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耶佩爾提到大鐮刀杜克的時候,蘭與杜斯不免被嚇了一大跳,不過好在那個名字根本就是弄錯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
至於知道杜斯外號的亞瑠根本不用在意,因為她看起來也好像不是那種會隨便把秘密傳播出去的人。
然而,萬萬沒想到黑兔幫領導人居然會知道杜斯的外號,而且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聽到大鍋的杜斯這五個字,原本很囂張的黑兔幫混混們瞬間渾身顫抖。
「大……大鍋的杜斯?老大你說那個優等生……其實是傳說中單槍匹馬就擊潰五個不良組織的……大鍋的杜斯?」
「赤手空拳就可以把一百位武裝分子打到地上叫媽媽的……大鍋的杜斯?」
「鎮上的警察都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大鍋的杜斯!」
「這傳說也太誇張了!我可不記得我有做過這種事情啊!」
「沒錯!這不管怎麼看都是被人加油添醋……不對!杜斯你的說法有問題啊!」
三個混混的留言,瞬間讓兩人不免吐槽了一下。但是蘭很快發現,在這種時候講這種話才是最危險的事情。
然而杜斯現在注意到已經太晚了,所有人都不免用吃驚、崇拜、疑惑、嘲諷、無奈等種種表情注視著兩人。
「剛剛那群不良提到的……該不會就是耶佩爾.弗雷米亞先生提到的傳說中的不良少年……」
「難,難不成大鐮刀杜克其實是我聽錯了?真相是……」
「杜斯先生……雖然聽鶇學姊提過你的過去,但是……這實在……」
注意到歐爾德、耶佩爾與筑紫的眼睛正在看著自己,蘭與杜斯覺得這下子絕對不太妙。
雖然眾人不是很在意杜斯的過去,但是傳說的不良少年這個名號可是足以把他的努力化為泡影的糟糕存在,現在說什麼都一定要蒙混過去。
「不,不是!那絕對不是我!一定是認錯人了!是他們自己搞錯了,就是這樣!」
「沒錯!又沒有人能確定他們口中的杜斯就是他啊!而且搞不好只是把音弄錯了!再說,召喚魔法又不是杜斯的專利,不管是誰都可以做到吧?」
「哎呀——這是真的嗎?杜斯.斯佩德先生與蘭.美竹小姐的生命徵兆出現很大的反應,看這個樣子,十之八九在說謊。」
「一點都沒錯,雖然杜斯你們是莎朵霓的朋友,但是這樣的掩飾反而會覺得你們心裡有鬼。」
歐爾德戲謔的冷笑配上卡辛那冰冷的表情,兩人瞬間表情僵硬,在這個當下似乎可以明白被抓到魔女審判的被害者到底是抱持什麼樣的心情面對這些質疑自己的人。
此刻兩人將自己的希望放在迪拉身上,看到那急迫的眼神,她瞬間明白自家兒子與未來可能會當上的媳婦到底在想什麼。於是便露出笑容,看著眾人說道。
「一點都沒錯,杜克他洗心革面後到別的學校認真上課了!」
聽到這點,所有人都馬上明白狀況,不過耶佩爾感覺有些失落。看到那樣失落的表情,蘭當下也只是給一個白眼。
杜斯也表明認錯了也沒有關係,至少可以利用這點讓那些黑兔幫安分下來,蘭也點頭認同了杜斯的看法。
「剛剛一起奔跑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杜斯哥是如同傳說一般……不,是比傳說更厲害的男人。這樣的人只要認真動手,我們這種小嘍囉一瞬間就會被幹掉。你們幾個,還不快點向杜斯哥的老媽道歉!真的很對不起!」
「真的很對不起!」
聽到領導人這句話,黑兔幫的混混們也急忙地向迪拉低頭謝罪。看到這幕,實在是很難想像他們居然會跑到白兔宅急便搗亂。
一般人面對曾經傷害自己的人,應該是不會輕易原諒吧?但是想到自己的兒子也已經浪子回頭,迪拉的臉上自然也沒有特別大的仇恨。
