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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人的平凡日子》上心CP系列作6<噩夢>

邵封-墳地說書人 | 2023-10-13 16:58:22 | 巴幣 0 | 人氣 64


雲上闋X宇文鴻心

上心CP
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款款溫柔,知書達禮,瞧著好一對璧人。

 
<噩夢>
 
「多謝命君今日的傳授,那鴻心這就告退了。」自從投入命君麾下,命君每晚都會把鴻心召來,一點一滴地傳授譜命真訣給他,通常結束後命君就會讓鴻心離開,但今日卻並不是如此。
 
只見命君孤羅在座前化出一張桌子,其上放著兩杯已經斟上紅酒的高腳玻璃杯,王座上的命君用他一貫輕鬆的語氣道:「良宵苦短,吾今日來了興致,不如你陪吾飲酒吧,宇文鴻心。」說完,命君孤羅還用手朝著鴻心勾了勾。
 
命君並不是第一次要鴻心喝他的酒,但鴻心因為對其有所防備,所以從未喝過,但也許是酒香醇厚,也許是織命勾人心魂,這次鴻心沒再拒絕,應一聲好後就拿起其中一只杯子。
 
「先品品酒的香氣,再啜一小口,對就是這樣……」命君孤羅看著眼前少年將杯中的紅酒飲盡後,才又慢悠悠地道:「夜還長,不如你陪吾玩一個遊戲吧?」
 
鴻心只覺得酒液過喉時喉嚨一片熱辣,肚子裡現在好似有把火在燒,他佯裝無事地回道:「命君要玩什麼遊戲?」卻不料命君聽他如此問,"哈"了一聲,抬起手一運功,自己便被他拉入懷中,帶著酒氣的成年男性氣息壓了上來。
 
「命君這是何意?!」鴻心驚訝過後連忙掙扎起來,無奈卻因為體格差的關係,命君絲毫不動,自己衣衫反而亂了。
 
「玩遊戲呀?玩一場叫做"性慾"的遊戲,你可有玩過?」命君說完,便伸手解開懷中人的腰封,大手探入衣襟中撫摸。
 
「住手!吾沒有龍陽之好!請命君自重!」胸前的肌膚被金屬刮過,掀起陣陣顫慄,鴻心掙扎得更厲害了,命君卻在這時候放手,鴻心便這麼掉下椅子,少年也顧不上狼狽,起身欲逃,不料才踏出去幾步,卻是足下一軟跌倒在地,同時間一股可怕的熱流從下腹湧上。
 
「吾的身體……怎麼回事?啊!你在那酒裡下藥!」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命君,鴻心雖很快發現問題,但已經來不及了,命君輕而易舉地便把他抱回王座上。
 
「放心,只是替遊戲增添樂趣的小小藥物罷了。」命君說完,半空中忽然垂下一條紅色的繩索,他把少年人纖細的手腕綁住高舉過頭,接著便是拉下鴻心的褲子,從未示人的白皙雙腿裸露出來,命君握住其中一隻腳踝,伸出舌來舔弄。
 
「好噁心!住口!放開吾嗚嗚……」哀求的聲音帶上哭腔,然而卻換不到成年人的一絲憐憫,鴻心只能徒勞地扭動雙手,眼睜睜看著命君掰開自己的雙腿……
 
「啊啊啊啊!」一陣劇痛襲來,卻不是來自下身,而是來自雙眼,接著視線變成一片黑暗,鴻心感覺到自己倒臥在一片泥濘中,泥水跟自己的血水混合著,冰涼又噁心,頂上傳來映芙蓉惡魔般的女音:「哈,你什麼也保護不了,吾會殺了那個賤人的。」
 
沒多久,翦悅淒厲的呼救聲傳來:「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啊呀!」
 
「翦悅!映芙蓉,請你住手,住手啊!」鴻心徒勞地躺在地上哀求著,卻只聽見惡魔對他們的冷冷嘲笑,然後絲弦聲響起,翦悅淒厲的尖叫聲傳來,與地上自己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
 
