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塚牙卜根性忍傳
「那麼,我出門啦。」一名男子拉開了和式門廉。
「路上小心。」回應的則是一名女子溫柔的聲音。
今天是個飄著細雪,氣溫稍冷的日子,地上積了層薄雪,街上的景物於是都換上了純潔的白色衣裳,看起來有股平和而靜謐的感覺。閒步於這樣小街之上,欣賞著古色古香,再也單純不過的街景,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和平吧。
「呼……有些冷耶……不過似乎還算是個適合咱們一起去散步的天氣,對吧?」頭上戴著黑邊毛帽,臉頰上有著兩道倒三角形紅紋的男子,對著跟在他一旁體形「稍大的」狗兒這麼說。
「汪!」狗兒馬上興高采烈的回應。
今天是犬塚牙難得的休假日,隸屬於木葉忍者村特別情務署的高階幹部的他,平時光是情報採收分析、調度下屬便已十分煩忙,偶爾人力不足或是遇到緊急事故時,他也得親自站上第一線帶隊出征,所以,能像今天這樣閒適地出門蹓蹓狗的日子,可並不多。於是他打算利用上頭難得放過自己的今天,把工作一類的事情完全忘掉,和愛犬出外悠閒的散散步,並順道去探望自己過去最好的老戰友。
今年三十一歲的他,已是木葉的上忍,身居要職,出眾的實力也替木葉忍村立下了許許多多的汗馬功勞,使得他在木葉忍村算得上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
「媽媽!媽媽!是犬塚牙大人耶!還有還有,他的忍犬,好大好大喔!」街上一對小姊妹花認出了犬塚牙,興奮的小手指不斷指著眼前的「大人物」,並猛拉母親的衣角不停。
「不可以沒有禮貌!」小姊妹花的母親趕忙制止,並笑著對犬塚牙微微的鞠了個躬。犬塚牙也點了點頭,紅著臉,低調的趕緊抽身離去。
如果是換作年輕時期的牙,想必早已得意忘形到讓人看不下去了吧?不過經過歲月的洗禮後,如今的他,性格上已沈穩內斂了許多,畢竟他已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也是個年過三十,育有兩子,成家立業的「爸爸」了。
轉進了小巷避開人潮,走近一台自動販賣機前,他買了一包鹹餅乾和愛犬分著吃,接著一邊來到了目的地──犬之塚
這裡是犬塚一族專屬的墓園,裡頭供奉的都是過去出身自犬塚家的英雄,然而這裡並不是用來供奉人的墓地,而是專門供奉已逝忍犬的英魂。
牙走到了一個石碑前,將手抽出了外套的口袋,並指示愛犬正坐,接著恭敬的對石碑開始膜拜,現場顯得格外的安靜,連拂過臉頰的徐風,也令人感到特別寂涼。石碑上頭刻著的字是,忍犬赤丸之墓。
「好久不見啦!實在是最近真的太忙了。」牙蹲到了墓前,用手摸了摸墓碑,就像在撫著從小到大一起奮戰的摯友的頭。
「對了,我可沒忘了帶這個。」牙從懷中掏出了一袋軍糧丸,放到了石碑前面,他知道過去赤丸一直很愛吃這個。
赤丸是在前年過世的,在某個夜晚的睡夢中離去,走的十分安詳。跟著犬塚牙歷經無數戰役的牠,功勛顯赫,在忍犬界的地位就像過去的三忍一樣,其一生奉獻於戎馬,直到去世之前,仍是隨時會披甲上陣的老將,令人景仰。赤丸十分長壽,換算成人類的年紀,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名「人瑞」,而能夠在最終的一刻安詳的離去,或許是上天用以告慰牠一生的戎馬之勞吧。
現在的牙已不再像過去只懂得靠瘋狂的哭泣來表達心裡的悲傷,相反的,現在的他臉上映著的是一幅平和而輕淡的笑顏,因為他知道他是來探訪老朋友的,和老朋友敘敘舊,不應該是哭喪著一個臉的,不是嗎?
