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寶貝，我愛你，永遠記得。

給我的寶貝，小啾啾：　


最愛的小啾啾，七月一號，你來到我家，來到我身邊。

從鳥媽媽身邊跌出巢穴的你，身上只有少許的管毛。

瘦巴巴的小身體，不懂如何養鳥的巫先生還餵你吃了一點點紅茶跟魚飼料。

咖啡因對鳥兒不好，我傻眼的連欸了巫先生兩次。（巫先生真是個笨爸爸）

我本來很猶豫，沒經驗的我該怎麼扶養不同生物的你。

但是巫先生說，我就是你的媽媽時，內心的遺憾有了穩定的感覺。

所以當我查到屏東的野鳥協會時，我還是有私心想要自己多多照顧你。

（這就是我的錯誤，撿到你的第一天，就該先帶你看醫生，瞭解怎麼照顧你。）






到今天，我都還不知道你到底是小男生還是小女生。

害羞面對鏡頭的你，總是喜歡以屁屁面對鏡頭。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媽媽我。


只要叫你的名字，你就會靠過來，用小小的腦袋靠在我的手指上。

捲曲著雙腿的你，沒辦法跳上來，只能用前胸硬要爬上來。


第一天養你，就拉了黃色的大便，這算正確還是不正確我也不知道。

但是看你充滿精神的漸漸長大，慢慢豐厚的羽毛，還有洪亮的討食聲，媽媽我以為你是好好的。


第一次養鳥的媽媽我，不會使用餵食器，又怕你餓到，所以用了自製的吸管餵食。

你學會用舌頭舔食物，可是後來頭無法像小時候那樣抬高，餵不到你，我開始緊張。

心裡怕著會被鳥獸醫搶走你，又怕你餓死的心情跑去野鳥協會找鳥獸醫。


醫生幫你檢查，說你的腿腿沒力，可能是軟骨症（缺乏鈣質導致軟腿）

他說你長得很健康，營養很好，肉肉都長滿了。

就因為身體很好，忽略鈣質，所以我們只能試試看搶救你的腿。







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醫生說要餵你補充鈣質，所以要讓你吃鈣粉或者鈣片。

回到家後，你的爸爸拿了一罐鈣片，說要給你吃。

寫了滿滿英文的罐子上，沒有半個中文字，只有一張大圖片，標示著人體的關節。

我看不懂，只知道這是你爸爸的媽媽說：「這是補充鈣的。」，所以就給你吃。


你的爸爸為了補救，於是要媽媽幫你的藥量增加。

我猶豫，怕太多的鈣粉會害到你。

可是你的爸爸說：「沒聽過吃太多鈣會死掉，而且鈣會留失。」

於是，求好心切的我們，幫你弄了不好吃的食物。


媽媽知道，你不喜歡黏黏的口感。

你ㄧ直拒絕，變成爸爸用獸醫敎的方式灌食。

看你掙扎的模樣，媽媽的心好難受。


養你好多天來，你從來不需要媽媽我硬餵。

為了你好，總是在你餓了才餵食。

體貼的你，半夜也不會吵著討食。


好乖的寶寶，怎麼捨得這樣硬灌你吃飯。



昨天，去醫院才知道，那罐＂鈣片＂，叫做維骨力。

吃的效用在於關節，不是在于鈣質上。

而且藥量太強，對你是很大的傷害。

吃了以後的你，眼睛沒有以往的圓圓，

杏型的眼形，讓我在餵你，看你的時候，都覺得你的臉有些生氣。

我猜，是你長大？或者生病？

醫生說我們給你吃錯東西了，要吃的是鈣片，維骨力不適用於你的身上。

我整個暈眩，想到早上硬著心餵你，黏稠的飼料，不小心讓你噎到。

看你喘不過氣又好像想硬吞的模樣，媽媽我心疼死了。

我寧願去買小蟲子來給你吃，也不要你受苦。

連忙摸著你的嘴，要你吐出來。


我不知道你是否聽得懂媽媽我的話，可是聽到我說可以吐出來的你，

忙著甩著頭，把飼料都吐出來了。

我又高興又心疼，也不敢再用那個自己調配的飼料餵你。


聽著你有精神的叫聲，啾啾啾，整個客廳都你的聲音。

我把你放在地上，去清潔一下手上黏稠的飼料。


心想，回來看你，一定是滿地亂爬。

結果，沒想到活潑好動的你，卻在原地乖乖等我回來。

好乖的寶寶，我好乖的小啾啾。

對我如此依賴。


於是我硬著頭皮到鳥店購買麵包蟲回來。

挑出剛脫皮的嫩蟲，用夾子頂著蟲，分解蟲子的屍體。

我怕蟲子的嘴嘴咬傷你柔嫩的食囊，硬把頭跟身體分屍。


