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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克洛德│2010-07-30 13:57:04│巴幣:0│人氣:258

  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國中生,應該是這樣沒錯。

雖然對於自己為何身在這所學校、這間教室仍有那麼點疑惑,不過我並不會很在意。
因為這是很正常的,從暑假連接到學校的那段朦朧時光,本來就會讓人產生自己好像原本就不存在這裡的錯覺。
 
所以我理所當然的放下書包,即使不確定這間是不是我該坐定位的教室、或座位,我也毫不在意。
或許是我還不認同自己,是否該存在於此的緣故。
 
---
 
  轉眼間,學期也過了一大半,我卻一點也不懷念之前那段朦朧的時光,感覺這樣充實、愜意並存的時光倒也不壞。
我依然故我的在課本的一角擺放著繪圖本,感覺在臺上講課的老師們之間似乎也已經默許了「我要畫畫上課才不會睡著」的理由。雖然是事實,但這個理由連我自個都無法理直氣壯就是了,國中的這一切都是如記憶般如此的愜意與任性啊…。

老師們不是一臉無奈、就是洋裝沒聽見我格外大聲明顯的塗黑作業。
尤其是有些嚴厲的級任導師也都能接受我這點,讓我感到有點訝異,雖然我的態度還是表現得一貫的無所謂就是了。
 
也不知為何我意外的引起大家的注意,難道平時懶懶散散的人運動和繪畫都不可以很好嗎?
至於不感興趣的學科和課業嘛…我是保持著得過且過的不以為意主義。
 
而班上同學不管到哪似乎都是老樣子,有這樣的人、那樣的人…也有不曾想像過的人存在。
然而就是沒有一個能讓我留下印象深刻的人。
等等…剛剛腦海中好像浮現了什麼有點熟悉的人影。
一個常常有意無意的幫助我,明明自己也不怎麼擅長卻還如此溫柔的逞著強的人。

「不是吧,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啊?你們不是從開學到現在都還坐在一起嗎?!」
面對坐在我身後的女同學那歇斯底里的高音指責聲,耳朵著實的感到很不是滋味。
但在確定了那個空盪盪的座位主人不在場後才敢提問的我,現在實在是沒什麼立場去捍衛我的聽力。
「咦,你不是想知道嗎?」
或許是發現我默默的轉過了頭,再次集中注意力在繪圖紙上,她再一次用高音喚住我。
「隨便啦…」
「…唉,好吧。」雖然沒看見,但我覺得她現下定是在聳肩。

叫什麼名字都好,還不就那個樣子。

說歸說但在接下來的幾堂課之餘,我才好好的注意起坐在身旁的同班同學。
他好像在偷偷的作描黑的作業…
這麼說起來我會覺得格外的大聲,是因為打從一開始就是兩人份的分貝啊。
 
回過頭來才發現,我們已經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
這一切自然得讓我無從去抗拒,就如同為什麼我得坐在這間教室一樣。
完全找不出有什麼不合理之處。
 
雖然我還是不時的想著「我真的應該是在這裡嗎?」,這個連我也覺得莫名其妙的問題。
 
---
 
  每個班級似乎都會有一兩個不成文的老大,現在這個也不例外。
不過這名老大似乎確實有稱作老大的潛力,因為不僅是這個班級、就連經過此處的學生們也都畏懼不已的低頭快步走過。
至少我到目前還沒有聽過,整個校園內還有誰比他要更可怕──
那個傢伙似乎幹了許多,會讓悠悠哉哉的國中生活幻滅的種種駭人事情。
 
雖然他的可怕全都只是在我自個的座位上聽來的,不過其他人的臉龐卻讓我的想像有了許多的驗證。
那傢伙是真的很可怕─從最常見的暴力威脅到簽迫什麼契約書之類,還真的是可以嚇嚇一些沒出過社會的人。我會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想著風涼話,或許也是因為看在他從沒來找過我麻煩的份上就是了。
「他是真的很可怕,要是沒有達到契約紙上的要求,那麼他就會不擇手段的要你付出能付出的代價。」
「聽起來好像放高利貸的。」
「我是說真的啦,就在幾天前就有一個人拿不出錢然後就再也沒來上學過了。」
「或許是自覺混不下去,於是轉學了。」
「唔…我都說是講真的了!」
雖然在這個時候想這種事情有點對不起現正如此認真的他,不過我還是不記得他的名字。
明明感覺就一直坐在我的旁邊,然而就連他是怎麼呼喊我的名字,我也全然沒有印象。
 
