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將自己召喚的亡靈軍留在這個世界,卷軸所紀錄的第二個魔法,就是亡靈法師都會的屍爆數,澎湃的死氣與上萬的士兵一同引爆,順著爆炸的這股氣浪,以諾順利地通過傳送門,狼狽地趴到在熟悉的焦土上。
那麼大量的死屍引爆她也不確定能不能解決掉那個那人,突然出現,實力超群的男子,聽他的話大概是敵軍的將領,因為自己的行動才將他引來的嗎?
也許如果不是主動入侵敵人的基地,那個怪物就不會因為前線基地失去聯繫而提前過來查看,以諾也不會因此遇到這樣的危機,這也是為什麼以諾打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要趕緊撤退出來,她知道敵人很有可能會派出援軍,只是沒有想到……
會強的不可理喻。
「這是試煉修正難易度的結果嗎?」
她有想到說一些小說中常常出現,過度積極的改變劇情內容通常會形成世界的修正,不知道這是不是盤面的因果修正。
但無論如何,自己是成功逃回來,只要到達那個地方……將這些火種交給……
「真是了不得呀!」
拍手與喝采,宣告的卻並非是少女的成功。
在以諾從地上站起,堪堪向前走幾步時,身後的傳送門卻沒有因為最後的一場屍爆而關閉,金色的螺旋依舊,那名身著白衣的男人,依舊是踏著優雅的步伐,走出了傳送門。
「如此弱小的塵民,卻能讓我軍一再吃癟,實在值得嘉獎。」就像最一開始時一樣,聽著身後逐漸走進的掌聲,以諾卻沒能在邁開步伐,顫抖的雙足隨著那一劍所失去的體力與意志,趴倒在了地上。
「這是意外的驚喜,將軍還沒復活,又有良材從天而降。」走到以諾的身邊,男子只是看著遠方的生死關輕蔑的一笑,他那深邃的綠色眼眸彷彿能夠透過這堵城牆,看見在這之後,苦苦等待重生的鳳凰之卵,「多虧妳,我來的正是時候。」
就像以諾所猜測的,若不是先鋒基地出現意外,他這個遠在大後方的存在也不會早早就出現在這裡,而是對抗著其餘較有威脅的地區。
「也許,是我來的正是時候。」
抬了抬眉,男子低下頭,看向這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卻仍舊嘴硬的人類女性。
「這倒是,畢竟如果沒有妳……」
然而他的話,卻是在看到少女在他面前,揮動的手掌時停了下來。
那是空空如也的手掌,剛才握著劍的時候,她的手裡似乎同時握著什麼東西,所以剛才那一劍男子才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給了對方一個借力逃脫的機會。
現在,她的手中什麼都沒有了。
在那一劍中消耗殆盡?在少女的提示下陷入思考,眼前的人類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這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思索他露掉的訊息,還未復活的鳳凰、變成亡靈的軍隊、突然出現的少女、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妳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賓果。」
沒錯,一切的重點其實都只圍繞在以諾是為了什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轟!
最後拖延的這一點時間,換來的便是那自生死關中猛然炸裂的火柱,炙熱如血的火焰在爆炎中沖天而起,將整片天空都焚燒成一片火海,將大地沸騰成滾滾岩漿,比預計的100還要多出近60倍以上火羽,使得鳳凰的重生從最一開始就達到了一個超乎想像的進度。
也許進度會隨著其恢復的力量而稀釋,但是俗話說量多引起質變,當這個數量達到一定的程度時,他代表的就不再只是單純的數字這麼簡單。
火焰,像是無法控制的海嘯撲來。
無論是趴倒在地上的以諾,還是身旁的男子,都在那火柱出現的瞬間被這一同炸裂的火光所吞沒。
一輪烈陽自生死關中升起,並非是像以諾鬥氣光輝所模仿的太陽,而是真正環繞著高溫的日冕,通體赤紅帶著典雅金紋,將周圍的一切事物都焚燒成灰燼的小型恆星,這一次不再是一片廢墟,而是整個生死觀的石牆都在這一輪火焰中向冰雪一般的融化。
當然,以諾也不例外。
火焰臨身時,她幾乎是在瞬間整個人連同身上的裝備一起被烈焰所同化,連痛楚都來不及感受到。
在這之後,她就像是整個人躺在柔軟的絨毛被窩之中,身體跟周圍的羽毛被太陽烤的暖烘烘的,霎那的死亡就像是寒冬,讓包裹在這溫暖的少女感覺更加的舒適,好似被某種羽翼輕輕地呵護著……
「哈——」
深吸一口氣,以諾猛然睜開眼睛。
此時唯有無比炙熱的空氣隨著呼吸而湧入自己的肺腔,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乾咳起來,但更多的氣體交換卻只是讓情況加劇。
不用思考,以諾便知道自身的肉體已經在鳳凰的力量下重生了,但是此時她的眼前已經沒有了那片慘然的焦土,也沒有淒涼的關隘,就連那座碩大的傳送門也不再視野之中,周圍只有……
「岩漿?」
這時以諾才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個由火焰羽毛所編織而成的蓮花之中。
她的周圍不再是之前踏足的土地,而是在高溫中融化形成的岩漿之海,天上也看不見藍天白雲,唯有一片腥紅色的火焰覆蓋了整片天空,在自己死亡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真是被擺了一道,妳可真會挑時間復活啊,塵民的將軍。」熟悉的聲音,唯一一個死之前還殘存的東西,便是那站立在岩漿之上,身著白衣的男子,此時他的情況似乎也不太樂觀,光質的羽翼有大部份已經被烈火焚燒成焦黑色,白皙的皮膚上也佈滿了大面積的燒傷痕跡。
而在他的面前,站立於這片焚天之下,是一名赤髮長髮的女子。
她的身上披掛著赤金色的戰袍,袖口與衣擺形似羽翼一般的紋路,在空中隨著周圍流火颯颯作響,女子左手負於背後,右手雙指併攏立於額前。
沒有人回應男子的話語,正如沒有人回答以諾心中的疑惑,哪怕烈火焚燒的劈啪聲如此嘈雜,此時仍給人一種詭異的寂靜,直至女子向前一指。
這一刻,以諾便知道接下來的戰鬥自己是完全插不上手。
那位讓她束手無撤的男人,就像剛才的她一樣什麼都做不到,金色的胳膊從他的肩上長出,雪白的樹枝形成精美的鎧甲,他的身形變得高大,朝著那赤髮的女子揮出六臂,但這一切,在那天空浮現的巨劍面前毫無意義。
當吸收了大量的火種,迎來重生的凰,揮出了這一世的第一劍。
火焰形成的長劍毫無阻礙地粉碎了男人的軀體,沒有消耗多少力量的劍就這麼直直插入早已變成岩漿的大地,滔天的焰浪隨之升起,這一次不再只是將地面融化成岩漿,而是將這個世界本身焚燒成灰燼。
直到漫天焰浪席捲而來,傳送的暈眩感再度降臨,以諾眼前一黑,周圍的一切頓時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