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傳說LOM．武器防具製作(2)完

聖劍傳說Legend of MANA(86)
28.2　武器防具製作（完）


　　汗水不斷從肌膚冒出，滴落在燒紅的鐵塊上又瞬間被蒸發。

　　酷熱的環境又讓帝茲想起前不久在烏爾坎礦坑的鍛造工坊，以及那個不願再想起的奈落，過高的溫度容易讓人失去思考能力。不過這次情況有點不一樣，有艾斯卡迪陪伴，空氣中敲打鐵塊的金屬響音來自兩人的手裡，至少並非毫無目的。

　　時間不斷的推移，帝茲雙眼已經呈現非常不耐煩的地步，捲曲的金髮已經因為汗水而扁塌，他佩服在極度飢餓狀態的自己還能這麼順從瓦茲，而且忍受他在一旁哇哇叫──

　　因為，瓦茲還是沒把武器給自己！

　　「沒錯，就是這樣！用這個槌子給他敲個一百萬下！」看著帝茲和艾斯卡迪敲打的動作，瓦茲似乎是非常滿意地喊叫著。「要當個稱職的鍛製師就是要打好基礎的啦，這樣的話，就算是那把劍也可以修得好的啦！」

　　武器跟防具不是這樣就可以隨便敲就出現的吧？

　　帝茲和艾斯卡迪同時冒出相同的困惑，因為從瓦茲說要教導他們如何製作開始，就只是不斷不斷地敲擊金屬片，偶爾將之加熱至赤紅，然後一樣進行捶打鍛造，捶打開後再折疊起來敲打，反覆再反覆。

　　汗水並不是因為高溫，而是這個費力的工程，帝茲因為接受過火焰洗禮，身體是半靈體狀態，對冷熱感反而感覺遲鈍，但帝茲不清楚艾斯卡迪的狀態，僅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有接受過洗禮，是生是死還是個謎團，或許連艾斯卡迪自身都不清楚。

　　「你的名字有在石碑嗎？」跟著敲擊聲，帝茲小聲嘟嚷著。

　　艾斯卡迪皺著眉頭，沉默好一陣子才開口：「我不知道，我也……沒去確認。」

　　「影偶說你的名字在上面。」帝茲不自覺加重力道，「但它也說我和第七之月的名字或許也在上頭。」

　　「那些東西就喜歡講些讓人失去夢想的東西，不用相信太多。」艾斯卡迪在奈落十年，看過多少被幽禁在最底層的人們，一開始還能維持生前的形體，有些得以在被眾多影偶勸誘下，成為同樣的存在，有些直接灰滅，連靈魂都不剩。

　　「我可以問艾斯十年前發生什麼事情嗎？不是像格特那時候的簡略。」帝茲記得艾斯卡迪和亞溫在礦坑起衝突，因故進入奈落，艾斯卡迪拒絕去烏爾坎礦山，賢人波奇爾蓄意似的出現在那邊，根本就在暗示兩者有關連。

　　「總有一天會跟你說的。」艾斯卡迪迴避帝茲的視線，甚至閉上眼。

　　「你們還有力氣聊天啊？那就順便上點課的啦！」瓦茲揮舞拿著鐵鎚的手，「武器和防具製作方式是一樣的，選擇好主原料，像是金屬、木頭、礦物或是布料等等，槌子用力敲下去，反覆敲打出想要的形狀，自然冷卻之後再加熱，最後放到水中進行淬火……要進行到這個地步除了靠經驗，另外就是會用到槌子，當然，主原料也會決定成品的基本性質的啦，所以！好好鍛練下去，敲個一百萬下的啦！」

　　「哦哦？」或許是終於進入正題，帝茲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暫時忘記身體的疲憊以及飢餓感，「那怎麼改造？」

　　「我喜歡上進的年輕人的啦！」瓦茲非常滿意帝茲的提問，用力點著頭繼續說明，「把想要改造的武器或防具，加上一個物品，敲下去！物品通稱副原料的啦，簡單說就是非主原料的東西，這些東西可是都寄宿著『秘藏之力』，會改變武器的性質和屬性，是好是壞就靠經驗的啦，這和敲幾下沒有關聯……所以，用槌子好好鍛練它！敲個一百萬下的啦！」

