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傳說LOM．危險的下午茶(4)完

聖劍傳說Legend of MANA(76)
24.4　危險的下午茶（完）


　　「喂，少揣摩別人想什麼。」


　　「！」

　　鳩血鬼正想把利爪攻向陷入沉思的莉芙，被突如其來的慵懶音調給止住動作，鳩血鬼馬上轉而襲擊那多出來的聲音，卻被對方輕鬆擋下攻擊，甚至動彈不得。

　　「帝……帝茲？」

　　莉芙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為什麼帝茲會來這邊？

　　「你是帝茲？第七之月？」鳩血鬼訝異地說著，同時將自己幻化成蝙蝠，轉移到有點距離的位置，「怎麼可能？第七之月不會一副漏洞百出的模樣。」

　　「漏洞百出還真不好意思喔。」半瞇著眼睛，表露出自己不高興心情的帝茲，看著癱坐在一旁的莉芙，視線又轉回鳩血鬼身上，「你傷害她？還讓她哭了？」

　　「你不是很厭惡、很討厭她？難不成你也跟那些蠢人類一樣，把仇恨化為原諒？這樣一點都不像是第七之月！」

　　「又一個自以為了解我的人。」帝茲不屑地從鼻子哼出氣，收起自己手中的長劍，「你還沒回答我：你傷了莉芙，還讓她哭了？」

　　「是又怎樣？」鳩血鬼伸開雙手的利爪，對著帝茲叫囂。「看你呼吸的樣子，應該吸入不少沼氣，就算武藝驚人，不能自在活動的話，你能對我怎樣……嗚！」

　　「沒怎樣。」

　　一瞬間，莉芙以為自己眼花了，帝茲並沒有拿出長劍攻擊，但是鳩血鬼的爪子卻被硬生生給切斷，況且就帝茲和鳩血鬼的距離，帝茲的武器應該也傷不到鳩血鬼，除非是像槍之類的長型武器……

　　熟悉的銀光，讓莉芙看到帝茲手上還有另外一把武器，那是自己隨身的武器！

　　「但是這把月牙長槍很不高興自己的主人被攻擊。」和莉芙不同，帝茲拿著長槍的姿態比莉芙少了分俐落，卻多了股剛硬。「跟莉芙道歉，鳩血鬼。」

　　「哈哈哈！道歉？第七之月叫我道歉？你真的不一樣了。」鳩血鬼被帝茲切斷的爪子又再度生長，而他的眼睛也多了股森冷的寒光，「我一直想試試看你的血是什麼味道！」

　　接連的金屬碰撞聲又再度在這密閉空間響起，大概就如鳩血鬼無意中透漏的，兩人過往都熟識，雙方都清楚對方的習性，所以戰鬥呈現五五平分的狀況，但也只有一開始：帝茲因為吸入沼氣，身手愈來愈緩慢，雖然鳩血鬼在此之前與莉芙曾經戰鬥過，不過似乎對鳩血鬼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

　　「太糟糕了，第七之月！你居然變得這麼弱，以前的你是可以完全不費力氣阻擋我的攻勢！現在連我一根寒毛都碰不到！」鳩血鬼在說話的同時，尖爪也在帝茲臉頰削出血痕，間接削掉幾根金髮，「你讓我失望。」

　　「你廢話很多。」

　　帝茲將月牙長槍用力刺進地板的裂縫，轉身將自己背後的綁帶甩至前方纏繞握柄，隨即拉彎槍柄，在鳩血鬼還沒意會到帝茲想做什麼時，帝茲已經放開手，反作用力讓月牙長槍彈飛出去，直擊鳩血鬼的臉孔，長槍因反作用力回帝茲的手上。

　　血腥味觸動鳩血鬼的嗅神經，伸手擦掉鼻翼下的暗紅色液體，鳩血鬼的眼神變得更加狂暴，似乎帝茲出乎意料的攻擊，更挑起鳩血鬼的戰意。

　　灰紫色的眼睛望著牆邊還在喘息的身影，帝茲緩慢地吐著氣，有些不悅地抹去臉頰上的血，他知道，這場戰鬥拖愈久對自己愈沒有好處，更何況莉芙和奇波的狀況也不容許拖下去……下意識地握緊月牙長槍，帝茲的眼神瞬間起了變化。

