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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翻譯「機甲都市・柏林4 1943」(1)

作者:只成一事│2023-03-08 23:54:31│巴幣:0│人氣:174
都市系列第6部之4
作者:川上稔
發表時間:2001年

閱讀上注意:
・無潤飾,文章格式盡可能保留原文,因此閱讀上會有不便。
・額外解說會於段落後※+這顏色做表示,常忘記換色。紅色代表不確定正確。
・文章中,地名或專有名詞或原文單字的旁注會以()來標示,只在初次出現做標示。
 因為為新柏林1937續篇,為了偷懶節省字數,曾經標過便不再標。
・沒有寫詩文的才能。
・作者自創的狀聲詞,會沿用原文漢字,並在後面加上英文拚音,例如豪(Gou)。
・看情況調整一篇發文收納的章數,例如當後來發現(1)有空間容納(2)開頭的章,可能就會做移動。

簡介
 1943年,德意志G機關把全高超過1英哩的超大型言詞加壓爐"崔斯坦"給完成。終於柏林要啟動作為國家的防護與援護的要塞=機甲都市的機能。
 但是,被預言所詠唱的世界的崩壞正在步步逼近。為何,世界不得不崩壞呢? 有阻止那個的方法嗎?
 越演越烈的德意志與盟軍的戰爭之中,想要接納所有流動的G機關長雷賓璨恩,與想要刻劃新的歷史的反獨隊的黑潔兒,為了實現各自相信的未來而開始行動了......。

人物等介紹
"Nordrich Himmel 北海上空""黃金色的朝風"
 北海的朝風雖然僅是些微的時間,但會在天空產生霧雲,那個雲由於朝陽而染上溫暖的黃金色。
 在僅十幾秒的時間之中,天空會成為好似天界的原野的模樣,把這個天空看作是戰場,或是看作是天界的幻出,那個差異將會分出勝負。
海利迦  所謂悲愴就是強悍的資格。
"老師" 所謂過去就是延續到未來的存在。

機械
①"皇帝・改" 大概是世界第一最小孩子氣的重騎。
②"蒼獅子・改" 拿著長鎗。有些消瘦。
③"豬獅子・改" 拿著盾牌。有些肥胖。
騎師 所謂騎師就是承擔力量的人。

地圖 ▶解說◀
● 住宅地帶。或是寒衣般路或空地等的大地。
● 綠地帶。歐洲的各都市裡有許多森林公園,就算是新柏林,內部或郊外也是有很多綠意或水域。
● 水域地帶。為了向新柏林供給水資源,周圍的河川有一部被攔截了下來。
 主要道路。以高速公路為代表的街道。
 空洞部。被打穿到新柏林的地上階層的洞。作為換氣口、運輸路的出入口來被使用。
 換氣口兼防護壕溝。把地下的空氣與地上的空氣做循環的大規模的溝渠。會產生上昇氣流。
 機場。在這個時期主要都在管制下,或是半民半官。
 "祖國"。用來供給精靈燃料給新柏林。
  崔斯坦。G機關本部,會給世界上的"祖國"加壓。天蓋發生裝置。


日刊反獨昂揚新聞   1943年7月26日
天上天下連載小說
我的微苦笑
    反獨隊文藝部
7
 被偷窺了裙子的黑潔兒,把恥辱的怒火放到附近的石頭上並往貝爾加的臉砸了下去。
「這隻色狗─!」
 一發。
 兩發。
 三發。
 到第四發畢竟連貝爾加也躲開了。
「這、這個笨女人!來真的嗎!」
 第五發命中。
 不由得向後仰了的他的額頭流下一條血。
 不在乎那個,黑潔兒說出自己想說的事情。
「總是只看別人的局部! 性騷擾的色情癖好狂!」
「癖好狂? 不對,才不是那樣」
「不、不然,那是怎樣?」
「單純喜歡而已!」
 第六發激撞上了眉間。與打擊聲一起,不知為何的一臉幸福的彎下膝蓋的貝爾加。
 在他頭上,風突然來了。
 白色重騎,是皇帝。
 不過黑潔兒已經只是順勢的來對貝爾加打進趁勝追擊的第七發。
 渾身是血的倒地的貝爾加。看了那樣的他的皇帝,
「你們竟然自個兒就打情罵俏起來─! ......不可原諒!」
 對此黑潔兒則是挖對方的傷疤。
「住嘴! 這個蘿莉控騎師!」

今天Birthday的人
 奧斯卡先生今年就五十七歲。在反獨隊作為那位黑潔兒小姐的父親而有名,想讓他作為重編的局地戰指揮官『新十六戰長』的其中一人來入隊而現在人事部正在交涉中。
 他現在的煩惱是黑潔兒出去任務。今天的生日,她人因為任務而在歐洲。
 也有不好的蟲子在,爸爸是擔心的不得了。
「多管閒事」
 的確是這樣呢~。

「咿咿咿! 請給無知的我更多知識,女王大人」
 不去想玩笑是否不被接受。
    衝擊遊戲文庫
       六月的新刊
巡迴追擊型神術少女
羅德里格斯
③「做到了! 轟炸漢堡」篇
          著・反獨隊廣告部
 對戰鬥感到疲憊了的你,反獨隊廣告部贈送!
 暖心的家族愛戰場激戰小說!
 必然大哭! 廣受好評就會增加印刷!
①「我,焦土化了!」篇
②「加油爸爸! 追尾彈發射!」篇

父親的猛毆
著・M 修利亞
 女兒被搶走了的父親把對方揍了再揍到處都揍!
 就算臼齒斷了也不原諒!(非虛構)

今日的一殺積毒派日記
著・反獨隊教養強迫委員會
一日一殺。那樣的日常或許要稱作修羅......。

道格博士的驚人的言語苛責法
著・希望匿名的女子
 說到那個人,總是用言語苛責來開始對話......。
 由強烈告白來組成的點到為止小說! 混蛋不可原諒!

大受好評的會懂喔!系列,兩本一同刊載!
會懂喔!第一次的最前線
會懂喔!第一次的法西斯
著・反獨隊初體驗同好會

見面就會改變的傢伙們
著・反獨隊6MenDICE
 那六個人突然就變得好奇怪! 或許很驚人喔!

目次
德意志創始記
序文
序章『破滅準備』
第一章『破滅起動』
第二章『破滅開始』
第三章『破滅助跑』
第四章『破滅加速』
第五章『破滅奔馳』
第六章『破滅跳躍』
第七章『破滅飛翔』
第八章『破滅上昇』
最終章『破滅到達』
末文

德意志創始記
「這是 這個國家充滿混亂 不安的時候的事情」
 黑森林的黑之闇
 於深淵誕生
 自深淵轉輪
  捲起疾風與龍語
  眼觀風後淚水流
  手持力量而逡巡
「有一天 一名青年 造訪了 與龍很親近的女性的地方
 青年 把女性 稱呼作救世主
 說 現在 需要妳的力量」
 獨臂之人擁抱救世主
 於月下兩人回歸大地
 在今宵龍群集結舞蹈
 一切踏上一切的歸途
「救世主 把這個國家的騎士的力量 給統合起來
 把一個混亂 給修復 把龍的混亂 給修復起來
 修復被不安 給支配了的 大地 海洋 天空」
 風吹起 於夜吹 龍起身 人作動 龍啼叫
  從北方誕生風 從北邊誕生路
  騎師作為騎師走下去 龍作為龍奔馳天空
  一切為抵達北之星的道路 跨越不了的牆壁的故事
「持續了 很長的戰鬥
 但是 把住在北邊的 很大的黑龍
 給打倒後 天空就放晴了」
 通往懷念之人的道路
  依靠那個來行走
 即便手能觸及聲能傳
  月亮也是不看那
 聚集之人的宴會開始
  兩人相夾一面牆
  用同樣詞走同樣路
「看得見滿月的夜晚下 救世主第一次笑了
 騎士們 都很高興 人們 跳起舞 龍 吼叫」
 宴會起村歌舞 龍吼叫騎師聚
 新娘無冠而泣 詞噤聲君不來
 她如斯獨一人 在此地含淚眠
「不要再戰鬥了 留下這樣的信之後 獨臂的青年 就離去了
 那是大家 慶祝和平 開宴會的隔一天早上」
「哭泣了」
「就算騎士們去安慰 就算國王去安慰 也是不行
 國家最厲害的小丑去安慰 也是不行
 住在森林的狼 還是龍 還是山還是河川還是風去安慰 都不行」
「不過 某天早上 救世主停止哭泣 聚集了所有人
 接著 救世主 做了約定
 約定接下來的和平 會持續一千年 農作物 會豐穫」
「不要忘了 你是你 
 只要不要忘記那個 這座山丘 每年 都會染上金黃色吧
 然後 不管是什麼身分 不管是怎麼樣的人 都不會被牆壁給隔閡──」
 等候被驅離便是 若是想要新事物
    迷惘的一切一切其前方皆有盡頭
 連上或切斷圓環 若是期望新事物
    迷惘的一切一切打破捨棄並回首
 疾風與他都同在 去找尋新事物吧
    迷惘的一切一切就為破牆而存在
「到亞爾海姆 在那裡 睡上千年後 又再復甦的話 就會醒來吧
 救世主 在小廟 沉睡之後 獨臂的青年 就回來了
 青年 一直守護 小廟 ──接著某一天夜晚 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機甲都市-柏林4
 會做夢。
 與五首詩一起開始,被連綴起來的夢。
 夢有好幾個好幾個,不同的我是主角,但是,都是同樣的結局。
 不過,即使我知道在那個夢中我會變得不幸,我也會看到最後。要說為何,就是因為我覺得那個已經不是惡夢。
 那個的證據,就是在夢的結束,五首詩之外,還會聽到另一首,第六首的詩。
 那個,跟把夢的內容給連綴起來的五首詩不同,是想著那以後的事情的詩。就像某人要傳達什麼給我們,就像從很遠的、很遠的,牆壁的另一頭來喊叫一般,為了揮別哭泣入眠的夜晚的詩。
 有那樣的詩的話,我想那個夢,就不會是惡夢吧──。

「你會是伯爵,不過是偶然出生是那樣,
  但是,我是靠我自己構築了我。
   侯爵在世上有好幾千人吧,但我是我一人」
         『貝多芬
            在離開庇護者李希諾夫斯基侯爵的宅邸之時所說的話


序章『破滅準備』
1943・07/23・23-43~23-57
鏘一聲下去,
來去新柏林!

新柏林
 作為強大穩固的防禦要塞都市而重生的新柏林,擁有六層的階層構造。
 地上階層為舊地區階層,綠色地帶與歷史建築物之外,也繼承政府軍的地上設施。
 地下一階為第一工廠階層。民間的生產工廠成列,都市內所需的用品在此籌備。
 地下二階為民間住宅階層。舊柏林的市民的大半都已經被移送到這裡。
 地下三階為倉庫階層。民間,與軍事會一同把多餘生產物帶進這個階層。是以鐵道為首的移動設施最為集中的空間,擁有連結新柏林與外頭的功能。
 地下四階為軍事工廠階層。還在擴寬,空間上是全階層中最寬敞。另外,把累積的空氣給吐到地上的換氣用設備的中央控制機構存在於這層。
 地下五階,最深部為政府軍基地階層,這裡只存在能夠管理德意志全區域的政府軍基地與些許的居住空間,還有讓重要人物避難的防護室。
 以這些地下部分與地上的"崔斯坦",來稱呼作"機甲都市-新柏林"。

