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ah] 過去早已毫無意義

　－ Act. 4 －　





有什麼關係呢？

「圓所構成的本身即為無限完整的世界，乃“門”。」
「其內有四方，定義物體間的相對位置。」
「日與月的運轉，構成流動的時間。」
手拄著法杖的男人站在魔法陣的外圍，自言自語。
他目光所及的，是躺在法陣中心的那名失去意識的女人。

有什麼關係呢？

「名譽及價值是一切的基礎。」
「符文賦予力量，語言給予引導。」
「憑藉生命之水而脈動。」
隨著男人的話語，法陣內的符文漸漸散發出紫羅蘭色的光芒，而且彷彿被某種力量拉著跑似地開始繞著女人旋轉。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有如身處漩渦中心的女人。

（為了奪回被奪走的東西，連自己的骨肉都要賣了嗎？）
（親愛的，究竟要等到失去多少東西，你才肯罷手？）

想起女人曾經說過的話，男人低聲沉吟。
「別忘了…妳說過的…」

紫紅色的符文開始分成數個小圈，自體旋轉著的同時依舊環繞著中心點的女人轉動，看起來像是繞著太陽運轉的行星，法陣的正上方爆出綠色的火燄。

「妳說過，即使必須墮入地獄深淵，也會陪著我的。」


名為爭奪的遊戲，持續著。








　　原本白天諾雅有自己的工作、而安狄也有自己的學習課程，所以像這樣小小的法術研討會，只能排在晚餐之後的空檔；不過只要是安狄有空閒的時候，不管怎樣都會把諾雅找去，然後花整個下午在黑亭試驗新法術，或是騎著安狄的馬到斯坦索姆城外的樹林裡聊天。

　　即使是管家也漸漸地忘記諾雅只是清掃女傭這件事情，到後來她的工作根本已經換成「盯著那個老愛到處亂跑搞破壞的少爺」。




　　「你真的很喜歡破壞東西耶！」諾雅雙手插腰嘆了一口大氣，「為什麼非得把練習用的假人整個轟爛不可呢？」

　　「幹嘛這麼在意假人啊？轟爛了換個新的不就好了？」安狄搔搔頭，「而且這樣才能知道法術的強度不是嗎？光是精準是不夠的，攻擊必須要有威力才行啊！」他舉起法杖揮舞著，幾絲紅褐色的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鮮紅而亮眼。

　　「怎樣？我很厲害吧！才一發火球術就把假人炸得稀巴爛了耶！」

　　 「你一直都只練習火系法術，偶爾也練練冰霜系的不好嗎？」說罷，諾雅緩緩地頌念著初級寒冰術；手心逐漸凝聚的冰霜粒子隨著咒語的完結，化為一道銳利的冰箭朝著幾乎燒成焦炭的假人射去，木製假人此時已完全呈現炭屑的狀態。



　　「妳是以為妳有多斯文啊？」安狄大笑。

　　「這樣我要清掃也比較容易啊。」諾雅聳肩表示無奈，「不過依照這樣兩三天就要換一組練習用假人的速度，可能在你還沒去達拉然之前，整個斯坦索姆城的假人都會被你玩壞了。」

　　「放心啦，城市警備隊那邊有很多備用的訓練用假人。」
　　「…………」

　　「而且冰霜系的法術不知為何就是給我一種很沒有魄力的感覺。」
　　「哪有這回事啊……」

　　不想回應安狄的歪理，諾雅逕自拿起事先放在一旁的布袋及掃帚，開始清理面前的假人碎屑。安狄則是跑去坐在附近的樹蔭下納涼，順便找找草地上有沒有不幸剛巧路過的兔子或土撥鼠來讓他練習變形術；不過即使像那樣不會反抗的小動物，他也從未成功地使牠們變成羊形，最多只能讓牠們感受到施加在身上的祕法能量而驚慌地四處逃竄，最後消失在樹叢中。



　　「諾雅，我會渴。」

　　看到自己的魔法完全起不了作用，安狄漸漸失去耐心，再加上找不到下一個練習物，便出聲騷擾工作中的夥伴。

　　「你先自己做魔法水出來喝吧。」諾雅頭也沒回地隨口答道。
　　「我才不要喝那種沒味道的東西，我要喝妳泡的寧神花草茶啦！」安狄不滿地噘起上唇，發出各種嘰嘰喳喳的噪音。
　　「你的口味很平民化耶？」她終於抬起頭看向他，手上的動作仍舊沒停。



