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總隊長死亡事件(下)
當總隊長死亡的消息傳到三番隊時,三番隊陷入了混亂。
「到底怎麼回事啊!」三番隊轄區的居民包圍了三番隊的隊舍,「總隊長死了是真的嗎?」、「是誰做的?」、「是真田家嗎?又是真田家嗎?」、「上面說兇手曾經假死,這種事情政府是允許的嗎?」、「護廷十三隊在幹什麼?」、「下台!」
隊員們忙於應付,隊長修司緊皺眉頭,不斷檢查送到三番隊的情報,副隊長神宮韓介從容的為隊長沏茶,年邁的他經歷過許多事情,總隊長也不是第一次被暗殺了,他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麻木。
「去議場的人回來了沒?」修司著急的問。
「回來了,他的報告說議場一切正常,總隊長似乎不是在議場被殺的。」
「聯絡十番隊,他們應該有議場附近的監控,首先確認總隊長有沒有出入過議場。」休斯接著下令,他突然間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記得還是孩童時候曾經老人家們說過,議會聯合起來暗殺總隊長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
「我們該怎麼行動呢?」神宮問。
「現在只能先全體待命,做好隨時能作戰的準備,我要所有隊員隨身帶刀,除非有我的命令,不准離開三番隊的轄區,也不准和三番隊的任何人有接觸。」修司下令之後,神宮的臉上露出讚許的微笑。
「不錯,現在局勢不明,任何輕舉妄動的一方,都會成為眾矢之的,總隊長是否真的死了,又或者被誰殺死的,並不重要。」神宮舉起沏好的茶,像是敬酒般的舉過額頭,然後恭敬的將茶放在修司面前。
「歷史是由倖存者來決定如何書寫的,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勝利者,而是倖存者,沒有人能真正常勝不衰,但生物的本能會驅使人不斷追求生存,只要活得比所有人都長,就能掌握真正的話語權。
活過鴉豐獨裁、黑暗十年、四大貴族專政的神宮,對年輕的隊長分享自己的經驗。
寒林用瞬步快速的在瀞靈廷內奔跑,他急忙的連刀都沒帶,身旁也只有副隊長寒梅跟幾個席官跟著,在聽到總隊長死了的消息後,他便不假思索地衝向議場。
「請留步。」一名長馬馬尾,五官秀麗、面容溫和但卻散發讓人難以違逆的威嚴的女子,和一名白色捲髮,臉色慘白,身上披著狼皮的女人,一同擋在寒林面前,黑髮女子松原茜對寒林說:「往前就是瀞靈廷議場,未經許可禁止進入。」
寒林錯愕的看著阻擋自己的兩人,「我記得妳們,議會護軍是吧,議長都死了,你們還這麼冷靜嗎?讓我過去,我要確認消息的真偽!」
「議長今天並沒有來議場。」白髮女子名流水無說,「相關案情,請等瀞靈廷警察隊調查之後再說,不管議長死了沒有,瀞靈廷所立下的法律都不會有所動搖,當然也不會因此作罷。」
不容拒絕的氣勢,無從反駁的說詞,讓寒林滿肚子火卻無處可發。
「我說妳們啊,現在是這麼死腦筋的時候嗎?」
「議長如果死了,重新選一個就好。」水無說著冷酷的事實,雖然以寒林的角度來看,水無的表情有些得意,甚至有種仗勢欺人的感覺,「律法被破壞,就難以維持了,退下,五番隊隊長再知法犯法,就休怪我們以涉嫌武裝政變的罪名扣押你們了。」
寒林錯愕的看著身後,沒一個人身上帶刀,「武裝?」
「如果你對我們行使的法律有疑慮,可以請在事後對我們進行申訴,現在倒數三十秒,時間內不離開……」水無拔出斬破刀,尚未解放,一股寒氣就將地板凍結,「就進行拘捕。」
寒林雙手抱胸,看著眼前的兩人,盤算著自己加上寒梅,在不用刀的情況下,有沒有可能強行突破,眼前的女人們看似若不禁風,看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身經百戰的細節,但寒林不需要打贏,他只要讓人拖住他們,自己闖進議場就好了。
就在這時,寒梅拉了拉他的袖子。
「幹嘛?」思考被打斷的寒林,暴躁的問。
「隊長,我們今天還是先退吧。」寒梅看著除了他們空無一人的四周,「只有我們五番隊的人過來,很不尋常,我先去聯絡其他番隊,看看他們的反應,再決定要怎麼做。」
「哼──」寒林甩開寒梅的手,接著瞬步到水無面前,一拳朝水無的臉揮去。
碰!