遙遠得就好像「我」不是他口中所喊的那個名字似的。
 
「嗯?是他們自己要簽的,不完成承諾本來就是要再另外付出代價來償還。」待我回過神來,於夜晚的校園中我才稍稍瞭解到那個傢伙的可怕之處。
「用暴力脅迫弱小是可恥的。」
或許就只有感受到一點點,所以我才敢如此的放話。
原來這傢伙還真的將自己當作大王一樣的統治整個校園。
不過當這傢伙最大的缺點「自以為是」和最大的優點「守信用」混在一起時,就會是我贏的時候。
在一對一單挑戰中落敗的傢伙,果然沒有失去老大應有的威嚴。
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在我平時的表情上,多淋上一些微笑和威嚴在一起攪拌那樣。
或許成為了領導者之後,就得要有放得了手的氣魄吧。
在與我說好了,從今天起不再以暴力來強迫他人簽署不合理的契約書之後,他轉身帶領著許多小弟離去。

那樣堅定不移的背影讓我覺得他當初只是走錯了路,或者是被別人拉到了那個黑吃黑的麻煩世界。
不過我也沒有任何的必要,去將一項已經解決的方程式給重新拉出來驗算。
除了沒興趣之外,就是覺得麻煩。
「你的臉…發生什麼事了?」
經他提起,我才想到昨天的描黑作業異常的小聲許多。
見他紅著鼻子,可能是感冒了。
「只是睡過了頭…」
「咦?」
「然後在漆黑校園的樓梯上摔了一大跤。」
「…要不要緊啊?」
「只要不用再說話…或許臉頰會好點。」
「啊,抱、抱歉。」他窮緊張的表情讓我想說「只是開玩笑」的力氣都懶。
我沒出聲的笑了一會後,將目光移向走出教室那同樣被我撞得一青一紅的碩大「階梯」。
旁人的議論紛紛,讓我感到很是有趣。
 
雖然結束了暴政每個人都很開心,但令我最高興的就是能再繼續過著如夢一般毫不在意的每一日。
然而就如同大家所說的,快樂的日子很快的在消逝中。
 
日常卻愉快的時光中,不知為何地,我卻只有上學時的記憶。
不管怎麼回想,最多也只有和那個不知其名的朋友,走到某個交叉路揮手道別的景象。
是家裡有什麼讓我不太想記起的東西?
明明放學後被他抓去人擠人的地方逛街的痛苦記憶,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雖然在這當中我也不討厭書店所獨有的寧靜、和沉殿感就是了。
 
值得一提的就是,那位老大又在一次我睡過頭的時候,提出了讓我感到很是訝異的邀請─要不要當他的左右手?
那天坐在旁邊的那個人,椅子似乎一整天不曾與桌子分離過,感覺體弱多病的他或許是又著涼了吧。
「請去找有幹勁的人做這種事…而且我對欺負弱小一事,全然的不感興趣。」
我只記得之後他也向我坦承,這的確是沒什麼好說嘴的無聊事。
所以他的目標轉向了與同道上的兄弟明爭暗鬥,而不再去傷害路邊的無辜百姓。
既然他決定不在牽連其他沒有覺悟的人,那我這個旁人也只能要他自求多福─「不要輸了」。
因為我們兩人,似乎都是屬於那種一但下定決心後便無法輕易改變的人。
 
---
 
  即使想多感受,日子還是一下就來到了學期末的最後一天。
可以說是連老師都不知道來做什麼的一天。
「今晚要不要來去夜唱啊?」
「好啊好啊!不過最近好缺錢啊,看來又得要向家裡人拿點錢來用用了。」
還沒走回座位,遠遠的就看見有兩個先前狗仗人勢的跑腿小弟,在附近說一些旁人都不好意思聽的話語。
「嘿嘿嘿,錢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
其中一人從外套底下抽出一兩張紙張,故作神秘的傻笑著。
反正一定不是什麼好主意,正當我要坐下來好好的趴下來休息一會時才瞥見了紙張的內容。
那是早就應該被銷毀的契約紙張──
當他們難掩著興奮壓低音量的竊笑時,我發現我竟然知道最上面那一張契約紙張上簽署的是誰的名字。
雖然不記得,但就是很清楚。
「喂,還缺人手打籃球!」
「喔─?算我們一份!」
當他們愉快的從我面前呼嘯而過時,我很有技巧的順著突起的微風從口袋中將那幾張契約紙抽出。
我目送著朝向操場跑去的數人,一面悄悄的將紙張藏在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於某本我畫到一半總會忍不住塗掉的繪圖本之中。
 
