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作】【天堂角落】望著你的背影(5)

　　　　第五話　月夜
　　　　　　　　Together

　　看著彷彿和那天一模一樣的月亮，讓我再度憶起了痛心的回憶……
　　我很珍惜現在還能與你相處的時光，因為我知道已經沒有多久了。

　　看著小狼熟睡的臉龐，在牠身上我看到了，我所看不到的未來、希望。
　　未來，主人就交給小狼及牠的朋友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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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籬笆外的世界仍舊燈火通明，安靜的寄養所內只剩下數道高低起伏的微小呼吸聲，只有我還未睡。我趴在地板上，輾轉難眠，我在等待什麼嗎？

　　我很渴望，能變得像你一樣強……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記得剛來到這個寄養所時，我對任何人都很陌生，我排斥跟任何事物接觸。我保持著高度的警戒心及防衛狀態，即使我看來兇惡，但內心其實卻是滿佈著恐懼。那一天，我便被杜伯曼兄弟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我太弱了，完全無還手的餘地，我當然也想試著反擊，我本來還以為……


　　我失眠了嗎？到現在仍然無法睡去，已經是午夜了吧！月亮已經爬到了夜空最高的位置。

　　咦！那不是？我看到主人了，還有牠！

　　「呼！差點就焦掉了……好在我〝飛向宇宙〞那招練得很熟……」主人隨著一道巨大的光柱突然現身，另外，牠也在！

　　「哇！這兩隻大野狼看起來好可怕喔……」主人及牠的突然現身，嚇到了正巧路過的人類小女孩。

　　「喔！可愛的小姐，說到可愛，沒有東西比你更適合這兩個字呀！」主人馬上對人類女孩這樣說。

　　而牠，身上爬滿大小不一的可怕傷口，緩緩滲出的鮮血，看起來真是嚇人，那樣一定很痛吧！

　　不過……牠的傷口似乎正在復原？而且速度很快！傷口越來越小了……

　　天哪！真是……太酷了！

　　咦！牠要走去哪？主人沒發現嗎？主人正專心和人類女孩對話，沒發現到牠竟已暗自走向了外頭，牠到底要去哪呢？

　　嗯……跟去看看好了……
　　對！我決定了！

　　我連忙往寄養所的後頭跑去，其他人看來都睡死了，根本完全沒察覺到我的行動。我記得在飲水槽的旁邊，那擺了些雜物，那個空木箱應該還在……

　　果然，它還在。如果能跳上空木箱，以我的跳躍力來說，籬笆的高度便不會太高了，我記得二個禮拜前才試給阿特看過的，應該沒問題……

　　雖然我對自己的跳躍力非常有自信，而且上次我的確也成功跳出了籬笆外，但其實失敗的機率還是很大，成功率大概只有二分之一吧……

　　沒時間想這麼多了，拚了！

　　深吸了一口氣後，我開始全力加速助跑，１、２、３……跳！再來！

　　呼……安全落地，太好了，我成功了！牠應該是往那邊走吧？得快點跟上去。



　　沿著牠所留下的氣味，我穿越了幽暗的森林，夜裡是動物的世界，媽媽曾跟我說的話沒錯，許多動物們才正要開始牠們一天的活動，但這一切都興我無關，現在我只希望自己別跟丟了……

　　靠著我靈敏的嗅覺及不斷的抽絲撥繭，我找到了！牠來到了一片不生草木的岩石峭壁，牠坐在邊緣望向高處，牠在看什麼呢？

　　「和那天一樣的天空啊……」牠的聲音低沈，說的是狼語！

　　天空嗎？今天的月亮看起來又圓又大，很漂亮！

　　老實說我現在真的很緊張，因為我深怕我的行蹤被牠發現。我躲在石塊的後頭，偷偷看著牠巨大的黑色背影，只覺得真是太帥了！

　　「出來吧！你的呼吸聲未免也太大了。」牠突然這麼說。

　　什麼！我被發現了嗎……不會吧！

　　我緩緩地步出了出來，小聲的說：「對，對不起……偷偷跟蹤你。」

　　我話說的語調不斷顫抖，事實上我根本是全身都在瘋狂發抖吧！我完全無法控制。

　　我的腦子已是一片空白了……

　　身體不斷發著抖，我一動都不敢動的在牠身後，遠遠看著牠的黑色背影，數秒過去了，牠一直不發一語。

　　牠在生氣嗎？
　　我好緊張，也好怕……

　　終於，我下定了決心。

　　「我……我……你是我的偶像！我希望變得跟你一樣高大，希望能有像你一樣爪子及牙齒……希望能和你一樣強！」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竟然會如此大聲的吼了出來。
　　我在說什麼啊？牠一定覺得我很奇怪，很奇怪……

