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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殘業‧第三十七章‧惡意與正義(上篇)(壹)

作者:幻夢‧謊言│2022-12-27 15:58:11│巴幣:4│人氣:117











  在離開村莊後,御月與察司麟又循著裂口,急行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才總算是到達了,那道黑色斬擊的起始點。
 
 
  到達斬擊起始點,所在區域的當下,御、司二人便發現區域中,有著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坑洞,在巨坑的周遭,還有許多樹幹上滿是傷痕的倒塌枯木,和四散的不明灰燼、血液。
 
 
  除此之外,他們還發現到,區域內殘留著兩股濃厚的罪之氣,其中一股充滿了純粹與混濁兩種惡意,而那股便是,他們可能永遠都無法忘懷,屬於集世界之惡意於一身的,路瑟斯的罪之氣。
 
 
  至於另外一股罪之氣,則應該是屬於,與路瑟斯展開廝殺的不明人物,不過奇怪的是,那股罪之氣中,還緊密混雜著,與氣相似卻又有所不同的氣息,但能夠確定的是,那股罪之氣的所有者,便是揮出斬擊的人。
 
 
  而從那些景象可以看出,這裡不久前才發生過一場,極其激烈的大戰。
 
 
  「這裡發生過一場極其激烈的廝殺,而且距離結束,應該還沒有過太久,而從殘留的罪之氣可以確定,其中一方就是路瑟斯。」說著,察司麟一邊緩慢的轉動身軀,和不斷移動視線,觀察與警戒著周遭,一邊持續的感知著周遭,先前的廝殺所殘留的濃厚氣息。
 
 
  「不過,除了路瑟斯的罪之氣之外……」觀察與感知了幾秒後,察司麟又緊皺起了眉頭,露出感到困惑的警戒眼神,看著深坑發出疑問:「為什麼還有一股,和構成先前的斬擊,那與氣相似,卻又有著不同的氣息緊密混雜,但明顯並不屬於路瑟斯的罪之氣?還有枯木和那些不明灰燼,又是怎麼一回事?就我們所知的殘氣,應該是會將接觸到的一切,完全吞噬才對。」
 
 
  「我也想不明白,但既然這裡沒有路瑟斯的屍體,附近也沒有廝殺的動靜,那也就表示,不論是誰和他發生了戰鬥,都是他贏了。」
 
 
  「不過就像司麟你說的一樣,空氣中還殘留著大量,他那惡意到,令人發自內心厭惡的罪之氣,也就表示距離戰鬥結束,還沒有過很久的時間,他肯定也還沒走的多遠,我們極有可能追上他。」語畢,御月便以著他那,充斥著冰冷覺悟的銳利眼神,凝視著殘留路瑟斯離去時,一路留下的罪之氣的方向。
 
 
  「是誰……在……那?」在御、司二人的交談結束後,某處便突然傳來了,一個極其虛弱的聲音。
 
 
  『有人在這裡!?我們都已經專注於感知了,居然還完全沒有察覺到!?』聽到聲音的當下,自發現路瑟斯的蹤跡開始,便將專注力著重於感知,但卻仍絲毫沒有感知到,激戰區域內有其他人的,御月與察司麟頓時便為之一驚,並瞬間進入作戰狀態。
 
 
  震驚過後,兩人便維持著,隨時準備作戰的狀態,一邊謹慎的朝著聲音的源頭行進,一邊觀察四周,搜索著聲音的主人。
 
 
  但在走了幾步後,兩人便在其中一棵,倒在地上的枯木旁,發現了聲音的主人。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有著散亂且染血的黑色短髮、穿著極其殘破且同樣染滿鮮血的,黑色長版風衣與西裝褲、右手中緊握著一把刀身漆黑,且散發著極其詭異的氛圍,還染著血的刀、腰際掛著一把,刻有特殊圖騰的黑色刀鞘、正渾身是傷的趴倒在,由非一人所能流出的血量,所形成的大片血泊之中的男子。
 
 
  而那個男子,正是兩年多前,自稱由一個名為『郿崙瑟爾』的其他大陸,來到露薩莉亞大陸旅行,剛到柏德便擊敗了,使陰招挑戰他的,露薩莉亞大陸原第二強氣行者,劍輪索威‧馮特,因此被柏德議會認定為新的第二強。
 
 
  然後在一年多前,繼巴比倫之後進入混沌森林,有著審判者外號的,歐瑟爾‧古蘭加斯特斯。
 
 
  此時的歐瑟爾,不只渾身傷痕、異常出血,就連他所散發出的,那與氣相似卻又所不同,被他稱之為『魔力』的氣息,也已虛弱到幾近虛無飄渺,且仍在持續減弱著,而正因如此,專注於感知的御、司二人,才會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奇怪的狀況,在歐瑟爾散發的魔力之中,還緊密混合著,同樣微弱到幾近虛無飄渺,且仍在持續減弱著,但御、司二人仍能感知到的罪之氣!
 
