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笑靨

　　還記得嗎？

　　雖然妳從沒說過要永遠陪在我身旁，但妳也沒說過會從我身旁離去呀。

　　不，應該說我從來都不曾想過妳會有離開的一天──直到變調的那日到來時我才發現到，是因為我早已把妳視為理所當然的存在吧。

　　最近每當我閉上雙眼沉思時，最先浮現的是妳的臉孔，再來是妳那銀鈴般的聲音就會再度傳入我的內心深處。也許是因為這份記憶還沒到流逝的時刻，但我真的忘不了。

　　不論經過多少我都會記得的，記住妳所有的一切，妳的身影、笑容以及聲音。

　　即使現在我們已經再也見不到面，聲音也不曉得能不能夠傳達得到妳的所在……

 

　　從小學開始，我便一直嚮往以後到底要當什麼才好。

　　因為我一直沒辦法明確的說──我要當老師、總統、超人等等──這些對我來說有如太遙遠的存在。甚至覺得會有這些想法的人都是些幸福的人。因為，我就是沒辦法勾勒出未來的自己。

　　有的時候我還會不禁問我自己，為什麼我會活著呢？
　　其實並沒有特別去探討它的意義，只不過自然而然地就會想到這個問題－－活著是為了什麼呢，為了活著嗎？那麼為什麼會活著，為什麼會把現在的我認為是活著的，因為有想法嗎？因為有動作嗎？還是因為我正好存在於此嗎？

　　還記得打從出生以來，我便沒有見過媽媽吧，但我也從沒有問過爸爸說媽媽到底去了哪裡。可能是小孩子的直覺吧，總覺得爸爸看著我的眼神很奇妙。

　　平常時候的爸爸很溫柔，不管是做事的態度還是說話的口氣都讓人覺得充滿和善。可是只要爸爸喝起酒後態度就全變了，很憂鬱，暴躁，一直坐在客廳喝酒，讓人不敢靠近。

　　有次，我忘了我究竟是為了去客廳做什麼，竟然選在爸爸喝酒的時候靠近他，那時他一手拿著玻璃酒杯，一手抓著我的手腕要我坐下來。之後是寂靜的沉默，爸爸一句話都沒有說，很是令人難受，總覺得某種奇怪的氣氛一直籠罩著我們。我則是一直坐在爸爸的身旁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黃湯下肚。

　　不知過了多久後，爸爸他才總算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同時他也鬆開了抓著我手腕的大手。爸爸皺著眉頭露出痛苦的表情一直看著我，而我只敢膽怯地低著頭偶爾抬起頭來偷偷看一下爸爸的表情。

　　氣氛依舊沉舊，我卻不敢對爸爸說出我要回房間這話。雖然爸爸從來沒有打過我，頂多偶爾犯錯時罵了我一頓外，印象中爸爸從來沒有像電視中的那些大人一樣拿棍棒一類的東西打小孩的手心和打屁股。
　　可是現在卻很害怕，單純地為了害怕而害怕，我不知道是因為現在的爸爸很可怕還是因為沉默很可怕，總之我就是怕的不敢說話，只敢畏縮地窺視爸爸的表情。

　　突然爸爸開口說了些什麼，很小聲，讓人聽不清楚。我抬起頭來時正好和爸爸的視線互相對上，然後爸爸面有難色的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過沒多久爸爸問了我一個問題，一個我一直想問但不敢問的事──媽媽到底去了哪裡。

　　我點頭。

　　爸爸沒有立刻告訴我答案，反而臉色越來越難看。接著他把酒杯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後，才幽幽說著。甚至讓人覺得，那不像是在對我說話，比較像是在自言自語。

　　媽媽走了。和一個我沒見過的男人走了，就在生下我沒多久後，她，拋棄了我們。

 

　　竟然都不要我了，又為什麼要生下我，竟然都生下我了，又為什麼要拋棄我呢。不是有句話叫『懷胎十月』不就是說母親生孩子要經過慢長的時間才出得生孩子，讓呱呱墬地的孩子在母親的愛心下來到這世間嗎？

　　當下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搖晃，一陣暈眩感，讓我明明是坐在沙發上的卻覺得突然失去平衡快讓我跌落到沙發底下。

　　我不知道那時我是用什麼樣的表情看著我爸爸的，就連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走回房間蓋上棉被睡覺的都不知道。唯一記得的是那時爸爸似乎還有對我說些什麼，可是我始終想不起來，也不願去想，似乎只要一想起來那段回憶，原先的世界就變質了，變得不再像以前那個世界，而是變得更加醜陋又充滿坑坑疤疤的。

