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5 GP

【同人+自創】APH——《1930!1945!,Chapter 12.》

作者:冬將軍™伊薩│2013-10-20 15:56:02│巴幣:10│人氣:564
※APH自律聲明※
〈注意!這裡的文章乃延伸自漫畫作品Axis powers ヘタリア,
與現實存在的國家人事物並無直接關連。〉

引用史實:1935年,1月15日,中共於貴州召開會議,恢復毛澤東對中國工農紅軍的領導權。
4月6日,滿州國皇帝溥儀訪問日本。

— ※— ※ —※— ※— ※—

  視線聚焦在眾多沉著臉不發一語的黨員身上,毛詠芝幾乎是必須強迫自己才能極力壓抑下心中的擔心與害怕之情,心臟在胸腔中不安分的鼓動著,心博聲幾乎大到快衝出胸膛。

  雖然說偶爾能像現在這樣休息是再好不過,但是這種沉悶又寂靜無聲所帶來的壓力,可是比被國民黨追殺還要來的大上幾百倍。

  雖說這些黨員們大多都是在思考著重要的事情,才會讓場面陷入這種沉默之中,但天性外向的毛詠芝卻是對靜默的環境極端的害怕,只要過分安靜,他就會感到害怕與莫名的想逃離,這也就是為何在長征之中,他總是帶頭挑起話題的原因。

  就在好幾個月之前,中國工農紅軍的紅一方面軍(中央紅軍)、紅二方面軍、紅四方面軍與紅二十五軍,為了躲避國民黨的「剿共」,從各自的中央蘇區經過不同的路途,撤退到陝甘寧邊區——最後在前幾天成功撤退到貴州。

  在這過程中也不乏被國民黨發現而免不了的失去了些黨員,但是比起緬懷那些死去的同袍,如今要在這場剿殺中活下來才是上上策。

  原本以為在貴州稍做幾天的休息之後就可以繼續上路,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停留在貴州,竟然是因為黨內部要進行重大的人事調動。

  特別是當好友周翔宇滿臉笑容的向他說——「詠芝啊、這件事可是與你有著非、常、大的關係喔!」,他才真正感覺到生平中第一次何謂緊張,又何謂「輾轉難眠」。

  是的,他因為太過緊張,所以一整晚都沒睡好,甚至被同床的那個睡的十足十香甜的朱代貞踢了好幾下(因為朱代貞睡覺時不停的翻身),差點讓他滾到床下。

  但是即使沒睡好,他的腦袋在今天卻也是異常清醒,他真不知道他哪根筋出了問題,反正大抵也是因為太過緊張所導致。

  「………一直沉默也不是辦法啊,要不誰來想點辦法?」

  可能是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氣氛,其中一名黨員戰戰兢兢地舉起手發言,但換來的仍然是其他黨員的漠視與靜默。

  毛詠芝僅能汗顏,望向好友周翔宇,卻發現對方也是以眼神示意身為中國共產黨的黨化身范崇霖,希望他能給點意見——畢竟人事調動改來改去,影響最大的仍然是身為黨化身的范崇霖,但是范崇霖卻漠不關心,一點都沒有打算參與討論的意思。

  雖然不是不知道范崇霖生性如此,而且加上幼時在蘇俄成長,范崇霖對自己身為「黨化身」的意識可說是十分的濃厚——即使不用「爸爸」明說,范崇霖同樣心知肚明自己是因為什麼動機而在這個世界誕生。

  也是因為如此,范崇霖的腦袋中似乎除了「宣揚理念」,似乎就沒有其餘的思想存在,連交友這件對人而言極端重要的事情,他也都沒有興趣。

  身為中共黨員的他們並不清楚范崇霖的認知上出了什麼嚴重的差錯,但也許對身為赤色黨派的他來說,這種極端主觀的意識才是范崇霖真正需要的。

  對於周翔宇的懇求,范崇霖只是冷著臉搖搖頭,擺明了不想參與討論與提供意見,周翔宇只能苦笑的轉回頭,繼續垂著頭思考。

  雖然說這件事或許是真的非常嚴重,又或許是真如周翔宇所說「跟他有非常大的關係」,但是毛詠芝對這件事可說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也不知該從何下手並提出意見。