將小蟲子分段的身體餵給你吃時，我第一次看到你興奮的模樣。

嘴嘴張得好大，一值叫，翅膀在身上微微鼓動。

小臉一直望著我。


我好高興，看你願意吃，什麼都好了。

吃了幾隻小蟲後，你又露出疲倦的樣子。

你的爸爸說：「可能是鈣片出了效果，你會多睡來修復雙腳。」

我以為你吃飽想睡是好事情。


結果不是。

中午去給獸醫看，我們得知讓你吃錯東西。

你拉了黑色的便便，我怕你內出血或者生病了。


醫生似乎無能為力，要我們別再給你吃維骨力。

如果你愛吃蟲，我就多餵你吃蟲。


看著你整理羽毛的樣子，醫生說還有救。

只要等你把維骨力的藥效代謝掉就沒事了……


我想，也只能這樣。

下午回來後，你疲倦的睡著。

當我叫你，你又張開眼睛。


我想，你吃飯時間到了，怎麼沒有叫媽媽餵你呢？

ㄧ反早上的宏亮，中午之後的你，變得沒有精神。


你爸爸要我別擔心，因為你在代謝。

我抱起你，想說愛乾淨的你，總是把自己的臉臉用得很乾淨。


中午去看醫生前，我幫你整理好臉臉了。

可是你爸爸又有用飼料餵你一次。

所以我看到你的小嘴，小臉、眼睛四周，都髒髒。　

將衛生紙沾濕，幫你輕輕的擦拭。

突然你張著嘴，看起來好像呼吸困難。

吐著舌頭，好像想吐出什麼。


我緊張的找你爸爸來看，他卻沒有看到。

我的寶貝，看你痛苦，我急著安撫你。

輕輕的摸著你的羽毛，用最輕柔的口氣哄你。

「不怕，媽媽在這，媽媽陪你，不會難過的，要撐過去。」

露出痛苦模樣的你，揮舞的翅膀漸漸停下。

輕輕喘著氣的躺在我手掌心。


看起來好像安定下來了。

爸爸想餵你吃小蟲子，你沒興趣開口。

媽媽知道你累，所以讓你睡，捨不得在逼你張嘴。


看你又睡著的模樣，將你放回小窩內。

你的爸爸要我也去休息一下。


我睡著了，身體很疲憊。

夢中聽到你的叫聲，看到你活潑亂跳的模樣。


睡了一下，我又醒了。

擔心你，所以去看看。


卻沒想到，你走了。

身體變得好僵硬，好冰冷。


眼睛緊緊的閉著，好像平常熟睡的模樣。

只是你冰冰涼涼的。

我抱著你，覺得好傷心。


睡前你爸爸才說，你不會有事。

睡醒你卻離開。

我不應該睡覺的，至少應該抱著你，讓你在媽媽的手中睡著。

我好後悔。

淚水一直停不下來，我無法抱著你的身體哭泣。

那樣的冰冷，那樣的讓我心碎。

看著罐子內你最愛的小蟲子，小啾啾寶貝，你今天才吃過第一次呀。


我想起你在地上爬的時候，硬要鑽在我腳邊。

不管我怎麼挪動，你就是愛貼在我腳邊。


想到我叫你的名字，你就會發出聲音回應。

想到我每天都定時的餵你，陪你玩樂。


想到你依賴我的模樣，想到你聽話貼心的模樣。


誰說麻雀就不懂人話？

我的小啾啾卻這樣的貼心。

我不需要灌食，只要喊喊你的名字，你就會乖乖張口。








我的寶貝，你離開了。

去了天堂。

帶著你的遺體，我們送你回到撿到你的工廠外。

在陸橋下，埋葬了你。


用你的小鳥窩，用衛生紙，包裹著你。

ㄧ封信，來不及對你說的話。


我所愛的小寶貝，希望你上天堂開心。

如果有緣分，媽媽希望可以再度跟你相聚。

不管你在哪，媽媽都最愛你。


爸爸也哭了，一路上，騎車的速度好慢。

爸爸說：「你怕顛，所以要慢慢騎。」


我們都很愛你，雖然相聚的時間很短。

但是能夠跟你相逢，真的很幸福。


小啾啾寶貝，你在天堂會很好吧！

貪吃的你可以吃好多喜歡的東西。

無法站立的你，雙腳一定可以站起來了。

（想起你，雖然無法站，卻會跳躍的模樣。）

尚未學會飛翔的你，此刻一定在天堂自由的翱翔。


現在的你，一定很健康了！


我的寶貝，媽媽希望你開心。

２００８年７月１號，我們相聚，７月７號，小啾啾你離開。

有你真好，我愛你，寶貝。


願未來，有機會再成為你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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