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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P

迎擊空域

作者:候恩│2016-12-20 20:42:42│巴幣:1,008│人氣:392

緩緩亮起的天際,空氣中飄渺著清晨的薄霧,但這分毫不影響降落。
塔臺航管員與地勤們,望著夜間航班的歸來,俗稱鉛筆的三機編隊依續滑行降落。

領頭率先降落的MIG21在地勤人員的導引下,自跑道滑行進機堡停放。

引擎打者哈欠熄火關上,結束了夜間的巡班、工作人員們在艙蓋開啟的瞬間,連忙送上梯子。

飛行員站直了身子,張手舒展下僵硬的筋骨,這才跨出駕駛艙⋯一搖一晃的爬下登機梯。

當駕駛員解開頭盔的時候,一旁的眾人皆停下手邊的事情,看著她卸下一頭盤起的金髮,任由自己的睡意隨之飄逸而去。

一臉疲憊、眼裡充滿血絲,即使眼角掛著濃厚的黑眼圈,也不減其魅力。

「潔爾少尉真的是我們的救贖啊⋯」地勤們拆著掛彈時望著女子遠去的背影說著。

不待其他小隊成員,在清晨的微風打著哆嗦,雙手緊緊環抱飛行服,踏著快步向著餐廳的方向進軍。

這就是我們的女主人公「溫、米多芬、潔爾」少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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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算是小隊長,依然惹人討厭嗎?」潔爾在走過肅然起敬的防砲人員後,不禁嘆了口氣碎唸著。

自從學校畢業後,做為極少數的從軍女性,分發至機場裡,總是背後傳來刺人的視線,自己仍得不到認同嗎?

潔爾將空鐵杯填滿溫熱苦澀的咖啡,找個角落坐下後。

將油膩的肉排與薯泥機械的送進嘴裡,同時填寫枯燥的飛行報告。

今天她也是帶著她獨特的煩惱,一邊寫下「狀況正常」向上級遞交報告後,回去飛行員宿舍睡覺。

穿過走廊上,與揉著睡眼惺忪的早班,推開臥室的門。

潔爾撥開按鈕,黃色的燈泡散出混濁的熱光,雙人房裡頭空盪盪,衣架上只披著女用大衣等單薄的衣物。

因為是女性而得到這間了無生氣的房間,潔爾洗了把臉,踢開了讓腳尖疼痛的硬皮靴、撲向床鋪的懷抱。

鬆軟的床鋪是多麼的舒服,夜晚積蓄的睡意襲捲而來,明知澡也沒洗、衣服也尚未換。

這樣趴著睡著肯定隔天腰痛⋯明明自己都知道,眼皮還是不爭氣的闔上了。

「不想回家啊⋯」她說。

「啊⋯好刺眼。」溫暖的陽光明媚的從窗戶灌進來,撒在賴床的麗人上。

然而趴著睡了一上午的潔爾,腰痛的起不了身,只好滾下床爬進浴室。

過了了片刻,宛若廢人的女子脫去一身汗味的飛行服,簡單的梳洗過後,披散著一頭金色長髮在衣櫥前翻箱倒櫃。

潔爾穿上了讓男人絕望的單調白內衣,接著抓著輕飄飄的尼龍襪,坐在床沿⋯

屏住氣息抬起腳套進絲襪中,沙沙的觸感從肌膚傳來,令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小心翼翼的將腿套了進去後、緩緩的拉上腰際後,才鬆了口氣。

