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 我流ＯＯＣ、自創角有
ＣＰ：石內卜X原創角色
原名：《替身》
原作向
以下正文
「我以為我之前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烏爾德小姐。跟在我身邊並不安全，可能沒幾年……妳先把那本書放下！」
「別生氣嘛，《黑魔法的興衰與演變》？《一百種世界上最惡毒的魔藥》？感覺挺有意思的！」
看著約蔓雀躍地翻著書本，一瞬間石內卜感覺自己頭都痛了起來。
「妳用不到那個，放回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誰說的？」闔上書本，約蔓站姿挺直又優雅，對著石內卜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昨天我成功通過面試囉。」
「面試？」
「對，聖蒙果醫院毒物研究部門，職位解毒師。兩個月後開始正式任職，厲害吧？」
石內卜在整句話中抓到的重點完全是另一個，「……兩個月？」
約蔓笑而不語。
「……妳不會打算住我這吧？」石內卜感覺自己的理智開始逐漸下降，「梅林啊，妳問過我意見沒有？妳家人知道這件事嗎？」
「我跟他們說畢業後我要去旅行一段時間。您要一起嗎？」
「不。」石內卜一秒拒絕。
「那可能就真的要借住一下您家了。」
「……想都別想，給我出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石內卜能拿約蔓有辦法嗎？
很可惜，當然沒有。
那張臉在他下了重口後瞬間露出傷心的表情，石內卜才堅持三秒就投降了。
該死的，約蔓可太了解他的弱點在哪。
曾經的他因為對黑魔法的堅持失去了莉莉，後來也有想過，當初他要是能放棄黑魔法是不是能挽回跟莉莉的感情呢。
可惜人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現在的他覺得沒有什麼事情在重要的人面前是必須堅持的。
而在他妥協的下一秒約蔓就神色如常，上揚的嘴角甚至帶了點狡猾，顯然剛剛都是裝的。
有時候石內卜忍不住思考，明明早知道約蔓除了笑容以外其他表情都是騙人的，為什麼自己還是一次又一次的上當呢？不過話說回來，她笑的時候就真的是在笑嗎？
約蔓心情不好的時候會笑著，有時為了逗他反而會露出憤怒、悲傷等等表情……
石內卜搖搖頭，放棄探討這個問題。
就這樣，約蔓搬進了樓上的客房。
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有著一張木板床的小閣樓，沒什麼家具十分簡陋，但約蔓顯然不太介意，反而興奮地拿起地上堆著的幾本兒童繪本看啊看，然後推開了整個空間唯一一扇對外的小窗往外望。
「您小時候睡這？」
約蔓笑吟吟地回頭看他，陽光灑在她的美麗的臉上為她鍍了一層柔和的金光。
「對。」
「我要體驗您的童年了？」
「那不可能。」
他那對老是在爭吵打架的父母早就不在了。
約蔓更加笑了起來，燦爛無比，一瞬間明媚得讓人覺得有些晃眼，彷彿能穿透過往的陰暗與不幸。
「那讓我試試改變您的童年吧。」
自從約蔓到來後，整棟老舊的房子明顯多了幾分煙火氣。即使依舊不曾拉開窗簾，到處被放了黃色小火焰玻璃罐的屋內也比往日明亮許多。
整個客廳被打掃乾淨了，興致好的時候約蔓甚至會幫一些舊書一本一本修復封皮。
當然遇到有興趣的書也看得津津有味就是了，石內卜已經放棄管她了。
絨毛幾乎被磨光的老沙發鋪了亞麻色的羊毛墊，被放上了幾個柔軟的小靠枕，成了約蔓在客廳最常窩著的地方。
一旁的桌子擦得亮晶晶的，用老舊但乾淨的茶具裝了帶著清香的草藥茶，盤子上放了形狀不太漂亮、有點焦但有著濃郁奶油香氣的小餅乾。
簡陋的小廚房被收拾乾淨，時不時傳出食物的味道──烤得恰到好處的麵包、煎的酥脆的培根、新鮮莓果做成的果醬……還有些許的咖啡豆香。
每次石內卜從臥房進入客廳，總能看見約蔓安逸地窩在沙發上閱讀，有時候書蓋在肚子上就睡著了，紅棕色的秀髮散在靠枕上，安靜閉著的眼睛睫毛纖長。
石內卜第一次看見這個畫面時，一度情不自禁伸手想去觸碰約蔓的臉，但在指尖距離那副眉眼僅剩下一吋的時候又猛地清醒過來。
這個時候，她看起來最像莉莉。美好安寧，像是回憶穿越時空而來，短暫落入一場並不真實的夢裡。
不過，打從兩人一起生活，石內卜覺得，更多的是完全不像的時候……
「啊哇呾喀呾啦！」
一陣綠光閃過，廚房角落爬過的蟑螂當場翻肚，一動也不動了。
「欸，成功了？」喃喃自語著，約蔓蹲在牆邊低頭觀察地上的蟲子，一副想用魔杖去戳的模樣，但最後還是沒有真的戳下去。
而路過的石內卜呆在廚房入口，一時間震驚到說不出話。
「約蔓．烏爾德！！！！！！！！！」
聽到石內卜震怒的咆嘯，約蔓整個人被嚇得重重抖了一下，轉過頭時滿臉都是心虛。
「賽、賽佛勒斯……」
「誰准妳用這個咒語的！！！！！」
「我……我只是……好奇……」
約蔓聲音細若蚊吶，吞吞吐吐地回道，低著頭，一副乖巧到不能再乖巧的模樣。
「沒事不要給我好奇這個！用妳那不知裝了什麼東西的腦袋好好想一想可能的後果──魔咒射歪怎麼辦？擊中人怎麼辦？！」
「我……」