水無橫刀擋住寒林的拳頭,但碰到刀刃的拳頭沒有受傷,反而是水無的刀鋒出現裂痕,還沒等水無震驚完,寒林就退開,然後擺手,「這一拳是告訴妳,我要想闖過去的話,憑妳們兩個是擋不住我的,我只是尊重法律才不這麼做的,懂了嗎?」
放完話後,寒林就帶人走了。
等寒林走後,水無才解除架式,她用手帕擦拭著斬魄刀,然後將手帕丟在地上,用赤火炮燒掉,「真是沒有教養的野蠻人。」
「不過還能溝通。」茜幸災樂禍地說。
「他說的沒錯呢,硬闖的話,妳們兩個大概是擋不住。」就在這時,地上出現黑色的絲線,那些絲線慢慢匯聚真田紬雨的模樣,但說話的卻是個女人的聲音,「需不需要我幫忙啊?現在的我可是超強的喔。」
「不用。」茜反感的看著寄生在紬雨身上的萃,「那個身體妳還沒玩膩嗎?」
「如果沒有意外,我不打算換身體。」萃滿意的說。
「回到剛才的話題,硬闖的話,確實是擋不住『他』。」水無冷笑的說,「但其他人有當作人質的價值,只要抓到一個,他就毫無用處了。」
「妳們真是群壞人。」萃五十步笑百步的說。
六番隊的隊舍,總是充滿音樂,有時候是隊長收藏的唱片,有時候是隊員們一時興起組成的樂團,根據六番對隊長月音羽弦的說法,在這種環境下工作,效率才能達到最高。
「所以他就派妳過來了嗎?」隊長室內,撥弄著小提琴的羽弦,語帶譏諷的問。
「是……」低著頭,無地自容的寒梅,跑了許多對之後才發現沒人去議場的原因,是因為大家都覺得情況緊急不能輕舉妄動,而且是所有隊長都同樣的默契,除了他家之外。
「也難怪京樂隊長會擔心,一百年來相安無事的護廷十三隊,居然發生隊長死亡的事件,對我們來說可是從未聽聞的事情。」談著貝斯提琴的莉琳贊同的說,「要不是隊長阻止,我也差點衝過去了。」
「歷史總是不斷重演的。」調好音的羽弦從容的拉起安魂曲,「只要不要不小心成為歷史的一部分,就能得到安穩。」
看著不為所動的羽弦,寒梅內心充滿不安,羽弦的安魂曲絲毫沒有安撫到她,反而讓她的不安加劇,她覺得這太奇怪了,每個人,不管是羽弦還是議會護軍的那兩個女士,又或者其他不為所動的隊長們,他們似乎都對總隊長死亡這件事太過冷靜了。
沒有任何人在意這種不尋常的現象,彷彿這是日常的一部分。
十番隊,瀞靈廷警察隊,今天忙碌得不可開交。
「所以我說我沒辦法給你看。」錢形無奈的拒絕了調動監視器的三番隊隊員,他大口的抽著菸斗,忙碌的案情讓他壓力遽增,菸癮也不受控制的增長,「偵查不公開,而且是涉及總隊長被暗殺的高度機密,結案之前都無法透漏。」
「那為什麼總隊長的死訊可以公開呢?」一樣跑過來問的春薰,像是抓到小辮子般問。
「我哪知道啊!」錢形不耐煩的回答,「洩漏這件機密的事情我們當然也得去查,不過得排在總隊長被暗殺這件事情後面。」
「所以總隊長真的被殺了?」春薰抓到細節的問。
錢形垮著臉,臉上滿是陰影的對春薰說,「我最討厭你這種直覺敏銳的小鬼。」
「我們年紀應該差不多吧?」春薰有些得意地問。
「差不多個頭啦,你們這些治世新子。」錢形嘴巴上抱怨著,但同時也對春薰比了比小動作,春薰立刻跟了上去,錢形把春薰帶到檔案室內,拿出一張屍體的照片,那確實就是總隊長,被人一刀貫穿心臟,看起來死的不能再死了。
春薰凝重地看著照片,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真的?」
「根據四番隊的驗屍報告,看起來確實是真的,那份報告是和佐隊長寫的,我不認為有人偽造的屍體可以騙過他。」如果真的有這種人,錢形覺得他的實力直接殺掉總隊長也沒問題。
「這件事情你們不打算公布嗎?」春薰看著總隊長的屍體,悲從中來,有種從小看著的長輩,突然離開自己的感覺。
「要等議場選出新的議長,做出決議之後正式公布。」
錢形將照片重新收好,語重心長的對春薰說,「剛才給你看的都是機密,不要對任何人說,現在總隊長的死仍然是謠言,我們只能祈禱還是謠言的階段,議場能想出不發生任何動亂就能讓事情結束的方法。」
總隊長死亡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二番隊的耳裡了。
「隊長──」隊員們擔心的看著年輕的隊長,二番隊的隊員絕大多數都是跟著彌英一起度過許多考驗,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擔心的不是總隊長的死,而是擔心過於年輕的隊長無法應付眼前的局勢。
只見左岸臉色凝重地看著電視新聞,煩惱的抓著頭髮,「這下麻煩大了。」
「請不用擔心,目前還只是謠言。」一名隊員安撫著左岸。
「就算總隊長死了,護廷十三隊依然健在,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經歷過黑暗十年那段時間的老隊員說。
「隊長要不要喝一杯,喝了心情會好一點的。」一名隊員拿出一瓶琴酒問。
「我說你們,有沒有想過事情的嚴重性啊。」左岸煩躁的推開琴酒,露出他從未在其他人面前展現過的嚴肅神情,「你們知道晴明隊長死了會發生甚麼事嗎?」
