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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向死而生】故事開始之前—孤鯨逐岸(一)

作者:凱文│2024-12-31 23:33:19│巴幣:4│人氣:61

父親手指緊緊掐住她稚嫩的肩膀,佈滿血絲的雙眼直視她,瘋狂的喊著:
「你一定要守住這裡等他們來,保護泰格提亞!阻止導師!」

她怯生生地縮了縮身子,小聲問:「什麼是倒絲……?」

她話音剛落,父親瘋魔般的再次嘶吼:「你會知道的!你是我的成品!就算你是最差勁的,她在的時候你會知道的!阻止她!阻止她!阻止她--」

她渾身一顫,肩膀快被捏碎的痛楚讓她牢牢記住父親臨走前的囑託。

但她還是茫然、無助的看著近乎瘋狂的父親。
可是爸爸,倒絲是什麼,我不知道……
我能做到的,就只有保護泰格提亞了。

父親聲音隨著他的遠去逐漸模糊,隨著後續倒灌入研究所的海水淹沒了夢境,讓她開始長達千年的等待…‥
她在模糊的黑暗中蜷縮著等待下個指令,隱約聽到一些遠方的談話聲而張開眼睛醒來。

「你知道嗎?」聲音緊張的新士兵說:「前線戰鬥活下來的同袍說,這次失利是因為阿斯嘉特冒險者的加入。本來是那個怪物去迎戰,結果聽說她很放水,壓著人打結果一個人都沒殺,才害戰線節節敗退。」

「別亂說話。」老鳥士兵低聲斥責他,語氣急促:
「閉嘴,她聽覺很靈敏,你說話小心點。」

「怕什麼,她房間在走廊盡頭,還隔轉角和防火門勒。」新士兵不以為意。
老鳥士兵猛地瞪了他一眼,嘴唇微微蠕動,但沒有發出聲音。他抬起手,快速比了幾個手語,意思是:「別多話,快走。」

新士兵看學長的神情沒在開玩笑,連手勢都出來了,也只能抱著疑惑乖乖閉嘴,往他們口中那個怪物房間走去。

鯨的耳朵微微顫動,紅寶石般的雙眼在黑暗中緩緩睜開。
士兵的談話聲雖然隔的很遠,卻逃不過她靈敏的聽覺。

我可能做錯了。
我是不是,應該下手重一點才對?

可是鮫要她不要殺人,因為戰爭結束後,她們要去阿斯嘉特,那裏就不會有人說偷偷說她們是怪物,鮫會比較開心。
所以不能和阿斯嘉特太交惡。

可是鮫死了。
……

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鯨才緩緩起身。
「報告!」響亮的敲門聲打破了艙室的寂靜:「長官請破陣騎士至艦長室一趟。」

鯨靜靜看著門的方向,沒有開口回應,指頭輕敲了一下牆壁發出響亮的聲響。
雖然把牆壁敲出一個小坑,不過看牆上的坑坑洞洞,這牆壁大概也被她敲習慣了。

新士兵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身旁的老練士兵一把拉住。
老練士兵用手勢筆劃:『撤退、撤退,快快快。』

新士兵不知道她到底多恐怖,經歷過上一場戰爭的老練士兵可是知道的。
現在門後就是一隻戰爭怪物,在怪物附近多留一秒,就是多一秒危險!

新士兵猶豫了一下,這樣好像不合規則?
他還想再說,就被老練士兵直接拖走。

房間內,鯨身上的銀白鎧甲已因幾次戰鬥而破舊不堪。
面對娜烏蒂法的珊瑚人軍隊,她的實力可以輾壓,但是面對阿斯嘉特的冒險者,如果不是有經驗豐富的鮫協助指點,她或許也已經倒在戰場上,而不是鎧甲有戰損那麼簡單。

她開門朝艦長室步伐穩定的走去,每一下都落地有聲,像是在提醒著其他士兵——她正在走廊,不想看到她的人可不要這時候來到走廊。
船艦的走廊不大,被她撞到可是會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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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推開艦長室的沉重的金屬門,艦長與幾名士兵站在室內,旁邊擺放著一個透明的水晶棺材,裡面躺著半截被保存完好的身體,藍髮、嬌小的半截身體、還有可愛的鯊魚牙,那是鮫。鯨目光一瞬間就被棺材吸引,紅寶石般的雙眼停留在鮫的遺體上久久未動。

「請進。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通知你。」
艦長和鯨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他知道鯨的乖巧溫順,更知道鯨如果不受掌控,那他們可能都會死。但上面交代下來,為了避免到時候出問題,現在就得穩住鯨。

鯨收回目光,沉默看向船長,接著以拳眼抵胸,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這個反應,讓船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艦長上前一步說:「鮫是偉大的戰士。她的遺體我們會帶回研究部門,透過更加了解她,讓我們能對古代的生物技術更加了解……相信她也會希望泰格提亞贏下這場戰爭。」

鯨的眼神淡漠的看著船長,她依然沉默,像在等船長繼續說下去。
艦長繼續說:「這是為了泰格提亞的未來。希望你能理解,協助我們完成任務。」

鯨的目光再次投向鮫的遺體,腦中一片混亂。
如果是鮫,會同意嗎?
回想起來,鮫說過:『如果是我,可不想這裡被當東西研究,真搞不懂你呀,算啦~反正等戰爭結束,你就沒理由繼續待了吧。到時候看要去阿斯嘉特還是北方,那裏沒人會說你怪物,會說你是--超強的騎士!』