「紅丸,你也想和你老爸說說話吧!你仔細看,你應該也看得到牠喔!」牙對著愛犬說,並摸了摸牠的頭。而名為紅丸,犬塚牙的現任忍犬,有些不安的低鳴了幾聲,聲音裡頭有股說不出的哀傷感。
「我們來聊聊天吧!」牙席地坐了下來。
對著石碑,他們開始說話。
「我們真的是幹過了不少驚天動地的事呀……」
「你還記不記得……」
他們談到了小時候參加中忍選拔考試的事情,那時和志乃、雛田組成的第八班,即使就像是初試啼聲,但在第二階段考試的卷軸爭奪戰,可是非常活躍,他們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收集到了卷軸,並成功的保護卷軸至目的地,通過了試鍊。在廣闊的領域中進行生存戰,本來就是牙和赤丸的強項,當然,再加上雛田的白眼還有志乃養的蟲,自然更是如虎添翼啦!
他們又聊到,當年參加追回佐助的任務,加上赤丸所組成的「六人小組」,那時他和赤丸因為擁有靈敏的嗅覺和高機動性,所以擔任了小組的開路先鋒,並且在任務中直接對上了擁有咒印力量的可怕對手。
「我也覺得當時的我怎麼會那麼酷,敢用苦無刺向自己。而且老實說,當時我真的沒想太多,下意識的動作,就是直接要自己的命呀……」
牙笑了笑,「嘿……或許是因為那時候看到赤丸你那麼拚命,所以我才會有那種不想要輸給你的念頭吧。」
拿刀刺向自己,如同武士切腹,當時的牙年僅13歲,但他已擁有做為一個忍者所應該有的覺悟;不過,也或許他只是好強,不想輸給他的愛犬,不想輸給他的敵人而已吧!
「嗯……我們小時候最值得一講的,果然還是曾和那個『英雄』直接打上一場,對吧?」
他們的話題又轉到了中忍考試時,曾和兒時的「漩渦鳴人」有過正式的一戰,對戰年幼時期的「英雄」,他和赤丸本來是可以樂勝的,但大意失荊州,意外聞到了個響屁,才使得戰局意外逆轉。只不過,這事情現在說來,大概也不會有人會相信,畢竟……
「他已經是個出色的英雄了嘛!」
「我到現在還是想和他認真的來上一戰,如果一舉打敗英雄,那可才真的叫聲名大噪!」但他的臉卻緩緩地沈了下來,「只不過……已經沒有機會能再和你聯手了呀……」
與自己的忍犬「別離」,這是身為犬塚一族的忍者必定會碰到的一關,然而,唯有突破這道關卡,才能真正的成為一名足以擔當重任的犬塚忍者;只不過,不知是幸還不幸,赤丸的長壽,卻讓牙到了很晚才遇上這關,那種深切到不能再深切的錐心之痛,以及,那時終日以淚洗面,無所適從的漫長夜晚,那是犬塚牙至今永遠也忘不掉的回憶。
不過,他是犬塚牙,繼承了木葉火的意志,現在支撐起犬塚一族的最大支柱,他已坦坦當當的渡過了那一關,是一名優秀的木葉忍者,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好在你還留下了紅丸給我。」牙摸了摸一旁紅丸。而赤丸唯一的兒子,紅丸,也靜靜的聆聽著大人們所敘說的那一段段陳年往事,感受著歷史的洪流。
「不過,赤丸你也真是遜耶!竟然只留下了紅丸一個兒子給我!這樣豈不是輸給了我?」牙突然爽朗的大笑了幾聲。
和老友的對話就這麼不斷繼續,他們之後還聊了好多好多,天南地北,雖然有些事對他們來說已是老調重彈,但卻彷彿永遠也說不膩似的。
不知不覺,已到了午後,每次和赤丸聊天的牙總是會忘了時間。驚覺肚子在抗議的牙,終於才站起了身來跟赤丸道別,接著才離開了犬之塚,打算去吃個午飯,而途中,竟遇上了老友──油女志乃。
本來牙想要假裝沒看到,偷偷開溜的,不過志乃可不是個笨蛋,外加,紅丸的體形是多麼的醒目。