 
  雖然歐瑟爾,那與罪之氣緊密混合的魔力,已衰弱到近乎虛無飄渺,但御、司二人仍能可以確定,歐瑟爾便是揮出了黑色斬擊、與路瑟斯發生激烈廝殺的不明人物。
 
 
  「從他散發出的,那與氣相似卻又所不同的氣息,可以肯定,他就是揮出斬擊的人。」察司麟仔細的觀察著,歐瑟爾散發出的魔力,並回想著之前的斬擊。
 
 
  緊接著,察司麟又突然緊皺起了眉頭,露出警戒且帶有敵意的眼神,看著歐瑟爾:「除此之外……雖說微弱到難以察覺,但他身上確實散發著罪之氣,難道他是那個亡靈的同夥嗎?因為和路瑟斯鬧翻而展開廝殺,結果落敗了?」
 
 
  「不,我不認為路瑟斯那傢伙,在進入混沌森林後還會需要同夥,而且這個罪所散發出的罪之氣中,沒有絲毫的惡意。」在察司麟說出推測後,御月也旋即說出了,自己對路瑟斯行動的認知,與對歐瑟爾的觀察。
 
 
  「的確……奪取了爺爺的殘氣後,路瑟斯已不再需要同夥,就像在霜之國出現的那個,自稱被他捨棄的墨菲。」聽到御月的想法後,原先懷疑歐瑟爾的察司麟旋即認同,並回想被雅莉絲所擊殺的,沉淪之罪‧墨菲所說的話。
 
 
  「我們是殘業協會六扉組的,葬扉御月與夜扉察司麟,你是什麼人?」而在察司麟回想時,御月便謹慎且緩慢的,邁開腳步靠近歐瑟爾,並開口對他發出近似於質問的詢問。
 
 
  「察司麟……鬼扉向郎……僅存於世……的弟子……嗎……」聽到御月的話後,自被御、司二人發現開始,便一直處於靜默的歐瑟爾,旋即發出了虛弱的呢喃,並艱辛的移動頭與頸部,帶動臉部與地面進行磨擦,直到微抬起頭部、御月與察司麟的身影,映入他那瞳孔已失去大半神采的,黑、紅異色瞳之中。
 
 
  「又是異色瞳?」看到歐瑟爾的異色瞳後,察司麟旋即皺起右眉、揚起左眉,露出困惑的表情,同時,他還在心中呢喃著:『他提到了我和向郎叔的名字,難道他認識向郎叔?』
 
 
  「嗯……的確是異色瞳,但與我們這個大陸上的異色瞳一族,不太一樣。」說著,御月將視線聚焦到了,歐瑟爾左紅瞳,那呈黑色的眼白上。
 
 
  「我是從……『郿崙瑟爾』大陸……旅行至……這個大陸的……歐瑟爾……古蘭……加斯特斯……在我們大陸上……有近……四成的人……都和你們一族……一樣……有著異色……之瞳……但其中一……眼的……眼白……呈黑色。」
 
 
  「果然是去年來到露薩莉亞大陸,還擊敗了十強中的劍輪的,審判者歐瑟爾嗎……」確認歐瑟爾的身分後,御月便邊呢喃自語,邊回想著到達柏德近郊時,意圖阻止他們進入混沌森林的佐忍丞,所說的已進入混沌森林的人。
 
 
  「等等……既然你是從其他大陸旅行至此,那為什麼會和路瑟斯交戰?你應該沒有與他廝殺的理由吧?」而聽到歐瑟爾的話後,察司麟旋即又更進一步的皺起右眉,以著更加不解與困惑的眼神,看著歐瑟爾發出疑問。
 
 
  「我去過……許多大陸……旅行……但都沒有……遇上……能與我……平等……交鋒的……純粹劍士……」
 
 
  「好不容易……在到達……這個大陸時……從頂天……先生那……聽聞了……向郎的……傳聞……」
 
 
  「但在前往……露薩莉亞城……請求他……與我……交手的……路上……便聽聞了……他……殞命的……消息……」
 
 
  「後來……我從……柏德議會……那得知……這一切……都是……路瑟斯的……傑作……還有他……的一切……所作……所為……」
 
 
  「我由衷厭惡……且憎惡著……奪去我……渴望的……對手……與僅只……是為了……自己的……樂趣……而將……一切……拖入深淵……的他……」
 
 
  「所以我……決定對他……進行……裁決……但我……失敗了……」說完,歐瑟爾便露出了好似無奈,卻又彷彿坦然般的眼神。
 
 
 

 
 
  將時間推回至四個多小時之前,御、司二人與瀕死的歐瑟爾,現今所處的區域。
 
 
  言而無信的,對同族村莊施行慘無人道的屠殺後,勉強將處於混亂與瘋狂的意識,拉回至穩定狀態的路瑟斯,為了前往他以殘虐的手段,自老人口中逼問出的,『門』的所在地,而悠哉的行進著。
 
 
  「哦呀──?」但當來到距廝殺區域的中心地帶,尚有數百公尺遠時,路瑟斯便突然微挑起了下眉頭,發出一聲略感驚奇的呻吟。
 
 
  而路瑟斯之所以會突然如此,是因為他經由巨木之間寬廣的間隔,發現到歐瑟爾,此時正佇立在數百公尺外,他必經的路徑上,且歐瑟爾還以著看似平靜,卻又使人感到如同有把冰冷的刀刃,抵在喉嚨前般的眼神,緊盯著他。
 
 
  歐瑟爾那副模樣,就彷彿早已在等待著路瑟斯的到來一般。
 
 
  「哼──哼──」不過,面對比自己晚進入混沌森林的歐瑟爾,現今卻比自己還要更加深入,還彷彿早已在等待他一般,阻擋住他必經去路的狀況,路瑟斯卻絲毫不以為意,神態輕愉的哼著某首歌曲的旋律,並繼續沿著他前往『門』的最短路線昂首闊步,也就是筆直的朝著歐瑟爾走去。
 
 
  但當走到與歐瑟爾之間,尚有約莫十公尺的距離時,在發現歐瑟爾阻擋住去路的狀況後,仍舊不以為意,甚至還神態輕愉的,一路哼著旋律昂首闊步的路瑟斯,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並微微向右側歪下頭部與皺下右眉,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仔細的打量著歐瑟爾的面容,並在腦中回想著過去的記憶。
 