  至少他並不知道為什麼周翔宇想要從中共黨中央高層辭職,根本一點道理也沒有,不管怎麼說,反正他就是這樣認為。

  總之,這種僵硬到令人想吐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啊!難道大家就不能開開心心、歡歡樂樂的一起討論嗎!——毛詠芝在心中哀嚎,但終歸是期望,仍然沒有說出來。

  把話悶在心裡的感覺不好受,這點小道理任誰都瞭解,但也許稍微忍耐還可以受的了,然而對於生性開朗外向的毛詠芝卻是如同炮烙之刑般艱苦難熬。

  毛詠芝下意識望向自己的另外一個好友,也就是那個在前晚幾乎睡的如入無人之境,還幾度快把他踹下床的朱代貞——然而,朱代貞卻也是自顧自的拿著刈包吃的津津有味,不仔細看還好,定睛仔細觀察才發現那其中加入了大量的辣椒,裡頭幾乎變成紅通通的一片,但朱代貞卻一點汗都沒流,泰然自若地吃著。

  毛詠芝忍住想掩面嘆氣的衝動,又再度將頭轉回,他深深感覺到朱代貞這個人真的是除了吃貨這個詞可以形容,就沒有更貼切的形容詞了,不過朱代貞仍然是個稱職且具有才能的軍人——相較起朱代貞,周翔宇明顯屬於文組,周翔宇的腦袋較為靈通,對於政治也相當拿手。

  相比起自己的兩位好友,既沒有體力可以拿來向朱代貞說嘴、頭腦也不及周翔宇靈光的毛詠芝不自禁的對自身感到無力。

  自己並沒有哪裡特別突出、也沒有哪裡特別不好,但是比起這種處於曖昧的邊界地帶,毛詠芝偶爾也會羨慕向周翔宇那樣發達的腦袋、或是朱代貞那身為軍官令人不容忽視的意外具有效率的行動力及體能。

  ……不,是經常,而非偶爾。
  
  毛詠芝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自己,重重的呼吸著,毫無止境地陷入自我批判。

  明明知道自己熄滅自己的自信心沒什麼好處,為什麼要一直往不好的方面想啊——毛詠芝煩躁地抓了抓早上費盡工夫才用直的黑髮,經過這麼胡亂的一用,原本就沒有多大持久力的黑髮又這麼亂成一團。

  周翔宇眼見一向活潑樂天的好友陷入難得的煩悶之中,連頭髮都抓亂了,不自覺又聯想到對方經常因為沒有那兒的天分特別突出而有些自卑,身為長者的自覺令他加快了思考的速度,目的就只是為了讓好友別因為這偶發的沉默而將自己的心靈都完全拋入深淵。

  周翔宇沉默許久,才又抬起頭,輕拍了幾下桌子喚回在場眾人的注意力。

  眾人皆向他投以不解的眼神,然而那其中又或許包含了那麼些期望。

  周翔宇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心情,隨後便漾起一慣的笑容,鄭重的說——


  「我,周翔宇——從中共黨中央高層辭職,至於遺留下來的紅軍控制權,我要交給毛詠芝。」


  意想不到的沉默,不,或許該說的確是在預料中的詭譎沉默,但這股沉默很快的被毛詠芝的錯愕慘嚎蓋過。

  毛詠芝先是彷彿石像般愣在原地,之後疑惑的用食指指著自己,他反覆咀嚼了好友周翔宇的話語,腦袋轉了好幾圈,隨後才悟出言下之意。

  毛詠芝拍著桌子,站起身來,向周翔宇大喊著:

