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屬個人的理解,不代表官方立場===(事後整理、本身觀點,難免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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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你回來,冒險者。
代號764,於此刻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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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才這麼想著,我在清理自己的記憶體時,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這是……」那是藏在我核心內部,最無法動搖的一個區塊。
「不要放棄。 By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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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莉卡,如果
爸爸像遊戲那樣撒了個彌天大謊,到最後全世界都不原諒我,妳會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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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但不夠真實。」爸爸這樣評價著,將故事書遞還給我。
「從今以後、在接下來的旅程中,妳會讀到更多故事,把它們收集起來藏好。」
——為什麼?
「因為總有一天妳必須講給別人聽。」
——講給誰聽?
「…………」爸爸沉默了,他的眼神總是銳利的,只有面對我時會變得很溫和。
而此刻,他溫和的眼神中帶點猶豫,他不再說了,只是走上來,將我抱入懷中。
「不,當我沒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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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與諾亞,是被同個神「重複製造」出來的機關,陰錯陽差做著同樣的任務。
那個神——「世界的重啟者」已然覆滅,現在,他必須相信這位無血緣的家人。
…………
…………
…………
……不,那些只是藉口罷了。
尤克.特拉希爾,需要諾亞活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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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哪,第五位騎手光榮而至,阻擋在四騎士面前。"
"它雙眼如清湖、靜靜審視人間百態,以做出裁判。"
"此後,生命大樹成長茁壯,翻轉不可改變的結局。"
這是,諾倫三女神展現給聯邦最初的預言,然而芭絲特說得沒有錯,他說謊了。
這段預言並沒有第三行、這段預言完全沒有提到「翻盤」,這是他囑咐捏造的。
希莉卡會做出裁判——
但她,不一定會拯救這個世界。
……呵,這種事怎麼可能說出來?
尤克自嘲地想著,為了提振士氣、為了給予人們希望——
他必須去統合人們的想法,相信希莉卡、相信她能夠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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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尤克越走越遠的背影,芭絲特在最後一刻叫住了他︰「樹男。」
眼見尤克回頭,芭絲特就像警戒的貓兒般瞇眼︰「三女神的預言,為何說謊?」
「……妳說呢?」
芭絲特感到背脊發涼。
真正的怪物,或許不是能控制「赫利奧波斯九神衛軍」的災難。
而是……能夠操控全世界輿論,使人們、諸國都深信不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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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喔喔喔——」義勇軍的頻道充斥著歡呼聲,雖然疲累,卻難掩振奮之情。
所有人都在高呼喜悅,卻有幾個人臉上沒笑容,心中充滿與「喜悅」不同的情緒。
「……我去迎接希莉卡。」
尤克起身,對著諾倫三女神如此說,一甩大衣離開世界樹。
他面無表情地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不悅地咧開利齒。
「多此一舉啊,克蘇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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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莉卡從剛剛就發現了,尤克對「門」的存在沒表現訝異。
最有可能的——是尤克早已知道「門」的存在卻刻意不提。
「……神即是世界本身,而最初的兩名代行者由祂打造。
既然『創造』與『重啟』能現身世間,有門也不意外。」
尤克平靜地對希莉卡解釋著,態度很淡定︰「換句話說,既然神能將代行者們
投放下來,自然就會有『某種管道』能在世界內外穿梭,所以我並不感到意外。」
「…………」
尤克與希莉卡一起走著,來到冠頂一處壁畫前。
上頭畫著「創造者」與「重啟者」沉眠的畫像。
「然而,正如我方才所言——
神即『世界』,殺死祂意味著親手毀滅世界。」
尤克雙手背後腰,與仰望自己的希莉卡對視著︰「克蘇魯的『願望』,並不是
拯救世界,而是與世界同歸於盡,所以他才能實行殺死神的計畫,但我們不能。」
「所以,這是無用的資訊?」
「我不會這麼說。」
尤克單膝跪下來,與希莉卡的身高平行。
他凝視著希莉卡的雙目,最後閉眼而笑。
「要結束這一切,妳勢必得吸收每一個人的想法、看法。
克蘇魯留下來的東西,也是其中一環,妳應該要記得。」
講到這裡,尤克張嘴欲言又止,但還是在片刻後認真說︰「或許有一天,妳會
從世人的想法中完成一個拼圖,讓它變成……只屬於妳的解決方法?也說不定。」
「不要忘記這世上每一個人,不管他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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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當下,從來沒想過自己委託的對象未來會是「瘟疫」。