 
  「嗯姆──」打量的過程中,路瑟斯還發出了一陣,略帶困惑的短暫呻吟。
 
 
  之後,在回想了好幾秒的時間後,路瑟斯才又張開口,以著半確信、半疑惑的語氣,對歐瑟爾說:「這副外貌與打扮,你應該是……自稱從其他大陸而來的審判者,歐瑟爾‧古蘭加斯特斯吧?雖說我沒有親眼見過你,但在侵略露薩莉亞城之前,我便有從垃圾罪傳來的情報中,聽過你的外觀描述,與你擊敗了劍輪的事蹟。」
 
 
  「正如你所言,我是歐瑟爾‧古蘭加斯特斯,而你……」說到這,歐瑟爾便突然閉合起雙唇,並微微的垂下了眼皮,露出極其冰冷的眼神凝視著,路瑟斯那透出極其不祥的氛圍,與猶如深淵般,永無止盡的惡意的金、紅異色雙瞳,然後他才又繼續未說完的話:「便是將露薩莉亞大陸拖入深淵的,狡惰之罪‧路瑟斯吧?」
 
 
  「也如你所言,我就是路瑟斯沒錯。」對於歐瑟爾那極其冰冷的凝視,路瑟斯絲毫不以為意,連思考都沒有,便旋即以著帶有傲慢與笑意的輕鬆語氣,做出回答。
 
 
  而在回答的同時,路瑟斯還開始緩慢的移動眼珠,使視線不斷在歐瑟爾的身上飄移,如此上下打量著歐瑟爾。
 
 
  「喉哦──」在打量了幾秒後,路瑟斯又突然將視線,聚焦至歐瑟爾的左紅瞳,那呈黑色的特別的眼白上,並發出一陣感到興趣,且顯得十分輕愉的短暫呻吟聲,呻吟過後,他又張開口,以著帶有笑意的輕佻語氣說:「雖說也是異色瞳,但和我們一族所擁有的相比,有著明顯的不同呢──和我們一族一樣,是基因變異所導致的嗎?」
 
 
  「在我出生的『郿崙瑟爾』大陸中,有約莫四成的人是這種眼睛,傳說,我們這些有著異色之瞳的人,都是曾經存在過的惡魔族、魔王、魔神,與人類結合後,所生的禁忌混血的後裔,但實際上是如何,並非生於那個時代的我,也無從得知。」面對路瑟斯那輕佻的態度,歐瑟爾似乎並不以為意,語氣顯得無比的平淡。
 
 
  「惡魔與人類的禁忌混血啊……」當聽完歐瑟爾的解說後,路瑟斯先是盯著歐瑟爾的眼睛,呢喃自語了一會,接著又突然語氣大變,以著帶有笑意,好似嘲諷般的口吻對歐瑟爾說:「這話若是一般人聽了,肯定會先嘲笑你一番,然後說你是個瘋子吧。」
 
 
  但在說完後,路瑟斯又突然大幅瞇起雙眼,使眼皮遮掩掉近三分之二的瞳仁,露出好似曖昧,還流露出病態瘋狂的眼神,並微揚起兩側嘴角,輕笑著說:「但身為曾經被人們當成,僅是故事中虛構存在的罪的我,倒是不否定這種可能,嘻嘻嘻──」
 
 
  「嘲笑、相信、否定,都無所謂,我並不在乎。」面對路瑟斯那帶著笑意,好似嘲諷、挑釁般的話語,歐瑟爾的語氣依舊無比的平靜,明顯就如他所說的,他並不在乎。
 
 
  「這樣啊──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挺好的啊,這樣才能不受拘束,自由自在的『活著』……」路瑟斯一邊以著輕愉的語氣說著,一邊閉合上雙眼。
 
 
  但下一秒,路瑟斯又突然微微張開雙眼,至僅有一條細縫的程度,仔細的觀察著歐瑟爾身邊,那不斷流動著的黑色魔力:「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我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了,和我一樣的罪的氣息,而且還是高度罪化的那種,而那氣息之中,還混合著與氣行者的氣相似,卻又有著些許不同的氣息,那也是因為眼睛的緣故嗎?」
 
 
  「並不是……我已因為孤獨而沉淪為了,在露薩莉亞大陸上被稱之為罪的存在,故此,我才會有著罪的氣息。」此時,歐瑟爾的語氣依舊無比的平靜,但在那平靜之中,卻又彷彿藏掩著什麼波動,就猶如平靜的水面下,藏著洶湧的暗流一般。
 
 
  而在說完自己已變成罪的事後,歐瑟爾又緊接著繼續回答路瑟斯:「而你所說的另一種氣息,在我們的大陸上被稱之為魔力,傳說中過去曾存在過的,惡魔、魔王、魔神的力量的簡稱,魔力與露薩莉亞大陸的氣行者,所使用的氣相似,卻又不同,而以魔力為媒介,我們能夠使用傳說中,惡魔(魔王、魔神)所使用的法術。」
 
 
  「魔力、魔法嗎?稍微讓我感到有點興趣呢,之後若有時間,去你所說的『郿崙瑟爾』大陸看看好了,或許能和『這個時代』的露薩莉亞大陸一樣有趣。」說著,路瑟斯便微微揚起了兩側嘴角,露出滿是愉悅的微笑,並將頭部以著小幅度,向兩側反覆擺動。
 