　　之後的日子就是往常一樣平常，爸爸對我的態度還是一樣和善、溫柔。我也覺得這樣的爸爸沒什麼不好，只是每當自己獨處時，就會想著自己為什麼會活著呢，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可以讓每個人都幸福的方法。
　　而且這樣的念頭比起從前來說是越來越頻繁，每每最後得出的結論總是覺得自己的存在，或許從一開始便是個錯誤。

 

　　某次上課時，老師要我們寫出心中的願望，未來的志向。

　　二節的國文課中，有人僅花了一節課就寫好了，搞得我反而焦躁了起來，因為擺在桌上的稿紙仍舊空白。

　　我不斷地想，打算就在想到什麼的瞬間就立刻抓住那個點，然後寫出很多很多內容出來，可惜事與願違，直至最後，我花是為了草草寫了幾句後就把稿紙交給老師就耗盡心力，還好那時老師沒有注意到我寫的內容，讓我安心了不少，不必擔心要如何應付老師的問題。

　　可是下禮拜上課時，老師還是問了一堆問題，而且還是在當著全班的面前問。

　　對於老師的問題，我真的一句話都沒辦法回答，我沒辦法說出內心真正的想法，我害怕一但我說出口，曝露內心想法出來後，別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我。

　　說實話老師到底說了什麼，罵了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唯一記得的只有下臺後，身旁的同學問我為什麼不寫，還是問我是不是故意不寫想出風頭一類的話。

　　可我始終沒有回覆他們的回答，僅是把已經低著的頭低的更低，走回自己的坐位上坐下。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褲子，而褲子上面更是出現一塊又一塊的深色斑點。鼻子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感覺越去吸取空氣得到的氧氣卻越來越少。視野也越來越矇矓，等我發現時周圍的聲音已經聽得不太清楚了，只覺得好吵好吵，每個聲音都混在一起，聽不清楚誰是誰的聲音，他們到底說些什麼完全不得而知。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哭，會這麼愛哭，可就是止不住淚水，胸口好緊，彷彿被某種東西緊緊壓迫得難受。

　　這時耳中傳來了有如銀鈴般的聲音，在眾多雜亂的聲音中，有股聲音特異的表現出在其他聲音之上。我抬起頭來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那是個女孩子，和我相同年齡的女性。

　　看到我抬起頭來後，她笑了。接著她說：「沒事的，沒事的，就算別人不明白我也明白，所以別哭了吶，你不知道嗎哭是會渲染給周遭的人們的，搞得我也想哭了呢。」

　　聽完她所說的，頓時令人傻眼。並不是在想這個人在說些什麼鬼話，而是打從心底深深地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她是真的明白我內心真正的想法，不但沒有表現出排斥感，反而還說她也是和我有著同樣想法的存在。即使我們面對面交談不超過三分鐘，可從這一刻起，我深深被吸引到了，我發誓內心所有的想法都只對她說。
　　因為，唯有她能明白我內心的願望。

　　從那之後不管是突然想到什麼內容或是想要去做什麼事都會先和她說，一次兩次下來後逐漸習慣有事沒事都要和她說話才行，即使如此她臉上的表情從來沒有一次因為我的問題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臉色。

　　她總是很有耐心地聽完我所說的話後，再從和我不同的角度或是不同觀點來解釋我內心的疑問，對我來說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為我內心一個重要的存在。

　　只不過我卻沒辦法讓別人認識這名對我來說重要的存在。對於班上的人而言她是不存在的，即使我明明看到她確實就站在那裡，可是其他的人對她卻是視而不見。雖說如此她卻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說沒關係的，不但如此她還嬌嗔地說。如此一來我不就是屬於你了嗎！

　　是啊，只有我才看得到她，那麼是不是也就是說只有我才是她的朋友，那唯一的朋友。

　　而且每次分組時我們這組總會多一個人，可是卻沒有任何人會執有異議，因為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多的那一個人是誰，為此讓我更加覺得她的存在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甚至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關係會有改變的時候。

 

　　小學畢業後我們仍繼續保持連絡，不，不對，或許不能用保持連絡來形容，而是彼此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緊密。

　　現在她正住在我的家中，可是我卻完全不認為她的父母會擔心她的安危，更不擔心她的父母會突然衝到家中要回她們的女兒或是報警說她們的女兒失蹤了。
　　而我的爸爸對於她住在我們家這件事也沒有任何的意見，只是每次煮飯時總會少煮她那一份，總讓人覺得生氣。非得要我對爸爸說菜煮太少時，爸爸才會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頻頻點頭。所幸她的胃口不大只需要一點點的飯菜就可以吃飽了。