　　「聽起來主原料影響最明顯，副原料的成效還得靠運氣。」艾斯卡迪對能加強武器防具的能力感興趣，「你剛剛說的秘藏之力是什麼？」

　　「進行改造的時候，所累積的能量，當足夠的時候就會造成變化，並且顯現出來，原有的物品的能力值、攻擊力或防禦力都會出現異動，有些秘藏之力和特定武器防具有所對應，這也是靠經驗的啦，槌子敲再多下都不會有秘藏之力寄宿在裡面……武器防具的鍛造要點就是這些，所以！繼續用槌子鍛鍊！敲個一百萬下的啦！」

　　「鏘！」

　　瓦茲回答的同時，一塊鐵片也隨著聲音在空中畫出完美的拋物線，最後落到瓦茲面前，那鐵片雖呈現橘紅色，因高溫而較軟化，但尾端還是鐵塊原有的顏色，上面有個凹痕，很明顯是被過大力氣而敲裂。

　　「……」瓦茲定神看著那塊鐵片，再回頭看著帝茲以及艾斯卡迪，「……你們，真的敲到一百萬下了？」

　　當然沒有。

　　但是聽到瓦茲已經把訣竅都傳授完畢，帝茲認為不用再花費僅存的力氣去敲打，再敲下去，可能目標物不是鐵片而是瓦茲的頭。

　　帝茲笑而不語，艾斯卡迪一樣的表情，瓦茲自己解讀錯誤，對兩人比起姆指稱讚：「做、做的好啊！居然能達到一百萬下，我們這些鐵匠年輕的時候，也是被師傅訓練的很慘，為了獎勵你們初學者如此努力認真，這個主原料就送給你們的啦！一人一個！」

　　「呃？結束了嗎？」就在瓦茲把兩個金屬交給帝茲和艾斯卡迪，莉芙好不容易把門給撬開，連忙把裝好的水瓶也塞到對方的手上，「你們快點喝，不然會脫水。」

　　「我好餓……」意識到終於結束，帝茲整個人虛軟，懶散地喝著水，卻因為空腹加上液體，讓肚子的悲鳴更加響亮。

　　「我嚴重懷疑你的頭髮捲度跟你的體力成正比，捲毛怪。」艾斯卡迪補充完水分，看著帝茲因為汗水浸濕的頭髮而拉直，讓他想到帝茲前不久的女裝模樣：沒想到光只是頭髮，就有這麼大的差別。

