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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翻譯「風水街都 香港(下)」(4)全篇完

作者:只成一事│2022-09-11 15:13:27│巴幣:0│人氣:196
都市系列第三部。全篇完。希望有從文章中挑出特定單字並且逐一選擇是否修改的功能。

作者:川上 稔
作品時間:1998年
注意事項請參照上(1)

第八幕:「雙李」(9:13)

1

從第一發砲擊到第二發砲擊,隔了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機車上的孔臥聽到第二發砲擊之時,是剛好通過被丟棄在新界的山巒間的避難所的時候。
他正在逃離至本土的路上。
「............」
將夜晚的黑暗用車燈切斷的機車,停下了動作。
把肚子朝向香港的山的山頂附近,孔臥單腳撐在道路上。
左手邊,海的那邊是有著香港的方向。
隔著太陽眼鏡地看向那裡。
什麼光芒也沒有。
「捨棄夥伴又捨棄家族,一個人兩手空空的逃難,......嗎」
用非常輕佻的語氣低語後,苦笑。
「就算這樣,我也還有逃走的義務......」
他把視線朝向揹在背上的登山包。
那裡面,有著從將軍那交來的資料。
所謂的資料,是兩本老舊的筆記。
雖然將軍沒有說是誰寫的,不過是把知道的有關香港的一切事實給記錄下的兩本筆記,他交給了孔臥
筆記名叫"1971・Tune is Telling(風水師的筆記)",但是奇妙的是兩本都是相同標題。兩本不僅筆記的外觀,就連寫著的內容都看起來不同,可是筆跡卻是相同的。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是有難言之隱吧,大概」
點頭後,孔臥想起兩個小時前在碼頭的離別。
把來自本土的稀少救援物資給拉上船之後,清點完裝備的將軍便往香港島去了。
將軍在那個時候說,
......拿著那個去倫敦。
如此告知孔臥
......把香港和天界給連接起來的,是那個都市。不管一切的了斷會變成怎樣,那個都市都要知道一切才行。你快把那個拿去,要是對方有反應,就不會被做糟糕的事後處理。
「為了不要讓一切白費,嗎。大姐也那麼說過」
比將軍更早抵達師團的鈴,將全身都幾乎換裝成戰鬥用的義體
面對驚訝的孔臥,鈴則用平時的態度平淡地進行裝備的確認,同時說服他離開香港。理由雖然和將軍不同,但有著正當性。
......只要你活著,我們至少就不會一敗塗地。
對她的那句話點頭後,他就只陪同到碼頭,接著和所有人告別。
留在香港的戰車隊(Tank Force)、機動隊(Customs)、特務警官隊(Ninja)、幻崩士隊(Hounds),總計僅僅二十一名,揮手目送他們離去。
那時候還下著的雨,現在已經停了。
不過,要來到這裡,卻花了比平常的更多的時間。
然後現在,聽見了戰鬥開始的砲擊聲。
「............」
他什麼也不說的,踢了地面。
加下油門。
潮濕的路面對流暢度給予了速度。
很快地,就抓到了爽快的風。
從衝上斜坡的機車所能看見的視界中,天空寬廣地擴展開來著。
是陰天,失去光線的天空。
下面,看得見山頂。
只要越過這個山頂,就不會再看見香港。
孔臥沒有放緩速度。
機車的燈光在一瞬間延伸到天上。
緊接著。
紅色的車尾燈貼著地面的,往山頂的方向消失而去。

2

由於第六次神罰戰的時候,地龍把地殼給鑿起,香港島的形狀也改變了。
島的東西兩側,變成是裸露著火山岩的斷崖絕壁。
從海面來畫著微微的圓弧,並且往上延伸的牆面,高度約兩百公尺左右。至今都流到島的上方的海風,現在則是會撞上那個斷崖、或是撞到海而彈向天空。
風的聲音這種東西,意外的很大聲。
轟隆聲作響。
島的東側,多虧岩壁是面向著海風強烈吹來的那一邊,除了海風之外是什麼也聽不見。
從外界被遮斷的世界。
懸崖上,有兩個人影。
一人是巨大身軀的男人,另一人是苗條的女人。
飛和鈴。
飛的左手臂從中間被截斷,左肩刺立著對魔戰鬥彈的光槍。
相對的鈴雖然是單膝著地,但只有使脖子後面的黑髮燒斷。
比起之前的相對※,鈴戰鬥得更有模有樣。
※相對 沿用原文,指對決。
香港島的北端,登陸到主要港口之後立刻,鈴就與飛相遇。
同行的將軍們,則開始與傑剛・馬爾多利克、吉尼亞絲・艾萊阿斯的應戰。
鈴的工作,首先是將飛拉遠離其他人,第二,是殺死對手。
首要任務達成了。
從主要港口到這個斷崖,距離有三公里。
一路以全速來奔跑、戰鬥過來。
拿來的鎗械全部都用盡,丟棄了。
現在,她手上拿著的,是消光黑的戰鬥用小刀。
相對的飛,則是把力量灌注在右手的手指上。義腕的白色堅硬的五隻指尖,各自伸出三公分的戰鬥用的硬爪(Hard・Nail)。
接下來是,格鬥戰。
鈴瞄了一下左手的時鐘。
顯示在男性用的潛水錶上的藍白色電子數字,告知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四十分。
再過二十分鐘,香港就要回歸中國。
「............」
鈴小聲地低語了什麼。
但是,那句話被磨削著斷崖的風聲給消去。
鈴緊閉上嘴,看向前方。
不必跑就能到達的距離上,有著飛。
負傷是對方較大。
但是,疲勞度的鈴比較吃緊。
還沒有完全習慣義體是一點,另外,男女的體格差異亦是。
現狀,還不能說哪方有利。
而為了明確出優劣,是飛先動作了。
一開始的動作,是步行。
步行直接地連接至跑步。
飛保持左肩刺著光槍的模樣,向鈴突擊。
鈴站起身,向前去的踢了火山岩的地面。為了不要露出破綻而在地面上低空的向後跳。
對剛才鈴所處的空間,飛的爪子突刺下去。
因為像是使用手肘的刺拳的一擊,風動起來。
相對的鈴則是著地的同時往前跳躍了。
一邊跳躍,一邊用腳踢地面。
右邊。
接著往左邊。
跳躍在空中的鈴的位置,大大地左右搖擺。
那是快速、且強烈的假動作。
當飛沉下腰要來應對的時候,鈴已經不在的他的視界之中。
上方。
為了不把跳起來的衝勁給消除掉,她讓身體做一個迴轉,帶著離心力的來下降。
將全身的重量放到用兩手來拿的小刀上,鈴放出了一擊。
「!」
迎擊的飛的反應慢了一步。
不過,很確實。
他用右手臂來接下那一擊。
鈴的小刀刺入飛的義腕。
打碎打擊聲,取而代之的,是跑上斷崖的風聲強烈地響起了。
「......!」
其中一邊喊叫了什麼。
鈴在空中,宛如沒有自己的重量一般的,一瞬間,把腳立在飛的手臂上。
接著,為了拔起小刀,踢了飛的手臂
衝擊。
鈴後空翻的往背後跳躍。
手臂被給予的衝擊,飛僅是用扭身就吸收。
下個動作是飛搶得先機。
對著地而沉下身體的鈴,他跳過去。
從擋在胸前的手,硬爪已經突出。
那個架勢與速度,內含的力量是鈴無法比擬的。
銳利的一擊。
對於衝向自己的巨大壓力的塊狀物,鈴做出了防備動作。
沒有逃跑,也沒有畏懼,她只是,稍微做出防備的姿勢,
「............」
放出什麼語言。
瞬間。
飛的右手臂飛散了。
「!?」
在風聲中,稍微響起清脆聲。
在空中失去平衡的飛,從左膝來著地。
接著,看向自己的右邊的義腕。
完全擋住小刀一擊的義腕,已經從上臂的中間消失。
變成玻璃的碎片。
飛的手臂,像是星群的在風中飛舞。
「......!」
這是風水的力量。
證據就是,在飛的右肩之後,還稍微殘留著的義腕的切斷處,貼著被撕破的紙片。
是紙符。
鈴在用小刀給予一擊的瞬間,做好了其準備。
然後,那一擊達成了效果。
鈴用可說是遲緩的速度向前踏出。
瞄準的是,一邊站起身,一邊要後退的飛的頭腦。
疾走。
這次的動作是一直線。
很快。
兩人的距離縮短了。
鈴衝進飛的懷裡。將拿著小刀的右手給高舉,為了灌注力氣,在一瞬間保持那個姿勢來停下動作。
相對的,飛已經沒有防守的手段還是戰鬥的武器。
但是,他讓粗壯的脖子動作,表現出戰鬥的意志。
「!」
對刺在自己左肩的光槍的握柄,他扭轉自己的脖子來咬住了。
就像是想要從陷阱中逃脫的野獸的動作。
光槍回應他的脖子的動作,從肩膀脫落。
剩下就單純了。
以牙齒來抓住的長槍的刀刃,從側邊來打向鈴的脖子。
這是無法躲避的斬擊。
鈴的身體因為衝擊而彈飛。
她的脖子到中間左右,出現裂痕般的線。
血液從那裡噴出,和長槍從飛的口中被放開,幾乎是同時。