　　「很好，這才是我所認識的第七之月。」

　　「閉嘴，雜碎。」不同以往的粗魯回話，帝茲直瞪著鳩血鬼，「再不道歉就去死！」

　　「啊……」

　　莉芙止不住地發寒，即使奇波依偎在自己身旁，她還是不斷顫抖：帝茲身上所散發的殺氣刺痛著全身皮膚，那是帝茲，也是她所熟知的第七之月，對任何事物沒有任何留戀，毫不留情破壞的人。

　　這樣的人，說著喜歡這個世界、喜歡自己……都是假象吧？那為何又屢屢在危急的時候出面保護自己，就這樣讓討厭的人死去不是很好？

　　其實一切都沒改變是，費心說服自己：再一次甦醒過來的帝茲一定會有所改變，即便是恢復記憶也一樣……莉芙感到胸口似乎被什麼撕裂般地難受，其實早在帝茲失去記憶，拿出自己所熟悉的武器，以及身在血腥的環境中，帝茲那副享受戰鬥的殘酷表情早就給了自己答案：帝茲一樣是背棄瑪那女神的叛徒，是一個只會殺戮的機械，並不會成為守護瑪那女神的騎士。

　　而自己，最後還是得手刃帝茲嗎？

　　「嘎！」

　　鳩血鬼的哀嚎讓莉芙再度正視戰鬥，只見帝茲以常人難以達到的速度，打破長槍遠距離攻擊的方法，在非常接近鳩血鬼的情況下以用肉眼極難捕捉的動作，快速向鳩血鬼不斷使出突刺、劈擊，以及揮砍，鳩血鬼原居於優勢馬上落到劣勢，身上不斷出現的傷痕代表著鳩血鬼無力反擊的證據，最後一聲刺耳的金屬聲，已經是帝茲將月牙長槍穿透鳩血鬼的斗篷，將鳩血鬼定在牆壁上。

　　接下來是最後一擊了吧……莉芙不禁撇過頭，不願再看下去接下來的發展，但是許久，卻沒有意料中的慘叫，而是幾聲悶響和朝自己走來的腳步聲。

　　這是怎麼回事？

　　「呀！」不明白事情的發展，莉芙一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張讓她嚇到發出尖叫的臉。

　　「對、對噗七（對不起）……」渾濁的聲音從鳩血鬼已經歪曲、鼻青臉腫的臉道出。

　　「早說不就得了？害我還得浪費力氣開扁。」帝茲一手拎著鳩血鬼，走到遠方把鳩血鬼丟到一旁，後者馬上化為蝙蝠狼狽逃跑，帝茲把月牙長槍背在背後，隨後朝莉芙走去。

　　「耶？什、什麼？」這樣意外的發展，讓莉芙嘴巴好一會兒合不起來，「這是……什麼情形啊？對、對了，迪波呢？呀──」

　　帝茲伸出手先是撫去莉芙的淚水，然後瞇著眼檢查傷勢，動作輕柔且快速，在莉芙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馬上側頭吻上去，這讓莉芙整個臉龐刷紅，全身僵直住，連呼吸都忘記，最後還是聽到帝茲的呼喚，才大口喘著氣。

　　「我、我那個，我瑪那很足夠的，不用給我……啊！」

　　帝茲十分流利將莉芙打橫抱起來的舉動，讓莉芙再度發出慘叫聲，而奇波則鬆垮垮地趴臥在帝茲的肩膀上。

　　「噓，妳這樣會吸進去更多沼氣，安靜集中精神恢復傷勢。」帝茲一邊用腳踢開擋住路的石塊，一邊回答著莉芙。「我在地下密室的出口遇上迪波，她告訴我妳還在裡面，我稍早前讓她先跟多艾爾會合了，他們在遺跡的出入口。」

　　聽到帝茲這麼說，莉芙只好乖乖閉起嘴巴，而帝茲則邁開大步，盡可能快速帶離莉芙和奇波離開地下密室。當接觸到外頭新鮮的空氣，莉芙總算好好呼吸，奇波也恢復些許活力，揮舞著雙耳不斷注意週遭的動靜。

