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同人】【家教】Iconoclastic Controversy(雲綱)

《犯罪聲明》
那麼這首歌的BGM……也許會有人認為不適合吧，是聯合公園的In The End。為了尋找醞釀這篇文章的歌，我幾乎翻遍了我電腦的所有歌，只好承認自己找不到配合這篇文的音樂。OTL
但是就某方面來說，感覺In The End也挺適合這篇文的。
附帶一提，裡面的拉丁文是來自指環傳奇（我忘記是不是叫這名字了）的小說內文的。所以不對的話……不要咬我啊拜託！（逃）
如同以往，在此獻上拙作。(跪下)

Iconoclastic Controversy
反圖像爭辯；聖像破壞之爭


彭哥列十代首領死了。

留給他們沒有他的未來，卻也留給了十年前的他們擁有他的未來。而時空已然錯開，該遠去的不會歸還，該死去的不會呼吸，彭哥列十代首領深眠於棺木中，在所有人的任性反駁中斑駁腐朽，直至枯骨。



唱詩班的歌聲墜地，在地上匍匐痛哭。對主的呢喃在腦中迴響，必須抽空所有思緒，腹部再用力，然後才會如同展翅飛翔的天使向上躍起，直至主的身旁，依傍主的慈悲雙手，沉寂於石灰掩埋之下，哀哀淒淒。

澤田綱吉無法回到七世紀以前，即使那裡有與他同源的人類，殉道者堅信上帝降臨於圖像中，而掌權者則堅信上帝降臨在額冠上。

「上帝臨在於圖像中，正如他臨在聖晚餐中一樣。作表記的圖像是未見之事物的真實代表。基督像如果沒有描繪出來，那他就不是真基督了。」澤田綱吉手指輕撫著陳舊牛皮紙上的字，猜想是否這一段話曾被美麗的拉丁字體輕描淡寫的略過，他無法想像過去的人如何將圖像上的剝落的顏料加進飲食中，然後飲下基督的血肉。

而雲雀恭彌根本不信那一套，他的冷哼算是對在這無聊往事中埋葬的血肉敬上的不屑之意。儘管毫無意義，但殉道者們前仆後繼，只求能在主的雙足之下，閉上自己的雙眼以待重生。

「雲雀學長果然不信呢。」澤田綱吉無奈的笑了，儘管知道雲雀恭彌對宗教之事毫無興趣，他卻也拉著學長，單方面的盡情訴說。

當然這也不是說他就相信主會賜與永生，更確切的說，他只是想明白殉道者們死前在想什麼罷了。

澤田綱吉茫然的看著桌上攤開的牛皮紙，歲月痕跡顯示這幾張紙埋葬了比他年老的時間，在裡面沒有哭泣跟不甘，他終究還是說出口：「……雲雀學長認為呢？是什麼讓他們願意捨棄生命？」

「……我並沒有去理解草食動物的必要。」雲雀瞇起了眼，鳳眼飽滿殺意，投向眼前的彭哥列十代首領，好似已將他千刀萬剮。「你想死嗎？草食動物。」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雲雀學長。」

半掩的窗簾拉下長長的陰影，投射在地上，澤田綱吉在柔軟的地毯上看到了自己被拉長扭曲的影子，夕陽傾洩明日與昨日的晨曦，溫暖的爬上他的手指，直到已經消失的大空指環刺醒他的靈魂。

「我…… 我不想死，」澤田綱吉拉了拉自己的領帶，緊緻的感覺似乎能讓他更謹慎一點，他看向在站在門邊的雲雀恭彌，一席西裝合身，精雕細琢的門在旁邊，任何不懷好意者都無法靠近，而最不懷好意的大概便是那個雲雀恭彌了。「但是，若我的死可以帶來新的未來，而不是一再重蹈覆轍的話──不覺得我應該死嗎？」

雲雀恭彌挑眉，他唇輕吐命令：「過來。」

澤田綱吉膽怯的笑了，裡面卻有無數的堅毅與自我肯定，越過辦公桌，不留戀的彷彿一切都將與他無關，他到了雲雀恭彌的面前，對方深黑色的瞳孔帶著殺意在他身上流連忘返。

他在雲雀恭彌的面前停下，然後深吸一口氣。

意料之中的窒息感來臨，雲雀恭彌扯住了他的領帶而非衣領，將他拉到自己面前，殺意依舊，前輩的視線痛的讓他不得不別開臉，而對方的吐息在他的衣領間，殺意也足夠曖昧。

他沒有說話，雲雀恭彌也沒有。

然後他感受到頸間籠罩壓力，雲雀恭彌的反應與前幾次毫無改變，決定刺穿他的頸動脈讓他無法動彈，或者是用拐子痛擊心窩，讓他無數次體會到自己終究是無能的人。然後廢柴兩個字會在兩人摩娑的嘴唇中，用彼此的舌頭發聲。