　　「嗯？你是誰啊？好眼熟。」瓦茲對著艾斯卡迪上下打量，「我怎麼記得你……」

　　「你認錯了，我剛剛被你教導怎麼鍛造，所以才眼熟。」

　　「喔喔，對，我要教導帝茲鍛造的啦！」瓦茲連忙跑向帝茲，不知道是健忘症發作還是真的錯認，瓦茲皺著眉頭再三確認。「這位女生是誰啊？」

　　「我就是帝茲，我的武器呢？」帝茲握緊手上的鐵鎚，露出燦爛的笑容，打定瓦茲的回答讓自己不滿意，手上的東西就會飛到瓦茲的臉上。

　　「喔喔！當然、當然。」瓦茲說罷，便從屋內一角奮力拖著一個用布條包住的長條物，「喏！我千辛萬苦修好的啦！包你滿意！」

　　帝茲掀開布包，單手持起長劍，灰紫色的雙眸很快地在劍身掃視過，這讓帝茲不得不佩服瓦茲的技術：修理到像剛打造出來般地嶄新，甚至一點傷痕都沒有。

　　「不過，我要提醒，就算修理得再漂亮，造成的損壞就是存在，以後這把件的使用要更特別小心，否則就算突然折斷也是不會意外的啦！」

　　「我懂了。」大概是看到久違的武器回到手上，原本怒氣當頭的帝茲心情似乎好轉，語氣也變得比較合緩。

　　「那我就回去啦，你們要持續精進啊！」瓦茲對於帝茲和艾斯卡迪的表現予以讚賞，「咦？我有給你們原料嗎？想說你們是初學者，特地帶來給你們的啦！」

　　「沒有呢？」帝茲打著笑臉睜眼說瞎話。

　　「咦？」莉芙記得剛剛才目睹瓦茲拿了東西給他們。

　　「……嘖。」艾斯卡迪則是用眼神譴責帝茲。

　　「這樣啊，這是特別給初學者的你們的禮物的啦。」瓦茲再度從角落拿著出一金屬塊，交到帝茲手上，「這是梅諾斯銅，延展性很好，特別適合初學者練習的啦，你們要持續朝著鍛造之道前進啊！」

　　自己來的目的都已經達成，瓦茲十分乾脆地走人，速度快到莉芙來不及邀約瓦茲一同用餐或喝茶。

　　「真的是，帝茲！你為什麼要騙他啦！」莉芙有點受不了地喊著。

　　「我之前還有幫他找鐵鎚，連帶捲入綁架事件，所以當作謝禮和賠禮……總之，我餓了。」帝茲接過莉芙給自己的毛巾，把身上驚人的汗水大致擦拭掉，頭髮也因為胡亂搓揉而亂翹一通。

　　「我就想說為什麼修個武器變成要幫忙找狗。」艾斯卡迪不悅地瞪著帝茲。

　　「為什麼找狗要扮女裝？」聽到兩人的對話，莉芙這才發現重點。「帝茲超級討厭別人錯認他的性別，艾斯卡迪更難想像，為什麼你們最不可能扮女裝的人要這麼做？」

　　「……」面對莉芙的質問，艾斯卡迪拿起毛巾，直接大步走出，「……我要回去梳洗。」

　　「我餓了，沒力氣。」帝茲跟著出去，像平常一樣攀在艾斯卡迪身上。「幫我洗。」

　　「你還有力氣講話就能自己洗澡！」艾斯卡迪試圖將帝茲拉開，可對方幾乎是紋風不動黏著，「這樣還叫沒力氣？」

　　「嗚嗚嗚，艾斯艾斯欺負人家。」帝茲發出抽噎的哭腔，眼角卻一滴淚水都沒有。

　　帝茲和艾斯卡迪直接忽略自己的疑問，若無其事的打鬧起來，莉芙知曉這兩人絕對不會回答問題：「可羅娜和巴特應該把餐點煮好……了。」

　　莉芙話還未說完，帝茲已經失去蹤影，艾斯卡迪則是因為被當成起跑支點而憤怒的叫罵，看著他們的背影，莉芙也只能無奈的搖著頭，隨後，露出複雜的笑容。

　　「如果這是日常……真的很棒。」

■■■

　　飯桌上，可羅娜、巴特和法蕾莉比平常還要緊張，不時地看著帝茲的反應，但當事人在盥洗後飽餐一頓，加上心心念念的武器回到手上，在收拾餐桌時還哼起歌，這才讓三人稍稍鬆口氣，尤其正面面對帝茲的巴特，想到帝茲終於恢復成過去呆笨的模樣，開心到差點哭出來。

　　對於大家的反應，莉芙感到困惑，在詢問之下，大致了解帝茲在碰上波奇爾之後，態度丕變，雖然現在看起來沒有異狀，但莉芙還是擔心，於是在老地方找到了帝茲：那株在自家旁的大樹上。

　　「帝茲，雙胞胎和法蕾莉說你這陣子怪怪的，你不要一直欺負別人……尤其對著艾斯卡迪。」莉芙說話的同時翻躍到帝茲身邊，並未注意到帝茲表情不對勁，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那傢伙太嚴肅了，需要放鬆。」帝茲拿著一本書翻閱著，並沒有正眼看著莉芙，書中，夾著一個銀色的物體。

　　「可是你老是這樣跟他吵，艾斯卡迪就算是食客也該給他點尊重，至少他真的很認真訓練地柯羅娜和巴特……而且人家好歹是聖騎士，本來就會比較嚴肅。」

　　「所以？」帝茲視線離開書頁，語氣有些不悅，「妳的意思是我不應該？就算他挑釁我也不該有所回應？」

　　「他有挑釁你……帝茲？」莉芙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既不是帝茲，也不是第七之月。

