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冠軍大人正在低頭沉思。」
「肯定是因為最近銀河隊的壯大,讓竹蘭小姐相當頭疼吧。」
銀河隊是一間以開發宇宙能源為主的大型公司,旗下也有好幾種不同種類的企業,從百貨公司、天文館、電視台……等等都有銀河隊的影子,福利也相當不錯,專員們的幾位朋友就有在旗下企業工作。
但令人在意的是,他們最近出現「否定現在的狀態,創造理想世界」為主題的演講,在旁人眼裡簡直跟瘋子沒兩樣,卻在近期慢慢增加人數。
怎麼會有人想聽呢?這些專員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參加後會有什麼好處嗎?
「竹蘭小姐,請做好下飛機的準備。」
聽見了呼喊聲,竹蘭這才從想像中凌亂不堪的房間中回過神。
「好的。」
「請問……需要幫忙嗎?」
另一位年輕專員小心翼翼前來詢問,本意是好心幫忙的他語氣卻戰戰兢兢。
「沒問題,我只是去接一下我的表妹跟她的朋友,很快就會回來。」
竹蘭慢悠悠地走下飛機,冰冷的空氣讓還有些恍惚的意識恢復,慢慢感受著家緣市的清新空氣,一股股熟悉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曾經在這邊經歷過的華麗大賽、道館戰,彷彿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沒想到當上了冠軍之後,還有跟家人一同冒險的機會啊,而且目標還是傳說中的寶可夢——達克萊伊。
不過在此之前,先給她們一點點驚喜吧……
「嗨,妳們是不是在等一個人?」
翠藍和悠橙轉頭望去,看見一位戴著鴨舌帽跟眼鏡的黑髮女性向他們打招呼,對方的語氣聽上去有點輕浮,這激起了兩人的戒心。
「……她不是竹蘭小姐吧?跟網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橙)
「嗯……首先表姊她就不會用這麼輕浮的方式搭訕。」(藍)
小聲說話的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很有默契地把手伸向腰間的精靈球,這些都被對方看在眼裡。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藍)
「沒事沒事,只是想知道妳們在等的人是誰?」
即使面對這種露骨的警戒反應,對方依舊是嘻嘻哈哈的樣子。
「這跟您無關。」(藍)
翠藍冷淡地回應,一如在狩獵地帶時被陌生人搭訕時的樣子。
「當然有關了,我可是一直在找妳們。還認不出來嗎?」
女性邊抬起眼鏡邊往她們的方向走過去,還對她們眨了眨眼。
「咦?難道說……是竹蘭小……」(橙)
一個箭步,悠橙的嘴巴就被對方一根食指抵住,速度快到兩人都反應不過來。
「能讓翠藍都認不出來,看來我的易容技術還沒生疏呢。」
「竹蘭姊姊!是妳!」
翠藍興奮地跑上前,緊緊地擁抱住竹蘭,跟剛剛冰冷的態度相比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距。而後者溫柔地回應著她的擁抱和問候,心中充滿來自家族的溫度,這種感覺無法言喻。
成功會面後的三人一同走向竹蘭的私人飛機,準備啟程前往水脈市。在飛機上,保持易容模樣的竹蘭首先對剛才的惡作劇表示歉意。
「不好意思,因為用本來的樣子在公共場合四處走並不合適,特別這次又是來處理私事的。」
