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督+校對:Clsxyz yeyeshow hiiragiyukito Azwel
修圖:macroth parhcl
鑲字:weibkreuz
第一章 黑儀大螃蟹
01~04 …… YOYOMAT
05 …… olinolin
06~08 …… wdmmsyj
第二章 真宵小蝸牛
01~02 …… Clsxyz
03~04 …… ling0qing
05~06 …… 乙烯 angel_kira
07~09 …… yeyeshow
第三章 駿河黑猴子
01~02 …… hiiragiyukito
03 …… xsmile
04 …… 疾風のよに
(兼後記翻譯)
05 …… PK102www
06 …… alicksplus
07 …… angel_kira
08~09 …… Azwel koy-001
(其他的在我的小屋) 第一章 黑儀大螃蟹
001
戰場原黑儀是班上公認的病弱女子。
理所當然地不參加體育課,連全校早會及全校集會都以貧血為由拒不參加,只是一個人站在陰暗處。
戰場原在高中一年級、二年級以及今年的三年級都和我同班,可是至今為止,我一次也沒看過那傢伙活潑地動過。
是保健室的常客,也經常去專屬醫生所在的醫院,一直重複著遲到、早退、缺席。「家就在醫院吧」,經常有人這樣玩笑般的說道。
不過,雖說病弱,卻一點也不瘦弱,給人一種纖細得好像輕輕一碰就會損壞的虛幻感覺。所以,男生們經常在私下開玩笑的說她是「深閨大小姐」。非常貼切的比喻。我也認為那和戰場原出奇的相稱。
戰場原總是在教室的角落你一個人讀書。有時是看起來內容艱深的硬皮書,有時是看封面就知道沒什麼內涵的娛樂書。好像是相當隨意的泛讀派。可能只要是文字就好,也可能有一套明確的基準。
頭腦非常好,成績是學年最前位。
在考試後公佈的名次表的最初的十人裏,一定有戰場原黑儀的名字。所有科目都是如此。頭腦的構造和除數學之外全部不及格的我完全不同。
沒有朋友。
隻身一人。
戰場原和誰交談的場面,我還沒看過。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都在讀書,借此在周圍築起一道「不要主動打招呼」的牆壁。從二年級開始一直坐在戰場原旁邊的我可以能斷言,她連一言也沒有說過。上課被教師點名時,只是用很小的聲音說「不知道」(不管問什麼,戰場原只回答「不知道」)。
所謂的學校,就是由一群有朋友的人們組成的共同體(或者殖民地),一般都是如此(實際上去年的我就是那樣),但戰場原是例外。不過,沒有人因為這一點而討厭她。據我所知,戰場原沒有受迫害或排擠。
不管什麼時候,戰場原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在教室的角落裏讀書,在周圍築起高牆。
理所當然的在那兒。
理所當然的不在那兒。
哎,雖說如此,該怎麼說呢?想想在高中生活的三年,同級的二百人,從一年級到三年級認識前輩後輩同班同學,還有教師,全部加上大概有一千人在一起共同生活,裏面究竟有幾個對自己有意義的?這樣想的話,誰都會做出絕望的解答吧?