　　「……」帝茲冷不防單手鉗住莉芙的下巴，把自己的臉湊上去，「……妳會選誰？」

　　「什、什麼？」面對帝茲的問題，莉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甚至連帝茲問什麼都不清楚。「帝茲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比較好吧？比我貼心。」帝茲還記得莉芙在米達斯遺跡跟自己說過的話，他當然也記得自己說過什麼，「我不過是個討厭妳，卻又專制地說要保護妳，只會讓妳傷心、擔憂的傢伙。」

　　「帝茲？你怎麼了？」莉芙內心泛起不安，今天的帝茲……好奇怪……

　　「沒事，當我亂說。」帝茲放開自己的手，隨後便一躍而下，留下一頭霧水的莉芙。

　　（……你也該面對命運了。）

　　拉爾克的聲音回盪在帝茲耳裡。這讓帝茲更加不高興，把書中那個應該已經被解放的工藝品抽出來，握緊在手裡。

　　「什麼命運……我根本沒有答應你們，你們也都不懂。」

　　帝茲對著工藝品「顫動的銀匙」低喃，他不明白為什麼奈落地獄會再度變回工藝品狀態，甚至回到自己手中，他在意的是在莉芙還沒找自己之前，拉爾克的幻影所傳達的訊息──

　　瑪那女神靠著犧牲自己的後代來喚醒自己以拯救世界……這帝茲並非不曉得，反而非常瞭解，如今隨著帝茲和莉芙解放工藝品，讓更多瑪那充斥著法‧帝爾，相對地，瑪那女神醒來的日子也跟著接近。

　　龍帝提亞瑪特，除了以解開自己的記憶封印為由，更加上一個條件：他可以確保帝茲以及莉芙不至於爲了瑪那女神而喪命，也不用再聽令於她……只要幫龍帝收集回原本的力量……

　　「我的主人已經不耐煩了，你再繼續拖下去也只會讓瑪那女神再次甦醒……然後犧牲你們其中一，甚至兩個都陪葬……或許你們只是回歸到變成石頭的模樣，等到下次瑪那女神需要你們的時候，才又賜予你們肉身？好不容易得來的記憶全部再歸零，這種惡性循環的世界、定律，你根本沒必要遵守……提亞瑪特大人絕對可以顛覆這種規定！他可以給你們最嚮往的自由。」

　　「少說的那麼好聽，你的主子啃食我的瑪那，這種背地裡玩弄手段的人，現在還來談條件？」帝茲刻意壓低音量，雖然體內的第七之月不斷騷動，但他還是盡可能讓自己瑪那波動不至於因情緒過度起伏。

　　「你也對主人回擊了不是？」拉爾克用鼻子冷哼，他不會忘記當提亞瑪特竊取帝茲的瑪那時，居然混有劇毒的表情，「提亞瑪特大人之前過度虛弱，所以急需大量瑪那維持形體，這陣子你提供的量已經足夠，提亞瑪特大人保證暫時不會再啃食你的瑪那，畢竟這種狀態要屠龍有難度，也不想失去這麼有用的勇士。」

　　「暫時？」帝茲笑出聲音，「我也可以直接殺了提亞瑪特。」

　　「你以為你是誰啊？區區第七之月，只是瑪那的結晶，被當作器具者，膽敢妄想屠殺智慧之龍頂端！」拉爾克難得表現出怒氣，「在你實現之前，提亞瑪特大人絕對會先抽乾你的瑪那，讓你只能在奈落沉淪。」

　　「就像你一樣嗎？狗。」帝茲對著拉爾克的幻影，伸出手比劃對方脖子的位置，「最渴望自由的是你吧？被龍所眷養的野獸。」

　　拉爾克看著眼前既是帝茲，又有第七之月氣息的人感受到威脅，他可預測一旦提亞瑪特不再啃食帝茲的瑪那，不用多久時間，帝茲對上智慧之龍可能會有勝算，這麼一來，對提亞瑪特最大的威脅也會是同一位。

