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風(楓)巽之痕 封神篇 拾之章 天不雨

破廟的深處，光線黯淡得無法照亮四周，因濕氣而腐朽的木頭散落一地，潮濕的空氣讓廟裡的空間更顯陰晦，滴落的水珠匯聚成積水，腳下所踏的盡是朽木和苔蘚，每一步踩下都迴響著微微的水聲。

盡頭是條通往地下的階梯，三人沿著階梯往下去，不久，一個清澈的踏水聲傳入眾人耳裡。

“啵渣！”

「啵渣？」走在最前頭的郭楓低頭去看，只見從自己以下開始的階梯都已沉在水底，而那一聲踏水聲正是自己的左腳。

就好像踏水聲是提醒有人入侵的警示一般，突然一到利光從水中射來，將郭楓擊退了開來。

但是擊中的聲響卻是金屬的碰撞聲，而非血肉之聲。

只見郭楓在空中翻了一圈，化去攻擊的勁力後飄然落回階梯，而不知何時長劍出鞘的長劍也已經握在手中了。

「喔！好快的劍速，這就是魔劍士嗎？」楊戩的聲音從剛落地的郭楓背後響起，他借郭楓的肩膀飛身而出，身形在空中突然一陣模糊，然後竟換化成另一個郭楓。

空中的郭楓利落的拔劍，然後躍入水中激起一陣水花，白色的水珠飛灑整個空間，彷彿將時間都停止了一般的劃出兩道劍芒，然後從水中站起，手上的長劍也多了兩具被刺穿的屍首。

「喔！」郭楓詫異於楊戩那令人驚艷的表現。

「變身術…」階梯上，殷彩靈也將一切收入眼底。

「不過，我不喜歡在水裡打，所以…」郭楓笑著，信手打了個響指，只見他身後的殷彩靈走上前來，將雙手探入水中，激起陣陣白煙。

無瑕的白色凝結了水面，連同還未散去的漣漪一起凍結，冰裂聲隨著迅速擴散的白色蔓延開來，直到階梯之下，再也沒有流動的液體為止。

「這樣，就行了。」郭楓踏著被凍結的水面，緩緩抽出第二把長劍，一步接著一步的走向深處。

「哇！我還在水里啊！」半身被凍在水裡的另一個郭楓誇張的喊道。

「自己上來，魔幻士。」郭楓沒有正視他，只淡淡地道：「開工了，我在這群人的背後…看到”鬼”了。」

「嘖！」彷彿聽懂了郭楓的語意，被凍結在水裡的他雙劍在周身的冰面上畫了個圓，然後…冰裂、崩塌。

緊接著，兩道身影飛翔卻是同一個人，四把長劍齊動併射無數冷鋒，不論是黑暗中看不見的還是水下被凍結無法動彈的，全數在來去交錯的劍光下化為屍體。

其中一個郭楓率先退了回來，落在殷彩靈面前，笑道：「我們走吧！別理那傢伙，假的總是和真的有落差的。」

他伸出手，而她卻微笑不語。

「怎麼了？」郭楓疑惑道。

殷彩靈笑著搖了搖頭，指著他身後道：「楓在那裡，你是楊戩。」

只見那頭的郭楓也停下了殺戮，站在成堆的屍體上，輕輕的對著腳下吹了口氣，那氣流在離口之後竟立刻燃燒了起來，化成一股淡藍色的火焰，一碰上屍體堆就立刻蔓延開來，彷彿沾上了燈油一般，燒得甚旺。

