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中國為什麼把德性放在經書核心之議題

關於把德性作為受教育的菁英階級的核心，我想自古不只東方有此慣例。以西方史來回顧，在一兩百年前西方歐洲貴族也依舊把「道德義務」與「貴族精神」作為某種階級菁英的象徵。換句話說，德性與貴族(Noble)掛勾這可並不僅限於東方的專利，而是一種普遍的智人現象。

當然，有些史學或是人類學的觀點會認為人類的統治群體應該是一群野蠻殘酷噬平民人血的菁英階層，他們自私愛財冷漠，但這似乎無法解釋為什麼榮耀羅馬的是屋大維而不是凱撒，為什麼是講求仁義禮智的儒家能夠成為古中國的菁英主流信仰而不是其他。如果你要說他們才不信奉這些，只是把這些美德當作統治人民的工具，那你勢必要回答若是你污衊了一個中世紀貴族的名聲，那在那時你勢必要為了你的舉動來跟這名貴族進行一場以性命相搏的決鬥。

在人類史上，相信某種虛構故事永遠是智人能夠勝過其他物種組織起龐大帝國或是公司的原因，所有地球上的物種很少有物種除了人類可以組織起超過百人甚至千人的群體，只因為他們相信某個神祉、某個民族甚至到一張紙存在，那張紙甚至宣稱了某個在生物構造上不存在的平等、自由云云，只因為多數人就是這樣相信的。

所以我們談及四書五經的核心為什麼總是宣揚著德性是某種道統，不應該歸咎於這是當時統治者想愚民這種思想，即便是漢摩拉比在制定出法典的時候，他也是堅定相信「若一個奴隸宣稱某位貴族不是他的主人，那該名貴族需要控告該名奴隸是他的奴隸並且割下他的耳朵。」是符合公義的，而漢武帝在訂下儒家文化作為經典之時，也是堅定相信仁義禮義是這個世界的真理，也是上天寄身於他想實現的大道。

當然，人類作為一種猿猴物種確實存在兼容矛盾的狀況，像是《菊與刀》所言的「日本人生性及其好鬥而又非常溫和；黷武而又愛美；倨傲自尊而又彬彬有禮；頑梗不化而又柔弱善變；馴服而又不願受人擺布；忠貞而又易於叛變；....」，但是露絲.潘耐德不該把這些特質歸咎於日本人這個民族，關於矛盾應是古往今來整個智人物種皆存在的特質，就像一名中世紀的貴族可以早上在教堂禮拜相信耶穌基督的犧牲與上帝對地上的各個物種皆仁慈寬容，在結束禮拜後換上一身衣服與地點可以轉頭跟其他的貴族家臣們大談把某個薩拉森人甚至另一個領地上的貴族頭顱當球踢一般。

所以該回答的是為什麼群體人類在不同文明演化過程中皆會把德性作為是某種高貴甚至帶有神性的一種象徵？那結論似乎變呼之欲出了，在智人漫長的過程中似乎善良以及善於社交友好的人才是演化的主流，最著名的一個研究就是俄羅斯遺傳學家貝里也夫的實驗，研究中發現了馴化中的狐狸到了第六代後出現了幼態的現象，被馴化的狐狸出現了捲曲尾巴、圓臉、鈍鼻等幼兒時的狐狸特徵，而智人恰好從演化證據中發現智人演化是逐漸變和善、大臉，這似乎證明了人類恰好是自己馴服自己的第三種黑猩猩。這似乎也驗證了人類並非是靠暴力、戰爭就可以組幫結派的，恰好相反的是屋大維不是靠暴力取得羅馬政權，而是透過善用社交、和藹親切、謙卑爬上羅馬的至高權力核心的，即便是在權力核心奧古斯都屋大維也明白唯有謙卑與將整個民族連結起來才能成為羅馬的實質統治者獲得權力，所以他總是謙卑地自詡為羅馬第一公民。

這是敝人以上簡略的回答，或許未來會做一些增修，也歡迎有興趣的一起討論。

--2022.0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