「這樣啊……還有,剛剛的態度真是非常抱歉。」(橙)
悠橙正想道歉,竹蘭則是擺了擺手表示沒關係,剛才雖然的確帶有一點想惡作劇的心態,但也想測試她們對於陌生人的危機意識如何。
「剛剛那樣很好,隨便跟著陌生人走反而才是危險的。還有,第一時間把手伸向精靈球也是正確的選擇,果然出來旅行真的會有成長呢。」
翠藍講述著她面對火箭隊的歷險,以及她對於開始旅行後的思考和成長。而竹蘭則以冠軍身份,談論著她在神奧聯盟的經歷和面對的挑戰。她提到了近期銀河隊的相關事蹟以及他們對於時間和空間的信仰,引起了翠藍和悠橙的好奇。
「竹蘭表姊,銀河隊他們到底在追求什麼?」(藍)
翠藍有些好奇地問道。竹蘭微微皺眉,思考著如何解釋這個問題。
「這可能要從銀河隊的起源開始說起。」
首先,銀河隊並不是隨處可見的小組織,正好相反,它的名字其實是從古老時代便傳承下來。過去的銀河隊不僅是個正規組織,還在古老神奧大陸的前期拓荒起到關鍵作用,如今所做的事情雖然跟拓荒沒有太大關聯,但銀河隊能逐漸壯大跟過去的累積脫不了關係。
「……銀河隊的目標是否定現在的狀態,創造理想世界,他們的方法和信念常常與神奧原住民的價值觀相衝突,不過他們以前並不是這樣。」
「以前?」(藍)
「剛剛提到過,銀河隊為神奧大陸的開拓起到無可替代的作用,他們的首領也將這個組織名字代代傳承下去,現在的銀河隊是志在開發能源的正規企業,有這些異常舉動也只是最近的事情。」
「真奇怪啊,難道是換了領導者的緣故?」(藍)
「不,現任的領導者上任是更之前的事情,他其實……」
「竹蘭小姐,以及其他客人。請做好下飛機的準備!」
話題結束的時機不太好,竹蘭本想講講跟銀河隊現任領導者的關係,但可惜得等到下一次更好的時機,三人往窗外一瞧,水脈市已經盡收眼底了。
三人把行李暫時放置在飛機上,只攜帶貴重物品跟精靈球,另外竹蘭也維持著變裝型態,以免對她們的目標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真是……呃,蕭條。」(橙)
悠橙本想一出機場就說些讚美的話,畢竟是海港都市,肯定會有異於神奧本地的風景,結果映入眼簾的是門可羅雀的街道跟寥寥可數的路人。
而且這些路人狀態看起來還不太好,完全沒有精神,感覺走一走就會突然倒地。
其中有個身穿水手服,看起來像是船員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街道長椅上唸唸有詞,面容看起來……
「哇噢……超級憔悴啊……」(橙)
男子就像爆肝工作了好幾天,看起來精神快撐不住的樣子,一副隨時都會當場休克,翠藍實在有點於心不忍,於是小跑到對方面前,半蹲著詢問:
「那個?您還好嗎?要不要帶您到醫院?」(藍)
翠藍的提問彷彿過了幾秒後才被聽見,對方緩緩抬起頭來,蒼白的臉色搭配這個動作,有種恐怖片殭屍即將撲上來的情節。
「呃?先生?」(藍)
「呀……有天使要來接我了嗎?終於不用被噩夢折磨了……好美麗的天使……」
「天、天使?哇!」(藍)
翠藍的手突然被緊緊握住,嚇得她趕緊後退,並把手抽回來。看到這種情況,竹蘭一個箭步,伸手把表妹護在身後。
「請別隨便碰別人。」
忍住怒意的警告完全被無視,對方依舊保持眼神渙散的模樣對著翠藍傻笑,這幅模樣連悠橙都覺得很不舒服。
「嘿嘿嘿……請您把我帶走吧,天使大人……我已經不想再做噩夢……」
啪——
一記乾脆俐落的巴掌聲打斷對方的話。
竹蘭直接甩了一巴掌在眼前的男子臉上,不知道是為了打醒對方,還是警告對方不准隨便碰自己的表妹,還是說兩者皆是?
