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３１：Uncertain Hope
在到達水晶所說的人偶店的一刻，心中的期待和興奮瞬間掉至谷底。
「…吶小晶，這家人偶店多久沒有人光顧了？不，或者這樣問──是不是從來沒有人光顧過？」
雪白的皓腕不自覺地握成拳頭。
如果她跟我說這就是她推薦給我的住處的話，我一定要再揍她一頓消氣。
「呃…好像除了櫻田純和柏葉巴兩位曾經參觀過之外，就沒有其他客人了。」
可以想像。
因為眼前的櫥窗，全都是一堆不是斷手就是缺腳的破爛人偶！
而且嵌眼珠的位置更是扯得極長，裡面還要塗上紅色顏料，彷彿滲滿血絲的血紅眼睛一樣地狠狠盯住路過的每個途人。
…我今天才切實體會到什麼叫“死不瞑目”。
不僅如此，人偶的姿勢也是各種各樣。
有些是只餘一顆頭顱，死死地盯住櫥窗外面的人偶啦，有些是一顆眼珠給別的人偶扯脫，雙手抓著扯脫它眼珠的人偶的雙腳啦，有些是倒吊著搖來搖去，身上濺滿紅色液體，但雙眼仍睜得老大的人偶等等。
「…我是客人的話我也一定不會進來。棄屍場…連這也不像，血跡沒那麼新鮮。這個像是剛處理完的肢解現場有誰會光顧啊？」
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
一發魔術掃光眼前的雜物，然後…
「奇怪。父親大人不會把自己造的人偶這樣布置的。」
正在磨拳擦掌走近水晶的我停下腳步。
「…小晶，還有第三個人曾經住過在這兒嗎？」
絲毫沒有猶豫她是否說謊。
雖然我對她的了解不深，但毫無疑問地，她說謊的技巧比金絲雀或者雛莓更差。
「拉普拉斯之魔。…對了，它似乎很喜歡以這樣的方式布置人偶呢。」
謎題解決。絕對是那傢伙沒錯。
…還有，比起“布置”，那更加接近“放置”。與其說“放置”，說是“棄置”更為適合。
「綺晶小姐…？為什麼一臉不愉快的樣子？妳不滿意這裡嗎？」
「…小晶，我最討厭別人說髒話。所以妳別再逼我說了。」
再待在這裡，一定會在嘔吐感和無處宣泄的激憤兩者的夾攻下精神崩潰。
為了稍微抒發胸中鬱悶，一腳踹開大門。
「啊咦…？怎麼擺設全都換了？」
小晶澄澈的語聲在背後響起。
本來，那是一種令聽到的人心情平靜、和水晶相配的清脆聲音。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很想把她當成三分球一個轉身轟出店外──但是東西又不是她放的，我這一記翻身迴旋踢也不好意思踢出去。
因此，她的問句只會令我心煩。
「…怎麼說呢。被德國空軍炸成瓦礫的史達林格勒、被蘇聯紅軍血洗的柏林、和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的天安門廣場，都很適合形容這裡呢。」
簡單點說，就是血腥度超標的戰後…或鎮壓後的遺址。
「把掛畫丟在地上然後故意弄上染血腳印，還真是有創意的擺設。」
有創意到令人想把這些擺設連同設計者一同撕碎的程度。
「…綺晶小姐，這裡不知怎的，變得很令人不舒服…。」
「同感吶小晶。那麼，快點清掃掉這些有品味得很沒品味的東西吧。」
＊ ＊ ＊
「綺晶小姐，這些人偶殘骸該放到哪兒去？」
抬起比自己堆得更高的櫥窗人偶，向著把長錐插在鏡子上的綺晶小姐問道。
據她所說，這樣做的目的是要接通櫻田純的N領域，激發他的人偶師潛能。
至於她的長錐，除了具備物理性的鋒利之外，似乎還是優秀的魔術觸媒──增幅魔力和增強魔力使用效率的魔杖。
「附近有垃圾場嗎？」
「沒有。」