「萬一還不小心給妳這個做事不管不顧的傢伙用習慣了呢？哪天施咒不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了呢？！妳能承擔那個後果嗎？！妳想在阿茲卡班度過一輩子嗎？？！！！」
「對不起嘛……」約蔓垂頭喪氣。
「講過很多次了不要隨便碰黑魔法！尤其是這種使用後就無可挽回的咒語！」
「是……」
用力深呼吸了幾口氣，石內卜終於把自己高昂的情緒壓抑下來。
「用索命咒造成的殺戮是一種很褻瀆的行為，約蔓。那可以造成妳靈魂的分裂，從而使妳的靈魂不再完整純粹。妳要好好記住這點。」
「抱歉，賽佛勒斯，我不會再犯了……您別生氣……」
「……」石內卜長長的嘆氣，「我不是真的生氣，我只是擔心妳。」
是，她跟莉莉真的完全不一樣……同樣法力高強，莉莉可恨死黑魔法了。本來黑魔王還有意放下對血統的重視招攬她加入食死人的行列，但被莉莉毫不留情拒絕。
約蔓……之前她說的話恐怕不是開玩笑的，要她加入食死人的行列恐怕就是自己一句話的事。
這也讓石內卜更加有種近乎恐懼的不安──這個女孩絕對不能被黑魔王還有那些食死人發現。
見約蔓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瞄著自己，石內卜再次嘆氣。
「鄧不利多教妳隱身術了？」
「是！」約蔓表情瞬間活潑起來，伸出手，食指與拇指示意了個最大距離，「花了億～點時間才學會！」
「……鄧不利多總是有先見之明。雖然我很想說離我遠點才是最安全的，但我估計妳也聽不進去。這樣的話，我想我還有很多東西必須教妳的。」
「喔？」
「妳想學習黑魔法，不是不行，這些我都可以教妳。但是，妳要先學會對抗它。」
那是一種無比美妙的感覺，像是躺在霍格華茲的床上，軟綿綿輕飄飄的，溫暖又舒適。彷彿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惱人的思緒能影響到她，有的只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感……
往前走，站到牆邊，面對牆站好！
「……什麼跟什麼啊！沒事罰我面壁思過？！」
「……」
看著牆壁前的約蔓轉頭抗議，石內卜先是訝異，接著是無語，最後嘆了口氣。
「妳還真是有天賦……噩噩令。」
這樣練習到第三次，約蔓就完全不受影響了，有時還會故意裝作被控制逗石內卜玩。
在約蔓樂不可支的操控老鼠跳康康舞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石內卜忍不住覺得，約蔓不去當黑巫師可能真的是浪費人才了。
「約蔓，抵抗蠻橫咒的時候，妳想的是什麼？」
約蔓將目光從面前的老鼠身上移開，看著石內卜的表情有些疑惑。
「是覺得命令不合理？還是覺得自己不想遵循指令做出舉動？」
約蔓偏頭思考了一下，揚唇對石內卜笑。
「被施蠻橫咒的感覺其實是很舒服的，感覺有種滿足與幸福……但那樣是不夠的。」
不夠？
在石內卜面無表情的困惑中，約蔓開口，說話的語氣有種近乎虔誠的驕傲。
「是，和與您相處的時候比起來，那點幸福感完全不夠。因為沉浸在那點愉悅而失去自我、失去您，對我來說是完全不合理的事情。」
「……」
有那麼一瞬間，石內卜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灼燒到了。
愛是一種古老而強大的魔法。而約蔓將那顆乾淨的真心熱烈地捧給他，他要怎麼不動搖呢？
嘆了口氣，石內卜收起魔杖，轉身離開。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看著石內卜的背影，約蔓眼珠子一轉，揚起壞笑，舉起魔杖對準他，「噩噩令。」
石內卜的動作瞬間停頓了一下，接著……他轉頭狠狠瞪了約蔓一眼。
「哎呀。」約蔓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果然失敗了。」
如果說約蔓學習黑魔法有著超乎常人的天賦，學習鎖心術就是毫無效率可言了。
石內卜不得不承認，約蔓在他面前一點防線也沒有。
石內卜簡直盡情瀏覽了約蔓的童年還有求學生活，看到有趣的約蔓還會找他補充兩句。
「哎呀，好懷念。那時表弟取笑我被我塞進花瓶裡關了一下午，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我母親揍得半死……還有這個，這個學弟和我告白之前還在樓梯上摔了一跤，把手上的水晶花都砸了。那次我還不知道他是來告白的，後面又遇到我才反應過來。」
「……」
雖然石內卜並不承認，但他記住那個倒楣男孩的臉了，並且暗自決定在超勞巫測班好好照顧他。
「妳必須放掉所有情緒，收斂妳的情感……把心淨空，約蔓，妳真的讓我太深入了。」
「唔……有點難欸……再試一次？不過賽佛勒斯，您需要看我的眼睛吧？」
「……」
不用再試一次石內卜也知道結果。目光的接觸通常是破心術的基本條件，他光與哈利波特對視就能從那顆毫不設防的大腦知道真相是什麼。
但約蔓眼中，石內卜不用刻意分辨就能發現其中滿滿對他的信任、愛慕與尊崇，一探究就整個人陷進去，像是被一片溫暖的海洋環抱，溫暖、熱烈又寬容……這種感覺太安逸，似乎受之有愧，但又讓人心甘情願在其中耽溺浮沉。
仔細想想，在愛人身邊要淨空情感練習鎖心術，感覺確實不太現實。
「我需要用到這個嗎？」
「我希望妳不用。」
「那我還要學它嗎？」