「喔！是煉妖用的三昧真火，好傢伙，連這招都會。」殷彩靈身前的郭楓見狀讚道，而才回頭卻又對上了她那疑惑的眼神，「那傢伙，還真的什麼都沒跟你說嗎？」

「三昧真火，以精氣神三昧練成之天火，不燒世間萬物，只煉妖魔鬼怪。」那郭楓解釋道：「妖魔鬼怪擅長洞悉人心，幻化做各式各樣人們所熟悉的事或物，用此火可以辨之。」

就在他解釋的同時，成堆的屍體在三昧真火的燒煉之下，全部化成原形，被焚為灰燼。

「走吧！」收起三昧真火的郭楓，走到二人面前，卻無視了另一個郭楓，一把牽起殷彩靈的手，一同走向階梯的盡頭。

「呿！」被餘下的郭楓啐了一口，但還是跟了上去。

三人踏著冰凍的水面一路向裡走去，卻發覺走得越深冰化得越快，不出百步的距離，水已及膝。

郭楓用指尖畫過水面，帶出一道漣漪，問：「彩靈，這水？」

「我試過了，這裡的水我凍不起來。」殷彩靈搖了搖腦袋，水藍色的長髮有如水的漣漪一般，把空氣盪了開來。

「嘿…天才，看出來了嗎？」郭楓低頭看著腳邊的水道。

「你是說，無法凍結的水嗎？」楊戩化身的郭楓答道：「是掌管雨的”濕鬼”吧？」

「嗯…能在這鬼地方匯聚這麼多水氣，而且還強制了水的形態，不能凍結。」郭楓撥了撥水，道：「只有祂們才有這種本事。」

「濕鬼？」殷彩靈問。

「濕鬼，死於水的生物所變成，專司降雨，沒有主動意識外觀如雲霧般的鬼，只會主動向乾燥地區的天空聚集，然後引來濕氣而降雨。」楊戩這次很直接的開始解釋了起來：「以此德來折抵提前失去的陽壽，一旦折足損失壽命，則可以重新回到生命之源，等待下一次的生命來到。」

「那…天不雨？」殷彩靈又問。

這次回答的是郭楓：「那就要問問這兒的主人了，為何要將這一帶的濕鬼全都抓來了？」

郭楓忽然把頭轉向水的深處，一道漆黑且深邃的黑影。

「有人！？」楊戩化身的郭楓立刻擺出備戰姿態，激起一陣水花。

當楊戩激起的水花落回水面化成無數漣漪的同時，那道深邃的黑影也慢慢浮出了水面，那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孩子，鵝黃色的披肩長髮和一席連身長裙被水濕透了的貼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瓏的胴體，甚為動人。

「嘿…小雞跟在狐狸身邊太久了，也學會魅惑術了嗎？」郭楓毫不檢點的將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視：「還不錯，有點火候。」

「可是，還比起你姊姊還是淺了些。」郭楓笑：「所以，言歸正傳吧！如何，可以解釋原因嗎？」

「紂王哥哥說想見女媧娘娘，可是娘娘豈是說見就見的？」女孩微笑，輕輕地將濕潤的長髮撥到腦後，道：「所以，我就奪去這裡的”雨”，人們受了苦，娘娘就會下凡來了。」

「就為了這種毫無道理的原由，就要勞傷朝歌萬民，不會太過了些嗎？」郭楓說著，左手也拔出了長劍：「何況娘娘更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現身的。」

「放了”濕鬼”，我可以不追究。如何？」郭楓雙劍一震，劍氣再次擾動無波的水面帶出一圈圈的圓，緩緩滑向女孩。

「追究？」女孩依舊微笑，向郭楓行了個禮，道：「那胡喜媚就要向恩公討教了。」而就在她動作的同時，地上的水竟也同時全數飛起，在空中散成無數的水霧，衝了上來。

郭楓如沐春風般的任由水霧淋過，然後揚劍直指胡喜媚，道：「那就別退了。」

剎那間，胡喜妹、郭楓、楊戩三條身影齊動，濺開的水花在空中留下三道移動的”道路”，去向雖然各自不同，最後卻會集到一點上。

然後，以三條”道”所集結的點為中心，水花再次飛散，無數的水被捲起，化作萬條水龍向四面八方狂掃而出。

被水龍所包圍的漩渦裡，郭楓長劍左右突刺，企圖在胡喜媚的防禦之下找出漏洞。

狂竄的水幕中，狐媚喜兩掌翻飛，竟將彷彿周圍所有的水納為己用一般，分別凝成一層水頓和無數的水針，不僅檔下了郭楓的雙劍，水針更直取露出破綻的郭楓。

突然，一隻手捉住郭楓的肩膀將他向後扯開，然後，一道極白的翼型劍氣迎上了無數水針，同時潰散。

「是精靈的自然操縱之力，還是封神之後的神力？」出手的郭楓一手攙起身邊的”自己”，看著胡喜媚問道。

她笑著回答：「是精靈之力。」四周的水再次蠢動。

「見鬼了，我聽說你們三姐妹都已經假位成神了，怎麼還能化成精靈？」郭楓的臉色沉了下來，問道。

胡喜媚笑了一笑，道：「恩公不是知道奴家的真身嗎？」

「九頭雉雞精…」郭楓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道：「難不成，真如傳聞所說的，能夠同時擁有九種”身分”嗎？」

