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來了

經過不知道幾次的洗腎 插管拔管 跟治療急救
民國97年8月20日下午6點30分
一直以來都很開朗活潑
雖然菸酒檳榔不離身但是卻看起來很硬朗
身子不壯但也不是弱不禁風的背影
看到我總是會露出不怎麼乾淨的牙齒對我笑
似乎認為孫子當上老師與校長是再崇高不過的
老是自稱 老師公 和 校長公 的
我的可愛的外公


離開人世了。




不知道有幾次 這段時間 或許沒有
想起這件事
依然的
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去面對
在事情結束後的現在 依然如此


固執的 要出門 不打亂既定行程的 結果
就是在電影開始的六點半
我的生命之中就失去了一位親人
多麼諷刺
當我坐在舒服的躺椅吃著甜口味的爆米花
觀看電影開始前的 有趣的 預告
怎麼會想到這點
怎麼會

可是就是發生了



我不知道家人們有沒有趕上六點半
我真希望有
希望他們 不要像我一樣 連最後一面都沒辦法看到
而我
依然是自私的吧
依然腦子盤算著往後幾天的行程
但是
肚子裡空空的感覺
是我現在眼前的泡麵就算我加了咖哩跟蛋進去都沒有任何幫助的



人們總是要等到失去才知道擁有的珍貴
這點我還是無法體會到他其中真諦
或許
幾個星期後我想起這件事
我會覺得肚子沉甸甸的 但那其實是心
或許
幾年之後回想起那時候的電影
裡面的最後一句話
"What the fuck have you done lately?"
我會恍然大悟原來這是送給我的當頭棒喝
可惜 六點半不會再回來了
那個多麼希望能看見孫子成為老師 或著校長
或者不管是成為什麼任何其他的大人
希望能看見我們成家立業的
這個總是笑開懷的老人


也不會再回來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哭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會哭
我不知道我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去面對這件事


也許 我也許寧可相信
在雲端的外公 會再給我一抹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