「嗯,沒什麼,好好道歉就可以了。我懂年少輕狂的時候,想要大鬧一場的心情。但是給周圍的人添麻煩是不行的!只要遵守這點,想要怎麼胡亂都隨便你們,以後可要多注意。」
聽到此話,黑兔幫的成員都不免露出感恩戴德的眼神,似乎在他們眼中的迪拉就是一位活菩薩。
接著為了反省自己的過錯,黑兔幫所有人都開始行動,修復白兔宅急便的攤子並幫忙攬客。看到這點,所有人的心中不免浮現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自己為什麼要與黑兔幫賽跑?這樣下來就感覺沒有任何意義。
「並不是這樣,杜斯認真賽跑的模樣已經撼動他們的內心。」
「是啊!如果杜斯沒有那麼認真的賽跑,那麼就沒有辦法打動他們的內心也說不定。」
聽到銀與花音的說法,眾人的心情也漸漸的緩和起來,確實如果杜斯沒有那麼認真的賽跑的話,那麼不可能讓那些黑兔幫心服口服的認輸與認錯。
而且RABBIT RUN RACE對大家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回憶,儘管只是為了教訓黑兔幫,但是在賽場上奔馳的感覺真的是非常不壞的。
之後眾人也準備回到白兔宅急便的攤子,準備工作,所幸在黑兔幫的努力下攤子也算是回到剛開始遇到的熱度。
儘管一開始造成有些客人都不敢靠近,但是在迪拉與千聖的交涉下,客人們也總算是接受黑兔幫的改過向善。
另一方面,蘭注意到黑兔幫領導人正在和杜斯說些話,不過之後在杜斯認真地講述下後他便帶有著些許的煩惱繼續工作。注意到這些事情後,蘭感覺自己無法輕易放心,所以便主動走過去找杜斯。
「杜斯,剛剛那個人找你做什麼?」
「蘭小姐……其實他希望我收他們為小弟,也希望我成為黑兔幫的下任領袖……不過我當然是拒絕了,畢竟我的目標就是成為優等生。」
「那算什麼?不過就算你同意了,我和伯母是絕對不同意的,你知道吧?」
「嗯,這點我當然知道啊……難得大叔都對我刮目相看了,如果再成為不良少年,天知道他會發多大的火。」
杜斯那苦悶的微笑,讓蘭的內心勾起了些許的波動。看到他這樣,蘭的內心都會感到相當的不愉快,畢竟杜斯的過去是對他和時鐘街的一大傷痕,要彌補這樣的傷痕也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時間。
然而這不代表蘭會一直看著杜斯這樣的表情,所以她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一般便衝了出去,完全不顧在後面叫人的杜斯。
過不了多久之後,蘭拿著便於移動的揚聲器與從白兔宅急便的職員中借來的吉他回到攤子。雖然不是蘭習慣的類型,但是有總比沒有好,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蘭開始彈奏吉他,激烈的樂聲如同煙火一樣吸引了客人們的注意,很多人都注意到後便開始聚集。當然杜斯與黑夜烏鴉學院和少女樂團的夥伴們,便利屋68與黑兔幫,甚至是白兔宅急便的職員都開始好奇地看著蘭。
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大家都覺得自己的目光沒有辦法從蘭身上移開,因為那個表演簡直就像是一朵漂亮的鮮花一樣,綻放出來的花瓣與花香根本沒有辦法讓任何人停下腳步。
當樂聲停下的當下,眾多觀眾紛紛鼓掌叫好,就連夥伴們都對於蘭的表現感到不錯。不過疑惑的是,為什麼蘭要彈吉他。
「謝謝大家的聆聽,還請多多光顧白兔宅急便!」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一致認定是蘭替白兔宅急便打廣告。然而杜斯卻對此感到困惑,畢竟如果真的要打廣告的話,一開始這麼做不就好了嗎?怎麼會拖到現在呢?
