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膽與大蚌》
從前從前,海底有隻喜愛橫衝直撞的海膽。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我面前,被刺戳到不是我的錯!」她總是這麼說。既然她如此堅持,海洋中的大家也不好說什麼,只好默默游開。而海膽依然故我。
時間一天天過去,海膽驀然發現,自己身邊不再有人了。
四面僅餘茫茫大海,空蕩蕩的,她卻也不覺害怕。「這樣我就沒有敵人了!」四下無人時,她總這麼告訴自己,然後,繼續朝著看不見的敵人猛衝。
就這麼,時光荏苒,海底卻似永恆。
※
一日,孤獨的靜海中路過了一隻大蚌。他看見橫衝直撞的海膽,心中微微奇怪,卻沒有改變方向,向前游去。海膽看見了他,游了過來,在他身上撞來撞去。大蚌有硬殼抵擋,全不理會,卻不明白海膽為何要這麼做。
驀然,海膽一個衝刺,正巧戳進了大蚌開啟的硬殼縫隙,戳中了他柔軟的身體。大蚌吃痛,怒從心起,硬殼一夾,將海膽夾在殼裡。
海膽怒目而視:「你幹嘛?我又沒有故意撞你,我沒看到你在這!快點放開!」
聽了這句話,大蚌冷冷撇下雙眼、鬆開了殼。
「你喜愛撞人,那也不妨,但尖刺可得除下,否則你就要負擔撞痛他人的責任。」他說,並揭開自己的蚌殼,柔軟身體上全是尖刺的小洞,一叢黑針綁成束狀妥善的放在一旁──
他不是蚌,硬殼不過是偽裝。
他也曾是海膽。
「我們的武器當用則用,不用則收,沒有必要時我寧願以沉重蚌殼替換。」他淡淡地說。
「至少,不會傷到旁人。」
他戴上笨重蚌殼離開,深海回復平靜,海膽依舊橫衝直撞。
不知她聽進去了沒?
【簡短後記】
這篇故事是來自先前寫於噗浪上的小短篇發揮,沒有特別深刻的意涵,只是希望這個美好世界上橫衝直撞的海膽能夠少一些。硬殼雖然笨重,我卻比較喜歡。
至於關於海膽與大蚌的生物構造,我不是很了解,這篇小說請當成是純粹的幻想,不需太過注重現實。畢竟沒有海膽會說話。
感謝各位的閱讀,過兩天會發個中篇的系列,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