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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生物的故事其三~礦坑中的花園~

凝心冰 | 2011-07-23 22:48:13 | 巴幣 6 | 人氣 321


  一名男子步行過一廣大的美麗花園,朝向湖邊的黑色水榭涼亭而去。涼亭裡,一名黑髮及肩的少女,坐在椅上,望著清澈的湖水和嬉戲的天鵝,啜了一口手中的玫瑰茶。
  「今日,是有什麼特別的事,竟讓百忙中的總裁,有空閒來我小女子這兒?」男子才剛踏上涼亭階梯,少女頭也不轉的如此說道。
  「冰妳還真是神通廣大,就算再忙,我還是得有時間休息的吧!」被稱為總裁的男子隨意撥了撥他那水藍色的頭髮,解開勒喉的領子,坐在凝心冰的旁邊。
  「這聽起來像是個理由,藍。」凝心冰指指放在一旁的托盤。「茶點,請自取。」
  「什麼理由?哈哈,不多說了,我今天是來聽故事的。」藍大笑,說出這次來的目的。
  凝心冰稍稍翻個白眼,說:「你每次來哪不是聽故事的?想聽什麼?」
  「這次就隨妳講吧—」藍伸懶腰,換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欄邊。
  「那麼,先問問你,你在經過我的花園時,有特別注意到什麼嗎?」
  藍沉思了一會兒,說:「好像…多了一個小裝飾…啊—妳要講關於地精的故事?」
  「答—錯—了—」凝心冰揮手往涼亭口一指,仍舊沒有回頭。「仔細看那是什麼?」
  藍回過頭一瞧,有一裝飾擺在涼亭口,疑惑,他剛上來時沒看到有那個裝飾物啊。「小矮人?矮人跟地精不都是一樣嗎?」
  「不一樣,差很多的。」凝心冰的視線終於落在藍的身上,她緩緩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微微笑說:「那就從故事中告訴你兩者間的差別吧?順便替你現在的困境給點提示吧~」
  「妳怎麼知道…」藍瞪大雙眼,吃驚全寫在臉上。
  凝心冰帶著笑容,視線轉向碧藍的天空:「那麼,我要開始說故事了…」
 

 
  在史派伊修大陸上,有著許多的種族,在人類眼裡其他的種族都被統稱為「奇幻生物」,被稱為「奇幻生物」的種族有「妖精族」、「矮人族」、「鬼族」、「魔族」、「神族」……等等,而以下的故事,是有關「矮人族」中,一名試圖在黑暗的礦坑裡種植花草的少年的故事……
 
 
 
  一夜黑風高的夜晚,一名矮小的身影背著大袋子,在樹林的邊緣東張西望,確定四下無人之時,他邁開步伐,跑進某山崖下的洞裡。渾然不知,已有人在後跟著他。他在洞裡隨意亂跑著,最後來到一個被封死的隧道裡。
  莫依那放下背上的袋子,從腰間抽出鋤頭,在地上敲打,隨後選了一個點,開始挖地。跟在他身後的人,看見莫依那奮力的挖地,語帶諷刺的說:「你還在做這個不成功的實驗啊?還真是不死心吶!」
  莫依那的身子震了一下,從聲音知道來者是誰,繼續手中的動作,滿是不在意的回答:「楓情,這妳少管。」
  「唷唷唷,注意你的態度,否則我會不小心將你做的事告訴大長老喔。」
  楓情從陰影處走出,大搖大擺的晃到莫依那的前面,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莫依那不再出聲,默默地翻著土堆,楓情滿意的一笑,轉身從腰間抽出小巧的鶴嘴鋤,在岩壁上敲打,敲出一粒閃閃發亮的石頭。
  「你明明就有分辨礦石分布的天分,卻偏偏要做這種無聊而且成功機率幾近0的事情,暴殄天份哪!」
  楓情在岩壁邊坐下,玩弄手中閃亮的石頭,直盯著莫依那瞧:「月光石,竟然被你在這廢棄的礦坑裡找到,真是不簡單,你的那些種子就是因為這個才得來的吧?」
  「人類可是把這當作價值不斐的寶物,小小一顆就能換得這麼大袋的種子。」莫依那停下翻土的動作,坐到楓情的旁邊,接過她手中的月光石,從各種角度觀賞。楓情靠上他的肩,望著莫依那剛翻過的地面。
  「那個問題解決了嗎?看來似乎是還沒呢?」
  「是還沒,我還得再想想辦法才行。」
  「我還期待你種出第一朵送我呢—哈—」楓情打了個哈欠,站起身,緩緩離開。「別用太晚喔,免得其他人起疑心。」
  「知道了。」莫依那收起鋤頭,將袋子藏在剛挖好的洞裡,用手將土掩蓋在上面,藏好之後,他也離開了這廢棄的礦坑,往楓情離去的方向而去。
 

