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魔街14號之一　＃１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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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原本還在用小刀玩弄著信子的黑袍女子看到我走了過來之後，把那把插在信子肩膀上的小刀拔了下來，舔著小刀上的血，戲謔的笑著。


而被拔開小刀的信子，則是按著肩膀的傷口，非常痛苦的樣子。看著這樣的她，我變得更加憤怒，想都沒想的就往黑袍女子那衝了過去。


而那女子看到我衝了過去之後，左手伸進長袍底下，又拿出了把小刀，然後擺好架勢等著我衝過去；接著，就在我非常靠近她的時候，我突然的一個轉身，跑向了那個在我左邊的男子以及蔡老先生。


而我這個突然的舉動讓他們兩個人完全措手不及，來不及反應。於是，我就利用了他們吃驚的這一小段時間，重重的就往那個黑袍男子的腹部打了下去，然後，被我給直擊中的男子就大聲的咳了一下，然後鬆開了抓著蔡老先生的手。


雖然我直接的命中了那個男子，但不知道是我施力過度還是怎麼樣，在打完這一拳之後，我突然感覺我的右手整個肌肉僵硬無法再施力，同時，體內的血液也有種快燃燒起來的不適感。


或許是我因不適感以及右手肌肉僵硬造成了我產生了很大的空檔，那個黑袍女子在我打完黑袍男子之後，就往我的方向使出雙刀砍了過來。


不過，就在她才剛踏出往我這方向的第一步，她就突然的跌倒在地，手上的雙刀也因此滑落到地面上。就在她跌倒之後，我才看到她的後方，信子正氣喘吁吁的拿著一個底部破掉的葡萄酒瓶。


「我、我有幫上忙吧？」肩傷非常疼痛的信子，努力的擠出了個笑容這麼問我。


「傻瓜……」


我走過去扶著那個肩膀嚴重受傷的信子，笑著這麼跟她說。然後就扶著她去觀察蔡老先生的狀況，而蔡老先生坐在餐桌邊，沒有什麼外傷，就是被大火的濃煙嗆到，咳了幾下。


「我、我的貓呢？」我把信子牽到蔡老先生旁邊坐著，把我的西裝外套撕成好幾條，用我那已經沒辦法隨意控制的右手替信子先阻止著傷口繼續流血時，他這麼問著。


等到我把信子的肩膀傷口也暫時處裡好之後，我就把那個放在桌子底下的貓籠拿了出來。而蔡老先生接過貓籠之後，就把籠子打開，讓他最愛的貓依偎在他懷裡。


我跟信子看著他疼愛小貓的樣子，互相笑了一下。然後，那個肩膀被刺傷，同時也吸入了不少濃煙的信子就咳了起來，接著，蔡老先生也是。


而我看著他們這樣子，再看著週遭逐漸加大的火勢，以及已經被火勢所掩埋住的大門，我們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逃出去。不過也就在這個時間點，我想起來我剛剛所在的陽台，底下似乎有個遮雨棚，可以緩衝我們跳下去的力道。


雖然我的右手還是一樣僵硬，沒辦法隨意行動，不過撐起身體倒還沒有問題。所以我就站了起來，看往那個還沒被火勢延燒到的陽台。


不過，當我看往那個陽台時，原本應該在那邊的……








「應該還躺在那的我跑到哪裡去了嗎？」


聽到那令人不快的聲音，把我內心所想的話一字不漏從我背後傳來，我反射性的轉身回頭。然後，就看到那個右臉有著被我毆打痕跡的愛德華蹲坐在信子以及蔡老先生靠著坐的桌子上。


「哎呀，你剛剛打我的那拳真是夠力阿。」他微笑著，然後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然後，說著說著，他突然變成非常不屑的臉：「所以……該換我回敬你了。」


「啊啊啊──……」


他說完，就用力的踹往那個肩膀受傷的信子；而被他踹倒，且又被踩在傷口上的信子，因疼痛而不斷的發出尖叫。


我看到這個畫面，儘管我的右手已經整個莫名的肌肉僵硬，但我還是在憤怒的驅使之下，努力的握緊了拳頭，往他的方向衝了過去。


「嘖嘖嘖，老師沒教你先來後到嗎？」愛德華看我衝了過來，搖著頭這樣跟我說。


就在他這句話說完之後，我突然的就被人從後踹了一腳。然後整個重心往前傾的我，就這樣跌倒在愛德華以及信子的正前方。接著，就在我努力想要爬起來的時候，那個應該昏倒在地的黑袍女子就整個人坐在我的背上，讓我無法起身。


