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還撐得過去嗎?」
瓦倫娜從卡娜莉亞身後的一個小樹叢竄了出來,卡娜莉亞倒在一棵樹腳邊看起來像是死了一樣,她的呼吸薄弱臉色發白。
正當瓦倫娜想靠近卡娜莉亞時毫無防備的被卡娜莉亞用斧頭的尖端指著喉嚨
「我還沒死,只是正常呼吸胸口很痛,你能明白斷肋骨的人的痛苦嗎」
她扶著樹勉強的爬了起來,肋骨斷掉對於一個人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傷,因為不僅呼吸會痛其實做任何動作都可以感受到胸口的痛苦,更何況她處於雪地裡四周圍的低溫要是在吸進肺裡也會增加更多的痛苦。
她把埋在雪堆裡的大腿緩緩地抽了出來,把肉埋在雪堆裡是以利保持新鮮度,正當她想扛上肩時瓦倫娜一把搶過了大塊大腿自己扛了起來。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區域會比較好,要是再跑回來我們就死定了,牠現在要的不只是這大腿而已,還有我們倆的命」
北方黑森林裡的魔物智力都比一般的動物高出許多,也就是說牠們也具有類似人類的思想,人會做的事情那些魔物大概也都會做。
為了避免那隻巨虎又回來討食物瓦倫娜從腰間的包包裡拿出一小袋東西,那裡頭裝的全都是粉末。
瓦倫娜又隨手從樹上摘了一把樹枝,一邊走一邊把她們的腳印給抹掉,並且沿路撒一些粉末,那是克魯族獵人常用的伎倆,他們用一種特殊的粉末來消除自己留下的氣味以防魔物的追擊。
聽說這種粉末是可以吃的,有時肚子痛的時候吃了還可以緩解肚子的疼痛。只是非常的難吃克魯人寧願肚子痛也不要吃這種粉,也不知道這粉能治肚子痛是真的還是說這粉本來就不能吃。
「別灑太多了,你這樣等於再告訴牠只要循著這個東西的味道就可以找到我們了」
「妳爸媽到底怎麼教你的? 這東西一點味道也沒有,它還可以把其他的味道給弄掉不信你自己聞聞看」
瓦倫娜又從袋子裡抓了一小把白色的粉末硬要給卡娜莉亞聞,但卡娜莉亞並沒有想要聞這種粉末的意思,她的臉上多出了一絲淡淡的烏雲與憂鬱。
她滿臉充滿著難以解釋的表情。
有點生氣,又有些難過還有一點無奈,總而言之就是非常難以言喻的心情,但她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一來是她的胸腔實在痛到讓她不想說話,二來是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該不會今天要找地方睡了吧?....」
瓦倫娜一手扛著獵物一手扶著卡娜莉亞抬頭看著逐漸昏暗的天空,北方黑森林的天空半隻鳥都沒有,這個森林好像被下了什麼魔咒一樣異常的安靜,只剩下她們走路的聲音。
夜晚的北方黑森林格外的危險,有些魔物是只有夜間才會出現的,且通常不是克魯人的蠻力可以對付的魔物,那些魔物更狡猾更奸詐,會的魔法似乎也更多。
沒有人確定北方黑森林裡的魔物到底有多少,也就是說北方黑森林對於人類來說就是一個未知數。
「煩死了這次又是什麼」
森林的深處傳來陣陣腳步聲,非常的急促能聽見也是說距離她們不遠,瓦倫娜馬上丟下了獵物接著抽出單手劍與盾牌。
她們兩躲在不遠處的矮樹叢裡。
只見森林裡跑來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南方人,他渾身是血拼了命的奔跑最後倒在雪地裡。
「看來又是一個誤入森林的傢伙呢」
正當瓦倫娜要過去查看時卡娜莉亞又把她給拉了回來,因為後面那個追趕的『東西』正緩緩的從森林裡走出來。
那是一個人,是一個克魯人,是一個男性一臉大鬍子手裡拿著一把會發出淡淡光暈的斧頭,他一面靠近那南方人一面抽出後腰的短劍扔給了那個南方人。
他面無表情,好像是被什麼魔法操控了一樣緩緩的走向南方人
「拜託你了別殺我!」
南方人起身求饒便被那個克魯人一腳踹倒,不急不徐地又撿起了地上的短劍再次交給南方人。
那個南方人一邊顫抖著一邊拿過短劍。
說時遲那時快,也許是被逼到了,又或者前面的恐懼都是裝的,他突然一劍刺向克魯人。
但是並沒有刺進去,那把白刃好像刺進什麼石塊一樣劍尖卡在了那個克魯人的肚皮上,克魯人用手指就把南方人的耳朵給捏了下來,南方人痛得大叫,鮮血好像泉水那般的濺滿了克魯人的臉頰。
那個克魯人開心的大笑著說到
「想活命阿? 那就拿起劍跟我戰鬥阿」
顯然語言是不通的,那個南方人丟了劍只想逃跑,卻被抓了回來折斷了手腳最後慘死在那個克魯人的斧頭下。
外界所認知的克魯人就是如此,當然不能說全部的克魯人都是這樣但大多數都是這樣子。
說克魯人也是森林中的魔物也不為過,人們都認為他們的強大跟作為其實與魔物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甚至有人認為克魯人根本不是人類。
今晚並沒有明月高掛而是又開始下起了雪,瓦倫娜攙扶著卡娜莉亞緩緩的走進村莊裡,雖然說已是夜晚大門早已深鎖但由於「門」這種東西是無法確實的抵擋森林中的魔物。
所以日夜不停的輪班巡邏是他們的日常。
「你們也太晚回來了吧,死在外面都不覺得奇怪」
那個守衛說得是對的,在北方黑森林裡要是到了夜晚沒找地方躲起來或者回村子裡就算是克魯人通常也是死路一條,夜晚的視線非常差,不要說戰鬥了就連看都看不太清楚可能連走路都會撞到樹。
但魔物的不會。