「最好學會，但我似乎不是適合教妳的人。」石內卜看著面前的約蔓，嘆了口氣，「答應我，約蔓。將來必要的時候，在外面隱藏好自己。」
酷熱卻悠閒懶散的暑假進入了尾聲，貓頭鷹一如往常的帶著報紙而來。石內卜在午飯後打開報紙，看著頭條上那個堪稱熟悉的臉，忍不住皺眉。
「天狼星．布萊克逃出阿茲卡班？」
躺在石內卜腿上看書的約蔓抬頭「背叛波特家那個？」
「嗯。」
「接下來他的目標，是哈利波特嗎？」
「不知道。但魔法部和霍格華茲肯定會為此作出措施。」
「唔，這就有點麻煩了呢。」
「什麼？」
「沒事～」
……以後約蔓說沒事石內卜打死都不會相信了。
在校長室，當鄧不利多笑吟吟地跟他說，他已經批准約蔓在允許範圍內於霍格華茲活動時，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自由活動？現在到處都是催狂魔，萬一她在校園裡被催狂魔攻擊怎麼辦？」
「她完全有能力也有辦法保護自己，不是嗎？烏爾德小姐。」
「當然，鄧不利多校長。」
約蔓笑吟吟的從校長室角落浮現出來，身後還站著她的母鹿護法。
石內卜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一瞬間覺得血壓又開始升高起來。
「妳不是說，要去聖蒙果醫院任職？」
「是啊，已經去報到了。可以不用到院，畢竟很多藥劑師喜歡自己外出找草藥。只要每個月完成送來的指定工作並進行定期匯報就行了，很方便吧？」
「……」
「我請烏爾德小姐協助醫院廂房的藥劑調配，沒問題吧？賽佛勒斯。」
「你們都自己說好了，我能有什麼意見呢。」石內卜語帶嘲諷，「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新學期開始，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鄧不利多點頭算是同意了。而約蔓向鄧不利多行了個禮、交換一個微笑後跟著消失了。
頭也不回的走進自己辦公室，石內卜感覺自己情緒一點也沒有緩和下來的趨勢。
鎖上門，他厲聲呼喚。
「出來！」
約蔓的身影浮現，就坐在老位子上，雙手撐著頭腳晃啊晃，笑意盎然。
「在呢。」
「妳跟鄧不利多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約蔓眨眨眼，在石內卜陰沉的表情中面不改色，「您不會以為，他是無償教我隱身術、然後允許我自由進出霍格華茲的吧？當然，我們做了交易。」
「什麼交易？」
「秘密。」
「……」石內卜瞇起眼睛。
「您不會想拿破心術對付我吧？」
「老實說，還真有這樣打算。」
「請吧。」約蔓指了指自己眼睛，神情坦蕩。
「……」
石內卜抹了抹臉，突然覺得所有緊繃的情緒都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剩下的只有疲倦。
「不要太自負了，烏爾德。」
「……您生氣了？」
這時，約蔓反而慌了起來，匆匆從椅子上站起來到他面前，一手拉著他的袖子，焦急地檢視著他的表情。
看著約蔓驚慌的模樣，石內卜表情平靜，「是，我想我確實是生氣了。」
「我不是要讓您生氣，我只是……」
「很多事情妳都可以事先跟我商量、說明，但妳都沒有。烏爾德小姐，妳是不是覺得無論怎麼樣我都會讓著妳、放任妳胡來呢？我對妳太沒有底線，所以妳覺得可以不用尊重我？」
「賽佛勒斯，我沒有那個意思。」
「沒有嗎？」石內卜瞇起眼睛。
「……我說！我全都說！鄧不利多教授在哈利波特入學之後就有些擔心您的狀況，密室被打開的時候他曾來地牢找過您，但您出去了，他只有看到我。您知道在他那種強大的巫師面前我根本隱瞞不住什麼東西，他跟我做了交易，他教我隱身術，而我跟在您身邊，必要的時候幫助您，無論是保護哈利波特或是在您動搖的時候將您拉回正軌！」
「……」
鄧不利多……你找這種鎖心術都學不會、瞞不住事情的小女孩盯著我，真的覺得沒問題嗎？
有那麼一瞬間，石內卜深深懷疑起自己信任鄧不利多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而約蔓緊緊依然抓著石內卜的袖子不肯鬆開，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我已經很熟練隱身術了，也能召喚護法咒，您讓我留下來，好嗎？」
「……」
他還能說什麼呢？
約蔓的辦公室被家庭小精靈以超高的效率打掃出來了，就在石內卜的地牢附近，之前是間沒有在使用的空教室。
在約蔓的邀請下石內卜去了一趟，發現約蔓果然比自己會過日子多了。
雖然是跟自己辦公室格局相差無幾的空間，舒適程度卻是天差地遠。
他還看到了曾住在自己家兩個月的亞麻色絨毛墊和更多的小靠枕。
「哪來的沙發？」
「廢棄的椅子變的。」
看著一根桌腳思考了一下，約蔓揮動魔杖，將它變成了一個漂亮的花瓶，放到角落插上了乾燥花。
「變形學學得不錯，麥教授想必很喜歡妳。」
「我上課可是很認真的。」
整個空間被分隔成兩個區域，休息區另一端的地牢擺了幾個火爐及大釜，櫃子裏面也整整齊齊排滿了各式各樣的藥材和五花八門的魔藥……石內卜大致看了一下，裝在瓶子裡的內容物每個都被小紙片標得清清楚楚，十分符合約蔓的風格。
「少了一些藥材呢。」
「這邊是公費申請的，有些比較稀有的項目需要先自費再報公帳，我還得再去找。」
聽著約蔓的嘆氣，石內卜沉默了一下。