　　寧神花在提里斯法林地是隨處可見的野花，晒乾後製成的草藥可以拿來泡茶，有安定心神、恢復體力的療效，故此命名；農家的女人常會去野地裡拔這種花加在晚餐的料理中，慰勞家中男丁一整天的辛勞。寧神花也可以煉製成傷藥，但作法只有懂得“煉金術”這門學問的藥劑師才知道。

　　而安狄似乎是在某次和諾雅在一起的野餐中，深深地愛上了寧神花的清香。



　　「就是因為尋常、易取得，才更讓它有獨特的價值啊！」安狄用誇張的語氣說著，「以最小的成本得到最大的利益，真的是非常符合經濟效益的植物呢！」

　　「什麼經濟效益……真不像你這破壞狂會講的話。」好不容易收拾完安狄的殘局，諾雅說：「不過很可惜的，雖然寧神花在提里斯法林地是隨處可見的野花，但是你家裡並沒有它的存貨，要喝的話得去廣場的市場找草藥零售商才行。」

　　「那、我們現在就去買吧！」語畢，安狄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們”的意思是，你也要去嗎？」
　　「當然啊，反正我很無聊。」
　　「…………」

　　諾雅迷惑地盯著他瞧，平常只會指使別人做東做西的大少爺，跟屁蟲的行為真不像他的作風，該不會又打什麼鬼主意吧？


*　*　*　　　　　　　　　*　*　*　　　　　　　　　　　*　*　*


　　斯坦索姆城的平民區，有著後城沒有的喧囂和生命力。賣魚的、賣肉的、賣麵包的、賣五穀雜糧藥草藥水的…各種商品的攤販圍繞著小鎮廣場，其中還有穿著奇裝異服的地精小販，攤位上擺放著琳瑯滿目的珠寶飾品、各色機械做成的松鼠、小龍、還有做得唯妙唯肖的機械青蛙。


　　「喂…諾雅…」

　　身後傳來與平民區市場一點都不搭的、有氣無力的聲音。

　　「怎麼啦？」
　　諾雅回過頭去，湛藍的雙眼充滿疑惑。

　　「還問我怎麼了…把我身上的偵測法術解掉啦！我發誓我絕對不會亂跑啦！」安狄哭喪著臉抗議。

　　「既然你也知道這是為了防止你到處亂跑而上的偵測法術，那我就更沒有解掉的理由了吧？」諾雅理所當然地說。

　　「可是妳的偵測法術弄得我好想打噴嚏…渾身不自在的…」
　　「想打噴嚏你可以盡量打啊？」
　　「諾雅～～～～」



　　看著簡直要開始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打滾耍賴的安狄，儘管諾雅實在是很想裝作不認識快步離開現場，但她不能這麼沒有責任感，所以她還是把他拉到小鎮廣場中央的噴泉處，以免他真的打滾的時候被路人踩到。

　　「不然我們先去餐館裡吃點東西好了，你乖乖吃飯不搗蛋我就幫你把偵測法術解掉。」諾雅讓步，像安慰無理取鬧的小弟弟一樣地哄著他。

　　「…講得我好像是學齡前兒童不知分寸似的。」安狄皺著眉頭，用鄙夷的眼光看著諾雅。

　　「你不是嗎？」
　　「…我們同年喔。」安狄提醒她。
　　「喔…」

　　但聽者一點都沒有顯露出被說服的表情。



　　「既然要去餐館的話…」

　　不理會安狄扁嘴賭氣的模樣，諾雅拉起他的手，「別生氣了，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喔！」她瞇起眼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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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是以前的積稿....

原本打算一起寫的內容順延到下一篇去XD|||||（毆）
進度也該出來了，而不是這一對一直在打屁...囧rz

不太會寫斯坦索姆，因為我只有裡面一堆女妖跟食屍鬼跟幽靈跟蜘蛛跟肥肥亂竄的印象…
可以的話真想寫寫鎮長和信差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