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以「聖誕樹」為主題,以此主題自由創作,故事類型不限,同人、原創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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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聖誕小屋活動系列 及 得獎名單
※十二月份房租文※公會※聖誕節現在是清晨四點,幾乎所有住戶都還在睡覺的時間。特洛夫大步走出了吉屋的大門口,外頭的事物都被大雪給掩蓋住,白茫茫的一片令人感覺就如同身處於一個純白色的世界般。由於特洛夫長期都在熱帶的區域出任務,所以雪對他來說是非常罕見的東西。他忍不住的大喊一聲:「下雪啦!」這一聲大吼讓地面震動了起來,許多原本黑暗的房間都亮了起來,有得人還推開窗戶,往外面東張西望的看看是誰在亂吼亂叫的。鏘——從後方飛來一個不明物體擊中的特洛夫的後腦勺,發出響徹天邊的金屬撞擊聲。「不要一大早的就在那裡吵啦!」原來是優美從窗戶丟出了一個鐵鍋子,直接命中了特洛夫的頭部。但是特洛夫不但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鐵鍋反而還裂了開來。「不愧是腦袋比鐵還硬的傢伙……」科羅姆忍不住吐槽了一聲。特洛夫蹲在地上,把雪一個個的揉成球狀,變成雪球說:「還不快點下來玩!」特洛夫用力的一扔!啪嗄!雪球從正面擊中了科羅姆的臉,雪球碎成許多的小雪塊,一部分還在科羅姆的臉上,另外一部分則噴到了房間內的地毯及優美的衣服上。科羅姆原本有點疲勞的神情在此刻產生了劇烈的變化,臉上的表情轉化為憤怒的惡魔般,看著在外面大笑的特洛夫大喊:「本王正式向你宣戰!」他連衣服都還沒有換好,就直接爬上窗戶口,一躍而下。「雪塊們,聚集!」在科羅姆的號令之下,原本下滿了地面的雪迅速的聚集到科羅姆的下方,讓他可以在安全的情況落下。緊接著,雖著號令「瞄準!」雪開始自動變成雪球,漂浮在半空中。「攻擊!」所有在半空中的雪球同時以如同槍林彈雨般的攻勢朝著特洛夫的方向衝了過去,沒想到特洛夫靠著輕快的小跳步及位移躲過了所有的雪球。「哼,就憑你那些弱不禁風的雪球,也想打倒我?」特洛夫接住了其中一顆雪球,並把雪球給捏得更扎實,隨後以棒球選手的投球姿勢扔出那顆紮實的雪球。「該住手了吧!」就在優美才剛穿好衣服,好不容易才從樓上走下來,打開大門的瞬間……啪嗄!「不要每次都做這種幼稚的事情!」三個人圍在一個大圓桌的兩端,一邊是正在訓話的優美,另一邊則是被罰跪的科羅姆及特洛夫。在這裡住了一陣子,優美感覺就像是兩人的老媽似的,每次都要出面阻止兩人的那一堆幼稚行進。「都過了好幾個月了,你們兩個人不但沒有任何長進,還鬧得越來越兇!」就在優美訓話到一半時,科羅姆終於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用力拍了桌子:「居然敢大聲的訓斥本王,給我閉上你的嘴巴!」科羅姆試著用『絕對命令』來讓優美閉嘴。「跪下!」優美朝著科羅姆咆哮著。沒錯,科羅姆的『絕對命令』在前陣子就已經被優美破解了。當時優美破解『絕對命令』的時候,可是讓科羅姆及特洛夫都嚇了一跳呢。科羅姆喃喃自語的跪回特洛夫的旁邊,沒想到特洛夫忍不住笑了一聲。科羅姆馬上就轉頭瞪著特洛夫,特洛夫當然也瞪回去了。「給我把臉轉過來,我可還沒有訓完呢!」再這樣下去,優美就會一直唸到晚上的!腦中這樣想的特洛夫開始思考著有什麼辦法可以轉移優美的話題……「話說回來,今天是聖誕節呢!」特洛夫突然想起今天的日子,是在許多的世界裡面被稱之為聖誕節的一個節慶。「咦,聖誕節已經到了嗎?」優美好像自從來了這個世界後,就幾乎沒有在注意日期了,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今天是聖誕節。「說到聖誕節,本王確實有一點印象呢。」科羅姆將窗戶給打了開來,外面依舊下著白茫茫的雪,多少是有一點寒冷呢。他指著剛才與特洛夫戰鬥的那一片區域,並且從嘴巴小小聲的說出了命令。地面的雪開始壟起,從中突出來的是一個樹的小幼苗,樹以正常的數百倍速度成長,只花了一眨眼的時間就長出一顆跟冬館差不多大的大樹了。從遠方的空中飛來了各式各樣七彩繽紛的飾品,裝飾在大樹上,讓大樹在這個太陽還沒完全升起的早晨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個是叫做「聖誕樹」的東西,沒錯吧。」科羅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美麗。」優美看著那顆聖誕樹,不自覺的從嘴裡吐出了這句話。「這一年也過得很充實呢,非常的有趣。」特洛夫也嶄露出開心的笑容。「希望明年也可以過得如此開心呢。」優美看著勝蛋樹頂端的星星,那顆星散發的光芒,不禁讓人的內心感到溫暖。「這還用說嗎?」特洛夫轉頭看向優美:「讓我們一起開心的玩下去吧!」我盡力的寫,還是趕不及在12點前完成呢XD不過還是以聖誕節為主的故事啦,雖然只有在結尾這一小段XD字數也不夠多,只有1600多而已……總而言之,就是個很有趣的小日常啦XD
啊,對了,今天是耶誕節。
當我正在撰打已經持續好一陣子的長篇小說時,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為了確認這個直覺是否屬實,我伸手挪動滑鼠,讓游標移到螢幕畫面右下角的日期顯示塊,接著「2013年12月25日」字樣像鱷魚腦袋般浮了出來。
嗯,今天確實是耶誕節。
最近老是在寫小說,不然就是看電視或者閱讀,唯一的戶外活動也只有無法持續三十分鐘以上的跑步運動,以及去一趟鎮立圖書館尋找有趣書籍而已,大概三個月內才會碰上一次出遠門的機會(超過十公里之外的範圍,就算是出遠門了。對我來說)。雖然在外人和朋友眼中,這是相當封閉的生活方式,甚至以為我有心理上的困難,才會像這樣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寫小說。不過事實上,他們只是不瞭解,這種生活方式正是我所希望的。
月實──Christmas&tree
0「吶吶,我告訴妳喔──在學校操場中間不是有一棵老樹嗎?那棵樹有很浪漫的傳聞喔!」「浪漫的傳聞?是什麼是什麼,妳快點告訴我啦!」「好啦好啦,聽說在平安夜那天,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啊──在那棵老樹上綁上心上人送妳的禮物,就可以跟那個人一輩子不分開喔。」「嘿……真的假的啊?聽起來好像騙人的耶。」「可是聽說三班的某個女生,就是這樣跟她男朋友在一起的耶!」「真的假的!?我要不要也去試試呢……」「聽說五班的班長也是喔!」「哇,聽起來好浪漫喔……」「對呀!」1時節進入冬季,彷彿整個地球都被扔進巨型冷凍庫那般,外頭的氣溫低得嚇人。要是真的有神之類的存在的話,我絕對詛咒祂們不得好死。我討厭寒冷。更討厭的是──在這種寒風刺骨的天氣裡,我竟然還在外頭閒晃。「好冷……為什麼這種天氣我竟然還要在大街上溜達……」我雙手放進棉襖外套的口袋,想盡辦法讓身子不要這麼冷,邊像是自言自語的發出抱怨之言。想當然耳,我會在外頭無關乎我個人意志,換句話說,我是被別人硬拉出來的。而且那個人絕對非同小可,否則在這種天氣,我絕對躲在長時間開著暖氣的房間,打死都不出來。所以──我那句抱怨並不是自言自語,而是故意講給某個人聽的。而且那個人現在還像隻無尾熊似的,緊靠在我身邊。「我說,妳不知道這樣很難走路嗎?」「因為很冷呢。」依偎在我身旁的賴友實又更加貼近我的身體。「像這樣依偎在月君身上,就感覺不到寒冷了。因為月君是男生嘛,所以身體很暖和呢。」我明明就冷得要死……本人的身體並不耐寒,只要氣溫下降,手腳就會開始冰冷。中醫好像說這是氣血不順什麼的,總之從小就是這樣,所以我很討厭冬天,更討厭冬天還要在大街上閒逛……今日賴友實給人的印象與平常完全不同。身上淺褐色,帽沿附有羽毛的棉襖外套略顯寬鬆,過長的袖口只露出些許白皙的手指。綁成一束的黑色長髮垂到胸前,隱約看見穿在棉襖底下的白色針織毛衣,下半身的長裙則快要碰到腳踝。這種天氣竟然還穿裙子……我越來越懷疑這個人根本就不怕冷,只是為了說服我所以才故意說那種話。不過就算如此,我也沒有辦法解開她對我手臂的束縛。即便解開了,她也肯定會再靠上來,而且會靠得更近……這時不禁對容易讓步,而且輕言放棄的自己感到有些無奈……「啊,月君你看,那件衣服好可愛!」「啊,是嗎。不過我覺得妳不適合那件。」雖然我嘴上這樣回答,不過根本沒有正眼瞧過那件衣服一眼。「你根本沒有在看嘛。」一旁的賴友實嘟起嘴來。