「我那邊有一些，有需要可以先拿去用。我再告訴妳有哪些管道可以收到。」
「……正經管道嗎？」
「真敏銳，當然不是。」
「……這樣怎麼報帳啊？」
「所以說先從我這拿去吧。」
「哇喔！賽佛勒斯最好了！」
約蔓笑著動作誇張地抱住他的手臂，而石內卜直接抬起另一隻手往她頭上敲下去。
「別以為當了妳這麼多年教授我不知道妳在打什麼主意。不准把材料浪費在奇怪的東西上。」
「並不會！」約蔓抗議。
但被石內卜無視了，「很遺憾我必須懷疑這件事情。」
新的學年一如往常，除了那些煩人的催狂魔偶爾會偷偷溜進校園，還有天狼星布萊克闖進葛來分多塔的幾次意外，一切都很安逸。
以前是約蔓到石內卜的辦公室寫作業，現在反而是石內卜沒事會來約蔓的休息室打發時間。
「我在老化藥的基礎上做了逆轉，用在老鼠還有貓頭鷹身上是成功了啦，但我還不確定人類能不能用。」
「所以……？」
「我這裡準備了老化藥、毛糞石還有幾種混合解毒劑。」約蔓一臉信心十足的看他，「萬一發生什麼意外，要麻煩您救我了。」
「……」
石內卜撫額。
「我想想……應該一小杯就夠了？」
「等等……！」
約蔓將杯子裡的藥水一口氣灌下去，然後露出一個苦瓜臉。
「好難喝……」
「……」
石內卜無語地看著約蔓，然後察覺到她慢慢開始變矮，本來纖細修長的身形逐漸縮小，多了早該消失的嬰兒肥出來……
石內卜蹲下來端詳眼前的小女孩，「成功了？」
「不是，也小太多了吧！」整個人幾乎被堆在衣服裡的約蔓看著自己幾乎只有五歲的手，發出了強烈的抗議，「衣服都要掛不住了，快拿老化藥給我！」
強忍著笑，石內卜將準備好的魔藥拿給她。
「先喝一口就好。」
然後他得到了一個久違的、十三四歲模樣的約蔓。
變出一面鏡子照了照，約蔓滿意的點頭，拖著有些過大的衣服歪歪扭扭的跑去桌前開始寫紀錄，寫完才後知後覺的將身上的衣服變的合身一些。
「好了，換您了。」
石內卜瞇起眼睛，而約蔓一臉理所當然，朝他舉杯。
「您也喝點吧，今天我們一起去活米村。」
「不。」
「老是待在地牢裡太無趣了。」
「我樂意。」
「唔，您應該沒有和女孩子一起到活米村玩的經驗吧？」
「那又如何？」
「我也沒和男孩子一起去過，所以能請您陪我一起去嗎？」
「……」
在約蔓的軟磨硬泡下，石內卜最後還是喝了約蔓調的魔藥跟她出門了。
這種感覺有點奇妙，看著周圍因為身形縮小而似乎變大了的景物，有種回到過去的懷念感。
求學時代他當然來過這，但總是一個人來，或是跟著其他食死人們，像這樣牽著一個女孩子確實是有些新奇的體驗──不是他想牽，而是今天晚上的風雪真的太大了，沒人拉著約蔓她有種隨時會被吹走的危險感──他當初就不該答應這個破主意！
好不容易將人扯進三根掃帚，兩人幾乎成了雪人。
梅羅塔夫人看到他們，顯得十分意外。
「霍格華茲的學生？現在不是能出來的時候吧？」
「我們蹺課了。」約蔓雙手合十，可愛地偏了偏頭，「妳不會告訴教授們吧？」
梅羅塔失笑，「客人在我這裡就只是客人。」
「太好了！我好久沒喝奶油啤酒了，你要不要也來一杯呢，賽……賽佛？」
剛把自己身上弄乾的石內卜為了這個稱呼扁眼，轉頭就看到約蔓半張臉都埋在翡翠綠的圍巾裡，穿著校服長袍，眼神亮晶晶的，愉快地往四周張望。
真像他以前曾幻想過的景象啊……他跟莉莉。
「好。」
如果沒有遇見熟人剛好來喝一杯，那就更好了。
「哎呀，阿不思，風雪這麼大，還把你吹來了？」
約蔓：「……」
石內卜：「……」
鄧不利多含著笑意的聲音從石內卜背對著的門口傳來，「這麼冷的天氣，很適合來一杯特調火燒威士忌不是嗎，梅羅塔？」
「當然。」梅羅塔夫人笑回，「啊，不過……」
感覺到背後傳來目光，而面前的約蔓神色自若地向鄧不利多揮了揮手。石內卜緩緩轉頭，看著那個先是訝異然後開始忍笑轉頭裝作沒看到的偉大巫師，咬牙有種想把對方滅口的衝動。
今晚答應約蔓這種蠢事果然是錯誤的決定！
聖蒙果醫院毒物研究部門的主任辦公室，坐在辦公椅後的年長女性，將一疊文件推到約蔓面前，牛皮紙袋上蓋著退件的章。
「我以為報告已經足夠完善了。」
「妳清楚這不是完不完善的問題，烏爾德。」主任將自己靠到椅背上，微微仰頭看著面前低著頭的女孩，「我理解妳的做法，但就算是我也無法幫妳通過這份申請……現在能在外面的都是被判無罪的，而且妳清楚魔法部收了大量的捐款。」
約蔓掌心在桌面下收攏成拳，一會兒鬆開，接過桌上的檔案，聲音平靜，「我明白的。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慢著，烏爾德。其實要達成目的不一定要用這種做法的。」
「例如？」
「成為正氣師，也可以辦到。」
「……」
「年輕人別太鑽牛角尖啊，雖然需要培訓三年，但就算找到了，妳也需要一個合法的身份不是嗎？」
「……是。」約蔓輕輕嘆息，「我會參考，謝謝。」
已經不是第一次失望了，這讓約蔓看失敗的過程情緒相對冷淡平靜。
或許這也有受石內卜一些影響吧，以至於當她回到霍格華茲、聽到地牢內東西接連破碎的聲音時，表情流露出了訝異。
地牢的門被敲響時，石內卜正在地牢摔東西。
似乎聽到了內部的混亂，對方並沒有在敲門後馬上開門。
強行按捺下了內心的暴怒，石內卜隨手揮了揮魔杖讓地板不要亂得太厲害，沉聲。
「進來。」
門開了，外頭空無一人，只有一隻銀色母鹿護法踏著優雅的步伐走進地牢。
對於這個畫面石內卜也是見慣了，約蔓出入霍格華茲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