在事情演變成不可收拾之前，他驚慌卻也悲哀的開口：「雲雀學長不瞭解吧？」

感受到在脖子上來回輾轉，尋求最佳地點的舌齒停了下來，澤田綱吉幾乎已經渾身無力，基本上他現在只是靠著雲雀恭彌扯著領帶的手在支撐身體，若是放開，他大概會跌到地獄之中。

「所以，白蘭也不會理解……如果他不能理解，那他就不會想到。」

就如同雲雀恭彌沒有想到，澤田綱吉會打算自殺。

雲雀排斥所有與他相似的肉食動物，自己的領域就不該有其他任何事物侵犯。讓對方死或是自己死，沒有其他選擇。

所以雲雀恭彌要白蘭死，白蘭也要雲雀恭彌死。白蘭遠比雲雀恭彌的貪婪，他要整個彭哥列都死。儘管雲雀恭彌的貪婪不是顯現在權勢上，但是對於自己的所有物他毫無放手的必要，白蘭守不住自己的，但是雲雀可以。他們的貪婪極端。

雲雀恭彌將澤田綱吉放下，並且將對方別過的頭扭回來，強迫性的直視讓他看到對方無法逃脫的膽怯，十年如一，不曾改變，沒用且柔軟，恐懼且弱小。

雲雀恭彌終究還是決定活動自己不常發聲的舌頭，對於掠奪的使用上他頗有研究，對於溝通上面他則是束手無策。

「……沒有你的世界，一片荒蕪。」他終究還是說了，就像是不得已而向老鼠求救的獅子，尊嚴被踐踏得滿地，更糟的是他還身陷人類的陷阱。

澤田綱吉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好久以前的並盛，蔚藍天空，主的低語傳遞不了遠在日本的澤田綱吉，而血緣卻不得不屈服，然後他會夢見西西里貧乏的大地，夢見他們為了求生而不得不走私。

「怎麼會呢。」澤田綱吉舉起了無力的雙手，任性的抱住了雲雀恭彌，他不常如此，因為對方是肉食動物，只會單方面掠奪，不會接受給予。「明明就開滿了花不是麼。」

澤田綱吉明白自己愚笨，愚者只能在歌劇上努力的跳舞，接受眾人的嘲笑與掌聲，至死方休。然而雲雀恭彌卻把歌劇院砸個稀巴爛，扯掉他身上的絲線，把他所有連結的關節一一拔開，然後對他說，你只能為我而跳，不准死。

澤田綱吉無可避免的發現，世界在那瞬間開滿了花。

也或許這一切只是求生慾旺盛而產生的幻覺。

他靠近雲雀恭彌的耳畔，他說：「……儘管毫無意義，但殉道者們前仆後繼，只求能在主的雙足之下，閉上自己的雙眼以待重生。」

他閉上眼，如同主閉上眼。

「雲雀恭彌，我要你幫我。」

他說。



於是，彭哥列十代首領死了。

計畫開始，毫無退路。他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要去幫澤田綱吉，讓一切只能在記憶中茫然漂浮，而傷痛永恆。

他不知道澤田綱吉帶著什麼樣的想法死去，更不知道殉道者們前仆後繼的理由。儘管毫無意義，他仍舊想知道澤田綱吉緊閉的雙眼，是否在等待重生。

然而，他完全沒有去理解草食動物的必要。

彭哥列的守護者們設想了大空所有可能的死法並且加以防範，卻怎麼也料不到他是自殺的。而知道他是自殺的人卻只有雲雀恭彌以及入江正一，還有那個已死的澤田綱吉。

齒輪會推動其他齒輪，澤田綱吉強迫性的讓所有人參予這場鬧劇。白蘭微笑，澤田綱吉也是，一切算計如果記載在紙上想必將是好幾本史詩，然而這只會消逝在時間之中，西風吹拂，副熱帶氣壓籠罩，雨下在與日本相反的時節。

雲雀恭彌坐在只有他一人的廣大和室，點燃了蠟燭，然後將死氣狀燒盡。死氣狀在火光中躍動，上面顯現了幾個字，雲雀恭彌認得那些字，是拉丁文。而澤田綱吉總喜歡將這些話掛在嘴邊，殊不知這些話將他深植靈魂中的無用展現出來。


TU QUI LEGIS ORA PRO ME
看見這個的你，請為我祈禱。


沒有他的世界一片荒蕪，然而已死的人卻說開滿了花。他們不同，從根本就不相同，到盡頭也是。

雲雀恭彌注視著火燄，拿著死氣狀的手沒有收回，而火焰即將燒到他的手指。他想起自己在很久以前曾經把雲戒丟到火中，而現在手指上長期戴著指環而顯得泛白的膚色猶如白骨，嘲笑所有人，也嘲笑雲雀恭彌。

在雲雀恭彌的注視下，雲戒若隱若現，悲哀的是早已消逝。

而一切在火光襯托下，日漸哀傷。


《犯罪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