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風(楓)巽之痕 封神篇 伍之章 封魔大陣

「如何？這模樣看起來和殷姑娘才般配吧？」土地神得意的看著眼前自己的”傑作”道。

郭楓聽了土地神的話，又看了看殷彩靈的反應，一臉狐疑地問：「什麼模樣？」

「這樣…」殷彩靈伸起纖細的手掌在空中一晃，只見四周水汽竟聚了過來，在手上結成一面光滑如鏡的薄冰，遞到郭楓面前。

郭楓將臉湊到鏡前，緊接著也是和殷彩靈一樣的反應，愣住然後沒有反應…

「好啦！看起來郭兄弟相當滿意，那就這樣決定啦！」土地神無視於二人的反應，做出結論：「今後只要別再動用”黃金瞳”的力量，就不會再有問題了。」

「嗯…」郭楓答得不甚真切，並不是因為自己走的這條路上有太多的危險，因為即便死了也是自己一個罷了，沒什麼好計較的。

相反，郭楓擔心的反而是現在身邊的殷彩靈，雖貴為高等精靈卻有如雛鳥般的心靈，不用兩三下肯定被有心的人給騙得團團轉，雖然眼下有自己在旁可以照顧，但天下高手眾多，總有疏忽的可能。

況且今天自己也見識到”走雪”那強大的力量了，那種強大到即使不必頃出全力也足以壓制住”生命之源”的靈力若是傳了出去，引來的只怕會是天下圍剿，屆時不靠”黃金瞳”的力量，真的能保護得了任何東西嗎？

當然，郭楓的反應土地神也看在眼裡，只是祂也明白很多事情並不如想像中的簡單，所以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當作是郭楓答應了。

「好啦！老朽能做的也僅止於此，剩下的就看兩位造化吧！」土地神很快的便和二人道別，畢竟神祇和凡人之間總是有限制在，像這樣幫忙郭楓已經是建立在報恩之上莫大的極限了。

土地神離去之後，郭楓回看了一下四周，但見大地生機已然恢復，草木流水重然生命之光，一如自己初到此處時的情境，只不過早上買來的小屋已成平地罷了。

殷彩靈見狀心中一陣莫名的不忍，紅著眼匡走到郭楓身邊，緊緊的捉住他的衣袖。

郭楓低頭看了殷彩靈一眼，沒有說話，只順著殷彩靈的手將她挽起，輕輕地握著那雙纖細而微涼的手，笑著。

殷彩靈抬頭望著郭楓，只聽他沒多說什麼，只是一句平淡的「我們走吧。」卻是如此的令人感到安心。

郭楓牽起目光仍留連在那塊空地上的殷彩靈的手，安慰道：「別想太多了，買下屋子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土地神必會到新落厝的人家關心的特性，引來土地邪神把事情解決的。」

「現在還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如果真的想要個家，等妳學會控制體內的力量之後，想去哪我都不會攔妳的。」郭楓笑著，卻沒有發現殷彩靈眼神裡的柔情被這話給沖淡了許多，換上的反而是一絲絲的落寞，不過旋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兩人準備轉身離去時，土地神的聲音又出現道：「啊啊…郭兄弟，留步、留步啊！」

「喔？」郭楓停下腳步，問。

「險些忘了告訴你，這話你記著，或許日後對你們能有些助益。」土地神慎重其事的道：「天道滅殷商，西土出聖王。」

「好啦，就這樣吧！」土地神才說完，便又一溜煙的消失在兩人眼前。

來去如風，只留下一句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語，令兩人一時之間兩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說不知道如何是好倒也是假，姑且不論那段話的意義，光是顧名思義，也知道是要往西去吧？

「如何？往西去嗎？」郭楓握著殷彩靈的手，淡淡地問。

殷彩靈仍舊沒有回答，對郭楓的回答僅僅是把和他握在一起的手握了一握，彷彿是在表達自己內心的決定一般。

不待繼續說些什麼，郭楓拉起殷彩靈的手，望西而行。

而就在三人都離開後，離土地神替郭楓二人施法不遠處的一處破屋子裡，一名穿著破衣的少年將方才的奇景都收進了眼底，他暗暗在心中下了個決定，將來他一定要賺大錢，然後照著剛才那樣的方式把自己心儀的姑娘取進門來！

