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魔街14號之一　＃１２

.
　

「請你說明一下，這是什麼狀況？」


老爸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的看著跪坐在客廳電視前方的我、芙以及信子三人。然後，就在信子跟芙都被老爸這麼嚴肅的詢問而嚇到緊抓著我的衣角時，老爸走了過來，蹲在我的前方，伸出右手拍著我的肩膀。


「告訴我……哪個可人兒才是真命天女啊？」他露出詭異笑容這麼問著。


「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


聽著他這麼問，我苦笑的搖頭。而在我旁邊緊抓著我衣角的信子跟芙，則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而老爸看著這兩個女孩依偎著我的樣子，露出很滿足的樣子。


還轉頭跟老媽笑著說「兒子終於長大了」之類的話，讓原本一直都沉默不語的老媽，走過來抓著老爸的耳朵拖進了房間；然後，我們依稀可以聽見拳頭的聲音以及老爸的哀號聲……


在老爸被拖進房間之後沒多久，老媽就氣喘吁吁的走出了房間。然後，她也就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把信子跟芙牽了起來，讓她們坐在沙發上，我卻只能繼續的跪坐在那。


「我記得我沒要你趁我們不在家時把女生帶回家吧？」老媽摸著這兩個剛剛被老爸嚇到驚魂未定的女孩，這麼問我。


「這……」知道不能把實情講出來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支支吾吾的。


「這是個意外。」就在我還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時，信子搶先替我回答了。


「你兒子在外面打工時突然暈倒，然後他打工地方的店長就叫身為同事的我跟小芙帶他回來家裡休養。而我們兩個看他一個人這樣的狀態在家很危險，所以就留下來過夜照顧他，所以才會在這邊。」


信子隨口掰了個解釋，並且不斷的朝芙眨眼，示意要她按照信子說的解釋圓謊；而芙看到信子這樣的舉動之後，也眨著眼表示了解。


老媽聽了信子這麼解釋之後，笑著看了信子一眼。


「妳叫什麼名字？」


「小林……信子。」看著我媽充滿笑意的視線，信子臉紅的別過頭這麼回答。


「是日本人阿，那妳幾歲了？」


「十八歲……」


「喔喔，比我們家的古斯還大兩歲呢。」老媽呵呵笑的這麼說，然後轉頭看向坐在另外一邊的芙：「那這位芙小姐幾歲呢？」


「以我真實的年齡來說，是十四歲；但如果以我從出生到現在所經過的年數來說的話，我應該已經五百多歲了。」


她說，用她那深邃的淡綠色眼眸看著老媽；而我跟信子則是被她這般的爆炸性發言給嚇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芙剛剛講的話。


不過，相較於我們的被嚇到，老媽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而是仔細的看著芙的綠眼珠以及藍頭髮，然後，就突然的把芙給抱住了。


「這個比較可愛。」她用臉磨蹭著芙，這麼說著。


而信子聽到老媽這麼說之後，原本還在擔心謊會被戳破的她，突然情緒低落了下來，整個人縮在沙發上，還低聲喃喃自語著：「我不可愛我不可愛……」


「喂，這個不是重點吧。」我看著縮在那的信子，這麼想著。


而老媽看著縮在那的信子，放開了抱著芙的手，轉向抱著信子。然後手還很不安分的摸了起來，讓那個原本臉就有點紅的信子發出了輕微的叫聲，臉變得更加的紅潤。


「嗯……身材不錯嘛，比看起來有料。」老媽在我的眼前，笑著，手不安分的游移在信子身上：「妳都十八歲了，當然不能跟小芙比可愛阿……不過妳比起她成熟、漂……」


「老媽──！」聽著老媽快把信子的禁語說出來的我，趕緊大聲吼叫了一下阻止她。


然後那個搞到信子已經喘氣喘到發出令人遐想聲音的老媽，就停下她手的動作，然後一臉非常不爽的轉過頭來看著我，並以恐怖的語氣對我說：「我不是說過，不能對我說『老』這個字嗎！？」


然後，她就走了過來，扯著我的衣領，不斷的對我訓話。信子因為被我媽亂摸，導致她沒力氣的臉紅看著我沒有辦法搭救，而芙則是覺得這個畫面很有趣，一點救我的打算都沒有。


於是，我就這樣被我媽不斷的訓話著，就因為我講出了對她而言的那個「禁語」……




－
──
───




「店……不對，小芙已經等不及了，她說叫你快點，她想早點去科博館。」信子站在門外這麼對我說，而我則在門口跟老媽講話，於是就跟她表示我馬上就會過去。


不過之所以要去科博館，也是因為老媽在詢問之下發現他們倆人都沒去過；而科博館身為老媽認為人生當中一定得去一次的地方，於是就很大方的從我老爸皮夾中拿出兩張小朋友，叫我帶她們兩個去逛一次。