1

 天空上佈滿著北方天空的星星。
 地上廣布著充滿黑色陰影的森林。
 在天與地的交界,有的是淡淡的朱色的光。
 城市的光。
 在那個城鎮的光的另一頭,有一個,延伸到天際的巨大建築物。
 十字架。有著貫穿天空的高度的巨大十字架。把朱色的燈光給置於前方,巨大的十字架以漆黑的顏色來聳立著。十字架的頂部就算晚上看也看得見白色的傘雲。
 這時,傘雲突然被吹散了。由內向外,漩渦像是被什麼給推開而放晴了。
 聲音。
 尖銳的金屬般的聲音,從十字架響起。向四面八方。
 聲音也傳達到森林的地方。森林之中,回應聲音一般地鳥兒吵雜了起來。
 像是回應吵雜,十字架的附近的天空發生了變化。
 淡淡的朱色,光的傘。
 那個從十字架的前端來打開了。像是把碗給倒過來一般的半圓球,從十字架的前端誕生,擴展開來。
 一瞬。僅用那些時間,光的傘就變成了圓頂把天空給覆蓋起來。十字架也是,在十字架前面的城市的光也是,完全進到了傘的下面。
 聲音從十字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這次是從傘來響起了聲音。
 是風的聲音。風正在碰到著傘。到剛才都自由地流動的天空的大氣,碰到光的傘而法出著風聲。
 傘沒有絲毫動搖,聲音低沉而穩靜地,一邊像是被壟罩起來,一邊持續迴響。
 重低音。聲音用也好似苦悶的緩慢來發聲,漸漸把周圍的森林給沉浸到其中。
 森林用陰影來承受聲音。
 可是,把聲音還是陰影都無視了的東西,在森林之中有一個。
 森林中。有一個朝著朱色的光,一直線地失去了樹林的陰影的場所。
 長條的直線狀的空白。在那裡有的是複雜的鐵道。
 鐵道上有告知列車的奔跑的鋼的連續聲正在迴響。
 然後,跟笛音很相似的警笛重疊上去的同時。
 乘在好幾個聲音之上,在左邊的線路有列車來了。
 森林所製造出來的陰影與黑二消失到列車的燈光裡。
 光與聲音一直線地朝向城市的燈光奔跑。
 奔馳過森林的那個模樣,是粗獷且巨大的蒸氣機關式運輸列車。把前端給稍微銳角化的黑鐵鋼的機關車輛,帶領運輸貨櫃十五車輛在奔跑。
 領頭車輛的駕駛室是無人,機關車的裙甲部位纏繞著變成了鐵塊的裝甲車的殘骸。強行突破了檢查哨的印記。
 無人操縱的機關車僅是提升出力,給速度做追加。
 這時,最後方部位車輛的屋頂上有一個影子爬了上去。
 從側部的鐵欄杆來一口氣跳躍到屋頂上的影子,被來自城市的燈光給照亮。
 朝著城市站起身子的是女人。
 其模樣纖細。擁有的顏色,是紅與黑,與金色的色彩。
 有著隨風飄擺的上衣與裙子的紅與黑,還有隨風舞蹈的金色長髮。
 把朱色的光,與天空的黑色作為背景,她又再追加了一個新的顏色。
 鋼色。拔出來在右手裡的神形具的劍的顏色。
 提著劍,她一邊往前步行,一邊看向正面,看向城市。在風中把金色的頭髮給往上撥並朝過去的視線,右邊的眼睛是貓眼的茶色,而左邊的眼睛是蒼藍色的人眼。
 眼睛些微地變細,使視線變得尖銳了。正在凝望著城市。
「自從在波茲坦被發現,雖然勉強地搶走了這輛前往"新柏林"的列車......,但是行李,就那樣擱著了,在車站的置物櫃」
 縮起來的脖子上被綁著的頸鍊,被繫上著置物櫃的小鑰匙。
 她,動也不動地看向前方。
 隨著列車奔跑,被光的傘給覆蓋的城市開始從森林的另一頭現出其身影。
 看到在一直線前進的鐵道的盡頭有城市的影子。也看見站在城市後頭的巨大十字架的模樣。
 她仰望擴展在天空的光之傘,
「對於被認為在八月會來的破滅,而被機甲都市化,成為"新柏林"的城市......」
 視線往下,在奔跑的風中看向了十字架。
「既是G機關新本部,也是"天蓋"產生裝置的巨大十字架的真面目,是對現在也設置在同盟國的"祖國"進行遠隔加壓的超大型言詞加壓爐......,"崔斯坦"
 視線更往下去,刺向拓展在十字架的底下的城鎮。
 慢慢地靠過來的朱色的光之中,浮出在逆光裡的黑色城鎮,其排列擁有著不自然的流動。由城鎮,建築物的高度所形成的影子,有突然消失的場所。
 比起城鎮,更把視線朝向著那個空白部分的她,忽然,好似無可奈何地闔上眼睛,
「學校,還有我們過去住的家,都已經沒有了吧」
 對流放到風裡的言語,有了來自背後的回答的聲音。
 是警笛。
「──追兵嗎!?」
 給回頭的貓眼做回答的是光。列車的車燈。
 有跟這輛列車同樣線路,從後頭跑上來的列車。
 塗黑的軍是裝甲車輛。
 很快。
「在靠近......!」

2

 這樣下去的話不用數三十秒就會激撞的速度。
 裝甲列車的輪廓是銳角且高度低。還裝備著像是撞角一般的東西。
 在前頭車輛的燈光上站著小小的人影。
 是肥胖的初老男子。好似不好受的穿著G機關空軍部的黑色大衣的模樣,用從胸前口袋取出的手帕來擦拭了額頭的汗水。
 像是在笑的細眼與圓形眼鏡,以約一〇〇碼的距離來和她對上視線。
「──初次見面,我是G機關空軍部長,名叫赫爾伯特・謬拉的人
 謬拉用腰來彎折身體的行了一禮。拉起身體的時候,就那樣因為風的強勁而失去平衡,好似要往後跌倒。
 對於那個的她不自覺地發出,啊,的一聲並且踏出要伸手幫忙的一步。
 可是,他勉強撐住的沒有倒下。踏穩腳,向前伸出兩手來制止她,
「請不必擔心。我們的救世主,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
「那樣啊。那,再見」
 微笑然後行一個禮。背對並跑起來之後,跑沒幾步就從背後傳來了聲音。
 警笛。無視那個尖銳的長音,黑潔兒甩手奔跑。
 ......打算撞上來......!
 切開風一般地腳踏在鉚釘上,跑幾步。
 隨後。從背後響起激烈聲,腳底前後搖晃了。
 下個瞬間像是掀起波浪一般的縱向搖動。
 在背後列車激撞了。
 但是,從那裡響起的聲音不是單純的激撞的一個聲音。鐵粉碎,鋼破裂,螺絲或鉚釘的一根根彈飛的聲音接連不斷。破壞聲沒有在一瞬間就結束。
 持續發出聲響的破碎的音樂之中,一邊奔跑,一邊回頭的黑潔兒看見了那個。背後的裝甲車把這邊的貨櫃給一邊撞破,一邊追來的光景。
「......真強硬!」
 快跑了起來。跑在貨櫃上的腳與粉碎貨櫃的裝甲車輛開始比賽。
 金屬的破碎聲撞上背部。
 一邊給貨櫃的屋頂發出高亢的腳步聲,一邊喘息,黑潔兒奔馳。
 一邊沐浴夜風,一邊通過了第十四、第十三、第十二節車輛。
 回應一般,從後頭響起的像是咬碎鐵板的聲音一個、兩個、三個地接續。
 黑潔兒一面聽著背後的聲音,一面環視了周圍。森林與地面向背後流動過去。
 無法跳下車,確認到那個事實之後便沒有迷惘地奔跑。通過第十一、第十、第九節。
 隨後。因為追來的裝甲車輛的撞角,第八節從屁股來被撞飛了起來。
 與像是打破玻璃的聲音一起,第八節從中央折斷粉碎了。
 同時。第八節與第七節的連結部位被粉碎,於是從列車的流動中脫離了。
 第八節往左側,像森林的方向滾落下去。
 因為聲音的巨大而回頭之後,看見了把貨櫃的殘骸給纏繞在身上的裝甲車輛的鼻尖。
 黑潔兒一邊奔跑,一邊把手伸入了被設置在外衣的腰部的內側口袋。
 指尖碰到的是跟鉛筆盒也很相似的樹脂製的容器與一封封書,還有"破滅的轉輪"的符。盒子的表面有"A. L. A. ・Case-A"的刻印。
 ......治療貝爾加先聲的遺傳詞疾病的安瓶。
「是在"新柏林"地上部位,中央圖書館的藏身處對吧......」
 低語,把盒子給收進了內側口袋。
「畢竟備用的跟行李一起丟在了波茲坦車站......。這個絕對不送達不行──」
 黑潔兒加快了腳步。向第六節跳躍。
「......!」
 高高地跳起。一邊讓裙子的下襬翩翩飛舞,一邊用兩手來握住手拿的劍並看向了周圍。
 使頭髮流動的風中有蒼藍色的遺傳詞。
 用劍來貫穿了那個遺傳詞。接著聆聽順著貨櫃傳達過來的列車的聲音。
 車輪所發出的聲音。骨架的嘎吱聲或扭曲。聽著外殼切開封的聲音,接著看過去。
 看向了貨櫃的遺傳詞。
 拍詞是好像車輪在線路上彈跳的快速的斷音(Staccato)。詞色是鐵與重量的鋼色。
 風水師會利用神形具來連繫上遺傳詞的掛詞,使物體本身產生變化。
 然後,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是風水師。
 所以她喊叫了。喊叫出進行風水的時候會使用的首聯。
「奔跑在腳下的三十萬的遺傳詞們,越過天空的十二萬的遺傳詞們,扛起沉重的貨物,把前行作為職責的威武聲音與舞蹈的柔媚聲音們啊。有傳達到嗎!? 我的遺傳詞的聲音!」
 往第六節的屋頂來著地的腳,讓腳尖刺進去一般站立之後就向左邊旋轉。朝向背後。
 視界中,有了現在正要吃掉第七節的裝甲列車。
 黑潔兒的防備的架式是剎那之間。
 從揮舞了的劍型神形具的排彈孔,以六連打來對天空發出了聲音的精燃彈殼被打出去。
「Ah」
 發出如此聲音的刀刃所朝向的方向上,是第七節的貨櫃。
 風水打擊。
 那個變化在一瞬間便成立。緊(Kin),用如此一個音來被斬斷的運輸貨櫃,從黑潔兒的神形具,在自身的遺傳詞上受到了她所描繪的掛詞。
 運輸貨櫃被改寫遺傳詞,一瞬間就變成了巨大的長槍。
 長度不低於八碼,以鋼與風所做成的貫通力的集合體。
 長槍誕生之後立刻就纏上風聲並向前飛去了。
 覆蓋在與之相對的裝甲列車的前面的傾斜裝甲板,無法把那個給彈開。
 重金屬的碎裂聲一個。
 長槍穿破黑色的鐵,把豪風的推進力作為糧食而貫穿機關部位。
 長槍在機關車的內部又再變化了。
 鳥。
 對風的遺傳詞所給予的遺傳詞變化經過時間遲延之後被釋放了出來。
 有著風的意志的鋼的鳥兒們追求外面而飛翔。
 機關車壓制不住在內側發生的鳥兒們的散開,而像是氣球一般地往上膨脹。
 隨後,在黑潔兒眼前,塗黑的裝甲機關車忍受不住內壓而爆裂了。
 超重量的機關車往四方散播破裂的打擊力,結構幾乎都消失了。
 從那裡面飛出來的破壞是幾百隻有著鋼色的小鳥們。
 只有下方部位的底盤,與支撐上方部位的裝甲的骨架用像是火燒過的楔子一般的慘狀來留下。
 原本在機關車上方部位的謬拉,跳到後續運輸車輛的屋頂並做出了防備的姿勢。
 列車穿越過了森林。

