達人專欄 終於到這一刻了。
緊緊牽著她的手，我們兩個人已經走到了月台。十指交握著，彼此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一月中旬的台北，正值學測結束和即將過年的時間，考完試的高中生們放下了沉重的包袱，享受著放榜前僅僅一個月的假期，家家戶戶準備迎接新的農曆年節。月台上貼著的紅春聯，洋溢著濃厚的新年氣息。
列車進站了。
車門向左右兩側打開，離我不遠處的男人朝著車廂內的女生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緩步走了過去，像是也期待許久，那個女生看見了他便緊緊抱著他不放。
兩個人互相依靠著對方，往對方嘴唇輕輕一啄。
「好想你。」她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也是。」任由她緊抱著自己身軀的男人輕輕一笑，伸出手撫著她的秀髮，原先嚴肅的臉上，現在盡是慈祥的面容。
火車另一邊出口，持著厚重行囊的中年男子緩慢的下了車，是要回家過年嗎？這樣一想，我看見了一個老婦往他的方向走去，臉上盡是喜不禁的笑顏。
老婦伸出手想要去拿男子的行李，但是男子似乎很堅持把行李扛在身上，不肯讓老婦幫忙。然後我看著他們兩個人緩緩離開月台，她緊跟在男子後頭，彼此說著我幫你、不用了，之類的對話，直到消失在緩緩上升的電扶梯盡頭。
這班車在發車鈴響之後駛離了車站，凝視著已經隱沒在夜色中的列車，下一班車就是末班車了。除了剛剛那對情侶，還有甫剛下車的歸鄉游子，整座月台沒有其他人。
在大家都在相聚、重逢的氣氛之下，我們難道就要這樣分開？
「嵐。」
輕輕的吸了很長一口氣，即使剛剛走過來的路已經做足了準備，但到了這個時刻心情又亂的七上八下。
「怎麼了嗎？」
我發現自己喉嚨很乾，吞了口口水只感覺自己的喉嚨在互相磨蹭，疼痛萬分。
「沒事……」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感覺只要說些關於告別之類的話語，胸口就有個東西在重擊著自己，隱隱作痛。
「小荷，在過五分鐘，火車就來了。」凝視著她被燈光照耀的側臉，像是提醒似的說著。
眼神淡然地，簡直像是毫無感情似的空洞，但是我們互相牽著的手卻被她握的更緊。
「我知道。」她的聲音在空蕩的月台裡流淌，聽起來彷佛從什麼遙遠地方傳來。
整座月台安靜的，簡直像是沒有任何聲音似的，好像就連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過的聲音都能清楚聽見。
延伸至無邊無際的鐵道沒有盡頭，終有一天，我們的感情也會隨著末班車的離去，隱沒在黑暗之中。
「嵐。」
「怎麼了？」
凝望著深不見底的夜空，刻意掩飾自己情緒的她，想必內心也有某種情緒快要爆發了吧？
「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
我當然還記得，雖然那已經是兩年多以前的事情，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還真不可思議。中文系的我和讀美工科的她，又是怎麼認識的，講起來是一段很有趣的回憶。
「嗯，怎麼可能會忘的了。」
聽到我還記得，她的嘴角勾起了細微的笑容。
「當初交往的時候，你說想要一直陪著我，直到我真正成為繪師對吧？」彷彿是要讓我更深切地想起，她的聲音輕柔的像是訴說著某個美好的回憶。
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頭。
我也還記得，當初她也說想要陪著我，直到我成為作家。現在想起來，感覺就像是兩個小孩子在談論著關於夢想的事情。因為憧憬著夢想，互相扶持的我們在一起，但也因為夢想，現在的我們必須要分離。
而這次的離別，一去就是橫跨一個太平洋，一個時區。
說起來也真是殘酷，當初說要陪著她當上繪師，現在有個美國的學校能夠給她機會去一展長才，可是我的心中卻是如此的糾結。
「學校那裡說過，美術系的學生會有一個畫室，他們會幫我準備好用具，甚至住宿和伙食的問題，都能幫我安排妥當。」似乎是想要讓我放心，我能感覺到我們互相交握的手，被她的大拇指輕輕撫摸，「我說過了吧？那個學校出了很多有名的畫家，日本的、中國的、連台灣這邊的畫家有些都出自那裡。」
我看見她的頭髮隨著風輕輕飄楊，連同圍在脖子上的針織圍巾，也在空氣中漫天飛舞。
一開始認識小荷，好像是大一時候的事情了。明明是中文系和美術系的學生，卻在同一個社團相識。第一次看見她畫的畫，總覺得真不愧是美術系的學生，雖然專業各不相同，但彼此之間聊了很多事情。