「那麼隨便丟到哪個人的N領域吧。」
打開另一面鏡子，把手中的小山一下子倒進去。
…等等，這個行為，是不是有點過分？
「…慢著，N領域是夢境的一種形式──我們這樣做，不就會破壞別人的夢想了嗎？」
雖然，都已經倒進去了，問這些問題也沒什麼意思。
「不是我們，是妳而已。」
綺晶小姐她頭也不回地說著這種推卸責任的狡猾話。
「而且，夢想被破壞的人是不是妳？」
「不是。」
「妳認不認識夢想被破壞的人？」
「不認識。」
「既然不是妳，妳又不認識他，那麼妳在猶豫什麼？」
原來如此。我邊佩服著綺晶小姐的見解，邊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 ＊ ＊
“呼哇～！”一聲歡呼，完成工作的綺晶小姐站起身來。
笑臉盈盈地走到身旁的她，搶過了我手中的掃帚。
「辛苦妳了小晶～！明明說要收拾的人是我，工作的卻是妳呢。還沒有打掃完對吧？現在我來收拾，指揮的工作就交給妳了喔～」
…在我回答“不用勞煩妳”之前，她早已走向一件尚未清理的大型裝飾品。
「單是放在這就覺得刺眼。小晶，把鏡子轉過來，打開N領域。」
雖然搞不清楚她想做什麼，我還是順著她的吩咐照做──
「立刻轉身射個三分球！」
呯磅！
如果不是反應夠快，及時閃身躲開的話，我已經和被撞得粉碎的鏡子同一命運。
「綺晶小姐。雖然鏡子接通了N領域，但是鏡框沒有。妳這樣強行把大於鏡面的物品撞進去的話，鏡子會碎裂的──啊咦？」
為什麼綺晶小姐，帶著一臉痛得要命的神色半脆在地上？
「痛痛痛痛…我居然忘了自己穿著皮靴…算了，發號司令這些粗重工夫還是交給我，由妳來實際執行吧…」
痛得滲出眼淚的綺晶小姐，一跛一拐地走開了。
＊ ＊ ＊
終於掃光了鏡子的碎片，以及清理好一切不必要的東西之後，我鬆了口氣。
「…不過，好像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剩下了呢。」
我提出了一個相當值得考慮的問題。
「…糟糕。剛才只將清走垃圾視為第一要務，沒想到這裡根本沒有值得保留的東西…！」
綺晶小姐別過微微僵硬的臉頰。
「也罷。小晶，附近有傢俱用品店嗎？」
「大概有吧…但是，父親大人並不是在意世俗的人…」
不過，要是如此那一開始的擺設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也就是說槐先生是那種甘貧樂苦…不，一貧如洗的小毒男（宅男）吧。多謝妳的婉轉。」
…綺晶小姐剛才似乎把我的描述曲解成另一種絕望性的錯誤意思。
「請問妳要去哪？」
眼見純白少女意欲離開，我站起身體急忙跟上。
「沒什麼，添置傢俱而已。拿不到的東西就偷，偷不到的東西就搶，拉普拉斯沒有告訴妳嗎？…更何況，沒有人有創意到走去提防難以搬運的傢俱被偷走的。」
綺晶小姐她說出了嚇死人的話。
「…這種強盜的行為在某程度上存在錯誤。」
「不是全錯（All Wrong）就好。妳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平生不作虧心事，便稱英雄也枉然。”」
＊ ＊ ＊
綺晶小姐，是除了父親之外，唯一一個和我有交流的人。
…不知道是小時候撞到了腦袋還是有什麼家暴創傷，她為人相當怪異。
不論是能夠笑著說出惡毒的話、還是在陰狠的個性上保存少女的天真，都證明了她是比真紅和水銀燈更需要小心提防的人偶。
不過──雖然在計劃一些不好的事情時有拉普拉斯的狠毒，但是，她給我的感覺卻和那沒有一絲體貼的兔子不同。