　　「如果，提亞瑪特大人收回他的詛咒，你肯定首要威脅他的生命。」那是提亞瑪特的保命符，也是能牽制危險的屏障，拉爾克看著帝茲氣定神閒的模樣，「在你決定屠龍之後，他不再汲取你的瑪那，也不會干涉你的行為，只要你能殺死另外三條智慧之龍，他保證予你和另外一位的自由，你好好考慮，我在奈落等你到來……你也該面對命運了。」

　　拉爾克的幻影不等帝茲回應便逕自消失，帝茲也收起輕佻的表情，在這之後剛好莉芙來找尋。

　　自由……這是第七之月最期盼，曾經，他以為自己自由了，但一切還是在瑪那女神的掌握之下。

　　帝茲明白自己因為哈爾榭的幫助，加上波奇爾的證言，雖然身體、技能是過去第七之月的，但他本身早就脫離瑪那女神的控制，提亞瑪特也並未看透，仍當帝茲只是第七之月的容器，其實他所想、所行動，無法再被預測，他被法‧帝爾所選中，世界剝奪莉芙的瑪那，增強第七之月，也連帶帝茲本身，只是，除了帝茲以外的事物仍受瑪那女神支配，包含體內的第七之月，就連現在……也不得不照著瑪那女神安排的劇本走。

　　第七之月並不想再重複拯救世界，然後又看著它陷入混亂這種無聊的輪迴，或許直接毀掉世界就簡單多了，但是正如波奇爾所說，帝茲對現在這個法．帝爾世界有所依戀，想保護認識的人，希望大家開心……他更想，對某人做些什麼……

　　銀色的湯匙在帝茲手中震動著，彷彿在提醒什麼，帝茲邁開腳步，走回書房，把那個照不出自己命運的「月讀之鏡」拿出來，靜靜倒入清水後擺在窗台，九個鏡面，只映照著滿天星斗和帝茲複雜的神情。

　　帝茲單手壓在自己的胸口，周遭所有事物甚至聲音都停止，而且失去色彩，而在帝茲眼前，突然站立著一位本來不存在的人，有著和帝茲同樣的長相，只是看上去更嬌小，年紀較為稚嫩，身著純白的衣裳。

　　「只看過波奇爾使用一次就可以模仿。」第七之月不知道該是敬佩還是訝異。

　　「因為有你幫我啊？」帝茲像是看到老朋友般露出微笑，「你想我怎麼做？」

　　「只要可以守護那個人，或許一切，就算是世界，都沒那麼重要。」第七之月垂下眼簾，眼神失去焦點，因為他知曉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這是我個人自私的願望，哈爾榭選擇的是你，法‧帝爾選擇的也是你，決定權在你，第七之月是不被需要的存在，即便有，也只是道具用的棄子。」

　　「是我們啊，哈爾榭要救的是你，意外創造我，而我被法‧帝爾選中，但是只有我是沒有用的，需要你才能使出相對應的能力。」帝茲糾正另一個自己的說詞，「所以，我是你，你是我……我們才是完整的，會一起找到讓大家都開心的方法的。」

　　「呵，完全聽不出來是剛誕生不到半年的人會說出來的話。」也是純白的心靈才有辦法說出來的天真的話，第七之月拉高嘴角的弧度，終於正眼看著帝茲，「對我而言根本是嬰兒的你，身為大哥哥我就努力點繼續幫你吧。」

　　第七之月說罷便失去蹤影，連帶周遭事物都恢復原有的彩度，窗外傳來陣陣蟲鳴聲。

　　「還真是謝囉？」第七之月的調侃，讓帝茲帶著反諷道謝。「至少外表我看起來比較成熟吧！」

　　「又在自言自語，還沒統合好嗎？」甫進門的艾斯卡迪，目睹帝茲對著空氣講話早就見怪不怪。「你最近言行舉止愈來愈奇怪，難道是第七之月奪得主權？」

　　「嗯……很難解釋耶？」帝茲不著痕跡地將月讀之鏡收好，轉身面對艾斯卡迪，「講出來會有某條龍在竊聽。」

　　看著帝茲的神情，艾斯卡迪意會到帝茲這趟出門肯定獲得意料外的收穫，而真實的內容是不可以讓某些人知曉，他也不會笨到去追問。

　　「你說龍……龍帝又跟你接觸了？他做了什麼？」艾斯卡迪並未察覺這段期間，這周遭瑪娜波動有任何異動，就像那晚帝茲被龍帝提亞瑪特誘拐一樣，「你的瑪那，解除狀態異常了？」