「牙,你該不會是想要裝做沒看到我吧?」志乃冷冷的聲音竟宛若如雷貫耳的從後頭傳來。
「唷!這不是志乃嗎……」汗毛直聳的牙表情僵硬地回頭打了聲招呼。
「哼哼……想裝做沒看見……」志乃冷哼了幾聲,「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別開玩笑了啦,你可是我從小到大的老搭擋耶,而且我們幾乎每天都會碰面,我怎會……有想要裝做沒看見的這種想法呢……」完全僵硬到不行,牙絕對是不顫長說謊的類型。
「哼哼哼……這回就放過你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只不過,收假後要有心理準備,會加班到很晚的。」
說完,志乃便爽快的放了牙一馬,忙著去處理工作上的事。現在的油女志乃,跟牙在同一個部門工作,且算得上是犬塚牙間接的上司。
「喔不──」男兒淚不掙氣的狂洩而下,紅丸也是。
重新收拾好心情後,牙和愛犬來到了一家名叫「二階堂」的日式茶館休息,會選擇這裡是因為這的價位便宜,且最重要的,允許寵物入內。牙點了一些茶點後,坐在靠窗的位置,和紅丸共進午餐。
忽然視線瞄到了在書架上擺著的一本書,斗大的標題寫著「卜根性忍傳」,那是當年的名作家,三忍中的自來也所著的其中一本書。據說,當年正是因為這本書,創造出了改變忍者世界的契機,也因此這本書在作者死後,被眾出版社拿來大肆炒作,至今,已是街頭巷尾無一不知的名著了。每個人心中都有著屬於「自己的」一篇卜根性忍傳。
雖然早已拜讀過許多次,但牙仍然是隨手拿來翻了翻。突然,他做出了個拋擲煙霧彈的動作,之後隨著劇情說出了在全世界已廣為流傳的經典名句:
「想讓我『放棄』的這種想法……你還是『放棄』吧!」
經典的名句,經典的場面,早已被轉拍成眾多版本的電視劇,且也不知重播過了幾百回,牙當然也知悉。
「鳴人呀……」牙說著故事中的「主人公」的名字。
「我們的大英雄。」笑了笑,「當年他可是差點敗在我犬塚牙的手下的呀!只不過這種事現在說來,任誰也不會相信吧?哈哈。」
這時,牙的回憶又翻起了許多漣漪,想起了許多青春的往事,想起了他的初戀。
過去的牙一直是個對於「感情」異常遲鈍的男孩,直到了某一天才突然像是被雷打到一樣忽然「開竅」,他愛上了一個女孩,是一個早已陪伴在他身邊多年的女孩,日向雛田。雛田的個性害羞軟弱,和牙從小大剌刺且強勢的個性,或許在本質上根本完全不同,且她微小的存在感,也總讓牙一直沒有發現「這件事」,但雛田很努力,真的努力,她不斷的突破自己,漸漸得到了眾人的認同,而她的成長,牙可是最真實地一路看在眼裡,從小至今。
「不知從哪一天起,我就像個超級笨蛋一樣,開始瘋狂追求我們的雛田大小姐呢!什麼樣的招式、步數都用過了,情書、鮮花、告白、雨中彈吉他……」牙倚著頭,隨著心裡頭微微浮起的悸動。
「只不過,雛田從小到大完全沒變呢,她一直一直非常喜歡鳴人,呵……雖然我也像個傻驢一樣,是到很後來才知道有這回事。」那時是井野跟牙說的。
「一直沒有放棄。」
牙直望著卜根性忍傳。
日落時分,牙回到了家,開門第一個迎接他的是八歲大的兒子,犬塚實。
「爸爸!爸爸!」
才剛放學回到家不久的實,馬上纏著牙猛撒嬌,牙也將心愛的兒子放到了他的肩上。犬塚實和幼時的牙幾乎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也有副明顯的小虎牙,當然,黑毛邊帽子的大外套,也是如出一轍。