又變了一個場景,鴻心發現自己正跪倒在地上,嘴中是一股鐵鏽味,他受傷了,是誰打他的呢?對了,是父親,是父親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要殺他這個兒子,那麼父親去哪裡了呢?鴻心抬起頭,卻正好看到宇文經武站在他面前十幾步遠的距離,臉上跟手上還沾著自己的鮮血,肩膀上的一道劍傷,卻是他砍的。
 
「父親!對不起,吾不該傷你的,鴻兒這就來給您包紮……」雖然父親要殺自己,但鴻心卻仍對其有一絲孺慕之情,起身踉踉蹌蹌朝著父親走過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時,父親卻突然長吼一聲,發出的真氣把鴻心震飛,鴻心嚥下嘴裡的鮮血,再一看父親,父親卻已經變成了滿身都是嘴巴的吞王,吞王先是在原地發出數聲怪叫,意識到鴻心的存在後,便張著大嘴向鴻心直撲而來!
 
「父親!快清醒啊,吾是鴻心呀!」看著變成怪物向自己撲來的父親,鴻心一邊哭喊,一邊吃力地躲閃,但哪裡躲得過呢?很快地吞王就抓到他的腳踝,獸掌心上的嘴巴狠狠地咬在至親的骨肉上仍嫌不足,腰腹上的血口大張亟欲吞噬一切……
 
「啊啊啊啊!父親!父親!不要啊……」
 
 
 
「鴻心!鴻心,你快醒醒,鴻心!」一道帶著急切的低沉男聲出現,如救命繩索般拉起快溺斃在惡夢中的人。
 
「啊!」鴻心倏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床頂上的雲紋彩繪,父親已經不見了,原來只是一場夢嗎……鴻心眨了眨眼睛,發現上闋正坐在床旁,一臉擔憂地看著他,身後則站著服侍自己的下人,房裡的燈也都點亮了。
 
「上闋大哥……怎麼回事?」鴻心坐起身,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才發現自己背都濕了。
 
「下人說你半夜做惡夢,口中一直在哭喊,他們怎麼叫都叫不醒你,所以才找吾過來,吾叫了好幾聲,你才醒。」上闋一邊說,一邊從下人手中接過外衣替鴻心披上。
 
「驚動到上闋大哥休息,鴻心說聲抱歉了。」瞧見上闋並未束髮,也是同自己一樣穿著寢衣,顯見是睡覺中被喊起來的,鴻心感到很不好意思。
 
「小事,不必道歉。你臉色好差,都出了一身汗,是夢到什麼了?」從下人手中接過溫好的毛巾,上闋遞給床上的少年讓他擦汗,柔聲詢問道。
 
「嗯……沒什麼……」鴻心本來不想說,但看眼前的青年雖然語氣溫柔,眉峰間卻有著堅定的態度,也只好斷斷續續地把夢中經歷說出來,只是在命君猥褻他的部分省略不少,父親的部分則隻字未提。
 
聽完鴻心的描述,上闋感到心疼又難過,沒來由地,他突然很想把人抱在懷裡好好安慰,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床上的少年個性溫順,被抱住時也只是僵了一下,便順從地靠進寬闊的胸膛中,由著上闋在他後背輕拍道:「命君、映芙蓉都已經伏誅,寰界裡的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在紫雲劍庭,很安全的,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吾明白,謝謝上闋大哥。上闋大哥明日還有任務要處理,快去睡吧,吾已經沒事了。」知道對方明日要早起,鴻心雖然覺得對方的懷抱有股莫名的心安,但還是輕輕掙脫開了。
 