「我有看的,用心眼。」就像是漫畫裡面緋村什麼的那種感覺……不過話說回來,用心真的能看得見東西嗎?「話說真的好冷……可不可以讓我回家?」說實話我根本一點也不想出門,只想待在那個長時間開著暖氣的房間。「不行。」賴友實瞬間就給予否定。「今天不買些什麼的話,我絕對不會讓月君回去。」「為什麼啊!妳要買東西你自己買啊,為什麼硬要拉著我?」「因為月君是男生啊,男生要負責付錢跟提東西,難道你不知道嗎?」到底把男生當什麼啊……提款機?還是僕人?難道現在女孩子都是這樣看待男生的嗎……「而且月君,你知道後天是什麼日子嗎?」「後天?」我左手扶著下巴開始思考。「……聖誕節嗎?」「沒錯,所以今天我們是出來買禮物的。」「買禮物……給誰?用來交換禮物嗎?不過我不記得哪邊要開聖誕派對啊。」「不是!」賴友實用力搖頭。不曉得是太激動還是怎樣,被她纏住的那隻手突然麻了一下。我說,小姐妳是不是抓得太用力了點……「不然是怎樣?」我強忍住疼痛故作餘裕說。不過實際上我痛得要死,有種好像被蟒蛇勒住手臂的感覺。「所以說──是給月君的禮物啦。」「啥?給我?」我越來越搞不明白了……「還有月君要給我的禮物。」「啥?為什麼我要給妳禮物?」「所以說是聖誕節啊。」賴友實笑著說。是平常在學校裡面會見到的「高嶺之花」的笑容。原來如此,我總算明白她究竟在打算些什麼了……「不過通常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在私底下偷偷進行才對嗎?像這樣大剌剌地告訴對方:『我要送你這個』的感覺不是很怪嗎?」「但是我不知道月君喜歡什麼……」「……」這才是主因嗎?真是麻煩的女人……不過,我也不討厭這樣就是。「這樣下去的話……我就只能買個緞帶把自己包裝起來送給月君了。」「為什麼啊!」這是什麼成人向影片的劇情!?「咦……莫非月君你不喜歡嗎?」「不,倒也不是這麼一回事……等一下,妳在引誘我說些什麼啊!」「害羞了?月君真是可愛呢!」賴友實不斷用手指戳著我的臉頰。「才沒有!」「都臉紅了呢,真可愛。月君就是那個吧……傲嬌?」「才不是……妳這傢伙真煩人,趕快買一買趕快回家!」「是~」賴友實將頭靠在我的胸膛,活像是個撒嬌的小孩似的說。我說,這樣不是更難走路了嗎……不過就算說了大概也沒什麼用……在那之後,我們走進一家百貨公司,一路往上走,最後抵達位在頂樓的飾品店。過程中,賴友實依舊緊緊纏住我的手臂,就像用身體纏住獵物的蟒蛇一樣,越掙扎就抓得越緊……也拜此所賜,週遭的視線焦點從沒有在我身上間斷過。雖然大部分都是抱以羨慕的目光,不過我怎麼覺得殺氣的成分比較重……「月君你看!」賴友實放開我的手臂,直直跑向陳列在禮品店內的某個展示台前方,將一個包裝得十分精緻的長型盒子拿了起來。盒子裡面裝著一條乳白色的緞帶。「這個緞帶好可愛喔~」「我怎麼覺得很普通……」「真是,這種情況下要說『我也這麼覺得』這樣才可以喔!月君真是不懂女人心呢。」「那種事情我才不想知道……」我將裝著緞帶的盒子從她手上搶過來,翻到背面看了看標價。這種隨處可見的玩意竟然要兩百元……這是在坑錢吧?就算包裝得很精緻也沒有這個價值吧……大概是看見我臉上的表情,賴友實嘟起了嘴。「月君,我可是在給你提示喔。」「……」話中有話啊……不過我大概聽得懂她想說什麼。但這真的太貴了……以一個普通高中生來說,花兩百元買一個根本用不太到,而且又看起來很便宜的玩意……說實話真的……「太貴了,妳選別的吧。」「呿,小氣鬼。」「少囉唆,別以為每個人家裡都跟妳一樣這麼有錢。」「哼!」賴友實甩頭轉身背對著我,再度開始看起其他商品。看著她的背影,我有些無奈地搔搔腦袋,接著又低頭看著手中的長型盒子。「唉,真是的……」有時我真懷疑自己的個性,到底是不是太好了點……2隔天,外頭氣溫依舊十分低迷,而且跟前幾天不同的是,今天太陽並沒有露臉,而是藏身到厚重的雲層後頭。因此原本就十分冷冽的寒風,吹起來感覺又變得更加刺骨。「……好想請假。」一進到教室我馬上倒頭在桌上,自暴自棄的自言自語道。看了眼書包鼓起來的地方,我暗自嘆了口氣。昨天一直到最後,賴友實就沒有再跟我索求過什麼禮物,之後她又回頭想再去找那條緞帶時,卻怎麼找也找不到……最後,我們就在沒有買任何東西的情況下,各自回自己家。在歸途中,她一反往常的沒有緊貼著我,而且還刻意保持距離,讓我覺得有些古怪……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來,不過她心情應該很不好吧。儘管外表上給人一股成熟懂事,善解人意又凜然的觀感,但實際上她的個性比想像中還要孩子氣,只要遇到一點不合心意的事情就會鬧脾氣。不過就是條緞帶而已……有必要這樣嗎?話是這樣說,不過我也沒資格說什麼。雖然很不好意思──不過昨天賴友實生氣的理由可以說都是我造成的。「我肯定是吃錯藥了……」我將放在書包內側的長條型盒子拿出,放進制服外套內側的暗袋。一時衝動之下就把這東西買了下來,之後除了後悔以外就什麼都感覺不到。我絕對有當冤大頭的資格……突然湧現這樣自暴自棄的想法。「喲,阿月。」「自稱」是我摯友的同班同學──李高海對我打個招呼,接著在我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怎麼了?」我依舊趴在桌上,一臉懶洋洋的表情。「嗯?你臉色很差啊……感冒了嗎?」「沒有,只是突然覺得──莫非我這個人很笨嗎?」「哇,阿月竟然會講這種話……難道身體不舒服?」「你這傢伙很煩啊……」為什麼我身邊淨是些這種傢伙呢?阿海不在意的聳聳肩,看起來很高興似的瞇起雙眼,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真希望他把這些陽光分一些給我……「雖然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要注意身體啊。阿月你身體很差,這種天氣特別容易感冒對吧?」「真想不到你還記得這種事情。」如他所言,每年我在這個時候都特別容易感冒。不過要不是先前就與我有段孽緣的話,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情……在這學校當中,最了解我的恐怕非他莫屬。「我會多注意的,謝啦。」「哇,竟然這麼安分的道謝,完全不像平常的阿月……你真的沒事嗎?」「你真的很煩……滾一邊去。」我像是看著垃圾般的眼神凝視著他,「去、去」的對他甩著手。不過阿海並不在意,反倒是一臉輕鬆的笑了笑。「哈哈,總之,最近很多人感冒,所以要好好注意身體啊。」「真煩……你是我老媽嗎……」就算是我家人也不會一直對我說這句話。不過,阿海說得也對,最近確實很多人感冒。看電視新聞報導,今年流行的感冒病毒似乎不同於以往,傳染性很強。也拜此所賜,這幾天班上大部分的人都請假在家休息。今天也是如此,有將近四分之三的人都不在座位上。這時,教室的木門被狠狠甩開發出「碰」的一聲,一個嬌小的人影從門口衝進教室,筆直地朝著我的位置跑過來。些許的亞麻色頭髮在右腦勺上方綁成一束,其餘則隨意撥到肩膀後方,身上的制服顯得有些小件,也因此更突顯胸前的有料程度。「碰」的一聲──似乎是因為衝得太快,來不及煞車的緣故,筱潔一頭撞上我的桌子,痛得蹲在地上悲鳴。「好痛……」雙手捂住撞到的地方,眼角周圍逐漸泛出淚光。這個人在搞什麼啊……「妳沒事吧……」雖然完全不是我造成的,不過站在同學的立場上,姑且還是稍微關心一下。「沒、沒事!」筱潔站起來,故作堅強地回答。雖然看眼角那逐漸泛出淚光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沒事……不過既然本人說沒事,那應該還是不要過問得好……「保險起見要不要去保健室一趟?」「啊,謝謝……不是啦!」筱潔先低頭道謝,緊接著察覺到那不是自己想說的話時,雙手用力往我桌上一拍,發出「碰」的巨大聲響。「……好痛……」她又蹲在地上,看著逐漸紅腫起來的手掌。她到底在幹麻啊……「阿月,你知道為什麼小實今天請假嗎?」她強忍住疼痛,不讓眼中的淚水落下,凝視著我的臉龐說。「呃,不知道……她請假?為什麼?」「不知道……聽說是感冒了的樣子。」筱潔用力吸了吸鼻子,感覺好像真的快哭出來了……不過我卻無暇顧及這些,只是緊緊握住放在制服外套內側的東西。「……真是諸事不順啊。」我望向教室窗戶。外頭依舊烏雲密佈,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3放學之後,我先打個電話去打工的地方,請店長先找個人頂替我的位置,等到工作的事情都搞定後,我就一路朝著賴友實家的方向前進。天空依舊烏雲密佈,而且因為時間接近傍晚的關係,外頭又更加寒冷。迎面吹來的冷風彷彿擁有自己的意志一樣,肆意凌虐著我的身軀。「……好冷。」才走出校門沒幾步,我馬上就後悔了……恨不得馬上回家,乖乖躲在開著暖氣的房間裡……但是卻怎麼也放不下心,所以還是頂著寒風一路向前行進。