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留給孩子們的禮物
時間稍微往回撥一點，那是綴歌四年級的時候，陪著哈利接受梅林的地獄式死亡特訓的休息期間所發生的一件小事。
「妳覺得家族是什麼呢？大小姐。」哈利的休息時間，梅林眉頭眉尾的問。
「家族？嗯……」綴歌下意識地想要回答有血緣關係的人，但她想到艾瑪，對綴歌來說，艾瑪無疑是家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一起生活，一起扶持的人……吧？」
從梅林垮下來的臉就能看出他很不滿意這個答案，「妳是麻瓜嗎？我當然不是問妳英文啊，我是問妳，身為純種家族，地位崇高的公主殿下，妳認為對巫師來說，古老的家族到底有什麼意義？尤其被妳們稱為神聖二十八族的家族，有什麼意義？」
「有什麼意義？」綴歌認真的思考梅林的問題，她對從馬份家得到資源，並期望在將來回饋馬份家這個觀念習以為常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馬份家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真是的，不管設計的多完善，經過幾代之後都會流失，這算是人類的通病吧，妳們的壽命實在太短暫了。」梅林抱怨的說。
綴歌皺起眉頭，她搞不懂梅林想要幹嘛，到底是閒聊還是上課。
「那妳知道，為什麼古老家族的孩子，傳統上都會用天體來命名嗎？」這個總該知道吧，梅林的眼神充滿著這樣的期待。
「為什麼？」很遺憾，馬份再次讓梅林失望了。
「啊──霍格華茲到底是為了什麼存在的？妳們歷史課怎麼上的啊──」梅林全身像起雞皮疙瘩般不舒服，「妳們該不會以為對巫師來說，天體的存在意義跟巫師一樣吧？」
「我們的歷史老師是一個連自己的身體都會忘記帶的痴呆老頭。」綴歌不滿的回答梅林，她也覺得魔法史這堂課根本該換老師了，比占卜學還要混的一堂課。
「原本只是想聊天的，算了，從頭說起。」梅林一個彈指，教室的天空變成了滿天星斗，「妳們有上天文學吧，巫師眼睛看過去的星空，跟麻瓜看過去的星空是不一樣的，我不是說星星不一樣，而是星星代表的意義不同，對麻瓜來說天體就是天體，沒有其他意義，但對巫師來說，天上的每顆星星，都代表著一個巫師。」
梅林的話，讓綴歌、倒在地上休息的哈利，和在一旁的奈威都張大眼睛。
「真的不知道啊。」梅林難以置信地看著三個孩子，「以麻瓜的角度來說，天上的星星是恆星燃燒的光，但對巫師來說，星光是凝視這顆星球的遙遠存在，注意到人群中特殊的異類之後，釋放出來的訊號，那些訊號有些很強大，有些很弱小，弱小的訊號在巫師死後就會消失，不會被麻瓜紀錄，等於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但那些強大的訊號，就會留在星空中，在麻瓜的歷史裡被銘記，成為星座或有名字的星星。」
「那些古老的家族，會將孩子取那些天體的名字，希望遙遠過去的巫師，能在他們無法觸及的遠方，保護著他們的孩子。」梅林說到這，看了一眼綴歌，「綴歌，妳的名字也是如此喔，那是妳的父母希望妳平安長大，對著天空和巫師的遠祖們祈禱的產物。」
綴歌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燙，她憋扭的移開視線。