「妖怪、封神和精靈嗎？」郭楓苦笑，看著身旁的”自己”道：「天才，你說怎麼辦？」

楊戩化身的郭楓笑了一下，道：「那就跟緊吧！」


…跟緊，然後把朝歌的”雨”搶回來。


話音未落，兩道白色的身影再起，一前一後的衝向胡喜媚。

為首的郭楓手中雙劍同時做出不同的攻擊，一刺一劈地左右襲向胡喜媚，逼得胡喜媚不得不抽身後退，將原本蠢動的水化成水幕屏障，硬是箝制住了兩把長劍。

「退！」胡喜媚厲聲一喝，止住劍勢的水幕隨即向前一漲，炸了開來。

兇猛的水勢將郭楓震退了下去，但他的聲音卻出奇的平穩，只聽他道：「上。」

一道白影應聲從郭楓的身後竄出，胡喜媚還來不及看清楚他的模樣，兩道銀光便迎面飛來。

『白影！是真的？』胡喜媚心下一驚，將身子往後一翻，躲了開來。

「再上。」揮劍的白色身影開口，下方，又一道白影持劍刺來。

『又是白影！』

胡喜媚把眉頭一皺，背後竟也竄出兩道白影，向兩個郭楓射去。

只見一前一後的兩個郭楓各自擋下白影，卻發現僅是兩條白布之後，還待要再發難，赫然驚覺兩匹白布無風自動的在凌空捲了起來。

旋即，在兩人都還來不及後退的瞬間，兩條白布竟化成了兩個郭楓，才落地就是四道利芒飛來。

「什麼鬼東西？」其中一個郭楓擋下了攻擊，皺眉道：「這要怎麼打啊？」

「神器‧”如意羽衣”。」胡喜媚看著郭楓苦惱的模樣，得意道：「是”封神”之後得到的能力喔！」

楊戩化成的郭楓也被擊退了回來，他落地道：「如意羽衣？甚麼意思？」

「能按照我的想法，作出任何變換的意思。」胡喜媚把手一晃，兩名由羽衣化成的郭楓同時發動攻擊。

就在羽衣郭楓剛踏出步伐的瞬間，兩道白色的光束同時閃現，擊中他們的腳踝，只見二人俱是一個踉蹌，動作也跟著頓住。

而郭楓也在下一刻出現在他們面前，手中兩把長劍拔地而起！

「秋水神劍訣 – 劍術‧春秋劍！」

郭楓低喝，雙劍綠光纏身，紅芒竄動，隱隱霸氣透體而出，宛如戰神一般的氣勢籠罩全場。

「秋水神劍訣 – 劍訣‧劍分春秋！」再喝，雙劍紅綠光芒分開，一左一右地纏上了劍身，化做一紅一綠的兩把巨劍，強大的術力四溢，截斷了場上所有的氣流，彷彿天地間只此一人。

秋水神劍訣‧劍開天地！

郭楓極招上手，最後一聲厲喝，兩把遮斷眾生氣流的無匹巨劍脫手而出，在昏暗的地下空間裡拖出一紅一綠兩道流光，兩名由如意羽衣化成的郭楓如紙片一般，隨著流光閃過，應聲被向後扯去。