 
  矮人族以金屬製造手藝、善於鍛造神劍及戒指和挖礦而聞名,不同於地精族,矮人多住於山間地底,開盤出地底王國,發掘珍奇礦石。矮人不喜嘻笑戲謔,個性固執、正義感強,對陌生人頗有戒心,尤其是人類,與人類交易,通常均藉由較溫和的地精族轉售買賣,除非是少數獲得他們信任的人,才得以親近溝通。
  矮人族近年來社會發展為階級制,從高而低分為—三大長老、七長老、九長者、十三委員、富者、平民和奴隸。因為貪欲的產生,矮人族的社會搖搖欲墜,漸漸有許多矮人外出旅行。
  楓情的父親是名大長老,她的父親在三百歲大壽時,終得有她這一子,因此她倍受教育的洗禮和家族的期待,她將會是下一個階下她父親職權的新大長老。莫依那則是一般的平民,負責挖礦的小市民,他和楓情的相遇,完全是仰賴在一次楓情翹了家教的課,而莫依那翹掉進礦場開礦,兩人在山中的某一開滿花的草原巧遇,那時,他們才八歲。
  因那次的相遇,莫依那悄悄許下誓言,他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把礦坑變成一個地底花園,他想要再次看到,當時他們兩個在草原相遇時,楓情所露出的天真笑容。因為地位,楓情所受的壓力使她失去以往的活潑,於是莫依那更加確立他的誓言,他,總有一天,要再次讓楓情展露笑顏。
  
  莫依那躺在他和楓情相遇的草原上,他今天仍然翹掉了去礦坑裡開採的工作,莫依那從懷間掏出一粒種子,對著陽光,仔細的看著。
  在地底下是沒有陽光的,而人類的植物大多只能在陽光下和水分充足的地方生長,那麼在黑暗裡,沒有陽光,空氣稀薄,缺少水分,那麼這些種子,能長得起來嗎?這個世界上有在黑暗中發芽茁壯的植物嗎?
  「陽光,水,空氣,土壤…」
  莫依那將種子塞回衣帶裡,礦坑中不可能種植這些種子的,那麼,他該不該去找除了人類以外的種族問問?只是矮人族最近社會動盪不已,要問恐怕也很難吧…他要不要也向艾柏克哥哥一樣,外出旅行呢?只是他會有些捨不得楓情一個人。
  「唉…」莫依那爬起身,今天一定又會被痛罵一頓吧,父親近來的脾氣壞到不行,可能要有一段時間好好的安分守己會比較安全。回去開礦好了,順便想想該怎麼解決植物沒有陽光和水要怎麼活下去的方法。
  下了山,經過迂迴的小道,莫依那悄悄的溜回礦坑裡,混在其他矮人當中,開始挖礦,希望沒有人發現他的出現。
  「莫依那!」
  是父親的叫喊聲,果然被發現了嗎?莫依那趕緊在臉上塗一層灰,假裝已來這而工作多時,一手緊握鶴嘴鋤,一手拿著一顆剛挖到的礦石。
  「父親。」
  莫依那小心翼翼轉身,見父親的表情並未太兇狠,在心中感到慶幸。莫依那的父親絡革的視線在莫依那身上打量著,接著,他搶過莫依那手中的礦石和工具,口氣兇狠的對莫依那說:「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來這裡了。」
  「父親你說什麼?」
  莫依那感到震驚,自從艾柏克哥哥離家後,父親總是逼迫他要到礦場去工作,為何今天突然說他不用再來這裡了呢?
  「父親為什麼…」
  「因為艾柏克回來了,礦場不需要你這種沒力而且慢吞吞的傢伙,滾!」絡革粗魯的將莫依那推出礦坑,將莫依那的工具交給一名站在礦坑口的男人。莫依那定睛一看,真的是艾柏克哥哥,艾柏克哥哥回來了!
  「艾柏克哥哥!」莫依那興奮的向前撲去,抱住他許久未見的哥哥,艾柏克拍了拍莫依那的頭,偷偷的在莫依那的口袋裡塞了東西,他低聲的說:「莫依那,離開這兒,不要再回來了…」
  「…哥哥?」莫依那還未搞清楚狀況,便被艾柏克狠狠推開,倒在地上。艾柏克踹了他幾腳,丟下一句令莫依那難以置信的話語,轉身走進礦場。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什麼?哥哥!等等,哥哥!」莫依那想追上前去,卻被父親絡革擋了下來。
  「我們家不需要你這種沒用的東西,快滾吧!」
  莫依那傻楞楞的呆在原地,這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不明白,也不明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令他茫然不知所措。莫依那掏出艾柏克在他口袋裡塞的東西,帶著疑惑和不解,默默的離開了礦場,毫無頭緒和方向,來到山中的森林裡。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坐在某棵大樹下,腦袋一片混亂,他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了。感覺哥哥變了個樣,他明明就是因為不喜歡挖礦才去旅行的,為何一回來就進礦場,他在外出旅行時,難道發生甚麼事了嗎?還有,哥哥塞給他的這東西…到底是甚麼?
  莫依那搖一搖,沒有聲音,用手摸,感覺像是石頭,可是包裝的外層,他打不開。
  「奇怪了…」
  花了許久的時間,莫依那仍舊打不開。哥哥將這樣莫名的物品塞給他有何意?而且哥哥叫他不要回去又是甚麼?父親不要他就算了,連哥哥也要丟下他嗎?不…哥哥絕不會丟下他一人的,絕不可能!今晚,去找哥哥問清楚吧。
  莫依那起身,離開那陰鬱的森林。
 

