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這次聖誕二手市集特別盛大，攤位頗多，應世菲之約來參加，她來當志工的樣子，正在找她的時候，一抹閃現的紫光吸引了我。
轉過頭來一看，一支古銅小手鏡靜靜地躺在米白帆布上，手鏡並不大，背後有著細膩的雕花，從外表些許的刮痕，看得出使用痕跡，將手鏡拿在手上把玩，翻過來又翻過去，覺得挺可愛的，看看價格也不貴就買了回家。
拜訪世菲的攤位，買了幾樣東西，回家之後將手鏡隨手放在床頭櫃上，就這麼忘了它的存在。晚上跟恩浩一起追新劇《噗通噗通LOVE－－與鬼怪的同居生活》，看完最新一集，聊聊明天的行程，洗洗澡就準備睡了。
只是洗完澡回到房間之後，忽然一陣濃濃的睡意襲來，我打了個哈欠，好不想吹頭髮喔，可是不行。
「叩叩叩。」
聽這個敲門的節奏和音量，是泰賢吧。
「你睡了嗎？」賓果！門外傳來泰賢溫柔沉穩的聲音。
「我要睡了，怎麼了？」
「我熱了杯牛奶給你。」你忙解釋道：「我看妳晚餐沒什麼吃，怕你餓。」
我連忙打開房門，打開門之後才發現自己穿著睡衣，濕頭髮還包著頭巾。
「頭髮怎麼不吹乾？這樣會感冒欸。」
看見我頭髮還濕濕的，你放下手中的牛奶，熟門熟路地進到我房間，拿出吹風機，很自動地幫我吹起頭髮，還一邊碎碎念，說要固本培元，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養生，說你在診所看到好多人的毛病，就是年輕的時候沒有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云云……。（以下省略五百字）
我虛應故事地點頭，其實我還滿享受和他的大手在我髮際間穿梭的溫度，以及他的碎碎念，媽媽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常不在家，從小到大沒有人會這樣對我碎碎念，會這樣表示真的很關心一個人吧！我現在也有親近的家人了，原來，我已經把鬼怪們當成家人了。
太舒服了，我的眼睛瞇成線，嘴角也忍不住上揚，意識漸漸朦朧，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把我抱到床上，掖好被子，笑著說：「像個小孩一樣。」
泰賢……有你真好，我帶著滿足的笑容進入夢鄉。
深夜，萬籟俱寂，月光照入房間，顯得有點清冷。此刻床頭櫃上靜靜躺著的古銅小手鏡，泛起淡淡幽光。
１
迷迷糊糊睜開眼，眨了眨眼睛，看不太清楚，天還沒有亮嗎？周圍一看，我躺在一片蕎麥花田中，身上還有著夜晚的露水。
可能剛睡醒的關係吧，我坐起身來發愣了許久：「呃……怎麼回事？」
忽然靈光一閃：「我這是在作夢吧！」
正當這時，一隻胖胖的白兔開口說話了：「是，也不是。」
「咦？白白？」現在才注意到身旁還有隻小胖兔。「你會說話？」白白是我家的胖兔子，我常跟她分享每天發生的事。
「我不是白白，請叫我小精靈，謝謝。」白兔冷淡否認。
「好吧，小精靈，請問你剛才說『是，也不是。』是什麼意思？」
白兔露出跟你解釋你也不懂的表情，撇撇嘴說：「簡單來說，夢是個通道，通到這裡來，這裡不是夢境，是個特殊空間。」
嗯，我現在是被一隻兔子鄙視了嗎？
「時間不多，我就開門見山，直接說了。」
「這個地方是專門存放回憶的」兔子一抬手，蕎麥花開始泛出淡淡白光，然後成千上萬的光暈從花田中升起，在夜色中格外美麗。
兔子開始說明：「不同的回憶，有不同的顏色。白色是中性的回憶，藍色是悲傷難過或痛苦的回憶，至於其他就是好的回憶了。」
「而現在你有機會能夠進入一個人的回憶，完成他的心願。你想幫誰完成他的心願？」
想幫誰完成他的心願？
此時我腦海中浮現一張臉孔，這個人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眼神卻偶爾透露出憂傷，照顧人無微不至，有時候卻會忘了照顧自己，忘記對自己好一點。
「決定好了嗎？」兔子催促道。
「想好了，是……金泰賢。」
「好，事不宜遲。」啟程吧！
剎那間我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帶走，捲入一個超大氣旋之中，強烈的氣流捲起許多的蕎麥花，氣旋在空中運轉，然後愈來愈小，慢慢消逝在空中。