就在天地雙劍就要撕裂兩名羽衣郭楓的時候，卻只聽見”蓬”的一聲，兩人竟同時變回兩張羽衣，凌空卸去了雙劍之力，然後再換回人身，落地、踏足、衝刺、取命！

「唔！」郭楓才放完劍技還沒喘過氣來，面對迎面殺來的兩個”自己”僅僅是一擊而已，變已身中數招，飛濺的鮮血染紅了四周的水色，宛如血海一片。

第二個郭楓縱身跳到前面來，面對另外的兩個自己，他冷靜地道：「再來！」

只見他旋身收劍，就在身影飛旋之際、雙臂一收一放之間，二十道銀光忽如蛟龍出洞一般，以郭楓為中心點，狂亂的向四面八方射出！

秋水神劍訣 – 劍術‧雙十旋龍斬！

二十道飛劍彷如條蛟龍一般，各自在空中留下亂竄的銀光，看似雜亂無章卻先後有序的打在，從無二劍同時落下，卻也從無間斷地打在二人身上。

無法掌握其軌跡的銀色狂龍，加上毫無徵兆可查的攻擊時機，兩名羽衣郭楓竟一時被牽制，就連後方的胡喜媚也無法倖免。

『怎麼可能，兩個郭楓都能使同樣的”術”？』胡喜媚心下詫異，卻不敢怠慢的捲起第三道如意羽衣，護住周身。

銀色龍群狂掃而過之後，換來的卻不是胡喜媚想像的平靜，而是郭楓的聲音：「再上。」

胡喜媚趕緊解開護身的如意羽衣，想看清楚狀況，但映入眼簾的卻又是另一個白影從方才出招郭楓身後竄出。

「還來！」胡喜媚惱了，眼前的兩個郭楓殺不死卻也打不退，實在難纏得令人討厭！

當下一聲怒斥：「如意羽翼！」包含兩名羽衣郭楓在內的如意羽衣全數散成了碎片，然後化成無數的羽毛，如箭般的飛射而至。

突然，無數的飛羽在空中的動作竟全部一滯，帶著幾乎細不可聞的碎裂聲，只見滿天冰晶飛舞，正是遠處階梯上，殷彩靈的傑作。

開打以來，一直被忽略的她凝聚了還在空中飄蕩的水氣，在每一支羽翼前凝出了一道道小冰牆，就這麼替郭楓和楊戩爭取了一息的時間。

「小雞，妳猜，”神器”這東西有甚麼弱點？」一息之間，郭楓再度抽出雙劍，然後揚手劃出四道金色劍芒，擋住了胡喜媚可能的移動方向。

面對封住自己去路的劍芒和郭楓的質問，胡喜媚一時無法反應，心問：『是甚麼？』

「是不純熟的使用者…」郭楓笑著自問自答，然後放聲喊道：「天才----！」


魔士中唯一還未出山，卻與天下第一齊名於神州的天才，魔幻士 – 楊戩。


楊戩的身影從郭楓身後衝了出來，只見他已然解開了變身術，一席青袍再現，踏著無數被激起的水花，左手三叉戟直指胡喜媚，右手術力聚集放出耀眼光芒，彷彿是上天所派來的使者一般，令人不敢直視其目光。

楊戩飛身將三叉戟朝胡喜媚投去，只見長戟透體而出竟未傷她分毫，隨後一聲令喝：「妖孽，現身！」

魔喚‧戟術 – 定魄

楊戩令下，胡喜媚的身子一震，鵝黃色的身子彷彿被一張無形的巨手拉開一般猛然抽退，只留下白色的羽衣在原處。

對著失去神器的胡喜媚，楊戩毫不猶豫的出手祭出第二招。

只見他送出涵光許久的右掌，一道大小約莫和人一樣的犬型光芒在掌上型成，躍然落地後一個墊步，以極快的速度向胡喜媚衝了上去。

魔喚‧嘯天犬！！！

「魔喚術！」胡喜媚見狀，驚道：「仙家兵器？」


是魔幻士…也是魔喚士。


被稱為仙器的嘯天犬以眨眼即逝的速度越過了如意羽衣直接命中後方被三叉戟拽住的胡喜媚，迸裂出一到極其閃耀的光芒，將整個地下空間都給淹沒了過去。

許久，光芒褪去，卻只見郭楓三人和滿空間飄盪的”濕鬼”，而不見了胡喜媚和如意羽衣的蹤影。

「逃了？」楊戩問。

郭楓環顧了一下四周，收起劍道：「嗯…濕鬼全都被放了出來，看樣子大概是自毀了”精靈”的功體，借水遁逃了吧！」

「自毀功體不等於是落回凡體嗎？」楊戩也跟著收回了嘯天犬和三叉戟，問：「怎麼還能水遁？」

郭楓笑了笑：「不都說了嗎？九頭雉雞精啊…」

「不過，天上兵器果然是不同凡響，這趟還好遇上你。」郭楓身出了友好的手，謝道：「總之，謝謝你了。」

「天下第一果然劍術超群，若不是你的劍，只怕我召喚的仙器還打不準呢！」楊戩也握住了郭楓的手。

「你們互相恭維完了嗎？」殷彩靈突然出聲打斷二人，問道：「請問，這些…要怎辦？」

兩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大群的濕鬼通通圍在不知所措的殷彩靈身旁，繞著她團團轉圈。

「哈哈…是因為”類似”的氣息嗎？」郭楓見狀一笑，走到她身旁道：「走，帶祂們回去屬於他們的天空。」

「沒有自我意識的濕鬼，你打算怎麼讓祂們回天上去？」三人帶著濕鬼們回到地上的破廟，然後郭楓很熟練的開始準備起佈陣的道具，楊戩見狀，不禁問：「目前為止，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案例啊…」