3

將軍帶領的師團部隊,連靠近香港洞都無法如願的,正在苦戰之中。
場所是香港島的北端,主要的碼頭地帶。
對手是復甦的傑剛・馬爾多利克,和操縱光的吉尼亞絲・艾萊阿斯。
面對他們,戰鬥形成兩極化。
登陸之後立刻,跟發現了飛的鈴分開,四台戰車組成的戰車隊對上傑剛,剩下的十二人,機動隊或特務警官隊、幻崩士隊則正在對付吉尼亞絲。
敵人的動作很確實。
傑剛的職責,是不要讓戰車隊的注意轉向吉尼亞絲。
向戰車隊釋放自己的遺傳詞,逼他們用砲彈來破壞來進行牽制。不弄錯時機和破壞力的,打算一有空隙就破壞掉戰車。
然後,不用擔心受到強大火砲攻擊的吉尼亞絲,逐一地讓剩下的人無法戰鬥。劍發出的光的照射彈,別說躲避,連用肉眼捕捉都辦不到。
戰鬥開始的十分鐘後,將軍的格蘭特也被破壞掉履帶,只能做出動作僵硬的迴旋運動。
打開無法行動的格蘭特的天蓋,將軍露出上半身。
他一邊手握旋轉砲塔上的機關鎗,
「真是要不得......。雖然說如同預料的話,是挺悲傷的,不過用如同作戰來講,是正中我的下懷」
環視了周圍。
碼頭已經完全變成戰場。
前方站著兩人。
右邊,橫倒著我軍的蠍式(FV101 Scorpion)輕戰車,負傷者躲在其陰暗處。
左邊,與將軍機同型的格蘭特,車體前方被掏空而停止不動。
接著背後,有著還能動的夥伴。
大家,都看著前方。
將軍被他們影響一般,也看向前方。
五十公尺左右前方。被碼頭的巨大倉庫相夾,寬廣道路的中央。
在那裡站著傑剛和吉尼亞絲。
被稱為香港第一的五行師,和操縱光的四片翅膀的匪天。
如果現在不是戰鬥的時候,就沒有比這個更不可思議的搭配了。
將軍看了兩人之後,自嘲般地低語。
「果然老人家贏不過年輕人嗎?」
他的提問,通過五十公尺的距離。
吉尼亞絲回答。
「現在,夜晚十一點十七分。要是認輸的話,那就離開」
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存活下來,她如此接續言語。
將軍苦笑了。
「不要說笑了。沒有做完該做的事,現在就逃回去的話,我可是會被老婆取笑」
「怕老婆呢」
「才不是。妳,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咦?」
「我......,可是將軍喔」
對那句話,吉尼亞絲闔上眼睛。
她小聲地笑了。
不是苦笑、嘲笑、也不是輕笑的笑聲。
「真是溫柔啊。是要叫猶豫殺人的我......去享受的意思嗎?」
「哈,還真是自我中心的人啊。我可沒有死的打算」
「? 什麼意思? 看吧,已經四十八分了。考慮到讓龍起動之後會啃食地殼,不用再五分鐘這個都市就要開始完全崩壞」
「嗯。那麽小姐,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
「要是,龍會啟動,那龍待在地上還是升上天,妳覺得哪個才是正確答案?」
「............」
吉尼亞絲沒有回答那個提問。
她用其他語言來回答將軍。
「......那種問題是白費力氣。像你們這種企圖阻止的人......,我們,絕對會阻擋下來」
「這樣啊。......果然今晚要拚上老骨頭嗎」
「真有餘裕呢。在打什麼算盤?」
「沒有什麼算盤。不過,怎麼說?」
「?」
「爭取無謂掙扎的時間」
對將軍所說的話,吉尼亞絲皺起眉頭。
接著,傑剛的肩膀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傑剛?」
傑剛隔著肩膀的往後看著。
其視線的前方什麼也沒有。
但是,傑剛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那裡。
吉尼亞絲轉向將軍。
「......有什麼嗎?」
「有喔」
將軍笑著的點頭了。
「因為我們原本就是以登陸為目標啊」
「!?」
「真是恰到好處。戰車沒有被完全破壞,也沒有死人。砲彈用到差不多就停下,也沒有燒起來。......可以說是準備萬全。對吧!?」
最後的一聲,是朝向夥伴的。
那聲音被發出的同時。將軍笑了。
大聲的。
像是被帶動的,躲在格蘭特或是橫倒著的蠍式戰車的陰影處的所有人,都笑了。
男人們,合計二十一人的笑聲重疊。
這是合唱。
對此,吉尼亞絲隱藏不住茫然失措的表情。
「你們......,不是來戰鬥的嗎!?」
「戰鬥有好幾種方法。最重要的是戰略」
「............」
「妳那邊的老大,現在只有一個人吧? 因為妳們正在應付我們」
「......難不成!?」
「不只是那樣。之後還會給妳看各種機關。比如用這個殘缺的香港,再一次啟動四行的龍的方法!」
對將軍的喊叫,吉尼亞絲摟住傑剛的手臂。
「傑剛! ......不快點回去不行!」
但是傑剛沒有對她的聲音做反應。
他佇立並看著背後。
手臂微微地動了。
是握著神形具的右手。
把握在手中的神形具的劍,高舉至大上段。
就在那時。
響起了鋼鐵的聲音。
聲音的源頭來自地面。
「咦?」
連感到疑問的時間也沒有,異變發生了。
看著背後的傑剛和吉尼亞絲的視線前方,碼頭的地面。
四邊各二十公尺的混凝土地面,沒有預兆的,翻了起來。
「!」
劇烈的聲響。
伴隨與連續敲碎冰塊的聲音極度相似的聲響,就像是把書本的一頁給翻起來一般的,灰色的混凝土地面朝著這裡站立起來,再倒下去。
「......咿呀啊啊啊啊!」
以吉尼亞絲的悲鳴為信號,傑剛釋放出自己的遺傳詞。
朱色,帶有攻擊性拍詞的遺傳詞。
破壞的遺傳詞。
那個用快速的調詞※,將屹立的混凝土牆壁給啃食殆盡。
※調詞,速度、步調的狀態。
轟隆聲。
混凝土的大面牆壁化成數千支黑色與紅色的遺傳詞的帶子,飛散而去。
視界拓展開來。
在傑剛與吉尼亞絲的面前,開出了一個大洞。
很深的洞。深不見底。
那是黑暗。
隔著那個黑色的洞穴,對岸站著一個男人。
剛馬爾。
比普通更大上一號的神形具,他用肩膀扛著,嘴裡叼著香菸的看著傑剛和吉尼亞絲。
接著他說一句。
「啊,我妨礙到約會了嗎」
「說的話不對吧,白癡」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而響起的謾罵,剛馬爾先是歪一下頭,接著把視線從哥哥和其戀人移開。
他的視線抵達至將軍。
「太慢了小夥子」
「還有力氣抱怨的話就沒差吧。我可是強硬地從九龍的地下墓穴爬過來的。都累趴了」
「之後買運動飲料給你,認真點」
「對什麼」
「那邊,你和我中間的兩個人,跟他們打」
「欸? 老爺子呢?」
對裝模作樣地歪起頭的剛馬爾,將軍皺起眉頭。
「你啊......」
「啊,怎麼? 難不成老爺子打輸了?」
「扁你喔」
「開玩笑的嘛」
苦笑後,剛馬爾移開視線。
他向吉尼亞絲與傑剛凝視。
「不好意思啊。現在,安琪拉去見自己的大哥了。我代替她當對手」
安琪拉......。雙李的妹妹啊」
「啊啊」
對點頭的剛馬爾,吉尼亞絲嘆息。
「真笨啊。......剛馬爾......,還有叫作將軍的你也是......」
「?」
「雙李的妹妹,會被殺掉喔」
「什麼?」
詢問的剛馬爾的聲音,含著些微的嚴厲。
吉尼亞絲搖頭。
「恐怕一切都照著雙李選擇的未來在走。......沒有發覺到嗎? 要讓儀式完成的風水紋章,必須要用上位的匪天的血來畫才行」
她看向了將軍。
「回答你剛才的問題」
「............」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才是正確,但是要連結這個香港的天地的,只會是飛上天的大地龍!」
那個聲音驅使了剛馬爾行動。
剛馬爾僅用左手的將神形具豪皇給高舉至頭上。
「無聊!」
吶喊後,他釋放出一擊。
強烈地含有自己的遺傳詞,鋼鐵詞色的一擊。

4

安琪拉正在奔跑。
在黑暗中。
光源是掛在肩膀下面的攜帶螢光燈。
跑步的道路是通路。
從九龍城來進入的地下墓穴。穿過被封鎖在裡面的隔牆,她跟剛馬爾跑了過來。
直到剛才為止,還是跟他在一起。
當通路的坡度開始變得不好走的時候,剛馬爾就忽然停下腳步。
「想跟我一起跳舞的人,在這上面」
「......咦?」
安琪拉的對象......,大概,在最深處。因為那邊的空氣在晃動」
「剛馬爾一起來......是不可能的嗎」
「晚點再跟安琪拉跳舞。妳那邊是主戲」
「我可能贏不了喔」
「妳剛才不是自己才說過嗎。......說要用自己的手來阻止大哥,絕對不讓他畫風水紋章」
「的確,因為哥哥他......,身為術者會需要我的血吧」
「就這樣逃到香港回歸也可以啊」
對剛馬爾說的話,安琪拉搖了搖頭。
「那樣,什麼答案都不會出現」
「自己輸掉然後被殺,接著香港崩壞......,那也算答案的一種嗎?」
「是剛馬爾說的喔。保護跟憎恨都在同一條線上」
「......真是倔強」
然後,他撫摸了她的頭髮。
從他的手,傳來無法言喻的淡淡的、暖色系的遺傳詞。
所以安琪拉僅是點了頭,之後又跑了起來。
現在也還在跑著。
手錶的時間告知到深夜零點還有十一分鐘。
奔跑。
感覺像是被黑暗推著跑。
但是,並不可怕。
背後有剛馬爾還是夥伴們在的確信。
手中,握著即便無法使用,至少也能當作安心用的道具的,豪后。
奔跑。
呼吸很喘。
變成下坡的通路,一步一步地削去腳的力氣。
即使如此,安琪拉仍然讓身體向前邁進。
變化出人意表的出現。
使通路沉浸著的黑暗的重量,忽然消失了。
「!?」
風不一樣。
即使不明白黑暗的顏色的變化,也能理解到從通路來到了廣大的空間。
抵達香港洞了。
......好涼爽。
在心中低語,把下意識慢下來的腳步給轉回之前的步調。
攜帶螢光燈從肩膀上掉落,在地面打滾。
但是,安琪拉一點也不在乎地跑起來了。每奔跑一步,就出現幾個變化。
產生了微風。
周圍稍微明亮起來。
正從通路出到居住區。
路面從混凝土變成石舖地。
有水的味道。
也有青苔的味道。
在眼前出現廣大的空間。
在那裡,有著過去曾經看過的石碑和泉水,原封不動地保留著。
然後,在那水面上,
「......哥哥」
六片翅膀的匪天。
雙李,站立在水面上。
安琪拉傾斜身體,像是迎接著她的到來。
稍微皺著眉頭的他的表情,跟對於遲到的情人感到不滿的青年沒有兩樣。
「............」
安琪拉不發一語。
雙李也同樣不發一語。
安琪拉停下了腳步。
雙李也同樣靜止在空中,一點微小的動作也沒有。
不過,有安琪拉的急促呼吸在動作。
接著,雙李持有的神形具的短劍,正在自己的刀刃的內側使黑暗發出黑光。
安琪拉的視線被那個光芒給引誘,把眼睛停留到他的神形具上。
「?」
像是濕潤而發光的刀刃,在那個光滑的表面上映照出著黑暗。
黑暗在刀刃上流動,滑落至刀刃的前端,累積。
然後,累積在那裡的黑暗,化成水滴落下。
一滴的黑暗。
那個碰觸到他腳下的水面,四濺。
響起小小的水聲。
以那個聲音為契機,雙李讓靜止的身體動起來。
舉起短劍。刀刃指向安琪拉中段、變化成青眼。
相對的安琪拉則是用兩手舉起與身體不相襯的巨大神形具。
看向哥哥的視線上沒有殺氣,僅只是蘊含著力量。
兩人的視線,發出聲響地交疊。
蘊含到會感到疼痛的力量的安琪拉的視線,與可說是毫無感情的雙李的沉靜視線,沒有產生反彈,也沒有糾纏,僅單純的交錯。
哪邊都不移開視線。
安琪拉想要說什麼而張開口,
「............」
什麼也沒有說。
雙李僅是小小地點頭了。
接著他把力量灌注到舉著的短劍上,稍微吸了氣。
下個瞬間。
雙李為了給一切做出了斷而行動了。