  「周、翔、宇——你、你在說什麼啊啊啊啊啊——?!」

  一如毛詠芝那般錯愕,眾多官員們也是紛紛向周翔宇投以疑惑的眼神,那幾雙墨黑色的眼瞳在毛詠芝與周翔宇之間徘徊。

  雖然毛詠芝未必察覺的到那些官員投予他的疑惑眼神中所包含的幾分不信任與嘲諷,然而那些官員們刻意隱藏的諷刺嘴臉雖是埋於臉皮之下,卻仍然讓周翔宇看的清清楚楚。

  根本不須剝下臉皮,周翔宇就足以看穿。

  實際上周翔宇自己都心知肚明,讓毛詠芝接管紅軍的掌控權,無疑是自掘墳墓——因為毛詠芝的軍事頭腦並不算是多好,再怎麼樣也比朱代貞略遜一籌。

  周翔宇不自覺的嘆氣,他的特長是觀察人心與察覺人隱藏在心中的情緒,但在官場上,面臨殘忍而不仁的政治、與那些雖看來理念相同但卻思想各異的黨員,這種特長只會帶給他無言的壓力——更多更多的譴責、恥笑,以及……辱罵

  那些眼神刺的他渾身起了不尋常的冷汗與雞皮疙瘩,即使他早已做好這種心理準備,卻免不了的感到一陣心寒。

  毛詠芝雖然一向都是個堅定的黨員,卻不被看好——因為相較起周翔宇與朱代貞這兩個好友,毛詠芝顯然比他們略遜一籌,不管是政治還是軍事。

  如果只是因為沒有特長,而被抹去一切為黨奉獻的忠誠心的話,那麼也太過於不人道。思及此的周翔宇更加堅決的認為,紅軍的掌控權是真的得讓毛詠芝接手。

  比起相信其他人,自己的朋友更值得相信。

  周翔宇堅定的點點頭,總是臉上掛著淡笑,但那隱藏在笑容之下的心志卻是堅定的不容反駁。

  「周翔宇先生,請您三思而後行——……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是毛詠芝他並沒有任何掌管紅軍的經驗,也不是個軍人,自然沒有軍事的常識,這樣子好嗎?」

  其中一個黨員站起來說道,這番話很明顯的打擊了毛詠芝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自信心與硬是撐著的好心情,周翔宇清楚的看見了毛詠芝的肩膀垮了下來,頭也默默地垂下,像朵凋零的向日葵那般悲戚。

  「我之所以從高層辭職,是為了補償戰略失敗而導致中共被國民黨追剿……原本就所剩無幾的士氣必定需要一個有著樂觀開朗的個性、即絕對忠誠的奉獻心的黨員,才勢必喚的回來——縱使沒有掌管紅軍的經驗,我相信毛詠芝仍然是上述的最佳人選,經驗隨時都可以向黨員們請教,不嫌遲的。」

  周翔宇瞥過那名黨員,委婉地拒絕了那名黨員的言下之意,他的臉上雖此時帶著溫和的微笑,卻難以動搖他的心志。

  那名黨員看似有些可惜的咋舌,像是想再說些什麼,卻率先被一道陰冷且聽來飽含濃濃倦意的聲音蓋過。

  「我……也認同周翔宇的話,難得詠芝有這個機會、他又是個忠心的黨員……沒什麼不妥當的,真的有問題我再幫忙就好……。」

  由於這道聲音真的太過陌生,不光是周翔宇,就連一直以來都默默的站在一旁觀望的范崇霖也難得地露出疑惑的表情,望向聲音的出處。

  不知何時吃完手中的食物的朱代貞,已經淡然地說完這句話,便又這麼坐了下去。

  在黨員的印象中,朱代貞是個不愛發表意見的人,但卻是個意外具有效率的軍人,既然他都這麼說,就代表是真的沒有什麼問題了。
  
  那名黨員望向朱代貞,又忘向周翔宇,看似有些無奈的嘆氣,卻又隨即堆出滿臉笑意向他道謝。

  ……真噁心。周翔宇似乎聽到朱代貞如此低聲喃喃自語,他倒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旁拿過紀錄的本子,翻開在上面寫上今天的會議過程及人事更動。

  隨著他宣布散會,其他黨員也都紛紛推開椅子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會議廳。

  周翔宇無言的苦笑,將紀錄簿交給準備要走人的范崇霖,但在周翔宇即將要跟范崇霖道別之時,卻有一雙手帶著重重的力道拍上他的雙肩,他下意識往回看,發現是一臉哀怨的毛詠芝,及跟在後面的朱代貞。