總之，不管是偶爾的溫柔，還是人智所不及的脫線感也好，綺晶並不惹人討厭。
雖然平常總是和我喋喋不休地聊天──但是，在那奇特的內心之中，我發現了一種東西。
那是以開朗的外皮掩飾了很久很久的，將近百年的寂寞感、以及沒有願望的空虛。
＊ ＊ ＊
「好啦，反正也忙了接近一個晚上，乾脆順便解決掉最後一項想做的事吧。」
打手勢招呼水晶過來。
「答應了水銀燈為她治好媒介的病。妳也一起來吧──拿攝影機。」
「水銀燈還活著？！」
完全呆住的水晶瞪大了眼珠。
「啊，對呢。還沒有向妳解釋現況呢。被妳打倒的薔薇少女們，都已經復活了。」
「被誰？！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反正已經發生的事實，了解得再多也改變不了它。」
見水晶一臉迷惑的樣子，我一口氣解釋了現時環境。
＊ ＊ ＊
「…嗯，大致都了解了。但是，請問我們現在的目的是要…？」
──突然，眼前的紫衣少女，問出了一條我無法回答的問題。
「目的嗎──我想，就是尋找我的目的吧。」
輕嘆一聲。
看著自己由魔力構成的虛構手臂，無來由地感到感傷。
手指在虛空舞動，卻觸摸不了本應存在的自身。
為了連自己也不清楚的東西，傷害奧蒂魯、傷害眾多前媒介、傷害無關的人。
如果我能夠沒有猶豫地向小晶說出自己的目的的話，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因為沒有能被稱為“目的”的東西引領，而慢慢的在虛無的鎖鏈中沉沒。
本來，自己是有願望這回事的。
但是，在百年的消磨中，自己想要的東西別說沒有得到，連想要的是什麼都早已被時間竊去。
不是因為遺忘，而是根本沒有將之保存在心中。
當時，幾乎每秒都有新的願望產生。
反正明知無法達成，所以就乾脆地將之放棄。
為自己訂下目的一事，無疑是給予自己希望。
要是逐個記下來的話，一定會因為那一絲的希望而崩潰的。
不知不覺間，願望產生的頻率愈來愈少。
不知不覺間，已經習慣了這種存在方式。
──回過頭來，身後的景象一片空白。
注意到了的時候，心靈已然死去。
因此，對此毫無感慨，也無法再次體會當時滿懷夢想的感情。
原有的願望什麼的，早已，無法觸及了。
不但已經消失無縱，用以觸摸的手指──也只能永遠地與虛空同化。
所謂想要追尋的願望，當中並無意義，僅有意志在內。
那是，過去的自己的亡靈。
輸入了的指令無法取消。
那份意志，是早已被遺忘的東西。
動起來的理由，只是因為過去的自己想要動起來。
沒想過回憶原因。
把過去的自己當成別人，把過去的記憶當成別人的東西。
因為什麼都不去想的話就不會受傷害。
也許，我真的是完美的Alice。
父親大人想要的，是連一絲絲沾污都沒有的純淨少女。
人類之所以不完整，是因為欲望和自身醜惡的緣故。
沒有欲望，沒有自身，沒有像人類的一切，我──比真紅她們更接近完美的人偶。
作為人的因素已經稀薄到極點。
在久遠的過去磨耗掉一切醜惡的我，的確適合純淨無暇一詞。
但──好壞美醜，是相對而非絕對的事物。
美好的定義，就是醜惡的相反。
沒有醜惡，也就是沒有符合美好的事物。
故此，存在於此的我，是一無所有的人偶。
是本來就沒有心的人偶呢，還是心已經變成了人偶呢。
那些事情，我根本就不清楚。
從來沒有解封過心窗的我，又哪會了解到本就不存在的心靈是否已經凝結呢。
要說擁有的東西，或是能夠做到的東西，也只有懷戀著僅剩空虛的回憶了吧。
除此之外，就只有模仿，模仿著認識的事物。
一直一直，模仿著像個人類該有的樣子。