　　「啊！」透過冰冷的盔甲傳出來的心跳聲，讓莉芙意識到自己還躺在帝茲懷中，她羞紅著臉，稍微推開帝茲，「那個，帝茲，可以放我下來了，我可以自己走……」

　　「說謊，妳行的話，現在就掙脫給我看啊？」帝茲除了果斷拒絕，更是摟緊莉芙，這讓莉芙的心跳差點停止。

　　「呃，那、那……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既然無法逃脫讓自己腦袋快冒蒸氣的地方，莉芙只好靠問問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妳的氣息突然出現在工藝品裡面。」

　　「所以你就來了？」莉芙原本紅潤的雙頰更加發燙。

　　「不是。」帝茲的回答讓莉芙原本期待的臉龐黯淡下來，「艾斯要我出來找妳，他怕妳發生危險，可羅娜和巴特說我把妳氣跑了，所以得負起責任把妳帶回來。」

　　「艾斯卡迪？還有那兩位孩子？」莉芙對於這個答案有點意外，隨後她露出靦腆的笑容，「看來他們都比你貼心。」

　　而且如果同鳩血鬼說的，對於恨透的人，怎麼可能會關心對方的死活？

　　「什麼話啊？」聽到莉芙這樣說，帝茲皺起眉頭，「我可是相信妳耶。」

　　「相信？」

　　「莉芙很厲害啊？」迎上莉芙的臉龐，帝茲露出難得開朗的笑容，「不過妳有危險，我一定會去保護妳的。」

　　保護……帝茲的話讓莉芙更加複雜了：既然恨自己，又為什麼要保護？

　　「欸，帝茲……」

　　「嗯？」

　　你真的恨我嗎？

　　莉芙抿了抿嘴唇輕聲詢問：「你是不是……嗚……你剛才……怎麼會……呃，我是說，剛剛那個鳩血鬼……」

　　「啥？」聽著莉芙亂七八糟的說辭，帝茲的臉龐畫出一個很大的問號。

　　「你恨……那個，你認識鳩血鬼嗎？」莉芙最終還是不敢問出口，只得硬生生改了語句。

　　「？」帝茲對於只是這樣的問題莉芙表現出難以開口感到詭異，不過還是回答，「很久以前，他是過往魔導士喪心病狂下做出來的未完成品，我多次被叫去和他試身手……我還以為莉芙要問什麼，這麼語無倫次的，很不像妳。」

　　「我剛剛以為……你真的會殺了他，可能是你過往的戰友……」莉芙說著自己的擔憂，眼神也透露出落寞。

　　「以前或許會，但現在因為莉芙會嘮叨，所以盡量不要。」

　　帝茲眨眨眼，想起對方也是無可奈何下的產物：半成品的珠魅，那胸口的寶石被喚作「鳩紅血玉」，是模仿紅剛玉，利用人為的方式混和珠魅的碎片，再加上一些慘無人道的方法做成的身體，雖說是不完全，但能有自己意識就已經很了不起，至今也只是在遺跡活動，並未到法‧帝爾世界殘害他人，也是有一定的人性存在。

　　「又是因為我嗎？你大可不用聽我的話做啊？你不是很討厭別人束縛你，喜歡自由，那……沒必要依照我想要的！你不是恨我？那就沒必要事事遷就我，也不要一直纏在我身邊！你弄得我很亂……你恨我不是嗎？」話一說出，莉芙馬上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講出這種帶刺的字句。

　　「對啊。」帝茲沒有生氣，只是用著平淡語氣，毫不考慮就回答，「現在也是，很討厭。」

　　「這樣……」莉芙勉強扯出個微笑，意料中的答案，卻沒意料到自己感到難受的要命，彷彿就快窒息。

　　「討厭莉芙什麼事都不說、什麼都自己承擔、什麼事都是先替別人著想，明明就很傷心卻硬是要裝逞強，恨妳完全都不聽勸，更不顧慮自己……就像現在一樣。」

　　「咦？」

　　「我一直很在意莉芙的。」停下腳步，帝茲雙眸對上莉芙蔚藍色的眼睛，「我應該是什麼都不在乎的……雖然我從前覺得莉芙很煩，只會阻礙我，但是跟其他老是阻擋我的敵人比起來，我並不想殺掉莉芙，可是我卻討厭莉芙一直只想替瑪那女神做事，完全沒想過自己，所以看到莉芙就很生氣。」

　　「啊……」聽到帝茲的話，莉芙不禁驚呼，的確，從前和帝茲的爭鬥，即便是帝茲每次嚷著要殺自己，最後卻總是沒有實行，而且帝茲似乎都沒有對自己使出全力，就連帝茲恢復記憶的那天也是。