天空之中蕎麥花冉冉落下，似雪一般。
２
彷彿掉入一個無底深坑，我以極快的速度下沉，各種回憶畫面如流光不斷越過，剎那間我感受到全世界最甜美的愛、最深沉的悲傷，和椎心刺骨的痛。
心臟好像快炸開，似乎再也無法承受的當下，我感受到一股暖流包圍著我的心，暖暖的感受流進我的心，輕撫著我被撕裂般的心臟。「怎麼回事 ?」我捂著自己的心臟，喃喃自語著。
「這是你的能力。」兔子的聲音彷彿從極遙遠的上方傳來。
「我的能力？」什麼意思？我的能力是能夠修復自己的心？
還在對話的時候，好像在溜滑水道的最後一個超級大彎道，我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啊啊啊－－！」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有成為鬼怪新娘啊！
「放心，沒事。」遠遠地又傳來兔子的聲音。
墜落速度極快，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然後直線墜落，風不斷刮過我的身體，我的眼睛睜不開了，就在我以為快要死定的當下，速度忽然緩了下來。
咦？我睜開眼睛，看到夜色中繁星點點，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星星，近得彷彿可以摘到星星，我向星星伸出手來，被這絕美的景象驚艷，我忍不住讚嘆。
從空中緩緩飄落，終於落到地面上，周圍一看是座小院子，院中有一小屋，屋旁有幾竿竹子，竹旁有碎石步道通向小院的側門。
「仙女……？」
轉向聲音來處，我看見一個小男孩，一臉目瞪口呆，嘴巴張開呈鴿蛋形狀，皮膚白嫩嫩，模樣水靈靈的，男孩頭戴黑色幅巾，穿著藍色外衣，仔細一看不正是金泰賢的迷你縮小版，我興奮的衝上前去抱住小男孩：「哇！金泰賢，原來你小時候長這樣，也太可愛了吧！」
「嗚……我不能呼吸了。」
「啊，對不起。」我鬆開我的手，放開小男孩。
「姐姐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男孩張著圓圓大眼，疑惑道。
啊慘！怎麼解釋，我眼珠子一轉，他剛剛不是叫我仙女嗎？那我就當個仙女吧！於是解釋道：「我是仙女呀，當然知道你的名字囉。」
「那……仙女姐姐，你是聽到我的願望才出現的嗎？」
順著男孩的話說下去：「當然囉，我聽到一個可愛小男孩的願望。」
男孩紅了臉，我很可愛嗎？
「可是這個小男孩說得有點太小聲了，所以我特地下來，請他說大聲一點。」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第一次知道我有這種騙小孩的天分。
「你的願望是什麼呢？」
「這……。」男孩臉又更紅，看起來是害羞了。
３
躊躇了一會兒，小男孩終於說出願望：「我……希望父親能夠稱讚我。」男孩先是害羞，然後眼神黯淡下來，像是有點失落。
我也感覺心裡刺刺的，有點難受。看見小泰賢難過的樣子，我忍不住伸手抱他，這時候心裡面又湧出那股暖流，把剛才那股刺刺的感覺給融化掉了。
這樣抱著男孩良久，我放開了小男孩，男孩眉頭舒展開來，指著自己的心，驚奇道：「仙女姐姐，這裡暖暖的！我原本很難過，你抱著我的時候，就不難過了。」
原來這就是兔子說的，我的能力是能修復人的心，我摸著自己的心，原來我有這樣的能力，我都不知道。
「時間到了。」兔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但男孩似乎聽不到。
「原來兔子在呀？」我喃喃自語道。
「我不叫兔子，我是小精靈。」兔子依舊冷淡。
「仙女姐姐在跟誰說話？」
我不理兔子，回答男孩道：「我在跟天上其他的仙女說話。」
「我是小精靈。」兔子反駁。
不理會兔子的反駁，我跟小男孩說道：「我要回天上了，你的心願我聽到了，我會幫助你實現願望的。」然後摸了摸小男孩的頭，順便掐一下水嫩嫩的臉頰。
說是要回天上，可是我現在要怎麼走啊，希望兔子跟我有默契一點，我跳了一下，沒有動靜。
兔子千萬配合我演出啊，再跳一下，還是沒有動靜。
「笨蛋！」彷彿聽到兔子逸出一聲輕笑，啊啊啊－－！我現在是被一隻兔子鄙視了嗎？
跳第三下的時候，終於我成功飛起來了，往雲中飛去，除了身上的睡衣之外，真的很像仙女。
「兔子，謝謝你。」
「應該的。」