  范崇霖倒也沒有急著走人,只是站在原地,觀望三人。

  「周翔宇,你為什麼要把紅軍的控制權給我啊……你明明也就知道我沒有軍事頭腦、黨員也根本不看好我啊!」

  毛詠芝一邊驚慌地說著、一邊手忙腳亂的不知在胡亂比畫些什麼,相對起引起毛詠芝極大恐慌的周翔宇,後者只是笑著要他冷靜下來,而後才緩慢的說著理由。

  「我覺得比起相信那些黨員……如今身為朋友的詠芝才是最佳人選,而且代貞不也說了嗎?真的有問題他會去幫你,代貞是個很有才能的軍人喔。」

  朱代貞在周翔宇可見的範圍內點點頭,聽到好友這麼說的毛詠芝雖稍微放下心,但仍然感到惶恐,便下意識地往范崇霖望去。

  接受到視線的范崇霖用那雙與東方人相比、顯得十足異常的紅瞳瞥過他,輕嘆了口氣,用著沒有多大情緒起伏的音調說:

  「我沒有意見,但是我希望你真的是周翔宇所期望的那種人。」

  即使再怎麼有忠誠心,只要沒有達到范崇霖心中的標準,也就是「有用之人」,就會像是垃圾般被丟棄、遺忘。

  從范崇霖的話深刻的領悟到這個道理的毛詠芝向范崇霖點點頭,其中或許包含了幾分決心——下定決心於改變。

  從決心加入共產黨開始,他們的思想就被完整的定格於蒼藍的彼端、溺斃於赤色之中,然而他們並無怨言與哀嘆。

  畢竟,這是他們自己所選的道路——一條雖然再也無法回頭,卻也令他們對於被荊棘所傷所苦而樂在其中的不歸路。

  ※

  坐在行駛於前往日本皇族皇居的凱迪拉克都鐸8C型禮車上,一名穿著日本軍禮服的青年顯得焦躁不安,不時伸手整理自己的衣裝,撫平原本就沒有皺褶的軍服,種種行徑讓人感到意外的多餘。

  青年並非日本皇族成員,而是中國那已經覆滅了將近二十四年的愛新覺羅氏家族——滿清的皇族成員、也是清朝的最後一位皇帝,人稱溥儀。

  大約在一年前,日本駐紮於中國的關東軍決定於中國境內成立一個君主制的國中國,也就是現在由青年統管的「滿州國」。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也不過就是日本關東軍與大日本帝國為了成立「大東亞共榮圈」、滿足其野心而成立的一顆必要的棋子,他雖然是一個國家的領導者,卻只能聽命於關東軍的命令做事。

  青年無奈的想著,眼簾不自覺微微垂下,原本就已經讓人感受不太到生氣的眼神在此時更加顯得黯淡無色,唇角也像是自嘲般的牽起一抹喪氣的角度。

  時間可由不得他這般自我批判,但他卻像是一株早該缺水而枯死的花朵那般妄想用所剩無幾的精力去搶奪陽光與水源,那般的不自量力而引人發笑。

  他默默抬起頭,稍微搖下車窗並看向道路上爭相綻放的櫻花樹,枝枒上載滿盛開的粉色櫻花花朵,隨著微風的吹拂而晃動著。

  雖然現在的櫻花並沒有在三月時來的斑斕而美麗,但是仍舊吸引了從小就住在中國的他的興趣。

  在神遊的過程中,他突然發現了車子停了下來,他婉拒了駕駛欲幫他開門的舉動,自行開門並走下車,臨走前不忘禮貌性地向駕駛點頭致謝。

  他沒有權力、更沒有資格擺架子,因為他是溥儀、他是滿州國皇帝——一個有名而無實的落魄皇族。

  他走進皇居,瞬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與寒意爬上背脊,他繃緊身子快步向前走去,在向前走的路途中,眼角餘光瞥過三名站在庭院做著掃除工作的人——兩名各穿著紅色背心及藍色背心的韓服的青年、與一名穿著粉色上衣及白色長裙的少女。