因為那僅是模仿而非成為，因為那僅是認識而非了解，所以──
自己的外在，就只不過是面具而已。
在動起來的理由消失的時候，我也只能隨之消失。
“悲傷嗎？”
…沒必要去明白。
“無助嗎？”
…沒打算去了解。
“空虛嗎？”
…不知道是什麼。
“想得到救贖嗎？”
…反正也不會有人來解救我。
“想要離開嗎？”
…找出口太麻煩了。
夢想，就讓它回到夢想所在的地方去吧。
雖然，那個地方，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心中就是了。
＊ ＊ ＊
「…綺晶小姐？」
「啊啊抱歉，一時陷入了回想而已。」
以燦爛的笑容回應。
極力地讓自己的笑臉維持著以往的樣子。
至於這是不是虛假的幻象，失去對真假的認知的我判斷不出來。
「小晶，妳知道世界樹嗎？和鏡子般只能映照N領域內部的第零世界不同，那可是所有N領域的根基喔。
…我想，在一切可能性都存在的那裡，找回曾經屬於自己的願望。」
這也，已經是淪為自欺欺人的謊言了。
自己的願望，是因為自己那閉鎖的絕望感而永遠遺落的。
以願望不可能達成為理由，親手將之敲碎的並非別人，而是自己。
原本屬於自己，但卻由自己親自毀掉的東西，無法由它人的手中奪回。
「正因如此，我需要的是翠星石姊妹作為世界樹園丁的力量；以及能夠讓自己定義的法則合理化，以便隨意搜尋的結界魔術──這點我則是打算借助水銀燈的能力，作為保留她和小惠契約的代價。」
「那麼──在達成目的前，不可以除掉她們？」
…不愧是水晶，思想的好戰程度還真不簡單。
「…嚴格來說，我盡量不希望在到達世界樹前有死傷，因為打開門扉需要七色的魔力互相中和才能做到，而由原主人以外的人偶佔有Rosa Mystica又難以控制…
不過──雛莓已經沒辦法了，所以她的部分由我代為掌管。
但是，在同一身體內要做到兩種魔力互相平衡其實也很高難度，所以我打算借用櫻田純作為人偶師的力量。」
所以才在和真紅等人的初次交戰中故意敗給水銀燈。
「…妳如何控制真紅她們的行動？」
說起來，小晶在和真紅等人交鋒時完全是以力拚力呢。
計畫什麼的全是槐或者拉普拉斯的傑作。
不過，以小晶的個性來說也不適合算計別人吧。
「哎呀，我編人偶劇也不是第一次了。瞧準最巧妙的時機、感情波動最大的一刻，進行最小程度、兼且難以被發現的干涉，就能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別人操控於掌股之間喔。」
小晶皺了皺眉。
「也太理想化了吧。姑勿論翠星石和金絲雀，光是真紅和水銀燈就難以對付了，還要在盡量沒有殺傷的前提下完成目的？」
「…不然我幹什麼使計分散真紅和水銀燈她們啊。
不僅如此，我還給蒼星石看到翠星石想要成為Alice的夢，促使她決意離開翠星石；故意被水銀燈斬成碎片造成第七人偶已死的假象來令她們的警戒心鬆懈；襲擊柏葉巴並且留下痕跡讓她們追查雛莓Rosa Mystica的下落；為了找機會一窺夢之庭師的能力，特地讓出了蒼星石的Rosa Mystica給真紅；在蒼星石的N領域注入了龐大的魔力和Ether之絲讓她學會我一部分的戰鬥方式，使她有能力擊退真紅等人；在金絲雀和蒼星石交戰時設法阻撓水銀燈到達戰場的時間，從而爭取她打倒金絲雀的機會；在水銀燈迷惘的時候利用她對真紅的異樣情感引導她離開櫻田家，拆散真紅和水銀燈的完美組合；在櫻田純的潛意識中勾出他小時候給兔子先生埋下的記憶…我最近的佈局，大概就是這樣吧。」
…看著雙眼一眨一眨的小晶，我開始懷疑向她詳細解釋的必要性。