４
「現在我們要去哪裡？」高度持續上升中，愈來愈冷了，我抱著雙臂簌簌發抖。
「天上。」兔子說道：「不是要當仙女嗎？」
「你還真配合啊……。」我無言了，沒好氣道。
接著想到小泰賢剛剛說出的心願：我希望父親能稱讚我。他們父子倆平常是怎麼互動的呢？
「兔子，我想看看泰賢和爸爸怎麼互動的，你可以幫我嗎？」
「行。」忽然一陣風把我捲起，我又被捲走了。唉，又是這種方式，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這一次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我四肢著地，跪在地上狼狽不堪，不禁抱怨道：「既然要幫就幫到底嘛！真是的！」忍痛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我聽到一個男人和泰賢的聲音。
我躡手躡腳地靠近泰賢的小屋，以便能聽清楚泰賢和這個男人的對話。
「今天得空來看你，順道考校你幾句，現在看來你程度還不夠，該好好做功課……。」聽起來泰賢正在被責罵。
「是的，父親。」泰賢恭敬回答，但我聽得出聲音中有些難過。
父親離開之後，泰賢又坐回窗前的書桌，展讀書卷，一邊讀一邊吟誦出聲音來，搖頭晃腦的小大人樣子，實在可愛。
「嘩！」我忽然出現在泰賢背後，大叫一聲。
「嚇！」泰賢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才大叫道：「仙女姐姐！幹嘛躲在這當鬼嚇人？」
「這才像個小孩嘛？多有活力！可愛！」我伸出雙手蹂躪小泰賢的臉頰，小男孩的臉頰都紅了，氣紅的。「咦，先澄清我可不是當鬼嚇人，我是當仙女嚇人啊。」
「偶撲資道西女會嚇稜。」兩頰被捏住的泰賢話說不清楚：「西女欺戶小孩。」
真好玩兒。
「痛……。」小男孩眼眶蓄著兩泡淚。
糟，趕緊放開手，小男孩已經哇地大哭出來：「好痛！」
下手太用力了嗎？我趕緊道歉：「對不起，姊姊錯了，喔，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我拭去男孩的淚水。
「這樣哭出來有沒有好一點？」
男孩還在啜泣：「什麼？」
我伸出手抱住男孩，我可以感受到這小小的身軀裡頭巨大的失落，泰賢，我想跟你說：你真的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稱讚，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好上千萬倍，對我來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真希望我現在心裡的話能傳達給你。
然後我的心裡又充盈著那一股暖流，從我四肢百骸流過，希望這個溫暖的感覺也可以傳給你。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漸漸的，你停止了啜泣，不哭了，依偎在我的肩頭。
就這樣過了許久，你鬆開手，對我爽朗一笑：「仙女姐姐，謝謝你。」
「是我先欺負你耶？有什麼好謝？」
「還是謝謝你。」
「好啦，你繼續讀書，我不吵你了，先走一步啦。」我轉身走出門外。
「仙女姐姐，我要怎麼……」找你。
小泰賢沒說完的話還含在嘴裡，人卻已經消失了。
５
坐在蕎麥花田中，我雙手撐著下巴，苦惱著：唉，泰賢和泰賢爸爸的互動，似乎很有距離呀，爸爸好像最重視功課，可爸爸覺得泰賢的程度還差太多，怎麼辦？萬一爸爸是很完美主義的類型，心裡的標準比天高，這樣下去，泰賢就算再努力也......而且他還那麼小......正是需要父親肯定的時候。
「兔子，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感覺有點難辦？」兔子只是靜靜地聽，也不答話，我就自顧自繼續說：「也不知道泰賢爸爸的心意如何？萬一他的標準比聖母峰還高怎麼辦？」
聽完我的煩惱，兔子忽然冒出一句話：「所以知道爸爸的心意就好了嗎？」
「咦，原來你有在認真聽我說話。」
「你說了，我就聽。」語氣仍然冷淡。
「其實你還滿好的嘛？」
「我原本很壞嗎？」
也不是很壞，就是語氣冷淡了點，雖然會幫我，可是方式有點不那麼溫柔......