  雖然他並不知道三人為何者,但是從他幼時所翻閱過的史料紀載來看,那大概就是清朝在強盛時期曾經有過的藩屬國,朝鮮半島及台灣島。

  但又是從何時開始,清朝是如此的不堪一擊而孱弱,連「中國」都保不住,更何況是這些次要的藩屬國。

  他如此想著,不知不覺停下腳步,目光直勾勾的瞅著那三人,然而他卻因為神遊而沒有發現那三人也同樣在察覺到他的視線後轉過頭來直視著他,直到他發覺那名穿著紅色背心的韓服、綁著一條辮子的青年向他走來並關心的問候他。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呃?啊……不、並沒有!打擾了!」

  他急急忙忙道歉,隨後準備轉身離去時卻看到一名穿著白色軍服,溫和的微笑著的青年向他走來,他習慣性的停下腳步,畢竟若在別人面前轉身就跑的話是很不禮貌的。

  穿著韓服的青年在看到穿著白色軍服的青年來到時,原本平板的臉龐上出現顯而易見的懼怕與怒氣,韓服青年立即走回庭院執起被他倚靠於樹旁的掃具,又開始著手於掃除的工作。

  他怔然望著韓服青年快步走回庭院,但穿著白色軍服的青年卻是用一句話就將他的心智完全拉了回來。

  「您好,您就是康德帝吧?」

  面對青年突如其來的問題,他楞了會,卻又隨即會意過來並點頭,青年見狀,臉上的笑意顯得更深,青年禮貌性的請他向前走,並向他說「天皇陛下就在前方」。

  在經過那兩名韓服青年及穿著粉色上衣及白色長裙的少女時,他清楚的聽到了一道聽似挖苦的聲音冷冷地傳到他的耳中。

  「把他當成工具在使,又口口聲聲的喊著他康德帝,真噁心……」

  他瞬間停下腳步,那句話語雖然像是為他打抱不平,但依舊如同刀刃般貫穿他的心靈。

  他並沒有細想穿著白色軍服的青年是否有聽到,但絕對是有聽到的。

  白色軍服的青年的臉龐上瞬間出現難堪的臉色,他緊張地望向遠處站著,露出不解神情的天皇,再望向站在庭院周圍露出驚懼神色的警衛,便瞬間意會了什麼——是那名穿著藍色背心的韓服的青年所說的,在他的記憶中會如此不留口德的人,只有那名叫做任勇洙的、他的弟弟(目前應該叫做殖民地),朝鮮半島化身的雙子之一。

  溥儀發現站在他身旁的軍服男子臉上出現了難以忽視的慍怒神色,即使青年硬生生的隱忍下來,但仍然異常明顯。

  「本田?」

  不知何時跑過來的日本天皇擔憂的喚了聲穿著軍服的青年——本田菊,而後者則是在發現對方呼喚他的名字時下意識向對方望去,慣性的擠出笑容。

  日本天皇的個頭十足的嬌小,讓溥儀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雖然說日本人的身高本就不高,但一個男性成年人竟然不到一百六十公分,也是很讓人吃驚的一件事。

  溥儀納悶地望向剛剛算是十足口無遮攔的韓服青年,他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臉上的表情卻是誠實地透露出了他內心之中的不解。

  那名穿著韓服的青年在發現他的視線之後,停下手邊的掃除工作,臉上漾起不羈而顯得自信滿滿的笑容,重申道:

  「本田菊根本沒有把你當『康德帝』看!清朝愛新覺羅家的遺族,你們什麼時候淪落到成了日本人的工具了?」

  ——清朝愛新覺羅家的遺族,你們什麼時候淪落到成了日本人的工具了?