3

 來到原野。來到充滿著背後的"新柏林",釋放出來的朱色的光的原野。
 背部受到著淡淡的光,黑潔兒舉起劍並深呼吸一次。看向了謬拉。
 沒有牽引謬拉的列車的連結物。開始與黑潔兒所搭乘的運輸列車拉開距離。
 可是,黑潔兒沒有把眼睛移開他。
 謬拉的表情沒有焦急還是什麼。
 他用像是回應黑潔兒的視線一般的動作來舉起了右手。扭動手指,彈出聲音。
「下一個──」
 一說完,轟隆聲就從天上而降了。把天空給撕裂的推進器的,跟叫聲也很相似的低吼。
 ......在"天蓋"附近,有飛機!?
 背後有新柏林。"天蓋"的光從地上高約三〇碼的位置,擴展到高度約一英哩,藉由其表面來撐住轟炸的打擊。是一種牆壁。
 然後,穿越過了森林的黑潔兒的列車,正狂奔在位於森林與"新柏林"之間的草原。到"新柏林",以距離來說剩下不到半英哩。
 對跑在到"天蓋"為止的些許距離上的列車,用飛機來接近(Approach)。
「真是亂來......」
 黑潔兒轉頭仰望頭上並看了。看向那個亂來。
 從經由風水化成的鳥兒們飛翔的天空,謬拉背後的夜空,戰鬥機四架,飛來。
 對這邊用像是追擊的猛禽一般的動作來急速下降而來。
 一瞬間,與轟隆聲。
 四架用像是著陸・立即起飛(Touch and Go)的軌道來扇形狀地散開,上昇。
 狂亂地吹起猛風,從戰鬥機的兩翼上,有向黑潔兒的頭上被空投下來的東西。
 八個。
 那是人。落下的輪廓全部,都身穿G機關空軍空降部隊的戰鬥服,義體化著四肢。手拿著的武器是長條六角棒。看到那個模樣的黑潔兒詢問。
「──幻崩的衛士!?」
「正是。對抗盟軍的異族特殊部隊的快速迎擊隊」
 聽得見謬拉的聲音。
 在黑潔兒所搭乘的列車與謬拉搭乘的裝甲列車的中間地點,他降落了。
 八人幾乎同時著地,首先和緩地往前跳出第一步。
 但是接著就是奔馳。壓低身體的奔跑踢擊地面,讓速度越升越高。
 他們快跑的迅猛變得與黑潔兒所搭乘的列車相等之後,又再更加上升。
 黑潔兒,不知不覺地倒吸了一口氣。
 想要遠離他們,如此的本能,使視線朝向背後。
 隔著肩膀來回頭了的視界之中有了城市。
"新柏林"。
 只要隨著風再渡過幾個一〇〇碼的話,便會越過把城市給圍成一圈的寬一〇碼的溝槽,也是給"新柏林"用的換氣地帶的防護堀,進入"新柏林"的東南邊。
 可是,在從這裡所能見到的防護堀,冒出蜃景的換氣的溝槽的另一頭有的是洞穴。
 看起來像是廣大的懸崖的大洞。
 洞穴的寬度約三英哩。隔著洞穴的左右的城鎮在斷崖上而沒有連繫著,遠處,在洞穴的另一頭有岸邊朦朧的城鎮。
 ......舊柏林的東南部消失了嗎? 舍訥貝格(Schöneberg)地區。
 由於"新柏林"的階層構造建築,能夠移往地下的建築物全部都被移動了。以居住區為中心的四邊各三英哩的舍訥貝格地區之外,幾個地區也是全數往地下。
 ......從遠處看的城鎮會有幾個空白,果然是因為這個......。
 架在隔壁的線路開始慢慢地往下走了。為了前往"新柏林"的地下一階部位。
 黑潔兒等人所走的線路是受到鋼索與柱子的支撐,會通過大洞的高架橋,向"新柏林"地上部位的城市延續著。
 要是跑到大洞的上面的話,高架上是無處可逃。
 能逃的地方只有貨櫃的上面。
 加緊吧,如此,那麼心想的黑潔兒用嘴巴低語一名男人的名字。接著讓身體朝向前頭車量的地方的瞬間。
 黑潔兒的視界裡,鋼鐵的手從後面繞過來了。
「──什麼?」
 往前一個轉身。慌張地站起身回頭之後,看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爬上屋頂的幻崩衛士的其中一人,想要從背後來抓住這邊的身體而揮動手的時候。
 對方對揮動手臂的衝勁,沒有絲毫動搖身體的前進。
 黑潔兒後退。一面背對前頭車輛的方向,一面跑了起來。
 確認敵人。高架的棧橋上有一面失去機關車,一面奔跑的裝甲列車,與追趕的六個幻崩的衛士。
 ......六人!?
 心想的瞬間放低了腰身。
 有什麼掠過頭頂並迴轉了。是從背後飛來的鐵的右手。
 另一人已經從後面來了。
「......老是從後面!」
 黑潔兒趕緊向右邊去。
 就那樣向背後大跳躍。穿過從後頭襲擊過來的男人的側邊,再一次跳躍。
 下個瞬間,男人們已經並排追趕過來。
 兩人都是外側的手拿著六角棒。若想要跳下車的話就會刺過來,是那樣的動作。
 黑潔兒倒退著奔跑。放低重心,何時都能做出攻擊的跑步。
 ......明明就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想要快點把封書和安瓶給送達,那麼地,心想。
 焦急使腳底變得草率了。右腳的軍鞋撞到了被釘在貨櫃上部的鉚釘。腳跟的角稍微被彈開。
 平時的話是無關痛癢的絆腳,可是,
「啊」
 與如此聲音一起,一隻腳失去了平衡。兩、三步的不穩的踩腳的時候,被貨櫃上步開闔的蓋子的角給勾到裙子的下襬。然後跌倒。
 隨後。列車穿越"天蓋",進入了城市。

4

 列車從變成像是懸崖的內壁的邊緣來奔向空中,跑在被高架支撐的大空洞的上面。黑潔兒的視線與行進方向相反。一切都是以倒退來行進。
 黑潔兒還是跌坐著地,看到了逐漸遠去的"新柏林"的內圈牆壁。
 像是斷崖絕壁一般峭立的"新柏林"的內壁被水泥或金屬給覆蓋著。
 可是,連仔細端看那些的空隙都不給予地,敵人來了。
 兩人。
 黑潔兒像是防備一般地把膝蓋拉近了身體。
 ......裙子被──。
 勾到貨櫃的開闔蓋子被捲了進去。
 敵人發出尖硬的腳步聲來壓縮距離。
 ......不做點什麼的話......!
 對逼近的他們來仰望的跌坐的視界,在充滿朱色的光的"新柏林"的夜空,看見了救命的一手。
 鋼的鳥群。剛才做風水的鳥群不想要遠離黑潔兒一般地,在頭上。
「來吧!」
 黑潔兒喊叫,在瞬間的時間之中揮動了神形具。
 要把聲音傳達給飛在空中的鳥兒,就只能敲打風的遺傳詞。
 從劍的排彈孔被吐出一個精燃彈殼,天空確實被敲打了。
 同時。轟隆聲在天空捲了起來。是風的沉吟。
 接著,陰影落到黑潔兒所在的屋頂上。把"新柏林"的朱色的光給遮斷的黑暗。
 在頭頂上出現了什麼。
 跑進過來的男人們因為落下來的陰影,不經意地把視線朝向上面,
「──!?」
 停下腳步並抬頭仰望了頭上。
 他們的眼睛朝向的前方,"新柏林"的天空上,飄浮著一個運輸貨櫃。
 黑潔兒做風水的運輸貨櫃的第七節。那個風水被解除,從鳥兒的姿態變回了原本的姿態。
 超重量的物體以重力加速來垂直一直線地落下。
 一秒的時間也沒有,車輛就滑行一般地掉落到黑潔兒與兩人之間,把敵人兩人的身影給抹消了。不僅是黑潔兒所搭乘的車輛的屋頂,連機關車的結構都給捲入的擠壓打擊。
「咿呀!」
 因為落下的衝勁,黑潔兒所搭乘的車輛被壓碎成兩節。
 重金屬的破碎與彎折的聲音發出多重奏,腳下發出一聲巨響並大大地彈跳了。
 不要從屋頂被分開的,黑潔兒緊貼著。
 著地。
 變成一半的車輛在線路上彈跳。不過,車輪抓住了線路。
 與像是銅管樂器被踢倒的聲音一起,運輸列車重整姿勢,繼續行走。
 向前。
 黑潔兒的視界之中,像是楔子一般刺立在高架的第七節就像墓碑一樣的堵住高架,隨著運輸列車行走,變得越來越遠。
 ......這樣追上來的人已經......。
 心想,而想要從貨櫃的蓋子來把纏住的裙子的下襬給解開的時候。
 刺在高架的第七節,其中央部位突然破裂了。
「──欸?」
 如此發出聲音的黑潔兒的眼睛,看見了一直線遠離而去的第七節,從後頭受到某種強烈打擊而被打穿出一個洞,爆散了。而且那個沒有停下。
 連射。聽見的是像是毆打腹部一般的沉重苦痛的破裂的連打。
 砲擊聲。
 刺立著的第七節完全被粉碎了。
 把殘留在高架上的殘骸給推向一旁來出現的,首先,是聲音。
"不動騎師"赫爾伯特・謬拉的聲音,
「下一個──」
 把第七節的殘骸給擠開並撞飛,裝甲車輛只是用慣性就慢慢地,但是確實地衝了過來。裝甲列車上與謬拉一同有的是六人的幻崩的衛士,與,
「重騎!」
 在謬拉背後的第二貨櫃的屋頂已經往左右分裂打開了。
 貨櫃中有的是從位子來站起身的灰色重騎。重騎舉著的像是長竹竿的東西,是全長超過八碼的單發式重騎用75毫米對戰車砲。
 大砲突然就噴出了火。
 纏上蜃景的深紅色子彈瞄準屁股還是著地的黑潔兒飛來。
 連發出悲鳴的空閒也沒有。
 在長鎗身被加速了的砲彈,不是把黑潔兒,而是把下面,運輸車輛給貫穿了。

5

 運輸車輛的側面部位因為從正中央貫穿過去的砲彈的衝擊波,朝向外頭破裂了。
 不只是黑潔兒所搭乘的車輛,第六節。驚覺而朝向後面的眼睛,看到連第五、第四、第三、第二、第一節的側部的門都與煙一起彈飛之後,
「機關車也會!?」
 提問的回答是立刻。
 從屁股被貫通了的中央的蒸氣機關部位的機關車突然破裂了。
 高架的側壁被捲入爆炸而噴飛,撒出混凝土的碎片。
 水蒸氣的煙噴發出來,產生出沸騰聲與霧氣。金屬碎片在霧裡粉碎飛散了。
 可是,黑潔兒的耳朵在重疊的轟隆聲之中聽見了奇妙的聲音。
 像是用指甲撥弦樂器的聲音。
「這個該不會是──」
 保持趴在屋頂上,把視線朝向了頭頂。看向支撐高架的柱子,與從那裡延伸出去的一排排厚度一英呎左右的金屬繩索。
 在列車通過的位置的極粗繩索,與輔助繩索一起斷了。
 吊著高架的繩索像是依循列車的行走一般,一根一根的,從基座斷裂起來。
 像是無法支持住的聲音連續響起。
「......不會吧」
 黑潔兒感受到危險而看向了敵人。載著重騎的裝甲列車總算已經停止,六名的士兵在高架上向這裡奔跑過來。
 回應一般地黑潔兒動作,
「啊」
 對還是勾著的裙子給絆到腳而跌倒了。
 真是的,如此地憤慨。用神形具的劍來從中間把裙子的下襬給切開,解開勾住的部分。
 相對的敵人六人之中,最一開始的一人追上這裡之後跳躍了。
 面對用義腳的力量來跳躍到比這裡更高的位置的模樣,黑潔兒後退。
 敵人著地到直到剛才她所在的位置。立即前進。
 黑潔兒突然就從肩膀來撞向了對手。
 因為把裙子下擺給切開了,能夠狠下心的往前伸出腳。一面覺得不雅,一面對才剛從著地來往前進的對手用反擊來打入劍的一擊。
 是以為這邊會逃跑嗎,對手,慌張起來而想要釋放出迴避的言實詞,
《我的──》
 那個言實詞,他自主的停下了。
 ......咦?
 空間的改寫在中途被打斷,反而是與之相對的黑潔兒困惑了。
 ......為何? 放棄躲避了呢?
 不過,還是與疑問一起,黑潔兒揮下了刀背的一擊。
 打擊。接著對手雖然從行走的列車上掉落下去,但是黑潔兒皺起眉頭,
「為什麼停止言實詞......?」
 在此,意料外地,對這場戰鬥的流向感到了不協調感。感覺到這場戰鬥所不足的東西。
 ......到目前都沒有人使用言實詞呢。
 機甲都市化計畫已經完成,"新柏林"已經成為言實化能力的中心地。
「明明是那樣,卻好像是在測試我──,!?」
 低語的視線突然往左邊傾斜了。
 支撐高架的繩索在單邊集中斷裂,高架開始傾斜起來。
 依據列車的行進距離,斷裂也跟著進行,對於開始傾斜的列車,剩餘的五人殺了上來。
 到接敵之前的些微時間之中,黑潔兒環視了周圍。站立到往左邊傾斜的邊緣之後,看到左手邊有地下,右手邊有被巨大十字架給支撐的"天蓋"的天空。
 不管什麼都很巨大。
 稍微看向右邊的十字架之後轉向眼底下。看向地下的階層。
 延續到下面的階層的厚度約兩〇〇碼左右。每個階層的高度差有三〇〇碼。
 覆蓋地下二階部分的是灰色屋頂成列的工廠地帶。那個工廠地帶也果然開著洞,可窺視到在下面的三階部分的住宅地。風的味道稍微包含著煤煙。
「............」
 黑潔兒與沉默一起,看向了在頭上搖晃的斷掉的大群繩索。
 這時,再一發,砲擊聲來了。
 瞄準的是就算鍋爐部分被破壞,也依舊靠慣性往前行進的機關車部位。
 彈著。機關車腳底受到打擊而向右邊側翻了。
 連結沒有鬆脫,看到了貨櫃的第一節也在高架中做了一個翻滾而要往側邊倒下去。
 側翻傳播。立刻第二節、第三節側翻了。
 黑潔兒所在的貨櫃也被捲入側翻的流動裡,傾斜了。
 就在那時,黑潔兒看向在頭上搖晃的繩索之後下決斷了。
 ......逃走的辦法只有一個。
 接著她跳躍了。
 向左邊。向高架的外頭。