「呼~真難穿的襪子。」女子照著穿衣鏡,看著被輕薄絲襪包裹的下半身,一邊嘀咕著一邊穿上正裝的軍服。

「麻煩的外出著裝規定,這種東西很受歡迎~很貴?明明就不耐穿。」

經過一番的奮戰,一甩三十分鐘前的廢柴形象,提著旅行袋一身軍大衣配窄裙,散發無懈可擊的女強人氣場,潔爾少尉步出宿舍交出假單回家。

離開了軍區回到久違且熱鬧的市區已經逼近黃昏,潔爾隨著市內電車的搖晃前往另頭市郊,看著下工的人們急急忙忙的回家。

在一身光榮的軍裝與飛行獎章下,雖然沒搭上計程車,倒是被憲兵警察熱心調度下,坐著上軍卡車一路直送家門牌前。

「感謝諸位的協助!」公式的敬禮與商業的笑容。

潔爾目送著便車離去,對於擺脫堪比飛行椅硬的貨車木板凳感到慶幸,轉身敲響了家裡的大門。

無人應門,於是嘗試了轉動門把「喀咭」的打卡了,屋內的溫暖的光與氣息從打開的一角宣洩出來。

走進屋內踏進了兼作飯廳的廚房,伸手摸過厚實的木桌,將包包放在桌上。

「姊!妳回來了?怎麼不先打電話呢!」潔爾抬頭向樓梯望去,正好看見驚訝的妹妹一股腦跑下樓梯。

「嗯」潔爾點點頭,抱住了妹妹的肩頭,沒多說什麼。

只是聽著妹妹說著自己的事情,過了一會年紀輕輕就能幹懂事的弟弟也從工廠回家。

「嗯嗯。」喝著弟弟泡的茶,聽著妹妹抱怨著學業繁重,這是聆聽的她。

時間過的飛快,接著父親便咬著紙菸敲門。身為長女的潔爾去應門。

「呃!妳回來啦,真是的我沒能準備下啊。」父親見到她又是意外又是驚喜。

「執勤辛苦了,爸爸。」潔爾接過了父親的警察外套與一份標題寫著「開戰在即?」的報紙。

享受了短暫的家庭時光,雖然每次母親大人總是對潔爾的軍裝冷眼以待,但在父親的絕對支持下也無法多說什麼。

女子將軍方配給的絲襪與卡片偷偷裝在紙袋裏,放在妹妹的床邊當作生日禮物。

便趁著夜晚悄悄的離開,回到軍中,之前城裡有那麼多海報嗎?她納悶的看著街道上的政治口號,就連列車裡也是,也許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但她不以為意,政治與她的生活無關⋯⋯一直到那天為止她都是如此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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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爾領著僚機沿著帶有爭議的臨時國境線滑過,撇見鄰國城鎮的繁繁星火。「經過哨界點,今夜空中異狀,微風領隊呼叫各機,保持無線電靜默。out」

是在舉行祭典嗎?女飛行員是如此想的,但隨即拋諸腦後,輕推節流閥,繼續飛往下一個預定點。

「開戰了!蘿瑪涅瓦共和國向我南聯宣戰了!」隔日...衝進餐廳揮舞著一只文件的傳令兵,吸引了所有飛行員的目光,也打斷了正將手伸向咖啡壺的潔爾。

蘿瑪涅瓦,從南塞聯邦脫離的共和國,雖然與南聯存有領土爭議,但在世界聯盟的仲裁下,一直處於和平的談判狀態。

「所有領隊至會議室集合!」隨著擴音器的號音,眾人皆忙碌起來,咬著牛油吐司奔跑的潔爾也在其中。

基地副司令在關上了燈的會議室裡,面色凝重的簡報著上午的戰況。

「由於西部方面軍被突破,前線戰況不樂觀,蘿瑪軍在近幾年裝備的質與量有飛躍的成長。」螢光幕上投影著國境守備隊拍攝到的影像,雖然焦點模糊,但依稀看得出是西方先進戰機的輪廓。

接著又切換成了大地圖,上頭深紅色的箭頭長驅直入的往首都邁進。「我們將在夜晚、以低空突擊的方式,打擊蘿瑪軍的前進機場,並壓制敵地面部隊替野戰軍爭取設置防線時間。」

他在對所有飛行員領隊完成簡報後,慎重的開口警告,甚至撇了眼在場唯一的女飛行員,「各位完全知道將來整月的陸軍動態與奪回西部制空權的反擊計畫,最好不要被蘿瑪軍抓住,肯定會被酷刑著逼問出所有情報,當諸君沒價值後再火烤致死。請各位別被擊落,為國珍重!」

潔爾在解散後食慾全消,躺在孤寂的房間裡,捲縮著身子嘗試補眠。

「⋯」她格外的望著放在床頭的全家福,那張從戰術空軍學校畢業時的照片,裡頭有著支持她飛上天的爸爸,即使不滿也認同了的媽媽、弟妹引自己為榮的表情更是讓她驕傲。

她闔上水靈靈的雙眼,抱著相框,安穩的睡去⋯至於發下來的遺書袋,只留下了紅緞帶與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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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抓著鍋具敲打沿著走廊叫醒飛行員們,從夢鄉中裸身醒來的潔爾,迅速的穿上長襪與連身飛行服,跳進門口的短靴便直奔提早供餐的餐廳。