「所以，你有辦法幫我知道泰賢爸爸的心？」
兔子直接用行動回答，一陣風又把我捲起。
「媽呀，又來！這次溫柔一點啦！」我在空中大叫。
「我不是故意在心裡說你壞話的啦......」剛剛的狂風已經消逝，留下懺悔的聲音在空中。
* * *
我在空中極速下墜，嘴裡喃喃自語：「兔子啊，這一次輕一點，溫柔一點，順便幫我換身漂亮衣服。」之前那套睡衣實在太不仙女了。
我馬上換了身漂亮衣服，杏黃色上衣，碧色襦裙，外加仙女飄飄的披帛。
墜落的速度也突然緩了下來，感覺被托住了腳，緩緩下降的感覺。
深夜，泰賢的小院子裡微風拂過，月色清冷，幾竿竹影搖曳。
小屋內靜靜的，沒有聲響，忽然我聽見一聲嘆息，小心地挨近窗邊，我看見泰賢的床邊，坐著泰賢的父親，旁邊有著一個銅盆，泰賢父親手執布巾，小心翼翼地幫泰賢擦汗，雖然背對著看不清神情，可是卻能感受到父親對泰賢的關愛。
這時兔子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想聽聽泰賢爸爸心裡的聲音嗎？」
我點點頭。
坐在蕎麥花田中，我雙手撐著下巴，苦惱著：唉，泰賢和泰賢爸爸的互動，似乎很有距離呀，爸爸好像最重視功課，可爸爸覺得泰賢的程度還差太多，怎麼辦？萬一爸爸是很完美主義的類型，心裡的標準比天高，這樣下去，泰賢就算再努力也......而且他還那麼小......正是需要父親肯定的時候。
「兔子，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感覺有點難辦？」兔子只是靜靜地聽，也不答話，我就自顧自繼續說：「也不知道泰賢爸爸的心意如何？萬一他的標準比聖母峰還高怎麼辦？」
聽完我的煩惱，兔子忽然冒出一句話：「所以知道爸爸的心意就好了嗎？」
「咦，原來你有在認真聽我說話。」
「你說了，我就聽。」語氣仍然冷淡。
「其實你還滿好的嘛？」
「我原本很壞嗎？」
也不是很壞，就是語氣冷淡了點，雖然會幫我，可是方式有點不那麼溫柔......
「所以，你有辦法幫我知道泰賢爸爸的心？」
兔子直接用行動回答，一陣風又把我捲起。
「媽呀，又來！這次溫柔一點啦！」我在空中大叫。
「我不是故意在心裡說你壞話的啦......」剛剛的狂風已經消逝，留下懺悔的聲音在空中。
* * *
我在空中極速下墜，嘴裡喃喃自語：「兔子啊，這一次輕一點，溫柔一點，順便幫我換身漂亮衣服。」之前那套睡衣實在太不仙女了。
我馬上換了身漂亮衣服，杏黃色上衣，碧色襦裙，外加仙女飄飄的披帛。
墜落的速度也突然緩了下來，感覺被托住了腳，緩緩下降的感覺。
深夜，泰賢的小院子裡微風拂過，月色清冷，幾竿竹影搖曳。
小屋內靜靜的，沒有聲響，忽然我聽見一聲嘆息，小心地挨近窗邊，我看見泰賢的床邊，坐著泰賢的父親，旁邊有著一個銅盆，泰賢父親手執布巾，小心翼翼地幫泰賢擦汗，雖然背對著看不清神情，可是卻能感受到父親對泰賢的關愛。
這時兔子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想聽聽泰賢爸爸心裡的聲音嗎？」
我點點頭。
……
聽完泰賢爸爸心裡的聲音之後，我決定做一件事。
６
泰賢退燒的隔天早上，爸爸已經離開了。我走進泰賢的小屋裡，坐在他床邊，挨近他的身旁看著他，將泰賢額邊的亂髮理順，我撫著他的臉頰，看著他熟睡的小臉，想到他先前落寞的神情，不禁心疼起來：「泰賢啊，你的爸爸是愛你的，可是他不知道怎麼表達，真是辛苦你了。」
不知是被我吵醒還怎麼的，泰賢醒轉過來，揉揉眼睛，睡眼惺忪，一發現身邊的我驚喜道：「仙女姐姐！」忙拉著我的手，道：「姐姐怎麼來了？」
「我知道有人病了，所以就來了。」摸上你額頭：「現在好點了嗎？」
