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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吧!魔王大人 after 21

LOHASS | 2023-06-15 08:07:12 | 巴幣 2 | 人氣 122


魔王與勇者,遭遇危機

這是發生在戰爭結束後三年後,某個秋天早上的事情。
真奧和惠美在秋意盎然的綠色山丘上漫步。

起因是真奧覺得店內的綠色氣息有點少,所以他們決定找一種在其他咖啡廳不太常見到的藤蔓植物來裝飾。
以一個親子咖啡廳來說,多少會希望孩子和家長能夠在更加愜意的環境悠閒的度過時間,而且在室內有一些綠色植物也有其他諸如增加室內濕度、空氣也會因為植物有一點清新的味道,總歸來說好處多多。
真奧找了幾間店詢問了之後,這些店都沒有現貨,本來就算有現貨通常也是要利用一些手段讓藤蔓爬到想要的位置,現在需要等更久的時間,作為一間剛剛起步的店,能夠越快做到想嘗試的事情當然越好。
真奧就詢問店長有沒有其他認識的店能夠提供現貨,店長說沒有。
「不過這種植物在某些低海拔的山裡面倒是不算少。」
於是真奧查詢了一下之後,決定在今天出發去尋找這種植物,目的地還不算太遠,開車大概半個小時的路程就可以到。
早上要出門一段時間,即便是為了公司事務也是必須向最大股東——惠美報告的。
惠美不知為何很有興致,再者相對於真奧身為一個農家女孩出身的她更懂的植物的照料,做這種要移植的事情可不是簡單挖了拿回埋著就行,她甚至懷疑真奧可能會直接把藤蔓拔下來拿回來插在土裡。
真奧雖然提出了抗議,但也承認自己並不熟悉這塊,於是決定兩個人一起去尋找,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況。

「這裡的景色還真是好看。」
「是啊,和安特·伊蘇拉有完全不一樣的風景。」
這附近沒有太多楓樹,所以不會看到楓葉滿山的美景,但還是有幾棵,配合夏天盛綠色植物還沒開始枯黃的尾聲,就有一種充滿活力氣息但又有一點蒼涼的美感。再加上在城市裡很難呼吸到的新鮮空氣,適當的溫度,讓待在這裡只是走路也都是一種享受。
「我記得那個店長說這種植物應該不難找......主要是長在一種表皮很怪的樹附近,我是沒有看到啦,把那個樹的照片傳給妳吧。」
真奧這幾年也終於買了薄型手機,再怎麼説沒有這個東西,在現在這個時代想要做生意還是有點困難。
「嗯......這樹皮也沒有多怪吧,不過西大陸沒有這種樹,甚至都不知道整個安特·伊蘇拉有沒有,我也只能盡力分辨了。」
對於一個平常不太關注植物、也不太常在大自然中活動的人來說,除非顏色和外型差異很大,不然放眼望去這整座山的植物看起來簡直都是一個樣,更別提原本生活在一片荒漠的魔界、來到日本後也是主要在東京活動的真奧了,此時有惠美在倒是挺讓真奧覺得安心的。

他們找了一段時間,那種樹是有看到,但周圍並沒有他們想找的那種藤蔓。雖然也有打電話和店長再三確認過的確就是這種樹,但找不到關鍵的藤蔓也無濟於事。
「也快中午了,不如先找個有遮陽的地方吃飯吧?」
「也好。」
儘管季節已經步入秋天,但今天沒什麼風,在野外走了一上午,還是熱的兩人受不了。
要在野外找到能遮陽的地方很容易,他們隨便選了一棵樹,拿出準備好的野餐巾鋪好,兩人坐了下來,真奧從提著的野餐箱裡拿出食物和保溫瓶,裡面有微涼的麥茶。
「呼......又活過來了。」
「是啊,找了一個上午沒有結果,還是挺令人沮喪的。不過這邊風景很好,環境也很舒適,真的找不到就當作是來野餐吧,阿拉斯·拉瑪斯如果也在就好了。」
「下次也帶她來吧。」
兩人分著帶來的三明治,邊吃邊閒聊著店的事情、阿拉斯·拉瑪斯的事情、生活在安特·伊蘇拉那些人的近況,還有周圍發生的一些小事情。
簡直就像一對夫妻似的。
「是說從這樣的山頭隨便挖東西還帶回去是沒有問題的嗎?」
「嗚哇,我忘記去調查這件事情了。」
「做事縝密一點啦,這樣就算真的找到了我們不也等於白跑一趟嗎?」
「對不起,下次會注意的。」
「嗯......嗯,不過其實也沒關係啦,反正目前也沒找到,就當作是探查一番好了,也意外得知了一個好的野餐地點嘛。」
最近真奧只要這樣坦率的道歉,惠美就會稍微有點慌張的打圓場,不時偷看他幾眼。
……他大概也知道原因啦,自從不久前被千穗提醒過之後。
惠美可能是喜歡他的,而且他對這點算是還滿確信的。
三年前惠美在因為千穗而魔力混亂導致真奧身體極度不舒服的那次「行為」,還有後續的談話內容,本來應該是相當明顯的事情,但本來就不懂的愛的惡魔,就算去想那樣的事情也只是會讓自己不舒服而已,在某種意義上那也算是兩人的黑歷史,會有點下意識地不去思考它。
而且後續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真奧變成人類之後首先回應了千穗,之後就這樣過了三年。
但現在不一樣了,前陣子被千穗提醒過這件事情後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時不時會注意到惠美和三年前,又或者是說從三年前就開始明顯不一樣的地方。
還有一直到現在鈴木梨香都還不知道她跟真奧之間確切的關係,代表惠美沒有跟她把兩人的關係講死,惠美心中必然在迷惘且煩惱著,又或著是在期待著什麼。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像真奧傳遞著惠美喜歡他的這個事實,而現在他也不是那個身居高位,會用一點無謂的逞強來武裝自己的魔王了,照理來說他應該做點什麼。
只是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先不提變成人類也只過了短短的三年,他對於愛或者是人類的喜歡還沒有太深的理解,光是他虧欠惠美太多這一點,他就很難想像他會被惠美喜歡上。
以前從來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也多少有這個原因,再來想必親近惠美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認同這樣的關係,即便只有惠美一個艾美拉達都會死命反對,更別提他已經有千穗了。
「唉......」
「怎......怎樣啦,不用太在意,偶爾都還是會犯一點小失誤的吧。」
想來想去的他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又被惠美擔心了。
「不,沒什麼,謝謝你啊。」
「喔......喔。」
惠美對真奧這樣的態度好像還很難適應,就如同三年前惠美突然不再那麼帶刺的時候,真奧也覺得不太自在一樣,有時候兩人的對話就會因為這樣結束。
「多謝款待。我要繼續去找了,妳再休息一會兒吧。」
「不用啦,我也一起吧。」
惠美三口兩口把三明治塞進嘴裡解決掉,站了起來。
「明明不用這麼急也沒關係的。」
「嗯嗯嗯啊嗚嗚嗯嗯喔。」
「聽不懂啦。」
真奧將麥茶遞給惠美,惠美一口灌下。
「可不能只讓魔王辛勤工作啊,這樣叫我情何以堪?」
「是是是。」
惠美露出了有點挑釁的笑容,不過真奧並沒有回嘴,這讓惠美又偷看了他幾眼。