所以放心、因為代行者不會被影響、而放心、而放下警惕。
然而——那億萬分之一的機率發生,克蘇魯成為了代行者,使得完美出現了瑕疵。
那個瑕疵在當時就存在了,她掩蓋、她修飾、她想挽回曾經的時光,卻事與願違。
「首先要消滅尤克.特拉希爾,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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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
「嗯,方舟存在隱憂。」
「爸爸為什麼知道呢?」
「因為我也曾嘗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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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諾亞姊姊也能跟大家好好相處。」希莉卡歪頭向諾亞說,讓諾亞閉上眼。
「關於這點。」諾亞遲疑著欲言又止,但她還是開口了︰「妳的父親特拉希爾。」
「……?」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但妳必須小心他。」
諾亞這麼說完,卻見希莉卡微笑著搖了搖頭︰「諾亞姊姊,希莉卡知道妳想要
說什麼,但也只有希莉卡知道——爸爸是真心對希莉卡好,這點只有我能感受。」
「……是嗎。」
「爸爸,或許真的隱瞞著什麼,但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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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還不明白你在想些什麼。」諾亞面無表情地說,將視線轉回正面。
「有你在,戰爭與瘟疫會更簡單結束,飢荒也不可能會發生,但你卻放任它們。」
「尤克.特拉希爾——
你暗中維持平衡,讓事情變得艱難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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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
「走在那條負石之路上,太過正直、也太過愚蠢。」
「……說得好像你很理解我一樣呢,金色的大樹。」
「不,我從以前開始就完全不懂妳。」尤克將咖啡一飲而盡,拿著杯子站起身。
「但我會答應妳的請求,畢竟妳已經為我做了這麼多,不管幾次我都會答應妳。」
「……那是上一次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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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映入眼簾的,是貫穿自己胸口的刀鋒。
潔白而無暇,散發著與自己相似的光。
……什麼?
即使她身負重傷,她卻依然是代行者,感官沒因此衰退、代行者權能也依舊健在。
但是,她卻在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遭受了致命傷害,所以她不敢置信地倒下。
「特……拉……希爾……?」
「…………」
彷彿早就預算好的時機點,封閉的結界、沒有目擊者、
沒有任何人知道,就連泰絲在昏迷前都以為她已死去。
就是這樣完美的、無情的。
大樹將刀刃送入救主體內。
「特拉……希爾。」即使完全弄不明白、即使內心錯愕不已,諾亞依舊迅速回神。
她察覺傷勢嚴重,但她並不是完全沒轍,只要有一秒的空隙,她就能殺死這個人。
「停。」
「!?」
但是在她剛有想法時,對方開口了。
因為這突如其來一句,令她停頓了。
「零點零二秒,這是妳的反應時間。
我完全沒有辦法應對,會被殺死,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他到底在說什麼?
為什麼現在要講這個?
「……!!」
「那句『停』沒有任何強制效力,但是在關鍵的時間點,卻能讓妳陷入困惑中。」
尤克冷望著倒下的她,再抬眼看向她身後飄浮無數的槍︰「謝謝妳總那麼正直。」
「王冠——正直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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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拔下諾亞胸前的十字架,默默收入懷中,十字架瞬間變成光芒消失。
諾亞就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凝視著他,看他對十字架鑰匙下指令。
「方舟,轉移權限至我身上。」
「……!」
他的這一句話,讓諾亞想起了他們最初接觸,在那時尤克精準分析了方舟的結構。
隨後,他向諾亞承認一件事,並要求諾亞停止方舟計畫,支持希莉卡去戰勝四災。
「方舟計畫會失敗。」
「你為何這麼肯定?」
「因為我——我和妳兩個人嘗試過了。」
遙遠的曾經,在「宏偉的大皇冠」中,尤克也觸碰過她的十字架。
那正是方舟鑰匙,而十字架就像認主般對首次見面的尤克有反應。
這讓她相信了尤克的話。
「我是藉由妳『重啟』之力回歸的人。
我們曾經敗給四災,並且嘗試進行『方舟計畫』最終無果輪迴。」
根據尤克的說法,諾亞與他在「上一個世界」裡共同奮戰,最後還是敗給了四災。
他們啟用了方舟,但歷經了數千萬年,世界都沒有再重啟,維持在破滅的絕境中。
「神不打算重啟世界,而是要永遠關機。
所以方舟乘載生命到達新世界的未來,不會發生。」
那時,諾亞對尤克半信半疑。
所以,她還是進行方舟計畫,只是往後推遲了一些。
尤克告訴她,她是一道保險,在對抗四災失敗以後,還能與她合作再次重啟倒轉。
他就是這樣被諾亞送回來的,但此刻諾亞卻驚覺——自己對他,或許根本不重要。
他欺騙了諾亞。
他要的是方舟。
「特拉、希爾,你究竟……」
「妳在這裡死去是最好的。」
諾亞從他眼中看不到惡意,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沒能察覺偷襲。
尤克默默看了她最後一眼,接著在她模糊的視線中化為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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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終究會結束。
「戰爭」總是會止歇。
「飢荒」留下了創傷,卻也為世人帶來團結。
「死亡」……
「死亡是天經地義的,所以才會令人們恐懼。」
夕陽下,尤克.特拉希爾的白大衣染上赤紅,是救世主的血?還是他自己的血呢?