「好,晚安,還有什麼事情的話再叫吾。」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格灑進屋內,一夜未曾好眠的鴻心很快就醒了,睡眼惺忪下他本想揉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手正被另一隻比他大些的手握住,視線順著看過去,手的主人散著一頭棕髮,正用單手斜撐著臉的姿勢,在床旁打盹,晨光撒在那張極為英俊的臉上,眼睫毛隨著呼吸顫動,鴻心還是第一次注意到對方的眼睫毛如此細密而纖長,看了好一瞬才想起自己的手還被對方握著。
 
斜撐的姿勢終究還是不好睡的,鴻心手略動了動,上闋就被驚醒了,也許是疲累了一夜又未曾好好睡,上闋呆呆地打了個哈欠後,才發現鴻心醒了,順著灰藍的視線看過去,注意到自己的手正牢牢握住對方的,上闋也不覺得哪裡有不妥,動作極為自然地放開後,看了眼架上的珐瑯彩時鐘對鴻心道:「睡得還好嗎?沒事的話吾就先去梳洗了,等下一起吃早飯。」
 
「鴻心記得昨夜上闋大哥後來離開了,怎麼早上會坐在吾的床旁?」而且看上闋大哥眼皮下有淡淡的青色,難不成上闋大哥在他身旁坐了一夜?!
 
「嗯?你不知道嗎?昨晚你又因為惡夢在哭喊,吾握住你的手後你才安靜下來,但離開後沒多久你又開始哭了,吾只好再來,一握下去就這麼到天亮了。」
 
上闋語氣淡然,但鴻心這邊聽聞如此,卻是羞赧地不得了,覺得一股熱氣竄上臉頰,他趕忙用被子遮住臉,但還是難掩語氣中的激動:「居、居然讓上闋大哥為吾守了一夜,上闋大哥今天還得出門執行任務,這樣不會累嗎?鴻心真是對不住上闋大哥。」這麼大了還要人陪著睡,真是太丟人了……上闋大哥一定覺得吾很麻煩吧……
 
「吾是武人,一天沒睡床上不會怎樣的,你用不著道歉。看你精神不錯,吾也就放心了,快快叫人給你梳洗吧,花廳見。」鴻心的個性就是這樣,客氣得過了頭,上闋如此想著,不過就是做哥哥的哄弟弟睡覺,為什麼要不好意思呢?
 
早飯是山藥梗米粥,配上小蔥炒肉、肉片燉白菜、炒黃豆芽、白糖油糕跟什錦雞絲湯,每道都用粉彩花卉的器皿盛著,由於趕著出門,上闋幾口就把早飯吃完了,臨去時把正要起身送他的少年按回圓凳上,叮嚀道:「你下午還是再去補些眠吧,有些事情不必急著今天做完,不然也可以請大夫來給你開些安神的藥方。」
 
「多謝上闋大哥叮嚀,吾沒那麼嬌弱,今晚應該可以睡好的,上闋大哥在外也要把握時間多休息。」
 
「好,那麼吾出門了。」
 
鴻心原以為今天晚上就能睡個好覺,沒想到夜裡還是做了惡夢,照樣驚動上闋,照樣是上闋陪著才能安靜睡下,然後接下來連續數日都是一樣的情況,偏偏這幾日上闋的任務數頗多,劍庭裡也不少庶務要鴻心處理,兩人白日勞神,夜裡又沒得好好睡,很快地各自都堆出了熊貓眼,上闋自己覺得尚可,但他捨不得鴻心這樣,於是便寫了封信向母親討一帖好的安神藥方,很碰巧的,映殊絡在外行醫久了也想回家見見兒子,剛好回來順便替鴻心看病。
 
映殊絡分別給兩人看診,由於鴻心是傷癒後的身體,加上大兒子要求,映殊絡在替鴻心看診時便多用了一分心思,手指在脈上停留片刻,仔細觀察鴻心的臉色,又問了幾個問題後,診斷道:「脈象比一般同年紀的男孩子稍微弱了些,但這不是造成噩夢的原因,夢多通常是白日憂思過度的關係,吾先開一帖舒緩心神的方子,再加上幾味益氣補身的藥材,鴻心你先吃二劑,看情況我再調整藥方。」
 