事後他們自然只得在周遭傷透了腦筋,雖然我與那兩人彼此的心皆有個底,然而他們卻不敢輕舉妄動。
就只能乖乖的坐在座位上,滿臉不悅的死盯著我看。
「啊,本子借我一下。」
身旁完全不知情的傢伙全然沒有發覺到某雙不應在課堂上出現的視線,
一放學我就能感受到他怒氣沖沖朝向外頭跑去,看來是去找幫手吧?
不過我可不能將手中的契約紙張上的名字給洩露出去了─不能將他們牽扯進來。
 
第一次意識到我確實將掛在座位上的書包給扛了起來。
就好像再也不會回來了一樣,頓時間我感到這個書包格外的沉重。
但沒時間多想的我,還是得趕緊的走到外頭,抱持著先下手為強的想法朝向拿起手機的傢伙直說:
「要就快點,我很忙的。」
「你這個……半小時後在六本巷,有種就來赴約!」
「快點。」
語畢,我算準了時間悠悠的晃向約好的目的地。
 
---
 
「我就知道是你─」
有些力不從心的身體突然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從那個熟悉的傢伙口中呼出的仍是我所不熟悉的名字。
「啊…你怎麼還沒回家啊?」
「剛剛稍微耽擱了一會啦…」
從他不好意思的蠢模樣來看,我大概可以猜到又是在書店之類的地方逗留超過自己預期的時間。
「你怎麼…又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比想像中的長。」
「這樣啊…走路的時候還是多加小心才好。」
「噗…你不會真的相信吧?」他擔憂的表情讓我不小心笑了出來。
「咦?什麼?」
「沒什麼,拿去─」
「…這個是?啊……」
「總之一切都結束了…吧?那個傢伙沒有你們想像中的壞,如果還有這類不合理的事發生可以去找他。」
「就就算你這麼說…」
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在苦笑些什麼,但我所能做的就只能加重將搭在他肩膀上的右手掌心,要他放心。
「啊啊…我總算是想起來了。」
「突然間的…怎麼了?」
我這才發現我已經好久沒有自口中,將心中暗想的話給脫口而出。
或許,是一切都在當下得到了解答,以至於我鬆了一口氣的關係吧。
─我,的確不是應該存在於這裡的人。─
「你剛剛…說什麼?我怎麼有聽沒有懂?」
「就是說,我並不是現在「這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意識就在這裡了。」
我拍拍胸口,仍難掩著「原來答案這麼簡單」的自嘲笑意浮上嘴角。
 
---
 
「所以說…你現在要離開這裡了?」
聽見他不捨的口吻,我這才將目光從裝有被撕破無數碎片的契約紙張的垃圾桶上給移開。
「現在的我就只剩下我自己的記憶,所以不回去不行吶。」
「………。」
就這樣兩人一語不發的走在浸泡在暮光之中的街道上。
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麼,就連是男是女…這些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在意過的事情。
卻在這最後讓我好是在意,因為我好希望能在離去之前能帶點什麼好來彌補那個空洞。
而不是像這樣漫無目的亂走─
「那麼,在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呢?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在突風中,他確實的喊出了我真正的名字,正當我轉身想回應之際─意識又整個被抽離了。
 
感覺意識又整個被丟到了朦朧的大海之中─
 
又是一個人了…
能讓我有印象的人明明就已經不多了才對啊…
 
這個寒假也實在來得太突然了,連道別都沒有好好的道別。
雖然不知道人們是如何訂定所謂的「寒假」,但我現在確實的感到了一股寒意。
一股很寂寞很寂寞的寒氣籠罩著我的感官。
 
不知道下次醒來,還會不會記得…
 
還會不會再找到,如此知心的朋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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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優格
很獨特的一篇文章,充滿意識流的筆觸。

I like it!GP接著。

10-07 17:17

克洛德
這麼晚才回覆真是抱歉,首先在此感謝大大的賞識w
其實這一篇真的是筆者所作眾多夢中的其中一場,只是在事後以自己的理解所寫出的一篇文章。其實事後真的有些擔心寫得不像是夢,而是一篇短篇小說就是了─(咦10-13 00:54
優格
這樣的夢也很不錯呀。能夠夢到像是小說情節的夢,不也很快樂嗎?

10-14 17:04

克洛德
但多半是很零星破碎的片段呢w
是說大多都很莫 名 其 妙 ──好幾個夢境都得要在事後自我補完,才能形成這樣完整的故事。
還有就是每次做這類夢醒來,時常會搞不清楚現實與虛幻,然後就會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裡w10-15 17:29
優格
呵~我認為呢,你就不必再進行補完了。這樣才能保有夢境的神秘感呀。
否則就不是夢,而是夢境衍生的小說了!
你看看我部落閣內的那個夢,我也沒有進行補完的。

10-15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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