「……欸?這裡是哪裡……天使大人呢?」
「這裡是水脈市,請告訴我們這裡發生了什麼。」
竹蘭蹲下來詢問被一巴掌打清醒的男性,後者這才娓娓道來最近發生的情況。
這禮拜的他一入眠就會做惡夢,通常是被扭曲的巨影追著跑,或者墜入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而在早上起來後,工作時詢問了同事,發現包含其他店家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一樣的情況。
「噩夢……看來我們來對地方了。」
「咦?」
「這陣子水脈市會有大範圍的噩夢,最好還是暫時離開這裡吧。」
「但是……我不能不工作啊,家裡的孩子狀況一天比一天差。」
男子摸摸頭腦,並從自己的皮夾中掏出一個羽毛飾品,並繼續說道。
「我的兒子,他是我的希望,我不能讓他這麼痛苦,所以我買了這個希望能驅凶避邪,但一點用都沒有……」
「兒子?」(藍)
平復心情的翠藍湊上前去詢問,對方也沒發現她就是剛剛誤認的天使。
「是啊,我的妻子在生下兒子後失血過多去世了,死前留下的話……對不起,沒辦法跟你一起看著孩子長大。」
聽到這句話的竹蘭跟翠藍都表情一怔。
「我無論如何都還想跟孩子一同走下去,但……真的不行了,我什麼都做不到……」
竹蘭從男性手中拿走了羽毛飾品,仔細端詳了一下,並用手指輕撫過彎曲的羽毛本身,總有種廉價的感覺。
「你說……這個飾品可以用來避邪,這是哪裡買來的?」
「這是在噩夢出現的更之前,水脈市出現一個小攤販,說是在販售可以消除噩夢的羽毛,叫做新月之羽的東西……」
消除噩夢的羽毛!就是它了!翠藍跟悠橙同時在心裡吶喊。
而竹蘭默默地告訴他們答案:
「很遺憾,這只是一般鳥類寶可夢的羽毛塗上螢光漆而已,做工也頗粗糙,真正的新月之羽絕不是長這樣子。」
竹蘭用失落的語氣說出結論,並把羽毛遞給翠藍。就如同竹蘭所說的,上面塗的螢光顏料都有點掉漆,羽毛彎曲也只是被加工出的樣子而已。
更重要的是,從這根羽毛上完全感受不到力量,若是真的有對噩夢的抵抗力,那肯定會蘊含強大的力量才對。
「話說回來,竹……表姊妳有見識過真正的新月之羽嗎?」(藍)
「是啊,新月之羽數量很稀少,放在完全漆黑的地方也會發出光芒,再加上據說能永遠不做噩夢的庇護,因此是相當熱門的飾品素材,常年供不應求呢。」
「那麼……當初選擇來水脈市也是……」(藍)
「說不定也能遇到販賣新月之羽的人呢,畢竟這裡是達克萊伊出現率最高的地方,因此可能會有人攜帶著,運氣好一點的話搞不好用錢就能解決了。」
哇——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嗎?大部份事情都能用錢來解決。悠橙心想,但也確實沒想到還能用鈔能力拿到新月之羽。
「我的、我的新月之羽是假的嗎?這可花了我一個月的薪水啊……」
聞言的中年男子直接跪倒在路上,不過路上也沒人,所以也不用在意形象崩壞的問題,比起這個,他更在乎自己被詐騙的事實。
「太可惡了!我要去找那個店家算帳!」
一掃剛才還有點悲情的氛圍,男子氣沖沖地離開現場,留下錯愕的三人。
互看了一眼,由竹蘭先開口:
「走吧,追上去。」
雖然剛才對他亂碰翠藍有點生氣,但考慮到他處於特殊情況,再加上聽了剛才那簡短的故事後,多多少少會同情他一點。
況且,竹蘭作為聯盟冠軍也不能對高價販賣膺品的違法事件置之不理呢。
三人跟著男子一起來到距離水脈市有點距離的郊區,看到一個色彩繽紛的帳篷,有非常多人聚集在帳篷前的攤位。
「是是,這是最後一份新月之羽,請小心別碰水,謝謝惠顧。」
商人笑嘻嘻地把錢收進工作褲的腳邊口袋後,宣布最後一份賣出,人群便發出哀怨的聲音,馬上就鳥獸散,看來這邊造成的噩夢現象真的相當嚴重,幾乎這地區的人都跑來這邊買假的新月之羽。
還備註不能碰水,因為塗上的螢光漆碰水很快就會溶掉,真是卑鄙呢。
「喂!」
剛才的中年男子氣沖沖地跑到攤位,把假的新月之羽丟到桌上。
「這個是假貨!明明就只是鳥類寶可夢的羽毛而已,還敢賣這麼多錢!」