　　「那條貪婪的龍，說什麼都不想放過我這美味的大餐啊，反正我也整到他了。」帝茲說的輕快，「我發現，只要不使用瑪那，提亞瑪特並不能強制竊取，只是不方便點，偶爾便宜對方。」

　　「那你在擔心什麼？」艾斯卡迪這段日子不是白待在帝茲身邊：如果真的不在意，帝茲的腦袋會直接忘記對方的存在。

　　「伙食費大傷啊！看看這些赤字！不管怎麼接任務，自己種可食用植物，狩獵……怎麼節約都沒用……我連酒都省下好多……最近惡魔的敲竹槓酒吧看到我直接關店，超過分！」被艾斯卡迪看破的帝茲直接拿著家庭支出表大喊。

　　惡魔的敲竹槓酒吧就位在月夜之町羅亞，自從法蕾莉和企鵝寶寶進駐，帝茲和艾斯卡迪就心照不宣把喝酒的樂趣轉去那邊，一來避免被叨唸，二來可以好好享受品酒時光不被打擾。

　　「……這樣啊。」艾斯卡迪還是有去店內消費，但並沒有這樣被對待，不用說破就知道帝茲鐵定在那邊欠下巨額酒錢。

　　「聽說龍都會有自己的寶庫，我可以當作賠償嗎？」

　　「你真的要因為沒錢甘願做龍帝的下僕，殺掉其他智慧之龍？」艾斯卡迪露出畢生最鄙視的眼神，「以後不要說你認識我。」

　　「這絕對不行啊！」帝茲眼淚在眼眶打轉，表情彷若世界末日，「艾斯艾斯不要我了……嗚嗚嗚！我好沒用啊！自己的好兄弟好丈夫都要拋棄自己……哇啊啊啊！」

　　「我是說如果你這樣做！」沒料到帝茲居然會放聲痛哭，「好丈夫是什麼啊！我根本沒有和你有什麼夫妻關係！」

　　「可惡，居然發現。」帝茲吸著鼻涕噘嘴抱怨。

　　「發生什麼事情了！」一連串碰撞聲，書房門瞬間被撞開，家裡其他住民穿著睡袍，慌慌張張地趕到。

　　「沒什麼，只是……」艾斯卡迪開口想解釋。

　　「對不起我好沒用，我想出來的賺錢辦法讓艾斯好生氣……我、我……」帝茲再度哭得唏哩嘩啦，委屈地像個小媳婦，「我很努力了，可是這陣子就是很多事情找上門啊。」

　　第一次看到帝茲哭泣，而且傷心欲絕的模樣，雙胞胎二話不說就先衝上去安撫：巴特忙著拿手帕擦拭帝茲的眼淚，可羅娜一面拍甫帝茲的背，一面斥責：「艾斯卡迪大哥，就算帝茲師父平常欺負你，你也沒必要這麼苛責他吧？」

　　「嗄？這種說詞你們也信？他根本在假哭好嗎？眼眶都沒紅。」

　　「帝茲，你是又為什麼事情在捉弄艾斯卡迪？」之前也曾經被帝茲惡作劇過，還變成波爾波塔焦點的莉芙，難得不幫帝茲說話。

　　「連莉芙都幫艾斯艾斯講話……剛剛也不由份說罵我，我只是想說多拿點原料作武器可以補貼家用……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是壞蛋，我做錯了……嗚嗚嗚！」