 
  夜晚來臨,莫依那在廢棄的礦坑裡翻著土,淚水不斷的往下掉。不久前的景象歷歷在目,他不敢相信他的艾柏克哥哥,竟然會想要做出這種事。他不能回去,他必須離開這裡,他必須去找到解決的方法。
  莫依那將鋤頭丟棄在一旁,背起那一大袋的種子,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他得找到另外的礦場去試著種出花朵,直到他找出在黑暗中種出花朵和阻止哥哥的方法,他才能回來。
  莫依那奔出廢棄的礦坑,往樹林裡跑,才剛來到礦坑的楓情,見莫依那背著大袋子奔離,大喊:「莫依那—你要去哪裡?」
  「楓情?」
  莫依那頭也不回的奔跑,邊跑邊喊著:「我發誓我會回來的—」
  「等等!莫依那!莫依那—」
  不管楓情如何叫喊,莫依那都沒有回頭,楓情跌坐在地,無神的看著莫依那離去。過了許久,楓情慢慢起身,走回矮人部落。
  
  莫依那跑過高山和河川,終於在一小村落因體力不支倒地不起,他趴在地上,口中不斷呢喃著:「對不起…楓情…對不起…留妳一人…對不起…」便昏睡過去。遠方,一點光影朝他慢慢逼近。
  當莫依那醒來,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不知名的小帳棚裡,他小心翼翼起身,環顧四週,瞧見一名比他瘦小的人背對著他,不曉得在做些甚麼。莫依那摸摸自己身上的衣袋,鬆口氣,所有東西都還在,並未不見,那一大袋種子被放在帳棚的角落裡,看起來沒有被開過。
  『這裡是哪裡呢?感覺這裡的人…品德很好。』
  莫依那見那背對他的人似乎沒發現他已醒來,決定先出聲打破沉寂。
  「呃…請問…」
  「唉呀~你醒了啊~」
  好尖銳的嗓音,是妖精嗎?莫依那看著那還未轉身的背影如此猜測著,聽聲音應該是女的,但是她的耳朵似乎沒有妖精那麼長和尖,她是甚麼種族的人呢?不一會兒,那人終於轉過身來。原來是地精族的啊!見地精女人端了一碗熱騰騰的藥湯,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並將藥湯遞給莫依那。
  「你似乎太過透支你的體力,造成身體上很大的傷害和負荷,必須吃藥調理。」
  莫依那望著那熱氣直冒的湯藥,嗅了嗅,味道…好難聞!
  「那湯藥要趁熱喝才有效,快喝吧!」
  地精女人起身走向火爐邊,拿起一盒方盒子和抹布。莫依那不明她拿抹布是要做什麼,他邊看著地精女人,邊喝了一口湯藥。
  「噗—」
  「唉…喝慢點哪—」
  好難喝!莫依那在心中念著,但還是忍著將藥湯喝下肚。地精女人則是很習以為常的拿著抹布擦他剛噴出來的地方。
  「你這矮人兄挺不錯的,很少有人喝了第一口我的藥湯還能把它喝下肚的。」
  莫依那苦笑,因為這真的很難喝,不過良藥苦口,就吞了吧。倒是這名地精女人熬製的這湯藥,似乎有淡淡的薄荷的味道,而且是在湯藥回味之後出來的味道,好像也有茉莉花的味道?
  「請問,這湯藥是否有添加薄荷和茉莉花?」
  地精女人停下擦拭的動作,有些難以置信的打量莫依那,接著,她微笑的說:「我還以為所有的矮人都只在乎礦石金屬,看來我眼前這位矮人少年肚子裡可真有點東西。」
  莫依那心情複雜,他是矮人,理所當然的必須學會有關於礦石的挑選、金屬的鑄造等知識,雖然當初是為了楓情的笑容而學習花草的種植,但是他也因此獲得了更多的東西,像是親手種出花園的執著,或者,期待著花能夠盛開,草能夠發芽的心情。不知不覺中,他發覺自己對植物的感情,已不再是只為了楓情,當然,許下的誓言必定會遵守,但是現在,試圖在礦坑中種出花園,也是為了自己本身。
  在艾柏克哥哥離家後,在莫依那心中,人生便沒有了目標,生活周遭都是一片的無,之後因為遇到了楓情,才稍稍讓他有了振奮。現在,在黑暗的礦坑中種植植物,已是他的人生目標,他想完成這個超脫其他矮人想法的目標,或許,這也能阻止哥哥瘋狂的想法吧!
  莫依那如此的想著,地精女人收走湯藥的碗,將方盒放在他身邊,裡頭有許多的小糕點。地精女人邊擦著地板邊指著方盒說:「吃些食物,然後休息吧!你現在很虛弱,好好恢復體力。」
  莫依那拿起一塊糕點,稍微嗅了嗅。淡淡的玫瑰花香,飄進他的鼻子裡,這糕點是用玫瑰做的?莫依那好奇的咬了一口。玫瑰的香氣,布滿整個味蕾,就向置身於滿山的玫瑰花園,被玫瑰緊緊包裹一般。莫依那伸手再拿出一塊糕點放進嘴裡,是檸檬馬鞭草的味道,清新不膩,爽口至極。
  「這真是好吃!」
  莫依那一連吃了好幾個,地精女人微笑的坐在一旁看著他津津有味的吃著,感到欣慰。莫依那將方盒裡的糕點吃的一乾二淨,地精女人便將方盒收起,叮嚀莫依那快休息。莫依那躺著,眼角餘光看著那收拾物品的地精女人,開口問:「麻煩妳真是不好意思,我可以請問妳的名字嗎?」
  「我叫荷爾莎,這是我的主人幫我取的名字。」地精女人如此說著,並給予莫依那一個微笑。「不早了,快睡吧,以後還有機會聊的。」
  主人?莫依那在許多的煩惱和疑惑之下,漸漸進入夢鄉。
 