　　正當我還在為自己突如其來的舉動懊惱時，牠突然開口了！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做戴爾……」這是牠首次打破沈默。

　　原來牠叫做戴爾！

　　「我叫做伍爾弗……你叫我小伍就可以了……」我趕忙回話，我想我一定仍是說得結結巴巴的。

　　「你很緊張嗎？你可以到我的身邊來，小伍。」牠回過頭來對我那麼說。

　　「是……」

　　我踩著僵硬的步伐走到了他的身邊，我知道我真的很不自然。

　　我稍稍抬頭往上看，牠巨大的雙眼發出了淡淡的緋紅光芒，看起來有些可怕，但又令我覺得既帥氣又迷人。

　　「你說……你想變得跟我一樣強是吧？」他突然開口說，讓我嚇了一跳，「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我一陣錯愕，我無法……變得像牠一樣強嗎？
　　一定是我太瘦小了，而且我一定很沒天份，所以我才會……
　　我有些失望。

　　「你知道我是什麼生物嗎？」牠又說。

　　「魔……魔狼……是嗎？」我的語氣還是顫抖。魔狼，這個稱呼我記得主人以前曾經提過。

　　「沒錯，魔狼，魔物，而且是得藉由〝馬那之力〞才得以現形於世的虛假生物，只不過是負責殺戮的工具……」

　　我有點搞不懂戴爾的意思，是因為牠的出現，得經過主人施展那張紫色大圖驣的關係嗎？我還是有些一頭霧水的。

　　於是我說：「虛假？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很真實？一股強大存在的真實……而且，你身上也有狼族的味道。」我剛才正是沿著戴爾氣味才找到牠的。

　　「你知道【召喚術】嗎？我正是被這種魔法契約召喚出來的生物……說是生物，但卻不算擁有生命；說其存在，自始自終，卻又毫無自主的意識，只不過是負責殺戮的傀儡、玩具……」

　　戴爾的表情變得格外沈重，牠又望向了夜空，牠似乎很喜歡那顆長得有點像橘子，又大又圓的月亮。

　　「可是……你和另外一隻不一樣吧！我之前就發現了，另一隻魔狼身上並沒有像你一樣的強烈狼族味道，而且，現在你不是正有意識地在和我說話嗎？」

　　我勉強擠出了這段話，其實我現在仍然還是搞不太清楚，我只是試著說出我的看法而已。

　　「那是……有一些原因的……」牠說的很小聲，我有點聽不太清楚。

　　牠陷入了一片的沈靜之中，直望著天空皎潔的圓月。


　　眼看氣氛變得很僵，這種感覺頗不好受的，於是我試著找出新的話題。

　　「那個……戴爾，你很強嗎？你可以對付毒蠍嗎？杜伯曼兄弟總是會向我炫耀牠們是如何攻擊毒蠍的事。」

　　我小時候有看過一次毒蠍，那種怪物連死去的媽媽也對牠畏懼三分。

　　「毒蠍嗎？那應該不算是太難對付的怪物才是。」戴爾回答了我的問題。

　　牠果然非常強！我猜的沒錯！牠果然不會把毒蠍放在眼裡。

　　「但小伍，據我所知，你是主人所養的寵物中跑得最快的，不是嗎？」牠對我這麼說，並微微一笑。

　　哇！牠竟然知道這件事！我……我真的好高興喔！我很好奇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但是你要記住……」牠又接著說，語氣沈重，「力量並不是一切，也絕不可能永遠存在。即使現在你是最強的，但隨著時光的流逝，力量及生命仍會慢慢逝去……」

　　我很專心的聽著，雖然還是有些不太懂，但我相信，我會記住這句話的。

　　「對了，你會狼嚎吧！可以露一手讓我看看嗎？」戴爾問我。

　　狼嚎嗎？牠這麼一說，害我又緊張起來了。記得小時候媽媽有教過我，但那時我年紀還小，只會大概學著媽媽的模樣鬼叫，媽媽說過：「狼嚎，是身為狼族的驕傲。」

　　雖然有點趕鴨子上架，但現在也沒得選擇了，只有豁出去了！希望我不要在戴爾的面前出糗才好……

　　我深吸了一口氣，「啊鳴──」

　　我的聲音傳進了山谷，當陣陣的回音傳回時，連我自己都覺得驚訝！
　　呼……好在沒有丟臉。

　　戴爾笑著對我說：「很棒的聲音喔！呵呵……那我也來露一手囉！」

　　「啊……鳴──」

　　戴爾的狼嚎聽起來比較低沈，但卻非常的渾厚有力，站在一旁的我幾乎看呆了！我敢說，斷崖下的山谷一定整個都在撼動，所有的動物絕對都嚇了一大跳！

　　戴爾的聲音傳了好遠好遠，傳向了天際，滑進了山谷、越過了森林……
　　不知道，主人他們……聽不聽得到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