兩人站起來將東西收拾好後,真奧伸了個懶腰,正準備邁開步伐,惠美突然伸出手阻止他。
「怎麼了?」
因為惠美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但不是並沒有看著真奧,他知道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周圍的樹葉聲、偶爾吹過的風聲,一些蟲鳴鳥叫突然變得很遙遠。
「有人。」
「有人?」
在這樣的野外有人雖然不是理所當然,但也不很奇怪才對,真奧疑惑的看向惠美所看的方向,
發現遠處有兩個人人影正在往他們這裡靠近。
一個人拿著一種刃器在走著,另外一個人則是浮在半空中,背後有一對翅膀。
拿著刃器的是卡邁爾,另一個是沒見過面的天使......不對,有見過,大戰時在伊古諾娃附近的密閉艙裡有看過他,只是當時他是閉著眼睛的。
「你們要幹什麼?」
惠美已經進入戰鬥態勢,這個距離對於能夠使用聖法氣的兩個人來說已經接近交戰距離。
因為阿拉斯·拉瑪斯還要上學,惠美在早上就切斷了和她的連結,只能說是大意了。當初與沙利葉的戰鬥就能知道,就算惠美持有沒有與阿拉斯·拉瑪斯融合的聖劍,也是打不過大天使級別的存在,更別提現在,完全失去了聖劍的惠美絲毫沒有勝算。
「可惡,為什麼這兩個人會......」
可能是因為卡邁爾已經失去力量,而另一位天使從始自終就沒有參與和真奧這方的戰鬥,所以也沒人有人對他有太多的關注,造成後續的管理失去對他的警戒,畢竟可以說是一切元兇的伊古諾拉也還活著,而且還沒有失去力量,沒道理剝奪密閉艙裡的其他人的力量。
兩人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這恐怕也是真奧這方的最大失誤,即便卡邁爾失去了力量,他也依舊還是能做到一件事——煽動,這個天使恐怕本來就是伊古諾拉那派的,如果本身也是個偏激的存在,那甚至不需要多說什麼就能造成現在的情況。
並沒有理會真奧和惠美的話語,也沒有想多說什麼廢話,對方的天使在接近到一定的程度就急速的升空並朝惠美衝來,卡邁爾也加速腳步朝真奧走來。
「結界!沒辦法發出消息!」
對方天使速度太快,惠美只能簡單的告訴真奧現在的狀況,就倉促的使用仙術應戰。
「撒旦......撒旦......!你們這些惡魔都該死!你們這些不知輕重的蠢貨!你們徹底毀滅了我的夢!我的......妻子!」
卡邁爾像以前一樣發瘋似的嘴裡喊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也許他有什麼希望寄託在之前的計劃裡吧。
卡邁爾已經由快走改為疾跑,手裡高舉著刀朝真奧衝過來一刀揮下。
真奧輕鬆的就閃開了這次的攻擊。
他畢竟是從極度弱小的時代成長起來的前魔王,對於各種力量層次的戰鬥進退掌握是得心應手,即便是加百列這個在還不是天使時期的保安隊長,在兩人力量完全相同的情況下也未必能夠打得過從生死搏殺出來中走出來的真奧。
卡邁爾以前並不像加百列一樣是個戰鬥人員,他揮刀與對戰鬥間距離的進退掌握簡直就是個外行,以前恐怕是倚仗天使強大的力量才有那樣的實力。
「不用管我這邊,他很弱!」
「撒旦......!」
真奧對惠美喊話告訴她不必分心關照這邊,卡邁爾怒目圓睜,眼睛都瞪出血絲來了。
真奧不管他,三下兩下打斷了卡邁爾的攻擊節奏,隨手擊落了他手中的刀,再輕易地踹倒卡邁爾,隨後將他持刀的手扭在身後徹底瓦解了他的威脅能力。
現在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惠美那邊了,情況看起來實在是不妙,惠美在力量差距下左支右絀,時間一長必定會出現問題,她那邊只能勉強支撐,破局的方法還是要從真奧這邊找。
「但是要怎麼辦呢?我又沒有魔力可以用了......喂,安份點。」
「......!」
真奧皺眉苦思,此時他感覺身下的卡邁爾好像有些動作,他隨手給了他一拳,卡邁爾痛的抽搐,氣得咬牙切齒。
「咦?」
突然真奧感覺到些許魔力正從自己身體裡散發出去。
是從卡邁爾那吸收過來的魔力,由於自己被光之劍刺過,魔力飛快的離開體外散發掉了。
真奧因為與卡邁爾距離足夠近,從卡邁爾身上吸收到的仇恨精神力才能以足夠快的速度累積,並在消散之前讓真奧察覺到。
發現這個狀況的真奧立刻下了決定,這樣的機會不會太多。
他在魔力消散之前拼盡全力收束住了魔力,這個動作要耗費大量的精力,而且某些肌肉也會不由自主的用力,非常的累人,無法持續太久。
真奧知道當務之急是打破結界,就算利用從卡邁爾身上獲取的魔力想幫惠美也是無濟於事,頂多造成一些干擾,無法徹底決定勝機,還不如打破結界讓地球的質點之子陣營能夠注意到這邊。
他只有一次機會,若是失敗可能會導致卡邁爾發現他這邊的計畫,然後控制住情緒導致魔力失去供應,他必須將累積的魔力分兩次使用,一次給辨別結界的種類——沒有魔力的他根本無法感應到結界,還有一次就是施放打破結界的魔術。