因為有意藏起約蔓，若是有人問起，石內卜會說這個護法是他的。
果不其然，門關上後，約蔓的身形就現了出來，取下了旅行斗篷的遮帽。
她環顧了一圈四周，看著明顯抓狂的石內卜，語調冷靜。
「怎麼了？」
這種平靜似乎感染了石內卜，他終於脫離了憤怒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是沮喪。將自己摔在椅子上，臉深深埋進了雙手掌心。
「天狼星．布萊克逃走了。我本來抓到他了……但被哈利波特放走。」
「他放走殺死自己父母的仇人？」
「布萊克說，出賣波特一家的，其實是彼得．佩迪魯。」
「您認為呢？」
「……」
看著石內卜的靜默，約蔓悄悄深吸了口氣，像是下了決定，「需要我去找他嗎？或許……把布萊克抓回來？」
「不，太危險了。而且鄧不利多相信他們……我只是以為，除了黑魔王，我至少能幫莉莉報仇。」閉了閉眼，石內卜抬起頭，面容恢復了冷靜，「是我失態了，抱歉」
「我明白的。您無需道歉。」
揮動魔杖開始整理環境，約蔓的表現從頭到尾都十分冷靜。
石內卜看著她，一瞬間有點恍神。
在這個他汲取著她的穩定恢復理智的時候，石內卜突然真切感覺到，這個女孩真的已經長大了。
暑假來臨，看著手上因為住在霍格華茲幾乎沒動過的薪水，約蔓當即決定要拖著石內卜去夏威夷渡假。
「……已經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了，妳還要去更熱的地方『渡假』？烏爾德小姐，妳是不是腦袋在上次的失敗實驗中出了什麼問題？」
「我可是特地選了這麼個地方欸。」
「怎麼，還有什麼特別的？」
「沒人認識我們。」
「……」
看著約蔓理直氣壯的模樣，石內卜也是無語了。
「您去年沒陪我去旅行，今年去一次嘛？」約蔓放軟了語調，拉住他的衣角搖了搖，「搞不好以後就沒機會了。」
石內卜聞言微微一愣，右手下意識撫上了左手臂，最後嘆氣，「……行吧。」
但才到夏威夷的第一天，石內卜就覺得後悔了。
實在是……熱死了。
尤其他身上還是穿慣的全身黑色巫師袍，搞得周遭的人都在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他。
真是夠了。
一旁的約蔓倒是融入得毫無違和感，一身鮮豔的無袖薄洋裝充滿熱帶風情，戴著一頂寬草帽，看起來非常俏麗。
走在路上還有大膽的男孩子朝約蔓吹口哨，然後被石內卜冰冷的瞪回去。
「來都來了，您也換個衣服吧？會比較涼爽一些。」
看著約蔓掏出的夏威夷衫和短褲草帽，石內卜一瞬間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心想要他穿這個還不如讓他把一桶黏巴蟲吞下去。
他們住進了約蔓事先租好的海景小別墅，吹著麻瓜發明的空調，用麻瓜的錢買冰吃。
約蔓對麻瓜世界的事物似乎相當熟悉，折騰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毫無障礙。中午最熱的時候，兩人甚至並肩靠在沙發上用一種叫做「電視」的盒子看了一部麻瓜電影。
黃昏時，石內卜陪約蔓去看海。
天氣很好，橘紅的夕陽非常美，幾乎是蘇格蘭看不到的豔麗顏色。
約蔓提著裙子跑去踩水，而自暴自棄的石內卜穿著短袖短褲，露出長年不見天日的蒼白皮膚還有左臂內側顏色逐漸清晰的標記，坐在海岸邊供人休息的原木長椅上吹著海風，頭髮因白天酷熱的天氣不得不在腦後綁了個小馬尾。
約蔓說這個打扮讓他看起來年輕不少，但看著真正年輕的約蔓快活的踢著水，他也恍惚想到自己已經三十三歲了。
確實很難得有這麼放鬆的時候，異國他鄉，沒人認識自己，甚至連手上這個在英國令人聞之色變的黑魔標記在這裡都不會引起什麼注意力與恐慌。
遠處約蔓這時對他用力揮手了揮手，石內卜無奈笑了一下跟著擺了擺手回應，然後站起身往她的方向走去。
晚上兩人去附近的海灘餐廳吃晚餐，路過一間聲光效果十足的酒吧時，門口一名服務生笑嘻嘻地招呼上前。
「今晚是情人之夜，情侶進場可以獲得兩杯可樂娜喔～兩位是戀人嗎？要不要進來看看呢？」
石內卜皺眉，顯然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而約蔓勾著他的手臂，笑嘻嘻地回道，「先不了，我還在追求他。」
石內卜和那個服務生聞言同時一愣，不過服務生很快就笑著反應過來，誇張地擠眉弄眼。
「哎呀，那就祝這位美麗的小姐馬到成功囉。當然，這位先生今天答應了也作數的。」
「承你吉言，有機會一定來喝一杯！」
被約蔓拉著走，石內卜的心情複雜極了。
他一直以為，維持現狀就足夠了。但確實，他從未給約蔓任何答覆或是承諾。
沒想到約蔓也極度清醒，雖然不斷地試探他的底線，卻從來沒有擺錯過自己的位置。
「為什麼？」
石內卜這個問句很怪，或許連他都不清楚自己想問的是什麼、究竟想不想要答案，但他身旁的女孩似乎聽懂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不是嗎？」
「……」
約蔓輕笑，「我可是很知足的。」
約蔓租下的那棟小別墅只有一張床，因此在夏威夷期間他們是睡一塊的。但畢竟那張床大的足以躺下四個人，再說要去睡沙發就矯情了。
兩人一人一側，約蔓睡覺也一向規矩，這些日子來倒也沒額外發展出什麼事。
但這天夜裡，石內卜突然做夢了──久違的，他夢到了莉莉。