6

 追過來的五個男人們,對黑潔兒的跳躍發出了疑問的叫聲。
 可是黑潔兒無視。扭身,一邊跳躍在空中,一邊張開左手的五指並向上伸。
 那裡有了原先吊著高架的繩索。從矗立在"新柏林"的第一階層側邊的大柱子來往下垂的長度四〇〇碼,厚度一英吋的輔助繩索。
 為了輔助原本是主幹的厚度有數碼的高架懸掛繩索的大群繩索,現在,正在於開在舍訥貝格地區的四邊各三英哩的洞穴之中,以高速來搖擺著。
 藉由切斷張力所產生的慣性力,而引起著鐘擺現象的輔助繩索的一根,用宛如是抓住堅硬樹枝的感覺,黑潔兒來握住。
 同時,被繩索所擁有的慣性力給拉走了。
 垂掛的黑潔兒的身體被繩索拉著的切開風,飛翔。
 因為風,綁在脖子的頸鍊上的置物櫃的鑰匙晃動,給脖子搔癢。
 一邊描繪有些大的橢圓,繩索一邊以高速甩出去。從鐘擺的圓軌道來推算,是朝向東邊描繪圓,掠過內壁的軌道。
 ......會到外面去,或者,到舍訥貝格地區。
 變成是空洞的舍訥貝格地區地區的東邊,由於十字山地區設有滕珀爾霍夫空軍基地,所以沒有成為空洞。要是能在哪邊換乘其他繩索來去到那邊的話就是最理想。
 給握住繩索的左手灌入力氣。
 腳下什麼也沒有。是既長又大的鞦韆。掉下去就會死。
 理解那個之後,看向敵人那邊。
 在離開了距離兩〇〇碼的高架上,五名男人丟棄六角棒,從背後拔出了長鎗。是大口徑的鎗。打算射出擒獲用的網子還是什麼吧。
 繩索已經用接近四十五度的角度來逐漸逼近"新柏林"的內壁。
 沿著內壁。在那裡因為有牆壁所以移動會變成橫向一直線。對狙擊來說是絕佳的場所。
 黑潔兒隨著接近內壁,一面感受上升氣流,一面尋找下一條繩索。
 有了。
 數一〇碼東邊的方向,有了現在正在讓下擺摩擦內壁並要往東邊去的繩索。只要跳到那邊,就能到十字山吧。
 可是,有慣性的衝勁,也有距離。要是弄錯跳躍的時機的話就會掉落死,在那之前還需要先躲開狙擊來抵達那頭。
 ......該怎麼辦......?
 打斷迷惘的思考的是從高架的方向迴響過來的五發射擊聲。
 在視界的角落,看到在空中張開的五個白色網子的時候,黑潔兒下了決定。
 稍微縮起左邊的手臂,把慣性力積蓄在自己的身體裡。
 牆壁變得格外靠近,繩索拉直了。就在那時,黑潔兒鬆手了。
 在以為身體飄浮在空中的隨後,用像是要刺進去一般的速度,雙腳站立到了內壁上。
 隨後。站在牆壁上的跑起來。
 讓身體保持傾斜四十五度,利用像是要陷進牆壁的另一頭的慣性力,在牆壁奔跑了。把身體壓低,貓科的奔跑。讓縮起來的身體伸展開來並甩動手臂,加速。
「──!」
 有把身體給拉遠離牆壁來奔跑一般的沉重感覺。
 向前。眼睛看到的是遠處,要甩到十字山的繩索。
 奔跑。從背後飛來的網子一個個彈著。
 一發、兩發、三發、四發,最後的第五發要命中。所以用兩手來向外揮劍了。
 現在正要把自己給包覆起來的網子被劍給斬斷,向背後的牆壁撞了上去。
 奔跑。
 靠近目標的繩索了。
 可是,繩索停止對牆壁的逼近,開始遠離而去。
 相對的自己的身體則是逐漸從牆壁離開,慣性的力量已經退去了。
 不加緊的話會趕不上。然後不加緊的話,會掉下去。
 不管哪個都不允許,懷抱如此意志的更進一步的奔跑了。
 應該要起跳的時機來了。
 把腳放到牆壁的些微摩擦上奔跑。
 接著跳躍。
 向前伸出手。左手的手指碰觸到了繩索的下擺。
 抓住。接著被拉向天空。
 可是,抓住繩索的手指抓得不夠穩。只有拇指與食指,還有中指抓住著。
 不好好用手心來抓住的話力量會不足,會被強大的慣性給甩開手。
 用三隻手指無法來支撐自己的體重與衣服所受到的空氣抵抗。
 黑潔兒沒有迷惘。首先把握著劍的右手來深入腰部的內側口袋,只用指尖來抓出安瓶與封書,還有"破滅的轉輪"之後,用嘴巴銜住了。
 瞬間。把劍尖插進脖子的領口,刺向握著繩索的左手手臂的方向。
 ......快點──!
 施加在左手的手指上的慣性的重量加大了起來。
 有焦急,可是,右手用緩慢且沉穩的動作,來把通過衣服的左邊袖子裡面的劍給向外揮了。與布料的撕裂聲音一起裂開了的外衣與女性襯衫的左邊袖子往腋下掉落。
 從左手到左邊腋下,肌膚裸露出來了。
 受到風,一邊覺得寒冷一邊看了下面。
 有空間。
 掉下去就會死,對如此想法,沒有拒絕的接受了。
 隨後。黑潔兒的身體開始獸詞變。一面委身在開始捲起來的水蒸氣的對流,一面把渾身的力氣給灌入到左手臂的來拉起自己的身體。
 這時,在繩索的下襬,空氣爆炸了。
 從白色的煙與水蒸氣的爆炸之中,有兩樣東西飛了出來。
 一個是掉落物。黑潔兒穿著的衣服,與神形具的劍。
 另一個是持續鐘擺運動的繩索。在猛烈地搖動的繩索的下襬,已經沒有黑潔兒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緊貼著一隻貓。
 連尾巴都纏住繩索不放開的貓的皮毛,是跟黑潔兒一樣的金色。
 其眼睛從正面來看的右眼是茶色的貓眼,左邊是蒼藍色的人類的虹膜。脖子綁著有鑰匙的頸鍊,然後嘴裡正咬著安瓶與一封封書。
 垂掛著帶著許多行李的貓,繩索朝向東邊大大地甩過去。


第一章『破滅起動』
1943・07/24・04-01~04-15
重逢是令人高興的。
雖然偶爾,
有不是那樣的時候......。

反獨隊關係者
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反獨隊士兵)
反獨隊的風水師。被移植了強臟式義眼"救世主"。
現居L.A.的貓人也是主角。

道格・貝爾加(反獨隊士兵?)
M・修利亞的學弟也是重騎師。雖然過去工作為助人逃亡,
但是從四二年開始隸屬反獨隊。揮舞強臟式武劍"命運"。

柯雷爾・賽凡(反獨隊空軍運輸部)
反獨隊空軍部,統括運輸部隊的女大將。
也是操控四十七符的占術師。

帕爾・霍斯(反獨隊實戰部隊領導)
在上次大戰很有名的人狼將軍。跟海利迦有因緣。

M・修利亞(反獨隊總司令官)
年輕的統率者。跟"柏林騷亂"深深關聯的人物,離開德意志之後率領反獨隊。
原為奧斯卡的部下,貝爾加的大學時代的學長。也是黑潔兒的家庭教師。

"老師"(反獨隊諜報員)
在德意志波爾多佐的女諜報員。

奧斯卡・米利爾多爾夫(一般人)
M・修利亞的長官,現居LA。原德意志空軍少將。黑潔兒的父親。

1

 從晴朗的東邊天空來吹向西邊的天空的下降氣流,在日光下強勁地奔跑。
 把蒼藍色的天空置於上方,把紅土的大地置於下方,風奔馳抵達的地方是白色與灰色的建築物。
 灰色是既長又大的起降跑道,白色則是在其底端的複數建築物的顏色。
 跑道上,
「U・S・I・F ARISONA-AREA001」
 被這麼寫的文字上,風飛奔而過,朝向在其一旁的白牆的建築物。
 風撞上建築物的牆壁,使牆壁嘎嘎作響,從窗戶飛進裡面。
 建築物裡沒有燈光,很寬敞。
 是木造的反獨隊大食堂。來客數不好。但是風還是在食堂中,給入座餐桌的些微客人之間,像是搔癢一般地環繞,和緩地穩定下來。
 同時。食堂的北側,掛在櫃台上的時鐘發出了時間通報的音色。
 四個。
 與被敲響的高音且清澈的時間通報的聲音重疊,乾燥的衣服摩擦聲交疊了上去。
 在食堂內十幾名,身穿灰色士兵服的人們,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身體朝向了櫃台的方向。掛在櫃台上的時鐘的 正下方,朝向位於那裡的餐桌。
 儘管少許仍舊是所有人的視線集中的餐桌。八人坐的桌子上,有兩個人正面對面的坐著。
 一人是初老不過是巨漢。身上裝著鋼鐵的兩隻義腕的銀髮短毛的男人。
 相對的一人是體格很好的中年女人。身穿綠色的飛行員夾克的綁馬尾的女性。
 在女人的眼前被排列著幾張的符。
 看了那個排列與翻到正面的圖案之後,女人低語。
「黑潔兒受到盟軍的派遣要求之後兩個禮拜。在今天左右就會進到"新柏林"吧。......為了把來自盟軍的命令書交給貝爾加」
 對此男人點一個頭,並突然舉起右手之後,放到了餐桌上。
 巨大的鐵的義腕使餐桌嘎嘎作響,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不過他不在乎聲音或摩擦聲的伸出鐵的手指,敲了被排列的一張符。
 被描繪的是黑色的清一色的人群,與抱著七個紅黑色星星並站立於頂點的人影。
「......柯雷兒。這是什麼符?」
「你知道的吧帕爾。騷的占術符的五號"背德者(Dis-avatar)",在黑潔兒上頭的人們」
 帕爾收回手,皺起眉頭交叉了手臂。
 對那樣的他,柯雷把言語丟過去。
「盟軍為了從二十四日開始的轟炸漢堡,作為誘導員想要借用貝爾加的力量還能理解。因為有科隆的成功例子。可是,把命令書帶去給那個笨蛋的人,從盟軍歐洲派遣軍本部特地指名黑潔兒不會很奇怪嗎?」
「............」
 柯雷兒看向了用無言來回應的帕爾。視線有莫名其妙的成分。
 帕爾沒有讓皺起的眉頭放鬆,用獨眼來向對方看回去。
 柯雷兒聳肩,
「我有一件,感覺很怪的事。帕爾,自從你去年從波爾多佐回來,就很掛慮那孩子呢」
「不好嗎?」
「......年過五十的蘿莉控不敢恭維」
「想死嗎妳」
「開玩笑的。女人的笑話就算很冷也是要笑的喔帕爾。那是禮儀」
 可是啊,如此,柯雷兒一邊回收餐桌上的符,一邊說。
「這次的黑潔兒的事情也是......,首先,你和M・修利亞,自從去年的波爾多佐以來,藏匿著關於那孩子的什麼事吧?」
「我嗎? 恐怕是反獨隊最高級別的風水師的事,我是會藏匿什麼?」
 回應聲音一般地有了堅硬的聲音發出。是柯雷兒在餐桌上面把集合起來的符給弄整齊的聲音。
 令人感到愉悅,但是,好似神經質的聲音發出數次之後,她詢問了。
「我知道G機關是認真地對那孩子,想要得到黑潔兒。但就算那樣,那孩子也不是笨蛋。就算被G機關給擄走了,那孩子也已經決定好,應該在這場戰爭要忤逆什麼,應該要遵從什麼。不是會對誰言聽計從的小貓」
「不過,那些人得到救世主的話就會意氣煥發。所以」
「想要排除那個危險,嗎? 真是彆扭的藉口」
 柯雷兒改變了表情。把好似驚訝的眉毛轉變成微笑。
 發笑。接著她稍微看了周圍。看向把視線朝向自己兩人的士兵們。
「在這裡的人們,大家都是在好幾次的戰鬥之中被黑潔兒的風水救了一命,或是脫離險境的人。從科隆存活下來的一年,那孩子做得很好」
 停下了笑容的表情。
「是為什麼不去信任帶著骨氣來參加反獨隊的女人呢帕爾。好像那個黑潔兒,要是進入了G機關的話就會扭曲自己來反抗我們一樣......,是有那種確證嗎?」
 帕爾沒有回答。不過,柯雷兒不在乎的......。
「為了不要讓黑潔兒前往"新柏林",你和M・修利亞雖然和盟軍做了交涉,但是,盟軍說了要是不讓黑潔兒去的話,今後所有的作戰都不會讓她參與的話吧? 對於一名風水師做交涉,有必要把難度調那麼高嗎?
「......盡是聽無聊的傳聞呢」
「因為黑潔兒太過樂天了。顧慮就是年長者的工作。......那孩子,因為任務可以順道把貝爾加的血清給帶去而感到高興喔。把那個交給貝爾加之後,自己就會在瑞士國境被盟軍的航空機救出去,認真地那麼想」
「............」
「盟軍似乎先聯絡過一次貝爾加,把會合場所決定在"新柏林"的秘密住處。貝爾加到達秘密住處的隔天,連絡員就會帶著命令書前往了,說是這樣」
 柯雷兒停下了言語一次。
「盟軍,為何要那麼執著黑潔兒? 你和M・修利亞為何要那麼隱匿黑潔兒? 為了轟炸漢堡? 為了不要交給G機關? 還是──」
「就回答妳一個吧」
 帕爾打斷了柯雷兒的言語。
「我和M・修利亞,跟盟軍不是一夥的」
 那麼,柯雷兒如此說並抽出一張手裡的符。
 與乾燥的聲音一起,把那張符翻到背面並舉到他眼前。
「我今天早上從M・修利亞那裡,聽到一件事。他說,這次的轟炸漢堡"廢都(Gomorrah)"作戰,是八月會進行的轟炸"新柏林"的實驗,把在這裡取得的數據為基礎,會在轟炸"新柏林"的時候使用盟軍內部開發中的ACBS(自突艦),和在D.T(底特律)開發中的新型炸彈
 接著他凝視眼前的一張卡之後,
「他還說,八月,世界的歷詞會中斷的瞬間正在接近。如果擁有戰鬥意志來對抗用符來看見的我們的命運的話,立刻,作為盟軍第八航空軍的輔助人員來參加這次的"廢都"作戰」
「戰鬥的意志......?」
 對帕爾的言語,在食堂中響起了幾個物體的聲響。
 移動椅子的聲音。站起來的聲音。走步的聲音。還有,跑來的聲音。
 在那聲音之中,柯雷兒把暗示自己們的符放到了手上。
 掀開了。
 不知從何時把周圍給包圍起來的人影的圓圈,看到圖案之後發出了小小的呻吟。
 被描繪的是在沒有海浪的海邊,背對身體來睡覺的全裸的男女。
「騷的占術符十三號"怠惰(Laziness)"。表示停滯與衰退的符」
「妳是說,我們會變成這樣」
 對帕爾的聲音,從周圍漏出了像是嘆氣的聲音。可是,柯雷兒小小地笑了。
「真笨啊帕爾。現在,掀開來的只有我。那是我和大家的命運。可是──,聽好了帕爾? 如果你要和我們組成像樣的隊伍的話,就能夠改變這個命運。可以把你的命運加算到這個命運上,做改變」
 一個深呼吸。
「帕爾。把你懷著的秘密說出來給我們聽吧。我想看的不是僅有我們所做出來的命運,是包含你的──,我們的命運」
 帕爾看了眼前的符。相對的柯雷兒又再堆疊言語。
「如果你有那個意思的話,就能做出不一樣的東西。你有改變命運的意思嗎?」
 也沒有回答,帕爾突然把符給翻了過去一次。好似覺得無趣地,
「──哼」
 接著,只用指尖的動作來再次翻回了正面。
 可是,圖畫,沒有改變。圍繞兩人的人的圓圈漏出了倒吸氣的聲音,可是,
「很好的決斷」
 柯雷兒那麼說了。在她的眼前,符的圖畫慢慢地變化。
 從下面來改變的圖案,首先,是把海洋給消去並畫上了獅子。獅子的頭上放著像是按壓的手。那隻手的主人是一名年輕女性。她相反的手上提著劍。
「奏的占術符的五號"力量(Strength)"。獅子是與龍並列為G機關的象徵」
 一說完,柯雷兒就站了起來。帕爾也站了起來。
 對兩人的動作,人的圓圈產生紊亂,產生困惑。
 柯雷兒對那樣的他們回頭,發出了聲音。
「──還在發什麼愣!? 要去迎接破滅的轉輪的主人了唷!」

