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下同意書要多大的決心，即使開刀也不可能會好的
死亡、植物人、恢復正常，這些到底有幾分之幾的機會
從告白、相處、分離，曾經是經歷過那麼多的難題，為什麼現在感到無助
緊捏著同意書的山本，將難過哽在喉中
醫院上的天空是這麼的藍，陽光使眼睜不開
「……阿綱，有事嗎？」趴在鐵欄杆上，山本沒有回過頭來
「傷勢還好吧」站在山本後方，阿綱關心的詢問
「還好，可是心很痛……」最後的話，阿綱聽的不是很清楚
走到山本身邊，阿綱被他低沉的表情嚇了一跳，還記得以前山本手臂受傷要自殺的事，不能打棒球對他的打擊有多大，現在……
你並不是輸了一切呀……
「你還要在這裡駐足多久？」阿綱換了認真的面龐，現在他非是以前單純的中學生
「阿綱？」
「還有一個人正在與死神拔河，你想就這樣放棄嗎？」
「不……」
「別忘了你是誰！」如果你是我以前到現在所認識的山本，現在你根本不是他
阿綱嚴厲的交待完後，離開
「真是個嚴格又溫柔的人啊……阿綱，我又欠你一次」
「那就試試看啊……交往」獄寺的眼神飄忽不定
「我不希望隼人是勉強自己」苦笑，山本別開了臉
「……如果你不是山本武，我不會勉強自己」餘音在耳邊繚繞，獄寺低著頭、紅著臉
交出同意書後，第二天山本看著醫護人員將獄寺推進了手術室
我成長了吧，對你的事，我還可以掛著笑容，心存希望
因為我太愛你了呀，隼人
第三天，山本自願被調派到其他地方出差，離開了義大利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投射到地板上，隨時間過去緩緩的散了開來
早上七點，手機的鬧鈴響了，鋼琴彈奏的音樂流洩整個房間
「唔……」從雙人床上醒來，山本拉長手臂伸著懶腰，踢了踢睡癱的腳，步進浴室開始梳洗
原本亂糟糟的黑髮都恢復了原本的秩序，神清氣爽的樣子看起來好多了
「隼人，早安！」對著擺在五斗櫃上的相框笑著，相框裡的照片是兩人曾經的合照
換上乾淨的西裝，穿上油亮的皮鞋，山本離開了自己一人住的公寓
走在義大利的街道上，感覺是那麼的熟悉，半年前離開的景緻到現在還是一模一樣
回國後，買下了一層公寓，買了雙人床、雙人沙發……連牙刷和毛巾都是成雙成對
跟半年前的自己一樣，習慣說什麼的也改變不了，也不想改變
手機在口袋裡振動了好一會，山本接起電話
「喂？」
「山本？是山本吧！」
「嘛，聽這聲音真是好久不見了呀！」
「你回義大利了吧！怎麼沒有通知基地裡的人呢？」有些責備，山本會心的一笑
「也不過一個禮拜，有事要處理嘛！今天才想說要去探望阿綱你們呢！」打哈哈的混過去，但是老實說，真的很想念大家了，還有……
「半年來的任務，聽說山本你都專挑那些高風險的？為什麼呢？如果你有什麼差錯怎麼辦？」
沉默，這我不能說，說了就沒有離開的價值了，山本將手機拿離耳朵，看著上頭無號碼的顯示
從基地裡打來的嗎？
「……喂？有再聽嗎？山本？」
「聽說義大利的某家樂器行還不錯，我等等要去那裡談生意」山本上了公車，電話離不開手
「談生意？」許久，山本嚥了嚥口水
「阿綱……」他想問，那個問題，既然阿綱都打電話來了，那我……
步下了公車，正在嘗試把問題組織好
「樂器行？我知道有間樂器行……」阿綱小聲的笑了笑，沒有冒犯的意思
「是嗎？聽說那間店離基地有些近呢！……………那個，隼人……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吧？」後頭的語氣有些擔心，阿綱聽的出來
「獄寺啊……」推開樂器行的門，山本一開始的好心情都墜入谷底
他明明每天都有打電話逼問夏馬爾，隼人的健康問題還有恢復情況
不是應該很樂觀嗎？ 雖然……一個字都沒有提到醒來或是復健
「他不在了呢……」說完沒多久，電話那頭掛斷了
是開心？難過？
無法從阿綱平板的話語中找到一絲線索
「抱歉來晚了，那麼我說得那架鋼琴……」樂器行的老闆早已坐在桌邊等著了
二十分鐘過去，山本站了起來，沮喪的搖搖頭：「那麼我先走了……」
誰曉得呢？那架鋼琴老早在他之前就已經被別人訂走了
儘管老闆說只要用高三倍的價錢，不惜毀約也可以賣給他，這種事山本哪做的出來
鋼琴……只是想讓一個人快樂
更何況來他又買了公寓，開銷太大了
「喂，阿綱嗎？我現在就過去，方便嗎？」拿起手機直撥首領的號碼
「奇怪？你還沒——」樂器行的營業時間到了，山本只是在營業之前與老闆會個面談生意
既然事情沒那麼順利，那就去基地看看吧！
門上的風鈴，正清脆的傳送著高低音，該是客人進店裡的時間了，該走了
「你別走！」不管阿綱在電話那頭叫的多大聲，山本還是緊緊的盯著前方
說這話的並不是阿綱