那是和約蔓差不多年紀的模樣，莉莉對著他笑，翠綠的杏眼清澈又明亮，從廚房走出來，向他伸出手。
那是一間沒見過的房子，窗外帶來了明媚的陽光和樹影，莉莉端上了早餐，替他倒了一杯咖啡，邊吃邊與他閒話家常，討論著晚點要去斜角巷採購一些生活用品。
彷彿一切衝突從未發生過，沒有黑魔法，也沒有詹姆波特，沒有佛地魔……他們就這麼生活在一起，一切都是這麼的平凡又安穩。
因為眼角的濕意醒過來時，石內卜一瞬間還沉浸在夢中的世界裡。心臟因為見到莉莉而狂喜而奮力跳動，此刻反而疼得難受。
夜色還很深，一旁的約蔓安靜地沉睡著。起身坐到她那側的床邊，藉著昏黃夜燈的光源，石內卜湊近去看她的臉，像是想透過她找到夢中的影子。
雖然隨著年齡增長外表也出現了些許差異，但除去那雙眼睛的顏色，約蔓依然長得很像莉莉。
他對莉莉的印象其實已經有些模糊了，畢竟也過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輕輕的，他伸出手撫了撫約蔓的臉。
柔軟的觸感，帶著一點溫度，鮮活又真實。
「怎麼了？」感覺到身旁有人，約蔓迷迷糊糊地睜眼，看到是石內卜，嘴角勾起了一個微笑，伸手輕輕拉住了他，打趣，「是打算在假期尾聲給我創造一點美好的回憶嗎？」
「……」石內卜嘆氣，「只是做了個夢。」
「惡夢？」
「不……」石內卜輕聲，「是美夢。」
只是夢太美了，反而像是惡夢一樣。
約蔓將眼睛閉回去，笑了笑，掀開自己的被子將石內卜拉進來。
「無論如何，都只是夢而已。睡吧……您該好好休息。」
遠方的海潮聲細碎連綿，很快約蔓的呼吸又變得平穩均勻，而石內卜感覺著約蔓輕柔的鼻息和溫暖的體溫，嗅著屬於約蔓的氣息，心跳也漸漸平緩下來。
小心翼翼的將約蔓攏在懷中像是保護美夢不受外界侵擾，石內卜閉上眼睛，放任自己的意識逐漸沉回黑暗中。
魁地奇世界盃盛大舉辦，緊鄰著他們從夏威夷回英國的時間。約蔓是有事先會知，但才落地沒多久兩人就搭上了新的港口鑰，那種連續交通帶來的噁心感石內卜讓不得不佩服約蔓的自信心。
「沒吐啊？真可惜。」石內卜端詳著低著頭靠在樹邊的女孩。
「……閉嘴，快了。」連搭了兩個港口鑰，約蔓臉色鐵青，感覺整個腦漿都在翻攪，五臟六腑像是上下顛倒一樣。
最後是石內卜去弄了杯水給她感覺才好受些。
雖然對世界盃興趣不大，但這對石內卜來說倒也是新奇的體驗。
「整個暑假下來妳的存款還有剩嗎？」
「別小看我，我家可是滿有錢的。」
「看來是沒有了。」
「有啦！」
嘆了口氣，石內卜拿起手中的望遠鏡，「這次世界盃的費用我來出吧。」
「不用吧？您本來對世界盃也沒什麼興趣不是嗎？」
石內卜沒回話。
或許小時候也不是完全沒興趣吧，但世界盃的門票畢竟不便宜，而小時候石內卜家是一點也不富裕的。
少年時代他沉迷黑魔法，成為了食死人、做了鄧不利多的雙面間諜，到最後莉莉死去……他將自己關在霍格華茲，也沒有再接觸什麼魁地奇世界盃了。
直到今年，約蔓將他拉出來。
為了減少遇到熟人的機會，他們並沒有訂包廂座，而是跟大部分觀眾一起坐在看台上。
石內卜用望遠鏡往上方的包廂看，果然看到了不少熟面孔。
馬份一家、魔法部部長、伊果．卡卡夫、麥奈、貝漫．魯多還有……
「……衛斯理和哈利波特？」
石內卜瞇起眼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
約蔓偏過頭，「他們也來了？」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每次看到波特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希望您的直覺是錯的。」約蔓失笑，「不然那孩子也太倒楣了。」
結果事實証明，石內卜的預感可太對了，哈利波特就是有這麼倒楣。
聽到外面吵鬧聲越來越不像話的時候兩人從帳篷內出來，石內卜一看天空臉色就變了。
「約蔓，現在藏好自己。」石內卜的聲音嚴厲，「然後用消影術趕緊離開這裡。」
「嗯？那您呢？」
「我必須去看看狀況。」
「我跟您去吧。」
石內卜皺眉，但最後還是沒有否決，「那妳必須答應我，絕對不能現身。」
「遵命。」
點亮了魔杖，石內卜帶著約蔓匆匆鑽進一旁的小樹林，向黑魔標記的方向趕去。
四周還能隱隱聽到不少倉促的腳步聲，顯然現在周遭一片混亂。
「賽佛勒斯。」
約蔓輕微而倉促的聲音突然從空氣中傳來，石內卜停下腳步，感覺左手邊的袖子被拉了一下。
頭順著衣服被拉扯的方向轉過去，石內卜看到了同樣倉皇混亂的遊行隊伍，還有仍浮在空中掙扎的麻瓜們。
「真不像話。」石內卜皺眉，聲音帶著厭惡，但並沒有要上前去幫忙的意思，「魔法部會處理，別攪和進去。」
約蔓看著天空那個翠綠得驚人的標記，像是覺得刺眼的瞇起眼睛。
「您現在打算去哪呢？」
「找人。」
突然，前方樹林深處炸出紅光，石內卜緊急煞停了腳步，躲到樹後沒再靠近。而不遠處一棵大樹的陰影下，一個穿著斗篷帶著面罩的男人也現了出來，似乎同樣在觀察前方將目標團團包圍的魔法部成員。
一陣輕微的氣流從石內卜身邊晃過，而石內卜也在這時開了口。
「你這樣做並不明智，魯休思。」
「某些人喝多了圖個有趣而已。」魯休思．馬份冷漠的語調從面具後傳來，「你怎麼在這裡？賽佛勒斯。」
「有人放了黑魔標記出來，我當然得來看看。畢竟，這就不那麼有趣了，不是嗎？」
「確實，真想知道魔法部圍著的是哪個瘋子。」
