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雷布尼座落在平緩的契尼河畔,依靠舊帝國建造的運河壟斷了東部地區的內陸航運。
作為東部少有的自由城市,維利黑德閣下擁有不可置疑的權力,航運行會在他的帶領下賺取了驚人的財富,而他並不打算跟任何人,尤其是南方的貪婪同行分享。
今天清晨,一位信使搭乘著小船來到了這座繁榮的城市。
維利黑德的書房外傳來了輕柔的敲門聲,侍從拿著一個小盒子走了進來。
「閣下,這裡有您的信。」
維利黑德正專注於桌上成堆商貿文件,頭也不抬起來,只說:「拿去給文書官吧。我現在沒空。」
侍從躊躇了一下,恭敬甚至有些顫抖的回答:「大...大人,這封信......信使希望您親自查看。」
維利黑德有些不快。
『親自過目?他以為自己是哪根蔥。』
儘管對這種冒犯很是不滿,但市並沒有失態,畢竟三不五時就會有些不長眼的人拿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干擾他,於是維利黑德說:「行。告訴我是誰派他來的。」
文書回答:「大人,是南方大共和國的議員,赫斯·伯里尼。法官跟術士已經確認過了,印章不是偽造的。」
維利黑德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眼神透露出了一絲訝異:「是嗎?你可以出去了。對了,叫文書官去擬一封召集議會的公告,我今天就要。」
文書恭敬的將信交給維利黑德,他一拿到手,就感覺到一種特殊的魔力,以及一絲淡淡的、來自異域的香料味道。
這讓他瞪大了眼睛,維利黑德很清楚這代表什麼。
「南方航路......」
他很清楚,自兩百多年前異教徒戰爭以來,就沒有一艘貿易船越過遍布暗流的幽海,儘管他是第一次嗅到這股味道,但維利黑德很清楚,大陸上任何一片土地都無法產出這種迷人的清香。
不過他並沒有受到香料的安撫,反而感到不安。
「是警告,還是戰書。」
尖刀割開了華麗的信封,裡頭是用深藍色的墨水寫出來的奧利爾語。文中的用字遣詞透露出了一絲謙卑,但是掩蓋不了字裡行間透露出的驕傲與得意。
尤其是裡頭那句話:「...我想信你一直以來對異教徒的財富充滿興趣,而在下很幸運地,蒙真神眷顧得到了一個機會,獲得來自異端土地的財貨。然而在下無力、更不願獨吞這個機會,希望同你,以及更北方鄰居達成一份能夠互相幫助的協議...」
維利黑德一開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更不願相信那些貪婪的南方人會跟他想這個機會。不過他的理智以及信上謙卑,甚至可說真摯的用字,以及更重要的:遠方的財富,卻讓他必須考慮這個請求。
不過,他很清楚這個消息不會保密太久,不光是南方的對手,北方與異族眉來眼去的自由民跟城市議會的同行很快就會知道消息。
「不過,這次的競逐,我依然是勝利者。」市長閣下的眉頭不在深鎖,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他知道自己有掌握主導權的機會,但必須積極、大膽。
微利黑德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上好的羊皮紙,難得親手寫了一封信。同時呼喚侍者,要他把一位得力幹將......或者說,不可或缺之人叫來叫來。
下午,一位身穿精緻的黑色罩袍,長相柔弱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尤其是那雙如同少女般,脆弱、無辜的雙眼。
在精緻衣物的襯托,那位年輕人顯得十分的俊美。
「閣下。」年輕人說話時使用了一種貴族間常見的魔法,讓人無法辨識特徵,且完全不同於其他人的低聲下氣。
維利黑德說:「你來啦。還記得前幾天交代的事嗎?關於行會首席的決鬥審判。」
年輕人點了點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是要提前嗎?這樣的話可能會讓議會……」
維利黑德擺了擺手:「這方面你不必擔心,我會搞定。你只要贏得勝利就好,而對此,我毫不懷疑。」
「可是,如果那些蛀蟲,閣下您可能……」
顯然,年輕人並不滿意市長的答覆,但是維利黑德並不打算讓他拒絕。
「不必擔心,一些小丑還威脅不到我。你還有很多要學,有些事情不單純只是表面所顯露的那樣。總之,你只管去做就對了」
年輕人緊握雙手,他心裡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地位,也能理解維利黑德的想法——讓他遠離骯髒的政治。
『我明明可以幫你……』
不過,理智最終還是壓過了心中的不平。年輕人深吸一口氣,說:「我明白了,在下必將為您取得勝利。」
聽到這番答覆,市長似乎很是高興,眼神裡多了一些滿意以外的東西:「多謝你的理解。這幾天好好休息吧。我可不希望出什麼意外…」
『…畢竟,你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黑衣青年微微鞠躬,隨後快步離去。這時,維利黑德叫住文書:「通知廚房準備宴席,我要親自接見那位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