「雖然說開了藥,但也要病人自己看開些才好,鴻心,在劍庭裡生活上有什麼不如意的,就多跟上闋說,不要憋在心裡頭。」眼前少年是故人之子,如今又孤苦無依,映殊絡心懷憐憫下,不由得抬手替他梳了梳淡紫色的髮絲,柔聲叮囑了幾句。
 
「多謝夫人關懷,鴻心曉得,上闋大哥對鴻心很好,會做噩夢都是鴻心自己的問題,吾會好好吃藥的。」面前的長輩不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現在眼裡對自己又是滿滿的關懷,鴻心感到心一暖,也向對方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
 
「看這方子上有幾味藥不好找,那麼就先請母親陪著鴻心,吾這便帶人去尋藥。」一直坐在旁的上闋看他倆說得差不多,拿起藥單正準備出門時,卻被映殊絡喊住了。
 
「不必,吾自己帶人去尋就可以了,上闋你也一樣,雖然重整劍庭很重要,但自己的身體也該愛惜才是,母親看你臉色比上回見時差多了,吾這幾日會留在劍庭,親自煎藥給你們兩個整整身子,你這幾日就別出門了,跟鴻心一起待在家好好休息。」
 
「母親,吾還有靖玄島派下來的任務得處理……」
 
「那些不能請靖玄島其他同志幫你處理嗎?你不好意思說的話母親去幫你說。」
 
「不、不用了……孩兒待在家就是……」
 
 
上闋身體原就沒有什麼大礙,體質又好,經過幾日的休養跟調補後很快就恢復元氣,甚至比原本更加容光煥發,但鴻心這邊可就沒那麼順利,脈象上是與平常少年無異了,但是做噩夢的部分卻進展緩慢,映殊絡隔三差五地依著鴻心的病情變化給他更換藥方,鴻心卻還是天天做噩夢,雖然哭喊次數少些,但是睡得不安穩,白日裡依舊是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鴻心個性敦厚,一向不愛麻煩別人,看著映夫人這段日子為他費神,很是過意不去,這一天趁著映殊絡給他診完脈,正與他閒聊些日常瑣事時,在腦中想了一會兒,整理好話語慢慢向面前的長輩道:「夫人,這幾日您為吾勞神,吾感激在心裡,但也許是吾自己身體不好,換了這麼多藥方也沒見起色,不如就算了吧,吾以後靠吃安神藥睡下就是,日子久了總會好的……」
 
映殊絡正欲答言,卻見服侍上闋的僕人急匆匆跑來稟道:「老夫人,宇文公子,不好了,庭主修練一時過於躁進,身體承受不住,在練功室裡吐血昏過去了!」
 
聞言,映殊絡急得立刻起身,卻見身旁的少年動作比她更快,一聲著急的"上闋大哥"後,也不等僕人帶路,粉色身影已奔出房門,朝著練功室的方向跑去。
 
練功室並不在雲家日常起居的劍庭後院裡,而是在門人生活的前院裡的一排房舍,其中最大的房間便是庭主專用的練功室,鴻心到了那裡的時候,上闋已經甦醒了,正閉眼盤坐在地上,由陪同練功的門人給他運功療傷,年輕的庭主雖然維持著平日端正的坐姿,但是臉色慘白,口鼻間還有殘留的鮮血,胸前的白衫上也沾染大片鮮紅,地上的雲紋石磚也是一攤未乾的血跡,吐出的鮮血如此量大,足可見傷勢非輕。
 
看見此等情況,鴻心連忙趨前蹲在上闋身旁,一面把手放在他後背上幫忙輸功療傷,一面掏出懷裡的手帕替他擦拭臉上的血跡,口內著急道:「上闋大哥!你的臉色好難看,先別逞強了,還是靠在吾身上休息吧……」
 