有三年同班的孽緣,卻一直不曾交談過,對此我毫不在意。不過如此而已。一年後,高中畢業以後,不知道那時會怎樣。總之那時應該不會想起戰場原的臉,也想不起來吧。
這樣就好。戰場原一定也是這樣就好。不僅是戰場原,學校裏的各位一定也是這樣就好。
可是,對此抱著陰暗想法的我,大錯特錯。
那是在某天發生的事。
確切地說,就是在對我來說有如地獄般的春假結束,成為三年級學生,然後對我來說宛如噩夢般的黃金周結束後的五月八號發生的事。
快要遲到的我正在校舍的樓梯上跑的時候,在樓梯拐角處,有個女孩子從天空落下來。
是戰場原黑儀。
老實說,不是從天空落下,只是失足的戰場原向下摔去而已。應該能避開的,我卻在瞬間接住戰場原的身體。
比起避開,這樣才是正確的判斷吧。
啊,不,錯了。
要說原因的話,就是瞬間接住的戰場原黑儀的身體沒有道理的輕。玩笑般的、不可思議的、可怕的輕。就像不在這裏一樣。
可以說,戰場原完全沒有體重。
002
「戰場原同學?」
聽到我的詢問,羽川歪歪頭。
「戰場原同學怎麼了?」
「怎麼說呢——」
我曖昧的說道。
「——有點在意。」
「是嗎。」
「哪,戰場原黑儀這名字不是很有趣嗎?」
「戰場原是地名姓吧?」
「啊,不是那個,我說的是後面名字。」
「戰場原同學的名字是黑儀吧?嗯,應該出自土木工程用語。」
「你真是什麼都知道。」
「不是什麼都知道啊。我只知道自己的知道的。」
不明就裏的羽川沒有特別追究,只是用「罕見啊,阿良良木君會對別人有興趣。」來回應我。
羽川翼。
班長。
怎樣看都像是班長的女子。麻花辮,眼鏡,行事規規矩矩,為人認真到可怕的地步,就算在漫畫和動畫裏也是瀕臨滅絕的人物。從小到大一直是班長,就算畢業以後,還是會給人一種「班長」的感覺。總之,是班長中的班長。「被神選中的班長」,這樣的謠言滿天飛(是我散佈的)。
一年級、二年級不同班,三年級同班了。
雖說如此,我在同班以前就聽說過羽川。
那是當然的。要說戰場原是學年前位的話,羽川翼就是學年榜首。二年級期末考試時,包括體育及藝術在內的全科目幾乎都是滿分,只是在日本史填空題的第一題有了唯一的失分。
那樣的名人自然是人盡皆知。
而且,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羽川是不怕麻煩,非常喜歡照料人的老好人。為人坦率,想法激烈。一旦做出決定,就雷打不動。
春假時還見過羽川,不過在她向我宣佈「要好好糾正你」的時候,才知道和她同班。對不及格也無所謂,一直有如班上的擺設般存在的我來說,她那宣言真是晴天霹靂。無論怎麼說服也無法改變羽川的妄想。最後,茫然的我被任命為副班長。然後,在五月八號放學之後,和羽川兩個人留在教室裏商討六月中旬舉行的文化祭企劃。
「就算是文化祭也不該那樣,我們畢竟是三年級了。學習、應考才是大事。」
羽川說道。
理所當然地比文化祭更優先考慮學習,班長中的班長。
「一個一個的詢問調查的話,意見不統一又浪費時間。乾脆搞成民意測驗吧。我們決定候選,然後大家投票決定,好嗎?」
「…………」
「不好嗎?多民主啊。」
「說法還是那麼討厭呢,阿良良木。思想太迂腐了。」
「才沒有,別隨便這樣說我。」
「作為參考,阿良良木,去年、前年的文化祭節目是什麼?」
「妖怪咖啡屋。」
「…………」
「可以說是惡俗。」
「不至於貶到那種程度吧。」
「啊哈哈。」
「平凡不好嗎?能讓我們和客人一起期待就行了。說起來,戰場原沒有參加過文化祭呢。」
去年沒有參加,前年也是如此。
不,不只是文化祭。能夠稱為活動的,除了上課以外,可以說完全沒有參加。
體育祭不用說,修學旅遊也沒有參加,野外課也是,社會參觀課也是。
好像是醫生禁止做劇烈活動。
不過,仔細想想的話,理由實在可笑。
說劇烈活動禁止的話還行,說禁止活動就不自然了。
不過,萬一,萬一那不是我的錯覺的話。
萬一戰場原沒有體重的話。
除平常上課以外,有大量和非特定的多數人類身體接觸的機會的體育課,是絕對不能參加的吧。
「那麼擔心戰場原同學?」
「沒到那種地步吧,不過——」
「病弱的女孩,男生就這麼喜歡啊。呀!骯髒,真是骯髒。」
羽川玩笑般的說道。
好像有點緊張的樣子,奇怪。
「虛弱嗎……」
說病弱的話,確實病弱吧。
不過,那是病嗎?
是生病的緣故?