克魯人的村莊到了夜晚還是燈火通明,與其說燈火其實他們都是靠符文在照明的,他們並沒有所謂的火把或者燈這種東西,並且沒有睡覺的人也不少。
「姊姊你們也太慢了吧,肚子餓死了都半夜了才回來」
那是瓦倫娜的弟弟巴吉,就如克魯人道理瓦倫娜的弟弟也是一頭金髮,會變色的瞳孔。
依照克魯人的身材來看巴吉的年齡大概十來歲左右,還是個矮小必須受人保護的身材。
「哼,你應該要開心一點我們還活著回來了」
卡娜莉亞不屑的對著巴吉嘲諷道,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恐嚇,意思是說要是她們兩今晚要是沒回來巴吉大概就要自己想辦法活下去了。
巴吉是瓦倫娜的弟弟,但卡娜莉亞與跟他們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們在逃難的時候相遇後決定一起過生活。
「這種事情就不要跟巴吉說了...」
「他遲早要長大,而不是像個葛林一樣整天只想拿別人的東西卻不知道感恩」
葛林是一種森林裡常出現的魔物,簡單來說那就是森林裡的一種長得像人的小妖精,他們的奔跑速度極快就是一種天生的竊賊,身高比人類的膝蓋還要矮小,他們經常會去偷竊路過人的
東西。
就連魔物的東西他們也會偷,所以如果你看到只有單手的葛林不用太意外大概是因為偷東西所以被砍斷了。
卡娜莉亞卸了身上的裝備便走到餐桌上坐著,說是裝備其實也就是兩把斧頭而已,克魯人是沒有再穿金屬製的盔甲的。
環顧四週,這間屋子其實是不錯,可以遮風避雨但就是吃的特別少,目前唯一的食物就是瓦倫娜手上的那個大腿肉而已。
「慘」
「你說什麼?」
正在料理大腿肉的瓦倫娜並沒有仔細聽卡娜莉亞再說什麼,她只是專心在被切成肉塊的大腿肉上。
「我的肋骨實在是痛到讓我連呼吸都有困難,明天之後的食物光靠你大概沒辦法了」
「那我跟瓦倫娜一起去好了」
巴吉好像發現了什麼寶物一樣雙眼閃亮亮的直盯著瓦倫娜,他總希望總有一天能夠與這兩個姊姊一起出去狩獵尋找食物,但他還太小了。
「哼,你是出去送死的吧,身上一個能夠戰鬥的符文都沒有出去也只是當我們的拖油瓶吧」
卡娜莉亞一邊喘氣一邊說著,因為她現在連說話胸口都會感受到劇烈的疼痛,但是她就是忍不住還是想講。
「卡娜莉亞你不是受傷了嗎?少講話會比較好吧,沒關係的,明天的事情我在想辦法,明天巴吉你就留在家裡照顧卡娜莉亞」
瓦倫娜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因為北方土地貧脊千萬不要有想種植什麼農作物的想法,最好填飽肚子的辦法就是出去獵殺魔物來當作食物吃。
瓦倫娜面帶微笑的轉過身來把晚餐放在餐桌上並說道。
「我再去問看看最近有沒有遠征隊,有的話那也許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沒有的話這今天的肉大概還能讓我們渡過三天左右,省著吃的話」
但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卡娜莉亞的傷不是什麼三天可以好的,但他們也沒有任何物資去找巫醫治療,只能說她受這傷對於整個家來說是非常大的打擊。
「死小鬼你快吃吧,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我的份就不用那麼多了..」
瓦倫娜嘴裡嚼著肉一邊看著卡娜莉亞,心想要不是她提議去搶那塊肉卡娜莉亞就不會受傷了,但眼下用搶的是最快的,因為他們在森林裡晃了半天半個獵物都沒有。
也許今天餓肚子會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但事態已造成她必須再想其他辦法來度日。
還是說去偷遠方村落的食物回來,但是偷竊克魯人的食物太不切實際了,這等於偷魔物的食物一樣愚蠢,而且靠她自己一個人大概沒一下就被抓到然後處死了。
「妳別再多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不是嗎?」
卡娜莉亞說完便走一頗一頗的進寢室裡休息了,因為連走路太快她都能感受到劇烈的疼痛。
真是糟糕的一日,但是在糟糕也遠不及那天來的糟糕,南方人北上侵略他們的那天。
每當想到這個瓦倫娜的心中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怒火,她自己也說不上來,都已經過了好幾年了她卻無法忘記那天發生的情景,她甚至把現在所有遇到的不順都怪罪到那些南方人身上。
「瓦倫娜....明天...我可以跟你一起出去嗎?」
巴吉放下手中的肉撇過頭問瓦倫娜,屋子裡的光明符文只有一個所以屋內顯得非常昏暗。
「不行,說好了我會想辦法對吧? 明天你就先協助卡娜莉亞,要真的不行我再來找你一起去」
瓦倫娜溫柔的對巴吉說道
巴吉沒有再多說什麼,與其說他敬愛他姊姊不如說他其實也是有點畏懼他姊姊,雖然說瓦倫娜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高興或者憤怒,甚至其實瓦倫娜的表情是帶有點微笑的,但就是這點讓巴吉格外的感到恐懼。
他從來沒看過自己姊姊生氣的樣子,但是看過她殺人的樣子,巴吉永遠忘不了那可怕的畫面,甚至有時候還會覺得那真的是他姊姊嗎?
他們把殘餘的晚餐收拾後便也進了寢室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