伙房兵從廚房端出一道又一道豪華的餐點,令潔爾感到不舒服的動不了手,於是要了點早上剩的冷咖啡。

打著管制燈光的餐廳、沒人說話,飛行員們只是靜靜的看著電視播放西部城區都市遭到轟炸的消息,軍醫則是一旁默默的分發覺醒劑。

晚間18時00 溫、米朵芬、潔爾少尉跳也似的鑽進米格機駕駛艙,與其獨特的類比式儀表奮戰「IFF'on、系統測試,正常、液壓⋯on,儀錶⋯all red,光學瞄準器⋯」

所有的戰機都被漆上了難看的迷彩偽裝,就連潔爾自己的銀白色的米格二一也慘遭毒手,因此方才找不著愛機拖延了點時間。

看著映像管銀幕的雷達波來回跑過,亮起小小的正常紅燈後,潔爾才放鬆了繃緊的精神,吐了口氣「呼⋯」

傍晚18時40分,得到管制的許可與擔任轟炸隊的直接掩護命令後,潔爾推動了節流閥,帶領著其他三架米格機,從跑道滑行飛進昏暗的夜空中,與負責轟炸打擊地面的隊伍會合。

掛載著數枚1000磅霰散彈的Su-22笨重的跟在米格機前後,約莫航速250浬 極低空的100呎不到,沿著公路偵查隊設下的制導燈低空低速突入!

「通過第一導航點。」潔爾在飛過被佔領區時,甚至可以看見下頭公路,夜行軍的入侵者隊列將她們誤認是己方凱旋歸來的機隊,正熱切的揮手歡呼。

此時沈默已久的無線電頻道,湊響起激烈的交響樂「star中隊、發現敵機隊,接戰、接戰!」擔任制空的mig29機隊,正在潔爾等人的上空,與蘿瑪的巡邏機隊開打。

「star2被擊落了!打哪來的?」

「是新型機,飛彈不管用了,star leader命令各機維持隊列!維持隊列!拉近距離格鬥戰!abab、OUT」

「Redfox205戰術中隊也接敵了,拜託他們撐久一點啊⋯」潔爾的僚機芬克忍不住打破機隊的靜默,開口發出他的擔憂。

潔爾聽了便連忙制止他這種有可能擴散恐慌的話語。「離目標約莫時十分,路上沒有受到敵高砲的歡迎已經很好了,進行最後檢點,保持靜默over」

潔爾所率領的機隊,約莫19時21分突破最後導航點,這時她下令自己的機隊爬升爭取高度,su22組成的轟炸隊隨即排程一字的滾轉進入攻擊路線。

當領頭的su22衝場正要拋下炸彈時,蘿瑪的跑道燈與照明燈竟然亮了起來,顯然蘿瑪空軍是如此的情敵與大意。

「心碎中隊,為了聯邦!投彈!投彈!」當潔爾繞著機場迴轉時,她聽見轟炸的隊的歡呼,跑道被轟出深坑。

「Breeze leader呼叫小隊各機、擴大戰果、擴大戰果!跟我來。out」潔爾說完,就將機頭對準塔台,光圈瞄準器閃耀著,她覺得似乎可以看到裡頭的人正舉著望遠鏡也看著自己,於是⋯深呼吸⋯⋯