「回到正題，巫師古老家族有什麼意義？或著更精確地問，相比於麻瓜，巫師會更想將什麼傳承給後代？什麼東西是值得代代相傳的寶物，是血統嗎？是祖產嗎？是祖上留下來的某個珠寶嗎？當然都不是，對巫師來說，只有一個東西是絕對不能放棄的，只要那個東西存在這個世界上，就算血脈斷絕，就算家族破產，也能成為他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綴歌低頭沉思，她隱約察覺到梅林說的是什麼了。
「是咒語喔，綴歌，馬份是咒語。」梅林對綴歌會心一笑，「遠古的巫師們，將值得流傳到後代的咒語變成他們的姓，雖然不知道神聖二十八族的作者到底知不知道那些姓的意義，但他確實找出了不列顛尚存的，姓氏中有咒語威力的家族。」
梅林抬頭看著星空，再過不久，他就要離開這些孩子了，他難得的希望星空能庇護這幾個孩子，「在未來的某個時候，那些咒語必然會帶來希望。」
佛地魔的先鋒部隊被消滅了，克雷莫瞪著梅洛文加，那個老男人直到現在都沒拿出魔杖，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他不甘心的帶著部隊往後撤，撤到禁忌森林裡面。
勝利的喜悅沒有維持多久。
原本在天上和催狂魔們纏鬥的朱莉安娜，感覺到一股惡寒，催狂魔們突然散去，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天馬騎士們。
在黑湖的船上，喀浪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感覺，他困惑的看向霍格華茲的城堡，身上寒毛直豎，不知名的恐懼彷彿極圈的風雪，讓他不受控發抖，那是在北歐面對如冰霜巨人之類的敵人也不及於此的恐懼。
天空不知何時，再度被烏雲覆蓋，作戰中心的榮恩，看著因為魔力波動而出現雜訊的劫盜地圖，額頭上留下一滴冷汗。
「比爾、查理、派西……」榮恩呼叫三個哥哥，他沒時間說明，只能用最快的方式表達此刻的情況，「快跑！」
碰！
強烈的震盪，讓作戰中心內的所有東西都倒在地上，彷彿霍格華茲經歷一場強烈地震，震盪的中心，封鎖帝王龍的餐廳已經不見蹤影，伴隨著照耀一切的金光，功率全開的帝王龍從餐廳的廢墟爬起，兩張嘴巴積蓄著遠超過海拉號主炮的威力，漫無目的地對著周圍掃射。
葛來分多塔和雷文克勞塔，在那一瞬間化為灰燼，金利難以置信地看著曾經有兩座高塔的地方，他留下來的，最後的部下們，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帝王龍的手抓著主塔的牆壁，足以對抗核彈的牆壁上，留下五條鮮明的爪痕，他滿懷恨意的隔著窗戶，瞪著用計將他困在那種狹小空間的榮恩。
天空出現了金色的光芒，彷彿某種崇高的存在要降臨這個世界，但榮恩知道那東西跟崇高扯不上任何關係，那只是貼上金箔，裝飾華麗的，惡毒的箭，「所有人，立刻趴下！波巴洞趕快離開天空！」
榮恩的警告不知道來不來的及，在他說完之後，密集如雨的落雷從天而降，攻擊著所有在帝王龍降臨的時候，頭抬太高的生物。
朱莉安娜駕駛著天馬，千鈞一髮之際，閃過攻擊自己的雷電，落回地面，但她帶來的同伴，不少人因為因為閃避不及，被雷電集中之後，連同天馬一起燃燒著身體，墜落。
帝王龍的尾巴拍動著主塔，光是一拍就讓主塔的牆面裂開，再來一下，整座塔大概就會像餐廳那樣分崩離析了。
這場騷動中，只有喀浪一個人平靜地看著帝王龍。
「裝填主砲。」
船員們沒有動作，他們遲疑地看著大副，希望大副能說點什麼。
「什麼？」克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船長。
