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來自外界的人來說有點難理解,在很長一段時間的阿爾比恩王國,『冒險者』並不算是一個很正規的職業。
畢竟自阿爾比恩建國以來,就已經建立起了嚴明的社會制度,由皇室、貴族、普通人民組成的社會是阿爾比恩王國的常態。
話雖如此,仍然有君主想要試著改變這種『常態』,因此也數度嘗試,只是往往都以失敗告終。
所以阿貝爾.約克第一次聽到『冒險者』這三個字,並不在曾經當過冒險者的父親,而是在那個陰雨綿綿,異國訪客出現的那時。
*
那是在阿貝爾.約克十一歲那年。
他仍然待在家裡接受教育,不曾離開過故鄉,甚至極少離開宅邸。每一日都是在規律而嚴明的生活中渡過,練習煉金術、魔法、學習貴族應當要有的技藝。而姊姊已經離開了故鄉,在塔拉的公學讀書,每一次的賢人會和聖誕節阿貝爾都可以見到她。
在阿貝爾模糊的記憶裡,家裡時常會接待客人,理所當然得都是艾瑪的富豪或是有力人士,但通常都與他無關,阿貝爾也很少主動去問當時他們談了什麼。
不對,那次也不是什麼正式的宴會場合,甚至發生的時候都相當突然。
「老爺,今日下午預定要與您見面的友人已經在門外等著了。請問該如何處理?」
「唉,都跟他說了,還是這個樣子......算了,帶他進會客室,跟他說我等會就過去。」
「是。」
平日待阿貝爾充滿溫柔的僕人鞠躬迅速離去,留下高大的父親與幼小的他。
阿貝爾眨了眨眼,矮小的身影抬頭仰望著父親;父親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續道:「今天正好天氣不是很好,你的騎術課延後,先跟著我過來吧。」
「......嗯?」
這是以前沒有發生過的事,阿貝爾不知該作出甚麼樣的反應。
「偶爾也得讓你見見外頭的模樣......你坐在我旁邊跟打招呼就好,不用多問。」
「......」
「......頭抬起來,只是我以前的友人而已,別太緊張。」
「是。」
阿貝爾怯生生得回應著,腦袋是一片混亂。
他對父親的過去其實很陌生,他只看過穿著華麗黑色大氅、圍著白色皮草,總是莊重而嚴肅的父親。
平日他總是以這個樣子迎接那些來家訪客,這是阿貝爾第一次在父親臉上看到不太一樣的表情。
阿貝爾不知道父親說的話的意思,好奇的漩渦在腦中愈來愈大。
只是,問題到了嘴邊又停下了,他不敢問,只是低著頭跟在父親的身後。
「唉......就跟你說了......」
「對不起......」
「沒事。我會花點時間讓你習慣這種事......」
*
會客室已經亮起了橙色的燈,照亮了整個寬大而豪華的會客室。阿貝爾聞到了淡淡的薰香和茶葉的香味;管家與僕人們低垂著眼,在父親與他進門時恭敬而禮貌得招呼主人。
父親帶著他在柔軟的沙發上落座,父親坐在位於中間,最為豪華與寬大的沙發,而他的位置在旁邊,即便相對小了點但阿貝爾坐上後感覺到過於寬大。
寬大的茶几將父親與他,以及那位來客隔絕開來。
來客看起來很年輕,至少比父親年輕吧。
那是位看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白色而有些凌亂的髮絲垂落在肩上,淡紫色雙眼好似那些民間傳說裡提到的精靈,空靈的同時也繚繞著淡淡霧氣......令阿貝爾想起了一年前的薩溫節,還有長年累月縈繞在湖上的大霧。他的打扮非常得......特別,不似阿爾比恩人習慣的套裝及大衣,一身看來有些破舊的長衣長袖,手指起了厚繭,腰間原本應該別著甚麼,但現在是空的。
僕人將茶放在他們面前,自己面前的是深棕色的可可,是他喜歡的飲料。
「還真是,」男人放下茶杯,漾起了淡淡笑容,「亞伯特家裡很有錢呢,果然跟我們這群出來賣命的冒險者不一樣。」