　　對於我們進進出出總像個連體嬰般形影不離，到也沒有任何人用任何有色的眼光看我們，但我也很明白並不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樣沒有意見，而是他們根本就不曾注意到我身旁還有一個她的存在。

　　一開始時，我很在乎為什麼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雖然內心對於只有自己才看得見她一事感覺欣喜，可還是不禁想要讓更得人認識她，因為她是這麼的聰明，善良。
　　可如今我對於是否要讓別人認識她這點感到疑惑了，因為覺得這並沒有什麼不好，至少還有自己看得到她，可以和她說話，這樣不就夠了嗎？至於對她來說似乎也是如此，只要有我看得到她願意和她說話這點就得以滿足了。

　　同時間，名為轉變的巨輪就在我毫無注意的時候開始轉動了，那時我一直以為我和她的關係可以一直持續下去，或許也可以說我只是不願意去想像未來可能發生任何有關轉變的可能性。
　　我很明白所謂的變動通常都會來得十分突然讓人措手不及可也讓人有跡可循，畢竟那變動實在小到令人覺得即使忽略了也無關要緊，總覺得只要兩人繼續這樣下去，不管遇到什麼都有辦法解決的，真的是完全沒想到就是因為是兩個人才沒辦法阻止這變動的產生。

 

　　就在十八歲那年的某天，她無聲無消地消失了。但時我還以為那只是她在和我玩捉迷藏而已，可連續幾天之後，我開始往壞的地方想像──她真的消失了。這次就連我也無法見到她的任何身影，恐怕就連聲音也不見得傳達得到她的所在。
　　她消失的突然，讓我完全慌了手腳，以往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和她說，對我來說她就宛如半身一般的存在，如今半身消失了，我也變得不再是我。內心突然變得空蕩蕩的，有某種東西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即使我不斷的想要填滿，可那洞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甚至再度想起以往一直困惑的問題，我為什麼活著。那時候我對她問這問題時她究竟是對我說了什麼，我真的想不起來，因為她也沒辦法正確的解釋這個問題，該說這問題本身有沒有正確的解答這點就抱持著疑問，可如今腦袋裡只存在著各式各樣問題，卻無法得到有效的解答了，因為可以替我解答的她已經不存在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只剩下自己而已。

　　我想去找她，卻不知該如何去找。因為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見過她，一但我真的向其他人問起她的下落，恐怕只會回問我說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找她吧。而這些都不是我所要的答案。

　　結果，我只能一直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真的會有消失的一天，儘管在睡夢中夢見她從我身邊離開了，但只要醒來後發現她仍在身旁時，便會覺得那不過是夢而已。
　　如今夢的一切成真了，而我除了等她再度前來找我之前只能束手無策，我只能被動的等著，我很明白如果我真的這麼做的話，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會來找我的，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早在一開始時就曾有過這樣的念頭，只不過我選擇不當做一回事罷了。

 

　　時間流砂仍不停滑落，即使我是如此的狼狽，它也不會為了我而停下腳步，代表著它對於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雖然說是如此，但有時還是會想時間是不是趁我不注意時偷跑了，又或是因為太累了而想偷懶休息一下，不管如何那不過是內心的投影吧。

　　快樂的時候就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快的令人覺得時間平常有這麼快嗎。甚至覺得時間是因為覺得自己太過幸福了，所以為了要縮短我的幸福才偷偷地加快行進的速度，一切都是為了它自己著想；悲傷的時候就覺得時間過得好慢，慢的令人覺得時間有動過嗎。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經毫不在乎，就算是幾天幾月的改變也開始麻痺，對於那時的我而言，時間的存在意義不太重要了，大概就像是石頭般的存在，有也好沒有也罷。只是當我視著注意時間流逝的速度時才驚覺，怎麼會過得這麼慢呢，感覺上像過了三年的歲月，實際上來說卻是一天不到，也許它是為了要讓痛苦的人更加難受才故意放慢腳步走慢一點吧。

 

　　幾年過去，如今我也二十歲了。直至今天我仍然沒有辦法忘記她的存在，雖然，我還是無法明白她為什麼會選擇離開。那段日子這對我來說仍是難以忘懷，她的存在對我來說確實就是半身一般的存在，沒有我就沒有她，她的存在是必然的意義，在那時候如果沒有她的存在，小時候的我或許就會不小心走上錯過道路，以致於現在的我將不會是現在的我，那時候的我還太年輕了，當然我也沒辦法說現在的我所經歷的人生能成長到那去，可我還是說得出口的是，如果在那當下沒有她的出現，一切都將會有所不同──即使那只是我內心的影子朋友。