多了一個人輸功恢復得便快些,上闋睜開眼睛,輕吐了一口氣,望向身側的少年,眼睛緩緩眨了眨,開口第一句卻是:「鴻心?怎麼一副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吾只是練功一時不慎吐了點血,沒事的,別擦了,衣服袖子都沾到血了……」
 
聽了上闋的話,鴻心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了,旁邊還有門人跟僕人呢,他趕緊斂了斂容色,才又道:「傷成這樣了還在管吾的衣服,上闋大哥你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了……」
 
「吾是武人,受這點小傷不會怎樣的……」
「這哪裡是什麼小傷!」上闋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急切強勢的女聲給打斷了,來者正是映殊絡,女神醫三步併作兩步地上前,抓起兒子的手一探脈象,沒多久臉色就黑了一半,沒好氣地道:「傷得這麼重還在逞什麼強!上闋,你需要立刻接受治療,吾這裡有一顆丹藥,你先服下去,然後運功把藥力疏導開來。」
 
從母親手中接過丹藥,上闋一仰脖便吞了下去,然後閉上眼凝神一運,沒想到運不到一周天,上闋就身體一軟倒在鴻心懷裡,人竟是暈了過去。
 
「上闋大哥!」
 
「別緊張,這是丹藥的效果,你上闋大哥一向愛逞強,先讓他睡下吾才好治療,來吧,咱們先送他回房。」映殊絡說完,從鴻心懷裡接過上闋,也不用人幫忙,雙臂一使力,就這麼將兒子打橫抱起,快步往後院裡走去,這番神力看得一眾門人都呆了。
 
咱、咱們庭主可是一米八多的漢子啊,就這麼公主抱著走?!眉頭都沒皺一個!不愧曾是傳聞中的一代女神啊……
 
一路將上闋抱回房中,映殊絡小心地將兒子放上床鋪,取過小迎枕來,拉出左手細細枕了片刻,又拉出右手枕了一回,斟酌後從藥廂拿出幾味藥,交代鴻心務必親自監督下人煎藥後,又從醫廂中拿出針包來,為上闋施針,半個時辰後,映殊絡拔針,鴻心親自把煎好的湯藥端進來,餵上闋喝下,沒多久,上闋悠悠醒轉,一連咳了好幾下,映殊絡跟鴻心看上闋把瘀血都咳出來後,兩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上闋,你行事一向穩重,怎麼還會出練功躁進受傷這種意外?」
 
「是呀,上闋大哥,平日吾鍛鍊的時候,你還要吾慢慢來,別搞壞身體,怎麼自己反而不小心呢?」鴻心坐在床沿,拿著溫好的毛巾替上闋擦汗。
 
面對兩人的詢問,上闋只是吐出幾個字:「靖玄島……陣法。」
 
「嗯?上闋大哥是說保護劍庭的那個防禦陣法?」

「嗯,你一直做惡夢,雖然母親說你是憂思過度,但是吃了那麼多藥總不見效,吾就在想,也許是別的原因,寰界外那麼多妖魔鬼怪,也許是有看不見的邪祟越過陣法混進劍庭裡作亂,害你做惡夢……」
 
「所以,上闋大哥這幾日把平常修練的時間增加為兩倍,是為了增強那個防禦陣法嗎?」
 
「吾翻閱之前從靖玄島抄回來的筆記,苦境裡確實有多種以害人做噩夢好藉此吸取人精氣的邪祟,而靖玄島的防禦陣法,催動到第五級便能完全杜絕此類東西,但吾目前的功力卻只能催動到第三級,吾便想著,吾再多努力一點,也許能讓你不再做惡夢,也能讓母親不用再勞神配藥,甚至……吾還想過,你可能是沒有安全感,所以白日裡才會憂思過度,導致夜裡一直夢見命君,吾把陣法多升幾級,也好讓你在劍庭裡住得更安心……」上闋說到後面,卻發現身側的少年在聽了他這一番話後,那雙圓圓的灰藍眼睛已經滿含水光,似乎再輕輕一碰便會化為淚珠滾將下來,此景讓上闋看得頓住了。
 
