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魔街14號之一　＃４

.


『欸欸，聽說你變成蘿莉的僕人了喔！』一個幽靈這麼問。


『死門關前走一遭的感覺如何阿？』另一個幽靈這麼問。


『欸，小雷雷，這期樂透號碼會是幾號啊？』然後又不知道哪跑來的幽靈這麼問。


「靠，不要在我上課時全擠過來問啦！！」聽著幽靈在我周圍七嘴八舌的吵著，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吼：「還有，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會開幾號啊？」


但是當我吼完之後，發現站在講台上的老師以及週遭的同學們正呆滯的看著我，我才發現到我人是在學校，於是我很識相的趕緊朝老師道歉之後並坐了下來。


老師看我坐下來之後，也不想理會被學生們叫做怪人的我，繼續講他的課，而同學們當然也不想跟我扯上關係，看我坐下來之後就轉回頭專心的上課；我則是依然沒有理會老師講課的內容，而是舉起那被繃帶纏了好幾圈的左手手掌看著。


看著依然疼痛的左手手掌，思緒飄回了昨天傍晚……




－
──
───




儘管我因為偷看蘿莉內褲被她重重的踹了一腳，但畢竟我的左手被砍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所以她在踹了我之後沒多久，還是帶我坐上一台非常高級的黑頭賓士車，把我帶到了醫院去包紮傷口。


「魔女也會依賴普通人類的科技跟醫學嗎？」在被護士包紮時，我這麼吐嘲著在旁邊看著的她。


「沒辦法，治療傷口不是我擅長的。」她給了我個莫可奈何的表情，然後指了外面那台賓士車：「至於車子……我總不能騎著掃把在天空飛，然後被大家發現吧。」


看著她沒那麼冷漠的態度，我點頭接受她的解釋。


然後，在包紮完之後。我依然坐上她那台有著黑人所駕駛的賓士車，回到了家門前。在回到家門，兩個人都下了車時，我愣了一下，因為根據她之前所講的契約內容……我不是應該到她那邊去服侍她嗎？她怎麼會送我回家？


於是我在家門前把我的疑問提出來。


「我沒有說不讓你回家阿，是你自己單方面誤解了。」她回答著，坐回了賓士車上：「我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要求你在我那邊連續待上幾天，其餘時間只要你有空過來幫忙就好，最好是能每天下課過來，但我不會強求。」


聽著她這出乎我意料的回答，我呆滯的站在家門口。而她看著這樣的我，朝我微笑了一下：「不過明天下課後要來喔，我要跟你介紹一下店裡的夥伴。」


說完，她就把車窗搖上，搭著賓士車離開了我住的這條街道。而她在與我定下契約之後，態度若有似無的改變，讓我有種「服侍她也不錯」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麼想著，雖然手傷仍隱隱作痛，不過我卻是微笑著走進自己的家門。




───
──
－




下課後，依然沒有人告別的自己，拎起書包，獨自走出校園。但說也奇怪，昨天在跟蘿莉訂下契約之後，這三天以來都會在校門口右側出現的老太婆就消失不見了。原本想要好好跟她道謝的我找不到她，也只好摸摸鼻子的把道謝的話留在心中，打算下次見面再講。


然後，在走了大約三十分鐘之後，我就走到了上次看到的那兩間歐式民宅那，一樣走進那只有五十公分寬的小徑之後，那一樣感覺很老舊的諸魔街14號之一就聳立在那。


跟上次一樣，當我走近洋房時，那扇大門就會自動開啟；而當我走進去房子之後，那扇大門也就會自動關起，彷彿能感應到我的進出一樣。


而跟上次不一樣的，是當我才剛進入洋房的大廳，門剛關上時。我纏著繃帶的左手背上，浮現了一個也被包紮到快變成木乃伊的大叔面孔。


「法蘭克，你沒死啊！？」我看著那張昨天被死神砍了一刀的人面瘡，驚訝又高興的喊著。


「才被劃那一刀，我不會死的啦。」他因為繃帶而看不出來表情的說著：「不過我帥氣的臉龐倒是因此受損，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恢復了……」


「是……是阿，帥氣的臉龐。」我嘴角抽蓄的說著，看著那個被繃袋包住而完全看不見面孔的法蘭克，心底認為他這樣還比較好看。


而就在我對於法蘭克稱讚自己的行為不以為然時，二樓中間的那扇暗紅色的門打開，然後那個有著淡藍色長髮的芙走了出來，而今天的她，穿著的是粉紅色的華麗洋裝。


「你到啦。」她朝我微笑了一下，而我則是微微的點個頭。


「那快上來吧，我跟你介紹一下我這邊的成員。」


她說完之後，就又走進了房間裡。而我就跟著她，走進了上次那個亮橙色調的房間；走進房間之後，房間壁紙的顏色是一樣亮眼的橙色，但週遭的那些布偶娃娃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五顏六色的奇形怪狀花瓶，以及……一個站在黑桌前的高挑女性。