 
  自那天起之後,莫依那便待在這小小的地精村落裡。這裡的地精是專為人類照顧花園的「花園地精」。他們熱愛花草樹木,喜好大自然,與植物為伍。他們懂得如何照顧植物,讓植物開的最燦爛、最美麗,也懂得植物在哪些部分,能夠發揮最大功用。這對莫依那來說,可說是上天的賜禮。
  莫依那每一天都向荷爾莎學習有關植物方面的知識,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在充滿大自然的洗禮之下,被喜悅沖昏了頭的莫依那,忘記了最初的目的,遺忘了心底的承諾和阻止的計畫。
  一天夜晚,莫依那隨著荷爾莎來到一遭毀壞的石柱前,某植物攀附在石柱上,一朵一朵的花苞呈S型下垂後勾起,看似要開花綻放。莫依那輕輕的觸摸那和他手長一樣大的花苞,他第一次看到這種花。
  「…這是?」
  「這是曇花,在人類的植物當中,是我最喜歡的花朵。它跟其它的花朵很不同,只在半夜綻放,在太陽升起時凋零,很夢幻的一種花。」
  只在晚上開花的花?真特別,莫依那仔細的看著,感覺自己好像忘了甚麼。荷爾莎摸著逐漸開放的曇花,語帶歡喜的說:「你看,開花了。曇花有時會被人類當做菜餚,據說煮湯很好吃。」
  「是嗎……」
  莫依那很是仔細的觀察曇花的構造,開始提出問題:「曇花為何只在晚上開花?」
  「現在人類只能提出曇花開花的"可能",我們也是,畢竟這是屬於人類界的植物。據說,曇花的原產是在悶熱乾燥的沙漠,早上氣候又乾又熱,到了晚上卻涼快的多。晚上開花,可以避免太陽的曝曬。」
  「那它的綻放時間為什麼那麼短?」莫依那凝視著那已完全綻放的花朵,深深著迷。「好漂亮。」
  「是啊!開起來很漂亮吧?至於時間較短暫,似乎是因為可以減少水分散失,畢竟在沙漠中水是很稀有的。」荷爾莎用迷戀的眼神盯著曇花。「雖然盛放時間短,但潔白如雪的大花朵冰清玉潔,令人著迷,而且花香四溢,不由得的讓人有所吸引。人類還稱她為"月下美人"。」
  「真神奇的花…」莫依那呆愣愣的望著曇花,他總覺得缺少了甚麼,但他不知道究竟缺少什麼。荷爾莎見莫依那面帶癡樣,偷偷笑著,認為曇花迷又增加了一個,遙望星空,心情愉快,語氣輕巧的說:「聽說在鬼族裡有種花,能夠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生長,不像曇花這樣,只有短暫的時間。」
  「有花能在黑暗中生長?」黑暗中生長?感覺有些許的熟悉?莫依那對此有了極大的好奇心。
  「我是聽說的,聽說在鬼族的鍌山裡,有一種花完全在黑暗中生長,光是她的抑制劑,黑暗助於她滋長。」
  「那種花不需要陽光,那水和空氣以及土壤呢?鬼族的生長環境並非很好,那她生長的條件…」莫依那急切的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荷爾莎打斷莫依那的話語。「這世界上有太多的植物我們不了解,各個族群所特有的植物,並不是我們想去研究就研究的。」
  荷爾莎再次輕撫綻放開的美麗曇花,說:「今天就到此吧!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恩…那我先回去了。」莫依那珊珊的走回小村落,回到荷爾莎的木屋裡。一直到睡前,他還在思索著那在黑暗中生長的鬼族的花,他知道那朵花對自己很重要,但是說不上來到底哪裡重要。
 
 
  我身處在一片黑暗中,看不見一絲光芒,打從被生下來的那一刻起,我就背負維持家族盛興的使命。我累了,我想放棄一切,小時後的一切一切,週遭的一切一切,都被毀滅就好了!莫依那…你為何要離開呢?你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離開?!說好的約定呢?!