「我說，裝填主砲。」喀浪重複了一次自己的命令。
克拉的眼睛幾乎要凸出眼眶了，他拉著喀浪的衣服，瞪著對方的眼睛想確認他是不是瘋了，「你知道打不贏吧？就算主砲命中，也不可能傷害到對方，那可是光靠肉體就能摧毀霍格華茲的怪物！」
「我知道，但除了我們，沒人能阻止祂了，裝上主砲，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然後在沉船之前，盡可能地發動攻擊。」
克拉猶豫的咬著嘴唇，不甘心的瞪著自家的船長，「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跟著你上船……裝填主砲！」
「裝填主砲！」
克拉下令後，船員們認命的對著透鏡發射魔咒，直到透鏡的光與帝王龍身上的光不相上下，帝王龍也注意到這道光，停下對城堡的攻擊。
「主砲裝填完畢。」
「發射吧。」喀浪視死如歸的看著帝王龍，在他的命令下，海拉號的主炮射向帝王龍，但正如克拉所說，那根本無法傷害到帝王龍，充其量就是惹怒這位王者，然後承受祂的怒火罷了。
帝王龍的嘴巴再度凝聚了能量，那是足以在瞬間毀滅霍格華茲的龍吼。
「船長，敵人準備攻擊，需要立即迴避！」船員恐懼地看著帝王龍說。
「那來不及，立刻裝填主砲，對著對方的頭部發射！」
喀浪的命令再度讓船員們遲疑了，但生死關頭，他們沒有遲疑太久，馬上又將透鏡的能量填滿，然後按照喀浪的說法，對準帝王龍的其中一顆頭部發射。
帝王龍的龍吼和海拉號的主砲對撞，然後輕易的貫穿主砲，削弱後的威力打在海拉號上，將海拉號從中腰斬。
「棄船！」
「棄船！」
船員們跳入黑湖，這種水溫對在冬天會游泳的德姆蘭學生來說壓根不是問題，但帝王龍不打算放過他們，祂走入黑湖，靠著魔法將祂腳踩過的水面變成固體，有如神蹟般走在黑湖的水面上，並用祂的爪子，挑起一隻倒楣的船員。
看著眼睛比自己還要大的存在，船員瘋狂的掙扎。
帝王龍不會吃他，也不會動手殺他，祂要讓這些人在恐懼中被折磨而死，這是對王施以冒犯者的刑罰。
就在喀浪認命的躺在黑湖上等死的時候，黑湖的水開始波動。
一團黑色的東西，纏住了帝王龍的脖子，那是外型類似頭足綱足部的觸手。
喀浪困惑的看著帝王龍，就在這時，他的背後突然出現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推到空中，像是算準了距離似的，準確的將喀浪丟到霍格華茲的門口。
喀浪狼狽地起身，摸著因為墜落而受傷的背，接著他身後，克拉也被丟上岸，不只他們兩個，整艘船的人，包括被帝王龍抓著的船員，都用同樣的方式，粗暴的丟離黑湖。
「搞什麼……」
克拉看向黑湖，想弄清楚到底是誰推了他，或者說救了他一命。
但就算看了，他也不能理解那是什麼東西。
一團大小和帝王龍不相上下的黑色不明物體結成一個球狀，對著帝王龍伸出好幾條觸手，纏繞著帝王龍的身體，想要將帝王龍拖入黑湖中，自開戰以來不可一世的帝王龍，居然吃力的掙扎，甚至需要拍動翅膀才能免於被對方拖走。
「我們的黑湖裡面，居然有這種東西嗎？」妙麗驚訝的看著與帝王龍戰鬥的『東西』。
哈利則心情複雜的看向綴歌，然後又看向那個東西，他還記得在三巫鬥法第二場試煉，梅林解放她曾經呼喚過她的名字，「伊娜。」