　　帝茲說到哽咽，淚如雨下，這讓法蕾莉也站到帝茲身側：「莉芙小姐，妳對帝茲先生太嚴厲了，就算是認識很久，還是會受傷的。」

　　「我對帝茲嚴厲？」莉芙震驚的瞪大眼，「現在看起來就是帝茲在無理取鬧啊。」

　　「莉芙師父的確是對帝茲師父很兇。」巴特怯生生看著莉芙。

　　「有好幾次都看到莉芙師父一擊擊倒帝茲師父。」可羅娜跟著答腔，「還帶著笑容。」

　　「耶？」三人的話讓莉芙陷入混亂，腦海中瞬間出現好幾個自己辦強迫帝茲順從的畫面，「好像真的是這樣。」

　　「你們三個突然偏袒起帝茲才大有問題吧？」艾斯卡迪根本不吃這套，反正一直以來都是被仇視的對象，這點程度根本不痛不癢。

　　「因為帝茲師父不知道是魔藥後遺症還是恢復記憶的創傷症候群，人格老是變來變去的，現在只是脆弱敏感人，萬一刺激過度帝茲師父，那個大魔王出現了怎麼辦？」巴特想起來就想哭，這幾天單獨跟帝茲相處簡直如坐針氈，「好不容易吃完晚餐比較像過去的笨蛋，就讓他維持啊！」

　　「雖然過去帝茲師父曾經有恐怖人格，但至少都對事不對人。」可羅娜忘不了那種生命被盯上的感覺，「那個大魔王，絕對會笑著毀滅世界！」

　　「人格？大、大魔王？」雙胞胎左一句、右一句，讓莉芙更加混淆，她拉著艾斯卡迪的衣袖，「你知道可羅娜和巴特在講什麼嗎？」

　　就是帝茲真正的本性啊？

　　艾斯卡迪不用問也知曉在場除了莉芙，其他人確確實實體驗過，他一把拉起帝茲，轉身將對方甩到吊床上，力道之大，讓帝茲被吊床的布給纏了一圈束縛住，然後直接把莉芙、可羅娜、巴特和法蕾莉推出書房外，碩大的身體擋在門口，沉聲開口：「這是我跟帝茲之間的問題，我們自己會解決，晚安。」

　　不等眾人回應，門扉便被大力關上。

　　「……」莉芙眨了眨眼，思考好一陣子，眼神突然亮了起來，轉身對可羅娜和法蕾莉說：「……這就是妳們教我的『如何安慰傷心壽司捲』跟『床頭吵床尾和』嗎？哇，那我明天要問問帝茲感想。」

　　「啥？不對！師父？」

　　莉芙的發言讓巴特直接紅透臉龐，待巴特反應過來，莉芙已經走向二樓寢室，而且腳步還有些雀躍。

　　「妳們是亂教什麼給莉芙師父啊！」巴特眼珠都想翻一圈來表達不滿。

　　「呃，戀、戀愛指南？」明明是自己主講，可羅娜卻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講錯內容，小聲地抗議。「我可是根據學校那些健康教育教的喔！」

　　「還有一些特殊名詞解釋。」戀愛相關的小說，一些隱晦的字句，要如何理性又不讓莉芙想歪，著實讓法蕾莉費盡心思。

　　「感覺莉芙師父完全像是以前的帝茲師父在驗證教科書內容啊？」而且還是套用在別人身上，巴特雖然沮喪，但還是克制音量，深怕吵到書房中的兩人。

　　「明明都是很聰明的人，為什麼碰上戀愛相關的事情，這麼不開竅。」可羅娜感到無力，深深覺得自己這幾天根本白費功夫。

　　「總覺得他們獨缺『愛』這個情感呢……哎呀，我在說什麼？」法蕾莉才說出口，就感到荒唐：怎麼可能有人會缺乏這出生就有的本性？

　　「可能不會表達？」「沒談過戀愛所以不懂？」「不會是無性戀吧？」

　　雙胞胎開始七嘴八舌不斷討論可能性，後來因為音量不自覺放大，甚至還吵了起來，法蕾莉勸架不成，最後是被艾斯卡迪怒轟後才鳥獸散各自回去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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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對，LOM超難賺錢，
我還曾經持有金不到十盧克，連占卜都無法，
還被梅梅說是窮光蛋，超過分的（哭

至於雙胞胎才七歲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迷之知識，
也是一個謎題（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