5

飛一個人的,站在夜晚與聲音之中。
附近連一絲光源也沒有,周圍充滿著風的聲音。
他的右手臂,現在正慢慢地再生。因為本來就只是因為風水而化成玻璃碎片,只要時間過去便會復原。
散落在地面或風中的塵狀玻璃片,飄在風中的,環繞在右手臂旁邊。停下一時的變化,想要變回原本的形狀而漸漸聚集、綻開、構築手臂。
而那每一次,遺傳詞應該都會小聲地鳴叫,但是被周圍的風聲給消去而聽不見。
到右手臂大致成形,花了幾次呼吸的時間。
「............」
飛不發一語。
透過反光眼鏡的視線,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右手臂的再生。
現在,連義體的鍍膜(Lining)都回復原狀的右手臂,連小刀刺進去的痕跡也沒有。
他,看向自己的腳下。
比普通要大把的小刀,掉在岩石表面的地上。
他慢慢地,用右手撿起那個。
飛仔細地看了刀身之後,微微地皺起眉頭。
慢慢地環視周圍。
除了他以外,沒有站立的人。
但是,有一個,倒在他腳邊的人影。
鈴。
面朝上倒著的模樣,看起來有點像不檢點的睡相。
剛才戴著的太陽眼鏡不知道掉到哪去,看得見靜靜地蓋著的眼皮。
她的臉,失去血色。到達形狀漂亮的脖子中間的裂痕,血液從那裡流了出去。
她,並沒有讓全身義體(Custom Body)化。
那就是與飛的差別。
所以她死了。
已經,身體哪邊都不會有動作。
「............」
飛把小刀丟到她的腋下附近。
從刀尖來落下的那個,沒有在火山岩的岩石表面反彈,而是刺立下去。
就像是墓碑。
接著他拿下自己的反光眼鏡,坐到她的身旁。
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
「......?」
飛,向鈴詢問了什麼。
沒有回答。
鈴沒有動。
死人不會動。
但是,那個定義突然被否決了。
「!?」
鈴的身體以異常的速度跳起來,並轉向了飛。
染著血的她的身體,迅速地抱緊飛的身體。
僅是一瞬間,飛看見了。
在鈴的脖子,自己給予她的致命一擊的痕跡,稍微上方處,開著兩個,小小的黑點的洞。
那兩個孔是什麼,飛知道。
吸血鬼的吸血痕。
他眼前的女性的部下裡,有個不死屬性的青年。
擁抱。
鈴的手中,握著剛才刺立在地面的小刀。
她有如現在正是時機的大喊。
「詞變! 十二萬詞階的遺傳詞啊!」
那是能將周圍的風聲給切斷的喊叫。
厚片的小刀其實是神形具。
那個,把喊叫之後鈴所演奏的遺傳詞給忠實的增幅了。
「Lu」
以這樣安靜的聲音作開始,雖然單調但是有動作的聲音。詞色是溫暖的橘色,拍詞是確切的三連的拍打。
鈴往飛刺下刀子。
神形具刺下去的地方是他的脖子後方,掌管被改造的腦組織的機構。
那個地方,有著使他的記憶和感情失去的原因。
刀刃刺了下去。
同時。
飛用右手臂抱住鈴,站起來。
右手的指尖,已經刺立在鈴的背部。
右手的硬爪,想要從她的背部來進入體內。
「!」
要打倒吸血鬼,只要挖出心臟即可。
飛現在就是想要做那個。
鈴大大地張開口,喊叫了什麼。
那是遺傳詞,還是悲鳴,風聲將一切給吞噬而傳達不出去。
只是,下個瞬間,有某樣東西從她的口中漏出來。
血塊。
拳頭大小的血塊從鈴的口中被吐出來,將飛的肩膀給弄濕。
緊接著,力量從鈴的身體來退去了。
她被緊抱著的,讓全身稍微地顫抖一下。
然後,手拿著的神形具從手上脫離,
「............」
不發一語的,將上半身交給了飛。
眼睛沒有力氣。
背部,飛的右手已經埋進到手腕。
他的手,正在微微地顫抖著。
鈴和飛其中一人,低語了什麼。
接著,飛的右手拔了出來。
鈴的身體,從膝蓋來落地了。
儘管身體癱軟無力地彎曲,不過鈴仍然還是可以動的狀態。
她一面用手按住背上被開出的洞,一面忽然向前抬頭。
飛站立著。
他用刺穿鈴的身體的手,按住兩個眉頭,仰望著天空。
「......?」
好似死心,也好似疑問的鈴的眼睛前,飛放下那隻手。
無力地放掉力氣,他保持仰望著天空的停下了動作。
他的臉上,鈴在一瞬間看見了眼淚。
但是,那是錯覺。
不過是沾在他的手上的鈴的血,在放下手的時候,沾濕了臉頰而已。
可是,他沒有動。
僅是,保持望著天空的不作聲。
所以,代替他的,她低下了臉。
接著,做出了隨風消散的言語。
嘴唇重複再重複地動作,將同樣的言語化作聲音。
周遭沒有光。
聲音,只有風聲。
只有兩個人影,佇立在那裡。