不是說她會不會泄露秘密，而是她知道了也沒有用。
「…OK，聽聽就好了，不用花心思去理解。
總之，目前最難處理的敵人是媒介在身邊而且無法設法拆散的真紅和翠星石。
萬一發生戰鬥，在媒介的魔力供給，又不能造成死傷的前提下，要勝利不太容易。
而且她們的媒介又是對計劃有幫助的櫻田純，不能隨便殺掉了事…
所以啦，為了早晚到來的戰鬥，必須封住媒介和人偶的接觸──嘿咻。」
掏出了清理人偶店時剩下的，一桶血紅色的液體。
「拉普拉斯用作裝飾的血液嗎…？綺晶小姐，請問妳是不是打算以此作為咒術觸媒，詛咒真紅她們的媒介？」
…想到哪去啦。
「才不做那些巫婆的行為。姊姊我可是仙子喔？這只是不脫色的紅油漆而已。」
「紅油漆…？這有什麼用？」
「對付人類，就用人類的方式。
用這桶紅油漆在櫻田家大門揮毫大書“欠債還錢”四字，記得是高登仔喜歡的紅色超大字體喔。
即使不給警察問話也會被鄰居問長問短。
這樣，就能斷掉真紅和其媒介的直接聯繫了──啊咧？」
已經提起一整桶紅油漆的小晶，已經全副武裝準備殺向櫻田家追債。
…未免太快了吧。
「…給我等等。以上的計劃是萬不得已必須戰鬥時的手段。
現在比較優先的行動是，和水銀燈進行接觸，以及為她的媒介進行應急處理。」
翻箱倒櫃地找著有沒有適合自己的衣服。
因為不能現在就被揭破身份的關係，我惟有找找有沒有用以變裝的用具。
早知道就別以本來面目和真紅和水銀燈戰鬥…
「小晶，帶好攝錄機。要出發囉。」
＊ ＊ ＊
醫院的露台，已經沒有了以往的甜美歌聲。
在此歌唱的少女，早已在將要來臨的腐朽中沉默。
眼前的光景，在無限的死寂下顯得極小。
已經沒有再來的理由。
救贖少女的願望，已經化為泡影。
──縱使如此，我仍在這兒待了六個小時。
到底是為什麼呢。
明明是只有黑暗的虛空，為什麼──我能在那裡看到，與她相處的時光剩下的破片。
冷風吹過的聲音，聽起來彷彿是那已經逝去的閑話。
為了我偶爾的一次失言而引起的，小惠的嘲諷。
冷風吹過的葉片，看起來彷彿是那已經逝去的容顏。
為了我偶爾的一次關心而帶動的，小惠的笑臉。
這些碎片，在不久的將來就會風化消失了吧。
可能就在感念其眩目的同時，它就會隨風而去。
因此，連絲毫的停滯也不被容許。
在已經結束的同時延續著。
和已經消失的少女閒聊著。
向已經沉寂的自己鼓舞著。
少女揮灑的色彩，久久未能消散。
…太好了。
即使是少女已經沉眠的現在，這裡依然存在著希望。
「…啊啊，希望這樣的時光，不會被沒良心的討厭鬼搗…」
「救星登場～♪ 為了拯救無助的絕症少女於水深火熱，順便把走進岐途的墮天使帶回天國…不，推到更深的地獄，又Pure又True的魔法少女 Magical☆Crystal（White）正式現身！」
…決定了，僅僅一秒鐘也好，我也要盡快殺掉她…！
「…還真敢打擾我的興致啊，病嬌。」
手中拿著一根有點像薔薇第七人偶所持長錐的法杖，還穿著不知道哪來的Cosplay服的少女，彷彿受到重大刺激一樣呆住了。
「…妳叫我什麼？」
「病嬌！妳敢不認嗎？！」
「…是妳的媒介教妳的嗎？」
…為什麼問一些無足輕重的問題。
「…是又如何。」
別過緋紅的臉頰。
又過了一分鐘，僵住的白衣少女方才驚呼一聲。
「怎麼可能…單用嘴巴把薔薇第一人偶那堅固度堪比鐵達尼號的死腦袋轟開，從中灌入糟糕思想的技術…！真是不可多得的口才！決定了，之後一定要把小晶交給她訓練幾個月…！」
什麼叫堪比鐵達尼號呀。
這樣說的話，小惠不就是撞沉我的冰山…等等，我在想什麼！
啊啊…果然如小惠所說，我的思想已經被同化了嗎？