  莫依那從睡夢中驚醒,嚇著了荷爾莎,荷爾莎擔憂的看著莫依那,問:「怎麼了?你還好吧?」
  「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莫依那撐起微笑,故作沒事,荷爾莎見莫依那似乎沒甚麼,便提著籃子走出房外。莫依那一等荷爾莎走出去,便抱住頭低吟。約定…他忘了,他忘記他對楓情的心底約定,也忘了要阻止哥哥的瘋狂計畫。現在,矮人族有無發生大事情,他都不知道,要是發生了甚麼事,那他該怎麼辦?他發覺自己已被對植物的喜愛衝昏了頭。
  莫依那迅速起身將被子折好,將那剩下四分之一的種子袋子綁好,自從融入了這裡之後,他大部分的種子被地精拿去播種,現在那些花草已成長發芽,有些甚至已經開花結果。莫依那開始收拾自己的物品,準備離開。荷爾莎回到屋裡,發現莫依那背上行李準備離開。
  「你要離開了?」
  莫依那點點頭,不捨的說:「我真的很喜歡這裡,但是我忘了我對朋友的約定和我對自己的任務,我必須去完成,所以我得離開了。」
  「你不會想去找鬼族的花吧?」荷爾莎緊張的問道。
  莫依那想了想,為了完成花園,他要去。「為了完成約定我會去的。」
  「不,你不能去!」荷爾莎激動的大喊。「鬼族的東西都受到詛咒,你去了避死無疑的!」
  「為了約定,我得去。」莫依那下定決心,語氣堅定的說。荷爾莎搖搖頭,嘆氣:「你又不知道那花長什麼樣子,你怎麼找得到?」
  「我會想辦法的。」莫依那苦惱的回答,就算不知道,他也得找。荷爾莎再次無奈的搖頭,當莫依那下定決心要離開,不管怎麼說都無法要他留下。
  「好吧!既然你已決定,那麼我在你臨走前,告訴你一件事吧!」
  荷爾莎拿出一小袋子給莫依那,莫依那打開,發現那是他哥哥塞給他的東西。
  「我很抱歉未經你同意就將它拿走,但是這東西散發出來的芳香,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芳香?」莫依那東聞西嗅,可是就是沒聞到有任何的香味。
  「並不是每個人都聞得到,而且每個人聞到的味道都不相同。」荷爾莎望著那東西的眼神,露出一絲絲恐懼。「我找了一些朋友一起研究那東西,發現…」
  荷爾莎嚥下了口水,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莫依那心急的問,他想知道答案。「發現什麼?」
  「那是…一粒種子…」荷爾莎渾身發抖。「帶來厄運的…種子,那個是鬼族的"暗靈花"!」
  「什麼?!」莫依那不敢置信,哥哥給他的這東西竟然是種子,而且是屬於鬼族的!哥哥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荷爾莎點點頭,畏懼的看著那種子:「這就是我昨天說的那能在黑暗中生長的花,沒查錯的話…」
  「假如是這樣的話…」莫依那心底升起一小小的希望,假如這真的是鬼族的種子,那他對楓情的約定就能完成了。莫依那嘴角微微彎起,喜悅布滿內心,這一幕落入荷爾莎的眼裡。
  「莫依那,你該不會再打些甚麼主意吧!」
  莫依那不語,只是微微搖頭。
  「荷爾莎,妳不用擔心,我不會拿去做什麼壞事的。」
  莫依那輕輕的抱住荷爾莎。
  「謝謝妳,荷爾莎,謝謝妳陪我過的這幾個月,我很開心。謝謝,真的很謝謝妳。」
  莫依那放開荷爾莎,便奔出木屋。荷爾莎默默的走出屋外,看著莫依那漸離的背影,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低聲喃喃祈禱。
  「……保護你平安無事,莫依那。」
 