「碰噠噠噠噠!!!」

她鬆開板機時,正拉高掠過曾是塔台的建築物,任務完成、但還沒結束。「返航!各機全速脫離空域。」

雖然打了個對方措手不及,戰果豐碩摧毀機場與多架飛機,但停留在敵方的地盤就是危險的,所以歸航的機隊全部採取低空高速飛向自軍方向。

正當機隊飛越原國境線時,併飛在她一旁的僚機芬克赫然冒出光火爆炸墜落。「心碎中隊,降低高度、貼地飛行擺脫追擊,小隊各機斷後。這是命令over、Out」

她立即判明機隊遭到追擊,迅速的下了決斷,將操縱桿一帶,在漫天星空捕捉敵人的身影。

「休想再得逞⋯你們的對手是我!」潔爾少尉撥開了導航與編隊燈,成了黑幕裡最耀眼的新星。

她所做出的行為,立刻從飛機的預警系統得到反應,兩架蘿軍的F16式戰機從潔爾的座機後方接近,並發射短距離空對空導彈攻擊。

女子不顧耳邊尖叫的飛彈來襲警報,雙腳使勁往踏板一瞪,做了斜鋤斗的閃避運動。

經過改良的米格21機身噴出一排華麗的熱燄彈,灑出干擾絲。

「⋯」潔爾緊握著操縱桿,手心冒出了不少汗,就連股間都傳來一股濕潤感。

米格機靈巧的飛出個英麥曼機動,接著F16機尾便順勢的映入了,上下顛倒正一張一縮的光圈裡,頭下腳上的女子連忙否定掉尿了褲子的念頭⋯⋯

一陣撕裂的爆響,撼動了女飛行員的座椅,這一架F16缺了一片翅膀的墮落了。

不待對方反應過來,Mig21乘勝追擊F16的僚機,簡略的雷達照射標定,兩翼尖的紅寶石飛彈脫銷而出。

「果然是太遠了⋯咦?」原以為在射程邊緣發射的飛彈會失去準頭,卻沒想到蘿瑪的飛行員竟大開後燃器想甩掉Mig21,火力全開的引擎正是最明顯的熱源,紅寶石導彈如沖天炮般的修正航道,不出幾秒,F16的飛行員消失在連環爆炸的閃光中。

正當潔爾拉平機身,環視空域確認沒有敵機,友軍也平安撤離,吐一口氣的卸下心中的大石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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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啊!?」一陣突如其來的天搖地動,讓溫、米朵芬、潔爾 少尉的石門水庫稍微的那麼溢出了。

本能的,她的手已經搭到了彈射手柄上,但潔爾左右的看了看,似乎還在米格機是乎還堅持著在飛行,讓她打消了念頭。

「讓我們一起回去吧,partner!」潔爾重新握穩操縱桿,穩定住米格機,對著無線電全頻段呼叫。「Pan-Pan, Pan-Pan, Pan-Pan。Breeze1呼叫諾登管制站,宣佈緊急狀況。」

「諾登管制站收到,請將頻段切至備用段,Breeze1,已確認緊急代碼,妳要宣布緊急狀況嗎?over」

潔爾聽見對方隨即回應,鬆了一口氣、慶幸友軍還有餘力處理狀況。「是的,我要宣佈緊急狀況,目前機身受損、供氣系統故障、高度計故障、輕微漏油。」

女飛行員在管制站的導引下前往最近的野戰機場降落,但這時她的好運卻用盡了。

「哇啊啊!」儀表後頭的配管什麼似乎損壞了,液壓與黑油等液體不留情的噴在她臉上,射得她睜不開眼,嗆了個昏死了過去。

隨著米格機越靠近機場,拖著黑煙的機影能直接目視時,卻未回應航管員的呼叫。

「Breeze1!請回答!妳的速度太快了!」

但飛機卻持續的往跑道下墜⋯⋯

「潔爾少尉!打開襟翼、放下起落架!潔爾少尉!」

地勤、航管員、機場防砲警衛連、未值班的人們全都跑出來看歸來的米格機。

「拉高!拉高!快重飛!溫、米朵芬、潔爾少尉!」航管員的呼叫,GPWS系統的警告,充斥著機艙,但潔爾仍如公主般的沉睡著。

目睹飛機近乎砸向跑道的降落瞬間,眾人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米格機在照亮跑道上重重的落地滑行,機翼隨即四分五裂,厚重的機身衝出了跑道撞毀了一旁的棚屋。

女子則是經過一番搜尋後,被發現甩飛在草地上。

南聯邦的士兵們包圍著披散一頭金髮深深沈睡的潔爾少尉,打從心底對她致上最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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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時03分 南聯邦 3-7301號軍機墜毀於跑道,駕駛員奇蹟的倖免遇難,而南塞飛行員的努力,成為了南塞聯邦反攻的契機。

而潔爾少尉的故事,如今是南塞戰術空軍學校新生的第一堂課,而學校的門口,也陳列展示著一架繫著紅色緞帶銀白色的米格二一,至於南塞聯邦首位最年輕的女性榮譽勳章得主、與民航機女駕駛,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全文完
上述內容與現實團體
、國家無關、純屬虛構,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封面繪圖nanshinner、協力nanshi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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