在這炎熱的夏天時節，這位女性居然穿著冬天才會看到的高領毛衣，然後還纏著好幾條厚厚的圍巾，把自己臉都遮住了一半，只能看到她鼻子以上的部位；雖然只能看到這樣，但有著烏黑秀髮，靈秀的細長眼以及姣好身材的她，應該還是個美女。


「這個美女是誰啊？」指著她，我不假思索的問著。


可是當我這麼問之後，卻看到我手背上的人面瘡以及在黑桌之後的芙都露出了不妙的表情；同時，那個一直很安靜的高挑女性在聽到我這麼說之後，開始發出「咯咯」的詭異笑聲。


聽到她發出如此詭異的笑聲，讓我感覺到全身發寒。然後，持續笑著的她把圍在脖子上的層層圍巾給拿了下來，而順著她圍巾的拆卸，她也越來越走近我。


就在走到我的面前時，她已經把圍在她脖子上的六條圍巾全都拿了下來。然後，他就不停的咯咯笑問著我：「我漂亮嗎……？」


而我看到在我面前問著我的高挑女性，嘴巴那……裂開到臉頰兩旁恐怖的樣子，嚇到完全說不出話來。而那個女性看到我沒回答，把臉靠得更近得又問了我一次。


「信子，妳很漂亮。」就在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時，芙突然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聽到芙回答的女性很快的轉回了頭，然後她看著那個回答她問題的芙幾秒之後，像是聽媽媽話的小孩一樣，就又閉上了嘴，安靜的把掉在地上的圍巾撿了起來，又圍在自己的脖子上。


看到這種情形的芙，則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她、她是什麼……？」我驚魂未定的問。


「她是裂嘴女，日本都市傳說中的裂嘴女。」芙看著那個依然在圍圍巾的高挑女性，這麼說著，而那高挑女性聽到芙這麼說之後，朝我點了點頭。


芙看著高挑女子點了頭之後，繼續說著：「她叫做小林信子，是我在六年前遇到的。當時的她正被一群日本人追殺，然後運氣很好的跑到了我這裡，於是我就收留了她。」


「只要你剛剛說的類似那句的禁語不要講的話，她平常還蠻好相處的，也非常的溫柔。」說到這，芙朝高挑女子笑了一下，而高挑女子眼睛也瞇了起來，似乎是笑著回應了她。


「那如果我像剛剛那樣說了禁語會怎樣……？」我疑惑的問著。


「如果說了禁語，她就會不斷重覆的問著那個問題，然後不管回答什麼……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會被她吃掉。」芙認真的說，我聽完之後則是很慶幸我剛剛什麼都沒回答。


而芙看我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笑了一下，繼續的講了下去：「雖然我跟信子認識的很早，但信子不是這裡的第一位員工，而是第二位員工；再來呢，同樣也是這裡員工的，就是你也已經見過的法蘭克。」


「Hey！Nice to meet you！」法蘭克裝帥的說。


但我看著纏滿繃帶的他，卻不覺得他這樣很帥，而是感覺非常的好笑。但我還是忍住了想笑的表情，看著那個在我左手背上的法蘭克。而芙看著我跟法蘭克相處愉快的模樣，給了我一個笑臉。


「其實我這裡應該還有一個員工的，可是他今天說要值班，沒辦法過來。」芙著說，嘆了一口氣：「不過算了，我想我應該也不用介紹吧。」


聽到這裡，雖然我感覺到有點奇怪，但我並沒有說出口；而芙也沒有注意我覺得奇怪，繼續的講了下去。


「總之，這裡除了我這個店長以外，還有信子、法蘭克、阿德以及今天加入的你，總共四個員工；所以從今天開始，諸魔街14號之一就是我們五個人的家！」


雖然我還不知道另外一位員工會是怎樣的人，雖然我的夥伴是恐怖的裂嘴女以及人面瘡，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芙所露出的開心模樣，我跟著笑了起來。


『靠，古斯壞掉了！古斯壞掉了！我從來沒看過古斯這麼噁心的笑著。』幽靈阿鬼在這時候突然的鬧我。


『唉呦，還不是看到因為正妹。』然後幽靈冰鬼冷淡的這麼說著。


然後，就在冰鬼說完，我還來不及回嘴時，就看到那個站在黑桌旁的信子又開始發出「咯咯」的笑聲，然後把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拿下。


我看到這個情形，了解到冰鬼犯了什麼錯，於是我苦笑了一下，問著芙：「信子看得到、摸得到幽靈嗎？」


芙聽了我的問題之後，也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於是以帶點邪惡的笑容回答著我：「信子看得到也摸得到阿。」


聽著芙的回答，轉頭看著那已經脫掉第四條圍巾，露出在圍巾下裂開嘴巴的信子，我笑著。


「冰鬼，這次我救不了你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