6

吉尼亞絲注意到,剛馬爾的戰鬥方式與先前不同。
剛馬爾將自己的遺傳詞給顯現出來之後,再進行五行。
而且還跟傑剛所使用的雅式首聯,而是剛馬爾的獨自方法的五行。是過去戰鬥之時,他在最後所展現出來的方法。
純粹的吶喊。
「啊」
如此與自己的遺傳詞同等的喊叫,成為他的五行。
那一擊沉重又銳利,有著與傑剛的全力打擊同等的破壞力。
......不愧是傑剛稱讚的人。
心想之後,苦笑。
「我這是在忌妒誰呀」
低語後,吉尼亞絲釋放出了光。
直線飛去的光槍,從正面被剛馬爾揮下的豪皇給打回來,接著四散。
剛馬爾並沒有動得比光還要快。
而是光照剛馬爾所想的動作了。
他周遭的空間中的遺傳詞,都為了他而行動。
而讓那個化為可能的,是他的叫聲,只要餘韻沒有中斷,剛馬爾就能自由自在地操縱遺傳詞。跟雅式首聯那種,在一瞬間就消失的誓約不同。
親眼目睹到他的力量之後,吉尼亞絲回想起雙李說過的台詞。
......你知道被稱為天才或秀才的人,與凡人的差異嗎?
對於這個問題,現在的吉尼亞絲能夠回答了。
......沒有什麼差別。
被稱為天才或者秀才的人,還是需要基準和手段。以風水五行來說,雅式首聯或樂府式首聯就相當於那個。
但是,剛馬爾沒有被那個給侷限。他沒有使用一般手法的首聯,而是僅用風水五行的定義來戰鬥,釋放出強烈的力量。
相對的,傑剛則是靠著雅式首聯來使出力量。
兩人都同樣,使用對於自己來說最好的方法。
剛馬爾和傑剛,撼動著碼頭的在爭鬥。
戰鬥的場地已經從碼頭的邊緣,移動到適合散步的海濱觀光地帶。
在吉尼亞絲面前,傑剛施展出橫掃的斬擊。
「喔」
他放出如此聲音的遺傳詞。
朱色的詞色與像是低吼的遺傳詞,化成巨大的鐮刀的光來襲向剛馬爾。
相對的剛馬爾則是,
「啊」
用這個聲音的遺傳詞的一擊來正面迎擊。
高舉的豪皇是上段。
一瞬間就被揮下。
鋼鐵色的壓力衝擊地面,同時間的把飛來的鐮刀給一分為二。
破碎掉的鐮刀往四周散去,把剛馬爾的背後,觀光用大道的路燈給接連裁斷。
金屬的切斷聲。
接著,路燈倒在地面的破碎聲,響起。
一個、兩個、三個、到第四個的時候,剛馬爾動作了。
「差不多該讓我和安琪拉跳舞囉!」
那個喊叫,立刻與他的遺傳詞作連結。
他的眼睛,看著正前方的傑剛,與在他背後的吉尼亞絲。
把剛才揮下的豪皇,他使用了來自下段的一擊。
使用全身來把巨大的劍給往上揮,同時吼叫出單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釋放出來的遺傳詞是沉重金屬的詞色,有著在大地轟隆作響的拍詞。
不是至今的一擊,也不是打擊。
而是強烈的射擊。
長度兩百公尺,直徑五十公尺左右的巨大鋼鐵色的光柱,朝吉尼亞絲與傑剛撞來了。
對此,吉尼亞絲沒有保護自身的手段。
可是,傑剛行動了。
他站到吉尼亞絲的前面,把神形具給舉在腰間之後,喊叫出了與至今不同的遺傳詞。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啊!」
下個瞬間,從傑剛的神形具跑出了強烈的光。
純白,化成固體的純粹的光。
跟吉尼亞絲所釋放的光是同樣東西。
......把我的遺傳詞給......!?
從事風水五行的人的遺傳詞,會受到跟自己產生關係的人的遺傳詞影響。
過去,和安琪拉還是剛馬爾戰鬥的時候,也看過類似光景。
跟那時不同的,是現在傑剛所釋放的遺傳詞中,也強烈地混合(Mix)著他自身的遺傳詞。
光和破壞。傑剛以兩人份的攻擊力來向剛馬爾的遺傳詞迎擊。
純白的光和鋼鐵相撞。
產生的聲音,是既像金屬聲也像電子聲,是強力且尖銳,又清澈的聲音。
高音。
接著,雙方的遺傳詞,白色地綻開之後飛散到空中。
光的濃霧。如同這個譬喻的光景,在眼前展開,吉尼亞絲在一瞬間失去了視覺。
微微地閉上眼,再打開後。
在傑剛的正側方,他的死角處,有著敵人。
在光芒之中,看見了舉起神形具的剛馬爾的影子。
......在什麼時候!?
驚訝化成反射動作,喚出了叫喊。
「傑剛!」
對於她的聲音,傑剛忠實的反應了。
頭也不回,但是對著確切的位置,打下神形具的一擊。
不是朱色,而是更強烈的真紅色遺傳詞,在周圍的光之中穿出了縫隙。
他的攻擊命中了。
紅色。
那個顏色飛散出去。
拿著神形具的剛馬爾的身影,左右地搖晃了。
接著,他的身體往四處飛散。
不是切割,也不是粉碎,他的身體就像被解開的線一樣的飛舞消失了。
「!?」
飛散的遺傳詞,是輕飄飄地飄浮、藍色、涼爽的風的遺傳詞。不是人的遺傳詞。瞪大眼睛的吉尼亞絲,從跟視線正相反的方向來聽見了聲音。
「抱歉! 這個作法是抄襲來的!」
在判別出那個聲音是剛馬爾之前,吉尼亞絲先看見了眼前的傑剛產生異變。
從他的背部,伸出巨大的刀刃。
那是剛馬爾的神形具的刀刃。
而那個,以奇妙的角度從傑剛的背上長出來。
「............」
不作聲地,傑剛的膝蓋跪了下去,身體稍微地往前彎曲。
從他的陰影,來看見了在另一頭的剛馬爾的身影。
「......怎麼會」
對低語並往後退一步的吉尼亞絲,剛馬爾也不笑的,
「就像大哥能用妳的力量,我也稍微能用安琪拉的力量」
「............」
在說不出話的吉尼亞絲的眼前,但是,剛馬爾皺了眉毛。
他的眼睛,正看著被豪皇貫穿的傑剛。
「住手」
他低語的同時,傑剛的身體動作了。
傑剛保持垂著臉的,使腳顫抖,想要直立起來。
剛馬爾稍微地皺眉了。
「快住手,大哥」
傑剛不停下動作。
他深深且大大地,做了對死人來說沒有意義的呼吸之後,想要再舉起神形具。
剛馬爾大叫了。
「給我住手,大哥!」
可是,傑剛保持被豪皇給貫穿著的,微微地張開了腳和手臂。那個姿勢看起來,就像是要從剛馬爾的視線之中來把吉尼亞絲給隱藏起來。
他右手的神形具,慢慢地,被舉起。往上段。
剛馬爾的臉色大變。
他張開口,要發出吼叫。
瞬間。
有個人讓兄弟的動作停下。
是吉尼亞絲。
她從背後來緊抱住站在眼前的傑剛。
僅是如此,傑剛的動作就停止了。
動作的停止,對於沉默這個橫向的時間的經過,以垂直方向,來給予著一個區隔。
隔了些微時間。
下個動作,是從傑剛產生。
他慢慢地,保持讓吉尼亞絲依偎在背部的,退後了。
一步、兩步、第三步之時,豪皇從他的纖細身體拔出。
那個就如同是契機一般地,傑剛倒了下去。往背後,慢慢地。
「!」
吉尼亞絲往下蹲來扶住他。
他的頭朝上的,靠在吉尼亞絲的肩膀上。
......傑剛!
對不成聲的喊叫,傑剛把頭轉向吉尼亞絲。
接著他放出小聲的言語。
「抱歉」
那就是真正的最後。
一瞬間,他只留下衣服的,分解成了遺傳詞。
「......!」
吉尼亞絲緊抱著殘留下來的衣服,癱坐在地上。
傑剛的神形具,掉落在混凝土的地面上發出乾枯的聲響。
「是怎麼回事......?」
吉尼亞絲詢問。
「為什麼,他要向我道歉呢......!?」
要用深淵回歸(Necromance)來使人甦醒,需要來把死者生前認為是遺憾的事情給當作條件。
對於傑剛的靈魂,雙李出示的條件是什麼,吉尼亞絲發覺了。
「......該不會!?」

7

雙李,看向安琪拉
凝視。
用強而有力的視線來筆直地看著安琪拉,接著點頭。
「............」
微笑了。
從張開的嘴唇中,漏出一句話。
「太好了......」
緊接著,雙李大大地動作。
被舉在中段的神形具的刀尖,朝向上的畫出圓弧,接著朝向了下方。
流出黑暗的刀刃,就那樣地,貫穿了雙李自身。
刺入聲。
「!?」
安琪拉發出的聲音與其說是悲鳴,不如說是訝異。
同時,哥哥的身體往後倒下。
六片翅膀,像是要支撐身體一般地深深地彎折下去。
當然,倒塌不會因此停止。
雙李的身體,往水面倒下。
短劍刺入的地方,血液滲透出來。
他閉著眼睛的,用兩手重新握好握柄,低語。
「詞變。一億兩千萬的遺傳詞」
雅式首聯。
說完那個的同時,他落水了。
與振翅聲相似,水花的柔和聲音。
「......!」
安琪拉奔跑起來。跑近泉水,向要沉入水裡的雙李伸出手。形狀美麗的纖細手臂穿過水面,想要碰觸哥哥的羽翼。
但是,沒有達到。
背部朝下,翅膀朝下的,他的身體下沉而去。
血從身體中流出並漂流在水裡。那個血沒有溶於水的,在寬廣的水面上漸漸形成一個模樣。
風水紋章。
那個被漸漸描繪出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慢慢地分解起來。把自己的身體,化成大地龍的一部分。
「怎麼會......,哥哥!」
安琪拉喊叫的時候。
泉水的水面上,用血來描繪的風水紋章完成了。
接著,
「!」
縱向地,地面大大地震動了一次。
不由得失去平衡而差點倒下的安琪拉,用豪后來支撐身體。接著,看向畫在水面上的風水紋章。
是填滿水面的巨大風水紋章。
其中央,從下方,一把刀刃刺了出來。
雙李所持有的神形具。
香港第一的五行師所製造的神形具,自己浮出並打了眼點。
那代表兩個意思。
一個是,這個風水紋章起動了。
另一個,是哥哥的身體被風水(Tune),沉到大地的深處去了。
安琪拉說不出話的,僅是,使呼吸急促起來。
汗水也正在冒出來。
「我在緊張」
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低語之後,用手擦拭了額頭。
緊接著。
像是心跳一般的激烈搖晃,從地下響徹過來。
大地龍覺醒了。
安琪拉的手錶,現在指著十一點五十三分。
剩下的七分鐘,香港就會完全崩壞。

8

香港正在搖晃。
跟第六次神罰戰的時候不同,不是令人聯想到地震的搖動。而是更加直接,像是從大地的背面來用力毆打過來一般的縱向搖晃。
跟著吉尼亞絲跑回到碼頭的剛馬爾,首先,是把豪皇刺入持續在搖晃的碼頭的地面。
將軍還是他的部下,對剛馬爾的舉動抱持疑問是僅在一瞬間的事。
所有人立刻就理解了發生什麼事。
他們所處在的碼頭的角落,搖晃消失了。
「......搶在大地龍之前,你用自己的力量來改變了地殼?」
「只有半徑二十公尺左右,不過全部重新打造了。大概,只有這裡是安全地帶」
「原來如此」
將軍一點頭,轟隆聲就包覆周遭。
同時。
剛馬爾告知的半徑二十公尺之外的地面,一口氣地掀了起來,往天空飛舞而上。
「來了!」
某人喊叫,接著所有人臉都朝向香港洞。
隔著從下往上掉落的石塊窗簾,看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直徑被認為有一公里的香港洞的邊緣,正在香港島的山頂擴大著。
從那個洞,巨大,純白色的龍伸出了頭。
巨大。
與洞的邊緣做比較的話,光是頭部的直徑也是輕鬆地超越三百公尺。
「有先前的龍的十倍大!」
那個叫聲沒有誇大。
是會令人失去現實感的巨大龍。
顏色純白色的,發出光芒。因為得到了陽之力。
大地龍像蛇一般地扭轉頭部,想要從洞穴出來。
在碼頭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做出防備姿勢。
但是,龍沒有在乎他們。伴隨將岩石給粉碎的巨響,將身體伸向天空,接著,總算伸出來的前腳抓住洞穴的邊緣。
從前腳的肩膀到頭部的高度,由脖子的尺寸來目測的話,約有一・五公里左右。
頭的前端將飄浮在亂積雲下面的黑色小雲給打散。
全長不下十公里。
純白色的蛇體,對夜空迴轉的像是圓筒的颱風的暗雲,從內側來照亮。
龍朝向被雲給掩蓋住而看不見的天空,開口。
慢一瞬間的,響起咆哮。
聲音。
與其如此說,不如說是衝擊波。
撼動身體的巨大的空氣牆壁,連續地,化成波浪在空中奔騰,對站在大地上的東西毆打過來。
受到那個衝擊而產生變化,從大地來捲起的石塊,全部都化成了遺傳詞。
而要吸收那些一般地,大地龍讓脖子彎成鐮刀狀,拉出更多身體的同時,也往香港倒了過去。
倒過去的方向是剛馬爾等人所在的主要港口的左方,灣仔地區。
響起了風聲。
是巨龍要倒下之際,壓迫著周圍空氣的聲音。
混雜在那個聲音裡的,響起了將軍的聲音。
「喂! 那個......,不是安琪拉嗎!?」
反射性地轉頭並仰望的剛馬爾的眼中,看見了那個。
在倒過來的巨龍的頭部附近,在高空中一個點的,飄著一個顏色。
跟純白色的巨龍相比,混雜著些許金色的白花。
安琪拉的翅膀。
她好像是被巨龍的動作給彈開,正在不安定地搖擺,掉落著。
「......!? 在搞什麼啊安琪拉!」
剛馬爾大喊,已經拔出了刺在地面的豪皇。