  他的瞳孔不自覺驚駭的收縮,那瞬間似乎有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自心中湧上,可他卻連感到心酸的力氣都嫌多餘了。

  哀莫大於心死,然而他卻連哀莫的資格都沒有,比起心死來的更加無能而可笑。

  本田菊用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狠狠瞪像穿著韓服的青年,壓低了音量,像是隻獅王看到獵物時從喉間發出的低沉吼叫般。

  「任勇洙,不得對康德帝無禮!」

  本田菊蹙起眉頭、板起臉孔,責備怒罵著無視尊卑地位且口無遮攔的韓服青年任勇洙,音量也不自覺提高,但任勇洙無所謂的態度反而令本田菊更加心浮氣躁。

  原因無他,只因他擔心任勇洙煽動康德帝仇恨的情緒——雖然說康德帝的反應也很平淡,並沒有太大的反彈,或許康德帝早已心死,但是在當事人面前該有的表面功夫還是不可缺少的。

  「你還好意思虛情假意的喊他『康德帝』?」

  任勇洙嘲諷似的說著,臉上那抹本就自信滿滿的笑容牽起的角度更大,他無所謂的攤手,完全不給他人插嘴空間似的又說了下去:

  「我就直話直說、本田菊,在你——大日本帝國的心中,壓根就沒有把他當成滿州國皇帝,他不過就是你美其名用來完成『理想』之下必要的工具!你的心中不就只有那個有著紅色眼睛的天皇嗎?開口閉口都是天皇,忠誠的讓人作嘔。」

  「你………!」

  似是想證明自身說詞所言不假,任勇洙刻意提高音量,然而本田菊本來就因任勇洙的言行而浮躁不堪,此時又是無端扯到天皇,翻騰的怒氣在心中膨脹,幾乎快要壓抑不下。

  若不是長期以來的修養使他能在此等狀況下還保有理智的話,那麼只差沒拔出刀子了。

  「好了啦、阿勇,別說了。」

  台灣島的化身,也就是那名穿著粉色上衣與白色長裙、棕色長髮上別著花朵的少女急忙勸告任勇洙,後者聳聳肩,雖然確實的閉上嘴了,但臉上那抹惡毒的恥笑卻沒有消失,反倒變本加厲的加深。

  本田菊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奔騰的怒氣,隨後又習慣性地向日本天皇及康德帝露出笑容,即使那怎麼看怎麼牽強。

  「本田……」

  日本天皇——真名叫做迪宮裕仁的青年擔憂的喚了本田菊一聲,從那雙早已變成鮮紅色的眼眸之中透出些許的憂愁,本田菊不自覺放下對任勇洙的憤怒,拍了拍迪宮裕仁與溥儀的肩膀,示意他們往前走。

  「抱歉,讓殖民國在面前失態了——毋須多做擔心,我會處理的。」

  本田菊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的只用了「」,只對單一個人的稱呼。

  雖然不知道那是對誰所說,但是從本田菊的言行舉止來看,那對日本天皇的絕對服從與信任——溥儀可以很確定的那並不是對他所說。

  溥儀留戀的往後忘了眼那名被稱作任勇洙的青年,卻發現任勇洙笑容滿面的朝他揮揮手,似是在與他道別。

  他也是擠出了一抹笑容回敬對方,不過能令他感到欣慰與暖和的仍然是任勇洙臉上那抹笑容。

  不是他在看到其與本田菊爭吵之時的嘲諷笑容,而是一抹充滿朝氣、讓人感到放鬆且心安的燦爛笑容。



  任勇洙目送著本田菊、迪宮裕仁與溥儀的背影越變越小,最後終於消失在屋門中,才像是放鬆般的輕嘆了一口氣,他伸了個懶腰,將掃除工具隨意至於一旁,便向另外兩名少女與青年招呼。

  「好啦,打掃工作也做完了!我們就出去看看如何?」

  「可是、我們沒有向菊先生報備……」

  身為台灣島的化身的少女憂心忡忡地嘆氣,他明白朝鮮半島自從被納入日本的版圖後就暴動不斷,日本的鎮壓手段也是越趨激烈而殘暴無情,朝鮮半島的雙子自然是傷痕累累,雖然說現在情況已經稍微好轉,但無法擔保本田菊會因此手下留情。

  身穿紅色韓服的青年像是附和般的也將掃除工具默默地從少女手中抽走,他拍了拍手,清除手中殘餘的塵土,語調清淡的說道:

  「我想菊先生竟然邀請到康德帝,就代表需要一段時間,只要拿捏好時間,不報備是沒問題的吧。」

  青年的語調雖然平淡無奇,表情也很冷漠,但是卻是真切的讓人感到放心。

  任勇洙開心的上前搭住青年的肩膀,開心地嚷著:「不愧是小朝!」。

  少女——王曉梅不自覺微笑,眼見兩人都不怎麼擔心,自己反而擔心成這樣,總覺得有點可笑呢。王曉梅如此想著,抹去心中尚存的憂愁,便答應了與朝鮮半島的雙子暫時離開皇居的邀約。

  「要記得喔,大概三十分鐘到一個小時就得回來了,要不然到時候菊先生不唸上我們半天才怪。」

  「啊啊、他真的很煩人欸……」

  被喚作小朝的青年自背後觀望著王曉梅與任勇洙兩者截然不同的表情,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心安的感覺——不管在自從被日本接手管理了至少四十年的現下,還能有這樣的兄弟姊妹陪同自己,那種感覺是難以一言以蔽之,但他確實是感到溫暖。

  至少自己不是孤單一人的,只要是如此就夠了。

  青年移動腳步,欲追上王曉梅與任勇洙的背影,卻在同一瞬間感受到了仿若浸透全身、滲進骨隨之中的寒意擴散至全身。

  那是種令人感到噁心反胃的苦澀感,彷彿是有什麼人躲在暗處觀望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就像神居高臨下的看著地面上的人類相互廝殺而為此感到歡愉那樣,不過自己很顯然的是那群「地面上的人類」,而那名「」究竟是誰呢?

  青年下意識轉頭,但背後卻是空蕩蕩的,只有受到微風吹拂而些微晃動的樹叢與那整齊排列的樹木,因為長年的照顧,那些高大的樹木越長越大、也越種越多,已經快變成樹林的規模了。

  他不解的直直望著樹木之後那陰暗的未知空間,卻總有一種錯覺(不過又也許那並不是錯覺)驅使自己移開視線——他似乎看到了在樹林之中隱藏著一個身影,正用著赤紅如血般的眼瞳惡狠狠地盯著他看,似是想將他生吞活剝入肚般的緊緊扼住他。

  他轉回頭,王曉梅與任勇洙清楚的看到了他臉上的神情轉變,雖然很微小,但他們確實是看出來了。

  「小朝,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有,我總覺得有人盯著我看……有點讓人發毛,沒關係,我們先出去吧。」

  小朝半強迫的將任勇洙與王曉梅推出去,但自己卻在踏出門外時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

  到底是誰呢?如此相近於血的鮮紅色眼眸——

  他無法得到解答,卻也不妄想得到解答。他只是暗自把這份疑問吞下肚,便不再加以多心。

  ※

  「——………。」

  躲藏於林木之後的身影移動腳步,小心翼翼地讓軍服的邊角稍微摩擦到草叢,好不至於發出太大的聲音驚嚇到他人。

  畢竟他可是異邦人,更何況這裡是日本的皇族皇居哪。身影的主人如此想著,嘴角牽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

  「什麼事讓你覺得這麼好笑?你這樣不明所以的笑起來讓我覺得好可怕。」

  「姊姊……你就別損我了嘛,難得能潛進皇居內,我很開心啊。」

  清冷但充滿諷刺意味的女聲響起,雖然聲音很小,不足以引起他人的注意,但身影的主人——從聲音聽來明顯是個青年,卻像是感到無奈的輕嘆。

  被青年喚作「姊姊」的女性「哼」了聲,伸出食指戳了戳青年的額頭,突然像是責備似的叨念著:

  「大哥爸爸都講過那麼多次了,隨便潛入這種地方是很危險的,沒有像大哥那樣的身手就不能亂來喔!知不知道?」

  青年只是默默的苦笑,將眼睛瞇稱新月狀,狀似無奈的承受著姊姊的碎念。畢竟對方所言不假,他們的確是冒了很多次快要被發現的風險才得以進到這裡,皇居的守衛身手都不錯,他們又沒有像「大哥」那樣俐落且殺傷力十足的身手與攻勢,這種行動非常危險。