 
  「你有沒有興趣,都與我無關。」與路瑟斯的愉悅相反,歐瑟爾的態度顯得十分冷淡。
 
 
  「你還真是冷淡呢,呵呵──」面對歐瑟爾冷淡的回應,路瑟斯滿不在乎的發出了輕笑。
 
 
  「那麼……」但在輕笑過後,自發現歐瑟爾開始,便一直處於毫無威脅性的,輕愉態度的路瑟斯,便猛然垂下揚起的嘴角,收起了笑容,並露出彷彿盯著獵物的蛇一般,冰冷而銳利的目光,凝視著歐瑟爾的雙瞳。
 
 
  緊接著,路瑟斯又張開口,以著散發出強烈壓迫感的語氣,向歐瑟爾發出了質問:「我也不客氣的問了,你擋在我的面前,是為了什麼?和我一樣是為了『門』嗎?」
 
 
  「我對那兩扇『門』,沒有任何的興趣。」不過,面對路瑟斯那充滿強烈威壓的凝視與質問,歐瑟爾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神色自若的將左手肘彎曲,向上拉提起前臂,並彎扣起五指握住刀鞘,同步將右手肘向左側彎曲、彎扣起五指,抓握住刀柄。
 
 
  而在握住刀柄後,歐瑟爾便旋即開始施力,將右臂向前拉伸,使被他喚名為『審判者』的漆黑之刀的刀身,逐漸自歐瑟爾腰際上,那有著特殊圖騰的刀鞘中抽離。
 
 
  緊接著,當完全抽出刀身後,歐瑟爾又將右腕正轉約莫九十度,並猛力向下彎折,帶動黑刀劃出一道半圓軌跡,並變成以刀尖指向路瑟斯的方向:「我在這的目的,僅有對你進行裁決。」
 
 
  而在刀尖指向路瑟斯的當下,歐瑟爾的身體便猛然向外奔湧出了,散發出使人感到窒息的壓迫感,還使空間產生了些許瞬間性的扭曲,緊密混合著罪之氣、龐大且強烈的黑色魔力!
 
 
  緊接著,部分的魔力突然彷彿受到吸引般,脫離歐瑟爾的身邊,朝著黑刀的刀身匯集而去,然後迅速的融入了,黑刀的刃面之中。
 
 
  當魔力融入後,刃面便閃起了,既稱不上絢麗,亦不奪人目光,但卻有股迷樣、詭異的魅力的,黑色光芒。
 
 
  而隨著魔力奔湧而出,一陣威力強大的瞬間性衝擊,也隨之以歐瑟爾為中心,向周遭高速且大範圍的擴散衝襲開來,導致頓時間,便有無數的樹葉遭到扯落、飛散!
 
 
  除此之外,衝擊還使路瑟斯的頭髮,遭到強行帶動,而向後狂亂飛擺!
 
 
  「你已經……見過『門』了!?」而聽到歐瑟爾已見過,自己朝思暮想的『門』,因衝擊迎面衝襲,使的頭髮變的散亂的路瑟斯,頓時便不自覺的瞪大了雙眼與嘴巴,露出極其震驚的表情!
 
 
  但震驚不過一秒,路瑟斯便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瞬間恢復了冷靜,還轉而露出不解的表情,與向右側歪下頭部,並以著滿是狐疑的眼神,看著歐瑟爾問道:「嗯?你說要對我進行裁決?裁決……也就是說要殺我吧?你為什麼會想殺我呢?我與你之間,並沒有任何的恩怨吧?」
 
 
  「你奪去了我最後的期待,而且,我也由衷憎惡你,那為了樂趣而將一切化為混沌的作法……」說到這,歐瑟爾便突然停下了話,並閉合起雙眼,緊接著下一秒,他又張開了雙眼,露出毫無雜念與溫度,且無比冰冷銳利的眼神,凝視著路瑟斯:「為了我自己所認為的正義,我要對你進行裁決。」
 
 
  「自己所認為的正義……?」聽到歐瑟爾的回答後,路瑟斯便旋即微微皺下右眉、微張開嘴,露出訝異似的表情發出呢喃。
 
 
  「呵呵呵……」呢喃過後,路瑟斯先是閉合起雙眼與微低下頭,並輕笑了數聲,然後才又抬起頭,露出帶有欣賞的曖昧眼神與微笑:「你這人……不,應該說你這罪,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啊,跟那些單純把自己當成正義的夥伴、懷抱想要成為英雄的白日夢、為了錢權名等慾望……等等,各種荒誕又愚蠢的理由,而不自量力的想要殺我的蠢貨,完全不同呢。」
 
 
  「那麼──在開始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在你們大陸上算是第幾強呢?」
 
 
  「雖說我已經離開多年,但目前還是最強吧。」聽完路瑟斯的提問後,歐瑟爾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便旋即以著滿是堅定自信的語氣回答。
 
 
  「這樣啊……」然而,在聽到歐瑟爾的回答後,原先露出帶有欣賞的眼神的路瑟斯,卻微垂下了眼皮,轉而露出彷彿感到失望般的表情,失落似的呢喃著。
 
 
  但緊接著,路瑟斯又突然瞪大了雙眼,露出彷彿要將嘴角揚提至耳根般,充滿混濁與瘋狂的惡意,令人頓時便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壞笑,並自身體向外散湧出,令人感到一陣惡寒,充滿了強烈惡意的大量罪之氣:「那就沒有奪取你的力量,或是去你的故鄉會會其他人的意義了,因為比起你的力量,我從察斯特那所『繼承』的殘氣更……」
 
 
  然而,不等路瑟斯將充滿挑釁意味的,狂妄宣言說完,早已拔刀與做好廝殺準備的歐瑟爾,便突然以著留下無數殘像的高速,向正上方高舉起右臂,使刀尖指向天空。
 
 
  而在刀尖指向天空的瞬間,一道亮度強到縱使閉上眼,也無法阻斷的黑色光芒,便冷不防的閃起,使絲毫沒有預料到會有光芒綻現的,路瑟斯的視覺,頓時便受到影響,而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不過在下一個瞬間,那黑色的強光便又突然消逝無蹤。
 
 
  黑光消逝的剎那,一切能力都超常的路瑟斯,那陷入黑暗之中的視覺,便直接跳過了,人類的視覺在光暗變化間,必經的適應階段,隨著黑光的消逝,直接完全恢復正常!
 