「好重的感覺……」被壓著的我這麼說著。


「你怎可以對女生這麼說呢？」愛德華依舊踩著信子的肩膀傷口，戲謔的笑著。


而信子看到我被那個黑袍女子壓倒在地，表情痛苦朝我的方向伸出右手，而愛德話看到這麼畫面之後，踩得更加用力，讓信子都痛到飆出淚來。


我看著這樣的信子，也努力的伸出我那已經肌肉僵硬的右手，一邊顫抖的一邊往她的手那邊伸過去。然後，就在我的手即將要握到信子的手時，那個黑袍女子搶先了一步，用她的小刀，貫穿了我的右手掌，把我的手掌給釘在地上。


我看著被整把小刀貫穿而不斷濺出的手掌，以及整個襲上腦袋的疼痛感，大聲的吼叫了出來。


愛德華看著我的手掌被小刀貫穿的模樣，非常開心的笑著：「我就說不能對女生講重吧。」


而正個神經都被劇烈的疼痛以及信子痛苦表情所佔據的我，根本就沒有把愛德華的話聽進去，就是看著那個痛苦到表情扭曲的信子。


「我、我會救妳的……嗚啊──！」我免強的擠出力氣這麼對信子說，然後那個黑袍女子又把小刀插的更加深入，鮮血都從傷口中飛濺了出來。


「哼哼哼……別說是救她了，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愛德華手按住信子的頭，蹲了下來，戲謔的笑著：「還想當英雄？省省吧。」


他抓狂般的笑著，轉身看著那個又被黑袍男子抓了起來的蔡老先生；然後，又像想到什麼似的，轉身看著我。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你有多麼無力吧。」









「姬，一把刀給我。」他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從黑袍女子的手中接過了另外一把小刀，然後看向抓著蔡老先生的男子，命令著：「梟，把那個癡呆老頭抓起來，那隻低賤的生物可以不用理牠沒關係。」


愛德華這麼說，慢慢的走向了蔡老先生。儘管那隻小貓一直不停的用爪子抓著愛德華，不過愛德華輕輕的踢了一腳，就把小貓給踢到了牆邊；然後，就在他把小貓踹開，看著我露出邪惡的笑容。


「不要……」我看著拿著小刀的愛德華，低聲啜著。


而他看到我這樣子，顯得非常得滿足；然後，就在他露出滿足的笑容的下一瞬間，他就把那把小刀刺進了蔡老先生的左胸，然後歪著頭看著老先生。


「哎呀，我似乎刺歪了呢……不過算了，這應該也有刺到肺部了。」他露出還算可以接受的表情看著我，然後像想到什麼似的，露出無辜的表情說著：「可是這樣插著我沒辦法把小刀還給姬耶……」


「不要這樣子……」我看著因為刺到腹部，已經開始呼吸困難的蔡老先生痛苦的模樣，哭著哀求。


「恩，那我想還是拔出來比較好。」看著我哀求的表情，愛德華毫不猶豫的就把插在蔡老先生身上的小刀給拔了出來，讓濺出的鮮血噴到自己的臉上。


接著，愛德華又走向了那個因疼痛而已經沒辦法隨意行動的信子，又再度的用右腳用力的踏住她的傷口，然後把小刀那沾滿鮮血的刀柄對著她。


「嗯……雖然以低賤的寵物來看妳算很漂亮的，不過……」他笑著，把小刀舉得高高的；然後，快速的往下甩動手臂：「在漂亮的老鼠都還是得死！」


而我看著愛德華快速的拿著小刀往下刺，以及那已經完全無法行動的信子，痛恨自己的無力，皺著眉頭的大聲哭喊著：「不要啊啊──」


也就在這個時間點，在我的哭喊聲當中，夾帶著門被踹破的聲音；同時，愛德華的動作也因門突如其來的爆開而停止，接著，在大家都還不及反應時，一個人影衝向了愛德華，然後把愛德華的上衣給撕裂。