果然讀美術的女孩子都有種莫名的氣質，雖然外表稱不上美艷，但也算是清新脫俗。烏黑的麗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白皙細嫩的肌膚，感覺只要用力就會碎裂；極富知性的澄澈雙眼，四目相交的時候，總讓人害羞的雙頰騰騰泛熱。
「我以後的夢想，就是要當上繪師。」談起自己的夢想時，驕傲的挺起胸膛信誓旦旦，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夠闖出一片天。只靠自己的力量。
不過說出這種話的她，一直都是他們班上成績最為優異，甚至頗受老師讚許與看重。身為一個普通，沒什麼特殊優點的我，能與她交往，現在想起來也算是走運。
她在我眼裡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女朋友。從交往以來，就像我支持她繪畫一樣的支持我寫作，在我疲累的時候不忘替我溫上一杯熱茶，甚至在生理期的時候也來我家替我看剛寫好的稿。仔細想起來，我倒是有愧於她了。
「嵐？」
聽見她輕聲叫喊我的聲音，我才回過神來。現在已經快到了離別的時候，在此之前所有的話語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也無法改變什麼了。
但是……心臟彷彿翻攪似的疼痛，想要吐出什麼話語卻又說不出口。
「我……」我想要妳留下來。這樣的話語卡在喉嚨裡，但是乾涸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燃燒。
「我這一次是非去不可。」在耳邊響起的溫柔的輕聲細語，語氣中卻帶著強烈的堅定，是讓我難以相信的東西。
我凝視著她的臉，看到了她正在對我抱以溫柔的笑。那是已經下定決心，堅持著自己一定要這麼做的表情。
「……是嗎？」聽到了她說出了這般的話語，即使想要挽留，卻仍舊只能跟著默許。
我們的感情，難道是這麼脆弱的東西嗎？夢想什麼的，只要待在彼此身邊，怎麼樣都能夠實現的吧？
「我知道，你會寂寞的吧？」聽見這樣的話語，好像被人看穿似的內心糾結，我發現我的眼眶中浮起了激烈的疼痛和哀傷，表情一定也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但是，她的表情卻像是讓人心跳加速般的綺麗微笑。
我沒有作聲，只見小荷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然後圍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感覺到了圍巾的溫柔觸感，上頭還殘留著她的餘溫。
「這條圍巾給你，其實本來就打算要今天給你了，請好好保管。」
思想逐漸麻痺，我覺得我已經快要沒辦法思考，只能發楞注視著她。而她纖細的手指，慈愛地、溫柔地撫摸我的臉頰，「還記得吧？你說要陪著我。可是，我可能有一段路要自己一個人走了。」
我點了點頭，明明到了這個時候，最脆弱、最不捨的人難道是我嗎？
我在這個瞬間想起了很多事，不只幸福快樂的事，還有辛酸悲痛的事，即使是這樣，也比現在即將分離的處境來的幸福。
在她們美術班的教室外頭等她下課的時光，看著她目不轉睛盯著畫布的神情，自己也不自覺的陶醉其中；像是，兩個人在情人節的晚上，因為忘記訂餐廳，最後只能餓著肚子在公園放仙女棒的事；還有像是，在自家頂樓烤肉，最後兩個人一起抱在一起擁吻的事。
這些事情和回憶，難道都不值得成為她留下來的理由嗎？
「妳不會想留下來嗎？」隱忍著悲痛，我簡短的問她。
「會喔。」她說，「可是如果我留下來了，我可能就沒辦法完成夢想了，不是嗎？」
透明澄澈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簡直像是，沒有比這件事更為重要的事情。站在我眼前的她，感覺已經離我非常遙遠了。
「成為繪師，對妳而言真的那麼重要嗎？」下定決心，我如此問道。
「當然，這是最重要的事情，沒有比這更重要了。」
我感到心痛欲裂。
難道連我和她的感情也——
「不過……」她輕輕地把手貼在我的臉頰，悠悠的細語，「這是因為你讓我成長成這樣的。」
面對著這樣的話語，我無言以對。是我讓她變成這樣的嗎？
她對著炫然欲泣的我展露笑容。那是如母親哄孩子的慈祥笑容，「對你而言，當作家不是一樣的事情嗎？」
我的心頭一震，想起了她曾陪我參加檢定考試，還有一起投稿小說的時候。
雙手握緊，近乎悲傷的聲音低吼著，「……不，不一樣的。」
我也是為了當上作家做了很多事情，也犧牲了很多。但是，這是不一樣的。對我而言，當作家什麼的根本不是最重要的。雖然為了這個的確做了很多事情，也犧牲了很多東西，可是比起感情什麼的，根本不能比較。