自從九月份那件事情之後,賴友實就從家裡搬了出來,獨自一人住在市區的高級公寓裡面。當然,房租是家裡付的,那種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靠自己賺到這麼多錢。不過仔細想想,那傢伙或許真有可能做到這件事情……我所認識的賴友實,儘管不如外表上來的堅強──但姑且也算得上是個近乎完美的人。這樣的她,打工賺錢什麼的想必也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吧。話雖如此,但感冒了還獨自待在家中,我還是覺得不太放心……之後,我來到高級公寓的大門口,按下對講機的按鈕。隔了一段時間之後,對講機發出沙沙的聲音。『……喂。』沉著冷靜的聲音從對講機內側傳出,完全聽不出在對講機另一側發話的人是個病人。「是我,快開門。」『嗯……』隔了半餉,公寓的自動門打開,我踏進公寓內部,接著進入電梯。我不斷按著通往賴友實家樓層的按鈕……我知道這樣不會讓電梯上升得比較快,但還是不斷持續著這個動作。電梯到達指定的樓層後,門隨著叮的一聲打開,我離開電梯直直奔向賴友實的家門,接著按下電鈴。高級住宅果然是高級住宅,就連電鈴都與別不同,並不是普通的「叮咚」,而是一陣悅耳的交響樂曲。不過我沒什麼音樂素養,也沒有特別研究過,所以聽不出來是什麼樂曲。隔了一段短暫時間後,大門開出一條縫隙,賴友實從那條縫細探出頭。「月君你來了啊……」雖然外表上與昨天沒什麼兩樣,不過聲音卻顯得有些空洞,看來身體果然很不舒服。「讓我進去。」我有些強硬的說。賴友實凝視著我的臉上的表情,接著「等我一下」將大門關起。過了一段時間後,門邊傳來開鎖的聲音。「請進。」賴友實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憔悴感,不過臉頰明顯有些紅,或許發燒了也不一定。身上穿著昨天看見的那件白色針織毛衣,下半身則是深黑色的貼身長褲,襯托出那美麗的線條。可能是有開空調的關係,一踏進屋內就隨即感受到一股暖意,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雖然之前有去過她家,不過那是在她搬到這裡之前,所以實際上我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儘管有些緊張,但如今不是在意那種事情的時候。她在前方帶領我進到房間。房內出乎意料的沒有什麼擺設,只有簡單的大床與被填進滿滿書籍的書櫃。在床的正前方放著一台小電視,下方的電視櫃內部被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偶,看來她挺喜歡這種玩意的。「我去準備點喝的。」賴友實立即站起身,不過我馬上制止她。「不用了,妳身體不舒服吧。不要勉強。」我拉住她的手,強硬地將她拉回到床上。「但是……」「沒關係。」我說道。「既然身體不舒服就不要硬撐,這樣對妳也比較好。」「……嗯。」賴友實拉起棉被蓋住半張臉,微微點頭。我脫下制服外套,放到電視上面。「家裡有東西吧?我去做些吃的給妳。」「嗯……」賴友實臉頰有些微紅,用著細如蚊吟的聲音低語道:「月君,謝謝你。」「嗯。」我轉身離開房間。4在那之後,我隨意用冰箱裡的剩菜煮了粥給賴友實吃,在她吃完之後,又在一旁監督著她吃藥。雖然她一臉痛苦的模樣,但我還是強硬地要她吃下去。後來發現時間有點晚,我就這樣離開了那裡。接著,隔天,十二月二十五日,眾所期待的聖誕節。班上瀰漫著一股過節的歡樂氣氛,不過我並沒有融入其中。雖然我本來就不喜歡與他人走得太近,但現在與那個本性無關,只是單純有高興不起來的理由而已。今天賴友實還是沒有來學校,聽說好像還是很不舒服的樣子。所以接下來的一整天我都悶悶不樂,雖然阿海跟筱潔都一臉擔心的模樣,但還是沒有過來打擾我。這時他們對我的友情與信任,讓我十分感謝。放學之後,原本打算今天也向打工的地方請假,但由於昨天已經請過假了,今天再請好像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我還是去了那裡。──不過,我馬上就後悔了。「呀呼~~」還呀呼咧……「妳在這裡幹嘛?」我沒好氣的說道。「哎呀,不歡迎我?」──南幼儀瞇起雙眼,露出愉悅的笑臉。那笑容完美無暇,就連我都差點被她騙了。南幼儀,比我大一歲的學姊,目前就讀於玫瑰學園大學部,簡而言之是個大學生。在兩個月前的事件之中,可說全是由她一手引起的,與我和賴友實之間有著難以言喻的關係。基本上這個人與賴友實可以算是同類──但卻又比賴友實技高一籌,可以說是相當難對付的人……我實在很不擅長應付她……「這種時候,就算遇到不喜歡的客人,也要露出營業式笑容說:『你好,很高興為您服務』這樣才算得上是及格的服務生喔~」「真煩人……妳到底要幹嘛?」從以前我就一直在想……這個人是不是很閒啊?三不五時就跑到高中部來,拿我跟賴友實尋開心,然後又像一陣風那樣離開。簡直就是風暴──南幼儀暴風,而且破壞力驚人。「我只是想一睹月君工作時的風采而已~哎呀好帥喔,難怪小實會對你傾心呢~」「……不點單的話就趕快出去,我還有事要忙。」「這樣好嗎?」南幼儀露出壞心眼的笑容。「我看沒什麼客人呢,這樣把我趕走,不怕被同事說閒話嗎?」微微偏頭說道,淡褐色的頭髮從頸部滑落到敞開的胸口上方,害我眼睛不知道該看哪裡……「……妳這傢伙真是討厭。」我看了眼櫃檯,發現男同事們都聚在一起,一邊偷偷看向這邊,一邊又低頭互相交頭接耳。看來待會有得受了……「嘻嘻。」南幼儀發出愉悅的笑聲。她肯定發現聚在櫃檯的那些人了吧……真討厭。「最近很多人感冒對吧?」「那又怎樣?」我凝視著隔壁的空桌,口氣相當惡劣地說。不過,南幼儀似乎沒放在心上,打了個響指開口說:「最近,在大學裡面,盛傳一個治療感冒的超~~有效方法喔!」南幼儀伸出食指,放在那小巧紅潤的嘴唇上,那姿態看起來彷彿具有魔性般,讓人很難移開視線。不過理解她的我相當明白──這也只是她的演技而已。但即便如此卻依然會被她吸引……有時真討厭這樣的自己。「我不想知道。」我依然沒好氣的說。「不點單的話就趕快回去。」「哎呀~別這麼說嘛。俗話不是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嗎?聽一聽姐姐的話也沒什麼不好呀~~」「聽妳的話才會吃虧咧。」雖然我使勁散發滿滿的惡意,但南幼儀仍舊不當一回事,自顧自地開口繼續說:「那個方法就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露出壞心眼的表情──看著那表情,我不自覺聯想到梅菲斯特。「──SEX喔~~」「……啥?」我有些傻眼。「嗯?不了解嗎?SEX指的就是男女在床上做些親密的事情呀~~男生把褲襠裡面的那個……」「我才不是不理解這個!我不理解的是──為什麼會有這麼莫名奇妙的偏方啊?」南幼儀偏著頭,輕輕一笑。「我也不知道呢~~」口中說出相當不負責任的發言。「但是聽說這個方法超有效的喔!許多人在一夜之間就治好感冒了呢!」「我才不想知道這個……」「嗯?哎呀哎呀~月君你臉紅了耶。莫非……做過了?」「才沒有!妳這人腦袋裡到底裝些什麼啊?」「嘿嘿……月君誇獎我了。」低頭暗自竊喜著。「……才沒有咧。」我有些無力地垂下肩膀。……果然今天不應該來打工的。「我是聽說小實好像感冒了,所以才特地過來傳授月君這個小秘方喔~~要好好感謝大姐姐我,知道嗎?」「這種莫名奇妙的東西我才不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很閒啊?竟然還特地跑來講這種事情……「那麼,」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南幼儀手上拿著菜單。「我要一杯拿鐵,記得糖要多加一點,姐姐我很討厭苦的東西呢~」「都這樣了還要點單嗎……」「那當然。」她露出一臉愉悅的笑臉。「因為我想多看看月君的英姿啊~」「……知道了,一杯黑咖啡。」「咦~~姐姐我不喜歡喝苦的東西啦!」南幼儀在一旁發出抱怨的聲音,不過我沒有理她,直接轉頭走向櫃檯。一走進櫃檯後──「喂喂,阿月,那個美人是誰啊?」「她看起來很漂亮耶。熟人?」「有沒有男朋友啊?」「……」說不定我有預知的超能力。……乾脆轉行去當算命師好了。5在打工告一段落之後,我旋即趕往賴友實的家中。『……喂……』從中傳出的依然是那冷靜沉著的聲音,但與昨天相比,卻多了幾分脆弱感。莫非是感冒惡化了嗎──我不禁如此猜想。「是我,快開門。」我督促著說。『嗯……』半餉後,公寓自動門打了開來,我旋即踏入其中。進入電梯,按下通往賴友實家樓層的按鈕,接著電梯開始運作起來。隨著電梯顯示板上的數字越接近指示的樓層,我的心卻越焦躁不安。「真是……為什麼我會這麼不冷靜……」一點也不像平時的自己。不久後,發出叮的一聲,電梯門隨之開啟。