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是來自六座派發下來的任務,
也並不是每一次的委託都會是危及性命的。
沒錯,就像這一次來自布嘉群島的委託,
只需要逛逛祭典,幫忙攤販,演個戲劇就好。
甚至管不住手想打打架的人,還能去外頭驅除那些由負面情緒產生而來的孤魂野鬼。
但後頭附上的另一則,寫著光之種教堂與虛假白信徒的訊息纔是真正讓人苦惱的來源。
「犯人已經抓到了,喏,這裏是你的行李。」
「要是你搭上專門的接駁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真倒楣阿你。」
「可要小心阿,有人趁著活動正舉辦的高峰時刻搞偷竊也不是少見的事。」
「謝謝你們。」
說來也是蠻丟臉的。
奧德搭乘尋光列車剛到達了布嘉群島。
本該是最該提起警戒的時候,卻在放好行李準備上車的空檔,就一溜煙地被拿走了幾乎全部的行頭。
多虧了聯邦有著對房卡的定位系統,這纔將自己的行李,以及整個偽裝成司機的騙車集團給搗翻。
…聽說這已經是比較好的結果了,畢竟要是惹錯了人,就不只是坐牢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即使這隻紫色史萊姆已經在義勇軍的時期接受過了沙兵,全世界,方舟,十殿,空殼,甚至最後質點者們與白騎士的洗禮。
也許它已經稱得上比一般冒險者還要經驗豐富那麼一點…點的資深冒險者了。
但它還是對如何去判斷他人的善意與惡意感到困擾。
若是對方有著殺心,
奧德能及時的將對方視為敵人反擊。
但對於大部分都會帶著偽裝的生物,
這位前義勇軍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單純的在惡作劇,雖然也稱不上是小打小鬧,可頂多是讓人感到很困擾的事情,但若是潛藏起來,直到最後一刻得手前纔會出手的刺客,奧德並沒有多大的把握保證能夠確實的完成委託。
就像這次的任務一樣,只要有一個閃失就會使一個重要的目標消失,甚至還是以那難以治癒,堪稱噩夢的湮滅之力當作武器。
「遇到不擅長的事情,不妨去依靠隊友吧。」
自己曾在行軍裡的事情聽到這句話,而自己也受用至今。
就像在入住房間時瞧見了那幾位熟友。
曾經是義勇軍夥伴的塔夫託與羅賓,
以及名為蛋糕與拿鐵的蔥花兄弟時,
自己也理所應當的將這難以獨自思考的事情丟給了他們…本該是這樣的。
旅店所免費提供的泳池與溫泉,讓自己暫時在快樂裡忘記了這些應當去思考的事情。
但當時間推進到了祭典的前幾個小時時,奧德開始查覺到了異狀。
直到現在…隊友們似乎完全沒有討論過哪怕關於教會的事情,本該也會和自己一同接到這個委託的羅賓先生似乎也完全不打算提。
難道是怕說出來會走漏風聲嗎?
不打算提及這個掃了逛祭典的興致?
還是說接到這份委託的其實只有自己?
『不好意思。』
『我會先提早過去祭典,』
『等等到那裏再和大家會合!』
『棒棒.gif』
奧德點按著房卡,留下這幾段訊息後,
它便趕緊起身去了委託上所標示的教會位置。
「是的…是的,我明白了。」
「也就是說,雖然佈教的人員不會去靠近祭典位置,但小部分的教堂人員也會以便服來參加慶典,或者來當攤販的老闆,這樣子嗎?」
「是的,這是要麻煩您保護的人員…教堂這裏的人員暫時已經足夠了。」
奧德接過了照片,那是一名黑髮披肩的年輕女性,即時隨性的穿著和服卻還是有著生人勿近的氣質,而她也是白百合虔誠的信徒之一。
雖然如今都記不起面貌,但曾經在四災的征途裡,跟隨那女孩所拯救的人們也是數不勝數,這位女性也許就是其中之一吧。
將委託人的照片記清楚後,奧德趕忙的前往了祭典,正如自己留下的訊息所說的,自己會在祭典裡和大家會合。
祭典裡,祭典的…哪裏?
「老頭子,你怎麼四處張望的,該不會迷路了嗎?」
「要是迷路的話不用客氣,我們帶你去失物找尋中心看看吧。」
「不,不…謝謝你們關心啊,我是工作人員,不用擔心。」
奧德擺擺手面露笑意地婉拒了第三位如此問的好心路人,但它內心卻暗暗懊悔著自己沒有說清地點就離隊跑走的事情。
而它看著隊友們詢問著自己在哪裏的訊息時,自己也只能乾乾巴巴的迴應。
『章魚小丸子攤。』
『你說的是哪一間?』
『有…紅色大章魚的。』
『那個到處都是,有什麼更明顯的嗎?』
而未等奧德開竅將座標位子直接打上群組,一旁水球灘的老闆就已經找上了他。
「老先生,你是工作人員對嗎?」
「…是的。」
「我這裡有件事需要您的幫忙,請過來一下!」
還沒等這位老先生開口拒絕,老闆便拖著他來到了自己水球攤的後方。
「別的國家都來了一堆牛鬼蛇神,我的水球再被釣下去可就要從裡虧到外了啊,請幫幫我吧!」
就像是一不小心誤入了索敵…不,不能說是敵人,畢竟這可是寫在委託的副頁上,頂多算是突然的任務安排而已。
「…我明白了,請交給我吧。」
而奧德也只能默默地放下發送訊息的房卡,算是…欣然的接受了委託。
「奇怪,怎麼感覺…手感怪怪的?」
「菜就菜,不要找藉口啦。」
它又一次僥倖的以不明顯的姿態閃過了小鉤,被擠在橡膠的皮套裡並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
尤其是還要抽空去用魔法來時不時讓循環池的水流更動。
「喂,老闆!你是不是調了水壓啊?!」
「要是再被你們這樣鉤我可就要血本無歸囉。」
自己雖然好像在朦朧之間見到了那幾位隊友,但又似乎只是路人的四散開來了。
直到自己終於在空閒的時間逃出來時,才終於瞧見了那位藍髮的狼人正默默地等著自己。
「抱,抱歉…塔夫托先生。」
慶典的燈火逐漸熄滅,本該喧鬧的場所,在散去的人潮逐漸增多的當下,也隱藏了幾道難以窺視的陰影。
「你是誰…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報上名來。」
穿著浴袍的黑髮女子靠在有著燈光的牆旁,似是早就警覺到有人,她將幾瓶藥水瓶揣在懷裡。
「你有那副畫作,對嗎?」
「你在說什麼東西?」
「你的方向是要去那個教會。」
「是有怎樣,不是又怎樣——」
還沒等到女子把話說完,那掠過的刀光便劃過了她,即使她已經第一時間閃避開來了,她的脖頸還是因為那一小個劃痕化為了虛無。
「你會後悔的……!」
女明顯不擅長戰鬥,她將懷裡的藥水砸不速之客頭頂,想要向一旁逃開呼救,卻是被搶先捅穿了胸口。
聽見的重物落地的聲音並沒有多想,不速之客抹了抹由頭頂流下遮蔽視線的液體,低下身想收拾殘局。
但在這之前,本該是穿戴著和服的卻化成了一團湧動的血塊,還未等那人有所反應,便一把絞斷了他的頭顱。
為了避免身體還殘存著肌肉意識,史萊姆在脖頸上扭動著,直至卸下了雙臂,在他完全無法動彈時才默默地從一塌糊塗的肢體上下來。
「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觀察周圍沒有其他人後,它打開了手機,在確認了那名女性已經安全的回到教堂後,他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