「就算小荷當不成繪師，我也還是會待在妳的身邊的。」
把話說出去之後，我感受到她身體的震動。沒辦法區分為震撼還是感動，因為她的臉上依舊掛著同樣的笑容。
「我知道的，因為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嘛。」當她滿臉笑容這麼說的時候，我的內心湧上的情感難以言喻，不知道是滿足抑或是哀傷，總覺得讓心裡發暖，但又因此感到針刺般的痛楚，「就算我離開了，你也會一直待在我身邊的，對吧？」
輕撫著我的臉，現在的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她手掌上的溫度，可是心裡頭的感受真的十分複雜。
「……我不知道。」
未有細想我就脫口而出。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種事情，只能任由著動搖不定的情感隨意宣洩。但是，現在的我是怎麼了？我所期望的未來——我們的感情——難道只是那麼脆弱的東西嗎？這樣的選擇會為她帶來什麼？
我突然發覺，或許我連自己的感情也無法掌握，即使自己確信愛著小荷，但在分別的時候又沒辦法保證自己能夠堅持下去。她一定會覺得這樣的我很懦弱吧？
正當我開始反悔，想要收回這句話的時候……
「……恩，也是嘛。嘛，當然的，本來就是這樣的。」
浮現在她臉上的面容，像是悲傷與安心混雜而成的，兩種矛盾的情感，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到那個表情，深深覺得傷害到她的我，也開始覺得不安。
她的眼眶在此同時已經盈滿了淚水，一副快要哭的樣子。
「……我早就猜到了。」即使說出了如此坦然的話，可是她的表情完全不像已經猜到，語氣甚至十分的悲傷與失落。
「吶，小荷，我不是……」
「嵐，不要再說了。」我看見她的臉上已經劃下了兩條深深的淚痕，「已經夠了。」
凝視著輕輕啜泣的她，這樣的我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在這樣悲傷匯集成的黑夜裏頭，我聽見遠方傳來，電車行駛在軌道上的聲音。
等到電車進站，而她搭上了電車，隔天一早的班機到了美國之後……我們的感情也就會結束的吧？
「……嵐。」想必也是因為聽到了電車的聲音，她輕輕呼喊著我的名字，聽起來絕望且哀戚。
「……小荷。」
「如果，我去美國之後，有個女孩子和我一樣愛你，你就去喜歡她，好不好？」那個聲音聽起來，好像已經對我放棄一般，充滿著空洞，了無生氣的哀求。
「不可能的。」果然我剛剛的話已經傷害到她了。明明她是如此堅持著一定要成為繪師，還把分離講的那麼輕鬆，但是在聽見我可能沒辦法一直待在她身邊時，又露出快要哭的表情。
表面上堅強，但是內心卻是十分的纖細又脆弱，這樣的她，我沒有辦法放手。
「因為，不可能會有人比妳還要愛我，不是嗎？」
「一定會有的，一定、一定會有的，只要我離開了，你一定會被這樣的女孩子吸引，然後和她交往的吧？」
原來我被認為是個薄情的家伙啊。但是心裡頭卻不由得泛起一陣竊喜，自己的想法也多少能夠明瞭、清晰了。
我用顫抖地手指輕輕拭去了她的淚水。
「放心吧，去美國要好好生活。別去想這裡的事情了。」
我愛妳——我想要說出類似這樣的話，但是最後用這樣的話塘塞了過去。不是想要呼攏，只是比起那樣的話，我想還是這樣比較能夠讓她放心。
或許她也多少明白我想要讓她放心，也知道我明白她要去美國的決心和覺悟吧？
也因為如此，我沒辦法說些什麼挽留的話，或許只要我制止她可能就會開始猶豫，從而沒辦法安心在那個環境努力下去了吧？如果聽到那些挽留的話就無法回頭了，在變成那樣前，她刻意掩飾自己不想離開的心情，然後離開我。
一定會難過，寂寞的吧？遠在數千公里之外的地方，找不到任何一個熟悉的人，吃的和這裡是完全不同的食物。抓不到任何熟悉感的夜晚，只要想起接下來都得過上這樣的日子，一定也是令人難以忍受的。
為了怕我擔心，在此之前都刻意不露出害怕、孤單，還想要安撫我的情緒，但是只要輕輕碰觸她所膽怯的領域，之前的堅強又一夕崩盤。
女孩子故作堅強的心理，我亦不是完全不瞭解。
我裝出勉強的微笑，然後說：「到時候，妳一定能夠成為繪師回來的。」
她點了點頭，緩緩張開了嘴好像要說什麼話，可是身體微微顫抖著說不出話來。眼淚，還流下了兩滴。
在此同時，像是所有喊出的話語都被消音似的，被電車進站的聲音蓋住了。
或許在這個時候，我應該要說些什麼話來挽留的吧？但即使內心萬分不捨，還是希望她能放下這裡的一切。
「結束了，是嗎？」無法克制住這份感情，我簡短的問她。
猛然一震，她瞪大了眼睛，噙滿的淚水讓眼眶又濕漉漉的。
「……不是的，並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緊抿著嘴唇，大力的搖了搖頭，低垂著臉悲傷的哽咽，「……這是……開始的啊……」