不知道被封印在這裡多久了，伊娜所能看到的，只有討厭的魚，以及偶爾會跑來黑湖游泳的白目小鬼而已，經過千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伊娜終於見到與自己相對等的存在，沒有喜悅，沒有感人的歡迎會，伊娜看到對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殺了祂。
這是它們的本能，深埋在黑湖的大魷魚也好，沉睡於羅馬尼亞的龍王也好，在酒吧裡面浪費人生的山羊也罷，它們能夠容忍絕大多數人類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唯獨對自身有威脅的存在靠近地盤這點，非得死一個不可。
觸手像是巨蟒纏住帝王龍的脖子和四肢，要嘛勒死祂，要嘛分屍祂，但不管是哪個，浮在水面上的伊娜都做不到，她需要潛入水中，但帝王龍拍動翅膀，不讓伊娜得逞。
雷電拍打在伊娜的身上，疼痛讓伊娜鬆開一支觸手，也讓帝王龍看到勝利的機會。
帝王龍高舉右手，一道落雷打在祂的手上，雷電沒有消散，而是在帝王龍的手中形成刀見狀的雷電，帝王龍一劍劈向伊娜的身體，伊娜痛苦的掙扎後，鬆開帝王龍，帝王龍則趁機將伊娜伸出來的觸手全部都砍掉。
沒有發聲器官的本體不會說話，但她痛苦掙扎的模樣，讓旁觀的霍格華茲學生們，能切身感受到她的疼痛。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校長室內，透過窗戶看著這一切的繃帶男，正從巫師的戰爭為什麼會發生光炮，進話到巫師的戰爭為什麼會有龍和大魷魚的戰鬥，他這個跟不上時代的大叔不得不感慨時代變得太快了。
他走到陽台，看著被烏雲遮蔽的天空。
沒有辦法，這招原本是要留給那個明明對純種一無所知，卻總喜歡捧著純種論的愚蠢魔王身上，但沒有機會了，現在不用，就沒有命用下去了。
他舉起蒐集滿二十八的純種家族的紋章串起的項鍊，天空的光芒透過烏雲，照在那些紋章戒指上，戒指回應了那些光芒，自身也發出有如星星的微光。
「艾寶、艾佛瑞、布洛德、伯克、卡羅、弗利、福林、剛特、隆巴頓……」繃帶男念著紋章上的家族名稱……唸著那些「咒語」，每唸到一個，相對應的紋章就會發出更強烈的光，「麥米蘭、諾特、奧利凡德、普瑞、羅西兒、羅爾、塞溫、俠鉤帽、沙菲克、史拉轟、崔佛、衛斯理、牙克厲、柯羅奇……」
「雷斯壯、布萊克、帕金森、綠茵、馬份。」
二十八道光芒從遙遠的星空穿過烏雲，照映在他們的名字，以及他們想要庇護的繼任者上面，「吾以神聖二十八族的族長之名，遠古巫師先祖祈求庇護，犧牲族名，以求消滅巫師之敵，換取其後代平安，團結時刻已至，神聖二十八族，回歸初始。」
天空出現新的火光，高溫燒掉了帝王龍的烏雲，二十八道光芒從天而降，集中在帝王龍身上，燃燒著祂的軀體。
紋章上的光芒消失，紋章上的圖案也跟著消失，那些代表家族的家徽，那些家族的編年史，家族傳承的寶物，也都跟著那二十八道光芒，離開這個世界。
以此為代價，帝王龍的一顆頭、翅膀和大半個身體都被那些光燒掉，但這還不足以讓祂死亡，祂舉著雷劍，克難的想要走回陸地。
伊娜的手此時再度纏繞著帝王龍。
帝王龍踉蹌的跌倒，原本讓他可以站立在水面的魔法已無力支撐，祂被伊娜拖入深不見體的黑湖中，雷光在湖中閃耀著，最後熄滅。
備註一：
團結時刻已至：遠古時代巫師二十八個家族立下的約定，在巫師面臨滅絕之際，只要二十八個家族的族長以族長紋章為證，同意將家族的歷史抹去，就可發動將敵人消滅的魔法，來換取巫師這個族群的延續。
備註二：
史萊哲林的小金匣和重生石戒指，並不是剛特家的傳家之寶，以當事人的說法來說，就是離職來不及打包然後被學生幹走的東西。
創作內容
短篇小說 (9)