你嘻嘻笑著：「好多了，姐姐不用擔心。」
「那就好。」我點了點頭，又說道：「昨晚我來探你的時候，看見你父親也在。」
你訝異道：「父親也在？」
「你似乎發燒了，你父親看顧了你整晚，不停幫你擦汗呢。」
「怎麼可能？」你似乎是不相信，愣愣地出神。
「千真萬確，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我指指我的眼睛。
「父親他……」照顧我？
「昨晚我還聽到你父親的心聲了唷，想不想知道你父親怎麼看你？」我俏皮一笑道。
你遲疑了下，才點了點頭說：「想。」
「那開始囉！」我張開雙手，抱住小泰賢，一股暖流從我心中汨汨流出，這是昨晚我感受到的感覺，泰賢爸爸對泰賢的心，現在傳遞給你。
「你感受到什麼？」我問。
「一股熱熱暖暖的感覺。」
「還有什麼？」我又問。
「關愛、重視。」我感覺到你的聲音開始有點哽咽。
「還有呢？」
過了很久，你終於回答：「還有……覺得驕傲。」
「對，這就是你父親對你的心。」
你趴在我肩頭上，默默地流淚，沒有再說話，我就靜靜地陪著你，直到你鬆開懷抱。
「祝福你，永遠記得你父親對你的心，也許你父親不會表達，可是他愛你的心不會改變。」說完我摸摸小泰賢的頭。
「啊－－！」我嘆了口氣：「這樣也算是完成你的心願吧？」
你點點頭。
「哭得鼻子紅紅的。」我刮刮你的鼻子，又捏了捏你粉嫩的臉蛋，真好摸啊。
「今天是來完成你的心願，也是來跟你道別的。」
聽我說要道別，你似乎有點激動道：「仙女姐姐，我什麼時候還會再見到你。」
「喔，這個很難說，說不定你在路上就會忽然遇見喔。」我想了想：「如果你遇到像我一樣美麗又心地善良的人，那說不定就是我的化身，對我好一點喔。」
你點點頭。
「真是捨不得你，你怎麼那麼可愛－－。」話畢，又用雙手捏著你粉嫩嫩的兩頰。
你話說不清楚：「西女又欺戶小孩。」
飛快的一瞬間，我捧住你的臉，親親你的額頭，道：「泰賢，我們會再見面的。」
你摀著額頭，還來不及說話，剎那間已不見我的身影。
＊ ＊ ＊
感覺身體不斷向下墜落，磅！終於落到地面。一睜開眼，眼睛還有點畏光，等到適應了光亮，才發現我已身在自己的房間裡，還在夢裡嗎？還是我真的回到現實了？一時之間我還搞不清楚虛實。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看看手機上的日期、時間，滑滑Wannabe的動態，才終於有清醒的感覺。
出了房間，一走下樓梯就遇到金泰賢，泰賢也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真難得，你一向是我們全家最早起的人哪！怎麼回事？
你走進廚房，熟練地做起早餐，我就坐在餐桌旁看著你忙碌的身影，你將我們兩人的早餐端上桌，便開始聊起來。
「昨晚我做了個夢，夢到我小時候的事情，我遇到仙女。」你像是不經意地提起。
我一驚，道：「遇到真的仙女嗎？」
「那仙女還跟我說，如果我遇到美麗又溫柔善良的人，那就是她。現在我對面就坐著一個美麗又善良的人呢！」
我臉紅了：「喔，是嗎？」我喝了口咖啡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仔細一看，仙女長得跟你挺像的。」你笑道。
「噗。」差點把咖啡噴出來，要是跟金泰賢說那就是我，我會羞到無地自容啦，誰叫我在夢裡欺負他，還親了他額頭，完全不是現實中的我會做的事。
兩三下把早餐吃一吃，我落荒而逃。
望著那匆匆離去的身影，泰賢意味深長的一笑：
「早安，仙女姐姐。」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