或許是因為黑兔幫的關係才導致路邊演唱的時間縮水,但是杜斯從蘭的那雙眼睛中,似乎可以看出別的意圖。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先談論一下這裡的見聞,這裡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地方……時鐘還有各式器具都有好好的維修,花朵都被人用心照顧……可是我聽說,這裡有一個糟糕的傢伙……」
「咦?」
原本聽著蘭的話語,杜斯當下以為這是在誇獎自己的故鄉,然而豈料話題居然會轉到自己身上。
雖然自己的過去早已經被蘭知道了,但是根本沒想到蘭居然會說這種話。蘭看到杜斯那樣驚訝的眼神,說實話也有點受傷,不過她也必須要把所有話說出來。
「他在這裡做了許多壞事,讓這裡的居民們相當困擾,想必很多人都不相信他……老實說我不打算幫他說話,也不打算站在他那邊……畢竟這是他咎由自取,不能怪罪任何人。」
聽到這句話的當下,杜斯的臉上不免浮現出對過去的懊悔,畢竟那些事情真的是自己惹出來的,沒有辦法得到原諒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從蘭的嘴裡聽到這些,都還是會讓他感到難受。或許,自己不可能會和蘭一起吧?
「但是我認識一個,和他有點像的笨蛋……那傢伙會對過去的事情懊悔不已、為了那些相信自己的人拼命努力、就算不被人諒解也還是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因此我願意相信,那個不良少年有意悔改,當然如果他無心改變……只是證明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混帳而已。」
僅僅一句話,就把杜斯心中所有的陰霾全部都一掃而空,此刻他眼中的蘭綻放出來的是溫和且美麗的笑容。
杜斯在那個當下明白了,蘭是願意相信自己的人。當下的感覺並不像迪拉與鶇那樣地相信,反而是有一種心動的感覺,腦海中也慢慢地浮現帶有一點酸甜的回憶。
「人的心靈,就像天空一樣不會只有一種顏色。就算時鐘壞掉了,我們的時間也不會停下來,所以請好好地聆聽我的歌聲吧。」
蘭再度高聲歌唱,這次的歌曲不是AFTERGLOW的歌,而是贈送給杜斯的歌。歌詞與旋律中,帶有著對杜斯未來的期望與鼓勵,聽到這些,杜斯感覺自己的心情越來越好。
而且不只是杜斯,很多觀眾都對於這首歌感到相當滿意。另外一方面,緋瑪麗也露出滿足的笑容看著蘭,好似認為對方的舉動跟告白根本沒有無異。
等到最後一個音彈奏出去的瞬間,蘭感覺自己的身心都得到滿足。然而這樣的滿足感如剪刀一般,瞬間讓蘭失去了意識。
在失去意識前的幾秒前,蘭好像可以聽得到杜斯著急的聲音,也感覺自己在跌倒之際被人抱住。
蘭感覺自己好像待在這片黑暗已經很久了,等到再度張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杜斯一臉著急地看著自己。
「蘭小姐!太好了!妳總算是醒過來了!」
「杜斯……我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聽醫生說,妳好像是因為比賽累積的疲累再加上剛剛的那個演奏讓妳的體力不支,最後倒下,所以只能先暫時到我家休息。不過妳能沒事真的是太好了……還有不好意思啊……」
「什麼不好意思啊?」
看到杜斯那滿懷愧疚的苦笑,蘭的腦海中根本搞不懂在自己昏倒之後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之後杜斯解釋再把蘭背回房間的時候,就遇見了那些過去曾經誤會自己的人。
儘管不是全部的人,但是那些人都一致地向杜斯道歉,面對這樣的狀況杜斯感到相當不解。之後才明白是蘭的話語與大叔的背書下,眾人也知道杜斯已經改變了。
也表示當時那位警察在幫杜斯證明清白之後,他們還欠了一個道歉,之後杜斯也緩緩地接受這些事情,並表示畢業之後會好好地償還大家。
「總之就是這樣,如果沒有蘭小姐的話,我想這一切應該不會發生。說實話,本來我只打算一個人回故鄉,和媽媽打招呼後就到處逛一下慶典,最後騎著魔導二輪車到處兜風,如果沒有大家,那麼這一切恐怕就不會發生吧?」