短短一小段時間後魔力累積到了足夠的量,他一邊想著卡邁爾還真的是很恨他啊,一邊立刻開始感應結界,發現對方這次使用的結界是一種有支點、且支點在邊緣的種類,只要發現就能輕易破壞,但反之支點如果不被破壞即便是在沒有聖法氣的日本也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這次只有惠美一人她完全可以直接去打破支點,但這次也有真奧在,她不可能撇下真奧這樣做,對方如果轉而對真奧出手那真奧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她只能時不時的找空擋打出遠距離法術,但也一直被對方阻止。
真奧將聚集的魔力做第二次爆發,打出了一個遠程魔力彈,魔力彈著地後爆炸,完全相反的力量抵消了支點的一部份,結構變得脆弱的支點很快支撐不住破碎,整個結界在虛幻的世界中轟然倒塌,做完這兩件事他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皮膚上都是斗大的汗珠。
結界已破,想必地球的質點之子很快就會察覺到這邊的聖法氣波動趕來,對方已經失去勝機。
但突然他身下爆發出一陣強大的聖法力波動,衝擊將真奧用力的推向兩個天使的戰團附近。
「咕哈......!」
本來就已經耗費大量精力的真奧痛苦的發出聲音抬起頭朝卡邁爾望去,只見卡邁爾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了一瓶保力美達β,用和真奧一樣的方式正在勉力的維持住聖法氣不消散掉。
「撒旦......撒旦......!」
卡邁爾雙眼佈滿血絲,仇恨的看向真奧,隨後轉而面向惠美,他聚集聖法氣的集中狀態突然消失,手向前一揮,一根光矢筆直的朝惠美射去。
「惠美!」
真奧大叫,惠美也知道卡邁爾做了什麼,只得倉促應對,用仙術擊出一拳,光矢被滑開,朝一旁飛去,但這個動作也使得她面對天使露出了一個大破綻,在這樣強度的戰鬥下等於是失去性命。
對方天使並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只見他手在空中虛握,聖法氣凝結成猶如實質的光矛,脫手朝惠美飛去。
惠美戰鬥姿態已經失衡,聖法氣也由於要招架突然的光矢已然失去調度,氣息紊亂的她已經沒有可能再擋住光矛。
「可惡!」
光矛並沒有命中惠美,因為真奧衝上前猛力的將惠美推開。
鮮血噴灑而出,真奧雖然盡力的在推開惠美的同時讓自己的身體要害避開了光矛,但光矛威力太大,沒有能量的他光是擦到邊都會有大塊的血肉被帶掉,此時他的左腹被開了一個洞。
「貞夫!」
「真奧老弟!」
惠美驚呼,天彌此時終於趕到,一拳打在了對方天使下巴上,直接將他打暈,隨後也給了卡邁爾一下,徹底制服了對方兩人。
「貞夫!貞夫!」
現在這個狀況實在是明顯的糟糕,惠美焦急的呼喚真奧,即便真奧已經變成人類,但他的身體依舊還是惡魔的身體,不會因為光之劍而就徹底的將被改造過的基因直接修正,那樣相當於整個人基因突變的真奧就算不當場死去,也必然會在之後全身細胞癌化。
光之劍雖然號稱是能切除暫時寄宿在人類身上奇蹟的阿斯特拉爾之劍,但作用只是在真奧的身體上開了一個釋放魔力的通道,讓真奧無法再輕易留住魔力,惡魔的力量雖然是使用魔力作為能源,但他們也有一部份能力是來自人體實驗的改造。
而且連千穗這種與安特·伊蘇拉毫無關係的地球人,都能有一定的聖法氣容量,還能經過特訓提高這個上限,即便真奧完全被變回人類,他也應該有能夠利用由人類精神產生的能量這種能力,只是他以前是惡魔,所以普通人類會對魔力產生排斥反應,而他則是反過來會對聖法氣產生排斥反應。
所以惠美無法使用聖法氣治療真奧,就像以前真奧為萊拉治療後導致萊拉頭髮顏色改變,出現墮天的狀態一樣,嘗試用聖法氣治療惡魔,只會讓真奧被淨化,她只能無助地看向天彌。
「不行,真奧老弟的身體結構偏向惡的一方,我們這邊的力量還是不能夠完全起作用。」
質點之子的力量應該是屬於中立偏向善的力量,以前艾斯契最初和真奧融合的那段時期真奧會因此而身體不適也是這個原因。
天彌可以對真奧進行一些緊急處理,真奧雖然會不舒服,但只要忍耐一下也就罷了。
但失血過多及其他一些關鍵臟器受損部位就無法用善屬性能量治療真奧了,對那些敏感的地方使用善屬性能量,或者是讓真奧接受用善屬性能量造的血,對原來適用魔力的真奧的身體來說一定會出大問題,除非是像艾契斯那樣有和真奧融合過而有對惡屬性能量適性的質點之子才行,但艾契斯人現在並不在日本。
「惠美......!聖法氣......魔力......反轉......」
「啊!」
惠美急忙拿出保力美達β,含在嘴裏後和真奧對嘴,連同自身的聖法力一口灌入真奧的體內。
「哇喔!你們......」
天彌不知道兩人在幹嘛,驚訝的叫了一聲。
真奧體內聖法力滿載,體內細胞彷彿都被粉碎的感覺流竄全身,隨後超出他身體的負荷反轉成魔力,真奧搶著那一個瞬間勉強施放了治癒魔術將傷口封住,他實在沒有那個精力將魔力再留在身體裡進行後續的治療,隨後當場昏迷,龐大剩餘的魔力飛快的從真奧體內衝出,薰的惠美直咳嗽。
「沒有其他有魔力的魔族在日本,現在也只能先將真奧老弟送醫了。」
「路西菲爾呢?」
「他最近吸收的力量是聖法氣,真奧老弟應該也沒有儲備的實體化魔力了吧?」
「嗯......」
天彌抱起真奧起空朝醫院飛去,惠美隨後跟上。在這種野外要是叫救護車,那還不如直接通知蘆屋開「門」過來來得快。
惠美焦急的看著昏迷的真奧,緊咬著下唇。
她再次意識到真奧對於自己來說已經成為了多麼重要的存在。