而那個慷慨的老媽就站在門口看著我們三個人。然後，在我穿好鞋正準備要走出門時，把我給拉住，在我耳邊偷偷講了幾句話。


「我知道你們剛剛講的都是謊話，看樣子我們不在家的這幾天內，你似乎遇到了不少事……」老媽這麼說，我被她的準確直覺嚇到有股冷顫：「不過是什麼事都沒關係，因為你遇到了應該遇到的人。」


她笑著：「那個叫芙的小女孩，雖然現在還沒怎麼樣，不過以後會很纏著你喔，你要注意；至於那個叫信子的女孩，雖然害羞了點，不過是個很不錯的女孩，要珍惜喔。」


我聽著老媽這麼說魔女跟裂嘴女，苦笑著。


「如果到時候不知道要選哪個，兩個都帶回來吧，我很想要兩個女兒呢。」老媽這麼說，然後笑著把我推往門口：「好啦，你該陪牠們出門了。」


而我聽著老媽這樣亂講，臉紅的走出了家門：「要我選擇個頭啦，這種話自己跟她們講。」


我朝老媽這麼吼著，坐上了芙叫來的那台黑頭賓士車。而老媽則是走到了門口，看著坐上了賓士車的我們三人，微笑著。


「儘管這兩個女孩都不是人類……」


她揮著手的這麼說，而我卻沒有聽清楚；只知道老媽在我們的車離開前，小小聲的講了幾句話……




───
──
－




「喔喔，這就是科博館阿──」


花了老爸的小朋友，買了三個人的門票之後。才剛踏進科博館大門的芙這麼吼著，而她的這個行徑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甚至讓大家開始討論起有個怪異髮色的芙。


不過芙本人似乎不怎麼在意，就是開心的逛著。


因不斷追逐著芙而感到疲累的我，坐在本館靠著落地窗的椅子上休息著。而信子看著我疲累的樣子，朝我笑了一下，然後就坐到我的旁邊來，看著那個對什麼都很興趣的芙，說著：「店長她似乎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


聽到信子這麼說，我轉頭看著她。而她繼續說著：「我想店長應該跟我一樣吧，從小就因為身分的特殊容易被追殺，要保住性命就很難了，更別說是像這樣玩了。」


「還記得店長在你第一次去店裡的冷傲模樣嗎？」信子這麼說，我點點頭：「那是店長裝出來的，畢竟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小女孩有著保護那家店的使命，當然必須要儘可能的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樣貌。」


「然後當你跟店長的契約成立之後，也確定你會成為店裡的一員之後，店長對你的敵意就全然卸下了，所以就會看到她現在這樣像小孩般撒嬌的模樣。」


聽著信子這麼說，我看著那個仍然跑來跑去，不理周圍目光的芙，笑著。


「不過我也變了呢。」信子這麼說，臉微紅的看著我。


然後，我就想到老媽在出門前跟我講的話。讓原本不會害羞的我突然也變得臉紅了起來，兩個人就這樣對望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欸，你們兩個在幹麻啊？」就在這個尷尬的時間點，芙朝著我們大喊了一下：「走啦，我要去看那個會動的恐龍啦！！」


聽到芙這麼喊的我們兩個，突然的笑了出來，然後就雙雙走向芙，陪著她去看她想看的恐龍。


雖然我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搞清楚，例如信子為什麼在我面前嘴巴都不再張開、我媽為什麼會這麼認為等等，但看著芙跟信子快樂的表情，我也就沒想太多了。


但是，等到他們終於看到那隻會動的恐龍之後，原本喜悅的表情卻從臉上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非常嚴肅的神情看著恐龍廳的週遭；不過隨即他們又恢復成像是什麼都沒注意到似的，一般喜悅的神情。


不懂他們為何突然變成這樣，於是我小聲的問著信子。而信子也把我帶到角落，小小聲的跟我講著：「不能讓『牠們』知道我們注意到了。」


「牠們？」我小小聲的回問。


「恩，這裡牠們的臭味非常的明顯，明顯到我跟店長一來就注意到了。」信子說，然後把她的手架在我的肩膀上：「牠們眼睛很尖，所以我們就裝做情侶一樣在講親密話吧。」


被她這麼突然抱住的我，有點嚇到：「有、有必要這樣嗎？」


「你看店長現在還不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非常靠近我臉的信子，臉非常紅潤的說著。


聽著信子這麼說，我把手環住她的腰，臉也很紅的問著：「好吧，那……牠們到底是什麼？」


「食人史萊姆。」


「一種平常隱藏在玩偶、模型內部，等待時機來吃掉人的邪惡生物……！」


「不是吧？」我不可置信的這麼問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