「呵呵……這倒也是,不過如果只有你一人的話,搞不好還會重蹈覆轍也說不定……」
「哈哈……畢竟我的性格給了我很多麻煩啊……」
一男一女在談話中,多出了些許的笑容與愉快,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可以讓人感到放鬆。
接著蘭稍微用雙手支撐自己,讓自己不會一直躺在床上。杜斯慌張地張開雙手,好像是擔心蘭會不會出事。看到這幕,蘭的臉上自然浮現出笑容。
「真是的,我看起來就這麼脆弱嗎?我好歹是我媽媽的女兒。」
「這和是誰的女兒完全無關!妳剛剛都那樣昏倒了!如果我還坐視不管,那還算男人嗎?」
「抱歉——不過……謝謝你,杜斯。」
蘭的笑容之中多少帶有著對杜斯的感謝與關懷,同時也像是撫摸小狗一樣輕輕觸碰杜斯的頭髮。語氣也顯得格外溫柔,和之前的氣勢完全不同。
「杜斯,你講過……白兔是為了紅心女王而到處奔波的使者對吧?」
「是啊?那又怎麼了?」
「或許,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紅心女王與白兔吧?不過呢……應該是比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吧?」
僅僅一句話,杜斯便看到蘭的笑容自然有一抹鮮紅色。如果沒注意的話,恐怕還以為是夕陽所造成的結果。
但是剛剛那句話,就已經對杜斯造成了很不小的打擊,接著杜斯立刻站起身。
「杜斯?」
「抱歉!我要先去外面一趟!畢竟銀學長他們應該還在等我們!我先把妳的事情告訴大家啊!」
杜斯那副好像看到妖魔鬼怪然後跑出去的畫面,讓蘭有些無奈。最後看著天空小聲地抱怨了一下,同時也想到自己剛剛的話語和告白沒什麼區別。
想到這些事情,這位披著不良外皮的少女就將頭埋入被窩之中。不過萬萬沒想到,迪拉已經進到房間裡面了。
「太好了,妳的樣子看起來沒事。」
「伯母!抱歉,好端端的慶典被我搞砸了……」
「沒關係……多虧妳,整個氣氛都嗨起來了!現在還討論要不要在白兔慶典上面加上一些音樂活動,感覺時間好像已經動起來了——」
「是這樣嗎?太好了……」
知道自己沒有給大家添麻煩,懸在心中的大石頭也總算是放下來。畢竟這個慶典對杜斯與他的家人而言,是最重要的回憶,能夠保住真的是太好了。
不過,她注意到迪拉的臉上有詭異的笑容時,一切就太遲了。
「話說,原來妳是這麼看待我兒子的?看這個樣子給外婆的喜訊又要多一點了……」
「喜……喜訊?等等!我和他不是那個關係!我們只是朋友!對!應該是朋友才對啊!」
姑且不管蘭面紅耳赤的否定迪拉的看法,衝忙逃出去的杜斯本想要去找銀等人,結果卻被閃耀的夕陽給吸引了視線。
那黃紅色的天空,好似一團火焰一樣,似乎可以把那不堪入目的過去燃燒殆盡。但是對杜斯來說,就算不把過去消滅,也可以繼續前進。
而且看著這片夕陽,也總算是可以明白蘭為什麼那麼喜歡這片天空了,想到這點,杜斯的臉上多出了一點笑容。
「大哥!」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杜斯嘆一口氣後便看著背後的黑兔幫領導人。看他那張臉,想必一定是被蘭的歌聲感動了吧?想到這點,杜斯自然多出與有榮焉的心態。
「怎麼?還想邀請我嗎?」
「不,我和小弟們明白,不管大哥做什麼……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大哥!這點,是大姊的歌聲教會我們的!」
「大姊?你說的……該不會是蘭小姐吧?」
「沒錯!大哥的女人……自然就是我們的大姊!哪天兩人要是結婚的話,請記得邀請我們!」
看到這麼興致勃勃的黑兔幫領導人,杜斯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不過提到婚禮,臉上自然也浮現出期待的笑容。心想自己能不能和蘭小姐走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此刻的杜斯不知道,這個願望一定會有實現的一天,但是需要兩人好好的努力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