等真奧再次醒來已經發現自己在醫院裡了,些許的細語聲傳來,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周遭圍滿了人,他發現蘆屋正在施放魔術治癒他。
「嗚嗯......」
「魔王大人,您醒啦。」
「爸爸!」
周圍傳來了一些呼叫真奧的聲音,其中也包含緊急從幼兒園趕來的阿拉斯·拉瑪斯。
真奧發現蘆屋治癒真奧到了三分之一的程度就停止了治療。
「只能先這樣了,如果直接就讓魔王大人痊癒,恐怕會引起人類的注意。」
「噢,謝啦。」
他這樣說真奧也能夠理解,如果一開始就由蘆屋治療那當然不用那麼費功夫,但既然有先被送來醫院急救,醫生了解了狀況,也留存了紀錄,這樣的重傷如果直接就將真奧完全治癒,說不定會有人想綁架他去研究,就只能分次治療偽裝成恢復速度非常快的人類了。
「貞夫哥......」
「魔王......」
「沒事啦,這點小傷只要再等幾天就能讓蘆屋處理掉了。」
千穗和鈴乃擔心的望著他,臉上還留有一些淚痕,真奧笑了笑安慰她們。
「我們是在擔心你可能會......」
「嗯,抱歉啦。」
真奧當然知道她們在擔心什麼,並不是傷勢的問題,而是這次如果有一個差錯,可能就是天人永隔。
「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就剩下一件了。」
蘆屋轉身,面向從頭到尾都待在房間角落低著頭的惠美。
「妳到底在幹什麼?」
任誰都聽得出來他聲音中的憤怒,惠美完全沒有還嘴。
「當初聽到妳擅自奪走了魔王大人的力量時就已經想找妳算帳了,妳甚至還強制魔王大人在妳的手下工作,這種羞辱魔王大人的行為,完全超出我能忍受的範圍,但魔王大人既然接受了這個結果,我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蘆屋實在太過生氣,聲音聽起來反倒開始變得冷靜。
「妳若真的討伐了魔王大人也就算了,畢竟......」
蘆屋怎麼說也是在日本生活了一段時間,足以讓他理解惡魔對這些人類做過的事情的意義,他原本就是魔界少數能夠思考的惡魔,真奧會覺得自己有錯,他當然也能理解。
「畢竟我們當初做了那樣的事情,魔王大人承擔了全部的責任,我們對他只有崇敬。但既然妳選擇了這樣的做法,那麼至少你要好好保護失去力量的魔王大人吧?!不然你所做的事情就是對魔王大人純粹的羞辱!」
惠美一驚,她倒不是對這件事情完全沒有罪惡感,只是她沒有想到惡魔們的想法會是這樣。
因為她當初沒有直接討伐了真奧,而後算是半強迫的讓他成立一個自己是最大股東的公司,原本的魔王如果淪落到了這個地步,對於惡魔們來說的確算是羞辱,更別提惠美沒有保護好真奧,說嚴重一點相當於是剝奪了魔王的力量、羞辱他然後把他丟到一個可以任人欺負的環境,即便她沒有這個意思。
先別說真奧原本做過的事情值不值這樣的處罰,惠美既然知道真奧的為人、當初入侵安特·伊蘇拉時真奧、蘆屋那路魔王軍也是最保護平民的,她也已經知道真奧必須入侵安特·伊蘇拉的理由,所以當然就不會選擇這樣做,只是這次的事件如果以惡魔的角度來看,的確可以解釋成這樣。
「明明那些一切的元兇,那些作惡多端的天使都沒有被剝奪力量,你們擅自決定的行動並沒有事先徵求魔王大人的同意,即便如此魔王大人也沒有反抗的接受了,魔王大人要是有意反抗,妳也不可能輕易的得手。但現在妳卻讓我看到了這樣的結果?如果妳是這樣的打算,那我們惡魔會向妳發起戰爭,魔王大人的尊嚴不容妳羞辱!」
蘆屋臉色陰沈,講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一驚的話,現任的魔王正是蘆屋,他完全有資格也有能力講出這樣的話。
「我不是......!」
惠美一驚想要解釋,若是以往蘆屋講出這句話,她當場拔出聖劍都不奇怪,但現在的情況她實在是沒辦法以一個大正義的姿態去面對蘆屋。
蘆屋身上魔力湧動,逐漸靠近惠美,惠美滿臉焦急,即便她能直接和阿拉斯·拉瑪斯融合和蘆屋對峙,現在的她也實在不想這樣做。
一隻手突然擋在了兩人之間,是從床上爬起來伸出手的真奧。
「好了,蘆屋。」
「......!魔王大人!您的傷!」
以真奧的傷勢,即便被蘆屋治癒了三分之一,這樣大的動作也不可能不牽動傷口,他現在正齜牙咧嘴的維持著這個姿勢。
蘆屋看真奧寧願拼著傷勢打定主意要阻止他,也只能先退後,避免他的傷口再惡化,真奧傷口上的繃帶已經開始被血染紅。
「你們在做什麼!我馬上叫醫生來!快讓病人躺下!」
門外聽到房內吵架的聲音進來查看狀況的護士發現真奧坐了起來擺出大動作驚呼道,她也看到真奧的傷口開始出血,吩咐了幾句匆忙的去呼叫醫生了。
「貞夫哥,躺好。」
「喔......喔。」
千穗面無表情的要真奧躺下,她的聲音聽起來毫無起伏,一定是生氣了,真的很可怕。
現在這個狀況若是讓蘆屋治療真奧,醫生來了也會顯得奇怪,蘆屋只好不了了之。
一會兒後醫生趕來把所有人都轟了出去。
大家坐在外面長椅上等待的時候,蘆屋雖然緊握著拳頭時不時怒目看向惠美,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之後醫生出來表示真奧傷勢無大礙,但這些來探望的人讓真奧做出病人明顯不該做的動作,他有點嚴肅的宣布今天不再接受訪客了。
「除了真奧太太之外其他人請回吧。」
惠美有點想解釋,但千穗制止了她,現在如果她也被趕走,就沒人照顧真奧了。
蘆屋猛的站起來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起身離開。
「貞夫哥就拜託了喔。」
「嗯......千穗,對不起......」
「已經道歉過多少次了啦,我知道游佐小姐也不願意這種事情發生的。」
惠美滿臉愧疚的向千穗道歉,千穗安慰了她,而後千穗看著惠美稍微猶豫了一下。
「貞夫哥都為游佐小姐做到這種程度了,游佐小姐是不是也該別再拿我當藉口了呢?為這種事情停下腳步,實在太不符合游佐小姐的作風了。」
「咦!?我......我不是,我哪有......」
看著紅著臉的惠美,千穗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背給予鼓勵,隨後帶著阿拉斯·拉瑪斯離開了醫院。

