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你說這什麼話……!」
這一聽,依偌偲神情錯愕,對於這人的無理要求,張了張口,發不出聲音,過了片刻,找回了聲音的依偌偲,這才終於驚愕地回吼了這聽來簡直是天方夜譚的要求。
「做不到對吧。」
並非疑問,而是肯定。多半是從對方因情緒的影響,進而多少從對方受到屏蔽的感知中所出現的細微綻裂,隱約多少感知到了他所提出的這個問題的答案。
即便他不問,他也早已從以往的經驗中,真切地體會到了。
那種痛,他可不想在體驗一次了。
而且,這一次的人,還是依偌偲……
「先不說你做不做得到,光是等會兒要去的那個地方,就已經幾乎可以跟要和你配對的祭壇,要一定程度的關係。」
「……!」
聽見了這一席話,依偌偲難掩驚愕,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也因為這樣,我才會和你說,到時會發生什麼,我可不能保證,也沒辦法護好你的周全。這樣,你懂了嗎?」
不理會對方的反應,修伊抬出了手,神色一凌,臉上降下了一層陰霾,危險地瞇起了眸子,在樹蔭下,更顯得出一定程度的威嚇性。
「我……」
被驚愕感所壟罩的依偌偲,說不出完整的字句。下一刻,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一片蔚藍天際,以及在雲海中隱約可見的一座本不可能會出現在那裡的一座島嶼。
隨之那一座島嶼,在徐風徐來的浮雲下,其身影屏蔽在了雲層之中,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腦海中的影像,也跟著淡去了。
「……!」
依偌偲不解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張大了雙眸,一臉畏怯地微垂下了頭,細柔的髮絲垂落下了面龐,又抿起了唇,不在發言了。
在感知又一次被屏蔽之下,修伊環起了手,誤以為自己的勸戒已然發揮了效用,卻渾然不知,依偌偲所遭遇到了何種事件,以及,不久之後,他們又會迎來什麼樣的風波。
「既然可以和我吵這些,表示你休息夠了,走吧。」
話一落下,修伊便鬆開了手臂,垂了下來,並轉過了身去。在他準備起步前,他凌然回首,又一次地送出了一個提醒。
「記住,不要碰任何的東西,就連你附近看起來像是一草一木的任何事物,都不要給我去碰。聽到了沒有?」
「……」
依偌偲沒回應,反倒是倒吸了一口氣,嚥了一口唾沫。
「又怎麼了?」
見狀,修伊一蹙眉,心中多少感到有些疑惑,一方面卻也對這樣的事情,趕到了些許厭煩了。可惜,在被過往的一切給緊抓不放的狀態下,他仍無法放下他不管,即使多麼令他感到傷心、絕望,也一樣……
並非厭惡依偌偲這個人,而是對這樣類似的心情,很是身心俱疲。
「沒事……什麼也沒有。」
抬起了頭,一見依偌偲臉上漾起了一抹微笑,修伊不由得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卻也不知道問題點究竟出在哪裡。
又或者該說,依偌偲這人又藏了多少事情,不讓他知道?
然而,修伊也沒有意識到,他自己也向月鏡都的所有人,隱瞞了某件十分要不得且尚未全然實行的計畫。
至於,在某一個時刻,知曉了他所策劃的一切時,親友們的反應,令在場的兩人,措手不及,也永生難忘。
而這,又是後話了。
「怪人一個。」
見對方沒什麼大礙,修伊給出了如此一語。隨之,他緩下了神色,側回了頭,又丟了這麼一句。
「走了啦!在不走,太陽都要下山了!」
「知道了。」
得到了後方的人的回應,以及朝他走來的步伐聲,修伊這才往前跨出了一步,朝他的目的地走去了。
剛走沒多少,他微垂下了眸子,以自己能聽見的音量,低語。
「說到怪人,我自己也是。」
由於有些沉浸於他的思緒中,以至於沒有察覺到,走在他身後的人,微垂下了頭,修長的瀏海掩住了那人的上半張臉,唯有唇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