明明看著很虛弱的樣子,他的怒吼卻中氣十足,把剛才群眾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
「這是假的?」
「他說的是真的嗎?」
「喂!這羽毛可不便宜耶!」
所有人開始此起彼落的討論起來,就連剛才買的人都開始仔細觀察自己買下的新月之羽,就在這時候,竹蘭覺得時機成熟了。
「小藍,有水嗎?」
「欸?有喔,這裡有水瓶。」(藍)
「謝謝。」
竹蘭接過水瓶,昂首闊步走向攤位,她打算趁所有人都還處於動搖時,現場揭露真相給他們看。
「各位,聽我說。」
跟中年男子充滿憤怒的聲音比起來,同樣也很宏亮,但竹蘭的吶喊更加有自信、穩重的成分。
「是不是真的,不如現場測試一下就知道了吧。」
她拿起被扔到桌上的新月之羽,往上面倒了一點水。
「欸!妳這是在……」
完全不理會商人的爭辯,竹蘭用手指搓一搓被浸濕的新月之羽,就如同她所想像的那樣,螢光漆很輕易地就溶解掉,留下被折彎的褐色羽毛,照這顏色跟形狀,應該是波波或比比鳥的羽毛吧。
「不是!新月之羽本來就不能碰水,妳這是……」
「別胡說八道,新月之羽是傳說生物克雷色列亞的羽毛,怎麼可能只碰到水就掉色,這擺明就是膺品。」
「妳、妳有證據嗎?這些都是我從野外精挑細選的……啊!我知道了,那根本不是水,是特製的溶液能讓羽毛顏色褪掉!」
面對商人死不要臉的藉口,竹蘭也不打算放過他了,如果他也是被別人所騙而買下,那還有留情的餘地,於是她掏出自己卡片夾中的其中一張執照。
「我是經由認證的考古學家,對於鑑定可是有一定信心的,也親眼見過真正的新月之羽,我敢賭上考古學家的身分,這新月之羽肯定是假貨。」
是的,竹蘭在作為神奧聯盟冠軍之際,也是有名的考古學家,跟豐緣地區的冠軍兹伏奇大悟也因為這個原因而熟稔,一個是喜歡挖礦石的冠軍,另一個則是考古學家,兩人算是一拍即合。
被長期磨練出的眼光,不可能連這種簡單的仿冒品都看不出來。
「所以竹蘭姊姊才能一眼就看出是假貨啊。」(藍)
「真厲害呢。」(橙)
站在竹蘭身後的翠藍跟悠橙正在一旁交頭接耳的時候,竹蘭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她要的就是這種情況,在混亂的時候引導眾人,再用合理的手法跟自信心拉攏群眾,對付把良心出賣的人不需要手下留情。
所有人都不疑有他,全部開始質疑商人,噩夢出現的同時剛好就在販賣新月之羽的情況也被提出來,猜測是不是趁這段時間賺黑心財。
「唉唉唉,不是這樣的……」
商人此時掛著無法言喻的假笑,把雙手舉起來像是在投降,內心暗自對眼前的女性(竹蘭)恨之入骨。
他知道這個生意是再也無法做成了,搞不好之後還要被抓去關,那還不如……
「好了好了,不然這樣吧,我把錢退給在場的各位,請各位別生氣了。」
商人把手伸向褲子後方口袋,打算把錢包掏出來,這讓翠藍覺得有點不對勁,剛才他收錢進去的口袋應該是接近腳邊的口袋才對。
一瞬間,紅葉曾告訴她的警告一閃而過,讓她脫口大喊:
「小心他的寶可夢!」(藍)
與警告同時出現的是亮出利爪的貓鼬斬,閃閃發光的利爪直指竹蘭的咽喉,如果她完全沒做好對方可能會反抗的心理準備,那在下一秒後就會被撲到地上開腸剖肚。
結果突然掀起的強大風暴,直接把貓鼬斬打飛到帳篷哩,還順帶打出一個不規則的缺口出來。
「啊啦,果然不會乖乖順從呢,那看來只好來硬的了。」
雙手環胸的竹蘭臉上笑容不減反增,而身旁出現了一隻羅絲雷朵,瞬間啟動的飛葉風暴一擊就制伏了貓鼬斬,她打從一開始就猜到對方不會這麼簡單就投降。
商人表情扭曲抽動,他知道自己已經是砧板上的一塊肉,一絲絲逃脫可能性都沒有了。
解決一切事件的三人正在寶可夢中心的房間內閒聊。
「結果是商人在自導自演呢,竟然有能製造噩夢的機器。」(橙)
被打飛的貓鼬斬就像是砲彈,把帳棚裡的噩夢機器打出一個大凹洞,使得它功能完全停擺,商人事後也被君莎小姐逮捕了。題外話,君莎小姐也有購買那間店的新月之羽,在得知這件事之後馬上氣沖沖地跑來抓人了。
「但噩夢的起源,並不是達克萊伊呢……表示我們又要重頭開始了……」(橙)
本以為噩夢現象是達克萊伊的到來,但只是無良商人透過機器賺黑心財,好在賺來的錢都還給本人了,也包含那位中年男子。