9

自己現在,身處在什麼環境,安琪拉還沒有發覺。
為了撐住來自地面的搖動,而把豪后插入石舖地的瞬間。她就跟著石舖地被帶到天空。
接著垂掛在豪后的握柄,以為要被發出純白色光芒的斷崖給帶走,沒想到卻有巨大轟聲突然響起。
當注意到三半規管被影響了的時候,已經跟著豪后一起被扔到離地面一・五公里的高空中。
在一瞬間,看見純白色牆壁般的物體之後,理解到那是大地龍的一部分。
但是,也就如此。
眼睛看得見的,是颱風的烏雲飄浮著的夜空。
雖然身體能自由伸展。但是,因為受到聲音的影響,沒有身體的方向感覺、上下感覺。
不能讀取風,身體的體幹像是在沉睡一般,重心位置和朝向是模糊不清。
從背部來落地。
「匪天居然落地身亡,這笑話不好笑啦」
對低語的言語,有了回應的聲音。
......安琪拉
是剛馬爾的聲音。
「!?」
對不由得發出的疑問詞,聲音接續下去。
......怎麼掉下去了! 不是要解決大地龍嗎!?
那個聲音,從右手的豪后迴響過來。
豪皇和豪后的共鳴。利用那個特性,剛馬爾傳遞著遺傳詞過來。
......好了,安琪拉也快點讓龍啟動! 首先從木和土和水的地龍開始!
「要、要怎麼做啊!?」
對那個提問,剛馬爾的疑問詞回應。
......我說妳啊,回想一下自己原本想做的風水! 基礎已經做得夠多了吧!?
  用自己的感受方式來讓香港發出聲音!
  還是說你不被我指指點點※的話,就注意不到嗎!?
※指指點點,剛馬爾賣雙關暗指做愛。
「笨、笨蛋! 這種時候你在說什麼啊!」
......好吵。我這邊要準備木、土、水的三行。火行待會!那麼,我很忙我要先掛斷了。
「說掛斷了......喂! 這又不是行動電話!」
沒有回應。
「......~!」
發出不成聲的聲音之後,安琪拉向背後瞄了一眼。
距離地面剩下五百公尺。
......這樣下去絕對會死。
心想之後,地上就產生一個異變。
「!」
那是強烈的破壞。
安琪拉的眼底下,從中央港口往四方的,城鎮發生震動。
就算是看不見遺傳詞的現在的她,也能感覺到那個。
射程兩公里以上,寬度不低於五百公尺的五行的一擊。
那個連續地發生。
總計,十次。全部都僅是一瞬間。
由於鋼鐵的連續攻擊,轟隆聲大作,從香港島到九龍半島前端,淡淡的霧氣一般的東西覆蓋起來。
......要是看不見遺傳詞的話,五行看起來就會是那樣嗎......。
但是,剛才的一擊不是為了完全的破壞,只不過是為了打亂遺傳詞罷了。
不快點做風水的話,很快就會回復原狀,一切就白費了。
「......真是,太趕了啦笨蛋!」
喊叫之後,緊接著。
聽見了大地龍的吼叫聲。
「!?」
睜開眼之後發現,大地龍以天空為背景的正在俯視著她。
那個巨大的臉變大起來,
......衝過來了!?
「騙人!?」
看見大地龍的牙齒的瞬間,回想起過去被紅龍追趕的事。
翅膀負傷或身體的傷、與一名少年的相會與離別,然後,掩蓋城鎮的人們的悲鳴。
那些在一瞬間連鎖起來,在記憶甦醒。
......我不要讓那種事再發生第二次.....!
舉起豪后。讓意識變得敏銳。
身體的所有感覺,都直接連結到心。
墜落所產生的飄浮感還是切開大氣的聲音,然後,手拿著的豪后的感觸閃爍般的傳達給意志之後,凌駕了對大地龍的恐懼心。
恐懼的遺傳詞被風水之後,清醒。
「!」
變化突如其來的造訪了。
......遺傳詞!?
安琪拉看得見也聽得見風的遺傳詞了。
翅膀反射性地發出聲響,雄偉地展開。
振翅。
因為落下的速度,翅膀和羽翼發出嘎吱聲。
但是,僅是一瞬。
安琪拉不是從上往下,而是從後面往前面的,像是從後面被踢了一腳的來飛上天。
一面逃離從天而降的大地龍的軌道,她一面回想自己應當要做的事。
......你說,以前我是想要怎樣做風水的?
並不是母親所教,用到現在的樂府式首聯。
答案立刻出現了。
過去龍飛出之前,在墓地的時候告訴剛馬爾的,自己過去的做法。
「以前,我想做的就是這種風水」
她說完之後,吸氣。
「............」
過了些微的沉默,張開口。
被放出的,是歌。

「彼街通天地
 墜朝地仰雲
 生夜空謳歌
 惟望再笑君」

飛翔歌。
她讓自己的遺傳詞乘在歌聲上的,歌唱出來。
不是雅式首聯那種的強制,也不是樂府首聯那樣的呼喚,她僅是,為了讓周遭的遺傳詞聽見而歌唱。
接著,她揮動豪后。
傳達的掛詞,是三隻地龍。
不知道自己的遺傳詞是否有從豪后的刀刃釋放出去,閉著眼的安琪拉是看不見。
不曉得發生了什麼。
腳碰觸到碼頭的混凝土地面。
睜開眼。
讓翅膀拍打。
對墜落的朝下的力量,用往前進的力量來相殺。
跑步。
奔馳。
加速。
伸出銳角的羽翼,受到了風。
看得見藍色遺傳詞。
風的遺傳詞。
從正面來受到那股風的,調整翅膀的角度。
翅膀這個東西,風的抵抗越是強,升力就越大。
踢了地面的腳要浮起來。
最後兩次,強烈地,讓腳聲響起了。
安琪拉的身體飛舞而上。
往夜空。

間奏 其之5

飛舞到夜空之後,安琪拉環視了周圍。
剛馬爾打亂的遺傳詞,已經消失了。
「............」
手中的豪后,沒有發出任何遺傳詞。
......不行嗎。
在心中低語的她的耳朵,聽見在後方的龍的咆哮。
那個東西,為了追趕她而正在接近著。
方位是,剛才安琪拉被扔到空中的時候的位置。大地龍所在的方向。
大地龍正在追趕她而來。
「......不妙」
像是要對那麼心想的情感給予肯定,又再次聽見了龍的咆哮。
更加接近了。
不逃走不行。
為了測量彼此的距離,安琪拉一邊振翅,一邊稍稍地往背後回頭。
於是,看見了奇妙的事物。
龍。
可是,不是大地龍。
綠色的,遠比大地龍要瘦小的,地龍。
木行的地龍,追著走在前頭的她。
「......欸?」
放出疑問詞的時候,不小心就忘記要拍翅的安琪拉,掉落到比木行的地龍的視線要低的位置。
她的視線被固定在背後的地龍身上。所以,當地龍的臉從頭上經過之時,變成在仰望天空。
然後,又看見了一隻龍。
天上,青色的龍在飛舞。
「......騙人!?」
不僅如此。
往下掉的她的身體。有個進到下方,支撐起來的東西。
「不會吧」
戰戰兢兢地往下看了的她,看見那裡有褐色的巨大石舖地。
當然,那並非石舖地。
是龍鱗。
是土行的地龍的背部。
安琪拉倒吞一口氣,將視線轉向其他方向。
香港島的東邊,灣仔地區的方位。
在那裡,有著純白色的大地龍。
那個彎起脖子,睥睨著僅只有自己一成大小的三隻龍。
戰鬥,正要迎向新的局面。

午後的部:最終幕:「安琪拉」(4:57)