雖說身體虛弱必然會導致身體變輕,不過不是那種程度的事。從樓梯上掉下來,就算那女孩再怎麼瘦小,通常接住的人多少都會有點感覺。
然而,我卻幾乎沒有受到衝擊。
「戰場君同學的事,阿良良木應該很瞭解吧?比我知道的多。畢竟同班了三年。」
「被那樣說真為難。瞭解女孩子的,只有女孩子吧。」
「一般情況……」
羽川苦笑道。
「只有女孩子才知道的事,不能隨便說吧,尤其是對男孩子。」
「是啊。」
的確如此。
「不過,班裏的副班長作為副班長,向班長提問。戰場原是怎樣的傢伙?」
「那樣嗎?」
羽川一邊說話,一邊刪除妖精咖啡店的候選項。
「雖說戰場原這姓看起來感覺很危險,不過,是什麼問題也沒有的優等生。頭腦又好,打掃時也不偷懶。」
「那些我都知道。我想聽的,是我不知道的事。」
「但是,我們同班才一個月吧。還不是很熟吧?中間隔了個黃金周。」
「黃金周怎麼了?」
「沒什麼。請繼續。」
「那樣啊。戰場原同學不是多話的人,好像也沒什麼朋友。和她打過招呼,感覺她在自己周圍築起高牆。」
「…………」
畢竟是喜歡照料人的人。
發生這種事可謂理所當然。
「真難想像。」
羽川說道。
沉重的聲音。
「是因為生病吧。初中時還是精神十足非常活潑的傢伙,現在卻……」
「初中的時候……羽川和戰場原讀同一初中?」
「是的。哎呀,不是因為知道才問我的?」
羽川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
「嗯,是的,同一中學。公立靜風中學。不過不是同班。那時戰場原非常有名。」
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羽川非常討厭被當作名人看待。簡單說,就是不夠自覺,只認為自己是「只有稍微認真這一優點的普通女孩」。口頭禪是只要認真努力誰都能學好。
「因為非常漂亮,還善於運動。」
「運動?」
「是田徑部的明星。還破了好幾次記錄。」
「田徑部嗎……」
也就是說,戰場原初中時代不是那樣的。
精力充沛、活潑——無法想像和現在的戰場原是同一人。
「還聽過很多有關她的傳聞。」
「傳聞?」
「為人處世待人接物都非常完美的傳聞。對誰都很溫柔,從不說過火的話的好人,而且還非常努力的傳聞。父親是外資企業的高層,家住豪宅,是非常厲害的有錢人,卻不擺架子的傳聞。身處高處,以更高處為目標的傳聞。」
「就是像超人一樣的人。」
哎,裏面摻假了吧。
畢竟是傳聞。
「全部都是當時的傳聞。」
「進入高中以後,身體弄壞了。知道的時候,還有點心痛。雖然如此,今年同班時還是吃驚了。再怎樣也不該是躲在陰暗的教室角落的人——只是我個人隨意的看法。」
羽川說道。
真的很隨意。
人會變。
初中生的時候和高中生的現在完全不一樣。就連我也是那樣,就連羽川也是那樣。因此就連戰場原也那樣吧。就連戰場原也改變了很多吧。戰場原可能真的只是身體壞了。可能是因此而不在活潑了。可能由此而失去元氣了。身體虛弱時誰都會變得懦怯。對以前很活潑的人更是如此。因此,那種推測應該是正確吧。
如果今早的事情沒有發生的話,就能那樣說。
「但是,不知怎麼說,戰場原同學她……」
「什麼?」
「比過去更漂亮了。」
「…………」
「有如虛幻般的存在。」
我沉默了。
真是貼切的形容。
虛幻的人物。
沒有存在感。
像幽靈一樣?
戰場原黑儀。
病弱的少女。
沒有體重的她。
謠言,謠言。
都市傳說。
街談巷議。
道聼塗説。
話裏摻假嗎?
「啊,突然想起來了。」
「什麼?」
「忍野先生找我。」
「忍野先生?為什麼?」
「一點工作上的事,想要我幫忙。」
「是嗎?」
羽川的反應很微妙。
突然改變話題,這種露骨的結束方式非常可疑。對於那種幫忙工作的微妙說法,有很多毛病可挑。不擅長應付頭腦好的傢伙。對善於觀察的傢伙也是。
我離開座位,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不先走不行。羽川,後面的能拜託你嗎?」
「保證補償的話就好。剩下工作不多,今天就原諒你吧。而且讓忍野先生等,也不大好。」
羽川那樣說道。看來忍野的名字相當有效。因為對羽川來說忍野相當於恩人,對我來說也是如此。絕對不會忘恩負義吧。雖然有所算計,也不完全是謊話。
「那麼,節目的候選全部由我決定?之後在讓你確認一下。」
「就那樣。拜託了。」
「代我向忍野先生問好。」
「好的。」
然後,我走出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