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我到現在還是很驚訝飛鳥當初問卷會在「演繹最佳角色」這個欄位填上我的名字,畢竟在他開口之前,公會聊到人角合一這四個字的時候,我也不會是第一個被大家提起的。
但不諱言,跟其他玩家手中一些只是冠上作者名字,但依然獨立在作者之外的角色不一樣,我在創角冠名的那一刻,就是決定把我自己丟進這個世界了。從參與一期到現在,我哪裡成長了哪裡又還沒有,這十幾年來飛鳥其實都看在眼裡吧……我總是跟他熟不太起來,知道他正經嚴肅起來夠可怕,所以我跟他講正事問問題都畢恭畢敬、不開玩笑,但即使我這麼慎重,有時又無法確定飛鳥介意的點,我卻常常忽略飛鳥看著我到現在,其實或多或少都已經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在他上次對我說出「認識這麼久了不用拐彎抹角的」我才突然意識到這一點。願意和我討論並用最簡單的方式去修復我創作中的BUG,這部分我也相當感謝。
把角色完全代入自己的這檔事,我知道一向都是不被角色扮演遊戲推崇的,風險及其嚴重性我也已經在死亡章心得談過了,但是對我來說,優點就在於我可以用第一人稱的視角,去體會到編劇組在這整個四期主線,想藉由形形色色的NPC們構築的故事來傳達給我們的道理。
不如說,在經歷天理浩劫的死灰復燃之後,終章是我上得最紮實的一課。
遇到已經無可挽回的事,我們總是會想著「如果能重來就好了」,但尤克的經歷告訴我們:就算是能夠輪迴幾百次、已經掌握了不少攻略,但是人生這種糞G總是有許多因素是不可控的,變化最多的就是人。
也難怪他真的會看開很多事情,把輪迴當成遊戲在破關,甚至會問希莉卡「妳還要不要繼續玩」。從原本對女孩的厭惡,到最後真心把女孩當成家人而對她的離去感到不捨,也是相當打動我內心的環節。
「希望使人邁進、不遭遇絕望不會成長,但沒有希望也沒有絕望,那就是認清現實。有時候,認清現實也會成為一種力量」。
確實,這股力量先透過諾亞體現給尤克看,尤克再將它發揮到了由希莉卡的希望和絕望化作的空殼,並擊破了它們。雖然很可惜沒有抽到主劇本沒能親自讓角色迎戰這個與她本質相似的二元之戰,但是在那陣子我剛好反覆被希望和絕望洗禮的情境下,尤克的話都一字字力道十足地敲在我腦門上,對我來說是比劇情的峰迴路轉還要震撼的,
然而,在忘卻了希莉卡之後,即使已經明白認清現實的道理,卻還是在故事的最後選擇懷抱了希望,期盼著任何女孩能夠回到這世界的可能性,這一點讓我感觸特別深,也因此真正讓我獲得了繼續相信未來還有機會轉圜的勇氣。
雖然表面上總是豪放不羈、對很多事情都看似不在意,但已經在多次輪迴中領悟很多人生道理的他,終究還是因為那女孩而做了相當人性的行為,這也印證了他的情感其實早已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豐富了。
「即使知道別人的選擇多麼糟糕,卻依然要為他們的選擇獻上祝福」。
這聽起來很有道理,但真正要做到,任誰都會覺得很不容易。連我在一開始聽到芭絲特這麼說的時候,也都覺得痛苦難耐。明明知道對方會受傷、自己也不能接受對方這樣的行動所帶來的結果,所以都會各種分析、勸說,甚至動用手段希望對方能因此放棄。即使這一切的背後可能都是源於「愛」,但更多時候也只不過是把對方越推越遠。
有時候能真正祝福對方、發自內心能放手讓對方遠去,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認清現實」。不只是世人需要面對,當質點者們面臨希莉卡在覺知之後的選擇,亦是如此。
這讓我想到,我曾經在YT上看過一個節目是這樣子說的:
關於情感的產生和外在的事件刺激,它有不同的關卡會形塑我們的選擇,每一個斷點,都是一個可以讓我們停下來思考、做出不同決定的機會。至於如何做選擇,每個人的重心都可能是不一樣的,所以與其說該怎麼做才對,不如先問問自己:
我想過什麼樣的人生?我想達成什麼目的?我想擁有什麼樣的結果?
當我們獲得一個可以停下來判斷的能力時,其實就是逐漸在拾起我們對於己身生命的主導權。如果我們放任外來的刺激去影響我們的情緒,這其實也可能是一種被動的選擇。
反過來說,我們在每個地方都有辦法做出斷點、選擇我們要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時,這在佛法而言,就是「智慧」。
雖然主線裡的芭絲特是埃及信仰,但這套說法恰好就和主線的智慧質點不謀而合,我看到的當下直接就是雞皮疙瘩起來,對我來說四期主線已經不光是一段壯闊的史詩、一部嘔心瀝血的作品,它也是一本人生的教科書,至少它改變了我很多想法。能夠讓讀者在閱讀中學習到新的觀點並得到反思,那就真的是成功的故事。這等規模如果一樣出書的話,相信它能夠對更多人有正向影響,但是飛鳥卻將這一切都只貢獻給RPG公會,已經足夠證明他對這裡的愛之至深,這也是我為何會說自己除了謝謝之外無以言表的理由。
從白騎士開始,到希莉卡,到角色們,還有螢幕之外的我們每一次選擇派出的角色,甚至到最後的結局票選,也不難發現──其實貫徹整個四期最大的主軸就是選擇。
像我一直都對於羈絆的差異太大而一直沒有讓藍莓外出行軍這點而感到抱歉,但很高興最後幾次難得選她出戰劇本,都有高出我預期的表現和出彩閃光點,而且剛好都是在蓮有負責當引導的時候完成的,感謝大蓮哥……
至於審判的投票,我們在選下去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這個決定會讓故事的女主角永遠離開我們,只知道現有的兩個決定都明顯不是最佳解的時候,就會倒向看起來更好更完美的選項。但實際上,並沒有所謂真正的完美,它只是遺憾相對的少,卻也成為大家最大的一個遺憾,哪怕這是那女孩堅毅的心想走向的道路,也難以撫平我們對她犧牲的不捨。
但,我們能夠因為這樣就止步不前嗎?
「不要害怕做選擇。」這件事總是透過看似冷淡不問世事的貓神在提點我們,她雖然有時離群而走,但實際上卻即使如此仍守望著大家,也映襯出這個面向背後的溫柔。這大概也是為什麼〈Moon Halo〉能夠感動公會眾多人的原因。
願所有的選擇都能夠獲得祝福。
最後,我其實很好奇在終章碎片停捐、捐獻排名已經成定局很久之後,後續的創作和問卷能拿到的碎片到底都是拿來幹嘛的。
難道說……
好啦,不猜了。
不知道以後這個場地還會不會用到,但只要往後的主線有任何後日談,我們應該都有機會再來到這裡聊一聊吧?
有緣再見,希望大家往後,也能在那女孩所照看的世界中活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