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否該跟著理智走呢?但是他預感有些事情將會發生,而且不管他躲到哪裡去終究避不開,一定會找上門直到找到他為止。這不是憑空幻想的東西,而是他長年以來累積對危險的第六感,靠著優異的戰技體能加上天生就有對危險的預知感,他躲過大大小小的喪命危機,與他同期的以色列之敵成員只剩下他一個。
但他並不以此自豪,這個長年來一向像幽靈的生活壓在心頭快要無法喘氣,他知道不只是他,還有其他隊員跟他一樣,常常被這種感覺壓迫到心情鬱悶,有家誰不想要回去,有親人誰不想一起生活,但這些幻想只能心中想想就過去了,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沒有了任何東西,只有一個接著一個的任務等著他們。
老豹心中想道:「也該跟他們會合了。」吃完早餐,事先已經付錢,因此他跟女店員饅頭和老闆娘打聲招呼就快步離去。
夜店中的舞廳中放著節奏強烈的電子音樂,這是歐洲最流行的音樂,昏暗的燈光配上吵鬧的音樂讓舞池中的男女不停的擺動著身體,而且越誇張的動作越受到歡迎及得到歡呼聲,黑雞此時穿著緊身的黑牛仔褲和白色T恤在舞池裡面以機器人的動作跳著不論什麼年代都不顯落伍的機器舞,不自然的瞬間停止再移動,讓人群圍著他鬼吼鬼叫。
他也越跳越興奮,使出地板的風車以手支撐按地,以頭下腳上的姿態雙腳合併不斷旋轉,靈活的讓人難以相信。
把台圍著不少寂寞的男女喝著悶酒,酒保手中的酒瓶被拋到空中掉下時接著倒出些許的酒液到了杯子裡,花式調酒的俏麗技巧也贏得目光,橫狼瘦削的體格被牛仔外套所掩蓋,眼光不知道在哪裡默默的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
偶然有與他眼神相望的人但皆被他銳利的目光嚇走,但他依然不在意的喝著酒,沒有任何表情的讓他旁邊空下坐位,從側面看他像是野獸一般凹陷的臉孔毫無血色,酒像是箭一般濺入喉嚨。
他突然站起,走到舞池的中間單手拉起黑雞,不管舞池吵雜的音樂,人們的目光,就這樣一路把黑雞拉走,直到門口站門的混混看了一眼,而混混心想關我屁事後就拿著八卦雜誌看了起來,因為這種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在這種不乾淨又不安全的地方見血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去外面打不損壞他們的店面就隨他們去,就算是黑道也不喜歡管上這些麻煩的事情,只要能賺錢才是他們最主要的目標,所以採取放任的態度。
一台黑色廂型車駛過夜店的店門口,駕駛員搖下窗戶一笑「走吧,約定的時間到了!」笨獅咬著鴨腿,一手捧著麵線,看來是台灣特有的當歸鴨麵線,難得的是他咬著一條腿講話還能很清楚,橫狼這時終於放開黑雞。
「靠!時間不會到講一下喔,就這樣拉著走是怎樣!」黑雞不滿的碎碎念想要撫平被拉皺的衣服。
橫狼用乾澀沙啞的喉嚨,回道:「很吵,我不喜歡,不想講話,所以、拉你走!」說話依然言簡意駭,單刀直入。
黑雞苦笑搖頭道:「算了,跟你講話跟沒講一樣。」轉頭一問笨獅,道:「對了,另外幾人呢?」
笨獅啃乾淨鴨腿,將骨頭丟到地上,夜店的混混小弟根本不管這幾人講話,只是顧著看八卦雜誌的女明星裸照,零晨半夜一點依然熱鬧到處都有形形色色的放浪男女在此展開夜晚的生活,還有酒客當場吐到外面。
外面計程車的車隊則在等待客人上門排隊著,一些賣吃的攤販也在工作煮東西給客人吃,夜晚非常熱鬧,城市彷彿沒有睡眠,依然燈火通明保持他們的另一面樣貌,另一個不同的面孔,人人來來去去,就這是都市的夜晚。
笨獅捧碗用力把湯裡的麵線和湯吸掉,才回道:「他們幾個都說自己會到,所以我沒有去載他們。」
黑雞自嘲道:「所以就我們三個上路囉?」橫狼不囉唆拉門打開上車坐穩,黑雞也隨後坐上,關門聲響起,車呼嘯而下,留下夜晚的喧鬧。
「請求支援!請求支援!」悍馬車內一名全身浴血的金髮士兵拖著重傷的身軀對著無線電緊張的喊話,他一手按著不斷淌出血出來的傷口,腥黑色的血液是生命的流逝,辛苦的喘氣,槍聲和慘叫聲不斷從四面八方傳來「轟」悍馬車側邊被爆炸力彈起,像是往天空直衝而上不久後落地傾斜發生歪曲變形的聲響,整部車的檔風玻璃早已碎裂。
整身血肉模糊但士兵還是憑著最後的力氣求救,黃沙滾滾之下沙塵不斷吹來,沙漠的黃昏斜射而來,還帶有些許的熱浪席捲而來,夕陽餘暉的塵浪隨著爆炸聲和槍聲呼嘯而過,求救的士兵感覺無線通訊的回答、等待的數秒就像是數年之久,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只能等待死亡的倒來,死亡離他多麼靠近,但是他的心中卻有異常的平靜,但唯一的目的就是請求支援讓其他同伴能夠得到救援。
「第七小隊!第七小隊!這裡是總部聽到請回答!」通訊器的聲音終於傳來,但淌血的士兵想要用手拿起通訊器的開關卻有如千斤重無法抬起,明明是平常易如反手的動作這時卻變成那樣的困難及痛苦,耳邊又傳來爆炸的聲響。「第七小隊!第七小隊!發生什麼事了快回答!?」
正當他已經把通訊器終於拿起來的時候,一名頭綁黃絲巾遮住臉龐的彪形大漢闖入傾斜車裡,一手捏緊他的手,另一手握住的刺刀準確的插入背脊上脖子下的脊椎處,讓他直接死去,幾乎是握住手的時候同時完成動作。「喂?喂?請回答!?」男子露出的眼睛有種強悍的混濁感,充斥了許多慾望在裡面,但給人帶來的負面的不適感。
「巴坦之狼!即將在沙漠的黃沙裡中咬噬住你們的喉嚨!」男子冷笑一聲後,一拳將通訊器打碎,拳頭紅腫出血但他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感覺連包紮也沒有包紮就將身子抽回車外,刺刀不知道什麼已經回到腰間的鞘上,揹上他放置在車外的AK-47步槍。
瀟灑的轉過身去走出十幾大步、頭也不回便往後面丟出手榴彈,沒想到剛好正中車子裡面當場爆炸起火,頗有毀滅及仇恨的意味,沙漠的丘陵地旁的一處道路都是著火或冒煙的悍馬車,車內車外都是各式各樣死法的屍體散佈周遭。一群綁上的黃絲巾的人們以最迅快的速度,收拾好裝備駕車離去,快的眨眼一瞬就已經只能看見地平線另一端渺小的黑影正在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