走進客聽,一個女人的聲音首先劈頭殺到。
「去哪鬼混啦?」
是牙的母親,犬塚爪,她以慵懶姿勢躺著看電視,還一邊喝著罐裝酒。而在一旁陪著「奶奶」邊玩積木的孩子,是犬塚牙的小兒子,犬塚芽,五歲。芽長得比較不像他的父親,有著白細的皮膚和一頭柔細的頭髮,乍看之下,有點像個小女孩一般。
「當然是帶紅丸去散散步,順便去看看赤丸!」牙回應著他那看起來幾乎沒啥老態的母親。
「真是個超──沒良心的死孩子,你難得休假,不帶老母親去渡渡假就算了,還放著我一個孤單老人在家,嗚嗚嗚──」她裝著哭腔,「好在,有個可愛孫子小芽芽在家陪我,不然我準會孤單地老死枯萎在這個家!」她一把抱起了犬塚芽猛摩蹭。
「呃──你這樣子芽會痛啦……」牙留著冷汗。
「才不勒!小芽芽可是很喜歡他奶奶的!」爪如是回道,而她說的也一點都沒有錯。不過,之後她又突然賊兮兮的對著牙說道:「嘿嘿!幸虧老娘生下了你這個小色狗,才能讓我這麼早就有兩個孫子可以抱!」
「不要在小孩面前亂說話──」牙紅著臉急道。
「小色狗。」得到的是完全無視的回應。
「閉嘴──」
「小色狗。」
已有人先無言。
「小色狗、小色狗、小色狗……」
牙趕緊從發起酒瘋的母親那救出小兒子,逃出了客聽外。
看到爸爸抱著弟弟的實,立刻顯得有些吃味,嘟著嘴自顧自的「爬到」了牙的肩上「搶地盤」。自從芽出生後,實偶爾便會覺得爸爸對弟弟比較偏心,而實的感覺並沒有出錯,因為牙的確稍稍會對小兒子比較偏心,那是因為,芽的長相和容易害羞的個性,總會讓牙想到雛田。
「爸爸!我想要再看你和紅丸使出雷牙,雙雷牙,或是月兒牙!可以嗎?」犬塚實與奮的吵著要父親施展上次才看過的厲害絕招。
「等會等會!先開始嗅覺練習才行。」牙回道。
現在父子三人在院子裡,正要進行每日晚間嗅覺開發的例行練習。
看著兩個孩子專注的臉龐,牙心想:「實,有著和我一樣銳利的牙和爪,未來一定也會成為一個了不得的人物的;而芽的話,雖然現在的體力比不上他的哥哥,但鼻子倒是出乎意料的靈敏,相信,未來一定會擁有比我還出色的嗅覺!」
帶著父親對孩子的期望,牙也將查克拉集中到鼻子上。
開!
「這味道是!」
遠處收集到了一股再也之熟悉不過的味道。
「嘿!看來,我們的英雄光榮凱旋囉!我得第一個告訴雛田才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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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其實在開頭向牙說「路上小心」的女人,正是整篇打算要埋的梗,
牙的老婆是誰呢?嗯……敝人在此採開放式的寫法讓大家自行想像,
任何一位「你」心目中的人選,都是有可能的喔!
因為,我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有屬於他自己的「卜根性忍傳」。
我,當然也是。
話說,為了寫出有關牙的同人文,花了不少時間在原作的取材上,
另外,在網路上還找到了牙和長大後赤丸的小動畫:
還有第八班因為沒啥出場機會,動畫組做的小動畫:
聽牙的日文原配,有種「九州男人」的感覺,大男人、不拘小節,帶點關西腔那樣。
感謝您的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