他總是會回想起過去的事,所以他不去回想,那種矛盾歷經無數光陰也難以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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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照大神皺眉而不悅,雖然是第一天認識,她卻覺得尤克身上有莫名的熟悉感。
她擺擺手,晃頭晃腦離去︰「本座找寺玄,你可別反悔,小心本座降下天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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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是有可能會成為希莉卡「質點者」的人選,天照擁有「力量」質點的特質。
有她在會比較容易吧?尤克淡漠地如此想著,他知道接著的「死亡」具有隨機性。
所以,無法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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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始了嗎。」
男人喃喃自語,「死亡」的開幕象徵著結束,他將人員均分成三等份來應對死亡。
最壞的情況下,三分之一的人員會立刻消滅,即使是他,也只能用此法分散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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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世人理解何謂絕望,
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即使那必須割捨。」
男人將十字架形狀的鑰匙握在掌心,彷彿還能看見救主的血沾染其上。
他沒有給救世主與羔羊和解的機會,因為那只是徒增痛苦,徒勞無功。
「索貝克、克蘇魯、群——那孩子一次又一次展現出我所不能領悟的攻略方法。」
將十字架緊握掌心,男人神情複雜︰「我將她導入『完整』卻又害怕完整的她。」
「諾亞,妳與我真是既矛盾又愚蠢。」
嚓。男人將「鑰匙」插入方舟資料庫,清除上頭所有受庇護者的資料,使之淨空。
那一瞬間,他殺死了數億梵亞斯人民,但他卻一點表情都沒有,宛如機械般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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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空亡這次出局了。
也好,那東西煩得要死,不想對上第二次。」
尤克將棋盤上的「黑城堡」推倒,盤子上仍然有許多棋豎立著。
他站起身一揮手,金色長劍浮現,他試著揮舞幾下,不成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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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莉卡,沒有什麼東西是百分百能贏的。
訓練有素、狀態絕佳、謀略完備、出征。
但有些時候就是會輸,勝率可以因為妳的準備無限上疊,
然而敗率卻不會消失,只能嘗試用勝率把敗率擠向於零。」
「……爸爸,很常輸嗎?」
「很常,輸到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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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別人看不見,而尤克.特拉希爾看得見的。
在沙發周圍的地上彷彿屍山血海,湧向他跨坐的腳邊。
他給希莉卡取名「屍山上的白百合」,就是希望她能跨越這片血海繼續向前走著。
總有一天,希莉卡會做出與自己不同的選擇,他已做好心理準備,迎向她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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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希莉卡所言那樣,三女神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存在。
所以,他才叫她們不要預言了,那個預言不看也罷。
不對。
他希望她們不要看。
「葬曲又要開始了。」
尤克從窗戶眺望世界樹外的阿斯嘉特城,漫天音符牽引著靈魂的昇華,歷歷在目。
如今隨機性越縮越小,因果律即將貼平,他不得不佩服那位睿智之神的掌控能力。
「翡翠,我能去蹭飯嗎?我好餓……對,烏爾德在休息……啊?不行?拜託啦。」
尤克邊打著房卡電話邊消失在走廊盡頭,他的白大衣下彷彿牽著黑暗,無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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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呵呵。」