魔王與勇者,下定決心

惠美垂頭喪氣的回到了病房。
「別在意啊,蘆屋不可能真的那樣做的。」
「嗯......」
不知道為什麼惠美的臉紅紅的。
「你的傷怎麼樣了?沒有惡化吧?」
「沒事啦,被蘆屋治療之後這樣剛好。」
「笨蛋......受傷了就不要做出那種大動作啦。」
惠美露出擔心而沮喪的表情,真奧看著這樣的惠美。
「誰也沒想到那幫天使會這樣亂來啦,我們這邊疏於防範也不能怪妳。」
惠美搖了搖頭。
真奧說出了明顯在包庇惠美的話,如果加上阿拉斯·拉瑪斯,擁有除質點之子外最高戰力的惠美都沒有責任,那恐怕也沒誰有責任了。
兩人之間稍微沈默了一下子。
「呐......你當初為什麼沒有反抗就接受了我們的做法?」
「我有反抗啊,我不是閃躲了一下子嗎。」
惠美看著他不說話,真奧當然也知道她不是想問這個。
「唉,也沒什麼,雖然挺突然的,我有錯是事實,我也承認,也願意去償還,如果你們最後決定那樣做,那我也只能接受,我想了一下就想通了。」
「你明明可以不用接受的,融合艾契斯的話,我也不一定能夠輕鬆打敗你,說起來安特·伊蘇拉的人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那些自私高層的想法根本就不用在意的,我們其實可以不用對你這樣做。」
「喂......都過了多久了才講這種話啊。」
真奧苦笑道,他原本只是想利用這句話緩和氣氛,但惠美卻露出了更加後悔的表情。
「艾謝爾說的也沒有錯,其他的天使力量也都沒有被剝奪,他們做的事情在性質上可能比你還要可惡的多。」
「......」
突然好像又被惠美指責,真奧稍微有點難堪,隨即突然想到她好像很久沒有這樣了。
「卡邁爾在開打的時候也叫囂著惡魔什麼的,明明對惡魔進行人體實驗的我們就沒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的......」
「喂,妳這過了多少代了,別把自己和他們算作一夥啦。」
惠美又搖了搖頭。
「我站在人類這樣的大立場對你進行處罰,那我自然也要站在對惡魔進行人體......生物改造的天使這方承擔責任。」
可能是突然想起了惡魔大尚書卡米歐,惠美修改了使用的字眼。
「真是認真啊......別把自己搞得太累啊。」
真奧苦笑道,但也就是這樣個性的惠美才會在日本與真奧重逢時,沒有立刻討伐他,而是與他生活了一段時間然後算是認同了他。
「我說啊,我對安特·伊蘇拉的人們做了很不對的事情,這是事實,他們不信任我我能理解,所以你們做這樣的決定我也能接受,就只是這樣而已。」
「嗯......」
「妳真的不用太自責啦,這件事情上妳沒有錯,至少我是不覺得妳做錯了。而且妳不是在最後下手之前還是等了一下嗎,那個時候我如果要求妳不要這樣做,妳應該也會停手吧?」
惠美沈默不語,看她這樣,真奧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惠美應該會尊重他的意志。
當時惠美動手時,沒有和艾契斯融合的他各項能力都被惠美壓制,即便要融合也要一個時間,惠美後續如果積極進攻,他根本沒有在成功融合前阻止惠美的可能性。
雖然惠美那時揮出的第一劍是偷襲,他能躲過十分湊巧,但能確定的是那時候惠美心中至少還有著迷惘,想要為安特·伊蘇拉的人們報仇的心和自己心中殘存對真奧最後的一點恨意,以及和真奧相處過後對他的為人的認可與戀慕的心,這兩個有著極大不同感情在惠美心中衝突著。
她一定是想要藉此作出了斷,藉由這個「討伐」徹底結束勇者與魔王的關係,這樣兩人之後才能以新的關係重新開始。
所以她才會在刺下光之劍之後對真奧說「初次見面」。
畢竟再怎麼喜歡真奧,那些事情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期待惠美因為喜歡真奧就因此應該無條件放下過去,無非是一種傲慢的想法。
但只要真奧在那之前開口,即便會因此導致這一切不乾不淨的,她應該還是會罷手的。那個時候的惠美已經喜歡上了真奧,惠美如果強行這樣做而導致真奧從此對她懷恨在心,想必也不會是她想要的結果。
再者惠美並沒有非得這樣做的理由,她知道真奧並不會使用魔力去做壞事,不然她也沒必要等最後那一下子。
只是惠美如果不去肯定他這個帶著確信的疑問,那這件事情就依舊會以惠美強行剝奪了他的力量作結。
「不用硬是把自己裝成一個壞人啦,壞人只要有我一個就夠了。而且我啊,虧欠妳太多了。」
「什麼?你虧欠我什麼了?」
惠美詫異的問道。
「這是什麼問題?要不要問問看三年前的妳自己?」
真奧輕笑道,從前惠美只要看到他就會不斷提醒他做過的事情,但她現在好像完全原諒了自己,把那些事通通忘光了似的,眼前的狀況對於他來說實在有點好笑。
「雖然後來知道諾爾德還活著,但我的入侵導致妳的人生大半失去了父親,那段時間對妳來說肯定不會好過吧......還有村莊被毀,妳所熟識的、關係好的人們也都被迫分離,就算魔王軍已經敗退,還活著的人也不知道剩下幾個,即便有還活著的人,他們也不太可能再回到原來的地方生活,妳從小認識的人們和平穩的生活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真奧輕聲的說,他的視線朝下,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可以看到一絲沉痛。
「而且還讓妳在成長過程一直背負著人類社會的壓力、承受妳的年紀、妳的心理狀態和性格都不應該承受的重擔,妳明明心靈就很脆弱,也很纖細的,這一切對妳來說一定非常痛苦,我應該對此付起全部的責任。」
