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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雪外獻祭】雪外獻祭.裏

作者:全然無理│2023-11-18 23:43:49│巴幣:4│人氣:126
『好了,大概就是那裏吧。』

蹲伏於陰影所造就出的黑暗底下,他將手握上板機,淡然卻隱含滿意地眺望。
無聲消逝斗篷與覆蓋全身的戰甲小心翼翼地對抗散佈各處的寒氣,同時以偽裝手段避免熱源洩漏出去,以防在任何可能的感應頻段上成為顯眼目標,他目前正來到了極北之地,身處在某座山脈的洞窟之中,從洞窟內部俯瞰外部,就像是一名準備拍照的攝影師。
頭盔的視覺介面連結著『攝影機』——一柄通體漆黑的狙擊砲,他捕捉到的畫面沿猶如長槍刺出的槍管延伸,經過閃爍極光的晴朗夜空,穿越以公里達到的個位數單位距離,落在了某片雪原。

就像是境內其他百分之八十的自然地形,雪原周遭沒有任何人造建物,只有看似無盡的皚皚白雪覆蓋底下凍土。
當然,被他預先設好的感測單元從遙遠的空中提供了他不同視角,足以將周遭地形化作完整的圖景,在這張圖上遊蕩著型態各異的節肢動物,它們是喀爾登的諸多種類居民之一,偏向非人形側的蟲群。
蟲群也是喀爾登社會裡的其中一團集合名詞,而此刻這些蟲族個體脫離了它們在族群中的分工,受到蠱惑以後失去自主性,猶如傀儡一般受到吸引,僅憑本能地聚集於此處。

經過持續觀察,他已有足夠的理由確定蠱惑它們的存在就在自己所瞄準的地點。
在瘟疫成為歷史以後,克蘇魯存在的證實反而蓋過了祂本人作為瘟疫的離去,使相關邪教更加猖獗,最嚴重的地點正是曾經受欺騙最深的喀爾登。
如今總是困擾北域各族的邪教團體又有了新的表現,在刻意設置的魔物作為祭品之下,他們悄然設置了不可視的召喚陣,試圖使不可名狀的存在重現於世,卻如同神話傳唱的那般,再次將北境居民拖入精神異常。

正因為『不可視』,他才需要大費周章地利用被操控的居民推測位置,不過它們的本能提供了夠多指示。
或許是當初的設置者沒有意想到會是甚麼類型的居民被蠱惑,或許是因為蜂巢型群體社會使蟲群的協同性本來就高,它們繞著踱步的軌跡甚至已經在雪地上依稀刻出了魔法陣本身的走勢,提前透露了埋在積雪下的目標,好似沿著虛線在紙上畫下圖形。
上膛,進入待機程序,確認風速與障礙,鎖定目標,伴隨他扣下板機,時間的流動一瞬間凝滯。

銀色線條自空中橫劃,把遙望的距離一筆帶過,作為筆尖的彈頭卻一邊飛行一邊分著不同節次逕自旋轉,無形之中牽引、干涉著周遭氣流,造成不自然的擾動。
最終,就在彈頭命中到雪地之時,那擾動被整體性的放大,在極短的時間內成就了蝴蝶效應,引發並掀起一場側向席捲整片環境,飽含強烈破壞力的局部型風暴。

面對解不開的結,有人選擇拔劍把結砍成兩半。
面對看不見的畫,他則選擇將這整面畫布撕碎。

風暴的巨掌自雪面拍過,呼嘯著掀起無數浪花,周圍零星的植被遭到連根拔起,夢遊般的蟲群被吹跑而逐出現場。
白雪底下的凍土在零距離內幾乎遭到風切作用的直接打擊,就像將汽車鈑金刮花,地表結構全部被犁過一輪,把烙印在上面的東西連同地表本身,造成短時間內難以修補的損害。

這場風暴的持續時間沒有太久,一兩秒後就不知所蹤,僅留下被掃蕩的現場。
本來這其實是氣象控制系統的延伸,用來預先拆除氣旋之類的天氣現象,不過人類從不掩飾把任何事物變成武器的欲望,正如第一場戰爭早在石器時代就開始了。
如此一來,原本的召喚陣便無法繼續作用,處裡方法姑且也屬於這裡本就會發生的自然災害,根據他事前的查閱,在喀爾登發生過相似的突發性雪暴在平均強度上並沒有落後太多,即使距離地表過於接近,假以時日環境依然會復原如初——如果他選擇讓衛星由上而下地替自己代勞完成,差異甚至還能更小,然而某部分的他仍不太想讓六座得知自己有能力辦到這件事,才沒有選擇這麼做。