2

"新柏林"的夜晚很明亮。
 因為六層式的地下階層光複合起來的噴到地上,與因為天空有"天蓋"。
 讓"天蓋"產生的是巨大的十字架。
 十字架在"新柏林"的西北邊,陷入泰格爾機場的旁邊的土地來矗立著。從那個位置來張開的"天蓋"不只是對"新柏林",連在郊外的大群的基地或"新柏林"的管理基地都保護著。
 強力的防護傘。
 有一個仰望那個的視線,在"新柏林"的第一階層的中央部。
 由於有許多歷史性建築而被保留下來的第一階層中央部。在其中也幾乎位於中央的柏林中央大學裡,有看向"天蓋"的視線。
 穿過大學正門的大道。有隔著寬廣的道路的人行道的行道樹。
 戴上綠色葉子的闊葉樹的下面,有那個視線的主人。
 蹲在樹根的一個巨大人影。
 身穿黑色的戰鬥用的那個姿態是個巨漢。雖然全身的大小也很大,但是從右肩突出去的巨大的鐵的義腕的自我主張也很強烈。全體上都很大,是四角形的男人。
 好似堅硬的臉,剪短的金髮下,藍眼正在看著天空。
 左手握著一把粗厚的木杖。是會從裝在義腕上的巨砲被擊發出去的手杖。
 在他的身旁散落著像是玩具一般的小型整備道具。
 不過他沒有對手杖做什麼,也沒有使用整備道具,而是看著天空。
 這時,從背後突然來了沙啞的聲音。
「喂赫拉德。你太放鬆警戒了喔
 被呼喊名字,赫拉德・修拜札猛然地抬起了臉。
 一邊讓被戴在左耳的紅珠子的耳飾,反射周圍的光,一邊回頭。
 伸手可及的地方站著一名男人。
 蹲下來的修拜札看得見的,首先是穿著陸軍式的褲子與長靴的腳。
 接著讓全部口袋都鼓起來的黑色戰鬥用背心,與握在手中的一把長劍。
 再讓視線往上的話,就有帶著消瘦的臉與長髮的臉龐。
 看向他的臉之後,修拜札皺起了眉頭。
「不要消去腳步聲的來接近,阿爾弗雷特」
 對責備的聲音也沒有回應,阿爾弗雷特從背心的口袋來取出了小型的野戰防水布。單手來把綠色的防水布給攤開在修拜札的旁邊,坐到那上面。
「救世主,似乎用貓的模樣進到圖書館了。再過一會兒就要去擒捕,接著護送到漢堡基地。漢堡基地的遺傳詞研究所的話──」
「啊啊,那個基地的話就周全的把德意志遺傳詞打進救世主」
 修拜札點頭,稍微皺起了眉頭。
「......但是,真沒想到貝爾加居然會躲藏在這種地方」
「同感。果然館長不是對我或你,還是馬爾修──」
 如此,說到那裡,阿爾弗雷特就緘口不言了。
 取而代之的,是修拜札放出了其他言語。
「要壓制貝爾加會有困難。我看了他進去圖書館的時候的照片,走路的方式有些改變了。這一年準是做了鍛鍊重新塑造了身體」
「用這一年,嗎? 那樣的話我也是相同。自從去年的科隆以來,我也鍛鍊了我自己」
 科隆,對如此他的言語,修拜札稍稍地抬起了眉毛。
 阿爾弗雷特看了修拜札的表情之後,好像忽然發覺到一般地微微地露出了笑容。
「我沒有問題。比起那個,莉莉耶大人正在著手"葬送曲"的墜落現場的遺物搜索,......這個時期,那附近的溫柔的綠意有沒有安慰到她,我很在意」
 與被放出來的言語一起,阿爾弗雷特的手從懷裡取出了一張像是書籤的東西。
 往修拜札的方向被舉起來的那個是夾著麥穗的紙片。
 紙片有上被寫著幾個文字,與年號。一九四二─一九四三,如此。
「去年被叫去參加結婚典禮的人,作為回禮好像被贈送了這個......?」
 修拜札不發一語地點頭,從懷裡取出了跟阿爾弗雷特一樣的東西。
 他用巨大的手指來撫摸了麥穗。
「去年,在波爾多佐附近一帶的麥田我看到了滿是綠色的麥穗。......是那其中一吧」
「搞不懂異族想的事情。......黃金色的小麥遍佈的平原,把其中一個麥穗作為禮物雖然是很優雅,但是黃金色的小麥會遍佈的場所,在歐洲就是天界的想像圖。真不吉利
 阿爾弗雷特低語後,又把夾著麥穗的紙片放進了懷裡。
 看到那個手,修拜札苦笑。
「儘管感到莫名其妙,仍然會珍惜地帶著這點,我覺得很像你」
「這種東西寄宿著跟主人相同的記憶遺傳詞。......對我們而言,那也是需要的」
 阿爾弗雷特扭身,把左邊的手伸出去,碰觸了修拜札的左耳。
 阿爾弗雷特的左手的戒指碰觸修拜札的左耳的耳飾。
「這個戒指還有那個耳環,也已經不是她的,而是染上著我們的記憶吧」
 阿爾弗雷特把手收回去,看向了修拜札手裡的麥穗。
「真是諷刺。從麥穗的生長來看,看來波爾多佐在這個正值戰爭的時候,不會對食糧傷腦筋......。一切結束之後,無論勝敗,德意志都會想要物資吧。特別是食糧,無論何時的時候在戰後都會需要」
「如果波爾多佐的麥穗多少會幫上忙的話......,確實是諷刺的事」
「啊啊。有這個麥穗的黃金草原是天界(Walhalla)呢,還是是現實的救星呢......
 阿爾弗雷特吐氣。
 突然,他,想起什麼一般地變成失落的表情,
「說起來,諷刺的事情還有一個」
 交叉手臂之後,
「......今晚會來的拯救我們的主人,是言實的救星的救世主的事」
「盟軍策畫要引渡她嗎? ......確實這很諷刺呢」
 對說得很輕鬆的修拜札,阿爾弗雷特壓低聲音地詢問了。
「你那個語氣是怎樣? G機關要靠盟軍的施捨來得到救世主喔」
 吐氣。
「而且,相對的我們的手牌,聽說是研究中的言詞炸彈,沒問題嗎?」
 修拜札沒有立刻回答,首先,是把左手的手杖給插進了右手的大砲。接著,
「瑣碎的政治交涉,不是我們要干涉的事情」
「但是,你知道盟軍把從波蘭流出去的自突艦的情報作為基礎,製造出叫作ACBS的東西吧? 要是言詞炸彈被放到那上面的話可是很麻煩喔,赫拉德」
 修拜札沉默下來,給阿爾弗雷特的言語搪塞過去。
 他把手杖相當於尾端的地方給插進義腕的深處並旋轉,固定。接著把從手肘附近裸露出來的發射部位的螺絲給轉上後,從外頭來把手杖給鎖上之後結束作業。
 想起一個金屬零件的咬合聲的時候,阿爾弗雷特與嘆息一起放出了聲音。
「......修拜札。這場戰爭的天秤已經開始傾斜。不只是世界各地的速讀歷無法閱讀四三年八月末以後的歷詞。政府軍也從蘇聯撤退,盟軍登陸到西西里(Sicilia)了。就像那個科隆的時候,已經死了許多人了」
「然後你想這麼說吧? 阿爾弗雷特。事到如今,還有需要為了救世主搞小動作嗎,這樣」
 阿爾弗雷特,反射性地想要說什麼,但是,不發一語地點頭了。
 修拜札說。
「不要太表現出憤怒。就算是我們,也正在以開發部長埃爾利希大人為中心,致力"崔斯坦"的安定。機甲都市化計畫結束,"新柏林"的防守變得堅實,世界各地的"祖國"被加壓,比起去年的我們或政府軍都應該變得更好戰鬥,然後也遠離了死亡」
 而且,如此接續言語,
「只要在漢堡基地對擒捕到的救世主打進德意志遺傳詞的話,她就不可能逃走。在此之上雷賓燦恩似乎還會親自去說服。......要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完」
 阿爾弗雷特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嘴巴朗誦了一首詩。

 風吹起 於夜吹 龍起身 人作動 龍啼叫
 從北方誕生風 從北邊誕生路
 騎師作為騎師走下去 龍作為龍奔馳天空
 一切為抵達北之星的道路 跨越不了的牆壁的故事

 編織出和緩,但是往上升高的音律之後,阿爾弗雷特,
「雷賓璨恩在前幾天詠唱的這個預言......,跟德意志創始記的『疾龍的第十二節』是相同的詩,聽到這個的時候我真是感到沮喪了」
「為何?」
「我們現在,為了擒捕救世主而來到這裡。可是,這次的預言不管怎麼推算,都會被來自北邊的風──,恐怕是那個大轟炸。也就是說......,我們的擒捕,這次並沒有受到領袖的預言的保護。不覺得會有好的結果」
「太多慮了。我認為皇帝應該要相信新世界喔」
「不,所謂皇帝就是舊世界的象徵。要創造新世界的是英雄的職責吧」
 說完,小小地笑出來。摺起防水布並站起身。
「哈哈,......不行呢。不知不覺我的抱怨就變多了」
「確實。難道說是進到海利迦格下的麾下的關係嗎?」
「不要笑赫拉德。雖然那點也是有,但不只是那樣。我──」
 思考一下,忽然,用認真的語氣來這麼說了。
「我恐怕,沒有信任和命運在一起的救世主。──四年前,和命運一起從眼前逃走的模樣,實在是,......會和八年前的艾琳姬姆重疊」
 對他的言語,修拜札抬起了臉。
 看向阿爾弗雷特的表情。仰望"崔斯坦"的巨大十字架的阿爾弗雷特的表情,在稍稍微笑。不是嘲笑也不是失笑也不是微笑,而是豎起眉毛的強而有力的笑容。
 阿爾弗雷特保持那個微笑的仰望十字架,接著小小地張開嘴巴,
「............」
 作罷了。發出一個腳步聲來背向修拜札。
「我去,巡邏周遭一下」
「圖書館那邊跟以前都沒有變。館長修完水管的痕跡,也還是原樣」
「只是巡一下而已」
 一邊走出去,一邊那麼說了的語氣,加入著小小的笑容。
 保持蹲著的模樣,修拜札也小小地笑出來。接著不經意地,對剛才站著的阿爾弗雷特所觀望的東西,把視線朝向了天空的方向。
 那裡有巨大的,漆黑的十字架。是剛才修拜札也在觀看的東西。
 一面把那個十字架放到視界的中央,他一面用左邊的手,來觸碰了左邊的耳飾。
「發展,和戰鬥,和保護,還有──」
 讓言語卡在喉嚨,接著突然站了起來。
 在闊葉樹的葉片下回頭,發現已經到處都沒有阿爾弗雷特的身影。
 再次,瞥一眼"崔斯坦"的模樣之後,修拜札也走了出去。
 一看之後發現在遠處,正門的後頭的道路,裝甲車已經開始集結了。