時數年後，少年真的按照這樣三拜的方式娶妻，並且將原本神靈、天地、術者改做天地、高堂、夫妻，使得儀式更加符合民情，而這樣的結婚儀式也從此流傳開來…

＊＊＊

此處離殷不遠，若要算西邊的話，那定得算到出了五關之外的西歧了。傳聞中西歧是一個不比商要差的國家，西伯侯 姬昌雖然年事已高，但廣受西歧人民愛戴，不過若說要西周滅商的話，那實力可就差上不只一節了。

雖然不認為周能滅商，但若事實真是如此，那往西去不僅能避開可能的戰火波及，還能藉助西歧豐沛的靈脈來幫助殷彩靈的修煉，到也是美事一樁。

從殷出發要抵西歧須先經過五關，因地處要道為殷商與西歧之間唯一的通道，通關時盤查甚嚴，又兼時不時有傳聞把關者索賄、強搶民女等事，所以一般像自己這樣較特殊的人，都不取此道。

要繞過五關實非易事，就連雄壯威武的將軍士兵都難以辦到，是以一般人絕不會去想這檔事，只有像郭楓這樣受過非人磨練的魔士，才會想得到同時也辦得到。

而殷彩靈如今也已有一半的非人體質，這點小事說不定看得比郭楓還要輕鬆。

不過，郭楓繞五關的方式也相當特別，他不像一般其他的魔士一樣每繞過一關便再切回官道，直到下一關時才又離開官道繞開關礙。他向來都是在第一關便直接繞開官道，取道半里外一片樹林，這片樹林其大無比從第一關開始綿延直達第五關，然後接下來在抵達第五關時才又從樹林走回官道，雖然這樣做無疑是繞了相當遠的路，但郭楓認為這樣更能避開有心人士的觀察。

或許是多疑吧？但郭楓向來奉行這樣的原則，因為他覺得想得越多的人便能活得越久。

於是兩人很快的便在距離第一關還有半里遠的地方離開了官道，直接走進了那片人煙稀少，蒼鬱廣闊的樹林裡頭。

樹林裡的溫度明顯低了許多，炙熱的陽光彷彿被漫天的樹葉給揉碎了一般，變得溫暖而不灼熱，地面也不再冒出能夠扭曲視線的熱氣，取而代之的是還略帶濕氣的土壤，走在林子裡，感覺心曠神怡。

「哈！這裡真的好舒服呢！怪不得你說你總喜歡取道這樹林。」殷彩靈踏著輕快的腳步，像隻受到束縛剛被解放的蝴蝶一般，在樹林裡翩然起舞。

郭楓苦笑，他並不是因為這樣才喜歡取道此處的。

頂著頭上無限的綠意，郭楓兩人一前一後的在樹林裡前進著，殷彩靈開心的在前面一會看看路旁的青草，一會聞聞束上的花香，看起來就像是著頭一次出遠門，對什麼都感到新奇的小女生似的。

忽然，就在距離兩人不遠處的樹林裡一道黑影閃過，郭楓幾乎是在同時衝向殷彩靈身旁，在千鈞一髮之際，在她身前攔下一把青銅製的弓箭。

「封魔箭？」郭楓瞥了一眼手上的銅箭，只見上頭精巧的刻著一串自己熟悉的符號。

隨即一個箭步檔上前，將殷彩靈擋在自己身後，道：「退到樹後，別探頭。」

此時不遠處的另一棵樹後，一名綁著頭髻、濃眉粗鬢角的中年男子正倚著樹幹，窺視郭楓二人：「這妖道身上怎地並無魔性？」

這個疑惑，使男子的氣息停滯了一下，也因為這一個眨眼的停滯讓郭楓找到了他的位置。

「也罷！遇魔不除，非我道中人本色。」情況緊迫，男子無暇再多想，只得牙關一咬，道：「這妖，本魔士收定了！」

只見男子身形一閃，從樹後站了出來，手上長弓搭著一把青銅箭，瞄準、滿弓、放，三個動作幾乎是在同時完成的，破魔箭有如飛鷹撲禽般的疾射而出，而箭頭所指的，正是郭楓。

但郭楓也不是省油的燈，回頭、鎖定、抓，也是在一瞬間，他的左手再次多了一根青銅箭，拔劍、凝神、放，郭楓右手拔劍揮出一道無形劍氣，以幾乎和青銅箭來勢一模一樣的軌跡，急奔回去。

男子見狀，一連三箭，箭首接著箭尾，聯成一線。

“啪！啪！啪！”