1

自戰鬥開始的十五秒後,安琪拉理解到己方的劣勢。
就算三隻龍反覆進行一擊脫離(Hit and Away),就算安琪拉從風的遺傳詞來製造出長槍,
「對那隻大地龍一點也沒有效啊!」
大叫之後,揮動豪后。
一瞬間就產生出風的鳳。使用的詞階超過三百萬,包含兩翼有四十公尺的巨大猛禽。
鳳發出高亢的鳥聲,撲向大地龍。
三隻地龍,領先在鳳的前頭,撲向了大自己十倍以上的大地龍。
青、綠、褐,三色的龍用自己的爪和牙削去大地龍的身體。
接著猛禽勇猛地用身體衝撞。
鳥喙和翅膀和鳥爪,化成個體的風的一擊,讓大地龍的身體稍微退卻。
但是,也僅是如此。
地龍的攻擊,還是風水,都沒有能夠拿出亮眼的成果。而且在這麼重複攻擊的時候,大地龍也正在吞噬著香港。
「總之不破壞掉那個巨大身體的話......」
安琪拉低語的時候。
灣仔的城鎮上空,像蛇一般彎曲著脖子的大地龍,看向了天空。
黃色的眼睛,看向被雲覆蓋的天空。
一個拍子的間隔之後。
緊接著,大地龍嘶吼了。
衝擊波。
「!」
安琪拉的羽翼顫動,細毛飛散而去。
三隻大地龍被壓倒氣勢,防備的同時退避到上空。
大地龍的喊叫,不僅只是咆哮。
圍繞香港島與九龍半島的巨大海洋。從海底發出了爆炸。
「......!?」
夜晚大海的顏色等同於黑暗。遺傳詞,也是相同詞色。
大氣,被從大海噴上來的遺傳詞的大群給推擠,而變成了鹹味很重的風。
陣風。
大地龍的咆哮沒有這樣就平息。
四方的大海的遺傳詞,畫出向上的圓弧,往大地龍聚集起來。巨大龍的巨大吼叫,會呼喚與之相稱的遺傳詞。
大海所製造的遺傳詞,在大地龍的身體上,製造出巨大,許多尖角的翅膀。
牠打算飛上天。
「等一下......這不是開玩笑的!」
對大喊的安琪拉,豪后喊了回去。
......安琪拉! 看下面!
是剛馬爾的遺傳詞。
聽他的指示看向眼底下之後,發現主要港口的碼頭上,有著一點免於破壞的場所。
接著,她的視覺,發現了身處那裡的她的少數朋友們。
......!?
對驚覺的安琪拉,剛馬爾大喊。
......火行的準備好了! 只有一瞬間喔!
「欸?」
......別驚訝了! 快來! 後面還有貴賓在等著!
後面,因為這個單字,安琪拉豎起耳朵。
有著巨大壓力的遺傳詞,正想要離開大地。
大地龍就要飛起來。
安琪拉理解了一切。
將豪后夾在腋下,接著讓遺傳詞響徹在周圍。
......我也要喚醒大地龍!
回應她的意志,三隻地龍吼嘯了。
心情舒爽的轟隆聲。
一邊聽著那個三重奏,安琪拉的腳對空中一蹬。
往正下方。
向剛馬爾呼喚的位置,急速地下降。
拍翅。
切開大氣。
動作是一直線。
碼頭在視界裡變得寬廣起來,看見在那裡的人們的身影。
有剛馬爾。
他確實看著安琪拉的方向,像是打招呼一般地伸出起一隻手。
那是信號。
聚集在碼頭中央的四台戰車。那些噴出火柱的爆炸了。
「......要我用這個?」
詢問的喊叫聲,在中途被遮斷。
安琪拉在空中沒有減速的,將豪后指向正下方,就那樣地衝進爆炎之中。
噴上來的火炎,豪后的刀刃前端給予切斷。
......行得通!
在這麼想的時候就已經唱起歌了。
變化在一瞬間完成。
火炎還有熱還有光還有煙,只靠豪后的一揮,全部就被分解成遺傳詞,將周邊的空間給染上紅色。
「成功了!」
聽見將軍叫喊的時候,安琪拉已經再次在空中飛翔。
為了趕上她,第二次的爆炸發生。
四台戰車從左邊開始照順序的冒出火炎並且爆炸,各自將四道火柱噴向夜空。
那四道火柱筆直地往上升,畫起螺旋並且糾纏成一束。
接著誕生的火紅之柱,大大地蠕動起來,從曾經是自己的卵的戰車,完全地被釋放到外界。
紅色的龍在空中誕生了。
那個的鼻尖,安琪拉飛在上面。
她像打招呼一般,用豪后輕輕地敲了火之地龍的鼻尖。
龍微微地瞇起眼,點頭。
與先誕生的三隻龍會合。
四行的地龍。
帶領這些來飛翔著的安琪拉,在一瞬間,看了眼底下方。
夥伴們正在從碼頭來仰望著她和地龍。
回以視線的安琪拉
「......啊。鈴姐」
發現了好一陣子沒有看到的人影。
穿著黑色戰鬥服的她,與穿著相似的青年飛,來並排站著。
安琪拉吐出安心的氣息。
接著,她將視線固定在碼頭的一個點上。
手上拿著豪皇的剛馬爾。
「............」
微笑。
將視線朝上。
天空因為颱風而烏雲遍布。
黑暗的天空。
但是,有個從下方來照亮的天空的光。
「......?」
大地龍。
大地龍,頭角還是臉部還是身體還是翅膀,全部都閃耀出參雜著些微黃色的光芒。
因為是透過雙李的血來得到的陽之力。
「組成那條龍的,是陽之力和哥哥的遺傳詞」
安琪拉小聲地低語之後,點頭。
「那麼,果然只能這麼辦了」
說完的瞬間。
她向正上方飛去。
「走吧,大家」
往天上。
往更高的位置。

2

安琪拉不再往下方看的,飛翔。
「必須要到碰得到天的位置才行......」
往正上方、往正上方,用翅膀的力量將自己的身體給往上抬。
大氣變得越來越沉重。
不要輸給那份沉重的加速。
要持續飛翔就不得不讀取風。
往天上。
往更高的位置。
「到可以引出陰之力,月光的地方去......」
飛翔。
......風很微弱。
安琪拉拼命地讀取遺傳詞。
高度一提升,就將變得微弱的風給拾起,乘著那流動來加速。
讓意識變得敏銳。
闔上眼、閉上耳朵、將身體的感覺給集中到握著豪后的手以及翅膀上。
於是,就看見、聽見了周圍的遺傳詞。
在空中,儘管些微,但是也飄浮著各式各樣的遺傳詞。
水、雲、熱、冷風、從香港升上來後就停滯的群眾的熱氣。
那些出來迎接安琪拉,然後給予目送
加速和飛翔。
藉由這兩者的組合,身體穿過許多遺傳詞的感覺,安琪拉確實地感受到了。
與過去看見剛馬爾的遺傳詞的時候很相似。
安琪拉提升速度。
以高速飛翔在飄浮的遺傳詞之間,穿越過去。
暢快的感覺。
......好厲害啊。
意識正在微笑。
自己的遺傳詞正在高興的呼喊說,再爬到更高的位置去。
......無法違逆呢。
更高、更高,還有更快。
慾求將五感給遮斷,製造出一切。
有了四隻龍一面喘氣,一面追趕上來的氣息。
風還有大氣,甚至是重力,都不是以形狀,而是以自身的掛詞來對自己說話。
安琪拉的遺傳詞給予回應之後,便像是被推著的更進一步的飛翔。
加速。
需要高處。
所以飛翔。
她的遺傳詞所歌唱的掛詞,正在尋求存在於那裡的東西。
陰之力,也就是月光。
每次飛翔、每次振翅,就有正要達到目的地的感覺。
喜悅。
意識感覺到這兩個文字。
......為什麼呢。
抱起疑問。
......為什麼,之前會想要把這個給捨棄掉呢?
沒有回答疑問的餘裕。
僅是上升。
終點的所在,以距離來說,還很遠,然而以時間來說,卻很短。
「......就是這裡」
安琪拉說出話。
身體的所有一切,從感覺轉移到現實。
高聲作響的心跳,證明著她的身體的存在。
「............」
安琪拉什麼也不說的,環視了周圍。
四隻地龍,
眼底下,看見比地圖上還小,缺了角的香港島和九龍半島。大海寬闊地拓展開,看見盡頭有幾個小光點。
其他國家的都市。
看著不管哪個都是不曾造訪過的城市的燈火,安琪拉漏出安心的氣息。
安琪拉高昂起來的感覺,對響徹於天地的遺傳詞們的聲音做聆聽。
夜晚。天空。雲。城市。大地。海。還有人。
「......啊啊」
安琪拉好似滿足地點頭,
「好熱鬧......」
低語後,她看向頭頂。
暗雲。
那個有些朝向下方的,垂掛著圓頂狀的帳篷。
看不見天空。
儘管如此,安琪拉仍然不轉移視線的,詢問了。
「剛馬爾?」
小聲的詢問,但是,豪后回應了。
......怎麼了?
對說不出哪邊,但是感覺溫柔的語氣,安琪拉微笑。
「我問你,你想看月亮嗎」
......嗯。
同意返回來之後,經過數秒。
他伴隨著苦笑來告知一句話。
......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要怎麼做才好,有告訴過妳了吧?
「嗯。不過好嗎? 我會喊本名喔」
......沒關係。不那樣的話也連繫不上我。
「也是」
安琪拉點頭之後,像是劍一般的舉起豪后並且闔上了眼睛。
吐氣。接著,深深地吸氣。
將所有感覺都集中在豪后,於是,感受到在另一頭的豪皇的感覺。
剛馬爾也在做著同樣的事。
注意到那點之後,安琪拉的微笑變得更加濃密。
緊接著。
兩人同時動作,互相呼喚對方的本名,製造出言語。

3

「La」
以這個音開始的安琪拉的遺傳詞,和
「啊」
以這個音開始的剛馬爾的遺傳詞產生共鳴,跑過香港的天地。
「......!」
從地上釋放過來的強烈的鋼鐵詞色的遺傳詞,在被認為是最靠近天的位置,撞上安琪拉的豪后之後,被巨大又強烈地增幅。
光的爆炸在烏雲裡炸裂。
光的波動鑿開包覆香港的颱風的眼睛,將描繪漩渦的烏雲的上端給吹飛了。
宛如是漣漪一般的在雲上開出洞,並漸漸擴大。
退去的雲的動作,比水流還要更迅速。
並且,那個聲音,有著金屬性尖銳的風聲。
爆炸聲。
烏雲的崩解,僅三秒就結束。
緊接在後面出現的,不是鋼鐵色的光,是其他的光。
不是像至今那種由下往上飛去的光,也不是亮到不必要的陽的光,或是人造光。
放出藍白色且清涼的光,位於香港天上的月亮,正做出著滿月的形狀。