「所以只能從知道的來試試看了…」郭楓答得自然，手中一跟隨意撿來的半截木棍，在地上勾出了一個大圓，圓的裡頭還有一小圓捱著大圓。

接著郭楓走到雙圓的外側，用木棍引了數道弧線進來接到了雙圓銜接的點上，道：「好了！」

「這不是祈雨陣嗎？」楊戩走到陣旁，端詳道。

「是，要天下雨，最直接的不就是請天降雨了嗎？」郭楓理所當然的道。

「”天不雨”豈是祈雨就可行的！？」楊戩只覺自己像是在對牛彈琴一般，眼前的傢伙簡直不可理喻！

郭楓心裡明白，太微微一笑，道：「這不，”雨”不是在我們手上嗎？」說罷，指著還圍著殷彩靈繞圈圈的濕鬼們。

楊戩看著眼前這個難以理解的傢伙，問道：「你有辦法？ 」

「史無前例的人為”天不雨”，碰碰運氣吧！」郭楓淡然笑著。

「彩靈，一會我開陣祭雨，妳就領著這群濕鬼往天上去，盡可能讓祂們散佈在整個乾旱地帶。」郭楓向殷彩靈交代，卻又引來了楊戩的疑惑。

「既然是”祭”，你打算用甚麼作為祭品？」

「既是祭雨，祭品自然是”祭雨”啊！」郭楓還是一貫理所當然的態度，說著楊戩不能理解的話。

「開始了，彩靈。」郭楓轉向陣中的殷彩靈微微一笑，道：「去吧！」

只見郭楓走到陣前，擺出了發動手印，沉聲道：「以原始的自然規律和將希望寄託於爾等身上的人們之願望，我呼喚祢…」

殷彩靈也在郭楓發動祭雨陣的同時移動了身子，她昂首閉目將”走雪”的氣息散了出去，雪白色的凍氣在瞬間蔓延，彷彿一隻無形的畫筆，飛快地順著地上的祈雨之陣，把破廟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就在凍氣擴散約莫方圓十步的距離後，殷彩靈雙手一揚，只屬於她的雪白長紗再現，八翼流羽飛舞，纖足輕踏，水藍色的長髮就像是空氣的漣漪一般盪了開來，領著一眾濕鬼向天空飛去。

白色的身影宛如流星劃過天空，在萬里無雲的藍天下開出一道無暇的痕跡。隨後，無數的濕鬼跟著流星留下的軌跡拔地而起衝上天際，就好像那道白色是這片烏雲的牽引繩索，由殷彩靈拉著，然後把代表將雨的簾幕給放下。

「看吶！是仙女，仙女在天上…」旱地上，一名穿著破爛衣衫的男人指著天。

「你看，仙女後面拉著的是什麼？」第二名男子聞聲而出。

「那是…雲、雲，是雲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看出了濕鬼的外貌。

「女媧娘娘，定是女媧娘娘下凡顯聖啦！」眾人將眼前的景象做出了總結：「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同一時間，破廟內的郭楓又飛快的結了數道手印，分別打在祈雨之陣的弧線上，並用指尖在劍刃上抹出一道小血痕，滴了數滴鮮血在雙圓之中，令道：「醒來！」

血絲在圓中暈開，凍氣在陣裡流竄，郭楓佈陣祭雨，雨…從天而降。

血的鮮紅、水的湛藍和走雪的白，三色光芒在陣中互相交輝映，跟著殷彩靈所釋放的精靈之氣息，以郭楓的血作引、術力為道，將人們的思念透過大氣散了出去。


祢們，還不下雨嗎？


不一會，被濕鬼所佔滿的天空烏雲密佈，雷聲四起。


下雨了…


「雨、是雨水…大家快來啊！是雨，下雨了啊！」

「感謝上蒼！感謝上蒼啊！」

「什麼上蒼，是女媧娘娘。」

「快看，娘娘來了！」

殷彩靈純白色的身影飄然降下，迎風飛舞的衣袖和水紋般盪漾的長髮，因凍氣而產生的裊裊白煙環繞，真如天女下凡一般，然後落入歡欣鼓舞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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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還有點想改...(有為調)

不過，拖稿甚久，後面還有數坑待填，還是先上啦 ...XD

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