那位男子也對竹蘭等人表示真誠的謝意,受困於噩夢的兒子終於可以恢復過來了。
「但也不說毫無收穫……我們幫到了很多人,還幫助了一個家庭。」(藍)
翠藍對此並沒有怨言,她對於能幫到那位男子這件事很高興,雖然新月之羽是贋品也讓她很沮喪。
「話說回來,小藍,真虧妳能發現那個商人想攻擊我呢。」
竹蘭話鋒一轉,雖然自己早就做好被攻擊的心理準備,但那也是有多次被攻擊的經驗,表妹則出道一年都還不到,能察覺到確實不容易。
「因為紅葉常常跟我們說呢。」(藍)
「紅葉?」
「他說只要有陌生人把手伸到腰間後面,十之八九都是要放出寶可夢攻擊人的。」(藍)
就像是西部牛仔中門對狙的時候,會把手按在槍枝上,訓練家也是同理,攻擊的武器就是手上的精靈球,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合法使用寶可夢,所以更要提起警覺心。
當然就算真的掏出槍感覺也不奇怪。紅葉當時還邊歪著頭邊補充。
「挺不錯的嘛,能再跟我說說他的事情嗎?」
「呃……這個就……」(藍)
「好啊,翠藍其實超喜歡紅葉的說。」(橙)
「等等!」(藍)
「欸~說來聽聽。」
「在玉虹市的時候啊,後來才發現他們兩個睡在同一間房,當時嚇了我一大跳呢……」(橙)
悠橙講到第一次遇見他倆的時間點,這讓竹蘭的笑容頓時蒙上一層陰影。
「同一間房啊……你們該不會已經……」
「不對不對不對!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藍)
「開玩笑的啦,妳想做什麼都沒關係。」
「就說什麼都沒有了啦……」(藍)
「在狩獵地帶的時候也是,兩人總是走得很近呢。」(橙)
「欸欸——有照片嗎?」
「有喔,我其實都有在幫所有人拍照,這裡還有影片喔。」(橙)
「就是這個紅色頭髮的少年嗎?這是在煮咖哩?好賢慧喔。」
竹蘭跟悠橙此時就像起了玩心的姊姊,一直拿紅葉的事情跟翠藍開玩笑,羞得後者不斷否認。聊到一個程度後,不知道是不是終於放過她了,竹蘭改變了話題。
「話說回來,我有提過我們家的擇偶事蹟嗎?」
「擇偶事蹟?」(藍)
「雖然沒有任何規定,但我們家族從以前開始,終生都會履行一夫一妻的情況,一輩子只會認定一位男性作為自己的伴侶,即使伴侶死亡也不會再讓人入贅。」
再入贅?就跟二婚一樣吧,神和鎮是母系社會,女性的權力跟責任應該比男性要大,把現在的性別角色反轉一下,那大概就跟皇帝或太子會迎娶三妻四妾是一樣的概念。悠橙邊釐清概念,邊自己點點頭。
無論如何,能在男女不平等的環境下對伴侶忠誠,也該說是很了不起。
「真的嗎?」(藍)
「是啊,該說是代代相傳,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呢?還是單純的巧合呢?」
「那……表姊也是嗎?」(藍)
「……沒這回事喔。」
「啊!目光躲開了,絕對也有!」(橙)
「別亂說,我目前為止都還是單身,我打算把一切都奉獻給神奧。」
雖然身邊不乏追求者,作為下任神和鎮領導者的第一順位,也可能帶有傳宗接代的壓力,但竹蘭一直以來都保持著單身的狀態,也不知道跟冠軍需要塑造的形象有沒有關係。
「但……剛剛是說一生只認定一位男性,如果是單戀的話,那其實也說得通吧。」(橙)
悠橙察覺到說法中的盲點,這下好了,兩姊妹都被命中要害。不過跟翠藍的任人宰割不同,竹蘭則是瘋狂打太極,不斷說著沒有這回事,剛好沒有遇到好的對象。
沒辦法,翠藍跟紅葉的關係有無數鐵證,但竹蘭並沒有相關的證據,想趁勝追擊也做不到。
明顯想結束話題的竹蘭催促她們趕緊去睡,明天才是關鍵時候,新月之夜是在明天,是達克萊伊最有可能出現的時間。
三人就寢的時間很早,今天長途跋涉來到水脈市,又拆穿假商人的事跡,多少累積了些疲勞,因此也很快地入眠。
新月之夜,還有一天。
……
……
真正的噩夢,準備降臨。
------------------
(下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