4

安琪拉的全身沐浴著月光。
銳角的羽翼,為了加大月光浴的面積,慎重地將一根根羽毛張開。
翔。
翅膀發出此聲。
她的視線正俯視著眼底下。
遠在下方的香港。
那裡有著釋放出白光的野獸。
大地龍。
巨獸停下動作,橫躺在九龍半島上,微微地讓翅膀冉冉升起。
感覺到視線。
大地龍,不會有錯,正在仰望著她。
......在等我嗎? 怎麼會。
「是就好了呢。哥哥」
點頭之後,注視白色野獸身影的同時,她製作出言語。
「剛馬爾。我說啊,要是這場戰鬥結束......」
吸一口氣。
「要不要去海邊?」
對那個提問,沒有回答過來。
但是,安琪拉不在乎的接續言語。
「......找大家一起去吧,在沙灘上聊天......,還是游泳。其實,今年我有買泳衣喔」
......除了上下分離式都不行。
對突如其來的他的聲音,她苦笑起來。
「就知道你會那麼說。......嗯。沒問題。跟我的喜好一樣」
......哈哈哈,那麼,我就準備車子吧。來考張駕照。
「?......你要帶我去嗎?」
......啊啊,因為不帶妳去的話,安琪拉就會自己飛去。
「嗯」
點頭後,她看向上方。
看向月亮。
「等我一下。很快,就會回來」
......不用勉強。
「咦?」
......我們已經是對等的了。不用急,玩累了再回來。可以嗎?
對於他的提問,這回換安琪拉沒有回應。
她慢慢地闔上眼睛,取而代之的,張開了口。
從口中首先漏出來的,是自己的遺傳詞。
「La」
以這個聲音做開始的遺傳詞,她哼唱起來。
緩緩地,從哼唱開始,接著越來越強而有力、有力的,拉起長音。
「......!」
發出了高音。
緊接著。
安琪唱起了飛翔歌。

「彼街通天地
 墜朝地仰雲
 生夜空謳歌
 惟望再笑君」

在圓圓地掛在天上的皓月之下,讓全身沐浴月光,安琪拉高唱起歌。
身體緊抱著豪后。
「......!
歌聲迴響。拉長聲音地迴響。
安琪拉的身體,像是被掉落到地上的自己的歌聲給牽引一般,開始下墜。
剛開始很慢,接著越來越快的,她的身體墜落下去。
與重力加速等比例的,豪后將她的遺傳詞給增幅。
接著,安琪拉的身體也漸漸被分解成遺傳詞。如塵埃,如光霧,如同她的哥哥曾經做過的,她的身體也以相同的過程來消散而去。
歌聲與她的遺傳詞和月光,豪后纏繞著那些的往下墜。
沐浴著月光,一心一意地墜落著的一把長槍。
四隻地龍聚集在其周圍,描繪出螺旋。
四色的流線把月光給擁抱在中央並且成為一條線。
變化在一瞬間。
天上,出現了有著一支巨大頭角的藍白色巨龍。
懷有陰之力的大地龍。
那個為了表示誕生的喜悅而吼叫了。
被發出的是高音。如孔雀那般,如金屬那般,炸裂的聲音。
安琪拉轉化而成的龍的叫聲。
對那股叫聲,啃食著香港周邊大地的陽之大地龍做出了反應。
牠仰望天空,回應一般的尖銳地嘶吼。
龍的咆哮不斷迴響。
都市的震動不歇止。
兩條龍飛起來了。
陰的大地龍從天空朝向大地。
陽的大地龍從地上朝向天空。
雙方,都用無法從其巨體來想像的輕盈,衝撞過去。
很快。
激撞是在一瞬間。
但是,其火花在隨著聲音消散的前一刻,一個動作誕生了。

5

兩條龍,在激撞的瞬間,將彼此的身體給錯開。
「......!」
接著,以為牠們是要用自己的身體,像是打結的讓身體糾纏的時候,忽然就急速地分開了。
陽的大地龍描繪出右迴旋的圓弧來上升,陰的大地龍描繪出左迴旋的圓弧來下降。
兩隻巨龍如此繪製出來的立體圖形,是交叉的二重螺旋。
藍白色的螺旋,與黃白色的螺旋,在香港的夜空流動。
在月下發光的兩隻龍的交叉點上,誕生著像是棉毛的光。
遺傳詞的集合體。
陽之龍把香港給粉碎之後製造出來的遺傳詞,從牠的身體中被分離之後,被陰之大地龍吸收。
那個行為,就宛如是把攝取過多的養分傳給瘦弱的夥伴一樣。
謳!
兩隻巨龍同時發出叫聲。
那是儀式結束的信號。
先是大地龍行動,把大氣給壓回去的飛向天空。
陰的大地龍只有一瞬間看向那邊之後,再次,把臉朝向下方。
一支頭角的她,筆直地,往下降。
視線的前方是香港洞。
響起風切聲。
緊接著。
扭轉藍白色的身體,陰的大地龍飛進了香港洞。

送奏

剛馬爾頭也不回的,跑在香港島的山路,通向香港洞的僅此一條的道路上。
把視線朝過去一眼的天上,別說通往天界的門,就連陽的大地龍都看不見。
安琪拉轉化而成的龍,隨著轟隆聲來飛進香港洞之後,已經經過數分鐘。
香港已經脫離了英國的手。
「............」
他奔跑。
揮動豪皇來將擋路的岩石給擊碎,趕去山頂。
氣很喘。
但是,確實地,他抵達了那裡。
過去被稱為香港洞的大洞的邊緣。
「......安琪拉
剛馬爾站到接近邊緣的線,俯視下方。
他的視線前方,有著過去安琪拉所期望的東西。
安琪拉所轉化而成的龍產生變化之後,被重整了的香港洞。
沒有紊亂也沒有汙穢,也沒有因為害怕他人而被製造出來的障壁,僅是緊貼在大洞側面的無人城鎮,已經被完全重現著。
美麗的城鎮。
總感覺,那個用看起來像是紙工般的纖細,來被構築著。
剛馬爾露出笑容,一動也不動地俯視城鎮。
到大洞的底部,視線一直線地下降。
看見了,一個光芒。
月亮。
「......月亮?」
歪起頭的剛馬爾,發覺到那個月亮的真面目。
泉水。
遠在地底的泉水水面,月亮映照在上面。
完全的圓形,令人舒適的月亮。
「......真是敗了」
他低語後,蹲了下去。
吸一口氣。
把手放到額頭上,瞄一眼的仰望了天空。
正飄浮著真正的月亮。
沐浴那個光線,稍稍地嘆息的同時,他不是對誰說話的低語了。
「逞強果然不好呢......」
放出來的語言,被從大海吹來的風給吹散。
不過,只有他的影子,由於月光而被黝黑地印記在地上著。

全體・終了:「再奏・飛翔歌」(2:17)

那天,香港洞有祭典。
自從安琪拉所轉化而成的大地龍給香港洞做風水之後,剛好是第五年,是其紀念日。
市街很明亮開朗。
現在的香港洞,會有人的身影。
有異族的身影,也有匪天的身影。
從最下層到表層,高低差三公里。旁邊的廣大階層,幾乎原本都是居住區。幾乎能收容下想要定居於此的人。
市街很熱鬧。
也因為是祭典,各種店家或街頭藝人的呼聲或歌聲彩繪著市街。
然後,現在,包覆著這個巨大疊層都市的快樂喧囂之中,有三個慢慢地往下去的人影。
一人是老人、一人是青年、另一人,跑在他們前頭的是一名小孩。
身穿著上等貨的童裝的少年的背上,有著四片翅膀。
他用看起來很危險的步伐來跑下樓梯之後,向慢慢地從上方走過來的兩個大人回頭。
「那個,剛馬爾叔叔! 我可以先去嗎!?」
「是可以,喂G2! 不要迷路了喔」
對字名叫G2的少年如此應聲的,是青年,剛馬爾。
他穿著黑白比例相等的大衣,背上揹著豪皇。
表情沒有黯淡,有著正確地刻劃了五年這個時間的臉。
同樣的,在剛馬爾身旁的將軍也是,現在也還是穿著作業服,但感覺哪邊飄散著沉穩的氣氛。
老人一邊撫摸臉頰上的傷痕,一邊瞄一眼的仰望了青年。
「嘿嘿嘿,被叫叔叔了啊」
「不想被曾祖父等級的人說」
「......那孩子的母親呢?」
「倫敦」
「小鈴也是,......果然那個判斷是最好的嗎。多虧有孔臥的周璇......」
「............」
「聽說,那邊的神要親自進行雙李的再生,為了偵訊。那樣的話怎麼不順便來這裡幫安琪拉......」
對將軍如此說的話,剛馬爾用自己的言語來打斷。
「那個話題就不要說了吧」
「......五年嗎。香港洞都回復原狀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只能等待不是嗎」
「那,你為什麼來了? 不是要痴痴地等嗎?」
「因為姪子說想來」
「騙鬼。逞強什麼」
「就是帥在這點」
剛馬爾一說完,將軍就嘆了氣。
「我知道。......你,是來放棄的吧?」
「............」
「五年。......香港用那段時間,在這個洞復活了,我們也變回差不多跟以前一樣。而結果呢? 還是缺安琪拉一個」
「我跟她約定好了」
「約定什麼?」
「打算去海邊。安琪拉回來的話」
「那為什麼,要放棄掉?」
剛馬爾苦笑。
「才沒有要放棄」
「是嗎? 那麼為什麼去當了馬爾多利克家的宗主?」
「因為宗主能制定規則」
「?」
「明年要在這裡建造我的工房。就像大哥過去那樣」
「............」
當將軍發出沉默之時,兩人到了最下層。
處處有店家排列的石鋪地的廣場,沐浴著來自正上方,來自天空的陽光。
廣場中央有著很大的泉水,剛馬爾的姪子,G2正在舀水玩樂。
將軍看了少年之後瞇起眼,
「......果然那孩子,感覺有哪邊跟傑剛很像呢......」
「會嗎? 那孩子出生的時候,我還覺得像猴子」
「不要在孩子前那樣講喔」
「沒事的,依照我老媽的情報,我和大哥過去也是」
「潑猴家族」
「不要這麼誇獎」
一邊用語言互相嘲弄,剛馬爾和將軍一邊步行。
剛馬爾停下腳步的地方,是泉水的邊緣,刻著飛翔歌的石碑旁。
他在那裡彎下腰。旁邊站著G2
「我說我說我說! 叔叔! 是這裡吧!? 叔叔喜歡的匪天就睡在這裡吧!」
「就說不是叔叔喜歡的匪天。是喜歡大哥哥的匪天。」
「對小孩子說謊有趣嗎」
對將軍的忠告,小孩沒有聽見。他用單純是純粹的好奇心,來向剛馬爾詢問。
「我說! 叔叔! 我也能做風水五行嗎?」
「......我想你的媽媽,會反對喔」
「這不是很好嗎,剛馬爾」
將軍一邊苦笑,
「......唷,小鬼,風水師和五行師,你想當哪一個?」
「五行師!」
對精神十足的回答,剛馬爾和將軍面面相覷。