這時石內卜又感受到了輕微的空氣流動，微弱的腳步聲隱藏在風吹動樹林的沙沙聲裡，而身後傳來了約蔓的細語：「被包圍的人，是哈利波特，還有他兩個朋友。」
石內卜：「……」
石內卜感覺自己頭又痛了起來。
然而想也知道，哈利波特是不可能召喚黑魔標記的。
「……就當作是為了跩哥吧，魯休思，你該少參和這些無聊的活動。」
「……你變得雞婆了呢，賽佛勒斯。」
聳了聳肩，啪的一聲，魯休思．馬份消影離開了。
而石內卜站在原地沉默了一陣，朝空氣彎起了手。
「走吧。」
感覺到有人搭上了自己的手臂，石內卜帶著約蔓跟著離開了樹林。
新的學年，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一職的申請依然沒過。
更讓石內卜感覺噁心的是，鄧不利多找來的退休的正氣師──瘋眼穆敵──來接這個職位。
就好像是自己家裡被塞入一隻人面蠍尾獅一樣。
平時他竭盡所能地繞著那個對自己目光格外不友善的前任正氣師走，但有時候麻煩就是會自己找上門來。
在看到瘋眼穆敵押著跩哥．馬份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門口時，石內卜整個人都煩躁起來了──在這個他不想引起絲毫注意的時候，他最偏心的學生竟然絲毫不給他省心。
石內卜實在是對這個前任正氣師毫無好感。當然，身為一個前任食死人，他相信對方也不喜歡自己。
「好久不見了，石內卜。」瘋眼穆敵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抬嗓子的時候就像在嘶吼，「你教的好學生，剛剛被我抓到在走廊上用咒語攻擊其他同學。」
「我很遺憾聽到這件事情。」石內卜回答，語帶謹慎，「既然你都帶人來了，想必是希望我處理？」
「不然呢？」瘋眼穆敵發出低低的嘲笑，「不然我有什麼理由來找你這種傢伙？你不會還想包庇他吧？也是，畢竟是老朋友的小孩嘛。聽說你很喜歡馬份家這個小鬼？」
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氣，石內卜竭力保持語調高冷，「多慮了。把我的學生交給我，我保證，我會罰他一個禮拜的勞動服務長長記性。」
「呵。」鬆開馬份的手臂，瘋眼穆敵粗糙的五官扭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傾身逼近石內卜，放輕了語調，「我很清楚你是什麼貨色，石內卜。就算鄧不利多願意信任你，我也會一直盯著你的，每一時每一刻。」
「……」
石內卜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血壓在上升，手習慣性地插入了長袍口袋，握住了魔杖。
「你不會想在這裡跟我決鬥吧？好讓我名正言順地把你送去阿茲卡班？」
石內卜沒說話，只是維持著握住魔杖的動作冷淡地看著他，黑色的眼瞇起。
而這時瘋眼穆敵重新站直了身體，表情恢復如常，將馬份一把推到石內卜身前。
「行了，我就來打個招呼。讓你後面的小姐把魔杖收起來，不然我可不會憐香惜玉。她不是學生，對吧？」
「你的招呼我收到了。」石內卜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毫不猶豫下了逐客令，「現在，離開我的辦公室！」
哼笑著，瘋眼穆敵轉身，一跛一跛的走了。
而馬份困惑的看了看石內卜身後，又看了看石內卜。
「他說什麼小姐？」
但石內卜表情冷漠，絲毫沒有要說明的樣子，「現在回你該上課的教室去，跩哥。很遺憾的通知，我不得不罰你做勞動服務。下個禮拜起每天晚上六點，到我的辦公室報到。」
等再也聽不見馬份的腳步聲，石內卜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
地牢裡，約蔓坐在椅子上看她，雙腳交疊，靠著椅背，手上把玩著魔杖，表情明顯有些不悅。
看她的模樣，石內卜只能嘆氣。
「妳剛剛想攻擊他？」
「沒有。但我就是不高興，他竟敢這樣說你！」
「不用擔心我。」走上前摸了摸約蔓的臉，石內卜再度嘆氣，「我會再跟校長反應這件事。在學校活動時小心瘋眼穆敵，他那顆魔眼看得到妳。」
在魁地奇世界盃之後，哈利波特又闖禍了，雖然石內卜就沒印象他入學以來哪一學年沒出意外過。
說闖禍，好像也怪不得他。畢竟從那雙愚蠢的、茫然的眼神中，石內卜不用破心術都可以確定他確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名字會被火盃吐出來。但看著那張討厭的臉，石內卜還是覺得咬牙切齒。
「想讓那小子平安畢業怎麼就這麼難呢？」
一手喝著熱茶一手攪拌著大釜中的魔藥，約蔓輕笑，「誰年輕的時候沒點瘋狂的事情呢？」
「對，但真的太多了！他跟他那個傲慢自大的父親一樣會惹事！」
「放心吧，這次的三巫鬥法大賽明顯不正常，會有更多人關注他，也會有更多人保護他……要不要喝點安神茶呢？」約蔓將手中的杯子遞過去，「您最近有點緊繃了，喝一點會睡得比較好。」
「……」
石內卜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接過了杯子。
「妳怎麼老喝這種麻瓜的玩意？」
「別太小看這些，這可是麻瓜版本的魔藥呢。」