鮫不會同意。
鯨輕輕的、堅決的搖搖頭。

船長深吸一口氣說:「這是命令。」
然而這次鯨也堅決的開口說:「不行。」

她只有拒絕過兩次命令,
第一次是指揮官要求她在戰場使用破滅之歌,她拒絕這種會傷害到友軍的指令。
第二次就是現在,沒有人可以讓鮫去她不想去的地方,泰格提亞也不行。

然而她的聲音失去鮫的靜音術控制已經好幾天了,早已變得難以抑制。
這簡單的『不行』兩個字,伴隨音波席捲整個房間。
士兵們臉色一變,耳膜如被利刃刺穿,心臟彷彿被人重擊,玻璃也隨震波出現裂紋。

看著音波造成的破壞,鯨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紅瞳中滿是歉意與不安。
『我……」她開口想要解釋,但卻不敢再發出聲音,深怕造成二次傷害。˙


然而房間內的空氣已經緊繃到極點,周圍的士兵們紛紛握起武器,雙手微微顫抖。
他們的目光充滿了恐懼與警戒,彷彿站在眼前的不是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士,而是一頭隨時可能暴走的野獸。

面前看似優雅的高挑少女,可是曾以一己之力突破過時間神殿防禦的怪物。

鯨感受到四周投射來的敵意,不禁感到一陣徬徨。
她想解釋,但不敢說話。
她想表達,但不敢動作。

而一瞬間,當士兵們對她恐懼時,她卻發現到士兵群中有一種奇怪的存在。
每個人都在警戒、害怕,但那個存在不一樣,只是她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她無法理解那是什麼感覺,但內心深處一個模糊的聲音開始回蕩——
『這裡、這裡、這裡,就是牠、就是牠、就是牠--』
這聲音像是某種本能的警告,指引她將目光轉向艦長旁邊的士兵群,瞳孔嶄露出鯊魚看到獵物般的敵意,但她還不確定,是什麼存在在吸引她……

艦長察覺到她的異樣,連忙開口安撫:「我理解了,那這提案就先放……」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士兵群中突然有人呼喊:
「看她眼睛!牠要動手了,全員壓制!」

話音剛落,那名士兵率先發動攻擊,投射物呼嘯而來。
鯨愣住了,但她戰鬥本能下意識的隨手拆下身旁沉重的防火金屬門,擋住飛來的攻擊!

嘰--!
巨大的金屬拆卸聲響徹艦船,鯨如闖禍般愣愣的看向士兵們,眼神中透出深深的不安。
姿態優雅的少女,巨大的門板,這一瞬間的畫面讓眾人更加確認,鯨是怪物的事實。

船長轉頭怒吼:「誰--」

然而鯨果斷拆門的舉止激起更多恐懼,那聲音繼續喊:
「壓制她!不要讓牠傷害船長!」隨著那聲音又喊了一次,驚弓之鳥般的士兵群,第一時間也隨之往展現破壞力的鯨發動攻擊!

鯨反射性的甩動金屬門擋住攻擊,但她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要反擊嗎?還是讓他們自己停下來?還是她要假裝受傷,才能讓他們放心?她不知道……

隨著士兵的進攻越發密集,一發攻擊偏離了方向,劃過空氣直直朝著鮫的水晶棺材飛去。
砰!清脆的聲響炸開,水晶棺材表面出現一道裂縫,鮫的遺體晃動了一下。

鯨的眼瞳猛然一縮,像是觸動了某種本能,她瞬間轉身,力量毫無保留的爆發扔出金屬門,將大量士兵打飛出去,那肉體碰撞聲令沒有被打到的士兵一陣牙酸。

金屬門撞破牆壁的巨大撞擊聲回蕩在艦長室內,牆面上甚至因這股力量被打穿一個大洞。

「住手!!」艦長怒吼試圖阻止局勢進一步惡化,但他的聲音被充斥著恐懼的喊聲與細碎的金屬碰撞聲掩蓋。

鯨低頭看著揮出金屬門的手臂,很快就回過神。
但她的目光看向鮫的棺材,那道裂縫,要是再深一點,鮫又要受傷了。

「我不是……」
鯨下意識開口,帶著壓抑的顫抖想要解釋什麼。
然而音剛出,便帶著音波震動使周圍玻璃碎裂,甚是有士兵開始嘔吐。
她越慌,越難控制音波的破壞力。

「牠要殺人了,快阻止她說話!」那個聲音興奮的喊,瞬間點燃了整個房間的恐懼與戰意,沒人聽出那個聲音看到鯨爆走時的歡喜。

「壓制她!」、「快保護艦長!」「暴走了,請求支援!」
他們紛紛發動攻擊,甚至有人直接拉響船艦的警報!

鯨反射性一手抱起鮫的棺材防止在戰亂中再被誤擊,一手抓起距離最近的士兵往人群中丟出去,轉身往走廊逃!

為什麼……
鯨不知道,她不知道怎麼做,又有誰能告訴她?

她在狹小的走廊一路奔跑,每一步都將金屬地板踏出凹坑,使所有士兵都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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