接著,對拉回視線的兩個大人,少年接續言語。
「因為我想。總有一天,會像叔叔或爸爸那樣,有一定要去拯救的人! 所以,我能當嗎? 讓我當五行師」
「......小大人」
低語後,剛馬爾一邊站起身,一邊用右手撫摸少年的頭。
「像你這種小色胚長大就會跟我一樣」
那個臉,在微笑著。
少年瞇起眼睛,將視線停在立在叔叔旁邊的石碑。
「那個,從剛才我就在想」
「嗯?」
「這個石頭,上面寫著什麼?」
「啊?......對了,雙吉看不懂漢字」
「嗯。寫著什麼呢?」
「這個是,詩」
剛馬爾回答。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前輩,為了讓香港變成現在這樣而做的詩」
「前輩?」
「啊啊」
「很偉大嗎?」
「當然」
「有多偉大?」
「大我一丁點」
「不偉大嘛」
對小孩的直率感想,將軍苦笑了。
一邊用背部來聽著他的笑聲,剛馬爾一邊用手碰觸石碑。
同時。聽見從廣場的某處,藝人所彈奏的三線的聲音響徹起來了。
「......飛翔歌嗎」
剛馬爾聽著那個伴奏,不經意地,張開口。

 彼街通天地 (那座城市與天地相通)
 墜朝地仰雲 (於早晨墜落,從地面仰望浮雲)
 生夜空謳歌 (於夜晚高升,從天空歌頌月亮)
 惟望再笑君 (唯獨的希望是再次與你歡笑)

那個聲音,乘著三線的音樂,也乘著他的遺傳詞,大聲地迴響起來。
這裡是洞穴的底部。回音向上方擴大。
剛馬爾放入些微遺傳詞來歌唱的飛翔歌,慢慢地,但確實地,充滿在香港洞的空氣中。
迴響。
歌聲結束。
沉默。
接著,G2拉扯了剛馬爾的大衣的下襬。
「?」
對發出疑問視線的剛馬爾,他指向上方,
「安可」
被這麼一說之後,豎起耳朵一聽,發覺來自香港洞某處的掌聲。
似乎把剛馬爾的歌聲誤會是祭典藝人的技藝,迴響著安可的掌聲。
那個一點一點地、一點一點地,漸漸變大。
掌聲重疊之後,形成拍子。
以一定的步調來迴響的那個,每響起一次便增加密度。
巨大的手拍子。
接著,像是忍耐不住那個拍子的聲音一般,從上面的階層,響起了飛翔歌的伴奏。同樣地,從這個最下層也響起了剛才的三線。
「......!?」
多重奏。
被那個給牽動,從市街的某處響起唱著飛翔歌的男性歌聲。
接著廣大地接連起來。
從香港洞的各處,響起歌聲與伴奏。
好幾個好幾個的,聲音從階層中飛出。
「喔......」
將軍不經意地漏出聲音。
合唱。
不知不覺地大家的聲音整齊劃一起來。
音樂鳴響著。
那個多重奏與手拍子,包覆住剛馬爾和將軍,以及G2
「............」
聽見聲音。
男與女,大人與小孩,唱著、演奏著飛翔歌。
香港洞在唱歌。
大家,被剛馬爾的含有遺傳詞的聲音給牽動,唱出歌。
對此,直到剛才都還仰望著上方的剛馬爾,
「......?」
他忽然,拔出背上的豪皇。
「怎麼了?」
在詢問的老人面前,年輕人在他面前舉起了剛才揹著的巨大神形具。
豪皇。
握柄的底部嵌入著家紋的雙龍輪舞的神形具。
剛馬爾所製作的神形具。
那個現在,正微微地振動著。
「......在共鳴」
和豪皇共鳴的,只會是同時製造出來的豪后。
剛馬爾眼睛朝向泉水。
泉水的水面,雖然很細微,但發出著波紋。
小小的波紋,誕生於廣闊的水面後擴大而去,可是,沒有消失。好幾個好幾個地誕生出現,主張著自己的存在。
同樣地,豪皇的振動也跟著一點一點,漸漸變大、變快。
剛馬爾的喉嚨響起聲音。
「果然沒錯。......豪皇在共鳴」
他嘴角露出笑容,
「......你相信嗎!? 豪后在唱歌喔! 到底是誰啊!? 在唱歌的人!? 要從泉水底下上來的人!?」
那會是誰,剛馬爾知道。
接著,站在他腳邊的G2大喊了。
「叔叔! 快唱啊!」
那個小小的願望,被實現了。
剛馬爾抱著豪皇,張開口。
用像是,
「啊」
也像是
「La」
以這樣的聲音作為前奏,他發出聲高歌起來。
好像響徹在這個香港洞的無數歌聲之中,自己的聲音最正確一般地,要唱給誰聽一般地,他歌唱飛翔歌。
大群的手拍子為他聲援。
「......!」
剛馬爾歌唱了。
香港也歌唱了。
回應那個動作,歌聲迴響起來。
「啦......!」
跟安琪拉的遺傳詞很相似的剛馬爾的歌聲,強而有力且高聲地迴響。
連結了天地的都市之中,歌聲飛舞,持續迴響。
為了喚醒一名少女。
然後,為了在最後皆大歡喜。
大聲地。
大聲地......!

我說,聽得見嗎!?
我的答案!

全篇完

自用單字對照
人物
アキラ 晶>安琪拉
ガンマル 剛馬爾
コウガ 鋼牙>孔臥 山城鋼牙>山城孔臥
ジーニアス・エライアス 吉尼亞絲・艾萊阿斯
ジーツ 雙吉>G2  Ji-two
ジェイガン・マルドリック 傑剛・馬爾多利克
将軍 將軍
ダブルリー 雙李
フェイ・ガーランド 飛・加蘭德
ホウリン 奉・鈴
リ・リード 李・李德
リ・フー 李・琥
リン 琳>鈴
ルナ・アズエル 露娜・亞茲耶爾
ローガン・マルドリック 羅根・馬爾多利克

その他
アークエンジェル Archangel
アークス archs
アークスRDC 大天RDC
アーサーペント Ear-serpent
アースバーン Earth-vern
アーバンネーム Urban Name
アサルト ボディ Assault body
アタッシュケース attache case 皮箱
アレンジ Arrange
アンダンテ andante 行板 行走的速度
アンダーブラント Under Blunt 地下工廠地帶
イコライズ Equalize 平均化
石食い 咬石者
ウィリー Wheelie 抬前輪
ヴィルト・ケー二ギン Wild Königin
ヴィルト・ケーニッヒ Wild König
ウェブリースコット Webley Scott
ヴォルト・ボンベ Worte Bombe
ヴォルフ・ヴォーグ Wolf Vogue
ウロボロスロンド Ouroboros Rondo
エアリアルシティー Aerial City
エジェクターロッド Ejector Rod 卸彈桿
エディタ 編輯軟體 editor
エチケット 禮儀
エンブレムストーン Emblem Stone 神鐵
オートリバース Auto Reverse
オートリピート Auto Repeat
オーバーラップ Overlap
オクターブ Octave
音壊爆弾 音壞炸彈
楽府式首聯 樂府式首聯
カスタマイズ Customization
カスタムズ Customs
カスタムボディ Custom Body 義體
カタコンベ Catacombs
神術火薬 神術火藥
ガルガリン Galgalim
カントンロード 廣東道
ギグ Gig
義体屋 義體店
クイック・ドロウ Quick Draw
曇りガラス 毛玻璃 Frosted glass
グラソラリアン 古拉索拉利安※
グラント 格蘭特(戰車)
クリア―ド Cleared
グリップ 把手
クローズ Close
ケルビム Cherubim
検索マクロ 搜尋巨集指令
コニーデ 錐狀火山
コルト・ニューサービス Colt New Service 柯特新制式左輪手槍
サーバント Servant
サイコアウター Psycho Outer
サイバネティクス cybernetics 模控學
ザインフラウ SeinFrau 自動人偶
ザック 登山包
サンズ Sands
視覚素子 視覺元素
時虚 時虛
実働部隊 實地部隊
信地旋回 原地轉向
深淵帰り 深淵回歸
真鍮 黃銅
スコーピオン Scorpion
スタンドプレー Stand Play 自私行動
スタッカート Staccato
スラング Slang
整調化 重整
積層 疊層
セキュリティセンター 保全中心
セキュリティ・チェック Security Check 安全檢查
セッション Session 遺傳詞交換
ゼノンシティ Zenon City
セパレート separate  上下分離式
セメント 水泥
セラフ Seraph
ゾンワン 中環
ターレット 旋轉(砲塔)
タイトスカート 緊身裙
タイプライター 打字   typewriter
対魔戦闘弾 對魔戰鬥彈
タクト Tack 眼點
ダブルデッカー Double Decker 雙層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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タンデム 機車後座
地下墓地 地下墓穴
チムシャツォイ 尖沙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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勅書資料 敕令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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フラットホワイト Flat White 馥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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ブリティッシュ・香港フォース British HongKong Force
ペキンロード 北京道
ブレイン・バイオス Brain Bios
ブロードシティ Broad City
避難所 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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ヘンリーボール 亨氏左輪手鎗
ボーフォート島 螺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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ロイヤル・ロウ Royal Row 英国条例
ローカルネット 區網 Local network
ロックバイター Rockbiter
ワールド・アクセル World Accelerator 詞變
ワイルドアップ Wild up
ワイルドネーム Wild Name
ワイルドエンブレム Wild Emblem
ワインドアップ Wild Up
ワンハンド・アクセルターン One-hand・Accel-turn
ワンコマンド・オート 一發指令・自動
ワンチャイ 灣仔
A TELL  ただ語るもの 流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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