 
  但在視覺恢復的當下,路瑟斯便瞬間瞪大了雙眼,露出極其震驚、錯愕的表情!
 
 
  而路瑟斯之所以會如此震驚,是因為他看到了一片總面積不明、將他左側的視線完全遮蔽,僅能確定是處於垂直的不明黑暗,此時已碰觸到了,與他的左耳的左側一公分處,處於垂直的胸部區域的衣服!
 
 
  而若以旁觀者的角度,由側面的遠處觀看的話,則可以清楚的一覽,那片黑暗的真身。
 
 
  黑暗的真身是,一道由魔力所構成、高度約達四十公尺、寬度卻僅約十公分、末端面與歐瑟爾不知於何時劈揮而下,散湧出與黑暗相同的黑色魔力的,黑刀的刀尖,毫無縫隙的緊密相連、底部深陷於地面中。
 
 
  將黑刀前方至路瑟斯左胸前方的地面,切割出一道邊緣平整的筆直裂口,導致裂口向兩側噴綻出,大量夾雜著土塊與碎石的塵土的斬擊!
 
 
  「轟──」緊接著,還不到一瞬間,以黑刀刀尖前方的地面為始,包含路瑟斯所處的位置在內,一大段處於筆直一線的區域,便全都遭到,因斬擊將地面切開裂口,而噴綻揚起的大量土塵所籠罩,並連帶使路瑟斯遭到斬擊所碰觸的身影,頓時間便遭到完全遮蔽!
 
 
  而在路瑟斯的身影被遮蔽的同時,斬擊也繼續以著高速向前行進,造成裂口一路筆直的延伸而去,並不斷產生出大範圍的塵煙,在裂口出現的瞬間,遮蔽起裂口周遭廣大範圍內的景物!
 
 
  然而,面對遭到斬擊零距離碰觸,毫無閃避可能的路瑟斯的身影,在被斬擊碰觸的下一個瞬間,遭到廣範圍的塵煙給完全遮蔽的狀況,揮出斬擊的歐瑟爾,卻絲毫沒有喜悅或自信之色,反倒還突然繃緊眉頭,露出帶有疑惑的嚴肅表情!
 
 
  而在斬擊飛離後,區域內頓時間便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後,區域內的死寂才又突然遭到打破,塵煙的內部冷不防的出現了一股,令歐瑟爾感到無比強烈,卻又感覺極其殘弱不堪,十分矛盾的氛圍!
 
 
  而隨著氛圍出現,籠罩廣大範圍的塵煙,也突然彷彿遭到強大的力量,自內部強行向外衝擊、擠壓般,大幅度的向外膨脹,進一步的擴張籠罩範圍!
 
 
  「轟──」緊接著,還不到一瞬間的時間內,整個區域內的塵煙,便遭到不明力量給整片轟散開來!
 
 
  在塵煙被轟散的剎那,一股夾雜著無數細小砂礫的強大衝擊,也隨之出現,以著高速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衝襲開來!
 
 
  「啪嚓──啪沙──」而隨著那股衝擊擴散開來,周遭無數巨木的樹枝,頓時便如同遭遇颶風颳襲般,開始大幅度的搖擺晃動,然後又因為承受不住而直接折斷,而樹枝上的葉片,也同樣紛紛遭到衝擊給強硬的扯下。
 
 
  遭到折斷、扯落的當下,樹枝與葉片便隨著,因遭到轟散而化為零散的塵煙,還有夾雜在衝擊內部的砂礫,一同被衝擊強行帶動著,以著高速向遠處擴散、飛揚!
 
 
  「啪答──啪答──」而除了轟散塵煙,與折斷樹枝、扯下葉片帶動擴散之外,衝擊也自正面猛烈衝襲歐瑟爾,強行帶動拉扯著他的身軀,使他的髮絲與風衣的衣擺,狂亂的向後方劇烈飛擺、臉部與手背的皮膚,也因拉扯而出現皺摺!
 
 
  然而,面對衝擊猛烈的迎面衝襲的狀況,歐瑟爾卻完全不為所動,連一絲要進行防禦,或是揮出斬擊破壞衝擊的跡象都沒有,僅只是一臉嚴肅的緊盯著,在塵煙被衝擊轟散的剎那,便旋即與其他,方才遭到塵煙所遮蔽的景色,一同清晰浮現,並映入他的視線之中的路瑟斯!
 
 
  只見,路瑟斯此時仍舊站立於,方才遭到斬擊碰觸時所處的位置上,沒有移動分毫。
 
 
  但不同的是,此時路瑟斯的身體,正被厚度僅約五公分、極其混濁的灰色殘氣,給毫無縫隙的緊密纏繞包覆著,那樣子就好似是,精通硬體術的氣行者,所使用的氣鎧甲般!
 
 
  而雖說路瑟斯此時使用的殘氣,不論是在厚度還是擴張範圍上,都顯得極為窄小,但卻比御、司二人,於精神世界所見的無傷的察斯特,在認真狀態下全力使用的,還要來的更加炙熱、冰冷、具有壓迫感,甚至是更穩定!
 