不過黑影在哪呢?狙擊武器被縮小丟進貝沃克,正當他取出望遠鏡確認一片狼藉的現場時,他忽然感覺到異樣。
那是某種從黑暗中直逼而來的氣息,毫無疑問為了追獵而生,卻就這麼憑空出現,連接近的軌跡都沒有。

被沿著狙擊路徑殺過來有在他的預料內,但不管如何有點太異常了。
他馬上躍起遁離原地,同時雙刃自手腕前端竄出,一個順時針旋身將來襲之物斬落。

不對,正當他騰空翻身準備著地時,他警覺到這跟他自己平常的習慣動作貌似有些相反,也完全沒有砍中的實感。
周圍的每一顆原子此刻都在他的掌握範圍之內,卻一點波動都沒有察知,就連預先展開的精神防禦也沒有掃到任何意識活動,他自己背後防備『認知以外攻擊』的圖騰柱也沒碎掉。
該不會,他不禁如此推測,是『還沒發生』?

思考到這裡,有點想通的他著地那刻,某種無形的結界在他的意志下啟動,他自身周圍的現實遭到短暫定住、破碎,然後連同他自己一併倒轉。
藉由倒轉,他終於得以看清發生了甚麼事,戰鬥服的精神免疫以及自身的精神防禦也在認知到目標全貌時終於有了抵擋住甚麼的實感。
在倒置的時間中,他實際上做出了反方向的跳躍,然後終於是以自己熟悉的動作逆時針斬退撲擊自己的目標。

偷襲失敗的目標沒有貿然再度嘗試,選擇保持一段距離戒備。
那交纏於黑霧的身影形似狼犬,虛假的骨骼沿軀體四肢鮮活地排列,詭異的藍色液體還在自交錯的雙顎流出,掩蓋了它本質的汙穢。
全身上下的輪廓猶如畫像般不斷變換,現實的光景也自物質世界切裂,化作定格圍繞著它閃爍,有時是日有時是夜,全無規律可言。
而它此刻正隱約繞著他踱步,炙熱的目光始終未曾從他移開。

原來如此,在對方所處的不連續時間軸裡,追究先後或方向沒有意義,它瞄準並展開攻擊的時機也不限於過去或未來,而是兩種不同時間的切點,某方面來說折射到曲線時間上時甚至可能讓因果順序重疊、逆轉,才顯得那麼的不可防備。
把握住與自己對峙的目標特性,他暗自驚訝於召喚儀式的『重現』程度。
這些虛假神話被傳唱的眾多版本裡,本來就有許多極富想像力的詮釋,它們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存在的話會怎麼存在,宇宙本身是否相信或採用了它們,這些暫且不論;但就像真實的事物需要講道理而幻想不需要,他們竟然連這種性質的存在都召喚出來,這恐怕已經超過了其他人靠臨機應變能夠應付的範圍。

如果不是曾經討伐過同樣也能跨時空攻擊的空殼,他想必也得吃上幾次傷勢的虧。
然而該說是剛好剋到嗎,就偏偏在這次,為了對付所謂超越世間規律的幻想怪物,他事先比平時多做了些針對性的相關準備,然後這些相關準備也堵住了本該是初見殺的攻勢,就像考前一天晚上刻意讀過的題目,在考試當天考出來一樣。

此刻在以他為中心的範圍影響下,兩方所處的時間已然被渲染得曖昧不清,無論是角狀時間或是曲線的時間,縮限為點之時都不再有決定性差別,在這個交叉點之內,他們兩方都能夠認知到彼此,不再存有敵暗我明的劣勢。

那麼,把我方最大的劣勢消除後,要是在『下一秒到來』之前把對方從這裡放跑,就反而會變得麻煩了。
穿梭時空的異次元生命再度收斂雙爪朝他猛撲,而這次,伴隨赤紅的射線瞬間環繞著他紛飛,他主動拔出武器,朝幻想的目標展開攻勢,繼續這場不為人所知的戰鬥。



在他事後繳上去的報告裡,他姑且稱呼這種與自己交手過的存在為『廷達羅斯』。
他推測當時被召喚出來的黑影化作這種存在後,便利用其能力潛伏在自己被召喚的時間點,透過不連續的角狀時間孤島跨越時空界限,沿著過去與未來四處移動、伏擊。
跟神話記載不同,它的現身並不需要依靠特定角度,所謂的不死性卻也沒有那麼絕對,或許這也是那群邪教徒召喚失敗的印證。
不過,他認為以冀望『外神』降臨的邪教而言,黑影化身的存在對他們而言頂多是不完全顯現,本來就沒有被當成最終的召喚結果;儘管目前尚無證據表明他們有成功跡象,但如果他們真的不為人知地達成最終目標,那將會是另一波更嚴峻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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