 
  時間轉眼過了十年,楓情的父親因病過世,楓情因此理所當然的當上了大長老,成為矮人歷史上第一名最年輕的大長老。當眾人認為她無法應付這艱深的職責,沒想道楓情卻給眾人意想不到的恐懼。楓情在當上大長老的第五天,便把家族裡毫無用處及窺視她身分的人,全數殺害。第十三天,便頒布了新的法律,消除其餘兩大長老的職位以及七長老和九長者,削弱世家力量,鞏固極權統治。
  許多矮人不服,起義想推翻楓情,未料楓情早已有所知情,提前抹滅意圖造反的矮人,手段殘暴冷酷,令人心生畏懼。於是被後世矮人成為「冷情末日」的時代開始了。
  
  「大長老。」
  一名矮人踏入殿堂,啪噠啪噠的腳步聲回響在整個空間裡,剎那,一隻箭射穿那名矮人的小腿。
  「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刺耳,在場的十三委員卻連一個氣也不敢吭,沒人敢上前幫助那名中箭的矮人。
  「你再出點聲音,這次穿洞的,就是你的臉頰。」
  冰冷的女聲響起,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能讓所有人聽見,她的聲音不強不弱,卻讓人有所壓迫,她的聲音不輕不硬,卻讓人毛骨悚然。這聲音的主人便是楓情,她手中握著一把弓,另一手則從一旁抽出一隻箭。
  見楓情已拿出另一隻箭上了弓,受傷的矮人馬上停止哀嚎,轉為小聲低啜,楓情才停下拉弓的動作。
  「說,什麼事?」
  「嗚呃…有人…有人說…他們在廢棄的礦坑聽到奇怪的聲響…」
  受傷的矮人趕緊將話說完,以免自己又再挨一箭。楓情瞇起眼,若有所思。
  「廢棄的礦坑?我記得那裡已經被炸崩了,不是嗎?」
  「是的,但是有許多人經過那裡都會聽到奇怪的聲音…」
  受傷彙報的矮人忍著痛,一口氣將話說完,卻忘了掩飾。楓情的表情瞬間變調,眼神嚴厲尖銳。
  「你說…有許多人是嗎?」楓情走下樓梯,腳步不疾不徐。
  彙報的矮人一驚,渾身顫抖。
  「哪裡是禁區,對吧?」楓情頓下腳步一會兒,便又繼續走著。
  那矮人連忙點頭,恐懼使他冷汗直流。
  「而且還是你管轄的區域…」楓情停在那矮人的面前,冷眼俯視。
  矮人驚慌失措,他跪在地上顫抖的不由自己。
  「為什麼,會有人進去呢?」楓情一腳踩在那矮人的手上
  矮人痛的齜牙裂嘴,但他必須照實回答問題,或許能免於殺身之禍。「我…我不清楚…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楓情加重腳的力道,毫不留情。箭上了弓,抵在那矮人的頭上。
  「那麼,我不需要像你這種不盡責的傢伙。」
  箭脫離了弓,矮人應聲倒地,再也不起。楓情冰冷冷的撇了屍體一眼,邁步朝大廳門口而去。
  「給我整理整理,順便把那些觸犯法律的人,滅掉。」
  「是!」
 