 
  除此之外,路瑟斯的殘氣還散發著一股,察斯特的殘氣中所沒有的不祥氛圍!
 
 
  而路瑟斯方才遭到斬擊所碰觸的,與左耳左側一公分處,處於垂直一線的,鎖骨至膝蓋正面中偏左側的衣服,則是開了一道,邊緣無比平整的垂直切口,露出被遮掩在其下,顯得不自然的白皙的皮膚。
 
 
  除此之外,路瑟斯左腳所穿的鞋子的鞋頭,也同樣自中偏左側,開了一道邊緣無比平整的垂直切口,些微露出腳中與無名趾。
 
 
  然而……不論是路瑟斯自切口所露出的皮膚,還是腳趾,卻都毫髮無損,沒有半點傷口,不!別說是傷口了,就連被壓迫過的陷痕,或是摩擦痕都沒有!
 
 
  「呼晤──」而在身影出現後,路瑟斯先是呼吐出了一大口氣,然後才低垂下頭,望向衣服與鞋子上,被斬擊所切開的裂口,並發出驚嘆與讚賞:「真是危險啊──沒想到你居然連猶豫都沒有,就給我來了一記斬擊,不過真不愧是『郿崙瑟爾大陸』最強者,所揮出的斬擊,真是可怕的速度與威力啊,估計就算穿著能夠削弱氣的鱗甲,也擋不住方才那道斬擊吧。」
 
 
  然而,雖然路瑟斯的嘴上是這麼說著,但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中,卻絲毫感覺不到,有一絲的畏懼與驚慌的情緒存在,明顯還游刃有餘。
 
 
  而在說完話後,路瑟斯便又抬起頭,望向因衝擊強行帶動髮絲,導致多處頭髮翹起、散亂的歐瑟爾,接著,他又緩緩的降垂下眼皮,使眼皮遮掩掉三分之二的瞳仁,並同步微揚起兩側嘴角,露出邪魅的眼神,和滿是惡意與傲氣的微笑:「但若是使用殘氣,就可以輕鬆的擋下了。」
 
 
  『雖說我還沒有使用輔助與強化魔法,但方才的一刀,也已經是上層速度了,且還是在他發出妄言,有著些許破綻時攻擊,居然還是被擋下了嗎……』面對路瑟斯,在有著破綻時遭到斬擊直擊,卻毫髮無損的狀況,與其發出的明顯的挑釁,歐瑟爾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保持著冷靜,並專注且快速的審視著,路瑟斯那防住了斬擊的殘氣鎧甲。
 
 
  審視過後,歐瑟爾又一邊凝視著殘氣,一邊在心中呢喃著自己的發現,與做出的判斷:『從他毫髮無傷的狀況,與那看似不堪一擊,卻擋下了我的斬擊,還使我感受到無比炙熱與刺骨冰寒,兩種完全相反、矛盾的感覺的,不祥的氣息來看,那股他說自殘業會長察斯特那,所『繼承』來的殘氣,確實無比的強大,且跳脫常理……』
 
 
  『就和『那個人』一樣。』想到這,一個散發著詭異又妖媚的氛圍的,銀色長髮女性的身影,便清晰的浮現在了歐瑟爾的腦海之中。
 
 
  「雖然我知道,剛才那道斬擊還不是你的全力,但也足以讓我推測出,你的力量到什麼程度了。」見歐瑟爾對於自己的挑釁,沒有任何的反應,路瑟斯旋即又以著輕佻的語氣開口,試圖吸引歐瑟爾的注意力。
 
 
  「以公正客觀的角度判斷,若是繼承殘氣前的我,有高達七成以上的機率不是你的對手,但……」說到這,路瑟斯便突然停下話,並閉合起雙眼。
 
 
  直到兩秒後,路瑟斯才又張開雙眼,與高揚起兩側嘴角,露出惡意比方才更甚,且自信到狂妄的微笑,繼續方才未說完的話:「現如今比察斯特更加掌握了殘氣的我,則遠比你要來的強大,就算計算進你尚未使出的全力的誤差值,我的勝率依舊至少高達九成五,在這壓倒性的力量差距下,你還要阻擋我嗎?」
 
 
  「……」然而,面對路瑟斯那自信到,已完全是狂妄的挑釁,歐瑟爾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僅只是繼續保持著沉默。
 
 
  而見歐瑟爾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路瑟斯旋即一邊緩緩的向右側微歪下頭,一邊皺下右眉,與收緊右側臉頰的肌肉,露出苦惱的表情發出呻吟,然後開始呢喃自語:「嗯──還是沒反應啊?這可真是傷腦筋呢。」
 
 
  「那麼我換個說法好了。」呢喃自語過後,路瑟斯又再次開口,但這次他的語氣明顯和善了許多,而說著說著,他又緩緩的閉合起了雙眼,與微揚起兩側嘴角,露出與先前純粹、真實的表情大不相同,一個顯得極其做作的笑容:「如果你現在選擇讓路,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走哦──畢竟我想要趕快到『門』那裡去,若能不浪費不必要的時間,自然是最好的。」
 
 
  「……」雖然路瑟斯不斷軟硬兼施的威嚇、勸說,但歐瑟爾卻依舊選擇沉默不語。
 
 
  不過雖說一直沉默不語著,但歐瑟爾並不是被路瑟斯的話語給嚇唬住了,他一直在觀察著路瑟斯,與聽著路瑟斯的話語,並持續在心中快速的思考、分析著:『由之前從柏德議會那所得到的情報,與我自己的觀察,可以確定,他確實是一個城府很深的罪。』
 