　　「因為莉芙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會照顧自己，取回記憶後更證實妳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既然妳不保護自己，所以我保護妳，這是我和第七之月，我們，給自己的諾言，不是誰給我的命令。」面對莉芙驚訝的表情，帝茲露出微笑，「放心，我不會想尋死……我以前很笨，以為死掉就可以結束一切……抱歉，當時要妳殺了我……」

　　莉芙感到眼眶燥熱，她從未想過從帝茲口中會聽到這些話，她一直以為帝茲仇視自己、厭惡自己……所以才會跟自己針鋒相對……其實帝茲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討厭自己？

　　「呃，莉、莉芙？」看著從莉芙眼眶中流出來的液體，帝茲顯得非常驚慌失措，一臉緊張的模樣，「妳為什麼哭了？我是不是說錯什麼？還是傷口痛？」

　　「沒有，沒事……真的沒事！」莉芙再三的保證，終於讓帝茲表情稍微放鬆，好不容易平復自己的心情，又瞧見遠方多艾爾和迪波的身影，莉芙再次舉起手推著帝茲。「帝茲，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不行。」

　　「可以的，我、我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愈是看清多艾爾和迪波的表情，莉芙的雙頰愈是發燙。

　　「不准。」像是故意跟莉芙唱反調，帝茲讓莉芙更加貼近自己。

　　「帝……」不行，她已經望到多艾爾竊笑的表情，也能想像多米那城鎮又要流傳新的八卦。

　　「不許。」

　　「……」

　　「不可以。」

　　「我什麼都還沒說啊！」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在回到家以前，妳都不准下來自己走。」無視莉芙的抗議，帝茲難得蠻橫地堅決拒絕，而在遠方的多艾爾和迪波都已經來到帝茲和莉芙身邊。

　　「莉芙小姐！幸好妳沒事啊──我好擔心膩！」

　　「呃，我……」莉芙感到自己的臉都快溶化了，但是帝茲說什麼就是不放下自己。

　　「哎呀，莉芙，不用害羞啦，傷患被人照顧是應該的。」多艾爾曖昧地笑著，甚至對著帝茲比出拇指讚賞，「受傷也是冒險的浪漫啊，對吧，迪波？下次再來場冒險？」

　　「才不要──多艾爾開口閉口都是冒險！一點都不浪漫。」迪波灑出大量淚水哭訴著，「我也想像莉芙小姐被抱著走膩……你看人家帝茲對莉芙多貼心……」

　　「我抱不動。」多艾爾不加思索就拒絕迪波的請求。「好啦，走吧，回去泡茶囉。」

　　「唉呦！多艾爾，你就不能考慮一下……」迪波不死心地追上前想說服多艾爾。

　　看著走在前方的多艾爾和迪波，莉芙覺得自己心跳再這樣快下去，大概就快從嘴巴跳出了，不行！為了自己生命著想，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個讓自己心跳不正常的主因：「帝茲……」

　　「啊，對了對了，剛剛多艾爾說妳有事情問他們？」帝茲打斷莉芙的抗議，漾起笑容：不懷好意的那種，「迪波還說妳問了孩子？」

　　「嗚嗚嗚，那個是……我不……」莉芙整張臉脹的像豬肝般血紅，嘴巴不受控的抽蓄，連話都無法好好講完。

　　「妳該不會覺得他們兩個去冒險就會生出孩子吧？兩人間浪漫的特定事情不是那個喔？」看著莉芙的反應，帝茲笑意更加加深。

　　「為、為什麼你會知道？不，不對，帝茲你知道是什麼？不不不，為什麼你會知道法蕾莉跟我說的話？」莉芙聽出征癥結點，接連詢問。

　　「嗯哼……倒是莉芙，妳臉愈來愈紅了耶？」帝茲沒有回答任何問題，而是將自己的額頭貼近莉芙的額頭，兩人的距離近到彼此鼻尖互相摩擦到，「體溫好像也愈來愈高了……」

　　「……」莉芙瞬間覺得眼前一片空白，再也無法發出聲音和做出回應。

　　天啊，瑪那女神……她可以撐到回到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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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鳩紅血玉」的情報來自FISH大，
我也去翻出那個畫冊找，真的就一句隨筆，
我們對LOM的愛就是可以無限發展的(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