「你不是大老遠從阿斯嘉特那來損我的吧......艾德里安,甚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
父親輕輕一嘆,但阿貝爾隱約感覺他應對眼前的來客遠比那些權力人士更加放鬆,語調不似以往那般嚴謹。
這就是冒險者阿。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第一次知道這個極少在阿爾比恩的人們口中說出的職業。他的心底自然有了些好奇,他突然想起那些在故事裡提到的勇敢之人,出外冒險後歷經艱辛與戰鬥,終於獲得獎勵與名揚天下。
他有些忍耐不住自己心底的好奇,碧綠雙眼趁著父親與他說話時小心翼翼得打量一下,卻不料馬上就被發現了。
「的確是有些事情才特定飄洋過海的,畢竟就算你退出了隊伍,我們也還是朋友嘛。喔?這就是阿爾伯特的孩子阿,跟你真得長得很像呢。」
「是,這是我跟你提過的,我的其中一個孩子。阿貝爾,跟艾德里安打聲招呼。」
「您、您好,艾德里安,先生,我是,阿貝爾……約克。」
阿貝爾連忙回應,抬起眼睛看向父親的友人。
他的笑容依然還在,眼底有著笑意,但他眼中的霧氣彷彿更深了,寒意無端從阿貝爾的背後升起-
阿貝爾無端得感受到恐懼,他不自覺往椅背一靠,努力保持著鎮定。
不行,這是客人,是父親的友人,我是約克家的孩子,不能慌張......
「阿,真是可愛的孩子呢,亞伯特,這孩子跟你一樣,眼睛都像寶石一樣漂亮呢。阿,要不要我再多說一點……」
「……西蒙,帶阿貝爾回去,今天下午的課先跟老師請掉,之後再補回來。」
父親伸出了手,擋住了阿貝爾的視線,而後他馬上就被熟悉的僕人帶走,離開了會客室。
就這樣,阿貝爾.約克第一次聽到『冒險者』這個名詞的場合,就是這樣匆匆落幕。
之後父親沒有再提,阿貝爾不敢再問,直到…….
「果然阿,半點線索都沒有。」仍然是父親,此刻他已年過半百,臉龐上有些老態,「過了三十多年了,也不該期望什麼了啦。辛苦啦,兒子。」
「抱歉……原本以為去找以前的紀錄會發現什麼,結果當時的冒險者公會大多都關閉或是被兼併了,沒有留下太多訊息。」
阿貝爾有些喪氣,嘆了口氣,雙肩微微垂下。
「你想多了,這只是我私人的小小遺憾罷了,本來就有很大的可能失敗……那時他還把你嚇得不輕,我那時原本還希望他能跟你分享多點外界的事情的,結果他搞那齣。」
「阿,是阿......結果從那時開始,我一直把冒險者當作一種很可怕的人。雖然到阿斯嘉特後就有改觀了。不過……最早讓我對冒險者有印象的人,果然還是那位艾德里安先生呢。」
的確沒錯,即便他把那時的阿貝爾.約克嚇得不輕,但仍然在他心頭放嚇了一顆小小的種子,靜待十多年後才在異國的土地發芽並開始成長。
當年的阿貝爾.約克並不會知道這樣的未來,也不會想到他自己成為冒險者的可能。
那時論誰都沒有想到,那弱小的勛爵,居然也可以擁有這樣的未來。
即便他的出發點,是多麼自私與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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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2024最後一天還在趕稿子阿,阿,是我啊
阿貝爾在出發以前ㄉ事,我寫ㄌ
阿貝爾小時候跟愛葛沙初見,我寫ㄌ
阿幹,我484沒東西寫ㄌ,至少那時我是這麼想的,但再怎麼說都是貴為進公會第一個角色,不論基於紀念還是必要都要寫,最終還是肝出來ㄌ
越過死縣,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