 
  『不過……沒想到審判過無數人,還遊歷過全部的大陸,見過無數的人與非人的我,居然會完全無法確定,他所說的話中,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而也因此,我無法判斷出,他到底是因為認為自己的實力並不如我,為了避免與我爭鬥,而虛張聲勢,試圖勸服我,還是真如他所言,他的實力確實遠勝於我,又或者是,他認為我跟他的實力在伯仲之間,所以想要以言語激將、挑釁,使我失去冷靜從而露出破綻,藉此奪取優勢?』
 
 
  『不過,不論他的盤算是哪種,逃走自一開始便不在我的選項之中。』想到這,歐瑟爾便將腦中所有的疑問瞬間拋開,緊接著,歐瑟爾又露出了堅定且銳利的眼神:『而且,雖說他的殘氣確實強大與不祥到,令我的本能與『審判者』都為之顫慄,但若只有這種厚度的話,我的刀刃仍舊能夠觸及到他。』
 
 
  呢喃結束,歐瑟爾便迅速的向前彎下腰部,與擺出左腳在前的弓箭步,帶動上半身快速前傾,然後一邊大幅度的彎曲左膝、小幅度彎曲右膝,同步墊起雙腳前掌,使上半身頓時又更進一步的前傾,一邊將左臂伸向右下方,並彎扣起左手五指,使左肩向右扭轉、雙掌都抓握住刀柄。
 
 
  緊接著,歐瑟爾又將雙腕快速向右轉動,直到近刀尖區域的刃面,碰觸右後下方的地面。
 
 
  在進行動作的過程中,歐瑟爾還自雙掌中釋放出,比方才的斬擊更加強烈的魔力,而在釋放後,魔力便旋即經由刀柄與刀鐔,匯集然後融入至黑刀的刀身內,使之頓時便又再次發出了,那既不絢麗也不奪目,但卻有股迷樣、詭異的魅力的黑色光芒!
 
 
  而在擺好架式的剎那,歐瑟爾的身體又突然爆湧出,一股龐大且強烈的魔力,在爆湧後,魔力還旋即如同向郎等人,所使用的鬼流刀術中的『明鏡止水‧圓』般,瞬間在歐瑟爾身邊擴展架構,形成一個刀刃所及範圍,散發著彷彿要將周遭的一切,都吸入其中斬殺般,冰冷、黑暗又沉重的氛圍的半圓形領域!
 
 
  「我話都已經說到這了,你還是不打算讓路嗎?呵呵呵──」見歐瑟爾擺出架式,明顯廝殺之意已決,路瑟斯旋即將雙眼瞇起,至僅剩一條細縫的程度,並發出一陣輕笑。
 
 
  然而雖然路瑟斯在笑,但他那因眼皮瞇起,而幾乎看不到瞳仁的異色雙瞳,卻透出了難以察覺的瘋狂兇光:『雖說我沒興趣和他廝殺,還想趕快到『門』那裡去,但既然他鐵了心要妨礙我……那也就只能殺了呢──嘻嘻嘻──』
 
 
  『嗯姆──』但在心中壞笑過後,路瑟斯眼中的兇光,卻又突然消逝無蹤,同時,他的精神再次恢復了正常:『嘖!精神又混亂了……從奪取殘氣後,我的精神混亂的頻率,便一直再增長,是使用殘氣的代價嗎?不對,創造出殘氣的察斯特,並沒有精神混亂的現象……罷了──之後再來思考這問題吧。』
 
 
  『現在需要思考的問題是,雖然我方才防下斬擊的狀況,與對他所說的話語,都已經強烈的向他明示,我所擁有的殘氣有多麼強大,和我的實力遠比他要來的強。』精神恢復正常,並思考了下精神混亂的原因後,路瑟斯便又旋即開始快速的回想,方才自己所做的行為,與所說出的話語,並冷靜的進行著思考。
 
 
  緊接著,路瑟斯又將視線移向,已擺好看似下段的架式,卻又架構出與下段相性不合的,入即斬的半圓形領域,真正目的不明,僅能確信是在等待時機的歐瑟爾:『但從他先前說過的話,還有現如今仍選擇與我廝殺的狀況來推測,他不是很了解我的情報,知道我擅於使用心理戰,而認為我是虛張聲勢,就是他認為自己能夠突破我的殘氣,將我斬殺。』
 
 
  『但不論是哪種,他目前對於殘氣的認知都僅有些許,然後……雖然他架構出了入即斬的領域,但我完全不認為他會對我採取後手,所以領域估計只是用來迷惑我的幌子。』
 
 
  『而撇除掉領域這個幌子,單就他的架式來看,他接下來不是採取保守戰略,使用斬擊進行中、遠距離攻擊,盡可能的試探我的殘氣的極限,與找尋我的弱點,便是大膽的高速縮短距離,進行近身戰,以我不知道的招式或能力,尋求瞬殺我,以避免拖入持久戰,被我徹底摸清底細,從而失去勝機。』
 
 
  『嗯──但他也可能先使用斬擊,瞬間將地面切開巨大裂縫,迫使我必須移動到半空中,然後瞬間近身攻擊我。』
 
 
  『若以正常交戰來說,第三種方法最有效果,但以方才斬擊被殘氣擋下的狀況,他認為我不會閃躲,而直接採取近身戰的機率較高。』
 
 
  『而若在高速移動,且與我距離極度接近的狀態下,殘氣突然瞬間擴張形成領域,縱使是他這種,明顯有著豐富經驗的實力者也一樣,不是直接衝進領域內,被殘氣給吞噬殆盡,就是揮刀迎擊,然後刀被吞噬,被高速移動的動能所帶動的自身,也緊接著接觸到殘氣,並遭到吞噬。』
 