3

 在昏暗的黑暗之中,黑潔兒醒過來了。
 正在睡覺。身體側向一邊,右肩或背部,大腿上,有因為自己的體溫而變溫暖的皮革的感觸。
 自己正裸體的睡在沙發上。睜開眼睛之後發現很暗。毛毯的布料就在眼前。
 然後旁邊有一人份的穿著衣服在睡覺的某人的溫暖。
 黑潔兒些微地做了睡醒的顫抖之後,用手指來悄悄地把從頭上來蓋著的毛毯給拉下來並探出了臉。看向在旁邊的某人的臉。看著上方並微微地張開嘴巴來發出睡覺的呼吸聲的人是,
「貝爾加先生真是的......,都長出鬍渣了」
 黑潔兒,小小地,用吐氣來笑了。
 放鬆身體的力量之後扭動身體,貼近他。人的肌膚的溫度透過他的襯衫傳達過來。從把臉拉近的肩膀附近的布料所能聞到的是便宜貨的肥皂的味道。
 雖然猶豫了一下,不過黑潔兒還是對他的肩膀磨蹭了自己的臉。
 沾上味道。
 因為襯衫的布料很硬,纏著頸鍊來摩擦的頸根其實挺舒服的。
 享受一陣子之後滿足的吐氣。用稍微睡迷糊的視線來看了上面。
 雖然狹窄,不過是天花板很高的房間。四邊被書櫃圍繞起來,天花板只有一個採光的小洞。從洞穴進來的燈光是剛才看到的"新柏林"的燈火。
 ......從那個洞掉到沙發上之後,不小心就用貓的模樣睡著了吧。
 先來了的貝爾加,連自己掉到沙發上都沒有發覺。
 所以進到睡著的他的旁邊,
「就那樣睡了一覺」
 苦笑。低下視線之後,看見在腳底的方向上有這個房間的入口。被關上的木造門的上面有些微的不協調感。門上面的牆壁,只有一部分變色著。
 原本掛著畫框還是什麼嗎,只有那個四邊各一碼有些微的白色。
 不知道有什麼,黑潔兒納悶歪頭,把視線朝向旁邊。
 於是發現眼前,在距離不到幾英吋的地方,貝爾加的好似想睡的眼睛正在看著這邊。昏暗的空氣中,他的眼睛的焦點慢慢對上,
「......什?」
 這麼說之後,突然猛烈地拉起了身體。可是,撐在後面的義手因為無法抓住沙發的彈力於是滑掉了。黑潔兒的視界之中,他往後面倒下。
 黑潔兒有點慌張起來,可是
 ......趕不上呢。
 這麼想的瞬間,就從沙發下面響起了低沉的聲音。
 黑潔兒讓從身體上面來滑落下去的毛毯積壓在腰部的附近的窺視了那邊,
「......沒有事吧?」
「真痛,看來不是作夢啊,黑潔兒。要來的人是妳嗎」
 聽習慣的聲音,與聽習慣的好似厭煩的語氣。
 還殘留在沙發上的貝爾加的腳往下掉,取而代之的是在地上的他拉起了身體。
 以些微的高低差,黑潔兒和貝爾加對上了視線。
 他保持坐在地板上,又是獸詞變嗎,如此低語,
「現在,幾點? ──是說,那副模樣不會有時鐘嗎」
 貝爾加從懷裡取出懷錶並打開,觀望一陣子之後也給黑潔兒看了。
 時鐘的針是上午四點十二分。
「到會合還有將近一小時呢」
「沒關係。比起那個有拿命令書來嗎?」
 有喔,如此說並點頭的黑潔兒伸手尋找了自己掉落下來的附近的毛毯。
 沒有。取而代之的碰觸到的,只有"破滅的轉輪"的符。
「啊咧?」
「是這個嗎?」
 被那麼說之後,發現貝爾加手指的他的襯衫的衣領上,夾著一封白色的封書。
「對、對,就是那個」
 在點了頭的黑潔兒的眼前,他手拿起了封書。看了在邊緣的小小齒痕之後,
「有貓臭味......,銜著跑所以口水都沾上去了。好髒」
「說得好難聽。才不髒呢」
「為─什麼能斷定」
「因為貝爾加先生,去年,讓我喝了自己的口水,又大肆地舔了我的身體不是嗎。如果骯髒的話會做那種事情嗎?」
 一個拍子。產生了沉默的時間
 貝爾加不發一語地,面無表情地,把封書收進胸部口袋。
「......雖然很突然,但是有必要,跟妳談談的樣子」
「好的,是什麼事呢?」
「──今年年初碰到反獨隊聯絡員的女人的時候,我不但被七零八落地數落了一堆,還順便聽到說妳有多麼謙卑對我盡心盡力這種鬼話......?」
 黑潔兒思考了一下。只用視線來朝向上面,我想─想,如此低語之後,
「我,沒有說奇怪的事喔。因為去年,......在波爾多佐談論著將來的事情的時候,貝爾加先生就說"信任我嗎",然後把我給壓倒......」
 回想起來,不小心就反射性地把兩手放到了臉頰上。手碰觸到的臉頰有微熱。
「接著被親吻、被摸、被舔、被咬。......啊,不過,被用力打開腿之後的事情,就算是對柯雷兒小姐也沒有說。請放心」
 不自覺地就害羞地笑出一聲,從蓋住臉頰的手指的縫隙來看向貝爾加之後,發現不知道為何他的臉色很糟。那個臉色與其說是藍色,更像是白色。接著,他保持白色的臉來詢問了。
「黑潔兒。......妳是明知故犯的吧?」
 與貝爾加的言語的同時。從他的肩峰掉了某個東西到地上。小小的,堅硬的箱子。
 是黑潔兒與封書一起帶過來的安瓶的盒子。跟封書不同,這個似乎夾在他的領子周圍。黑潔兒低下手並指向掉在地上的白色小箱子。
「血清放在裡面。為了治療貝爾加先生的遺傳詞疾病的血清」
「完成了嗎?」
「是的,可是,似乎無法再做。......好像在我來這裡的前一刻,D.T.的遺傳詞研究設施說要和洛斯阿拉莫斯(Los Alamos)的研究所連動,緊急加入了新兵器的開發
「盟軍還是反獨隊已經沒有幫忙的空閒了,嗎」
 他在黑潔兒的視線的前方打開安瓶盒子,
「嗚哇」
 從打開的盒子之中溢出黑色的液體,把貝爾加的手給弄濕了。他不禁放手的盒子掉到地上打開,從裡面吐出玻璃的碎片。
 在裡面的注射器的碎片,散落到先溢出來的黑色液體之中,稍微搖晃了。
「喂,黑潔兒」
 被那麼說之後,黑潔兒把手摀住嘴巴並倒吸了一口氣。心跳,悸動了一下。
「因為來的途中有了戰鬥......」
 說到一半,言語就消失了。為了冷靜下來而思考。
 ......我想─想。
「那、那個,還有預備的。請放心。在波茲坦的車站的置物櫃裡,跟我的行李塞在一起。安瓶,還有一瓶。請使用那個」
 同時,向他展示掛在脖子的頸鍊上的置物櫃的鑰匙。
 貝爾加的視線看向鑰匙之後,
「叫我自己去拿? 這個,世界第二忙碌的我?」
「可是,現在,不是還有一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嗎?」
「啊啊,所以呢?」
「接下來要不要一起去波茲坦呢? 我,變成貓,請讓我搭在肩膀上。不管怎麼講,我這個模樣......,不從波茲坦的行李裡拿出衣服都不行」
「一個人去如何? 而且是用全裸」
「要我跟大家那樣說嗎? 說貝爾加先生喜歡露天PLAY」
 忽然,貝爾加的動作停下來。黑潔兒微笑後,
「一起到波茲坦吧?」
 就算詢問也沒有回應。所以詢問了其他言語。
「回答呢?」
「吵死了」
 低語了的貝爾加的眼睛,不是看著這邊,而是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注射器的碎片。注意到那件事的黑潔兒,稍微縮起肩膀。心想該怎麼辦才好之後,
「那個」
 搭話之後他轉頭了。對於對上的視線,她用有些小的聲音來認真地說。
「有一個......,貝爾加先生會高舉雙手來高興的情報」
「什麼? 盟軍正在製作ACBS之類,那種事嗎?」
 黑潔兒沒有回答而是招手。
 貝爾加一邊讓頭稍微歪過去,一邊抬起腰,往這裡踏出了一步。
 黑潔兒挪動屁股的位置,給沙發騰出空間。於是,貝爾加就坐到那裡。
 接著,比貝爾加要說出什麼要更早一步地,黑潔兒拿起了他的手。
 用自己的手指來把還殘留在他的手上的血清的藥液給擦拭掉,
「那個,安瓶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那麼說之後,黑潔兒讓貝爾加的手碰觸了自己的左胸。
 對微濕的他的手的肌膚附著到胸部上的感觸,黑潔兒露出有些困擾的表情,
「貝爾加先生? 懂嗎? 那個、這個......」
「............」
「變得,很大對吧? 去年,被做了那種事之後,這一年就增長兩倍」
 對黑潔兒的言語,貝爾加用眺望遠處的眼神,
「......世界第二會讓我高舉雙手來高興的情報是什麼呢老師」
 聽到了貝爾加的提問的黑潔兒,努力做出微笑並這麼回答了。
「大一點的胸部會比較高興對吧? 貝爾加先生──,嗯,啊咧!?」
 貝爾加用毛毯把黑潔兒包起來之後,從房間丟了出去。