「......!」
真奧抬高目光直視惠美,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懊悔和一絲絲的疼惜。
惠美也驚訝的看著他,她沒想到真奧為她想了這麼多。
過了一下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麼回應真奧。
「所以妳真的不用太在意啦,妳做的這件事情相對來說也並不算是多過分的事情,而且我也知道,妳這樣做其實也是有為我著想的成分在吧。」
「......!」
惠美沒有預期真奧會想到這點,她做的這件事情某種程度上算是在保護真奧。
當然真奧的力量如果沒有失去,根本不用提什麼保護不保護,不管其他人類對真奧的存在有什麼感想,地球的質點之子只要沒意見,沒人敢對生活在日本的真奧多說什麼。
但重點是真奧覺得自己有錯。
只要有人類對他提出補償的要求,他應該都會接受吧,就像惠美剝奪他力量這件事一樣。
但是有多少人會向他提出這樣程度的要求呢?如果有更進一步的要求呢?他有幾條命能拿來賠?他根本就賠不起。
惠美這樣做,可以說是相當於是她基於人類勇者的立場,對於真奧下達了審判,並且透過公司這種方式束縛住、但又保護住了真奧,從此其他人就不太能再隨意用其他的形式要求真奧償還他的過錯。
只是蘆屋說的那種情況也沒錯,對於惡魔們來說,真奧的處境的確不是很風光,只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再多討論的必要,真奧本人也接受了。
「為什麼你會願意幫我說話?為什麼你願意做到這個地步呢?為什麼你願意......守護對你做出這樣的事的我呢?」
惠美紅著臉輕聲問道。
要是在平常惠美就算是嘴巴裂開都不可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但這一段短短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事情。
真奧為了保護她差點死掉、受了重傷,還有剛才在病房外千穗反過來對她講的、她曾經用來鼓勵千穗的那番話,現在真奧又為了安慰惠美為她開脫,講出了很多很明顯是有仔細為她思考過的話,再加上剛才不顧傷勢阻止蘆屋的舉動,太多太多的事情讓她實在忍耐不住了。
「......妳應該是想問我是不是喜歡妳吧?我可能不會說出什麼妳想聽的話就是了。」
惠美一驚,不光是因為後一句真奧好像有點拒絕她的意思,更因為真奧是第一次將兩人的關係點的這麼明白。
「我啊,算是已經變成了人類吧,但我其實依舊不是人類,這點從妳們沒辦法直接治療我也能看得出來。」
「嗯......」
惠美又感到些許的愧疚。
「惡魔從小就不懂的什麼是愛,我當初回應千穗有一部份可以說是我覺得我必須回應,而且我也的確珍惜千穗、不想要千穗忘記我、想要守護千穗。但即便現在已經漸漸有點理解了什麼是愛......或者說喜歡了,但我還是不敢說自己已經完全了解。」
從原本只要朝這個方向去想就會身體不適的惡魔來說,三年的時間畢竟還是太短了。
惠美默默地表示理解,臉上的失落掩飾不住。
「但是......」
真奧看著這樣的惠美,自從再次被千穗提醒過後,這段時間他也是有好好的思考過的,即便因為諸多原因決定按兵不動,但經過這次事件後,他也是對一些事情有了確信。
「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算是確定了......我也想像我對千穗那樣的珍惜妳、守護妳,不希望妳受到傷害。」
惠美瞪大了眼睛,還沒完全消退的紅暈在臉上又再次蔓延開來,不僅僅是因為這句話,也因為真奧的的確確先以行動證明了這些話。
見狀真奧輕輕一笑。
「我以前欠了妳太多,如果現在哪怕有一點我能夠為妳做的,我也希望我能去做。我還是不敢說我了解了什麼是喜歡,但如果妳覺得這也能算是喜歡的話,那我應該就是喜歡妳。」
惠美紅著臉,眼角閃爍著淚光,但她突然失落的說:
「但千穗......」
「千穗已經說過如果她還是第一名,她允許我像異世界魔王一樣娶很多老婆......」
惠美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了起來,真奧連忙解釋。
「不是說就隨便亂來啦,我也沒有那麼多對象啦,時間和其他的條件什麼的......」
「我知道啦。」
惠美看著有點慌張的真奧輕輕的笑了。
「......反正如果是妳的話,我想千穗應該會同意吧,我會去和千穗說啦。」
惠美沈默了一會兒,雖然看她輕咬著下唇的樣子,應該是在忍耐,但最終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摀著臉嗚咽好一陣子,在等她冷靜下來的這段時間真奧就只是靜靜的看著惠美。

兩人又稍微的沈默了一陣子,真奧低下頭想了一下。
「這種話可能還是要好好說出來吧......那個,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們要不要......」
他抬起頭看向惠美。
突然發現惠美正在用一種真奧從沒看過的、眼睛微微瞇起來的微笑看著他。
真奧可能還是不太懂什麼是喜歡,但是眼前這個眼睛腫腫的、鼻子紅紅的、面帶迷人微笑的勇者大人,是真的很可愛。
真奧有點看傻了,隨後他發現惠美站了起來,和真奧的距離越來越縮短。
她親了上來。
我好像一直都是被親的那個啊......真奧這麼想。