看似平凡的三箭，卻奇蹟似的檔下了郭楓的劍氣。

「好傢伙，看得到我的劍氣，也是魔士？」郭楓腦袋飛快翻轉，腳下也不曾停過，閃過數十棵樹幹，瞬間來到男子身旁。

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就在郭楓來到男子身旁停下腳步之時，在兩人身邊的大樹竟也同時裂成兩半，一左一右的倒了下去。

「好劍法，魔劍士嗎？」男子沉聲問，人已經閃到十步之外的另一棵樹下。

郭楓看似隨性的將左手的長劍轉了一圈，道：「知道就好，為何出手？」

「你帶著魔物？」男子繼續問。

郭楓用鼻子哼了一聲，道：「身為魔士，帶幾隻妖魔鬼怪在身邊是很正常的是，你不用掛意。」

「能否請來一見？」

郭楓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現在壓跟不清楚對方的底子，貿然讓殷彩靈出來，要是對方看穿了她還未定下契約的精靈身分，事情恐怕就難以收拾了。

“噗！”

一聲清脆的貫穿聲音在耳邊響起，將郭楓從思緒中拉了出來，當他回神時，只注意到一支青銅箭貫穿胸口，止不住的血腥從嘴裡湧出，卑鄙兩個字也被鮮血淹沒在喉嚨裡，倒下之前，只見眼前的男子一臉獰笑。

『他…知道彩靈？』這是郭楓最後的一個，也是最壞的念頭。

………

微溫的觸感從臉頰上傳來，身體暖暖的很舒服，全身瀰漫著一股不太想醒過來的舒適感，但是胸口很痛，椎心的痛，痛到連動一根手指都很難，才想放鬆，卻又一股完全無法抵抗的睡意再度襲來，然後沉沉睡去。

郭楓所在的是一處地處偏僻的大宅院，宅院四周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綠油油的森林，或許就和出事的地點相距不遠吧。

「唔…」

郭楓躺在床上睜開了眼，但胸口的疼痛依舊，或許該說有好那麼一點了吧！但身子仍然無法移動，只要一動，便會牽動胸口的傷口，撕裂的痛楚隨即傳遍全身，再厲害的人也會立刻放棄起床的念頭。

「啊…」郭楓輕聲呻吟，那封魔箭還真的不是蓋的，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修練過的魔士，雖然不比得道仙人，但體質還是遠勝過一般人的，僅用了一箭便將自己撂倒，可見其威力絕對不同凡響。

郭楓因劇痛而發出的聲響引來了房外一人的注意，那人彷彿害怕吵醒郭楓似的，躡手躡腳地悄悄打開房門，看見郭楓已經醒來，便走了進來。

「你醒了嗎？」那人輕聲問道，是個聲音很好聽的女孩，如鏡湖上縹緲繚繞的雲霧一般，薄薄的、很溫柔的。

聽見聲音，郭楓直覺的想起身去看，但是卻忘了胸口的一個洞，那個令人痛徹心扉的傷口，莫說是起身去看，就是轉頭去看恐怕都得先痛暈一回。

「嗯！」又是一聲悶哼，郭楓痛得整個五官都揪在一塊。

「啊！你還不能起來。」女孩聞聲立刻跑到床邊，拿起一旁溫水裡的濕布擰乾，擦去郭楓臉上的汗珠。

就是這種感覺，上一次朦朦朧朧之中溫暖的感覺，郭楓立時緩過氣來，攤在床上喘著氣。

「別太亂來，父親說你這是被封魔箭所傷的，至少得躺上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床。」女孩拿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道：「不過別擔心，封魔箭的力量我已經拿藥替你解開了，現在只需專心養好傷便是。」

女孩的解釋讓郭楓明白了自己的現況，封魔箭的解藥因人而異，每個人的封魔箭都有各自的術法在其中，若不懂其中奧妙，就是吃遍天下珍奇藥草也無濟於事。

所以，那名男子肯定是這女孩的父親，而這裡八成就是他們的住處了。

既然搞清楚自己的狀況，也知道封魔箭對自己的功力無損之後，接下來就剩下殷彩靈了，不曉得她現在如何了？

「除了我…有別人嗎？」郭楓用虛弱的口氣問道，只是聲音小到女孩必須將耳朵躲湊上來才聽得清楚。

女孩搖了搖頭，帶著歉意的表情回道：「沒有了。」

女孩看了郭楓的表情，用白皙的手指頂著下巴，歪頭想了一會說：「你先躺著歇會，我會再幫你問問看父親的。」

「我順便去幫你溫點粥來。」女孩說著，便準備離開。

「對了，父親說什麼你會有此下場也是自取，所以沒打算替你解封，讓你從此回俗世去。」掩上門前，女孩俏皮的吐了個舌頭，道：「所以，你別和父親說我替你解了封魔喔！不然父親肯定要罵人的。」