4

 像是木造船的嘎吱聲的低沉礙耳的聲音,正在定期迴響著。
 回音在上下,在充滿白光的廣大圓筒狀之中迴響著。
 產生出聲音的事貫穿白色圓筒的內部,以黑鐵做成的一根圓柱。
"崔斯坦"中央部,改造幻奏歌級航空戰艦來裝設進去的言詞鎗的砲身部位。
 為了從地脈來給"祖國"做加壓的遺傳詞,在圓柱的更上方部位的裝填部位被發射之後,就會在這裡面被加速。
 中央的圓柱為砲身,隔一段距離來圍繞的內壁為外殼裝甲。
 圓筒內部從底部到天花板都被圓柱給貫穿著,其長度有四英哩半。
 當然,這個柱子不是只有這麼長。從底部往下面,從天花板往上面都還延伸著。
 從圓筒的內壁朝向中央的圓柱延伸著幾條架橋,在那上面有穿白衣的人或穿黑色士兵服的人在移動或是談話。
 跟柱子比較起來人很渺小。
 天花板方面。接近天花板的基座的高度上,有延伸向圓柱的中央的架橋。
 寬八碼多的長架橋。在那上面有兩個人影。不管哪邊都是老人。
 一人是白衣。另一人是西裝模樣的老人。西裝的老人正隔著架橋的扶手來眺望下方。西裝的下襬被圓筒內吹起的風給掀起,飄動著。
 他的背後,把身體靠在架橋的另一側的扶手的白衣老人,
「下面的風景有那麼稀奇嗎? 比茲曼。看得比剛才要更下面」
「不,只是單純喜歡高的地方」
「這個年輕小夥子」
 對於與苦笑一起被說的言語,西裝模樣的老人,比茲曼好似無可奈何地點頭的時候。突然他的右手邊,從圓筒的中央開始響起了大大地撼動空氣的低音。
 聲音的發生源,是圓柱。
 身體靠在架橋的扶手的兩人,沿著架橋所描繪的線來看向了圓柱。
 架橋筆直地朝向圓柱的方向,碰到圓柱的地方分成兩條,圍繞著其周圍。
 從架橋的地板到天花板,高度約五碼。
 在那個短距離下,圓柱的表面被設置著兩個東西。
 一個,是被埋在表面的玻璃窗。
 寬一碼,長兩碼的窗戶中有一串串樹脂製的導管,呼應圓柱發出的低吼而震動著。
 然後另一個是玻璃窗下面,用紅銅色的金屬所做成的桌子大小的操作機器。
 原本應該是由幾個按鍵與操作面板所組成的那個,被粉碎著。
 操作機器的左半邊溶解塌陷,開著拳頭大小的洞,像是把什麼給刺進去了一般的痕跡。
 看了那個洞之後比茲曼低語了。
「不是普通地做起動,而是海利迦閣下把"悲愴"的左拳打進去之後讓左拳發出暫定發動。受到"悲愴"的拳頭的機械因為暫定發動而被賦予了短時間的生命──」
「其壽命會持續到"悲愴"的持有者死去為止。而駕發動的話,"悲愴"則會變成媒介來分解持有者的遺傳詞,並進行與機械的一體化。......是記乘機構的變體型呢」
 對他的說明,嗯,如此點頭的比茲曼,還在,看著開在操作機器的左邊的洞。
 這時,再次,從圓柱響起了聲音。耳朵聽見感覺有哪邊不安定的低吼的比茲曼,
「我說,埃爾利希,可以老實告訴我嗎。這個"崔斯坦"──」
「"崔斯坦"還不安定。要給設置在全世界的"祖國"完全加壓,應付盟軍,力量還不足夠。......機甲都市化計畫,還缺少某一個零件
 埃爾利希斷定了。
「......這個"崔斯坦"的基礎設計是由馬爾修・剛特製定的,而他在建立最終階段的設計圖之前就死了。現在在這裡的是第五階段的"崔斯坦"」
 果然,如此慢慢地上下點頭的比茲曼看向操作機器的洞,
「不過,我覺得海利迦閣下是位感傷的人,你覺得呢?」
「同感。"悲愴"在發動的時候,會把裝設在內部的兩張言詞板作為燃料來使用。而且還是拿異族做加工的高出力型。可是,那個人的右肩──」
「是異族,在三七年被處分的妻子與女兒,把那兩人加工之後的東西就放在裡面,嗎」
 果然是感傷的人啊,如此苦笑。
「話雖如此,但是最近不了解的事情還真多呢。例如強臟式,有幾個不知道駕發動的效果。領袖的"新世界",還是"救世主"也是」
「雖然不知道救世主的,但領袖的駕發動應該是閱讀預言吧」
「你有看過嗎? 那個光景。領袖閱讀預言總是在舊本部的地下深處。誰都,無法斷定那個駕發動的力量是否是預言喔」
「......你想說什麼?」
「"新世界"的開發是馬爾修・剛特。那個駕發動的內容在當時,從馬爾修被告知的人就只有領袖自己,現在,開發部無法從當時的圖面來預測駕發動的內容。說到"救世主"則是那個少女連駕發動的內容都沒有被告知。不是嗎?」
「......領袖或許沒有把真實展現出來給我們看,的意思? 你還是老樣子的說話方式呢」
 用鼻子吸一口氣。
「看你那個樣子,沒有弄懂的事情還有很多吧。像是從卡爾斯魯爾的知識場帶走的板塊的內容之類,對吧」
 對埃爾利希的言語,比茲曼只有一瞬間地往前垂下頭。
 可是,但是,隔了些微的時間之後慢慢地笑了出來。
「哈哈哈,已經發覺了嗎?」
「成份有改變這點用看的就知道了。......不過,就算被要求許可,我也不會回應就是」
「雖然還閱讀不出來,不過多虧了那個,預測的範圍變廣了」
 比茲曼點頭了。
「我想問的是,為何? 這一句話。例如德意志創始記的第六節。那首詩的前面五節,儘管帶著微弱的榮光,卻是連繫著破滅。牆壁與離別的,......雖然詠唱的似乎是當時發生的事,但是最後的詩據說是救世主進入沉眠的時候,自己向人們傳布的」
「確實只有最後一節不是紀錄,而是呼喊,向某人的」
「那樣的話,......看著千年紀的和平之後的破滅,受到離別與隔閡而哭泣入眠的她,為何,儘管在悲觀的中心,也還是在最後詠唱了期望新希望的詩呢?」
「那個答案──」
 如此,埃爾利希說到這裡就緊閉了嘴。
 對於是否要呻吟出,喀,一聲來延續言語的他,比茲曼苦笑。
「那個答案,只有一個人能回答,你知道吧?」
「......"疾風"。據說在三九年從伊爾海姆隕石坑挖掘出來的......」
 比茲曼對他的言語做了訂正。
「正確來說,知道答案的是一千年前的救世主。......你已經知道的吧? 在一千年前被封印的場所,為何有放入"疾風"的意義。那個並不是在祭祀──」
「冷凍保存裝置」
 埃爾利希點頭了。
「密閉型,無氧氣的深海或真空的狀態下也能保護搭乘者的生命。要解除僅只有限時式或外部操作。只要把出力集中在"疾風"的自我修復機能與冷凍保存裝置的話,一千年,不,幾千年都能保存搭乘者吧」
「跟我的預測相同呢。......問題是,是誰,搭乘了那個渡過了千年,這點」
「只要不得到被反獨隊給搶走的"疾風",便無法解決的問題」
 比茲曼與埃爾利希,沒有誰先誰後地都停下了言語。
 取而代之的,是一樣其他的沒有感情的聲音,從圓柱的相反方向響起了。
「追求那個答案,好像有稍微,過度了」
 埃爾利希與比茲曼轉頭過去的視線的前方。內壁方面,為了進入架橋的門正打開著,而從那裡有一名男人走過來。
 穿著G機關空軍部的戰鬥用大衣,跟鉛筆也很相似的身瘦的高個子。
「貝爾瑪爾克・菲亞嗎」
 對埃爾利希的言語,貝爾瑪爾克停下腳行一個禮。
「是來自大小姐的命令。雖然是救世主造訪的現在,但是要請兩位前往舊本部」
「? ......那裡幾乎沒有人喔。要去做什麼?」
「沒有什麼,不過已經決定要緩解兩位工作的疲勞,放一個月的休假來為正式的戰鬥做準備。只是,由於最近盟軍進到了德意志,說會有危險,外出要多加考慮」
 埃爾利希發出笑聲。
「哈哈......! 禁閉嗎!?」
「算是,那樣吧。剛好我也,正在想差不多要去舊本部。我對被建造在那個地下的異相空間的實驗場,有歷史性的興趣。就算領袖打算把我們給封閉起來,但是對我們而言或許是好機會」
 對比茲曼的言語,埃爾利希停止了發笑。
 埃爾利希把疑問的視線朝過去之後,比茲曼就點頭給他看。
「光是貝爾瑪爾克來了,大致的答案就出來了唷。我不會盲從領袖。畢竟是會把"救世主"前往"新柏林"作為條件,就把言詞炸彈的研究書交給了盟軍
 可是,
「不過,今後,為何? 依照怎麼回答這個疑問,我就會相信領袖」
 比茲曼從扶手拉開身體,往貝爾瑪爾克的方向走進了。
「我們的部下們呢?」
「已經從大小姐來透過海利迦閣下,要一同給開發部、情報部設立代理部長而正在行動著。那些事情的應對由於時常在訓練,我想是萬全的」
 原來如此,如此說完,比茲曼就站到貝爾瑪爾克的身旁,拍了肩膀。
「會變成很忙碌的休假吧......」

5

《周圍昏暗,充滿著靜寂》
《是書櫃林立,沒有燈光的無人的圖書館》
 黑潔兒一個人,從頭上蓋著毛毯的坐在書櫃的山谷之間。
 來到書櫃排列的地上是僅僅數十秒之前。
 在被貝爾加給丟出來之後的黑暗中,領悟到背後的門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打開的氣氛之後,便用手腳來摸黑的在黑暗之中行走了。走幾步之後注意到有樓梯,爬上去之後,頭立刻就撞到天花板。
 一面抱頭,一面隨便地觸摸天花板之後,天花板就動起來,通向外面的出口打開了。
 現在,腳邊開著往下面去的樓梯的口。坐在樓梯的邊緣,黑潔兒看向下面。看向貝爾加在深處的黑暗。
「......玩笑開太過份了呢」
 用力靠攏膝蓋並緊抱毛毯。把"破滅的轉輪"拿在手裡並嘆一口氣。
 毛毯中,回想起了剛才的貝爾加。讓他的手碰觸胸部的時候,露骨地失去血色的他的表情。
 回想之後,讓肩膀小小地震抖並小小地在喉嚨深處發笑。
 .......意外的很可愛呢,貝爾加先生。
 一面想著那種事,一面決定要變成貓。過一陣子之後他準會從下面的黑暗裡出來吧。要是那個時候就已經變成貓的話,就算被抱怨剛才的事情也能夠無視。因為貓不會說人話。
 在蓋著的毛毯中,不經意地,用右邊的手來輕輕地揉了右邊的眼睛周圍。
 強臟式義眼"救世主"。能用暫定發動來連結並支配所有強臟式機械的義眼。
 ......雖然不知道駕發動能做到什麼,不過那也沒辦法。
 移植之後立刻去了國外的自己,使用方法,甚至被製作的目的都不知道。知道那一切的製造者,馬爾修・剛特已經死亡。
「還有,如果有知道的人,就只有那個G機關長嗎」
 ......因為去年見面的時候被說了,你是我們的零件,這樣。
 破滅的轉輪。那麼一句話在心中浮現了。從柯雷兒那裡得到的符,現在,在手中。
 符的圖案沒有變化。
 自己仍然與破滅在一起。想到那件事,於是想讓身體任由心跳加速,而就在那時。
「──咦?」
 黑潔兒抬起了臉。
 因為應該是無人且充滿靜寂的圖書館內部,突然響起了腳步聲。而且還是兩個。
 一個是從腳邊的黑暗中來了。奔跑,急促的腳步聲。
 另一個是從背後,從通路的方向。這邊的是步行,沉穩的腳步聲。
 想要委身於恐懼的身體,首先,選擇向背後的恐懼回頭了。
 視線朝向的前方,書櫃做出來的蒼藍色影子之中,一個更濃厚的影子走過來。
 一隻手提著劍的高個子的體瘦的男人。他也不把銳利的眼光給藏起來的這麼說了。
「初次用沒有記乘的模樣來與您見面」
 說完,他在黑潔兒的眼前,在約四碼的距離停下了腳。
 黑潔兒與他對上眼睛之後,發覺。
 殺氣的紅色詞色乘在對方的視線上。
 不能動。
 只是稍微一動也恐怕會被砍。僅是給抓住毛毯的手灌入力氣。
 耳朵聽得見的是從下面迴響過來的腳步聲。貝爾加從地下跑過來的腳步聲。
 一面聽著腳踢堅硬的樓梯的腳步聲,黑潔兒總算釋放出了言語。看向他的劍之後,
「"皇帝"的......?」
「對。"皇帝劍"阿爾弗雷特・馬爾多利克。過去一千年前,在救世主底下戰鬥了的四騎師之一的家系,與馬爾多利克的血統有連繫之人前來迎接救世主了──」
 像是與他的台詞重疊一般,從腳邊的黑暗中有聲音大叫了。聽習慣了的貝爾加的聲音。
「黑潔兒,是陷阱! 命令書是假的!!」
「那麼,交談已經充分地做過了。接著是力量的時間。就算強硬也要請您來」
 黑潔兒被阿爾弗雷特的手給連同毛毯來抓住右腕,被拉起站了起來。
 覺得不希望而想要抗拒的心,與想要逃走的心取得均衡,而變成迷惘,於是使黑潔兒的動作產生了躊躇。
 就在那時,突破腳邊的黑暗,貝爾加衝了出來。
 突然就是全力。
《命運是斬斷連繫的存在》
 黑潔兒看見了。貝爾加從五個階梯下面的位置來拔出"命運"。
 要用橫掃來斬斷昏暗的黑暗的闇之刃的長度為三碼。描繪圓弧的軌道,砍斷成列的書櫃,朝向著握住自己手臂的阿爾弗雷特的手。
"命運"會斬斷命運的絲線。黑色的刀刃被揮下的話,阿爾弗雷特的手和自己的手臂都不會被切斷,僅是,手沒有被拘束住,現實會被改寫成如此命運而已。
 黑潔兒任由他做了。
 可是,握住這邊的手臂的男人則不一樣。他把視線朝向了"命運"的刀刃的瞬間。
《就算是命運也不能夠停止現實的流向》
 首先發生的,是好像玻璃碎掉的聲音。接連聲音的是黑暗的水花。
"命運"的刀刃碎裂四散了。
「!?」
 黑潔兒確認到的是,要被揮下的"命運"的刀刃砍進附近的書櫃的瞬間,突然就裂開粉碎了,只是那樣。
 下個瞬間,黑潔兒茫然地詢問了。
「言實詞......?」
 ......好奇怪。
 黑潔兒那麼想了。
「言實詞應該會包含強臟式的名字,用更加形式化的說法──」
 阿爾弗雷特的笑聲打斷了黑潔兒的聲音。
「哈──。你們,有去詢問這裡是什麼都市了嗎? 這裡可是經由機甲都市化計畫,在世界上強臟化最為先進的概念兵器的都市喔」
 黑潔兒被拉向了他。
 阿爾弗雷特把眼睛朝向貝爾加的方向,
「──作為餘興,給你們看一樣有趣的東西吧」