 
  『雖說他散發出的氛圍與先前的斬擊,都已經讓我確信,他無論在哪方面,都是比被過喻為露薩莉亞大陸最強劍士,原第二強氣行者的廢物劍輪,還要強大許多的存在。』
 
 
  『以公正的角度來評價,若扣除戰略要素單論實力的話,他在十強中也至少能排在第四位,甚至能夠排到三位,但對比察斯特更加掌握了殘氣的我來說,他絲毫不足為懼,在這個時代裡,真的有本事能威脅到現今的我的,也不過就只有五個存在。』
 
 
  『第一個,擁有可匹敵,身為人類頂點的察斯特的肉體能力,已是名符其實的『行走的天災』,且還有著連我都無法估算的成長空間,我目前的最高作品。』
 
 
  『第二個,身為人類頂點,擁有最強的身體素質與鬥氣、殘氣,我花了三十多年佈局,還用了無數的手段,才總算是勉強殺死的察斯特。』
 
 
  『第三個,與察斯特並列為最強氣行者,在擁有詳細情報的我,合理的推測中,身體素質略遜於察斯特,但氣強度與察斯特全力時的鬥氣狀態並駕齊驅,氣量則可能小勝察斯特,擁有遠近攻擊手段的,神塔‧巴比倫‧尚。』
 
 
  『第四個,十強中情報數最少,身體素質雖然遠不如其他四者,但氣強度接近,還可能與察斯特、巴比倫同層級,氣量甚至是十強中最多,且估計與巴比倫同樣擁有遠近攻擊手段的霜之國女王,大地之母‧雅莉絲‧蓋亞。』
 
 
  『第五個,擁有雖不如察斯特與巴比倫,但仍十分強大的身體素質,氣強度的極限不明,實際氣量則可與十強比肩,還擁有無氣與儲存氣的能力,不確定性極高的脈靈。』
 
 
  『扣除我的作品與已死的察斯特,剩餘的三個,都還有可能像這個審判者一樣來礙事,若是現在的我,和那三個人一對一廝殺的話,以公正角度推測,我的勝率分別是六成、七成五,還有考慮變數後的七成至八成。』
 
 
  『其中,與神塔的廝殺會最為棘手,強大的肉體能力、破壞力,與可能可以妨礙殘氣吞噬速度的強大的氣,搭配上遠近攻擊手段,我估計會受到不少傷害,但憑我的再生能力,那並不成問題,而且和他廝殺的時間越長,我的勝率便越高。』
 
 
  『而另外兩個,則勢必都會變成消耗戰,雖說我確定我所擁有的罪之氣的量,大幅度的勝過,十強中擁有最多氣的女王,但脈靈到底儲存了多少氣,我也無法確定。』
 
 
  『總歸,不論是和哪個廝殺,都勢必會消耗掉許多罪之氣,更會被拖延掉許多時間,若能不與那三個碰上是最好。』
 
 
  『接下來,回歸眼前的問題……』隨著心中的呢喃,路瑟斯閉合起了雙眼,直到下一秒,他才又緩緩的張開眼,以著表面看似平常,但深處卻透出濃厚惡意的眼神,凝視著擺好架式,卻遲遲沒有進一步動作的歐瑟爾:『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等待著我露出破綻的瞬間,但縱使我在思考的過程中,持續刻意的將注意力,多數集中於思考,使我產生出小破綻,他也不上勾啊。』
 
 
  『嗯──既然引誘的破綻釣不上他,那我就給他個真正的破綻吧,好快點結束這場,浪費時間的鬧劇。』想到這,路瑟斯便突然張開嘴大口呼吐出氣,破壞掉自己穩定的呼吸節奏,並順著呼吐,緩緩的降垂下眼皮,與自然的鬆懈下全身的肌肉:「呼唔──」
 
 
  而隨著路瑟斯呼氣與鬆懈下肌肉,包覆著他的那穩定的殘氣鎧甲,也連帶受到影響,出現了小幅度的波動!
 
 
  然而,雖然路瑟斯破壞掉自己的呼吸節奏,並鬆懈了全身的肌肉,露出真真正正的破綻,歐瑟爾卻還是沒有上路瑟斯的道,依舊如雕像般,紋絲不動的擺著架式。
 
 
  不過,雖說歐瑟爾絲毫沒有要進行動作的跡象,但在路瑟斯鬆懈的瞬間,歐瑟爾後方的半空之中,卻突然憑空散湧出了,十多道難以察覺、如同電流般流動的黑色魔力。
 
 
  『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居然還是不上……』雷電散湧的同時,見歐瑟爾依舊沒有上鉤,眼皮已降垂了一半,且仍處在呼吐出氣的狀態的路瑟斯,旋即無奈的在心中呢喃自語,但還沒呢喃完,他便突然停下呢喃,並反射性的發出困惑的呻吟聲:「嗯──?」
 
 
  而路瑟斯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看到了,直到他發出呻吟前,都還處在十公尺外擺著架式,且絲毫沒有動作跡象的歐瑟爾,居然像是瞬間移動了似的,毫無預警的,以著雙腳騰空的前傾蹬衝姿,出現在了他前方兩公尺處,且還在持續的拉近與他的距離!
 
 
  除此之外,路瑟斯還在同時發現到,方才擺著架式的歐瑟爾,此刻也仍處在十公尺外的原地擺著架式,形成區域內同時存在兩個歐瑟爾,彷彿歐瑟爾使用了分身術一般的狀況!
 
 
  不過,擺著架式的歐瑟爾的身影,在蹬衝狀態的歐瑟爾出現後,便出現逐漸加劇的顫動,與褪色、模糊淡化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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