我立即飛奔至賴友實的家門,不斷反覆地按著電鈴,電鈴傳出悅耳的樂音,但如今的我卻無心顧及那些。門邊傳來一陣開鎖的聲音,不一會兒,大門隨之開啟。就跟昨天一樣,賴友實探出頭來。「月君,你來了啊……」臉色與昨天相比,變得更加蒼白,看見她如此憔悴的模樣,我不禁心頭一陣糾結。我抓住門把。「馬上讓我進去。」「但是……」賴友實雙眉一皺,露出微妙的表情。但如今我不管這麼多,硬是將門打開。下一瞬間,我不禁感到一陣愕然……賴友實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鈕扣像是沒有扣好似的,胸口敞開,白皙光滑的肌膚一覽無遺……鎖骨及隱約能看見的酥胸也這麼大方坦蕩的陳列在我眼前。「妳這是怎麼回事?」我有些傻眼的說。「……是你自己硬要進來的。」賴友實臉頰逐漸泛起一陣紅暈。雖然這麼說很沒有禮貌──但是現在的她,看起來比平常還要有魅力。「……咳,總之,」我乾咳一聲,視線從她的胸口移至玄關的鞋櫃上頭。「先回房間吧。」「嗯……」賴友實低下頭,用著有氣無力的聲音應道。如今的她──與平常在學校給人的印象截然不同。平常的她……那個被譽為「高嶺之花」的賴友實──總是給人一種完美、凜然的印象。但如今的她卻給人一種脆弱,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破碎的虛幻感,與平常的那個她反差實在太大,讓我一時間不曉得該說些什麼。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感冒的關係,衣服穿得相當隨意──這也是平常看不見的那個她。對此,我不禁有種新鮮感。對如此這般不熟悉,別人未嘗見識過的那個賴友實──如今就出現在我眼前。只有我才知道的──那個賴友實……就在這裡。將她送進房間之後,我脫下外套,放在電視上面。然後轉身走出房間,拿臉盆裝進冷水,隨手拿了條毛巾,接著再度回到房間。將毛巾放進臉盆浸濕,然後將毛巾擰乾,放到躺在床上的賴友實的額頭上。在放毛巾的過程之中,手背不小心碰到她那白皙光滑的肌膚。「……好燙,妳這不是發燒了嗎?」「嗯……」賴友實用著有氣無力,細若蚊吟的聲音應道。「妳在這等著。」我站起身如此說道,轉身走出房間。或許是因為很少開伙的關係,廚房內部十分乾淨,乾淨得像是新的一樣。我打開冰箱,仔細瞧著裡面還剩哪些食材,接著打開瓦斯爐,開始做起料理。經過一小段調理時間之後,我將煮好的粥及熱開水放到托盤上,走回到房門前,伸手敲敲門。「……請進。」房門內側傳出一道飽含虛幻感,同時又十分細微的聲音。我打開房門,將拖盤放到她面前。「吃得下嗎?」「抱歉,我沒什麼食慾……」「多少還是吃一點吧,空腹吃藥不好消化。」賴友實一聽到藥這個字眼,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那個……還是有點……」「難道妳怕苦嗎?又不是小孩子……」聽見這句話的賴友實眉毛輕輕抖了一下。接著,「月君真是不懂女人心。」,鬧彆扭似的嘟起嘴唇。「那種事怎樣都好,總之快點吃。」我有些失去耐心的說。我知道這樣強迫她有點過分,但說實話我不想在這種事情上面浪費時間。「如果……月君能幫忙的話,也不是不行……」「幫忙?」「如果說能夠用嘴對嘴餵的話……」「別開玩笑。」都這種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這個人是燒到腦子有問題了嗎?不過,賴友實卻嘟起嘴唇。「呿,小氣鬼。」一臉不服氣地拿起湯匙,挖了一口粥。「有點燙呢……月君。」她這麼說著,接著將湯匙移到我眼前。「什麼?」我一臉不解地歪著頭。賴友實瞧見我的反應,一臉不滿地嘟起嘴唇。「真是木頭人……女孩子這樣就是代表要你幫她吹涼,知道了嗎?」「是是是……唉,真是的。」我一臉不情願地張開嘴巴吹了幾口氣。「……這樣可以了吧?」真是麻煩的女人。「嗯。」賴友實露出久違的笑臉,一臉滿足的點點頭,將湯匙送進口中。「好吃……那個,謝謝。」「嗯。」我點點頭。賴友實用著緩慢的速度將粥慢慢吃光,但卻遲遲不肯吃藥。「太苦了不要。」像是鬧彆紐的小孩一樣,轉過身去背對著我,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明明身體都變成這樣了,這個人在開什麼國際玩笑……要是又惡化了的話要怎麼辦?在我一陣苦口婆心的勸說之下,賴友實像是窺探似的,偷偷盯著我的臉說:「如果月君肯幫忙的話我就喝。」不用說我當然不肯──但礙於對方是病人,所以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一手拿著玻璃杯,另一手拿著感冒藥,但她卻──「不要,這樣一點也不溫柔」的拒絕吃藥。我深深地嘆了口氣,「真麻煩……」的喃喃自語。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立場啊……明明昨天就還能乖乖的吃藥,怎麼到了今天就變成這樣?莫非是故意拿我尋開心?要不是她真的在發燒,我肯定早就回去了吧。我將玻璃杯放到地上,強硬地用空出來的那隻手壓住她,她「呀!」的不斷掙扎,我硬是將嘴打開,將手中的感冒藥塞進她的口中。接著拿起放在地上的玻璃杯,餵她喝了幾口水。賴友實臉上的五官擠成一團,這樣的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好苦……一點也不溫柔,過分。」雖然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不過這也是為了她好……總算多少有些理解小時候,我總是拒絕吃藥時,父母心裡面的感受了。「……為什麼會惡化,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在想──如果感冒一直不好的話,月君是不是還會來照顧我……」「妳是笨蛋嗎……」我暗自嘆了口氣,躺在床上的她微微一笑。「吶,月君……」賴友實用著有氣無力的聲音說。「──今天,是聖誕節呢。」「是啊。」我點點頭,不曉得接下來要說什麼,所以我催促她快點說下去。「總覺得……很對不起你。」嘴巴如此說著,雙眼凝神望著我的眼眸。「明明是難得的節日,卻要在這裡陪我這個病人……」「別說這種話。就算沒來這裡,我也只會待在家裡,哪裡都不會去。」這麼冷的天氣我才不要出去外面……我寧願待在暖呼呼的屋子裡面。「但是……」臉上浮現一層微弱的陰鬱,那是我未嘗在她臉上見過的表情。「明明想跟著月君去各種地方,做各種事情的呢……」臉上浮現一股──虛幻,猶如風中殘燭般的笑容。看著那張笑臉──看著那張笑臉,腦海中某句話突然一閃而過……那是,惡魔梅菲斯特蠱惑人心的言語──『在大學裡面盛傳一個治療感冒超有效的方法──』那瞬間──我,肯定是吃錯藥了。我伸出右手。「月君?」手指輕輕碰了下她的臉頰。「嗯……好冰。」「啊,抱歉。」我旋即抽回手,但賴友實卻緊緊抓住。「沒事……很涼……很舒服……」聽見這句話,我彷彿聽到腦中有什麼東西斷掉的聲音──我像是發狂似的整個人彈起來,將賴友實壓在床上。指尖來回逗弄著她嬌豔欲滴的紅唇,接著向下一滑──輕輕拂過那白皙光滑的頸部。她發出「嗯」一聲彷彿輕咬著牙的短短喘息聲,我心中的燃起的那股火苗燃燒得愈加旺盛──我腦中的梅菲斯特與浮士德開始進行一場生存競賽。感覺有隻看不見的手不斷在我腦中翻攪著,將存在於我腦袋內側的一切理性、理智盡數摧毀殆盡──高嶺之花──那是平時賴友實在學校給人的印象。彷若高不可攀,生長於懸崖峭壁上的花朵。但此時,那朵開在懸崖峭壁上,堅忍不拔的高嶺之花卻如同風中殘燭那般……脆弱,不堪一擊,彷彿輕輕一碰就會支離破碎一樣。──猶如鏡中之花,彷如水中之月。如此虛幻,如此遙不可及,但同時卻又給人一種近在咫尺的錯覺──我就像深陷泥沼之中,越陷越深。我。我想要──想要佔有──想要破壞──想要摧殘──這朵猶如身在暴風雨之中,脆弱又不堪一擊的高嶺之花──我想要佔有破壞摧殘它。指間不斷在她胸口與鎖骨間來回撫弄,她輕咬下唇像忍著什麼似的。不曉得是因為發燒還是我的關係,身體逐漸發熱,在她那虛幻脆弱的臉龐上逐漸浮現如豆般大小的汗珠。汗珠由頸部緩緩滑落到她那如雪般白皙的雙胸之間,指尖像是跟汗珠玩起追逐遊戲似的,慢慢跟了上去。「嗯」的一聲呻吟,腦中不斷響起像是斷了線的絃的聲響,心裡那股慾火愈燒愈旺──像是發狂似的解開胸口襯衫的鈕釦。托著圓潤,且形狀優美的雙胸,粉紅色的胸罩就這樣映入眼簾──見到這景象,我的理智完全消失殆盡,像是發狂似的趴到她的身上。呼吸著她身上猶如花香般濃郁的香氣,雙唇吸允著她那白皙柔滑的鎖骨。指尖一面逗弄著她的臉頰,另一隻手則是在雙胸之間不斷來回撫弄。對於我的行為,賴友實不斷發出敏感的呻吟。越是繼續這些行為,聲音就越是傳入耳中──我確實感受到我體內的血液開始發燙,在全身上下來回奔走。