確實，花草的香氣交融在一壺小小的茶裡面，約蔓再用幾滴精油幫他按一按太陽穴和耳根，彷彿再多的疲倦和壓力都能舒緩下來、明天又有心力能繼續煩惱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輕聲嘆氣，石內卜躺上沙發，頭枕到了約蔓腿上，閉上眼睛，感覺一隻柔軟的手貼上額頭。
「或許妳是對的。」
他是該相信一下鄧不利多，還有其他教職員。
都把瘋眼穆敵請來了，他或許不用太擔心。
哈利波特確實平安度過第一道關卡了。
龍？真多虧這些傢伙想得出來。
「他們沒人願意試試看『速速前』嗎？」約蔓歪頭，「哈利都召喚來他的飛天掃帚了。」
「……可能那個金蛋沒辦法被召喚？」
「真奇怪。」約蔓搖頭，「下一關是什麼？」
「去人魚的聚落營救人質。」
「真有意思！為什麼三巫鬥法大賽沒提前幾年舉辦呢？」約蔓一臉可惜。
「就算舉辦了妳也不一定能成為鬥士。」
「……」約蔓危險的眯起眼。
「……我的意思是，太危險了，是我可能不會希望妳參加。」
「您還真是不信任您的得意門生。」
聽著約蔓冷漠的語調，石內卜無奈了。
「就算妳真的十分出色，我也不可能放妳一個人像那個波特一樣胡亂闖關……但這樣對其他的鬥士可太不公平了。」
「喔？這麼說，您從以前就喜歡我？」
「對對對。」石內卜放棄了，「所有學生裡面，我最喜歡妳。」
約蔓終於滿意了，收起了故意使的小性子。
「您覺得他這次會怎麼通關呢？氣泡頭咒？」
「那是六年級的課程。」
「潛水筒？」
「那是什麼？」
「一種麻瓜用來潛水的裝置。」
「那他可以把他魔杖折了，這簡直是巫師的恥辱。」
約蔓咯咯笑了出來，「您對那孩子未免太嚴格了些。」
而石內卜不為所動，「他要是能遺傳到他母親在魔藥上的聰慧，我可能可以多喜歡他一點點。」
耶誕節，霍格華茲舉辦了盛大的舞會。
約蔓自然不可能真的出席，畢竟她在霍格華茲就是個隱形人，這讓她賭氣了一小會兒，還是石內卜答應之後會去花園找她才哄好的。
不過，在石內卜用完餐起身離開舞會時，他在花園的樹叢後被攔了下來。
德姆蘭的校長伊果．卡卡夫，似乎從舞會開始就格外焦躁不安，這會兒還堅持跟他走到一起。
「賽佛勒斯，我需要找你談談。」
石內卜瞇起眼睛，「長話短說。你知道我很忙。」
「當然……這些日子你一直在躲我。但你看看這。」
卡卡夫撩起了左手的袖子，露出了和石內卜同款的黑魔標記。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伊果。」
「賽佛勒斯，你可不能就這樣蒙上眼睛，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啊！」卡卡夫的聲音格外焦躁不安，他警惕的環顧四周，像是擔心被人聽到，「這幾個月來，它是變得越來越清楚了，而我並不否認，我是真的開始感到擔心──」
「那就逃吧。」石內卜打斷他的話，「逃吧，我會找藉口替你掩飾。不過呢，我自己要繼續待在霍格華茲。」
突然感覺到有人的氣息，石內卜舉起魔杖，一個無聲咒就把一旁的玫瑰叢給炸開。
幾名學生驚慌失措地跳起來，似乎到剛剛都還在幽會。
「赫夫帕夫扣十分，法賽特！雷文克勞同樣也扣十分，史特賓！」目光一轉，石內卜瞥見站在小徑前方的哈利波特和榮恩．衛斯理，一下厭惡的瞇起眼睛來，「你們兩個又在這兒做什麼？」
「在散步啊。」榮恩沒好氣，「這可沒犯規吧，是不是？」
「那就繼續往前走啊！」石內卜厲聲。
帶著卡卡夫匆匆離開，身後傳來哈利與榮恩的細小碎碎唸也顧不上了。石內卜一走到沒人的地方就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將德姆蘭的校長趕走，自己則往花園邊際匆匆走去。
在離會場最遠的一棵聖誕樹下站定，石內卜有些疲倦地捏了捏鼻樑，感覺到身後有人輕柔地抱住他。
「還好嗎？賽佛勒斯。」
「都聽到了……？卡卡夫大驚小怪，竟然在外面找我談這事。」
約蔓將自己轉入他懷中，抬頭看著他，眼神有些擔憂。
但石內卜一低頭，就感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今天約蔓紅棕色的頭髮整齊紮了個公主頭，露出了和眼睛同色的耳墜。一件飄逸的藍白色漸層禮袍布料層層交疊，造型交錯的束腰襯的她身段更加完美玲瓏。
與過去看過的、還帶有少女青澀的美麗不同，這一刻，穿了正裝的她漂亮得像是能懾人心魄的迷拉。
看石內卜明顯有些愣住的表情，約蔓一下反應過來，重新露出了笑容，感覺很開心。
「聖誕快樂，賽佛勒斯！」
「聖誕快樂，約蔓。」石內卜輕聲，將手放到約蔓腰上環住她。
已經沒有學生會跑到這麼邊緣的地方了，兩人安靜地相擁，而遠處的舞池隱隱傳來音樂聲與學生們的嘻笑。
「一起跳支舞吧？」
「……很高興這裡並不是霍格華茲大廳。」
「確實。」將手放入石內卜掌心，約蔓輕笑，「石內卜教授竟然跳舞了，這肯定讓人跌破眼鏡。」
隱藏著溫柔的黑色眼瞳迎上了深情的藍綠色眼眸，兩人就著微弱的音樂在聖誕樹下緩緩轉起了圈子。約蔓的裙襬隨著動作輕輕飛揚，在石內卜眼角餘光彷彿綻出了花。
藍兒碎碎念：
聖誕舞會我很喜歡，字數也差不多了就先停在這吧
【宣傳圖】
舞會的禮服
今天騎車出了一點點小意外傷到腳，傷口不大但痛死了
希望早點好
因為上班會碰到水ＲＲＲＲＲＲ
創作內容
【神座星系系列】（原創）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