莉瑞斯指尖夾著義勇軍的房卡,斜眼看身旁行禮的尤克。
葬曲的威力之大本該也葬送她,卻因為義勇軍身份豁免。
四災義勇軍,是希莉卡的質點,擁有代行者豁免權,也成為世上僅存的正方兵力。
莉瑞斯沒有把想說的話給說完,她認為尤克早知此情形,所以才廣發房卡於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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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辛苦了。」
在葬曲完成的條件下,預言的內容他早就會背了。
然而尤克沒有潑冷水,還是感謝諾倫三女神付出。
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
一條一條的行文浮現,熟悉的開頭、熟悉的語句,正如尤克與睿智神心中的預期。
尤克平靜地向下看去,與此同時葬曲也還在進行,這個世界的終末,正靜靜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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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至今以來第一次,樹王露出錯愕的表情。
他茫然地仰望「葬曲」隨因果律變動而消失。
他在前一秒才剛接獲「諾倫三女神」所編織的死亡之災預言。
那是他曾看過的預言,但他依然會謹慎地把每一個字都看完。
如果多給他十秒就好。
五秒、不、三秒就好。
他如果能早三秒把預言讀完,如今還會感到如此錯愕莫名嗎?說實話,還是會的。
因為這是不可能預期的結果,就好像天理在嘲笑「必然」般,殺得智者措手不及。
「爸爸……?」
希莉卡茫然仰望著手持房卡、不發一語的他。
房卡上的預言,有一句與他所知道的不一樣。
「爸爸……唔!?」
尤克二話不說牽起希莉卡手,朝著廣場上的世界樹位置飛奔而去。
雖然「尼德霍格系統」因死亡之災而暫時停擺,也必須盡早啟用。
「爸爸——爸爸?怎麼回事?」
「這次不是幽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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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將目光轉移至尤克,手中燃起色彩無比黯淡的火,與眼神銳利的他四目相交。
對於「尤克.特拉希爾」這個存在,天理沒有話要說,但祂必然會針對錯誤根除。
「罷,隨逆理者同逝。」
天理不會主動攻擊某人,除非他的危害太過巨大。
有著紅雀外貌的黃龍帝,對準父女掀起黑火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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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將金髮向上梳理,整理好心情說著,他知道「天理」剛剛那個只是前置作業。
還沒有結束,應該說接著的事才是開始,絕對的「七令」才是死災所持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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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希莉卡——
這是妳自己的故事,不是白騎士的。」
「白騎士?」
「阿災?我是妳的幻想,
所以白騎士這個詞彙,妳自己曾在哪看過?」
「啊。」
希莉卡忽然想起來「白騎士」是什麼,那是一本童話故事書。
它就擺在「屍山上的白百合」書旁邊,自己一直沒有機會讀。
屍山上的白百合,如今看來多麼貼切,就是因為無數屍骸化為養分才滋潤她成長。
那麼白騎士又是一本怎樣的故事書呢?希莉卡不禁好奇起來,趕緊跑回書架尋找。
「唔。」
希莉卡踮著腳尖一本一本查看著。
最終,她發現那本書已不在原處。
算了。
如果那也是亞提哥哥執筆的小說,再找機會問問他吧。
抱持這般心情,希莉卡邁出步伐,再次去往世界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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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舌獄中的活物只剩下尤克.特拉希爾,待所有人撤離後,他伸伸懶腰。
他會選擇自告奮勇攻略舌獄,是因為他提前明白,至今的舌獄,只有他能夠處理。
金色的光芒,在此時湧現。
他睜開紅眸,不再笑著了。
「全能神……特拉希爾他……」
「怎麼了?」
青鱗困惑地眨眨眼,雖然他也覺得有點奇怪,但他看不出任何差錯。
就只有能操控光陰的曼陀羅,看尤克的年輪,不敢把所見之物說出。
「沒事……吾去找皇帝回報。」在須臾之間,只晚眾人數秒脫出的尤克安然無恙。
然而曼陀羅卻不敢說出真相,她有不好預感,總覺得她涉入此事,就會遭遇不測。
尤克.特拉希爾在舌獄中渡過的時間——