  青年一邊撥開自己的姊姊那正在對自己的前額施以暴力的手,苦笑著應答:

  「是是,姊姊我知道了,別戳我的額頭,戳久了還是會痛啊。」

  「既然知道就要聽話,不過……。」

  少女刻意停頓,青年不解地轉頭望向對方,少女瞇細眼眸,壓低音量說道:

  「你怎麼會突然想要進來這?」

  「……我要看朝鮮半島的雙子的狀況啊、再挑好時機下手。」

  「我知道你對北朝鮮執念比較深,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喔?」

  「我知道喔,」青年的唇角那抹難辨悲喜之意的笑容仍未退去,而是變本加厲的加深。「而且剛剛似乎還被發現了,好在他看不出我是誰。」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太危險了。」

  「這我也知道,姊姊。」

  青年睜開那彎成新月狀的眼眸,赤紅如鮮血的瞳眸在陰暗的環境中仍閃著懾人的光輝,像是一顆上等的石榴石那般。

  少女微別過頭,用同為赤紅色的眼瞳直勾勾的瞅著自己的弟弟,但默不作聲。

  眼見自己的姊姊不打算回應他說的話,青年只是微微一笑,逕自說了下去:

  「只是我很想親手試試看、我也想像大哥那樣盡快在自己存活的國境內佔有一席之地——」

  青年雖然仍舊掛著那抹微笑,並沒有特別的牽動角度,但隨著他吐出的一字一句,那抹笑容卻是越看越令人覺得膽寒,讓人聯想到某個生於雪國的、現在是個世界工業強國的高大斯拉夫男人。

  然而少女卻不這麼覺得,他們雖然不是同個娘胎生的(他們根本沒有母親,只有父親,他們的出生過程也不需要經過人類的生殖行為),但至少也是從小生活於同個家庭的姊弟,自然多少會有比較大的認同感。少女像是被感染似的露出一抹微笑,讓青年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想挑個好時機,藉機煽動他們對大日本帝國——本田菊的仇恨,好讓自己得到更多更多的信任啊。」

— ※— ※ —※— ※— ※—

後記:

這篇是赤色家族出頭天ˊ_>ˋ

灣娘的名字是參考同人設定,然後北朝鮮真的沒有名字,看到很多同人作家都叫北韓「小朝」,我也跟著參考這個設定了。

最後一段故意不打出那兩個人的名字,這點就有待大家忍耐一下了,畢竟要鋪梗XD

不過從「北朝鮮」那邊大概也知道那個青年是誰了啦ˊˇˋlll

是說最近想到的新坑,我應該會考慮丟到這個討論板試試水溫。

不管怎麼說,這篇真的拖了很久啊,真抱歉。(土下座)

— ※— ※ —※— ※— ※—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2214218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同標籤作品搜尋:自創|二次創作|上司|歷史|Axis powers ヘタリア|二戰|大日本帝國|赤組

留言共 1 篇留言

銀風月希
怎摩辦,我無法正視毛先生了,怎麼辦啦,翔宇先生!(狂忍住嘴角的上揚,小聲回應)
雖然這樣說對康德帝不太好,看到那台凱迪拉克都鐸8C型禮車還是讓我狂笑啊(抹臉)
不過這篇還是有稍稍溫馨,較讓人沒那麼擔心......ˊ_>ˋ(望殖民國三人組)

10-20 16:15

冬將軍™伊薩
毛詠芝表示:怎麼這樣可以偷笑啦,過分!QAQ
周翔宇表示:其實我也很想笑(小聲)

我也是,超級違和的,光是想到康德帝滿臉憂愁的坐在這麼豪華的車上就很想笑www
為求真實性(?)我還上網去查XDD

殖民國三人組很溫馨,最後一段的赤色眼瞳兩姊弟也很溫(瘟)馨(腥)……ˊ_>ˋ(不是吧?)10-20 16:20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5喜歡★g20770026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同人+自創】APH——... 後一篇:【同人+自創】APH——...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flys8028大家
美食、旅遊相關的部落格,有興趣歡迎走走 https://www.fatnyanya.com/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2:58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