6

《周圍突然變亮了》
《書櫃全部被撤走》
 黑暗從黑潔兒的眼前消失,林立的書櫃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拓展在眼前的,是天花板的照明下,失去了書櫃的圖書館的一角。
 被鋪上磁磚的四邊各一五碼的空間就在周圍。
「......這是!?」
 無視黑潔兒的聲音,言實詞又跑過了。
《周圍擠滿G機關的士兵們,包圍著》
 變成了如同言語的模樣。
 把氣息給屏住了的黑潔兒,受到了把自己給包圍起來的黑衣人集結起來的全部視線。
 綜合老少,騎師們的視線裡,有好奇與期待的紅色詞色。
「剛才被救世主破壞的城市也已經用言實詞修復完了。在那個時候,我們沒有使用言實詞的,見到了妳的實力──」
 對阿爾弗雷特平淡地告知的言語,黑潔兒什麼也說不出來。
 可是,
「──不要開玩笑了!」
 有了打斷黑潔兒的僵硬的言語。
《命運是砍斷連繫的存在──》
 貝爾加的言實詞。
 他把精燃槽打進"命運",高舉起了黑刃。
 相對的,阿爾弗雷特則是皺眉,好似無趣地放出了言實詞。
《命運連大氣都砍不斷》
"命運"的刀刃撞到飄浮在圖書館內的空氣之後震動了。
 隨後。
 刀刃與金屬聲一起陷進空氣裡,散落出黑色的火花。
 黑色的一條線輸給言實詞,受到外力而彎曲並粉碎的那個剎那間。
 貝爾加一邊揮下"命運",一邊對握柄尾端打進了三個新的精燃槽。
《命運是不會折斷的存在──!!》
 大喊了。
 好似要粉碎而扭曲的刀刃,像是彈回來一般地變回原狀,伸長,圍繞周圍的人的圈子譁然起來。
 黑潔兒聽到了阿爾弗雷特咂嘴的時候,貝爾加的黑刃已經跑過了自己與阿爾弗雷特之間。
《命運是砍斷連繫的存在!》
 回過神時,黑潔兒已經逃離了阿爾弗雷特的拘束。
 黑潔兒在照亮周遭的燈火之下,在磁磚的地板上翻過身,從阿爾弗雷特拉開了只有一步的距離。
 她右手裡拿著"破滅的轉輪",做出防備的姿勢。
 ......彷彿就像是園遊會的學藝會的一個表演場景呢......。
 宛如給心思表示贊同一般,"命運"的一閃再次飛奔而過。
 貝爾加一邊跑上樓梯的剩餘五階,一邊又再度追加了精燃槽。
 單二合計四顆。黑刃達到一六碼的長度。
「黑潔兒! 趴下!」
 對於言語,黑潔兒老實地遵從了。
 與其說是蹲下去,不如說是往旁邊扔出身體。
 幾根跟不上身體動作的頭髮,被低空掃過頭上的"命運"的刀刃給砍到而化成灰燼。
 阿爾弗雷特跳躍來閃過刀刃的瞬間。用像是要把圖書館全體都砍斷的衝勁,貝爾加一邊繞到黑潔兒的右邊,一邊橫向一直線地大大地揮動了"命運"。
 白燈下,黑衣的下擺舞動,黑色的刀刃切斷了人的圈子。
《命運僅承認救世主──》
 有了從左右來撕裂紙的聲音,緊接那之後。
 圍繞周遭的人的圈子消失了。
 燈光消失了。
 剛才被撤走的書櫃全部都整齊地排列著。

7

 黑潔兒抬起臉,環視周圍之後,發現那裡有回到了靜寂與昏暗的黑暗的圖書館。沒有人群的視線還是什麼。有的只有眼前的貝爾加,與背後的阿爾弗雷特。
 像是把布料給撕裂的聲音慢了一瞬間出現了。不是一個,而是接連好幾個好幾個的那個聲音的真面目是書櫃被砍斷,滑落下去的聲音。
 與嘎吱嘎吱的聲音一起,被裁斷的木板或書本從切斷面滑落,滿溢到地上。
 書櫃的高度,因為崩塌散落到地板而變低了。
 書櫃的另一邊到窗戶是什麼事也沒有。窗戶的另一頭有的則是"新柏林"的朱色的天空,與擁有著像是掉了牙齒一般的空白的城鎮。
 ......誰都不在。一瞬間之前的光景就像是假的......。
 黑潔兒不顧毛毯從肩膀上滑落,把手撐到地面,低語了。
「言實......」
「什麼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站在身旁的貝爾加告知了。他從"命運"的握柄來一塊兒把精燃槽給彈落。接著從懷裡取出黑潔兒交付的封書,告知了。
「裡面的命令書的認可章印很可惜也是冒牌的。──雖然,做得很好」
「......怎麼會?」
「不要哀嘆黑潔兒。不是妳的錯。是拿冒牌貨騙人的人不好」
 接著,他環視周遭。還是安靜的圖書館。
「不過真是麻煩的都市。會在言實之上又覆蓋上言實,讓那個成為事實嗎」
 他聲音朝向的方向,站在黑潔兒背後數碼的地方的阿爾弗雷特回答了。
「沒錯,把現實改寫成了言實。實際的話,現在,這個圖書裡的書櫃會全部被撤走,擠滿G機關的士兵」
 被那麼說之後,黑潔兒發覺了。
 暸望周圍的靜寂,
「是的話,這個靜寂,是在我上來的時候被製造......」
「是用言實製造出來的假的靜寂。剛才我用言實詞來把這個虛假的空間給掀開,展示現實的時候,那個"命運",似乎只把我的言實詞給切斷了」
 對阿爾弗雷特的言語,貝爾加用苦笑來回應。
「看是要給言實再加上言實來製造謊言,還是用言實來把言實切斷之後展現出現實,嗎」
 深呼吸一次
「不管是哪個,都用我們的力量來給你瓦解」
 那麼說了的貝爾加仰望了黑潔兒。他,
 ......我們,這麼說了吧。
 反獨隊,不對,就算是在盟軍內部,擁有言實化能力的強臟式機械的人也僅僅兩名。只有黑潔兒,貝爾加。
 盟軍雖然有在著手強臟式的研究,但只能做出像是劣化複製品的東西。雖然唯一僅有反獨隊在製造黑潔兒能夠連結的遠隔操縱機構,但果然,純強臟式機械的開發還是尚未成功。
 以那個事實為前題,黑潔兒來仰望貝爾加,點頭了。
 他看著阿爾弗雷特,往這裡把左邊的義手給伸了過來。
 黑潔兒對被伸出來的機械的手,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想要重疊上去。
《在那時候,"英雄"的聲音響起了》
《英雄迎接救世主》
 黑潔兒注意到了自己與貝爾加之間有藍白色的光的線跑過去。
 ......流體!?
 線往上下來擴大,把這裡的四方給包圍起來。是由流體的線所組成的結界。
「這是!」
 一說完,手臂進到結界中的貝爾加的左手就被切斷了。
 接著黑潔兒,突然發覺到自己的身體飄浮到了空中。
 掉落。
「呀啊!」
 向背後的掉落到圖書館的地板上。
 結界內的重力朝向著背後。結界內的中間位置被改變了。
 身體朝向窗戶的方向。從貝爾加遠離。
 雖然伸出了右手但是碰不到。只有他的被切斷的左手臂碰到手,掉落到了空中。
 落下。
 背部要碰到後面的結界壁的前一刻,結界粉碎了。
 重力方向急速地回復原樣,黑潔兒感覺到嘔吐感。飄浮著的身體這回是朝向地面。
 掉落到一半。那個身體在空中突然被什麼給接住。
 ......咦? 是什麼......?
 手忙腳亂地動身體的調整姿勢,看向自己坐著的像是板子的東西。
 連同包覆身體的毛毯,巨大的手抱著自己。那個手臂的名字是,
「"英雄"!?」
 對於大喊的疑問的回答,是動作。抱住身體的手臂與驅動聲一起上昇,視界變高起來。
 啊,當這麼想的時候,就已經在用鐵所做成的巨大肩膀上,被俯臥地夾抱著。
 黑潔兒抓住用金屬的板塊所形成的對方的肩膀之後撐起手肘,拉起身體。
 一邊加快心跳,一邊看到的義腕的持有者。他的視線朝向的不是這邊,而是貝爾加的方向。黑潔兒認識那個四角形的側臉。
「赫拉德・修拜札中尉......」
「現在是上尉
 對他簡短的訂正,黑潔兒垂下眉梢並稍微垂下頭。
 但也只是那樣。黑潔兒把視線朝向貝爾加的方向。
 距離隔約五碼的位置有他。
 失去左手前端,右手提著"命運"的他。
 貝爾加的眼睛,儘管背後有阿爾弗雷特,也仍然看著這邊。看起來雖然像面無表情,但是除了正面之外沒有動作的強力視線正朝向著自己。
 對他的視線感到安心了的黑潔兒,把肩膀的力氣給放鬆了。
 這時,摟住自己的修拜札突然放出了言語。
「貝爾加。不好意思,救世主就由我們代管了」
 事務性的告知的語氣,
「我有一個提案」
 那麼說完,沉默了一下。對於他的不發一語,貝爾加沒有反應。
 修拜札隔了三個呼吸之後,這麼說了。
「貝爾加,──這是來自領袖的邀請,你,有意思加入G機關嗎?」
 對於那個台詞,放出也好似抗議的吐氣的,並不是驚覺並且不斷眨眼的黑潔兒,也不是皺起了眉頭的貝爾加,而是在貝爾加的背後的阿爾弗雷特。
「你在說什麼! 赫拉德!」
 不過,好像什麼都無視一般,好像傳達傳言一般,修拜札說了。
「要說為何的話貝爾加,就是你和救世主都無處可逃了」
 說完,他把左邊的手給往上舉起了。
 巨大的肉身的拳頭握住的是寬幅度的一根吊繩。那個吊繩下面懸掛的,是用茶色皮革所製成的四角形大型手提袋
「那、那是我放在波茲坦的──」
「對,我們比那個時候還要更早就已經注意到妳了。剛才我們做了檢驗,這裡面有有趣的東西呢」
 闔上眼睛,
「對抗我們打進貝爾加的德意志遺傳詞的,血清」

8

 ! 把言語吞了進去的黑潔兒,突然把覆蓋住身體的感覺視為恐懼。
 像是要給那個感覺掛保證一般地修拜札接續了言語。
「我會先連同救世主的,把這個帶去漢堡基地的遺傳詞研究所。剛才從竊聽你們的對話的部下那裡聽到,......沒有事的血清似乎只有這一根對吧」
 接著,
「在漢堡,對救世主也會用注射來植入德意志遺傳詞。血清只有一根的話就只能拯救你和救世主的其中一方。......你懂我說的含意吧? 貝爾加」
 對於問題,黑潔兒看向了貝爾加。
 想要說什麼,而想要動嘴唇。
 可是,做不到。
 嘴唇在顫抖。全身都在顫抖著。
 沒辦法與貝爾加一直四目相交而低下視線之後,修拜札拿著的袋子進入了眼廉。以為藏匿在波茲坦的置物櫃的手提袋。
 ......沒想到會被搶走......。
 不經意地,在意起依然握在手中的"破滅的轉輪"。注意到那個命運與自己同在的含意之後,垂下頭的眼睛就累積起淚水。
「對......」
 聲音從喉嚨深處漏了出來。
 對不起,想要這麼說而動嘴唇。
 可是,有了阻止賠罪的言語的聲音。
「黑潔兒」
 呼喊是從名字開始。
「聽得見嗎? 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
 抬起臉之後,一顆淚水就掉了下去。但是,還是看向他。看了黑衣的青年。
 他用好像稍微生氣了的表情,可是,微笑著。從他的身體來看見的遺傳詞的詞色,是橙色。是真的在高興的顏色。
「黑潔兒,放心吧。不用變成貓。......我只先這麼說」
 看到貝爾加的遺傳詞的黑潔兒,把他的台詞給聽進去了。
 在心中重複好幾次之後,理解了含意。所以給予回應。
「──是!」
 與回應一起,身體的顫抖消失了。
 相對的貝爾加在點頭之後,用反手來握了拿在右手中的"命運"。
《"新世界"站到了"英雄"的身旁》
《命運不接受新世界》
 對於在言實之中現出身影的雷賓璨恩,貝爾加這麼說了。
「笨蛋。誰會用啊。在妳的面前」
 他的手把"命運"放進懷裡,收了起來。
 隨後。
《周圍突然變亮了》
《書櫃全部被撤走》
《周圍擠滿G機關的士兵們,包圍著》
 變成如同言語的模樣,並且又響起了新的言實詞。
《"皇帝・改"謁見"救世主"──》
 鋼鐵的摩擦聲,與豪風的聲音從圖書館的窗外被丟了進來。
 黑潔兒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轉頭過去的窗戶。從包圍著自己的士兵們的頭的另一頭來看見的窗戶,看到了巨大的白色的腳。套上了白色的裝甲服的重騎的腳。
 是阿爾弗雷特的重騎"皇帝・改"。
 ......用言實詞來進行重騎的遠隔操作嗎......。
 圖書館裡有最強的五行師,與"英雄"和"新世界",還是士兵們。
 圖書館的外面有"皇帝・改"。
 ......最糟糕的狀況。
 可是,回頭之後,發現貝爾加依舊讓手伸進在懷裡,依然不變地展現出橙色的遺傳詞。輕鬆,宛如在這麼說的態度。
 他看了周圍之後這麼說了。
「這是現實嗎」
 原來如此,對如此低語的貝爾加,在場的人誰都想要說出什麼。
 黑潔兒看到了為了放出言語的,也好似威壓的氣氛高漲起來。
 紅黑色,混雜了抗議還是忠告還是疑問的遺傳詞,像是大浪一般地往上鼓起。
 像是被遺傳詞的膨脹給牽引一般,貝爾加從懷裡抽出右手,慢慢地往上高舉了。
 手裡有一個小小的機械。
 有紅色與藍色的按鈕,大拇指正放在紅色上面。
「那,這也是現實」
 按鈕被押下,圖書館毫不留情地爆炸了。

接續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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