「…這有什麼好訝異的…」
「不訝異才怪！這可是比一句話調停世界大戰，解決人種歧視更高難度呀！
…啊，失言了。這之後再談。還記得我們訂下的契約吧？」
清咳一聲，回復原樣的少女板起臉說道。
…幸好她回復得快，不然我很有機會要和她一起發瘋。
「展開結界是吧？馬上就能…」
「不是喔。那是喚回她的心靈之後才做的事。救活肉體而忽視靈魂是沒意義的。」
夠了，我伸手截停了她的廢話。
「該做什麼才能喚回心靈。」
…有那麼一瞬間，少女露出偷笑。雖然馬上又變回冰冷的樸克臉。
「把妳和她的N領域連接起來，再由妳親自進去喚醒她。」
「什麼方法？說吧。為了小惠，那怕是死亡我也不會退縮…」
像是奸計得逞般的，少女揚起嘴角。
「吻她。」
衝擊，使腦海暈眩。
「…不，妳還是讓我死吧。」
「…不是說死亡也不會退縮的嗎？！」
＊ ＊ ＊
半拉半扯了數十分鐘後，水銀燈仍未就範。
「This thread is absolutely…absolutely Gay！妳想也別想！」
「什麼absolutely Gay啊！換句話說，如果是男孩子妳就會吻下去嗎？！」
「只要不是她，我連毛蟲都吻得下去！」
…以上對話，已經重覆了十次有餘。
「…算了，雖然手續煩瑣一點，但是也沒有辦法…水銀燈姊姊，吻戒指就好了。」
終於耐不住的我作出讓步。
「…能夠完全不碰她嗎？」
踏著比蝸牛更慢的步伐走近小惠的水銀燈，竟然還在說這些話。
看見我一言不發，狠狠地瞪著她的模樣，水銀燈終於把臉靠過去了。
…但也僅是靠過去而已，兩者之間仍有五十公分的距離。
看著猶豫不決的她，我的耐性已達極限。
「…水銀燈姊姊。」
不等對方回應，快步走近。
「嗯…？哇啊啊啊──？！」
「妳給我坦白一點～～！」
連回頭的閒暇也不給予，我扯著水銀燈的脖子，對準小惠的臉壓了下去。
後記：…又改了預告的標題了。
雖然標題本來打算訂為Be Candid，但是Episode３１整篇有涉及標題的部分只有最尾一段（汗）…於是，在重修的時候決定變成Uncertain Hope。
至於後段…我真的不是故意惡搞銀燈的…（小燈：…那麼上回的預告是什麼？）
本來這段我是打算借助綺晶的說明帶過，接入小惠的夢境，但是…
…有時候糟糕思想上腦是避免不了的…（毆）
次回預告：
翠星石：…水銀燈為什麼在狂漱口爹蘇？吃到髒東西了嗎？
蒼星石：不，那只是作為傲嬌系角色的證明而已，不需在意。
翠星石：…個性這種抽象的東西哪有所謂的「證明」啊。我才不相信爹蘇…
蒼星石：真糟糕呢，翠星石。妳和櫻田君在夜色的濡染下瞞著真紅靜靜地在空無一
人的廚房內幽會嗎？
翠星石：什麼…！妳在說什麼爹蘇！我、我只是以一個人偶的身份和媒介談話而已！
還有，什麼夜色，什麼瞞著真紅，什麼空無一人全都是多餘的形容詞爹蘇！
一句「我和小純在幽會」就可以了爹蘇……啊。
蒼星石：…這下相信了吧，個性是有辦法證明的喔。
比起這個，妳和櫻田君在說什麼？
翠星石：…在商量怎麼好好地揍妳爹蘇。（怒）
次回，Rozen Maiden Stricken Traum Episode３２：Uncertain Wish。
…又是差不多的標題爹蘇。這已經是連續兩次用Uncertain了喔？
蒼星石：嘛，本故事的作者在英文考試串錯了這個字，會特別深刻是正常的。
創作內容
【小說】薔薇少女《Stricken Traum》Episode（３１）
薔薇少女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