　　是啊，打從一開始我便明白到她是我的影子朋友，可我卻選擇把她當一個人一樣看待，因為，她真的替我解決了不少問題，即使那些問題其實是自己利用兩種不同的思路思考出的結果。可要是沒有她的話我恐怕也沒辦法真能如此做到，況且有時候，某些問題真的讓人覺得是靠她才解出來的。

　　照理來說她是我的影子朋友，我知道的她一定知道，她不可能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一切，畢竟再怎麼說她始終是我的一部份，可是有時候，卻又讓我覺得，其實真的有個人住在我的內心深處，不是那個我想像中的影子朋友，而是貨真價實的她。對於她偶爾提出令人驚愕的意見時，只會讓人覺得不禁點頭稱讚她的意見，心想原來還有這種辦法啊！儘管在事後才會覺得奇怪，為什麼她會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後，到只是覺得可能是靈光一閃的想法而不去管。

　　往後的日子裡，她大概也不可能會像那時出現在我身旁了，但那段日子對我來說真的是如夢一般的美夢，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是虛假的幻夢，可對我而言那段如夢般的歲月痕跡是忘也忘不了的真實。

　　她的存在，即使過了這麼長的時光，還是不禁想著她真的只是我的影子朋友嗎？或許那只是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內心的脆弱才誕生出她的存在，可是漸漸地她也變得不像一開始的那個她了。曾幾何時我已經把她當成了真實的存在，於此同時會不會就是她打定主意要在某天一聲不響的離開我呢，如果那時我的內心裡面沒有動過類似的念頭的話，這時她還會選擇留在我的身旁嗎？我不知道。

　　但一直以來我只有這一句話想對她說，雖不曉得她到底聽不聽得到，但還是不禁抱著一絲冀望的可能性。

 

　　『謝謝。

　　雖說我也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究竟是對誰說的，是對打從一開始便不存在的妳，還是我心裡面認為的那個影子朋友。

　　這答案對我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妳是影子朋友，代表妳真的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只是因為那時候我需要一個可以讓我依靠的存在，而造就了不該存在的事物，可若是說，妳只是看似虛假的存在，那麼我只能搖搖頭了。

　　對了。

　　妳還記得嗎？我以前曾和妳說過吧，我媽走了，和一個男人走了。當時我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和妳說的呢，我想一定是心有不甘，表情十分痛苦吧，不過啊，我想最痛苦的人還是我爸吧。

　　原來那個『走了』不單純只有我當時所想的那單一意思，還有另一個意思──在一場車禍中，喪生的母親手中，牽著一個陌生男子的手。當爸聽到這消息時，那時他究竟是作和表情呢。

　　雖然相信自己的太太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相信歸相信，卻還是難過內心的那關。

　　爸很明白，那次媽會搭車下鄉原本是和爸約好一同去遊玩的，可爸卻臨時和客戶有事而不得不取消，這當然讓媽很生氣也很難過，結果，隔天媽留了一張紙條，就照原本目的出發了。

　　這就是事情的始未，真的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不論是對爸來說，又或著對我來說，這件事情的結果除了痛苦還是痛苦吧。

　　爸爸是因為喪妻之痛還是其他原因不得而知，而我則是因為媽媽走了而痛，卻痛的不明不白，自以為的痛，卻從沒想過，為什麼會認為要如此痛苦。

　　近，我在家裡大掃除時，發現了一本久遠的相簿，上面有著一個女人從小到大的照片，當我問爸這是誰時，他只是淡淡說了聲這是我媽的相片。

　　啊啊，當下我就明白了，原來啊，原來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那時我會這麼容易相信妳，在聽到妳對我說的那句話時，我想早就已經注定好了吧。

　　因為，裡面當中的其中一照相片，真的很像妳，不，恐怕不能用像來形容了，而是該說宛如一個印子刻出來的臉孔。

　　喂，到底是因為我曾經在小時候看過這些相片，還是說真的是這麼剛好呢，我不知道，因為這更不可能有人會回答得了我吧。

　　光是說出我到這年齡，內心還對影子朋友的存在是獨立的、特別的對象這一個就讓人難以置信了吧，若還加上這一點，還有誰會信呢。

　　吶，我也不要求什麼解答了，我只是很像再見妳一面而已，就算就算，妳又再度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像個不該存在的存在也無妨了。

　　這時我會繼續當妳是影子朋友的，好嗎？』

 

　　如果某人聽到的話，不知會怎麼回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