鼻頭逐漸往下滑落,指尖停留在如花苞般綻放的雙胸上頭時……一陣足以讓心臟停止的感覺突然襲上心頭。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抬起頭看向賴友實的臉。她那纖細,如瓷器般光滑白皙,同時看起來相當脆弱的雙手緊緊抓著棉被。看見那景象,我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抬起上半身從她身上離開,像是跌坐似的坐在床邊。「……怎麼了?」賴友實放開緊咬住的下唇,維持著方才被我壓著的姿勢抬頭問道。「妳在害怕嗎?」聽見我的疑問,賴友實眨眨那水汪汪的大眼。「……有嗎?」她的雙唇緩緩洩出有些憂鬱的聲音。雖然本人沒有感覺,但她的手──確實在微微顫抖著。原本被拋諸在腦後的理智在一瞬間回歸到原本的位置,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罪惡感亦尾隨在後,開始隨著血液不斷在全身上下急速奔馳。「這樣做果然還是不太好。」我用手捂住側臉,雙眼無神凝視著地面。「但是……」賴友實張開口想說些什麼,但看見我臉上的表情後,又旋即閉上嘴巴。沉默一段時間,寂靜得猶如能清晰聽見兩人的心跳聲──我站起身。「抱歉,我去廁所。」「……嗯。」賴友實雙眼凝視著天花板,雙唇像是硬擠出聲音似的。一進到浴室,我馬上打開水龍頭,捧起水花開始用力洗臉──重復幾回這個動作後,我抬頭望向映在鏡面上的自己。「我到底在搞什麼……」雖然不想承認,但我確實在那一瞬間──被惡魔梅菲斯特的言語給蠱惑了。倘若最後我沒有發現賴友實的反應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而且,如今──「這不就是在趁人之危嗎……」一股強烈的背德感湧上心頭,我沉浸在一段沒有盡頭的自我厭惡之中。媽的,都是那臭女人害的……我在心底臭罵那個梅菲斯特。從口袋拿出手機,撥出熟悉的電話號碼。接通之後,「喂,是我,今天晚上我不回家了,妳幫我跟老爸老媽說一聲。嗯……嗯……我今晚住朋友家……嗯,謝啦。」接著掛掉手機回到房間。回到房間之後,賴友實已經穿好衣服。凌亂的模樣消失殆盡,就連原本敞開的胸口也乖乖用衣服遮擋起來。見我回到房間之後,賴友實旋即抬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見到她那模樣,我不自覺地苦笑。「抱歉,我剛剛……」「沒關係。」賴友實開口說道,依舊是那虛幻又脆弱的聲音。接著又望向牆上的時鐘。「月君,時間……」「沒關係。」我說,「剛剛給家裡打過電話了,說今晚不會回去。」「但是──」原本想說些什麼,但看見我臉上表情後,硬生生閉上嘴巴,將話語再度吞進肚中。一旦冷靜下來以後就會發現──這裡真的很安靜。安靜得出奇,換句話說,賴友實家中誰也不在。我沒有辦法把她獨自一人丟在這裡。我在床邊坐下,開始撫摸起她那柔順的黑髮。「睡吧,我會一直待在這裡的。」「……嗯。」口中發出了安心的聲音。凝視著她那嬌豔欲滴的紅唇──我心中有股特別的情感逐漸湧現出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對我而言,賴友實肯定是個特別的存在。儘管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這股情感究竟是什麼。6隔天,十二月二十六日。許久不見的太陽終於露臉,在空中努力散發陽光,而壟罩在溫暖、和煦光亮下的大地,萬物也猶如恢復朝氣一樣,給人一種浴火重生的感覺。然而卻與外頭這朝氣蓬勃的景象相反,我痛苦得要死……「哈啾!」昨天照顧完賴友實之後,今天早上一醒來就是這慘樣。我不會是被她給傳染了吧?唉,運氣真差,枉費阿海之前還提醒過我……與我相比,那位帶原者卻一臉朝氣蓬勃的模樣……「小實妳感冒痊癒了嗎?」「對呀~多虧昨天有人特地照顧了我一晚呢!」賴友實眼角瞄了我一眼。這女人真是……我暗自嘆了口氣,真是一點也不公平。「喲。」阿海對我打招呼,接著坐在我旁邊的座位上。「感冒了嗎?」「是啊,運氣真差。」「唔哇,別離我這麼近,會被傳染的。」「放心吧,笨蛋是不會感冒的。」「唔哇,過分。」阿海一臉驚愕地說,不過臉上的笑意倒是絲毫未減。「說起來,阿月,昨天我聽到一個有趣的傳聞呢。」「有趣的傳聞?」我好奇心被他激發起來,用下巴催促他接著說。「賴友實不是請了兩天病假嗎?」「啊,是啊,那又怎樣?」「沒什麼。」阿海壞心眼的輕閉單眼。「賣什麼關子啊……」這傢伙真麻煩。阿海瞧見我臉上的不滿後,「哈哈」的笑了笑。「操場的那棵老樹,你知道有關於它的傳聞嗎?」我點點頭。「啊啊,聽過。不是說什麼把禮物綁在上面就可以跟送禮的人永遠在一起嗎?那又怎麼了?」「沒什麼呢──只是聽說在昨天呢,那棵樹上出現了一條乳白色的緞帶而已。」聽見阿海這句話,我不禁睜大雙眼。我開始翻找起制服內側的暗袋。結果──空空如也,裡面什麼也沒有。「不見了……」「什麼什麼?莫非是給賴友實的禮物嗎?」阿海笑著說,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囉唆,你信不信我把它折斷?」「唔哇,好可怕好可怕。」阿海依然保持著臉上的笑臉說。「總之,在聽見那個傳聞之後,我早上還特地跑去那棵樹前看了一下。」「你還真閒。」竟然還有空做這種事情……阿海不理會我的揶揄,繼續開口說道。「結果你知道嗎──那個緞帶竟然不見了耶~不曉得到底是誰放的呢,真有趣~」「……」這人真壞心,他明明就全都知道了……想必就連我買下那緞帶的事情他也早就察覺到了吧。我撐住下巴,雙眼凝視著賴友實的那頭黑色的長髮──腦袋中逐漸萌生一個沒來由的猜想……假如說。假設說──在最一開始的時候,刻意告知我她喜歡那個緞帶,故意背過頭去,製造機會給我買下那個禮物。第二天假裝生病,刻意將我支開,偷偷把緞帶拿走,在晚上的時候潛入校園,將緞帶綁在樹上。因為晚上的氣溫比平常還低,原本只是假裝生病,結果弄巧成拙真的感冒了……──這樣的猜想突然浮現在腦海。不過,猜想終歸是猜想,猜測終究是猜測,不論事實為何──憑臆測是永遠無法得知真相的。看著賴友實的背影──那黑色長髮綁成一束的模樣,我暗中長嘆一口氣。「唉,真是的,無論何時都不能小看那個傢伙啊……」不論何時,我總會踏入她設下的陷阱裡面。經過前兩回的事件之後,我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對──賴友實的拿手本事就是說謊欺騙與演戲。但是,不論幾次,無論幾回,我都會被她蒙在鼓裡。「不過……本人開心就好了吧。」
凝視著不斷隨著她腦袋飄舞的乳白色緞帶,我……「──哈啾!」7放學後,我再度去打工的地方準備工作。──不過,馬上就後悔了。「呀呼~~」早知道就請假了……「妳又有什麼事……哈啾!」「哎呀哎呀。」南幼儀一臉吃驚地睜大雙眼,不過不管我怎麼看都覺得很假。「月君感冒了嗎?」「啊啊,算是吧。所以今天不要再來煩……」我話還沒說完,就硬生生被她打斷。「──那正好呢,姐姐我今天是來教導月君新的感冒治療偏方唷~」那個還有啊!?我上回被那個弄得還不夠慘嗎……我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那個,還是算了吧……」不過南幼儀絲毫不理我的反應,自顧自地開口繼續說:「那個就是……」深吸一口氣,一如既往地露出那個招牌壞表情──「──Kiss喔!」「……」「聽說Kiss的痊癒速度比Sex的速度還要快喔!不過這兩項方法的缺點就是會傳染給別人呢~真糟糕真糟糕。」「……」「嗯?月君你怎麼不說話?」「……呃,這個。」我一時間有些遲疑,當然,這個人不會就這樣放棄這大好機會……「咦~咦咦咦~~做了嗎?親了嗎?吶吶,告訴姐姐我嘛~親了對吧?」「吵死了,不點單就給我滾出去!」為什麼我身邊都是些這種傢伙……充斥著壞心、計算、預謀──以及笨拙。……到頭來,我總是被耍的那個。唉,真是……「吶吶~快告訴我啦~拜託拜託拜託~~」「吵死……哈啾!」──全文完──
「呼.......好冷。」
男人提著大包小包的坐在公園長椅上。一旁的老舊路燈看起來快損壞了,一閃一閃的仍然努力的照亮地面。人來人往的上班族疾走著,有的帶著公事包,有的手上拿著熱呼呼的咖啡。偶爾可以看見幾個婦女穿插在人群當中,她們穿的不是套裝而是簡便的家居服。然而臉上疲憊的神情卻不輸給其他人,彷彿下一秒整個身體便會垮下,這些偉大的主婦拖著沉重的購物袋,踏著緩慢的腳部準備回到各自溫暖的家。
十二月,這個世界終於迎接到了年底。男人感慨著,他向來不怎麼喜歡這個季節。又冷又濕。他不喜歡又冷又濕的天氣。
他稍微伸展了一下自己頸間,因為長時間維持著相同的姿勢而感到痠痛的肌肉,並轉動了肩膀,試著讓自己做得更舒適些。接著,他整個身體向前移動,將後腦勺輕輕靠上椅背。
.Bonus(?)