「天下大亂。」
「群雄逐鹿。」
「護廷十三隊和四十六室的戰爭再度爆發。」
「也可能為了爭奪總隊長之位,護廷十三隊會爆發內戰。」
隊員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越是討論,隊長室內的氣氛就越悲觀,剛才還想安慰左岸的隊員們,紛紛垂下頭,但左岸卻不為所動,他搖了搖頭,一臉不解地看著隊員們,「你們在說什麼?」
「我們在討論總隊長死了可能會發生的事啊。」一名隊員不解的說。
「你們在討論『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我說的是『會』發生的事啊。」左岸看著一群聽不懂他話的隊員,感覺十分失望,這種時候果然需要一個捧哽的在場,「一百年了,屍魂界要改年號了啊,我從小用到大的年號要被改掉了啊,你們明白我的感受嗎?如果我跟三菱生小孩,他會是某某元年出生,而不是晴明一百零一年出生,聽起來就比我還大了啊!」
那一瞬間,隊長室內充滿殺氣,剛才還擔心隊長會因為沒有經驗,手足無措的隊員們,都有了海扁眼前這個白目的衝動。
這種時候果然需要一個吐槽的在場。
「對了,副隊長呢?」一個隊員問,沒人用摺扇打左岸的頭,大家都不習慣了起來。
「她請病假啦。」左岸無精打采地看著窗戶,三菱不在辦公室,他就沒有上班的動力了,「身體不舒服,所以掛了和佐隊長的好,要是她突然打電話跟我說『恭喜你當爸爸了』該怎麼辦才好呢,我這樣太對不起大哥在天之靈了。」
看著左岸陶醉的臉,隊員們紛紛握緊了拳頭,沒有吐槽的在場,大家心中的怨氣無處發洩,總隊長死了沒有不確定,但三菱再不回來,二番隊隊長可能要先死了。
「隊長說的大哥,該不會是那個人吧?」一名隊員突然想到,「就是新聞中說到的那個人,暗殺總隊長的兇手,真田無限。」
提到無限,左岸認真地聽著隊員們聊天。
「但是他死了吧?不是說死在現世嗎?」
「會不會是假死啊?」
「但是他的死因是總隊長認證的,應該不可能是假的吧?」
「不可能啦。」左岸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是栽贓,陷害死人的話,死人也不會反駁,肯定是這樣。」
想著三菱的側臉,左岸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那個重度戀妹情節的男人,絕對不可能丟下可愛的三菱,不聞不問二十年的。」
如果會的話,那左岸肯定會海扁對方一頓。
十一番隊的道場,今天依然充斥著木刀互相敲打的聲音,總隊長的死訊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運作,身為護廷十三隊最強的隊伍,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任務只有兩個,精進自身武藝,維持瀞靈廷的秩序。
桐草看著眼神堅毅,對總隊長之死豪不動搖的隊員們,臉上露出讚許的微笑。
「總隊長的死訊,隊長怎麼看?」作為十一番隊唯一一個能處理文書的副隊長,練不像桐草從容,他的臉上滿是擔憂,原因無他,總隊長如果死了,那十一番隊的指揮權就會陷入真空,理論上來說只有總隊長能指揮十一番隊,而控制十一番隊,就等於控制瀞靈廷,對於渴望權力的人來說,十一番隊是絕對需要握在手中的利器。
「你怎麼看?」桐草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反問了練。
「會公開出來,那大概就是真的,如此一來,我們十一番隊就需要獨立行動,不受其他人的干涉,直到新的總隊長出來為止,這段期間,不論是議場還是其他番隊的要求,一律必須拒絕,即便隔絕所有人,也必須保持我們十一番隊,最強武力的中立性。」
練分析完後,桐草打了聲哈欠,「錯了。」
「錯了?」練不解地看著桐草
「別在意,我不是說你分析的不好,只是你忽略掉最根本的問題。」桐草得意的揮動手指,「這就是比別人聰明的感覺吧,心情真好。」
「所以我到底哪裡說錯了?」想要知道答案的練追問。
「你的假設,是總隊長已經死了。」桐草的眼神無比堅定地看著練,那炙熱的目光讓練的臉頰微微的發紅,桐草斬釘截鐵的說:「總隊長還活著。」
「何以見得?」
「總隊長有豐富的暗殺經驗,和強大的作戰能力,如果有人要殺他,你覺得在什麼地方可以殺的吳人所知呢?」桐草看像議場的方向,嘴角上揚的說:「連殺個黑道大哥都會把議場炸掉,屍魂界內根本不存在能無聲無息殺掉總隊長的場所。」
「但是……」練看著收音機,「那個頻道可是議場專用的。」
「所以啦,肯定有人在搞鬼。」桐草拉了拉筋骨,也許是久違的劇烈運動的時機了,「如果有人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果斷說出總隊長死了的人,就是最有問題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