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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咩記》第六十一章|四伏(3)

Lany | 2022-10-26 21:00:05 | 巴幣 4 | 人氣 133

連載中《聖克萊治學院Ⅱ:把咩記》
資料夾簡介
初次離家的妖怪少女小咩碰上人類少年水城龍川,會擦出什麼火花!?

  喬柏利似乎醒了,他們卻只能隔著橫欄杆注視,因為通道的開口在籠子外頭,而火災的煙直蔓延進費拉蘇塔,喬柏利還因此咳嗽好幾聲,但他不曾忘記等在這裡的真正目的,連忙催促水城快拿出失憶妖氣。

  水城一邊揪著袖子試圖摀住口鼻,一邊摸索出口袋裡的藥球,欄杆是一根一根豎著的金屬桿,空隙都至少有五公分,小巧的藥球扔出去絕對不成問題,可是水城看喬柏利在牢籠裡嗆咳著厲害,拎著藥球的那隻手便不知怎麼也抬不起來,是捨不得嗎?

  「可是……一想到喬柏利要在毫無所知的狀態下醒來,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被關起來、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我……我就做不到。」

  小咩哭泣的模樣再度浮現,她善良的想法亦不無道理,讓水城更加掙扎,他捏著掌心的藥球一直猶豫不決,縱使想起臨走前那名青年關於覺悟的一席話,或是喬柏利扯著手銬拼命向他呼喊,水城發現自己就是放不開緊握的拳頭,就是踏不上這條看似最容易修補錯誤的路。

  他環視四周,輕煙繚繞,火光映照,腳邊躺著一群昏厥的惡魔,欄杆另一頭的喬柏利則近乎哀求,新的覺悟開始萌生,甚至變得牢不可破。

  「喬柏利,我們一起逃回去吧!」水城反過來勸著「不試試看怎麼知道?總會有什麼辦法的……」

  「龍川……你聽我說,各種可能我早想遍了,現在的我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喬柏利的語氣和眼神皆十分沉重「Ugu的通道只能出現在牢籠之外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這是全惡魔界關押罪犯最嚴密的監獄,手銬、牢門都需要對應的魔法陣才打得開,可是整座塔的魔力都被切斷了,就像沒了電的電子鎖,施法也沒用,更別提武力破壞。」

  水城這才知道惡魔界已經「停電」的事實,確實不論是這邊還是剛才拯救龍海那邊,牆上都有好幾個拳頭大卻黯淡的寶石嵌在磚裡,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個,連起的線足以環繞整個空間一圈,就像行道上待命的路燈,原來是照明的用途。

  「龍川,我知道你是不忍心,但是你眼前的這個看似會說話、有想法的惡魔也只是『喬柏利』的分身之一而已,就像你之前不也用鑰匙創造出另一個『水城龍川』?我們都不是真正的『喬柏利』,所以你無須感到不安,趕快扔下失憶妖氣回去吧。」喬柏利繼續說服,總算從水城眼中看見一絲閃爍。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小咩為什麼不再用鑰匙多創造幾個『分身』來救你?」水城緩緩地問,他從喬柏利的表情就看出真相,真相就是所有喬柏利的分身也都是本尊的一部分,否則小咩就不會落淚得彷彿失去朋友般心疼。

  「……要不然,龍川你去幫我拿來吧。」喬柏利嘴上那麼說,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你回去請小咩解開創造之鑰的封鎖,然後帶它過來幫我開鎖。」

  「對喔!如果是那把鑰匙,什麼鎖都解得開!」水城喜出望外地叫,卻發現喬柏利臉上並沒有喜悅的光彩,又開始覺得不對勁起來,他這才想到另一種可能,不禁害怕地問:「要是我走了還回得來嗎,喬柏利?」

  喬柏利原本見水城朝通道走近幾步而打算鬆一口氣,沒想到還是被識破,只好無奈地坦承,但他也解釋了此路不可行的原因,畢竟就算是創造之鑰,解鎖仍舊需要發動魔法陣,到時候鑰匙一轉,大牢必定頃刻陷入火海,何況水城僅是人類之軀,他絕不可能讓水城暴露在這樣的危險中。

  此外,用創造之鑰先熄滅熊熊火災也是行不通,因為任何施加的魔力都會被其吞噬,否則惡魔便無須勞師動眾,囚禁龍海之地和費拉蘇塔現在也就不會唱空城計了。

  「那麼,如果用魔藥『定點移動』呢?」水城天真地問,卻只看到喬柏利沒好氣地舉起銬著的手,便明白了答案。

  「咳──!咳咳咳!」喬柏利又難受地咳了起來,從清醒之後他就一刻不停地吸入煙塵,而自己渾身的體力似乎正被這些愛好吞噬力量的煙塵持續消磨,難怪卿司他們依然不省人事「龍川,真的已經沒有讓我全身而退的方法……求你了,趕快離開吧。」

  水城將雙手握在欄杆上,他是沒像喬柏利那樣受到濃煙侵擾,或是為大火的熱力煎熬,事實上他幾乎一點都感覺不到身體上的難受,倒是心頭上的矛盾源源不絕──

  他自問為什麼身為最無能的人類還敢妄想最困難的結局?到頭來,卻什麼都沒做!只是拖延「放棄」的時機,徒增喬柏利的困擾,任何改變也都沒有發生!除非,自己擲出手中的藥球,讓失憶妖氣消去喬柏利所知曉的一切線索,那就算是他為無能的自己增添一筆貢獻了,不是嗎?

  「……那好吧,喬柏利,我們晚點見。」水城屈服了,他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苦笑,拳頭也緩緩舉到了肩膀高「你一定要帶著記憶好好活在鑰匙裡喔。」

  或許,喬柏利心底還是會懷念「活著」的感覺,那確實是他存在數億年來鮮少獲得的,於他彌足珍貴。然而迎接迷失自我的終章,他甘願,畢竟惡魔一旦沒輒,小咩便安全了。一小片本不屬於他的靈魂銷聲匿跡,就能交換梅勒莫拉的歌舞昇平,又怎會不值得?

  「鑰匙在,我就在。」喬柏利說出他認為最合適的最後一句,然後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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