今年聖誕節,岡崎先生和芳野先生合夥開的公司倒了。開玩笑!怎麼可能倒了,只是因營業擴大而搬離了原本的辦公大樓,轉移至面積更大的工業區去。想不到僅僅一年多的時間,岡崎先生他們開的光坂高精密儀器零件批發公司便開了第二家分店,甚至開始籌劃在中國設廠,我不免敬佩只是小小水電工出身的岡崎先生和芳野先生竟然能拓展這麼大的事業。至於被稱為瑞穗町的地雷……不對,是光坂市名產的古河麵包店,因生意越做越好的關係,今年開始將店面搬到路口的商店街重新開張,原店面則作為倉庫與住家所用。「什麼,古河麵包店竟然也能擴大經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當我與岡崎先生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由得面面相覷。結果就在古河先生重複我們這番話時,在門口聞言的古河太太再度淚眼婆娑地跑了出去……接下來想必就不用再重述了。但岡崎先生似乎對於古河夫婦的經營手段滿有信心的,我也不得不承認儘管最初總在背後偷笑古河太太所作麵包的可怕,古河太太手藝其實也有在進步中。當年的玻璃麵包(?)時過多年的現在,已能與專業麵包坊架上的麵包相提並論了。聖誕前夜,由於古河夫婦和岡崎先生各自在自己的工作場所忙碌的關係,古河麵包店原店址反而顯得很冷清。岡崎太太和彌美剛才更連訣出門去買菜,現在古河家只剩下我、真琴、小汐和不知為何會在這裡的伊吹(風子)小姐。順道一題,今年小汐升中學了,目前正在教導還是小學的真琴作業。想到剛認識古河家時,小汐還只是小學生,我便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啊。「咳咳……」儘管我沒有特別去注意伊吹小姐……事實上我總覺她好像看我不爽……但伊吹小姐似乎覺得空氣太沉悶,終於開口說話。「我說你啊,別看我很矮小的模樣,我現在已經是二十八歲,東京帝國大學的學生了喲!」我喝到一半的茶不小心吐了出來。就連解釋都不用,伊吹小姐就知道我這反應代表什麼意思。「喂,你太失禮了,知道我的年齡有那麼驚訝嗎?」「不,沒有……」這時當然得趕快裝作沒事。話說回來,一般會有女性主動自報年齡嗎?這還不算什麼,二十八歲?對了,先前好像有聽說,伊吹小姐似乎在高中時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醫院,因此直到二十幾歲才把學業修完。這種經歷想來還真辛苦呢,不過怎麼看伊吹小姐都還是中學生的樣子,大概走到外面說她才十五歲也沒有人會懷疑……當然,如果這句話說出口就太失禮了。「五十除以三再乘以四……啊啊啊,這題好難喔!」「耐心一點,只要把它們分開來看就很簡單了……」空氣中迴盪著兩個小蘿蔔頭的對話聲,小汐教起數學還真是有模有樣,而且竟然還拿起糰子來舉例。雖然我對糰子大家族沒什麼偏見,但我很擔心以後真琴以後也變成糰子大家族的成員了,那可真是件頭痛的事情。不一會兒,玄關終於響起門扉開啟的鈴聲,看來是主婦們回來了。「爸爸說晚點才會回來,要我們先吃晚餐!」說話的是岡崎太太,她正與彌美將手上大包小包抬進廚房。「欸──,阿囧不回來,那就沒有令人期待的冷笑話謎語了!」「阿囧是誰啦,我才不是阿虛呢!」小汐與真琴互演相聲,簡直是一對寶。「對了!」岡崎太太補充道,「爸爸今年好像又邀請了新的朋友來家裡作客,說是等一下就會到了!」新的朋友啊……我不禁回想去歷年來古河先生所邀請的棒球隊(?)。記得大前年好像是什麼藤壺戰線,前年是什麼超自然研究社,去年是什麼小小破壞者,今年不知道又是什麼人物,總覺得都是堆奇奇怪怪的高中生。古河先生到底哪來認識這麼多棒球隊呀?
「我也不想要這樣啊……為什麼我非得要丟下你們走掉不管……我也想和你們在一起啊……永遠永遠在一起……為什麼這麼沒道理啊……可惡……我好想永遠永遠陪在你們身邊……明明是我更加更加喜歡你們……但是……卻不得不拋下你們……這算什麼啊……為什麼啊……莫名其妙啊……混帳啊……」晚上八點時許,一群身穿深黑色制服的高中生群聚於客廳。尤其是看起來像領隊的紅髮男學生,一邊淚流滿面一邊情緒激動地演講著,好像在演什麼話劇似的。順便再搭配動人的BGM,總感覺現場氣氛真的會讓人流下淚來。仔細一看,這群高中生怎麼有點眼熟……「這些人……是不是去年來過呀?」「大概是大叔變不了新把戲,所以開始翻舊成員了!」岡崎先生在旁苦笑道。「哪有!」小汐幫腔道,「分明是為了配合《LittleBusters!Refrain》動畫的播出!」順道一題,原先表明晚餐趕不回來的岡崎先生與古河先生,在八點前都趕回作為集合地點的古河家,所以現在聖誕晚會正式開始了。「既然晚會開始,當然是期待已久的……」古河先生走向客廳中央,將手探入懷裡準備拿出慣例的秘密武器。但話還沒說完,眾人便有志一同地站起身準備離去。「喂喂,等一下!」古河先生見狀急忙大喊,「你們幹嘛都走了啊!」回應古河先生的,是小汐的冷言冷語:「阿囧又要講冷笑話了,我們只好趕快走了!」我的女兒的朋友哪有這麼愛吐槽!明明小汐是最期待古河先生冷笑話的人,竟然還裝作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實在有夠不老實的。儘管大家故意尋古河先生開心,但畢竟不想掃古河先生的興,所以歷經一番折騰後,眾人還是乖乖坐下來,聆聽古河先生的年度冷笑話。只見古河先生從懷裡掏出一項物體……不是紙扇,而是一台iPadPET。「出題的方式也是要隨著時代進步而改變的……」古河先生一面說道,一面將iPadPET的立體螢幕功能開啟,一道懸浮於空中的文字隨即從螢幕中畫著圓弧的軌道飄出。但這文字並不具備紅色真實或金色真實的效力,僅是普通的謎題說明文。「跟去年一樣,今年也是推理題喲!」古河先生說道,「有個人在死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眼前的大海,最後將手放在一旁的電話上,請問他的死前遺言代表什麼意思?」古河先生彈指一聲,三項猶如AVG的選項肢隨即漂浮於眾人眼前。「一、他在指兇手的名字!」「二、他在指他肚子餓了!」「三、他在向心儀的對象表達愛意!」儘管大家都知道古河先生的謎題一定又是冷笑話,大家還是議論紛紛起來。「聽起來好像有點難呢,答案應該是一吧!」高校生中,一名較為瘦弱的男學生發言道,「根據常理而言,那個人一定是在說名字有海的人就是犯人,要大家趕快打電話抓他!」「咦,是這樣子嗎?」瘦弱少年旁一名滿身筋肉的魁梧男學生出聲提出意見,「我怎麼感覺是有人落海了,所以要打電話叫人去救他!」再旁邊一名身穿劍道服的灰髮男學生,以正襟危坐的姿態對這個答案反駁道:「如果是這樣子的話,第一個指了指自己又代表什麼意思?」此時,剛才上演落淚話劇的紅髮男學生,以一副很熱血的動作握起拳頭高喊道:「那當然是告訴他人,救人時務必帶他一起去啊啊啊!」紅髮男學生的吶喊,彷彿在上演什麼激昂的劇情似的。但這種荒唐的理由,當然馬上得來眾人的白眼:「恭介,我怎麼覺得你說的是最扯的!」「哼哼哼,你們的答案全部都是錯誤的!」眼見沒半個人猜出答案,古河先生自得意滿地擦了擦鼻頭,他雙手仰起腰冷笑道,「好好翻翻字典吧,呂奇典大人(?)會指導你們的!」「那是誰啊……」正當眾人爭論不休時,高校生中唯一屈膝靜坐於一旁的藍髮少女將手中的文庫本闔上,細聲說道:「答案是三,他在向心儀的對象表達愛意!」眾人聞言,紛紛停下爭論,將目光投向文雅的雨傘少女(雖然現在沒帶傘)。「咦,為什麼?」眾人問道。「被害人在死前分別指了三項物體……」少女解釋道,「分別是我、大海和電話,這三項物體翻成英文便是I、SEA和TEL。」「即使如此,我還是看不出來跟表達愛意有什麼關係啊!」筋肉少年發言,旁人也一致點了點頭。就在此時,瘦弱少年突然將拳頭將手心一拍,大喊道:「啊,我知道了!」「喔,是什麼意思,理樹!」「我怕我說出來會感冒耶,因為實在太冷了!」雖是這麼說,瘦弱少年還是將答案說了出來:「I、SEA和TEL以日文來唸便是『愛してる』,就是『我愛你』的意思啦!」「正確答案!」古河先生高聲大喊,並將iPadPET用力一揮,一道上面寫著BINGO的煙火爆炸特效立即在瘦弱少年頭上炸裂開來。但與古河先生的熱血相較,台下卻陷入一片寒氣中。過了一會,這陣窒息的沉默才被眾人的抗議聲猛然擊破。「這啥鬼啦,我從來沒看過這三個英文單字也可以這樣子唸!」「我真是長知識了!」劍道服少年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好像真的相信了剛才的冷笑話。「詳情請見《名偵探柯南》原作漫畫第878話『電話、我和大海』!」藍髮少女攤開右手,以解說員的口吻對觀眾說道,「有不懂的可以問Amory大大(?)。」