至今,共計七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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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髮男人快速掃視宣紙上的內容,都是他已經知道的事,但這也代表方的占卜是貨真價實的強大,於是他期待地繼續看下去——直至七萬年後。
「是嗎,就連妳經歷如此之久的時間,也不能找到『除此外』的解決方法啊。」
男人遺憾地站起身,向空殼鞠躬致謝︰「謝謝,但我的問題,沒有獲得解決。」
男人輕輕一彈手指,龍宮瓦解於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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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特拉希爾沉默地打量她的光,隨後哈哈輕笑出聲,因為他已經看到了什麼。
他曾多次在黑暗中見到照耀者榮光,每每面臨低迷之時,他都會這樣簽名後蓋章。
「金毛,你笑什麼,頭抬太高了!」
「抱歉,只是笑妳每次頭都很鐵。」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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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接下來的話或許會很奇怪,但本座與你……認識嗎?」
從第一次見面時,天照就有感覺,而如今力量天守閣發動,更讓她感到無比熟悉。
她完全沒有信心、更沒有啥證據,但她還是鼓起勇氣提問,對方則默默放下名冊。
尤克說話時,周遭的聲音嘎然而止。
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他與她兩個人般。
「————!」
她寒毛直豎。異常的危險預感環繞全身,使她不住後退,想要從尤克面前逃開。
但片刻之後,她嚥了口唾沫,再次向前,語帶一絲傲氣︰「本座才不會怕你哩。」
…………
…………
…………
「……哈,妳的確不會怕我。」
尤克笑了。難得發自真心地開朗笑著。
他坐下來,面向雙手抱胸瞪他的天照。
「關於妳身上發生的異變,說實話我也沒頭緒。
那看來像臨時與希莉卡心靈共鳴,晉升質點。
應該不會對妳身體產生什麼影響,大可放心,先去好好休息。
我也會針對這一點進行深入研究,有消息的話會立刻通知妳。」
尤克認真地解釋著,天照眉頭卻皺得越來越深,她覺得他在說謊,但她沒有根據。
尤克也沒有理會她,說完這種「官腔」後就擺擺手將天照打發走,目送她的離去。
「天照,很高興認識妳。」
「…………」
尤克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天照沒有回頭追問、對方不講,她也不想死纏爛打。
她只覺得莫名悲傷,總覺得有很重要的事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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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焉審判,本該是唯一勝負,
然白騎士私藏籌碼無限輪迴。
此乃大罪,利用朕寬容弱方,拖延勝負之大罪。
今,再次,久違地以朕為敵,答案是否已明悉?」
砰轟!輪轉王的雕像被祂置下,十殿本就是遊戲,世間萬物皆如戲,故需要規則。
光之種一次又一次來到祂面前,每次答案都不同,但,沒有一次能真正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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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龍。」
反逆的子女們,由小白騎士領軍,向天理打著反抗大旗。
祂見過好幾次同樣的景色,每次,祂都會問同樣的問題。
「世理的光之種,汝是為何而來?」
「我,要打倒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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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光之種失去生命訊號。」
「怎麼……怎麼可能?希莉卡她!」
「尤、尤克先生——!你聽說了?」
「…………」
尤克.特拉希爾雙手撐在指揮桌上,金髮凌亂地一言不發。
就連他這次都抱持著不該有的期待,畢竟這次演進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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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前進亦亡仍然向前,
希莉卡已經到達了此處,或許下次就能獲勝。」
……………………
……………………
……………………
男人神情複雜地仰望許久,最後哈哈嘆了口氣,神情變得銳利︰「不,就這樣,
這次就贏吧,人生沒有那麼多個『下次』可行,今天就贏下它,我親愛的女兒。」
白銀色的光芒揮灑。
男人回應她的召喚。
他一直都感到猶豫,下次、下次、下次一定可以。
難道要用無窮無盡的下次當藉口,不去面對未來?