病房迎來了意想不到的客人,是艾美拉達和艾伯特。
「原勇者一行的勇者在照顧魔王~~其他成員來醫院探望重傷的魔王~~這到底是什麼畫面~~如果是魔王的葬禮那還好說點~~」
「妳是什麼意思?」
惠美臉上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尖銳的質問讓對面兩人明顯嚇了一跳。
以前即便是在正面的講述真奧的事,惠美都會留有一定的餘地,保留自己是真奧的敵人的感覺,何況是這種完全站在真奧這邊的行為,他們才剛剛算是改變了關係不久,恐怕惠美是第一次做吧。
「沒關係啦,惠美。」
真奧阻止了她,惠美只好作罷。
艾美拉達皺著眉頭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看了下真奧。
「聽說他們手中那瓶保力美達β是妳給的?」
「......」
兩人坐下後,惠美立刻提出疑問,她的態度實在是太尖銳,導致艾美拉達甚至僵住沒有回答。
「妳說話啊?」
也難怪惠美會生氣,因為關係到這次事件的關鍵——那瓶保力美達β。
在地球上會持有這種東西的人並不多,除了惠美、鈴乃、漆原、艾美拉達和艾伯特之外也沒有別人了。
理論上連萊拉都不應該有這個東西,沙利葉當然也不會有,艾美拉達不可能提供這些東西給他們,至於漆原有是因為他要照顧質點之子們,才會有他的份。
大戰已經結束,相較於素未謀面的天使,魔王的存在反倒讓其他人更加緊張,在魔王已經被「討伐」後,不管了解不了解伊古諾拉相關事件的人,對於危機警戒都大幅下降。
艾美拉達因此對於保力美達β的管制有所疏忽,她是有注意到少了幾瓶,但並沒有太過在意,這東西本來對於生活在安特·伊蘇拉的人們就沒有任何意義。
在高峰會時有人曾經提問過如何在日本補充聖法氣,這件事情也不能算是頂級機密,如果保密反而有可能遭人猜忌,所以當時就有告訴他們,所以知道保力美達β的人至少有高峰會與會者。
當然也有可能是真奧這方的人有意無意間洩漏了這件事,總之不管是誰,只要讓天使群體知道了這個東西的存在,那以力量層面上的差距來說,不管要偷要搶,艾美拉達都不可能能夠保的住這個東西,只不過用搶的話會引起注意,所以他們是用偷的。
「惠美。」
真奧再次勸阻惠美。
「這次的事情是因為很多的原因造成的,不是只有艾美拉達的錯。」
「對啊~~如果當初艾美莉雅直接殺了你~~也不會有這次的事了~~」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被惠美用那樣的態度針對,而且惠美很明顯的就是站在真奧這邊,讓艾美拉達感到很煩躁,新仇舊恨的種種導致艾美拉達脫口而出這句有點越線的話。
「妳夠了沒有!」
惠美因此而暴怒,她站起來怒視艾美拉達。
艾美拉達可能也是感到有點過意不去,稍微低下頭。
「惠美!妳先冷靜一下!」
真奧只能再次勸阻惠美,她突然用力地轉頭看向真奧,然後用有點委屈的表情看了真奧一下子。
「我要去接阿拉斯·拉瑪斯了!」
「惠美!」
惠美站起來就要離開,真奧拉著惠美的手,但被她用力甩開,撞到病床邊緣,發出響亮的碰撞聲。
惠美聞聲停頓了一下,但還是離開了房間,只是在房門關上前,有偷偷的看了一下真奧的手和表情。
對面的艾伯特露出一種跟別的情侶出門,然後他們突然在眼前吵架的尷尬表情。
艾美達拉則是抬起頭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看著真奧。
「我沒有資格對你們的關係說三道四,但這次的狀況真的很危急,惠美差點就會死掉,所以希望妳能原諒她。」
真奧苦笑著對艾美拉達說。
艾美拉達瞇著眼睛看了真奧一會兒,隨後小小的嘆了口氣。
「唉~~也難怪艾米莉亞會這樣了~~」
「是啊,所以......」
「我不是在說這次的事情~~」
「咦?」
不然是在說什麼?真奧是滿滿的疑惑,艾美拉達見狀又瞇了眼看了他一會兒。
「唉~~也難怪艾米莉亞會這樣了~~」
然後拉長嘆氣聲又說了一次。
之後因為惠美暫時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原勇者一行的兩人和傷病在床的魔王在一間房間裡相處是真的很尷尬,艾伯特表達完探望的意思之後,兩人起身準備離開。
「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臨走之前艾美拉達在房門前停住了腳步,然後轉頭對真奧說,她的語調中那種慵懶的語氣完全消失了。
「我們現在知道了你是為了魔界的人民才入侵安特·伊蘇拉,但那不代表你就有立場對我們進行侵略的,也不代表我的家人要因為你們而死掉。」
「嗯。」
真奧沒有道歉,也不是在敷衍,他直直地回望著艾美拉達,那是一種表明自身知道錯誤,將以絕對的覺悟面對的態度。
見狀,艾美拉達沈默了一下。
「我會加強管制保力美達β。」
「嗯......?嗯。」
也許這是她表打歉意的一種方式吧。
「我是不會認同你和艾米莉亞的。」
艾美拉達突然對魔王宣告她對兩人關係的態度,她看到魔王露出驚訝而窘迫的表情後,臉上出現了滿意的表情,然後離開了病房。