「話說回來,我怎麼覺得每年的短篇都是大叔最出風頭,明明這篇短篇的本意是要為渚慶祝生日的啊!」岡崎先生雖然對此頗有抱怨,但身為局外人的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也因岡崎(渚)太太的生日與聖誕節重合,每年作者只記得岡崎太太的生日,其他角色的生日完全記不起來。(揍死)時間是九點時許,古河家終於將年度蛋糕搬了出來。眾人點燃蠟燭,為本日壽星慶祝誕辰紀念日。「小渚生日快樂!」「岡崎太太生日快樂!」「HappyBirthday!」「小渚你是我老婆……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岡崎先生不要瞪我!」
用力拉開教室的門,凶狠銳利的目光快速掃過教室內部,並沒有發現我想要的東西。聽見巨響,佐京只是微微抬起頭瞥了我一眼,而原本張嘴要吃蛋糕的真紀,身體著實顫了一下,叉子上的蛋糕就這麼滑落掉到盤子上。真紀帶著有些害怕的表情看著我,以顫抖的聲音輕聲嗚噎道。「詩音……?」「唷,妳可終於來啦,綾瀨詩音。就只差妳和遙人了。」說話的是桐島稻葉,三年級生,個性狂野,時常會做出瘋狂的舉動,與遙人同屬理科的精英研究團隊。此時她正啃著巧克力棒,雖然穿著裙子,卻翹著腳仰躺在長椅上,完全不顧形象。「遙人?他在這裡嗎?」「不,」稻葉拿起巧克力棒在空中晃了晃,接著一口給予它最後一擊。「雖然我有告訴他,不過還沒看到。嘛,我也從來不指望他會出現在這裡就是。」她聳聳肩,一付頗不在乎的樣子。對於稻葉所言,雖然無法認同,但也無法否認。儘管她說的是事實,但那種尖細的語調以及輕蔑嘲諷的口吻,聽了就令人不悅。畢竟是學姊,基於後輩該有的禮貌,而且她擁有比我們更為廣泛見識,也經歷不少滄桑,或許她的話也不無道理。不過,言行舉止及想法還是讓我難以接受就是。「……哼。」我瞥了稻葉一眼,便轉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疑?連詩音都要走了嗎?」「是啊,待會有點事。」反正繼續留在這裡也只會讓我心情更糟。「這樣啊……」真紀微微張開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將話給說了出來。「那個……請你加油喔,詩音。」聞言,我有些訝異,不過意識到真紀的意思時,我便點點頭,對她投以笑容。「嗯,謝謝妳,真紀。」比起稍早之前,風勢又更強勁了一些。此時已接近午夜,我站在校舍的頂樓,看著身旁約略數公尺高的白牆,對著雙手呵了口氣,來回反覆搓了搓手,便攀上了一旁的梯子。冰冷的觸感透過手套由鐵製爬梯傳來,每往上一步,風就越大,這樣寒冷的感覺也越發強烈。一直爬到梯子頂端,我將頭探了上去,這裡的積雪已經有一定的厚度了。「你果然在這裡。」對方原本正背靠著一端的牆壁仰望著夜空,聽見我的聲音,便將頭給轉了過來。「是妳啊,紫苑詩音。*」(*譯註:紫苑與詩音的日文發音相同,皆為shion,原文”在紫苑高就讀的詩音”,在此被刻意簡化為”紫苑詩音”,亦即”shionshion”)「……現在可是冬天诶,虧你還敢開這種玩笑,遙人。」在我看到遙人的瞬間,我愣住了。明明是白雪紛飛的寒冬,這傢伙卻只穿著一件格子襯衫以及背心,下半身只有一件黑色長褲及一雙淡褐色的布鞋,除此之外,沒了。「你是……白痴嗎?」「嗯?」這傢伙穿成這樣,難道不怕感冒嗎?就算他回去之後真的沒有因此而感冒,我也絕對要詛咒他感冒,詛咒……這讓我想到一個可笑的謠言,不過現在我對它改觀了。只有笨蛋不會感冒。所以就算我詛咒,他也不會感冒的。「喂,我給你帶了宵夜來喔。」我提起手中真紀交付給我的白色盒子,但遙人在看到後,反而露出擔心的神情。「……這樣好嗎?」「你是指什麼……?」「這麼晚了還吃蛋糕……」「啊……」我的臉在一瞬間沉了下來。好巧不巧,此話正中我心痛處。最無法原諒的是…………我居然忘記了。真紀是那種怎麼吃都不會胖的人,和她在一起久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影響而忘了自己正在節食。「少囉唆!給我吃就對了!」無端被罵的遙人一臉無辜的看著我,接著若有所思的搔了搔頭。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被罵。是做錯了什麼嗎?我搖搖頭,沉重地嘆了口氣,將盒子上用紅色緞帶繫成的蝴蝶結小心解開。裝在盒子內的是個小巧的蛋糕,雪白的鮮奶油上頭整齊擺放著對半切的草莓,鮮紅的色澤再點綴上一點巧克力碎片,不愧是出自真央之手,看上去就相當美味。「是草莓蛋糕?還真精緻……奇怪,這是……?」遙人湊到我身邊驚嘆道,接著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朝蛋糕伸出了手。不對,他的眼神並不是看著蛋糕本身,而是盒子。我注意到在蛋糕的下方壓著一張小紙條。秒速衝上前槍過紙條後奔回爬梯口,接著背對遙人以確保紙條在他的視線死角而無法得知其內容。「怎、怎麼了?」「沒事,吃你的蛋糕。」我偷偷將紙條打開,全白的小信紙上以黑色原子筆寫著簡潔公正的字跡,錯不了,這字絕對是出自真紀之手。──和遙人之間要加油喔。By真紀「太大意了……」真沒有想到真紀居然會在轉交蛋糕的過程中悄悄將紙條給藏進去,但沒有事先檢查蛋糕的確是我的疏失。我輕握拳頭,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了一團紙球,我看向遙人,只見他一手拿著一小塊蛋糕,悠哉的看著街景吃著。遙人擁有極淡的瞳孔與髮色,甚至超越我的栗色,和他在一起時總會有種莫名的安心感,或許這也是原因之一。「天氣很冷呢,要喝嗎?」遙人說著由身邊的袋子裡拿出了兩罐熱巧可力,對著我搖了搖,未等我答覆便將其中一瓶丟了過來。「這種東西,我才不希罕呢……」「是嗎?那還我。」遙人伸出手,示意要我將巧克力交還給他。我沒有理會他,打開易拉罐的拉環大口喝了下去。「好燙!」見如此情景,遙人輕哼了一聲。「你剛剛笑了對吧?」「沒有啊。」笑了,這傢伙絕對是笑了。遙人將手上的蛋糕一口吃下,接著揮揮手要我過來。「綾瀨,過來一下。」當我走上前,遙人伸出手指畫了個圈要我轉過身去,接著拉開了我的衣服後領。「你要做什……」遙人迅速從身旁抓了一把雪,毫不猶豫的丟了進去。「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陣酷寒由背後傳來,一邊發出丟臉的悲鳴,尖銳的哀號在寂靜的夜空中散開來。我抓起另一把雪,用力往笑個不停的遙人臉上砸去,卻被他輕鬆閃過,這下只是讓我更火大。「妳看。」就在我要再次抓起雪攻擊遙人時,他突然伸出了手指指向一旁,我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懾,一時之間也忘了手邊的動作。象徵午夜的鐘聲,響起了。位在市區中央廣場的聖誕樹,在同一時間亮了起來。綴滿了許多彩球與鈴鐺的聖誕樹,在飛雪之中,伸出了蒼翠的枝幹,雖然已上了年紀,但仍勇敢站在寒風中,伸手擁抱不斷往自己身上飄散的銀白,位於頂端的星星,正以那暖黃的光采閃耀著,將周圍的地面積雪染上淡淡的色彩。「很漂亮對吧?」遙人輕柔的聲音由耳邊傳來,我只是緊盯著那顆耀眼的聖誕樹不放,用力的點了點頭,遙人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一起看向了廣場。「我是在一個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從小我的父親就去世了,母親身體原本就不太好,為了維持家中生計,不得已只能四處打工賺錢,最後還是因為過度勞累而倒下了。我們家並沒有足夠的錢讓母親接受治療,不論我怎麼拜託,人們總是以冷漠的眼神看著我,將門用力的關上。上了中學之後,母親及父親留下來的最後一點儲蓄也用完了,即使我一下課就去幫忙打工,也順利拿到了學校的獎學金,但那些錢根本就不夠。」我注意到遙人用力握緊的拳頭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但隨即又放鬆了下來。「眼睜睜看著對方身處在深淵之中,卻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人類是一種自私、冷漠無情的生物。那時候的我確實是如此深信著的,就在那時候,我遇到了妳。相信人們、幫助人們,即便受到傷害,仍然堅信著自己所選擇的道路,這讓我有些迷惑,為了什麼而這麼做,究竟什麼才是對的,什麼才能夠相信?全部的全部,都是妳教會我的。」「遙人……」「我呢,有過一個微不足道的夢想,希望能夠親自設計一棵足以打動人心、帶給人們溫暖的聖誕樹,也曾經以此為憧憬的目標努力過,很蠢對吧?母親曾說過,她和父親第一次相遇是在一棵聖誕樹下,那是她見過最漂亮的聖誕樹。我想只要能重現當時的情景,或許能讓母親振作一點。」「遙人,」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面對突如其來的舉動,遙人微微睜大了眼睛,不過眼神很快又變得柔和。