  廢棄的礦坑,楓情在紙上寫下這幾個字,眼睛無神的盯著。莫依那…那名拋下我離開的人,該不會回來了吧?假如他真的回來了,那她就…
  「喀哩。」
  楓情迅速起身拉弓指向發出聲音的地方,似乎是有人拿小石子朝著窗戶丟而發出的聲音。楓情靜靜等待,不一會兒,一粒小石子飛出,打上她的窗戶。楓情舉步小心的靠近窗戶,快速打開窗戶,拉弓射出。
  「唔哇!」
  那聲音是莫依那!他果然回來了!楓情轉身回房放下弓箭,從床底上拿出沾滿灰塵的工具腰包,這些用具她已許久未碰。楓情將腰包扣上腰帶,再次拿起弓箭,來到窗邊。
  「逃跑了嗎?哼。」
  楓情將弓背上肩,直接從窗台跳下,一手勾住一旁大樹的樹枝,盪了一圈,然後往下跳,輕鬆的來到地面。楓情四處觀察,確定無人便往高牆而去。她知道,他會去哪裡。
  翻過高牆,楓情依著十一年前的記憶,來到被她下令炸毀的廢棄礦坑。自莫依那甚麼都沒說就離開的那一天起,這個礦坑,變成了她最厭惡的地方。當她偷偷下毒害死她的父親,如她所願的當上大長老後的第一天,她便下令炸掉那礦坑,永遠的封殺那曾經對她來說擁有快樂回憶的地方,連同感情一併扼殺掉。
  楓情沿著石壁摸索,假若說莫依那真的回到這裡,那就表示在炸毀的時候,有其他地方被炸開了,他才能進去的。果不其然,在山壁的一側,發現一山洞。
  「就是這裡吧?」
  楓情蹲下,摸了摸地上,摸到有濕濕的液體,抬手,血腥味撲鼻而來。
  「呵…」
  楓情走進洞裡,憑藉著以前在黑暗中訓練出來的眼力,毫無障礙的穿梭在交錯的洞裡,來到熟悉的礦坑道裡。一股濃厚的蜜味布滿整個空間,楓情皺起眉頭,這香味很令她懷念,但她記不得那是甚麼東西的味道。
  「唔…好痛…」
  是莫依那!楓情從背後抽出一隻箭搭上弓,蓄勢待發的緩緩向前移動。悄悄的旋過一轉角,見那再熟不過的背影,楓情毫不猶疑,拉弓,射出。
  
  莫依那躺在黑色的花前,肚子上樹立著一隻箭,怵目驚心。攻擊他的,是楓情嗎?他很不想相信,但從窗戶顯現的身影,是楓情沒錯,雖然背光看不清楚,可是光從輪廓就能明顯猜出那人是誰。楓情…真的變得如謠言那樣,殘暴無情的人了嗎?
  莫依那深深吸氣,左手握住箭,右手從腰間拉出一條絲布。莫依那調整呼吸,閉氣的那一瞬間,左手迅速拔出箭,鮮血頓時從傷口流出。莫依那快速的用絲布壓著傷口,以免血流如注。
  「唔…好痛…」
  莫依那爬起身,望著眼前他花費了好幾年完成的花園,深黑色的花朵,帶著淡淡的黑光,讓人有非常邪惡的感覺。他輕輕的摘了一朵,想著當年荷爾莎的警告。
  當時,莫依那為了找到栽種的方法,再次回到荷爾莎所在的地精村落,卻發現村落遭人摧毀似的,雜亂空蕩不堪。他在荷爾莎被毀一半的木屋裡,找到蜷縮在角落、已發瘋的荷爾莎,她喃喃的說著遭詛咒等片碎的話語。莫依那花了很多時間照顧她,在荷爾莎稍微理智的那天,她緊抓著莫依那,大喊著她怎麼發現暗靈花的栽種和生長方法以及遭到詛咒等警告,講著講著,她便放開莫依那往後一倒,就這樣死了。
  莫依那還記得荷爾莎最後的一句話:「這花不能種…這花不能研究…這花不能擁有…種者、研究者、擁有者…必遭到詛咒、必害人身亡、必使人死傷…」
  莫依那望著那花,假若荷爾莎說的是真的,那他也會…
  「唔哇!」
  背後傳來劇烈的疼痛,有人攻擊他!莫依那慌忙轉身,眼前出現箭頭使他一驚,從黑暗中出現的人影更是使他驚訝,是楓情!
  「怎麼?很訝異嗎?」
  楓情露出詭譎的笑容。
  「想不到吧?莫依那?」
  「楓情妳…」莫依那直視著楓情的眼睛,她的雙眸已經失去以前僅存的光澤,像個黑洞一般。「妳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
  「哈哈哈,難道是假的?」楓情大笑,冰冷笑聲的回音在礦坑裡傳遞。「你知道嗎?要是你那天沒有離開,或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什麼?妳這是在怪我害妳變成這樣?」莫依那惱怒,她怎能將錯推在他離開的身上?
  「你知道嗎?我從不真的在乎你是否能在礦坑中種出花園,並且將種出的第一朵花送我。」見莫依那露出秘密被拆穿的表情,楓情再次大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心中對我的承諾?我可不是傻瓜。」
  莫依那不可置信的搖頭,說:「妳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嘛…」楓情裂嘴奸笑。「你不需要知道,也永遠都不會知道。」
  楓情拉滿了弓,朝著莫依那的眉間,眼淚從眼眶奪出,眼神仍舊黑壓壓一片,她語調冰冷。「我不需要什麼花園,也不需要什麼花朵…只要你陪著我,那些根本就不重要…」
  「啪。」
  箭脫離了弓,黑色的花瓣因重物的倒壓,四處紛飛亂舞,楓情望著漸漸冰冷的屍體,嘴角上揚,接著,她轉身離開,黑暗,壟罩了礦坑中的一切。從此,沒有人再從廢棄的礦坑中,聽到任何的聲響,也從此,那裡成了荒廢的地方,被大自然慢慢的掩蓋消失。
  