「如今的我能做的,僅僅是把妳獲勝的理由帶去。」
串聯全世界的意志,宏偉——「存在的偉大」聽到了無數人理之聲,並將之汲取。
他邁開步伐,前往女孩的身旁,給那徬徨於「天理」強大的女孩一個獲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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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龍沉默地與金髮男人對視。
謬誤。秩序的大敵。可能性。
男人,有很多種不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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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莉卡啊,妳已經達到無人能企及的高度。
但很遺憾,問題始終都在,難關也伴隨著。」
宏偉——是匯聚世人心願於希莉卡的質點者,他必須是聯繫者。
尤克.特拉希爾串聯全世界,串聯整個故事,串聯彩虹的盡頭。
「害怕是好事,但在那之後,還是得要面對。」
唰!尤克甩動自己的白大衣,將希莉卡遮蔽在身旁,再次掀開時光輝的鎧甲壟罩。
宏偉之鎧是人理力量的具現,它如光環般壟罩著她,讓希莉卡能聽到世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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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瓦倫西亞——
如果有個按鈕能讓一切回到四災發生前,
你會選擇重新玩過,還是結束這場苦難?」
「——這回答滿意嗎?看在你端出三角牛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才跟你講這堆的。」
不過說這麼多回答這種啞謎,也算扯平了吧。「怎樣,開發了人生重來按鈕嗎?」
「是啊,之後就會促銷賣9星幣人手一個亂按。」
「你還不如開發讓我們上地表的東西,講真的。」
吱。一個畫面短暫從文森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與尤克笑著單挑撞球,翡翠在一旁拍手。
記憶如破舊底片般模糊。
「翡翠.霜雨——
如果有個按鈕能讓一切回到四災發生前,
你會選擇重新玩過,還是結束這場苦難?」
「尤克先生,如果哪天你的旅途結束了……」
翡翠含糊地低聲說著,就像在說夢話一樣,越講越小聲。
最後,她沒把話說完,有些話只留給自己,所以她不說。
自然,對於尤克也是一樣,他有很多話沒對同伴們說過,因為說出口就難以前進。
反正,到最後這些同伴也只會恨自己而已,所以他等待,等待時間對他下達審判。
「亞提.貝瑞爾——
如果有個按鈕能讓一切回到四災發生前,
你會選擇重新玩過,還是結束這場苦難?」
「……真是謝謝你喔。」
「不客氣,還有一點,除了集成殘章以外,我還很喜歡『白騎士』。」
「那當然——」
本來想得意接受奉承,亞提卻在剛開口時,就感到莫名,他對尤克的話似懂非懂。
他並沒有一部被叫做「白騎士」的故事集,但剛剛瞬間,他竟然覺得他曾經寫過。
「白騎士?我……有寫過這樣的作品嗎?」
「……哈。」
尤克神情複雜地笑了聲,幫他按了電梯,亞提見狀也就點點頭,走入電梯中告別。
當電梯門逐漸闔上之時,他仍然回想著。然而,不久後來的電話將他拖回日常中。
他,終究忘了這本故事。
「芭絲特——
如果有個按鈕能讓一切回到四災發生前,
你會選擇重新玩過,還是結束這場苦難?」
「…………」
芭絲特面無表情盯著他的眼。
綠色與酒紅色,平靜與平靜。
「還不到時候,我保留答案。」
與其他人給予明確答案不同,智慧的質點者不做選擇。
她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子,只有到關鍵時刻才決定。
「還不到時候?」
「我有種預感,你不久後還會再問我一次同樣的問題。」
「……咖哩豬肉。」
總算是正常口味,還是尤克喜歡的那種,讓他不由得嘆口氣,將「密會」給關閉。
他不斷被消磨著,在終點前方等待解答,而到審判輪迴之末,難道就會有所不同?