「鴻心,怎麼好端端地一副要哭的樣子?吾說錯什麼了嗎?」沒有想到對方被他這麼一問,一雙眼眸便真的滾下淚來,看見那張秀麗儒雅的臉龐掉淚,上闋莫名地感到慌張,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是,手忙腳亂下只好拿起對方剛剛幫他擦汗的毛巾遞過去。
 
「上闋大哥居然是因為吾而受傷,上闋大哥對吾……真的太好了,吾之所以能住在劍庭裡,是因為上闋大哥不嫌棄吾,讓吾協助打理劍庭,吾沒有幫上忙就算了,反而害上闋大哥,害得劍庭的庭主受傷,鴻心覺得羞愧不已,更覺得自己在劍庭無立足之地了……」上闋這樣,鴻心是既感動又羞愧,說到後面,頭越來越低,最後是趴在床沿邊,隱隱約約地,可以聽見話語裡的哽咽聲越來越重。

「你、你別這麼說呀,你都喊吾大哥了,那麼照顧好你便是吾份所應當的,而吾身為庭主,保護庭內眾人的安危本就是吾的責任,這段日子你幫吾幫了許多,反倒是吾,身為庭主平日卻不好好精進功力增強陣法,遇到事情才想到加緊修練,然後讓自己受傷,害得大家擔心,這都是吾自己不好,不是你的錯,所以你快別那麼想,也別哭了……」
 
上闋的話既誠懇又在理,但是反而讓鴻心更停不下眼淚,他總覺得心裡除了感動之外,還有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充塞其中,把他的心塞得滿滿的,讓他只想好好哭一哭,頭頂上青年的聲音隨著他的哭泣越發慌亂,這個時候,一隻溫暖的掌心輕輕撫上他的背,一道溫柔的女音輕輕呼喚他的名字,這回可不能當作聽不見了,鴻心用袖子把眼淚擦一擦,才抬起頭來,剛剛一直沒出聲的映殊絡此刻正溫柔地看著他。
 
「上闋都這麼努力了,我們也該努力才是,鴻心,別再說自己吃安神藥的傻話了,讓吾好好診治,這次,一定能找出正確的藥方。」
 
眼前的母子看自己的眼神皆是那麼地真摯,鴻心感動下,終於破涕為笑,點點頭,用力地回了一聲"好"字。
 
也許是心情改變,接下來幾日,映殊絡才換了一回藥方,鴻心便康復了,夜裡睡得安穩,白日裡自然精神就充足,上闋也很快就把傷養好,繼續投入提升功力的修練中,陣法升上第五級指日可待,眼見兩人都康復,心懷蒼生的映神醫早就待不住了,隔日一大早便離開劍庭,她本意是要兩個年輕人都好好休息,別為了送她這個老人家早起,但還是被自家兒子逮著了,就這麼一路送到劍庭十里外。
 
「上闋,鴻心是個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對他,別辜負人家。」
 
「孩兒在同輩中身為長兄,自當好好照顧弟妹,經過這次,除了生活起居,孩兒日後也會更加注意鴻心的心情,請母親放心。」母親之訓,上闋不敢怠慢,話說完還微微躬身。
 
上闋的回答,反而讓映殊絡愣住,這一段日子她看兒子對待鴻心的方式,兩人日常相處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一對小夫妻,難道自己會錯意了?!映殊絡雙眼在兒子臉上來來去去,試圖找出些蛛絲馬跡,看得時間之久,都讓上闋感到疑惑了。
 
「母親,孩兒臉上有什麼嗎?」
 
「沒什麼,就是看吾的闋兒如今不但有庭主的架式,容貌還益發帥氣了,走在路上,鐵定能迷死一票姑娘家!」
 
「母親!」
 
也罷,感情的事情,還是讓年輕人自己發展吧,她這個做長輩的,只要等著拜高堂的那一天就是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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