不久後惠美牽著阿拉斯·拉瑪斯回來了,她低著頭一邊走一直偷瞄真奧,這個畫面實在讓真奧想笑。
「爸爸!」
阿拉斯·拉瑪斯快步的跑到真奧床邊,然後手腳並用的爬上床,輕輕抱住了真奧沒受傷的那一邊。
「爸爸還痛痛嗎?」
「阿拉斯·拉瑪斯,小心別碰到爸爸的傷口喔。」
「好~」
惠美維持著那個狀態,出言提醒阿拉斯·拉瑪斯,很明顯感受到惠美在向他示好的真奧,輕輕笑出了聲。
「對不起啊。」
等惠美走到病床旁坐定後,真奧出聲道歉。
「為什麼你要道歉啊......」
真奧向惠美道歉,反倒讓的她有點無所適從。
「因為這次事件也妳也遭受了危險啊,妳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我又不是因為那個生氣的。」
惠美又有點鬧彆扭,真奧不解道:
「那妳是因為什麼生氣的?」
「爸爸媽媽不可以吵架!」
「唔......」
「好,爸爸媽媽不吵架。」
真奧微笑著答應阿拉斯·拉瑪斯。
「因為你一直幫艾美講話,好像之前媽媽剛剛出現的時候一樣,有一種被你拋棄的感覺,明明......明明我一直在為你......」
「啊......」
真奧是知道那次惠美的心情的,是說小時候一直在守護惠美的諾爾德轉而保護萊拉的那件事。這次惠美一直在為真奧生氣,但真奧一直阻止惠美,反過來替艾美拉達說話,觸發到了惠美的心理創傷。
「諾爾德那時候也不算是拋棄你吧?」
「我知道啦,但是就是......那個......」
「而且我是絕對不會拋棄妳的。」
「......!」
惠美被真奧突然的襲擊弄得措手不及,臉刷得紅了起來,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真奧只能苦笑,由於關係的轉變,這幾天惠美的一些行動都有點誇張。
當然對惠美來說真奧也因為關係的轉變變得非常的坦率,原本只是偶爾會講出這種話的他現在三不五時就會來一句,實在也不能怪她不適應。
阿拉斯·拉瑪斯好奇的看著兩人。
「總之,對不起啦,沒有顧慮到妳的感受。」
「我也......對不起。那個......手會痛嗎?」
惠美支支吾吾的,好像不太能組織起完整的語句。
「好痛啊,可能要親一下才會好了。」
「......!」
惠美只好羞紅著臉親了一下真奧的手。
「不是親那裡。」
「......!你......你跟千穗都是這種感覺嗎?」
總之惠美就是一直被捉弄,在這樣的小鬧劇下,之前那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爸爸媽媽關係變好了!」
阿拉斯·拉瑪斯突然的一句話,讓兩個人都愣住了,他們彼此互望,想起來這幾年他們雖然在外人看來很像是夫妻,但是對於阿拉斯·拉瑪斯來說,爸爸媽媽的關係其實並不是很好。
不知道有沒有讓阿拉斯·拉瑪斯感到寂寞或不安呢?兩人這樣作為父母有沒有失格呢?這樣想的他們有點後悔。
「太好了!」
阿拉斯·拉瑪斯突然舉起雙手,擺了個萬歲的姿勢,臉上露出非常開心的表情。
兩人驚訝的又再次彼此對視,然後突然一起輕輕的笑了出來。
沒關係,以前沒做好,以後好好彌補就可以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讓阿拉斯·拉瑪斯感到寂寞。他們以前因為彼此的關係和那多餘的逞強,沒辦法保證這一點。
但現在可以了。
他們微笑著一起抱住了阿拉斯·拉瑪斯。


真奧出院後某一天,和惠美兩人站在Vlla.Rosa笹塚樓梯前。
他們兩手緊緊握著,惠美表情十分緊張,手用力握的真奧痛得要死。
「要......要不還是算了?」
「咦......?」
惠美露出一種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真奧連忙解釋。
「不......不是啦,就是說要不要改天再來?我看妳好緊張,那個......手好痛。」
「啊......喔,對不起。」
惠美趕緊放鬆力道,但不願意鬆開手。
「不要嚇我啦......」
「喔......喔,抱歉啦。」
過了一小會兒惠美平靜下來之後,抬頭露出一種下定決心的表情,然後拉著真奧就衝上樓梯。
兩人走到201號室門前,真奧本來想把門打開,但被惠美制止了。
惠美做了一次深呼吸後,用力的打開門並把魔王拉進門內,那氣勢好像是要來踢館似的。
「貞夫哥!游佐小姐!歡迎回......」
千穗把頭從收據堆中抬起,正要和兩人打招呼,突然看到兩個緊握的雙手,和惠美緊張得要死的表情。
「千穗,我們......」
突然千穗衝了過來抱住兩人,擠的魔王剛好的傷都有點痛,再加上手被勇者大人強大的握力握著,他齜牙咧嘴的,但還是勉強擠出了個笑容。
因為他看到了千穗露出了一個開心的不得了笑容,彷彿房間都因此而亮了一些。
不是彷彿,是真的在發亮。
那是因為發自內心的幸福而自然發出的聖法氣光芒。

最後的最後

有一天在Vlla.Rosa笹塚201號室晚餐時間,難得全員到齊,像以前一樣吵吵鬧鬧的吃著晚餐。
惠美正幫著阿拉斯·拉瑪斯處理食物,同時也順便幫真奧處理了一下。
「你們這樣真的很像夫妻欸。」
萊拉說笑道,其他調侃的聲音也此起彼落,惠美稍微的停頓了一下,就繼續動作,只有千穗笑咪咪的看著他們。
「爸爸媽媽變成真正的爸爸媽媽了!」
「你們看,連阿拉斯·拉瑪斯都這麼說。」
阿拉斯·拉瑪斯一句話,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大家依舊按照自己的步調吵吵鬧鬧的。
直到大家發現惠美紅著臉僵住為止,整個房間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魔王尷尬看著阿拉斯·拉瑪斯,小女孩回給他一個疑惑的表情。
然後整個房間就鬧哄哄的炸開了鍋,有蘆屋激動的提問聲、鈴乃不滿的質問聲、漆原的嘲笑聲、隔壁伊古諾拉拍牆壁的聲音。
諾爾德站了起來緊張的詢問惠美,然後看向魔王的眼神中第一次帶了殺氣。
萊拉驚訝的捂住嘴,然後開始一直亂問問題。
艾契斯和伊洛恩邊往嘴裡塞東西邊跟著起哄。
還有阿拉斯·拉瑪斯開心的笑聲。
Vlla.Rosa笹塚201號室亂成一鍋粥。
「大家請不要擔心,貞夫哥有經過我的同意。」
很遺憾,千穗的這句話絲毫沒有幫上忙。
鈴乃突然擠到魔王的另一邊摟住了他的手,紅著臉瞪著他。
魔王一臉尷尬的看著鈴乃,惠美那邊傳來了不太妙的氣息。
然後千穗看了看鈴乃,又看了看真奧和惠美,突然說:
「貞夫哥,如果是鈴乃小姐的話,可以喔。」
一陣靜默後,Vlla.Rosa笹塚201號室又再次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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