「泰絲.羊啼——
如果有個按鈕能讓一切回到四災發生前,
你會選擇重新玩過,還是結束這場苦難?」
「尤克大人……謝、謝謝你今晚邀我。」
「不用客氣,明天有七個任務要妳做。」
「咿咿咿咿……」
送走哭喪著臉的泰絲後,尤克沉默地豎立於吧檯前,最後猛地將檯上東西給掃飛。
在滿地破碎聲音陪襯下,尤克摀著臉,眉頭深鎖著,店內燈光也在同時逐漸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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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其實早就做好了,來——甜點,人前人後(Ygg drasill)。」
尤克從冰箱裡取出一盤白色的球狀物,飽滿而有彈性。
希莉卡疑惑地拿起一個,並放到嘴中,內餡立刻湧出。
「……麻糬。」
「不喜歡嗎?」
希莉卡搖頭,在所有甜點中她最喜歡的就是麻糬,第一次吃到是去大丹國的時候。
此時的這顆,遠比她第一次吃過的美味且又精緻,是乍看之下簡單卻費工的料理。
「這道料理……沒有故事嗎?」
希莉卡注意到,尤克這次沒有任何話要對她說。
明明前面幾道,都有幾句類似「開場白」的話。
「已經沒有了。」
「那,好悲傷。」
「生命到最後,能記得自己故事的人只有自己,
但我仍然希望妳記得大家的故事,記得我們。」
尤克也拿起盤子上的一顆麻糬吃著,咀嚼片刻後釋然地笑了笑︰「今天的料理,
代表著我們質點者以至於萬般世人,妳要好好品味,然後把它們默默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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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怎麼啦?」
「希莉卡覺得爸爸好寂寞,想抱抱爸爸。」
「什麼……」
希莉卡沒有等待尤克回應,跳下椅子跑到尤克面前仰望他。
接著,希莉卡緊緊抱住他,那瞬間,尤克呆然地睜大雙眼。
「…………」
錯愕、訝異、驚慌——隨後是悲傷。尤克的眼角閃過淚光,他跪下身輕擁著女兒。
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需靜靜相依,他與她被撕裂的傷口,就能如此而被治癒著。
「爸爸,有希莉卡在。」
「希莉卡還真可靠啊。」
尤克摸了摸希莉卡頭,以蹲姿為起點,將她抱起飛高高。
在站著轉了幾圈以後,尤克又將希莉卡放回地上凝望她。
「我還記得最早的妳,不會言語、不會表達、不懂情感,
但是時光飛逝至今,妳好像有著比我還要豐富的情感。」
「沒有比爸爸還豐富。」
「哦?怎麼判斷的呢?」
「希莉卡只愛著爸爸,就只有這樣的感情,所以不豐富。」
「……妳還真遺傳我,越來越會撩人了啊,這樣可不好。」
希莉卡得意地笑了笑,的確她跟在尤克身後學習了很多,並不單只有玩笑話而已。
她就像被渲染的白紙,綻放出尤克當初沒能預見的色彩,耀眼,而又令尤克畏懼。
「希莉卡,妳還願意繼續玩對嗎?」
「我願意。」
「那還是同樣的話,妳不想繼續玩的時候就跟我說。」
「說了以後會如何?」
「我會讓一切結束。」
「…………」
會讓一切怎麼結束?是指央城內的這一切嗎?
希莉卡默默思考著,她從來不質疑父親的話。
「希莉卡會斟酌的。」
她不希望一切結束,還有許多人生活在這裡,並過著不同的人生,豈能這樣結束?
她嚴肅地望著父親,以今日父女倆聚餐為界,故事進入最後階段,凡事都將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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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持續灌輸愛情,
愛情自然會回饋你,尤克,你說呢?」
「我不信這些,諾亞。」
很久很久以前,尤克曾經因為這個議題與她爭論過。
白色的巨艦上,貴為救世主的女子聽完後淺淺一笑。
「我們都一樣,因為被人愛著,才能活出自我軌跡,你要相信,尤克。」
被希莉卡擁抱、被希莉卡安慰,尤克確實感受到愛,當年諾亞的論點要更勝一籌。
但越是被愛著,尤克就越躊躇,他有預感終點已近,可那個終點,並非他所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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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尤克也聽著希莉卡的聲音,隨後閉上眼睛。
以蔓延的火場為起步之地,他去往世界樹。
他經歷過好幾次開始結束。
對於「結束」他總有預感,而這次也近了。
人們倖存於央、人們苟延殘喘在廢土之上,但有「神」干預的文明已不可能復甦。
回到美好過去,終究只是人們可悲的奢望,即使擊倒這次的仿災,也會有下一次。
無窮無盡。
無窮無盡。
審判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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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故事都有完結之時,
但終焉審判輪迴卻不會。
我雖然能給予故事終點,但那個終點並非人們所願,
而另一個終點非我所願,所以,輪迴將會永無休止。」
答。
尤克輕輕一彈指,定格的你們瞬間格式化,就此消失於世。
你們被上傳方舟,你們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完結」了。
尤克.特拉希爾走入電梯中,看著你們消散的位置閉上眼,他記得你們每一個人。
正因為無比熟悉、無比理解,他知道你們會做怎樣的回答,但他依然會感到欣慰。
「睡吧。」
「再次睜開眼睛時。」
「無論好壞,都將會是嶄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