  「媽咪?爸比?哥哥?你們在哪裡?」一名小男孩在樹叢間慌忙的奔跑,他毫無方向的尋找他的家人,最後,他來到一山壁前,在一小洞裡看見一朵黑色但卻美麗的花,他悄悄的摘了下來。
  「好漂亮的花喔~可是好像有奇怪的味道…」
  「剎克山!你怎麼跑到這裡來!」
  「哥哥!」
  小男孩將花朵塞進衣襟裡,跑進他哥哥的懷抱裡。
  「真是!這裡可是禁區,回去不能讓媽媽知道喔!」
  「嗯嗯,知道。」
  小男孩快速點頭,他曉得媽媽的脾氣。於是,回到家後,他未曾向任何人提到這件事。
  在自那後兩年,於矮人社會最頂端的家族,不之因何原因,皆因怪事喪命,而在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後,矮人社會中最高職位的大長老竟在一夕間憑空蒸發,不知去向。派許多人去搜索也未曾有任何發現,於是,矮人稱為「冷情末日」的時代便這麼結束了。
 

 
  「故事…說完了。」
  凝心冰微笑的看著那表情呆愣的藍,從旁拿出一把小圓扇,對著藍姍姍的搧著。
  「醒醒喔~回魂喔~醒醒喔~回魂喔~」
  藍總算將自我拉回,眼神一對焦,他便馬上衝出涼亭。
  凝心冰用圓扇遮著嘴笑著,轉回頭,她面帶笑意的仰望西下的太陽。
  「與其獨自實現承諾,倒不如陪伴著他完成。有些不知名的案子,別亂接的好。」
 
 

 
作者廢言:唔唔,這篇拖真久,先是忘了存檔,結著又是電腦重灌,實在是悲劇,唉…
另外這一篇寫的很爛,總覺得少了某些動感,可能是我的靈感又離家的關係吧…反正很爛就是了…(倒地)

創作回應

緋繕殿下☆
覺得字不是很清楚@@
2011-07-23 23:49:15
凝心冰
是字看得不清楚嗎?還是...?
2011-07-24 08:10:01
緋繕殿下☆
看的不太清楚
2011-07-24 08:24:20
凝心冰
喔喔~了解
2011-07-24 15:27:49
大叔控驢子☆
楓情的父親是名大長老,她的父親在三百歲大壽時,終得有她這一子,因此她倍受教育的洗禮和家族的期待,她將會是下一個階下她父親職權的新大長老。

安,所以他到底是男是女
是男的對吧,怎麼變成了她
2011-07-31 01:33:35
凝心冰
生下"一子"並不代表她是男的啊~~

所以她是女的WW
2011-07-31 23:41:08
大叔控驢子☆
那就打生下一女比較好吧
害我看到後面一直想說他到底是男是女
2011-08-01 08:39:54
凝心冰
噢~好吧..
我再改
2011-08-01 23:4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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