郭楓一動也沒動的躺在床上，心裡盤算著既然功力無恙，那使傷口提早迅速癒合並不是不可能的，或許是心態使然，其實方才的女孩自己完全無法去相信她，不如就利用多餘的幾天在府內進行探索吧！

『彩靈一定也在這裡。』郭楓闔上眼，心中暗暗盤算接下來的一切。

在女孩的照料下，郭楓喝下了人生第一碗不用自己動手的粥與補湯，但也於當晚當上了人生第一次最不安分的傷患。

深夜時分，窗外只有淡淡的月光和時不時傳來的蟲鳴聲。月色下，郭楓忍著胸口的痛楚在庭院中慢步前進，表面上看似一個寄住此間的客人在欣賞庭院夜色，實則不然。

郭楓用了大半夜的時間摸熟了整間宅院的座落配置，其共有六間宅子一前一後合成兩個大型的三合院，而三合院的左右又各有一遍布亞於三合院的造景花園，再加上前院與後院兩座，這間宅院實在是大得有點過分。

『誇張！這宅第的範圍大到足夠佈下封魔陣了。』郭楓一邊走著，心中嘀咕道。

「佈封魔陣…？」郭楓忽然停步，思索道：「難不成…」

封魔陣是一種對人對鬼都有相當作用的強力封印，它能夠抑制所有在範圍裡術力與靈力的流動，簡單的說，就是所有在封魔陣範圍裡的人事物，都將回歸平凡，連一絲氣息也感受不到。

如果是要用來封印像走雪這樣的強大存在的話，確實是相當實用的陣法。

郭楓來到離自己所住客房最近的右廂房庭院，這裡以山與水做為主題的花園，最外圍全都是超過一個人高的石山，山間只有一個出口，裡頭水生潺潺，才靠近便感到絲絲涼意。

郭楓走進花園唯一的出入口，穿過兩排整齊劃一的綠林走道，映入眼簾的景象是一幅仙境般的山中景象，四周水氣氤氳、薄霧繚繞，潺潺水生和遠處瀑布的聲音互相呼應，真令人有置身世外桃源的錯覺。

『連瀑布都有？』聽著遠處的水聲，郭楓暗自贊歎。

沿著水聲來到瀑布前，只見一道水柱從山巔而降，再加上四周直逼心頭的涼意，彷彿真的置身山林之中，沁心的清爽涼快令胸口的傷痛緩和了許多。

繞過驚人的人造瀑布，郭楓繼續往裡走去，來到一處清澈的池水旁，池裡的水不是從別處流進來的，而是從池子的中央不斷湧出，水沒有出口，但也沒有滿出來。

郭楓沿著池子走了一圈，聽著水流聲卻找不到水從哪流了去，彷彿就是個倒不滿的水池一般，讓人感到十分好奇。

在池畔端詳了半天沒看出什麼頭緒，走累了便在池子邊坐了下來，隨手撥弄著水池裡的水，打出一圈圈的漣漪和水花。

不過就在郭楓手觸到水面的那一剎那，卻發覺水池裡的水竟帶著微溫，再仔細去看，便發現這個不深的水池邊有道縫隙，而水的溫度也是從附近的水底傳來的。

當下郭楓凝神去聽，發覺水池的底下傳來帶有迴音的滴答水聲，此時郭楓完全明白此地的秘密了。

在池子底下是一到暗門，門後有個狹長的空曠空間，而連接的地方肯定就是一座大到足以佈下封魔陣的地下空間了。

確定猜測的方向正確之後，郭楓開始在四周搜索機關，很快的，在附近的一塊石山上找到了旋轉的機關，便一把將它轉開。

「嘿…果然是同行的，想的東西都差不多。」猜對了機關的位置，郭楓自豪的笑。

回到池邊，只見池子底部開出了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池水不斷的湧進池底的缺口，嘩啦嘩啦的水聲迴盪四周，不過郭楓並不擔心驚擾到什麼人，因為水聲在這座庭院裡是基本配備。

郭楓並不急著下去一探究竟，因為要徹底封住走雪的靈力來進行強制契約，再怎麼樣也得花上幾個月，那種近乎神的靈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加上自己曾經告訴過殷彩靈保存靈力的方法，所以暫時可以不用擔心她的安危。