「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的,所以,你也要相信自己,伯母要是看到了,一定會非常開心的。」從遙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悲傷的神情。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眼神……「謝謝妳,綾瀨,不過……已經都無所謂了。」遙人別過頭,略長的淺色劉海遮住了他的臉,無法窺見他現在的表情,接著他悶哼一聲站了起來。「我很感謝妳為我所做的一切,綾瀨,是你改變了我的人生。一直以來不斷的給予我鼓勵,直到最後也願意陪伴在我身邊,傾聽我深埋多年的心事。聽到這些的,妳還是第一個。」我表情呆滯,腦袋一片空白,完全沒有聽進他所說的話,只有兩個字不斷的在腦中重複迴盪。最後。「這是……什麼意思?」「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到美國去了,在那裡有位贊助商願意採用我的發明,只要實驗成功而且能普及,錢就不是問題了,這麼一來,母親……」「你……一定非走不可嗎?」「是啊,必須趕在雪下大之前離開。」語猶未落,遙人的身體突然受到衝擊晃了一下。我站起身緊緊的抱住遙人。「遙人,我……」人類確實是很自私的生物啊。此刻,我多麼想要他留下來或是帶我一起走,但是怎麼樣就是說不出口。我嚥了口口水,強逼自己激動的情緒冷靜下來。「我知道我並不像稻葉學姐那樣聰明,也不像真紀那樣人長的漂亮又善良體貼,但是,我一直都很努力,試著讓自己更接近你,光是和你在一起,就會感到非常開心。在發生那場意外時,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會失去你……所以,所以..….」話還沒說完便是一陣哽咽,只覺眼眶溼熱。不能哭。要是哭了,就沒有辦法將我完整的心意給表達給遙人知道了。那是發生在一年前的事了。那是個下著滂沱大雨的夜晚,當時我和遙人正處理完學校的公務,在回家的路上,不知是視線不佳或是輪胎打滑,一輛汽車直衝著我疾駛而來。在那一瞬間,遙人伸出手將我一把推開。在劇烈的磨擦與碰撞聲響中,當我回過神來,遙人已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不……不要……」一股恐懼襲上心頭,強烈的害怕幾近吞噬了內心。「遙人──!」在那之後,遙人被送進了最近的市立醫院,所幸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在那輛汽車撞過來時,他將手邊原本做為教室佈置用的繩子拋出,讓繩子纏上輪胎卡住地面上的石子而硬是改變了行進方向。遙人僅僅在醫院躺了一個月便辦理出院,或許是身體本身的自癒能力就相當高,連醫生也備感驚訝。這是我第一次距離死亡這麼接近,也這麼害怕。要不是遙人在一瞬間做出判斷,現在恐怕已經……一想到可能會因為我而失去遙人,雙手至今仍會因恐懼而顫抖,有時也會夢見當時的場景而驚醒。「把頭抬起來吧,綾瀨。」聞言,我搖搖頭,只是默默將兩頰的淚痕拭去。接著,遙人伸出手將我給擁入懷中。「那時候,我並沒有想太多,身體就先自己動作了,究竟原因為何,我也不大清楚。每天,妳都會特意撥出時間來找我,有時還太累而直接趴在病床邊睡著呢。我很清楚,那些醫療費都是妳花費心力籌來的,這些我全都看在眼裡,卻又什麼都做不到。但是在那一個月,我想通了一件事,一直以來我所追尋的,問題的答案。」「……?」「喜歡,又或者是想要保護重要的人並不需要任何理由,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妳受傷害、傷心難過的樣子,如此而已。一直以來,帶給大家勇氣,鼓舞大家的都是妳的笑容,要是妳哭的話,不就糟蹋妳那張漂亮的臉蛋了嗎?所以……」遙人以手掌輕撫我的臉龐,將掩蓋的頭髮給撥開。「別哭喪著一張臉。」「遙人……」「綾瀨,其實我........」「是騙妳的。」
「诶?」「我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不過沒想到妳會當真。」當我意識到時,已經太遲了。我完美的掉進了他所設計的圈套。「竟然對你認真……是我輸了。」我緩緩的將手抬起,交疊在遙人的手掌上方,一股暖流由掌心流竄至全身。
「笨蛋......玩笑別開過頭了。」我將手握緊,試圖深深的將這股溫暖給刻印在心中。好溫暖……這就是……屬於遙人的溫度……「聖誕快樂。」*遙人一手拉著行李廂的拉桿,無奈的抬頭確認了下跑馬燈上的預定時間,默默的繼續拉著行李穿越大廳。「一個人偷偷摸摸的是想到哪裡去啊,遙人?」稻葉雙手環抱胸前,而真紀則是站在一旁。「桐島?還有妳是…….千島?為什麼……」「是綾瀨詩音告訴我們的。竟然連聲再見也不說,還真是無情啊,虧我和你共事了這麼久。」稻葉從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了某個黑色物體,將它拋給了遙人。是一臺錄音機。「好了,事情辦完了,我要走了。」稻葉將雙手插入口袋,轉身準備離去。「……謝謝妳,稻葉。」聞言,稻葉停下了腳步,轉頭不屑的啐了一口。「少和我裝肉麻,噁心死了。」遙人看著稻葉漸遠的背影,嘴角揚起了淡淡的笑容。就在此時,手機響了起來。「喂喂,聽的到嗎,笨蛋遙人?」「哪有人一開口就叫人笨蛋的啊……」「東西你已經拿到了吧?」東西……遙人看向了手中的錄音機。「妳是說錄音機嗎?我拿到了。」話筒的另一邊沉默了。「我們......應該還會在見面吧?」有些遲疑的,對方充滿不確定的口氣開口道。「我相信會的……不過有話為什麼不直接說,非得這樣拐彎抹角……」「笨蛋,有些話是不能當面講的,不過我想就算過了幾百年,你也無法理解吧。」「……」電子化的女性聲音,由後方的廣播器傳來,身旁的旅客立刻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紛紛往同一個方向走去。「綾瀨,在我離開之前,能問妳最後一個問題嗎?」「說吧。」「那時候……妳是怎麼發現我不是在說謊的?」「是眼睛。」遙人有些訝異的睜大了雙眼。「因為,那時候你的眼神看起來不像在說謊。」「是嗎。」聽到這答案,遙人不由得苦笑。「這一次……真是敗給妳了。」一股強烈的下壓感,不禁令人屏住了氣息。飛機起飛時的巨大聲響,隨之帶來了強烈的耳鳴,遙人將耳機戴上,同時按下了錄音機的按鈕。──喂喂,聽的到嗎?熟悉的聲音自耳邊傳來。──這樣應該不會太大聲吧,算了,到時你再自己調整吧。雖然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跟你說,不過基於時間的問題,我只能保留一部分,剩下的就等下次再說吧。──老實說,能夠遇見你,是我這一生當中最幸運的事。兩年了,這些時間下來,也共同經歷了不少的事情。開心的回憶,不開心的回憶,只要能夠聽到你的聲音,就彷彿擁有了力量,只要有你在身邊,不管任何的困難,都有辦法去克服。──嗯……明明有很多話要說的,但是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好,也罷,就這樣吧。到美國那裏要加油喔,我也會繼續努力的。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吧?在那之前,我會等著的。因為……「媽媽,妳看!」一名小女孩興奮不已的指著窗外道。遙人看向窗外,頓時睜大了雙眼,接著無奈的搖搖頭將手扶住額頭,嘴角揚起了一絲完美的弧度。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感到驚訝了。「真是的……還真像她的作風。」紫苑高的屋頂上,擺滿了數十棵小聖誕樹,直接站在裡面的話或許看不出端倪,但若從上空俯視就一目了然了。遙人。那些聖誕樹所寫著的,是他的名字。此時,似乎能聽見母親的聲音由耳邊傳來,不知怎地,母親的背影竟與那個人重疊在一起。遙人,之所以會取做這個名字,便是希望他能夠如春天一般,帶給世界溫暖,帶來希望。遙人一邊噙著笑,一邊撫摸著錄音機佈滿孔洞的表面,一邊感受傳出的震動,接著,收音機的按鈕彈開了。「我最喜歡你了,遙人。」*「佐京,你快一點啊!」「真是個愛使換人的丫頭……」佐京一邊將手中的盆栽放下,抹去額間不停冒出的汗水。我一邊仰望著藍天,忽然看見一道白線直衝天際。「啊……」我伸出手使勁揮舞著,一邊高聲大喊。「遙人──」不曉得,你聽到了嗎?我對你的心意。我始終深信著,我們一定會有再見面的一天。
後會有期了。我,與那個人許下了承諾。於飛散的玄夜白雪之中,許下了,銀白的約定。──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