「笨蛋！」淺淺的笑容，銀色的髮和碧色的雙眼，好久沒看到了
「……是夢嗎……？」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掛掉了，阿綱說得不在是……他來了？
「那鋼琴是我訂下來的，有意見嗎？」還處於驚訝中的山本，一個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獄寺看了都有些想笑了，就是想看你這表情，才給你驚喜……
「聽說有位善心人士捐錢修築附近燒毀的教堂……不知道是哪個蠢蛋喔！」瞇著眼，他知道是山本，一定是山本
只有一個笨蛋才會做這種事，捨不得放棄任何一個回憶
「那個……我，好久不見！」吞吞吐吐只能吐出這些話，獄寺差點沒昏倒
「沒經過我的同意就隨便出國……你小子的，我要你一輩子都不準離開！」好不容易從漫長的昏迷中醒來
第一眼看到的卻是醫院的純白天花板，再來是首領、夏馬爾、碧洋琪……很多不認識的臉孔都看過了
唯獨一個寬厚的背影，總是遲遲不出現
為了復健的獄寺根本不能追出國，只好乖乖待在義大利繼續他的康復路程
舊教堂的鋼琴因為大火付之一炬，剛好可以趁新教堂蓋建的時間訂購一架新的鋼琴
看到與他競爭同一架鋼琴的買家名單中是山本，今天也是跟老闆講好，要老闆與山本先約好會面時間的
一切都在計畫中
「我不會在離開了……」有些哭音，山本抿著嘴微笑，似乎強忍著高興的眼淚
好一個笨蛋……
「還處在那幹嘛？……過來呀！」張開雙臂，獄寺那充滿自信的眼神終究是那麼的迷人
「我好想你……隼人！」獄寺的身軀是那麼的纖瘦，山本心疼的抱緊，不敢過於用力
「……笨蛋」
「我沒在做夢吧！好高興啊！隼人！隼人！」叫了好幾次名字，山本不放心的叫著，是夢的話太難過了
辛苦走過來的路途上，這種意外驚喜的夢做過多少次了
他不想在撲空了
「我在唷……」眨著眼，淚珠模糊了視線，獄寺雙手緊環在山本的背後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笨蛋，我才不想你……」深吸口氣，獄寺將話說完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因為我在這裡……」
「吶，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不要跟上來啊！」
「隼人，我怎麼捨得丟你一個人在路上孤單，你有難了誰來替你扛？你的淚誰來幫你擦？」
「喂，你說的這麼肉麻，臉都不會紅的啊！」
「因為我是山本武啊！」
「笨蛋！」
似乎回到了從前，在新教堂，共誓新的諾言，共譜新的戀曲
這次，會不會比較順利 ……
只要有你跟我，相信一切都不是難題
風雨過後，仍是晴朗的天
是嵐、是雨
是回憶將兩人緊緊綁在一起，是沈重的羈絆，是甜蜜的負擔
有你的每一天，都不在孤單。
*後續//
嵐之守護者重新歸隊後，每早照例舉行彭哥列會議
「到目前為止，有什麼異議的嗎？」巡視了一下四周，阿綱滿意的坐下
「我有事要宣佈！」山本禮貌的站了起來，有些不自然的拉拉領帶
「肯定是小事……」鼻子哼了一聲，獄寺拿起眼前精緻的陶瓷茶杯
「我想大家都知道附近的一棟教堂吧，新整修的……」乾咳了幾聲，看了看在位的守護者和其他家族成員
汗珠直直的滑下，原來平常宣佈事情的樣子是這樣啊，壓力挺大的！
「正巧碧洋琪還沒回日本……」站在窗邊角落的碧洋琪，原本眼神都盯著里包恩，現在反而轉過來看著山本
山本武，你又再打什麼主意了！
「那就是……嫁給我吧！隼人！」認真的神情，面向獄寺，他修築教堂的理由不只是為了保有回憶
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噗——！」紅茶以豪邁的方式噴灑在桌面，咳了咳還殘留在喉嚨裡的餘味，獄寺的眼中冒著火薪
「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掏出隨身攜帶的炸藥，獄寺的顏面盡失了
竟然在十代目面前講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吶，山本，這種事……」現場的氣氛尷尬了，阿綱頭上不經冒出三條線
哇，這個山本太厲害了！
「不虧是山本，什麼機會都會利用」
「里包恩，別說啦！」
「我要殺了你，山本武」轉眼間，碧洋琪的雙手都出現了托盤，上頭還有巨型的紫色蛋糕，正冒著人一聞就會立刻昏厥的毒氣
山本武的每一天，都是過的這麼充實
END
創作內容
家教*山獄 - 憶曲 7 完
隨心所欲*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