這是開始。即使將離開這裡前往美國，仍然不打算把這段感情就此切斷。
「……我好怕……我好怕我到那裡之後，你就不要我了。」
聽見她如泣如訴的哭喊，我感覺我的心再次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所填滿了。
即使是盈滿淚水的眼眶，既沒有背叛也沒有別的企圖，只是一心一意的宣洩著愛意的，那雙純真直率的眼眸。
「小荷。」
輕輕的楊起頭，濕漉漉的眼中沒有任何雜質。喜歡著，這樣的她。
「我會等妳的。」
耳邊傳來了電車車門打開的聲音。
「……我也是。」
即使脫口而出的話語是那麼的哀傷，但是她破涕而笑，如斯哀傷的話語也治愈了我的心痛。小荷的眼神這時深沉而滿足，但那哀傷中埋藏著無限的溫柔。
「再見了。」
像是不想再多說什麼，她就這樣拿著行李跑開。我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即將跑到了電車裡頭。
之後有那麼一個瞬間，在車門前她停下腳步回過了身，靜靜地注視著我，我也默默地注視著她。
只有那一瞬間，不到一秒，但我們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想，我會永遠記得那一刻。
現在說出口的話，還來得及的吧？我發現我心中亟欲忍住的東西快要爆發出來，但我不行這麼做。
留下來、留下來、留下來。心裡不斷如此喊著，但是喉嚨卻連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一直到車門關閉，她也沒有轉過身來，就這樣背對著我，貼著車門。
我在門外看著門內的她，感到她的震抖。
聽不到任何聲音從門內傳出。也看不到樣子。但我毫無理由的，就是知道——她在哭泣，盡力的把所有情緒宣洩出來地。
或許將來在也不會見面了吧。老實說，她這次去美國是沒有期限的，可能一去三五年，也可能就這麼待在那裡。
她決定了要走的路，我衷心的祝福她。
就像最後的道別，我凝視著黑夜，發了一封簡訊給她。忘了多久之後，簡訊回傳了。
手機螢幕上頭顯示了收到的文字。
「我會回來的。」
我在上頭又打了幾個字，「如果沒有成為繪師也無所謂，我會一直在妳的身邊。」
「對不起，在最後一刻沒辦法那麼堅強。」
我輕輕笑了出聲。
「不是妳的錯，如果我在一開始就信誓旦旦的說會陪著妳，妳也能夠笑著直到離開吧？」
溫柔甜蜜的簡訊中互相確認彼此的愛意，我凝視著已經被夜色吞沒、什麼也看不見的火車方向。心中想著，即使下次是遙不可及的相見，只要懷抱著這份心情，一定能等到她吧？
「……不，我想我還是會哭的。」
看到這則訊息的我不禁笑了出來，果然她還是沒辦法在一個人的時候堅強的吧。未來的日子，會很辛苦吧。會很寂寞吧。心裡想著這樣的事情，一邊在手機上頭打上最後的話語。
「我永遠愛妳。」
在訊息傳出之後，把手機關機了。現在的心情，暫時不想要感受到任何有關離別的實感。
但是在關機之後，我才意識到了整座月台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原本還傳著簡訊的小荷，就好像，消失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世界裡了一樣。心裡又開始心亂如麻，我一邊這麼焦急著，但雙腳又使不上力。一不留神，默默地、無聲地哭了出來。
數年之後，她會成為一個畫家，一個繪師，在某個地方闖出名號的吧？等到那時候，我就沒有資格待在她的身邊了。因為她已經到了我觸及不到的地方。
在妳回來之前，一定要成為作家。我在心中如此發誓。
在寂靜又無聲，發閃著柔弱燈光的月台之下，我昂首轉身，朝著與電車離開時相反方向的地方離開。
我一定會寂寞的吧？仔細聽著任何可以聽到的聲音，卻發現一點聲音也沒有。在這寂靜之中，圍在我脖子上的那條圍巾，隨風飛舞著。
我等待著。就算將來見不到面，也一定能在夢中感受她的身軀還有聲音，我會在夢境裡頭邊記憶她的面容邊等待著。在這個只剩下我殘留著的世界裡頭，永遠等待她。
呼，其實這篇文章在上禮拜就寫好了
現在手邊再處理其他篇的文檔，這篇是以汐荷當女主角，合作對象也是她，這次活動能和她搭檔真是辛苦她了。她的手稿也很不錯呢。總覺得手繪的人越來越少的感覺。
拿她當女主角真是不好意思(土下座
我會反省，但是我還是喜歡拿搭檔和我當作情侶對(笑
寫文章的速度真的有點慢了，明明學測考完了還這樣。看來這一點真的要反省了。
就算不是我們公會的成員，希望你們也能喜歡這個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