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全紀錄]08/02/12　小說的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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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的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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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結構性散文一樣，小說也講究結構之間的因果關係。常有人說小說的情節
安排要「合理」，並非說小說的內容不能脫離現實，而是小說之間的因果要避免
互相矛盾。然而小說的敘事結構，並非總是平鋪直敘一線到底，有時略去開頭，
有時略去中間，有時略去結尾，有時從結尾倒敘。探討其中因果關係的安排，
可以歸納作「ＡＢＣ程序」與「ＺＹＸ程序」（方祖燊《小說結構》）。

【ＡＢＣ程序】

　　以英文字母排列小說事件（Event）的因果關係：

　　ＡＢＣＤＥＦＧＨＩＪＫＬＭＮＯＰＱＲＳＴＵＶＷＸＹＺ

　　Ａ是Ｂ的成因，Ｂ是Ｃ的成因，中間的展開是小說的經過，最後ＸＹＺ是
結果。安排事件的時候照著事件發生時間的先後順序，平鋪直敘的寫法稱ＡＢＣ
程序。

　　見範例：fulis《她的父親母親》

　　此文中，講主角研安出生於社會底層家庭，幼時經歷家暴與性侵，高中生活
開始有憂鬱症的病徵，到大學時候為社會所遺棄，後來在同樣遭受社會迫害的女
同性戀族群中尋求認同，因此遇到願意與她相守的人類，而後又屢遭生活磨難，
最後不得不放棄對愛情的依賴，替自己的生命負責。本文從主角研安的童年，講
到研安的結局，所有的情節都依照發生時間的順序排列；沒有研安幼年的創傷，
研安成年的孤苦就無所根據。研安幼年的創傷是她孤苦的因，孤苦是最後的結果
。這種依照時間順序的敘事是典型的ＡＢＣ程序。

　　ＡＢＣ程序有三種變化：略去開始，略去中部，略去結局。

【略去開始】

　　略去開始是指把文章開始的情節省掉不寫，略掉的情節就是ＡＢＣＤＥ，從
事件的ＦＧＨＩ等開始寫，直到結尾ＷＸＹＺ。範例見拙作《異大陸上的一些
小事》：http://www.pon99.net/phpBB2/viewtopic.php?t=37785

　　其中《雪女》一文即略去開頭的小說。筆者略去兩名主角間感情破裂以及
女主角遭受其他男人遺棄的「因」不寫，直接寫女主角身體的變化，這個變化
導致男主角找來魔法師詢問，從而進入《雪女》一文的結局。這種先略去成因，
直接從中間的變化寫起，再寫出結局的寫法，就是略去開頭的ＡＢＣ程序。

【略去中部】

　　略去中部指略去小說中間的情節，只寫開頭ＡＢＣＤ和結尾ＷＸＹＺ。但
注意，略掉的動作需要加以留意，通常在開頭ＡＢＣＤ進入Ｄ的時候，留下對
略去情節發展的暗示。範例見拙作《異大陸上的一些小事》：
　　http://www.pon99.net/phpBB2/viewtopic.php?t=37785

　　《半獸人》一文即略去中間的小說。筆者先寫酒吧與冒險者的關係，等於
安排了主角的出場，接下來寫主角在酒吧的所見，中間夾雜一名詩人的愛恨，
然後主角離開，而主角再次回來時，那名詩人已經不見了。那名詩人在這段時間
中究竟去了哪裡？這段時間中是成親還是被人殺了？中間的發展略去未寫，只由
主角的轉述，由詩人的不在，提供主角兩種可能的猜測。這種略去中間，只留
暗示的寫法即略去中間的小說。

【略去結尾】

　　略去結尾指略去小說的結果，只寫出ＡＢＣ到ＷＸ，ＹＺ略去不寫。這一類
小說就是常說開放式的結局，然而結尾雖然沒有明寫，但也必須留下尾巴和暗示
：範例見魯迅《孔乙己》

　　魯迅先寫魯鎮的酒店格局（環境），之後安排了孔乙己的出場，寫他的迂腐
與懶惰，需要偷東西，後來孔乙己過於落魄，偷了丁舉人的東西，被私刑打斷一
條腿，之後終於下落不明：「大約真是死了！」就是一種暗示。結局並未寫說
發現有孔乙己的屍首，只暗示說他可能死了。這種寫法就是略去結尾的寫法，
積極的說，這種寫法應避免刻意不交代結尾，造成情節的斷裂，在省略之前，
作者應當先予以暗示。

【ＺＸＹ程序】

　　即所謂的倒敘法。方祖燊《小說結構》：「這是從故事的結局寫起，然後
逐步倒敘過去的種種往事，最後才寫出產生這種結局的原因。」這種敘述法稱為
倒敘法。倒敘法的範例見魯迅《一件小事》：
　　http://www.millionbook.net/mj/l/luxun/lh/001.htm

　　魯迅先寫「但有一件小事，卻於我有意義。將我從壞脾氣裡拖開﹍」這「從
壞脾氣裡拖開」是結果，之後才說出這個事件的成因。就是魯迅雇了一個車夫，
冬天拉車上路，路上撞到了一個老女人，魯迅自私希望車夫丟下老婦，車夫卻
非常無私地抱起老婦走向派出所。因為這個事件，導致了魯迅「將我從壞脾氣裡
拖開」的結果。這種先寫結局，再行追述的寫法，稱為倒敘。

【結語】

　　或許已經有讀者發現，筆者在情節安排的技巧上忽略了混合敘事不講，只講
正敘的變化與倒敘。事實上，所謂的混合敘事，就是變化事件的順序，視情況忽
略情節，營造神秘感和懸想空間，使情節之間更緊湊的技巧。正敘或倒敘的訓練
固然枯燥，卻也是小說寫手不可不練習的基本。

　　下一節，我們將增加一個目次沒有的新章節「章節伏筆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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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方祖燊《小說結構》
　　fulis《她的父親母親》
　　魯迅《孔乙己》
　　魯迅《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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