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王南翟又是一個長嘆。
通常王南翟都是在第一節課與老師一起進教室,即使是上暑期輔導也不例外。但今天王南翟卻很反常的起了個大早,成了今天第一個進教室的人。這種舉動雖讓班上一些同學感到驚訝,不過稍後又恢復到原本的樣子了。
王南翟今天第二個反常的地方,就是他沒有拿起小說就看。非但沒有看小說,王南翟時而嘆氣、時而雙手捎著頭髮;他兩眼呆滯、空洞無神的看著前方——跟吸毒沒有兩樣。
雖說王南翟奇怪成這樣,坐他旁邊的同學倒也不以為意,直接把他的狀態解釋成:「昨天沒有買到想買的小說吧?」
不過冷常暉怎麼還沒到?看看時鐘,早自習的時間就快過了,他平常也是這樣嗎?王南翟不清楚,畢竟他很少注意班上其他同學的大小事,即使那人與自己的緣分長久到古怪的地步也一樣。
唰——啦!
不鏽鋼拉門發出典型的摩擦聲,王南翟不經意地往門口看去。
◆ ◆
「所以……我應該說你很幸運嗎?」冷常暉放下手中厚重的『大學微積分詳解』。他是在第三節課才進到教室,那堂課正是以火爆出名的數學老師的課,但他非但沒有抓狂,反而還接過冷常暉遞出的紙條,淺黃色的紙條大概是假條吧?接著,又恢復原來上課的樣子。
從老師順其自然、同學無動於衷的反應看來,冷常暉持續這種模式已經非常久了。老實說,王南翟看到這種狀況時還嚇了一跳,很明顯是自己與班上脫節已久。
但仔細想想,冷常輝的表現都是全校第一,有理由要來上暑期輔導嗎?
可是,王南翟現在露出的驚慌神態,是為了另一件事情。
「我……我也不、不是很清楚……到現在才知道……」說話結巴的王南翟還不時偷瞄一個固定的方位。
「如……如果『她』還記得的、的話……我、我該怎麼辦……?」j王南翟小聲道。冷常暉笑了一下,王南翟現在的臉好像快要燒開了一般。
王南翟說的「她」不是別人,正是那天令自己臉紅心跳的橘髮女孩。如今,她就坐在王南翟前方偏右的第二個位置,其近無比。但王南翟就是沒有和她說過話,他一點看過的印象都沒有,更別說是名字了。
「瞧你緊張的,出去聊比較好吧?」
「……嗯。」王南翟點頭。
◆ ◆
「我該怎麼辦?我覺得她好像在看我……應該說看到我的時候在偷笑!我該不會是被認出來了吧?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走到沒有外人的地方,王南翟就開始出現嚴重的歇斯底里現象。冷常暉也沒有阻止他,因為他認同『感情是需要發洩的』這種理論。
「……你也說些話吧!」
「給我一天的時間。」
「……啊?」面對冷常暉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王南翟的表情有多驚訝是可想而知的。見王南翟如此,冷常暉解釋道:
「孫子兵法就記載:『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想說如何擬定策略,首當其衝的就是對方的任何情報了。所以,你快去上課吧。」
「你不去上嗎?不是要去查情報?」冷常暉突如其來的決定又嚇到王南翟,他沒有把握獨自一人面對所有情況。
「在那裡能查到多少情報?人類這種生物擁有自我防衛機轉,普通人說出來的話,可信度最高也不過百分之九十;假設有心機一點的人,可信度甚至會降到百分之八十五以下呢。然而機器最準確,除非有人惡意竄改,不然機器擁有的情報是百分之百……快去上課吧,要打鐘了。」冷常暉看著手錶催促道。
「……嗯……」
於是乎,王南翟度過了他一生中最緊張的一天。
空調強烈,王南翟的汗雨更熱烈。平常王南翟都逕自取出小說來看,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不受外物所干擾;如今王南翟沒有去碰小說,他將臉埋在課本裡,時而看看講台上的老師、時而看看前面的「她」。
小鹿亂撞,手汗甚至使鉛筆數度失控,緊繃的心只要隨時一個驚嚇就可能會因此斷裂。每次到了下課時間,王南翟就會立刻衝出教室,直奔廁所。但不是因為尿急,純粹為了洗臉安撫自己、純粹為了一時的駝鳥心態……假使不這麼做,王南翟真的會崩潰。
一天宛如一年,當王南翟好不容易撐到放學,他再度衝到廁所,疏發自己臨界點的情感——他吐了,整個洗手台都是,一瀉千里。
「咳咳……嘔咳……」當王南翟看見自己的『傑作』時,趕緊將全部的水龍頭打開。沒想到過強的水力非但濺到了自己,更把嘔吐物連帶濺到了自己身上。
事情越亂,王南翟也越慌張。他想起自己的口袋裡還有幾張衛生紙,立刻拿出來將身上的嘔吐物拭去,雖然把東西弄掉了,但這股酸味怎麼也無法去除,衛生紙的綿屑更把染得昏黃的制服弄成像是起毛球一樣。
此時的王南翟好想哭,還以為自己已經遇過人生的最低潮,沒想到那只是一連串厄運的序章而已!
「怎麼把自己給弄成這樣啊?」
熟悉的聲音解救了王南翟的心靈,他興奮地往聲源撲了過去——冷常暉無情地將之踹開,深怕自己和王南翟有一樣的下場。王南翟不以為意,起身急著問道:
「我該怎麼做?」
「先別急,你能不能先把你身上的味道給用掉?算了,先聽再說。首先最基本的,她本名是吳純箴,就讀於虔初布富私立高級中學的一年十一班,學號是A07961108……」
「嗯,原來她叫吳純箴啊……」
「……喂,你說你不記得長相就算了,同班同學的名字你也不知道?不會是真的吧?」冷常暉藉機挖苦,王南翟立刻將話題又拉的回來。
「繼續吧。」
「好,我也知道這很窘,那我繼續了。接下來是比較深入的資料,吳純箴身高一百六十八、體重四十三,三圍分別是……怎麼了啦?」話還沒說完,王南翟就制止冷常暉繼續說下去。
「你幹麻連三圍也調查?」王南翟有些生氣,畢竟侵犯他人隱私仍會給他罪惡感,特別是女性最想守住的秘密就是關於身體上的資料。但冷常暉總有辦法給自己最充足的論點。
「所謂的資料當然就是越豐富越好,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這以後搞不好大有用處呢。既然你不想聽這種資料,好,那我說些別的,反正需要資料參考和動腦筋的是我。我就給……你最需要的資料吧。吳純箴是十二月十二號出生,也就是射手座,這一點你必須記好。」
「吳純箴……射手座……」王南翟就某方面來說也算出人意料,就拿現在來說,冷常暉根本沒發現王南翟是什麼時候拿出一本黑色小冊子在記東西。而就在王南翟寫好時,他反問道:
「記生日是要在那天送禮物對吧?我有在小說上看過……」
「不止!」冷常暉嚴肅道。
「你幾月幾號出生的?」
「呃……七月七號。」
「巨蟹座,想像力豐富、感情豐富、敏感、謹慎、有時候歇斯底里……有不少都符合吧?雖說人性是靠後天所養成的,但是由星座學所推出來的人性特質所出現的誤差低於百分之八,該星座的人都至少會有一個相符的特質。所以,生日當然是很重要的。」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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