眼下該著急的反而是自己的傷，雖然術力無恙，但皮肉傷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及使用上術力去加速組織修復，但按照傷口的深度來看，也不是段時間能復元的。

於是旋上機關緩緩步出庭院，回到一開始自己躺著的那間客房。

接下來的半個月，郭楓一邊以術力加速傷口的復元，僅留下皮膚上的傷痕不去關他，使傷口看起來仍然很嚴重。另一邊則是利用每日前來照顧自己的女孩套取消息。

女孩的名字叫做綠柳，是個文靜乖巧而且聰明的女孩，和她的父親一樣精通射術。有著一個漂亮的鵝蛋臉，柳葉般細長且彎得恰到好處的眉毛，長長的睫毛覆在溜滴滴的眼珠子上，看上去似乎還比殷彩靈多了一分的靈氣……雖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眼前這個叫做綠柳的女孩真的很漂亮。

「來吧！吃飯了。」早上，綠柳輕輕地將餐盤放在床頭，然後坐到床邊，柔聲問：「我扶你起來吧？」

綠柳說完也不等郭楓回答，一把掀開棉被便將身子壓了上來，而郭楓也絲毫沒有抵抗的配合演出，讓綠柳雙手抱著自己坐了起來，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按照正常進度來算，現在的傷口的確還不能隨意行動。

「我告訴父親說你最近好些了，他說本想過來親自向你道歉，不過因為臨時有事要出遠門，所以那是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綠柳一邊吹涼剛煮好的熱粥，一邊道。

「嗯…令尊太客氣了。」郭楓客套的應了一聲，但心中卻另有對白：『是為了地下那座封魔陣吧？』

綠柳將熱粥遞到郭楓嘴邊，帶著歉意道：「真的很抱歉，父親下手不分輕重已是不對，現在連道個歉都是這樣…對不起。」

「不，不會…你不需要這樣。」郭楓此時心想，怎麼如此工於心計的老爹能教出這樣乖巧的女兒呢？

『不過，寧願放棄降低我懷疑的動作也要去看顧封魔陣，看來我也得加快動作了。』郭楓如此盤算著，這下也更加肯定殷彩靈一定就在地下的大陣之中了。

用過綠柳悉心照料的早餐，郭楓趁著四下無人之際繼續在房間裡加速療傷，其實傷勢已經復原得差不多了，現在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傷口癒合得更加完整。

在確認過自己的功力已完全復原之後，郭楓決定，今晚將正式闖一趟至今仍無人能突破的”封魔大陣”。

子夜，漫天深沉的黑雲壟罩天際，將月光遮斷在雲層之後，大地陷入一片寂靜的漆黑，雖然沒有不見五指的暗，但也不是能夠清楚看見週遭事物的夜晚。

踏著彷彿是特地為自己所準備的絕佳夜色，郭楓潛行來到兵器房外，正打算要撬開門鎖之時，卻發現鎖早已打開。

幾乎是在同時，郭楓立刻探身攀上樑柱，利用夜色將身子完全融入了週遭的黑暗之中。

只見已開鎖的房門緩緩的被推開，從裡頭悄悄的探出一個玲瓏的身影，郭楓凝神去看，那人正是照顧了自己大半個月的女孩 綠柳。

綠柳小心翼翼地從門後探出頭來，一看便知道絕對是個沒經驗的新手，進入一個未知的領域，把頭先探出去的話，只需要一刀就可以結束精采的人生了。

她手中拿著一個精緻的玉盒，確定門外沒人之後，便輕輕地走了出來再輕輕地將門掩上，快步離開。

綠柳離開後，郭楓又在樑上等了一會，確定沒有別人了才從梁柱上跳下來，甫落地身形便立刻折向武器房門，俐落的開門、進入、關門三個動作，無聲無息的在瞬間完成，和剛才的綠柳完全是不同次元的人。

武器房裡四面八方滿滿的都是兵器，門的左右兩側擺的是百家兵器架，上頭琳琅滿目的全都是一些罕見的武器，再進去一點有四排木架，上面一樣整齊陳列著各種兵器。

郭楓來到其中一排放滿各式各樣長短劍的兵器架，隨手拿起幾把順眼的在手上惦了惦，然後又放下繼續看去。

在整排閃爍著耀眼寒光的長劍裡，郭楓卻只挑了一把在架角落絲毫不起眼的平凡長劍，隨手揮舞了幾下，覺得稱手，便拿了一對繫在左右腰間，踏著夜色直往右廂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