「果然有同樣的符號阿……」站在另一邊，嘴裡咬著愛德華衣服，非常帥氣豋場的德古拉，看著愛德華這麼說。


而聽他這麼說之後，抬起頭來的我才注意到愛德華的胸膛上，有著跟人工吸血鬼一樣的標記！


愛德華看著自己被撕裂的衣服，把刀丟回給黑衣女子，看著老師說：「……連吸血鬼都出現了，有點不尋常喔。」


「這話應該是我要說的吧。」老師瞪著愛德華，這麼說著。


「看樣子閣下與我們失蹤的『家畜』打過照面了吧。」愛德華依舊笑著。


「我無可奉告。」


然後，就看到愛德華與老師互相瞪著，沒再說任何一句話。就在這種沉默的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燃燒的宴會廳開始崩塌之後，愛德華才轉身向一男一女命令著。


「這裡已經差不多到極限了，該走了。」


而就在他這麼說的同時，老師已經衝到了他的後方，伸出他的右手要往愛德華的脖子抓過去：「你以為你走的了嗎？」


雖然老師的動作非常的快，但是愛德華不愧是有著看穿內心想法能力的人，一個歪頭，就以最小限度的動作閃過了老師的爪擊；然後，就跑向了陽台，讓那兩個人先跳了下去，而他則是轉過了身看著我們。


「下次見面，我會安排更有趣的遊戲等著你們的。」他說，然後也跳了下去：「『雷家的後裔』以及『真祖吸血鬼』，哈哈哈哈……」


然後，他的笑聲就在火燄吞噬的陽台之下，消失無蹤。








「你們還可以站起來嗎？」看著愛德華走了之後，老師快速的扶起我跟信子。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忍受著疼痛，我看著那來救我們的老師。


「還記得你們來之前，我不是有帶你們去買飾品嗎？」老師問，而我跟信子都微微的點頭；看到我們點頭之後，他接著說：「我在那時候就裝了微米型的偷拍攝影機在上面，好掌控整個狀況阿。」


「要是平常，我會很不爽……不、不過這次因為這樣才讓我們逃過一劫，我就不跟你、你計較了……」我苦笑的回答著，然後想起了那個沒順利逃過一劫的蔡老先生，轉頭看往他的方向：「快，我們還得、得送他去治療……！」


但是當我這麼說之後，卻看到老師露出對不起般的表情看著我：「他……已經沒救了。」


而我聽著他這麼說，看著那個坐在他身後，不斷流出鮮血的老頭子抱著感覺也奄奄一息的小貓，不可置信的走了過去。


「對不起……」我跪在他的前面，哭泣著。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們有成功的保護了小貓阿。」臉色已經非常蒼白的蔡老先生露出和藹的笑容：「是我自己沒保護好自己。」


「……雖然想很把小貓託付給你們照顧，不過契約的內容不允許我這麼做……」他這麼說，伸出手摸著我的頭：「你不是想問我跟小女孩訂下的契約內容嗎？我就現在就跟你講吧……」


「那時候要救小貓唯一的方法，就是讓我跟小貓成為『命運共同體』，而我也接受了；只要我沒遭遇到什麼事情，小貓就不會有事……不過，我死……了的話……小貓也會跟著……死……咳咳！」


蔡老先生越講越緩慢，也越來越小聲；而我就是不斷的哭泣著。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沒責怪過……你……」


那個「你」以顫抖的氣音講完之後，蔡老先生摸著我頭的手就滑落了下來；而我則是以行動不便的右手握僅著已經斷氣的蔡老先生雙手，看著也已經死亡的食夢貓，咬著牙，大聲的喊著。


「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一定……！」









然後，就在老師的幫助之下，我跟信子順利的被帶出了已經被大火完全吞噬的會場；也在我們順利的逃出會場之後，消防車才趕到現場緊急的滅火。


坐在老師的車上，我緊緊握住右拳，把那在火場中被烈火吞噬著著的蔡老先生以及小貓，牢牢的記在心裡。


然後，看著越來越遠，現場那熊熊燃燒的大火，我心中那股名為憤怒的火燄，也熊熊燃燒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